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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之铁血征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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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陆臻笑了:“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那真的没有比我更好的选择了,相信我。”
吴鸣苦笑,与雷振东对视一眼,他们都有点无奈,但是早就明白这样的战士是不会被任何风险所说服的。
“那么,我们开始吧!”吴鸣轻声说。

风仍然狂暴,不过雪已经停了。
沈鑫拉着唯一的俘虏走过来问这个人怎么办,夏明朗低头看了一眼,这家伙已经被吓呆了,眼神瑟缩而躲闪。
夏明朗很诧异自己为什么没有愤怒,反而是觉得悲哀。
何必如此?
他在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也难过,我也难过,可惜这世界,杀人放火金腰带,总有人前仆后继。
“还能怎么办?带回去给国安啊,关我们什么事。”夏明朗淡淡抛下一句话。
“那臻子刚才?他会不会?”沈鑫压低声音凑在夏明朗耳边,眉锋一挑,有隐隐的杀气。
“你怕他反咬啊?让他咬啊,有证据吗?刚刚有俘虏伺机逃跑,按例击毙,就这样。”夏明朗眼神冰冷。
沈鑫点头:“对哦。”

许航远带了大量的装备过来与他们汇合,防化服,防爆毯,更高强度的雪地帐篷,万一拆弹不成炸弹爆炸,他们需要在专业的防化部队赶到之前冲进辐射区做初步的清理。
夏明朗看着他无惊也无怒,随便指派了一个人把装备给陆臻送去,伸手大剌剌地从许航远内袋里摸走一包烟,扔下忙碌的人群,转到背风面抽烟。
徐知着把装备拿去给陆臻,相比较外面酷烈的狂风,帐篷里已经算是很温暖了,陆臻与千里之外的那群人正在讨论着,气氛融洽言语轻松。徐知着拉开帐门便听到陆臻轻笑,似清风过境,恍然有不真实的错觉。他记起小时候,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那里面有个句子很漂亮: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哎!风进来了!”陆臻转头看他。
徐知着噢了一声,把双层防风帐的拉链拉到底。
“你来得正好,没电池了。”陆臻把卫星电话挂断,埋头扒拉着,手指肿了一圈,像萝卜一样,泛着紫。
徐知着坐在一旁看着他干净的侧脸,皮肤很干,在寒风中被冻得皲裂,可是轮廓仍然清俊,隐在阴影里,像一幅精雕细琢的剪纸。

“挺难受的。”徐知着使劲皱眉头。
“是啊,这样,其实,最难受。”陆臻忽然间眉目宁定,仰起脸看着远方,好像塑像一般,阳光从帐篷顶上的透光膜里落下来,镀在他脸上,陆臻的鼻梁挺直,从侧面看过去亮起极漂亮笔直的一条线。
愣了几秒钟,他恍然回神,勾起嘴角溢出一丝笑纹,埋头开机,熟练地输入密码与相关指令。
“把防护服穿上。”徐知着把带来装备一件件挖出来。
陆臻看了一眼放射性探测仪,摆摆手说:“算了,辐射不高,穿上不方便。”
“你哎!”
“倒是你,快点滚吧,啊小心别沾上了,哈哈,你这三年就别想生了,生出来就是小怪物!”陆臻哈哈笑,表情很恶劣。
徐知着虎着脸踹过去一脚,忍不住又心软,折返回来从背后抱住陆臻用力勒了勒:“保重!”
“我会的!”陆臻轻轻点头。
卫星电话再次接通,基地那边讨论得很热烈,本来就是没有公论的事情,是死是活都带了三分不可明说的直觉与三分不可明说的经验,再怎么也要争个板上钉钉的结果来。
怎么可能?

陆臻听了一会发现自己插不上什么嘴,小心翼翼地坐到旁边绝碰不到炸弹的地方去,肌肉放松,立刻听到脊骨咔啦啦作响。
“少校?少校?”吴鸣敏锐地发现了陆臻的消失。
“嗯,我在,你们讨论好告诉我。”陆臻马上回答。
耳机里沉寂了几秒钟,吴鸣的声音带歉意响起:“真对不起。”
“没关系。”陆臻顿了顿:“少呃”
“少校,鄙姓吴,很荣幸能与你同级。”吴鸣说。
“吴少校,不必说对不起,尽力就好。我是一个军人,穿上这身军装就代表我能接受任何风险,我不会要求你给我万无一失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陆臻道。
“嗯,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吴鸣轻声复述。

多功能腕表显示室内温度零下24,金属箱被牢牢地冻结在它的冰雪底座上,雪里面加了水,冰结得晶莹,凝出不规则的冰花。陆臻强迫自己看着它,清空大脑,屏除杂念,他已经想得太多了,太多的负担让他开始变得忧愁,那种从心灵开始的软弱的味道,在身体里漫延,这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在吴鸣他们的指点之下,陆臻对炸弹又做了更进一步的分解,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开始剪断一根线,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非凡。那边的六个人又开始吵起来了,于是陆臻又开始等待。
时间从来没有变得像此刻这般地难耐过,陆臻屏气凝神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思绪,把那些跑偏了的神游分子狠狠地拉回来,然而一个恍念,脑子里又闪过鲜活的画面。
刚过完年又一年了,陆臻想,其实妈妈的口红快用完了,忘记买给她。
还有那些书,他的那些书他留在卧室里的,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好奇去翻看。
他想起小时候,同学、朋友、念书、打球,那些惊心动魄的慌乱,那些迷茫与坚定回忆像一个加长了摇臂的摄像机,盘旋着,角度诡异地在他曾经过往的生命中掠过,长出一个悠长的镜头。

天色渐渐暗下来,双耳灌满了呼啸的风声居然从极喧嚣中感觉到寂静,因为还没有进一步的指示,陆臻没开头灯,一切隐匿在黑暗中。
雷振东忽然说:“大家停一停。”
陆臻打起精神。
“少校,不如你今天晚上休息一下吧。”雷振东说。
呃陆臻一愣。
“这个系统的电能看起来还很足,撑一两天没有问题。”吴鸣接上,“而且,我们也都觉得你需要放松一下,好好休息,无论最后提出什么样的方案,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是非常重要的。”
“这”陆臻迟疑。
“我已经通知队长了,队长说他马上带人过来替你。”刘云飞最后终于忍不住。

陆臻笑了:“看来你们就这个问题已经讨论出结果了。”
“抱歉。”吴鸣说,“我们也知道你现在很难熬,少校,我觉得你现在有些太紧张了,当然,我不应该这么说”
“我好像没有反对的余地了。”陆臻开了头灯,用多功能电表又测了一次电压,电压很稳定,说明这个电路的供电正常。
“是的,我们会争取在今天晚上拿出一个方案来。”吴鸣看了一下表,“现在是晚上8点,到明天早上8点,您还有12个小时,吃一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手上的冻疮也可以处理一下。”陆臻笑道,因为帐篷里没有别人,所以没人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浮出血色。
“是的。”吴鸣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感慨:“少校,您真是一个如果方便的话,回军区我请客,大家好好喝一杯。”
“没问题。”陆臻开始分门别类地收拾东西。

没过太久,帐篷的防风门被人一下子拉开,陆臻猝然回头,头灯拉出一圈灿白的光随着他的视线转移,夏明朗原本轮廓鲜明的脸被打上分明的阴影,白得极白,黑得极黑,一瞬间凝定,好像舞台亮相时的定格。
夏明朗往旁边让了一步,沈鑫从后面闪进来,笑容有点夸张,很热情洋溢的样子:“臻子,我来顶你的苦窖了。”
陆臻笑了笑,把地上的东西交待了一圈,夏明朗听他说完了转身就走,从头到尾一字未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沈鑫看陆臻发愣连忙用胳膊肘儿顶他:“哎,你别生气,队长心情不好,那不是怕你出事儿么,现在队里心情就没好的。”
“我知道。”陆臻苦笑,一边把防寒服的袖口收紧追出去。
外面暮色沉沉,黑寂的旷野中一个淡淡绰绰的影子走在前面,陆臻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地奔跑,等他追上夏明朗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许航远极帮忙,大手一挥,指了个大号帐篷,说:“英雄,今晚你就睡那儿。”
陆臻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啊,许队长。”
许航远曲指在下巴上一磕:“那,没什么,好办哪,”他伸手揪着夏明朗的肩章往陆臻面前一推,“把这小子送给你侍寝了!” 
陆臻满头黑线到地。
火堆前的众人放肆地笑成了一团,陆臻微笑着一个个看过去,那些熟悉与陌生的人,参差坐着,他们眼中有明显的关切,他们的眼中没有怜悯,他们仍然可以纵声大笑,就像他们也会号啕大哭。
这是一群汉子。
不是练出一身疙瘩肉,摆个冰酷的表情就能被称之为男子汉。
那些人,他们的血管里流着蓬勃张扬的血,他们的心脏强健而有力,他们的眼神凛利纯正。

夏明朗把加热好的野餐食品递给陆臻,红烧牛肉土豆里拌了白米饭,在此时此地绝对是重量级的豪宴。陆臻吃得很唏嘘,这两天他一直吃野餐口粮习惯了小份冷食,乍然吃这么热乎乎的东西,胃里暖得几乎有点疼。
陆臻吃完饭找了个借口去看新到的防爆罐等排爆工具,专业的防化兵还没到位,许航远拉上了自己的爆破组,负责人看到陆臻的第一眼有点迟疑,似乎拿捏不好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陆臻看着他笑,笑容明媚,让人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东西不大用得上,20KG的高能炸药,能封住这种级别的防爆罐全世界都没有,陆臻也就是找个比较合理的理由离开那堆火,他的到来让他的兄弟们心情沉重,他不喜欢。爆破队的副队长异常热情给他推荐最新的工具:这个带上,去年刚刚列装的;那个也带上,跟你说,队里特别买的,别的地方没有。
临走时陆臻七零八碎抱了一大堆,副队长在他身后看着,走出去好远,陆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兄弟,记得亲自还回来啊!”
陆臻眼眶一热,转身敬了个礼。

在这样的夜晚还能睡着,算不算一种奇迹?
然而陆臻合上眼,他很快就睡着了,听说只有心无杂念的孩子在他最放心的人身边才会如此。
夏明朗守了他一夜,陆臻的睡法太安静,呼吸柔和,心跳平缓,一动不动,隔了厚厚的衣物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好像尸体。
夏明朗睁大眼睛胡思乱想,恍然觉得现在是否也算是一场演习,让他有机会可以预演一下,怎样去面对一个不再鲜活的陆臻。
可是
夏明朗忽然捂住脸,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如果陆臻有什么万一的话,他是没有机会去面对他的尸体的。



第六章 兵天血地

1。

天已经完全亮了,清早的阳光从顶上落下来,这让陆臻的面容看来有些模糊,轮廓线镀着绒绒的金边。灰尘扬起在光线里,上下翻飞,像细腻的金粉。
“等我回来。”陆臻站起身,拉开帐门,冲出去。
风倒卷进来,夹着雪。
夏明朗安静地看着陆臻的身影被拉链收聚成一条线,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有脱力的感觉,他松开手,躺倒。

门外,是白雪茫茫的大地。
陆臻记起红楼最后一幕——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功名利碌皆粪土当然,也不尽如此,然而只有爱是人们死后唯一可以带走的东西,它让我们离开的脚步变得如此沉重。
营地里已经有忙忙碌碌的战士,看见他时都顿一顿,微微点头,偶尔有人抬手敬礼,陆臻连忙绷直脚跟还回去。
陆臻算什么?
他在想,陆臻算什么?
其实陆臻什么都不算。这世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会少。
“你的生命其实不值什么,可是,你会带走爸爸妈妈的儿子,麒麟的兄弟”陆臻小声对自己说。

回去换班,沈鑫仍然扑给了他过量的热情,虽然这样的热情多少有点假,毕竟沈少不是方进那种永远热血沸腾嘴里高喊着噢耶的少年。当他的嘴角上扬,眼角下垂,嘴边勾出深深的法令纹,这样深刻的笑容怎样都带着一点急切的味道——请给我一些什么!
于是,陆臻毫不吝惜还给他一个同样夸张的笑容与大大的拥抱。
“辛苦了。”陆臻说。
“切~”沈鑫不屑。
“没什么意外吧。”陆臻坐下来检查仪器准备开机。
“没有。”沈鑫坐在他身边看着,看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要离开了,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去
啪!陆臻与他凌空击掌,握到一起,用力紧了一紧。
“小心点儿。”沈鑫说。
“会的。”陆臻重重地点头。

卫星电话通了,吴鸣开始招呼他:“早上好,少校!”
这声音是疲惫的,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出一夜未眠的操劳。
“早上好!大家早上都好!”陆臻回应他,让人精神一震的清亮。
吴鸣一愣:“看来你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是啊!”
“少校不得不说,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佩服的人。”
“别介啊,你现在才多大啊,说什么一辈子。”陆臻笑了:“情况如何?”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先说好的。”
“好消息是我们已经成功的分解出了整个电器结构,坏消息是,我们利用同样的物理电路复制炸弹,然后交换拆除,结果”
“都炸了!”陆臻回得很平静。
“抱歉,干扰电路太多了,后来我们设计了一个软件分析各种可能的引爆方式,然后模拟拆解,现在服务器还在运算中。”
“没关系,我不急。”从不曾谋面,陆臻不知怎么的直觉认定吴鸣应该是个眉目柔和的人,现在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苦恼地按着眉心。

“很抱歉我们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以往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去拆,直接引爆掉就算了。”
“上面给你们的压力很大吗?”
吴鸣苦笑:“我们的压力不算什么,您的压力才是真正的压力。”
“怎么说的?”
“不惜一切代价,保证放射源不扩散。”
“嗯!明白!”
不惜一切代价的意思就是不惜人员的生命,可现代战争不再是古早之前,不是有人愿意舍身,就一定能炸开碉堡,真无奈。

“吃点东西吗?我去泡咖啡!”刘云飞忽然插进来。
“嘿,阿飞你诱惑我。”陆臻不满。
“我就诱惑你,怎么了?”刘云飞说话很冲,蛮不讲理似的,“哎,还记得我喜欢喝什么咖啡吗?”
“摩卡,怎么了?”
“嗯,陆臻,记得我喜欢摩卡,是摩卡。”

陆臻疑惑,刘云飞喜欢喝摩卡,这一爱好曾经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集体鄙视,陆臻笑言阿飞是火爆浪子的表,纯情LOLI的里,还摩卡,你怎么不去喝星冰乐?刘云飞因为被鄙视,还发狠改喝过清咖,没几天就受不了,怒曰:老子爱喝什么喝什么,爱谁谁。

摩卡是刘云飞最爱的咖啡,可是在麒麟内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他们通讯组内部,摩卡还有另外一种意思,一个电台加密频道。陆臻想了想,把猝发加密电台打开,调到摩卡那一档。
没过多久,一条通讯传入,笔记本自动翻译显示:“申请引爆,这申请我们不能提,但是你行。而且要快。电路已经在衰减,估计撑不过48个小时,那软件算不出什么名堂来的,我中间提过一次数据,还没拆过半就已经只有40%可靠性。陆臻你不要傻,如果在城市里,就算搭上我这一条命,也要去赌,可现在不一样,就让防化兵干半年又怎么了,封上几十公顷山林就算了,没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用加密电报打这么多字,可以想见对方有多激动。
陆臻反反复复读了三遍,一边搭着耳机里的谈话,一字一字地输入回复。

陆臻:“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了,这样的消息是锁不住的,如果爆炸,两到三天之后消息很快会传遍全国,被夸张,被放大,然后引起全民的恐慌。”
刘云飞:“这根本不是你需要去考虑的层面,这是军以上的老家伙们去头疼的,你需要关心的只有,你是不是能拆,有没有必要冒这种险。而且现在不是说你肯冒险,就一定能成,很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只是白白赔上一条命。”
陆臻:“1%的可能,100%的努力,如果最后可能会被突破,是不是应该放弃阵地?如果最后可能会失败,是不是应该放弃抵抗?你我都是军人,云飞!别再说了,频道用得太勤会被发现的。”
陆臻又等了一会,没等到回音,吴鸣那边传来一些细碎的清脆微响,刘云飞泡好咖啡回来了,如果陆臻能够通过电流看到他的脸,就会发现此刻他眼眶微红,所以没人问起他为什么泡了这么久的咖啡。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陆臻在心里想过,但是没说。
可能,将来的某一天,他也会坐在某个遥远的电话后面下命令——请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今天的陆臻不能逃避。

最后的计算结果出来了,最优的拆解方式的总成功率为14。3%。吴鸣把一句话说得极度吞吐,他都不好意思把这个概率报出来,可平心而论这样的概率已经比陆臻预想的要高得多了,步骤太多,即使每一步都有九成把握又怎么样?十步之后就只剩下一成的安全性。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方案。”陆臻说。
“对,我也不接受。”刘云飞马上打断他:“所以我还是坚持认为我们应该引爆它,没有必要为了追求14。3%的可能,去牺牲一个战士的生命!”
“不,云飞,你听我说完,”陆臻顿了顿,深呼吸,“我刚刚发现我们犯了个错误。”
“呃?”吴鸣顿时来了精神。

“从一开始,我们都在想着怎样把炸弹彻底地拆掉,不爆炸,但其实我们没必要这样,可以让它炸,只要能保证放射源不扩散。”
“你的意思是?”吴鸣疑惑。
“简化步骤,只拆出放射源,我这里有最好的防爆罐和铅盒,我还有很多防爆毯,只要给我两秒钟的时间,我就能带着放射源离开爆炸中心十米,我可以事先挖个掩体”
“但是如果冲击波太强烈的话,你会被活埋。”吴鸣已经听懂了。
吴鸣果然是个温和的人,有种种危险的可能,他挑了最温和漂亮的说法,其实如果燃烧过分剧烈的话,陆臻会被烤熟;如果空爆气体耗氧太多,他会窒息;如果区域内瞬间气压过大,他的内脏会被挤碎,然而
“这不重要。”陆臻说。
“不,这很重要!距离十五米,你去准备掩体,我给你最好的方案。少校,请记住我还欠你一顿饭。”吴鸣沉默了几秒,断然说。
“好的,到时不醉不归。”

陆臻与夏明朗通话,报告最新情况并要求装备,他原以为夏明朗会对这个计划有所反应,无论是赞赏还是愤怒,总会有一些反应,然而,夏明朗听完之后很平静。
陆臻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么干?”
夏明朗说:“是。”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沉默良久。
陆臻也就没有再追问。

天寒地冻,把土层冻得像岩石,不过这么小事还难不倒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一口良品小陆少校,他把燃烧弹的燃料倒出来烧,等土层回温之后再用小当量的C…4精确引爆,一层层炸下去,工兵铲不过是拿来清理浮土用。
雷振东在耳机里几乎听不到爆炸的声响,由衷感慨说陆臻在这方面跟吴鸣有得一拼,吴鸣的巅峰绝技是用C4炸核桃,陆臻听了笑道:“好吃么?”
雷振东登时就傻了,这一般二般的人听到这段逸事首先想到的厉害啊,膜拜啊,怎么可能等等等。
“能吃。”吴鸣也笑:“回来给你炸几个。”
陆臻笑着说好。

新的引爆方式出台,电脑模拟显示可靠性已经到了70%以上,然而这个安全性纯粹是考虑放射源。陆臻抱了块石头在怀里试跑了几次,风大,从启动到扑入掩体的最快速度为3秒零6。
陆臻安慰吴鸣,正式爆炸的时候他会跑得更快一点的,而且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说不定还能推上一把。吴鸣说空爆在千分之一秒后你的身边就是一片火海。陆臻说那他至少能在3秒钟之内把放射源扔进去。
吴鸣听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长长叹息:“我们已经尽了一切努力,做完了我们所有能做的,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似乎世事总是如此,人们努力挣扎,却让命运宣判。
开始吧!

陆臻这才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紧张,心脏砰砰砰地乱跳怎么都停不下来,呼吸困难。放射源已经被尽可能地分离开,陆臻在上面包了好几层防弹毯和隔热垫,一个防爆硬罐开盖准备。
“开始吗?”吴鸣低声询问。
“等等一下!”陆臻说,他试图深呼吸,可是张大嘴仿佛呼吸不到氧气,冷汗从头皮上一层层涌出来,把发根都打湿。
“行,你再冷静一下。” 
“我”陆臻吞咽唾液,“我应该,再向我的队长报告一下。”
“嗯,应该的。”吴鸣很体谅。

陆臻拼命在裤腿上擦干净手,指尖颤抖地打开通话器。
“哦?”夏明朗用了最常见的一个字打招呼。
“我,我,我要开始了!” 
“嗯,好的。”夏明朗说。

他们给密如蛛网的线路编了号,吴鸣一步一步报出编号,或者截断,或者架桥,陆臻走了几步之后越渐纯熟,另一边吴鸣他们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急促。
最后一步了
“准备好了吗?”吴鸣下意识地用力握住手里的东西,脆弱的鼠标顿时碎裂。
“开始!”
1
2
3
吴鸣诧异的顿了一秒,难道?奇迹?
千里之外,陆臻抱着放射源像出膛的迫击炮弹那样撞进掩体里,顺势翻滚,多层防爆毯与绝热垫已经披到身上。
时间像停止了一样,陆臻疑惑地弹了一下手指,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来得及惊奇,来得及听风声呼啸,来得及

巨大的爆轰声平地而起,挟裹着烈火的冲击波,好像来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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