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乱世激流-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邯凑前数步,靠着董峻的耳朵道:“大将军,敌人势大,要不要将我手下的骑兵也派出去?”
'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摇了摇头,董峻微笑道:“章扬出阵,不过是为了扬扬军威,真要比人数,哪里比的过铁勒人多。要是敌人仗着兵力雄浑压过来,就多上你那几千骑兵,也只有回营一条路,去之何益?”

像是要验证他的说辞,铁勒中军一阵骚动后,有几名传令兵奔向各军。不一会,那黑旗黑马黑袍的一旅敌军独自纵马驰出,缓缓朝着章杨的方向而来。瞧那模样,竟是铁勒不屑以多击少,想靠一军之力占得上风,夺敌魂寒敌胆。

营内将士屏息张望,人人紧张的握住了兵器。董峻手握哨楼横栏,手心里也沁出汗来。这一战,到底如何?

山呼海啸般的一阵号角,铁勒军座下四蹄松动,战马缓步跑了起来。远在营内望去,那越奔越快的敌人伴着交错的蹄声,宛若高山坠落的奔流,又似天边急舞的阴云,直压得人心口发闷。站在这三里之外大营之中犹然如此,要是站在敌人面前,那,又会怎样?

阴云翻涌而来,到得军前半里,已是纵马狂奔,蹄声如金石大作,暴雨骤加,一时天地变色草木乱飞。两军失色之际,独独有数千人马屹立在前,坚如松耸如山,丝毫不为所动。

待到铁勒军已进至三百部内,忽然章杨将旗向后斜指,双方本阵一片哗然声中,这枝人马不但没有向前,反而向后急退了一里。

李邯一拳砸在了墙上,怒声道:“章将军这是怎么了,未战而先怯,此乃武人大耻!”

“稍安勿躁,静观待变。”静静的吐出八个字,董峻神色不变,依然眺目相望。

这边众将愣了愣神,那边章杨战旗一收一转,全军调头兜了一个小圈,猛然加速冲向敌人。瞧见铁勒军来势忽缓,去势竟比不上此时章杨麾下的速度。李邯恍然大悟,红着脸道:“嘿,嘿,我居然忘了避其锋芒,等章将军回来,不须大人说,我自会去致歉。”

姜思道在旁边笑着嘲讽道:“亏你还是平贼双臂,一瞧见厮杀,就只想着硬来。那铁勒骑兵冲到三里外正是气势最盛之时,章将军这一让恰到好处,此消彼长,那才是把气势运用的得心应手。”

他二人笑骂间,两军已冲近到二百步内,顿时铁骑汹汹箭矢幪幪,漫天飞舞的流星中,勇士披坚执锐奋勇而前。这一轮对冲中的齐射,铁勒人身上的皮胄远不如北谅军的铁甲来的坚实,不一会便吃了个小亏。好在马奔极速,转眼已近至数十步内。两边各自收起弓箭,提枪擎刀,呼啸着杀成了一团。 

章扬持枪在手,只觉得全身血液如沸,几乎燃烧起来。扬手挑飞一个敌人,顺带着横枪砸碎了几匹马首,转眼间他一骑如锥,已深深锲进了敌阵中。来回冲了几次,他张目望去,只见前后左右,自己的部下早和敌人搅在了一处。刀锋闪闪,血花四溅,此时已没人能留住从容,只有嗜血的疯狂四处传染。

这一波交战才过了小半炷香,地上的千秋花已经缀上了一层鲜艳的光泽。一些绿草红花固然碎如草末,更多的却是残肢断臂满地零落。缕缕殷红浮上了眼眶,章杨虎吼数声,手中长枪舞得越发狰狞。

像是被场中壮烈激励,两边鼓声忽然同时大起,咚咚咚的雷霆声中,恐惧和痛苦仿佛被一扫而空,只有那惊涛骇浪般的杀意在众人胸中不停膨胀。

数万只马蹄践踏下,大地也开始微微颤抖,自空中坠落的血珠,落在凋零的花草上,一如它呜咽的眼泪。天上的云层,被冲天而起的杀气怨意搅得翻滚起伏。地上的秋风,带着愤怒不甘四处逃避。静寂的原野上,沙场中决死的呼喊如雷霆划过半空,轰鸣着填满四野。

喷洒的鲜血在狂舞的刀剑旁飞溅,惨呼恍若无力的呐喊,在冷酷中无影无踪。生命,于此时此地,宛如指尖的飞花,轻薄的经不起一丝捻动。

叹息,早已成为奢侈。哀怜,分明等同于自杀。把金属劈入敌人的躯体,带出滚烫喷涌的液体,那,才是唯一的使命。

睁着一双血红血红的双眼,章扬手持迸开几处缺口的战刀,盘旋着,劈砍着。铁枪已断裂,弓矢已耗尽,就连这柄百炼精钢,也在骨骼反复摩擦下无奈的露出了裂缝。地上的尸体已经快要铺满大地,如林中落叶似冬日残雪,死死得再也看不出半点生气。马蹄起落,总也避不过那些红白杂物,任它辗转腾挪,却总也挥之不去。

终于,像是无法再经受视觉的折磨,两军阵头先后响起了锣声。可就算是错身而过之际,士卒们还不忘再狠狠砍上几刀,直到越驰越远再看不见一个敌人,方才中狂乱中慢慢苏醒。

抚着有些发麻的手臂,章扬突然觉得眼前的光亮太过刺目,他仰首一看,那烈日居然已挂在了正中。萧索的秋风从背后袭来,带着浓浓的血腥久久不肯离去。

“佐云,有此一战,足以振奋军心。我替全军将士,谢你浴血厮杀。”还没走到大营门口,董峻已经守在营外,热切的迎了上来。章扬连忙跳下马去,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横目扫见李邯匆匆替他集合了队伍,他连忙问道:“伤亡如何?”

李邯怔了怔,犹豫了半天方才说道:“阵亡八百十七人,伤两千七百余人。”

脑中一阵晕眩,章扬张了张嘴,却怎也说不出话来。这枝平贼精骑经过一路鏖战,原还剩下五千不到,今日这一战,几乎去了大半,叫他怎么不心急。

看穿了他的心事,董峻在旁安慰道:“敌军出阵不少于六千,能回去的不过两三千骑,伤亡比咱们可大多了。五色骠骑是铁勒精锐,遭了这么大的打击,想他吁利竭也要心痛上几天。再说伤员中有一半只要裹伤就能再战,致残的还不足四分之一,佐云无需难过。”

又和他说了几句,董峻回身传下令去,章扬听着他一连串的报出姓名官职,知道他是立刻提拔有功之臣。耳中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跳过,连原本还是前军校尉的刘猛,也因为披创六处斩首十七,被升为前军游击。

这里还在安排料理善后,远处号角声又起,董峻与众人神色凝重的望了望,自是知道铁勒人竟然不惜代价,只想尽早吞下这个骨头。

残阳不甘的抖动了几下,终于落下了西天。持续了一天的攻防战,被悄然而至的黑幕终止。北谅军的大营外,密密麻麻的躺满了数千具死尸,仅仅是一个白天,铁勒的伤亡就已经超过了万人。可就算获得了这样令人骄傲的战绩,董峻脸上依然看不见笑意。原因很简单,今天能消灭如此多的敌人,并不代表今后还能继续。依靠着坚固的大营,仰仗着旺盛的士气,甚至还要加上章扬所部舍死的拼杀。北谅军才以三千多将士阵亡为代价,换得了眼前短暂的胜利。可是,一旦战事延长士卒疲乏伤病增多,谁又敢保证能和今天一样?'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帐中一灯如豆,释放着平和的光芒。董峻靠在椅上,心里却在盘算着援军。日间铁勒五色骠骑中的缺憾,已经表明右贤王另有任务。而董峻也敢断定,那一支铁勒军队必然是去阻截援军。吴平他们能有多快?海威又能有多快?这关乎战局成败的因素盘踞在他胸中,犹如毒蛇一般噬咬着心灵。

门帘忽然一动,在侍卫的引领下,李邯章扬等人鱼贯而入。示意他们坐下,董峻靠直了身躯,笑着道:“日间将士奋勇,我心甚慰。但引住吁利竭只是成功了一半,另一半要看海大将来援的速度了。如今请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如何坚持下去。”

姜思道扬了扬眉毛,第一个答道:“军中物资齐备,粮草充足,只要能保持战力,就是守上一两个月也不成问题。”

稍稍一点头,董峻把面容转向了李邯。沉吟了片刻,李邯道:“按照今日战况,我军虽杀伤敌人逾万,自己的损伤也很严重。再说军中骑兵不过一万余人,依下官看来,实不宜再行野战,紧守不出才是上策。”

董峻不易察觉的皱皱眉头,旋又面对章扬。无奈的笑了笑,章扬迟疑了一下,却提出和李邯相反的意见:“李将军所说自有他的道理,但下官看来,若是把骑兵也束缚在营内,怕是有些不妥。两军交战,意气为先。如今外面已是重兵围困,假若一味死守,士气恐要大受影响。此战时日决不会短,这一点不能忽视。”

有些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李邯道:“章将军,我李邯也是马上成就的功名,要是有条件,自然愿意领兵与敌野战。但如今军中步卒占多数,虽然练过坚守之阵,却也要有呼应才能破敌。以眼下这点兵力,自保或许尚可,贸然求战,后果堪忧啊。”

“李将军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下官并非是要出营与敌死拼,敌众我寡,诚如将军所言,不宜浪战。只是下官觉得,骑兵的战力都在马上,要是也用来守营,未免有些可惜。倒不如将其分成小股,轮番出营骚扰敌军,一来可以刺激军心,二来也能抓住铁勒的动向。”

眼中亮了一亮,李邯有些不好意思道:“若如此,当然可行,李某鲁莽,还望章将军莫要介意。”

董峻哈哈大笑,拉起两人的手道:“你二人都是悍将,今日怎么这般客气。大敌当前各抒己见,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再这样谦逊,倒不像是同僚了。”

章李二人相望一眼,俱都有些赫然。连声应了几句,章扬站起身道:“大将军,其实李将军所言下官完全赞同,日间一战,杀敌虽多伤亡也重,今后不到决战,不可再作此举。倒是到了夜间,避开敌人浩大气势,才是出战良机。下官不才,愿领五百壮士,今晚就去搅乱铁勒人的美梦。”

“不,章将军白天苦战一场,夜里这差事还是交给我吧。”耳听见章扬抢先请战,李邯连忙站了起来,急切的争道。

眼看他二人争先恐后,董峻眼中欣慰,他挥挥手道:“两位将军不必着急,这骚扰绝非一次两次,倒是先安排一下部署,调度好人马要紧。”

“大将军所言正是,不以疲兵而战,此是兵家名言。章将军部下劳顿,还是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就让李某带上数百人马前去夜袭。以后你我二人轮流,一人一次,你看如何?”

“这”瞄着李邯心急火燎的模样,章扬知道没法改变他的主意,当下只好应声道:“既如此,就按李将军说的办。至于营中防务,除了大将军坐镇中军,还请姜大人多多留心了。”

“不!”董峻一伸手,拦住他道:“你我身陷险地,理当互相扶持,怎能这般安排。依我看,思道也要参加骚扰,这才是正理。说句真心话,若非我自知战技不佳,这等好事决不能少了我。”不等他二人再多话,就在姜思道频频点头中,董峻沉声又道:“就这么定了,白天敌骑势大,我军全力防守,晚上再分兵袭扰。总之一句话,咱们不好过,也决不能教铁勒人好过。”

第十章坚持

驻马停在缓坡上,在一片马嘶人喊声中,海威看着身边那条长达十里的队伍缓缓经过,脸上却不见丝毫表情。他并非不识大体的人,即使对董峻以身做饵的计划不看好,可一旦得到平贼军开始行动的消息,也毫不犹豫的督促手下向北前进。只是,以他沉稳的个性,根本就不可能放弃辎重一味追求速度。便是平贼军中那留守的吴平等人再三飞书恳求他加快进军,他还是按部就班不慌不忙,算计好每日士兵的极限而行,决不肯超越半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海威时日一久,他手下的将兵都养成了万事持重的习惯。就连这救兵如救火的时节,明知会大大拖慢速度,他们照样携带了各种物资随时准备就地防守。更何况,董峻与海威已隐隐成了帝国西北的两个巨头,虽然奋威军上下还不至于想着董峻早日丧命于铁勒,却也不希望董峻独取大破敌人的头功。在主帅和部下毋庸明言的默契里,奋威军就这样坚决但却缓慢的向前进发。

冷风吹过原野,拍打着战旗,撩拨着衣襟。自几天前开始,深秋的寒意仿佛从地底冒出,突然就降临了大地。绿绿的草地渐渐显出枯黄,萧瑟的山川露出苍凉的面貌。行在这种冷到骨里的野道上,纵使奋威军身经百战,心志却也不免有些茫然。

眯着眼打量部下低垂的头颅,海威的右手轻捋短须。冷峻的面孔在银甲白马的映衬下,显出了些许迟疑。夫战,勇气也!若是自己满怀顾虑,继续持着静观董峻消耗实力的态度,却过多消磨了手下的斗志,会不会对那必然到来的血战产生不可扭转的影响?

一人一马,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缓坡上。日头渐渐移到正中,长长的队伍慢慢走过了这片土地,而他,连动也未曾动过。

陆天明心不甘情不愿的抽打着战马,向着海威站立的缓坡持去。这不,又是平贼军留守的吴平等人再次派人前来催促。海大将或可用官职压制敷衍,但他陆天明只是一个小小参将,除了来一次报一次,根本不能阻挠回绝他们。

挥手抽了马股一鞭,他还不忘摇摇头,想想也是,除非海大将改弦更辙,按照目前的装备,这种速度已是最快。然而海大将是何许人?岂会因为几个副将频频哀求就改变主意?就此看来,自己这一趟奔波也还是白搭。

“平贼军又来催请了?”不等陆天明停稳了战马,海威稍稍摆头看了他一眼道。

“是,大将军,卑职该如何回答?”陆天明调转马头,只等海威说出照旧二字,便要打马回头。

马缰欲放又收,陆天明诧异的望着久久不言的海威,嗅出了一点变异的味道。

“你回去转告他们,就说海某敬慕董大将一心为国,决不会有丝毫懈怠,奋威军自即日起,定当再加快速度,以解董大将燃眉之虑。”

战马希噜噜的一阵乱嘶,猛地前蹄上扬,原地跃起了一人多高。陆天明此时正听的心神疑惑,竟然险些被它掀了下去。手中连忙用力强行收住马缰,好不容易他才将战马压制下来,一双眼却还在纳闷的望着海威。

“去!”见他还未离开,海威神情一肃,对他叱道。

这一来陆天明再不敢迟疑,饶是心中依旧念头百转,也只有慌忙离去。

“当真?”吴平听见第七个前去奋威军催请的游击兴高采烈的回来报告,脸上不禁露出了狂喜。董峻走了没几天,他一面拔营进军,一面按照约定向海威派去了信使。可随着与前军消息隔绝,预料董峻已和敌人交战开始,他就不得不为奋威军前进的速度头痛。董峻此举,本就是火中取栗,若得不到海威的支持,终不免反折了自己。如今总算等到了好消息,他也再不必为此而寝食难安。

空旷的天空上苍鹰翱翔而过,吴平仰首张望,心情舒展的几乎就想学它振翅而飞。浓浓的秋意还没有侵入他的盔甲,就被那从毛孔中勃发的血性驱散。

“传我军令,全军除半月口粮外所有杂物一律抛弃,务必在五日内越过依轮河。”传令兵清脆的应答声中,他急不可耐的奔到了营门口,亲自敲响了紧急集合的铜钟。

清晨,依轮河边。

口含利刃的将士奋力踢打着马腹,在湍急的河流中载浮载沉。人影刚从浪花中露出,对岸便是一波波雨点般的箭矢。清澈的河水转眼就漂满了迷红,连被战马搅起的沙底泥桨也黯然失色。

吴平勒马站在南岸,双手早已捏得发白。自前日赶到了依轮河,北谅军连续三日不停的冲击,马蹄踏遍了附近数十里的河岸,偏偏就是无法突破敌人的死守。那依轮河水深过人,又兼奔流汹涌,除了搭设浮桥,只能骑马浮渡。可如今铁勒准备得十分周密,非但没机会架浮桥,就算小股偷渡也无法得逞。眼前这一拨人马借着别处佯攻,本已偷偷潜到北岸附近,但铁勒游骑四部,终究还是上岸之前暴露了。

眼看功败垂成,北谅军却不见气馁,匹自奋力呐喊冲锋声。可惜对面敌人上来虽少,不多时便如蚁聚,伴着将士的涉水声越来越急,那迎面而来的利箭也是越来越密,到得最后,更如瓢泼一般,简直连个飞鸟都无法穿越。

河水奔腾,为了减轻战马负荷,北谅军大都没带盾牌,此时遇上了箭阵,生生就是拿着血肉之躯前去抵挡。纵有三五个人侥幸冲上了北岸,被大队铁勒骑兵乱刀劈下,眼见的也是活不成了。

吴平望着河中惨状,双眼呲目欲裂,他急急召来数百名弩手,遥指北岸喝令道:“给我射!”

弩弓强劲,在半空飞掠,撞入了铁勒军中。突然瞧见数十人中箭倒下,铁勒军一阵喧哗,原本密集的箭列顿时散开,一些人勇气十足逼上几步对射,另一些人则慌忙退出了弩弓的射程。

几支箭矢飞过吴平身旁,斜斜插入地面。他皱眉望了望,见敌军弓手虽多,除了少数几人强弓惊人能伤着弩手外,大多数只能射到岸边。短短片刻工夫,那些对射的勇士也吃不住伤亡太大,不得不溃退下去。吴平心中大叫可惜,早知如此,他怎也要多配些弩弓,现在全军上下各式弩具大都聚集在这里,虽然占了上风,可毕竟数量太少射速较慢,终究无法重创敌人。

得了弩弓手的支援,河中北谅军压力一松,很快便有百余骑冲上了北岸河滩,尽管退到后方的铁勒骑兵对着他们一轮急射,还是有七八十人带伤杀进了敌阵中。两军既然搅在一处,一时铁勒人也忙于应付眼前敌人,无暇再对河中攻击。虽然铁勒骑兵仗着人多,把冲入阵内的北谅军杀了个干净,可乘着这个空隙,更多战士自河中跃出,狂呼着再次冲向敌人。

正当铁勒阵中开始松动,吴平几乎就要挥舞双臂喜泣时,北岸又有数千敌人从左右驰来,铁矢骤然一密,此起彼伏的震弦声压住水声啼声,把他刚刚兴奋的心情浇了个透凉。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上得北岸的北谅军已被消灭殆尽,铁勒人再度整军进逼,对着河中数轮散射。

朝霞映在水面,耀得一河血红,吴平紧闭双眼长叹一声,十指缓缓松了开来,他无力的对着对着身旁金鼓手道:“鸣金,退兵吧。”

这边吴平等人在依轮河边苦苦不得寸进,那边董峻章扬却在红滩上翘首企盼。被围已逾半月,铁勒人的攻势丝毫不减,依旧是那么疯狂。相比他们可以轮番上阵,北谅军随着伤亡增大人手减少却渐渐疲惫起来。初始几日还能借着防守之利以一换二,到了最近,慢慢成了以一换一。好在当初准备充分,鹿角弓箭滚油坚盾粮草一应俱全,暂时还没露出败象。

草草阅过姜思道呈上的伤亡统计,董峻坐在帐中,脸色也稍显凝重。半个月来,战死者已逾万人,伤者更是几达两万,纵然随军郎中尽力施救,恢复些作战能力的也就一半不到。要不是章扬李邯频频乘夜出击,牵制了铁勒白天的攻势,只怕形势还要严峻。如今人手吃紧,分驻三座营寨有些顾不过来,董峻既想收缩兵力,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外围。思虑了半天,他终是下定决心,只等再守一天,就把压力最重,损毁最大的北寨放弃,重新调整兵力,固守中军、南寨两处。

他还没来得及下令,北边号角催动,人声鼎沸,显然是铁勒又对北寨展开了攻击。他弃下文书,奔到中军营寨的高处,手搭凉棚向北望去。只见远处风沙滚滚冲天而上,直如一团黄云向着北寨压来,看这架势,竟像是有数万人排开了阵脚。

章扬脸色不变,心中却也扑通扑通的狂跳了几下。此时北寨全在他的指挥之下,连轻伤的在内,人马虽还有万五之数,但营外的陷阱鹿角等等防备设施都在敌人前一段攻击后残破不堪。今日敌军摆开了这等场面,就是没脑子的也知道不易对付,可男儿血性勃勃野心又岂容他说个怕字?

招呼了数千士兵持弓上墙,再命令单峰刘猛带着仅剩的两千精骑做好随时突击的准备,章扬补满了腰间箭囊后,疾步上了高处。

铁勒军历经十数日苦战,阵容依然严整,数万人密密麻麻的排了几十道,却除了马蹄躁动再无半点声音。

仿佛就等那一阵自北而来的狂风,沙石刚开始随着风势向南飞走,铁勒军中已是号角齐鸣,数千人马撒开马蹄吆喝着蜂拥而出,顷刻便如骤雨奔到了寨前一箭之地。风沙被他们冲的更大,灰蒙蒙的呼啸着扑向北寨。

一阵阵“夺夺”声在耳畔响起,正是逼近的铁勒骑兵对着营地乱射。箭矢钉入木栏的声音惊心动魄,若非此处守军见得惯了,怕不早有人叫嚷起来。

忽然,几个士兵哀号着自寨墙上舍身跃下,伏在沙地上左右翻滚,章扬定目一看,这才知道今天铁勒人的第一波竟是想用火矢开路。幸好营地里水源充足,自己又有防备,早叫士兵们每日里用水将栅栏木墙浇得湿透,此时果然防住了火势。反倒是因为木栏搭成的寨墙免不了有空隙,火矢一旦漏过命中士卒,连带衣衫都烧了起来,委实十分棘手。

急呼郎中将伤员拖下去救治,章扬瞧见寨外敌骑又逼近了几步,猛地探出身子,冷声喝道:“放箭!”

数千支箭矢齐齐飞出,间中还夹杂着许多弩具射出的铁箭。只见一大片飞蠓布满天空,瞬忽到了敌人面前猛然一沉,铁勒军中顿时人吼马嘶倒下了许多。

短短的一阵骚乱后,铁勒军阵型四散,各自换下火矢架上利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