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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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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盖下,仰面躺著一个看来年约二十八九岁的娟美清丽少妇,面目,衣著,一一清晰可见。

  江天涛俯首下看的位置,恰是清丽少妇的上身和面部,这年纪几乎比冷萍大不了多少,较之恩师「海棠仙子」尤要年轻。乍然间,他的确有些愣了,他双手扶著棺盖,目光一直望著棺内,对恭谨立在他左右同样注视著棺内的富丽英和雪丹凤等人,视若无睹。江天涛举袖拭乾了星目中残余泪水,细看棺内的娟丽少妇,也就是他的生母「璇玑玉女」。

  只见娟丽少妇的高挽秀发上,束著两串明珠,插著一枘翡翠头凤,双耳的下面,不知为何各别放著一颗核桃大的鲜红明珠,闪闪生辉。在微蹙的黛眉下,合闭著一双修长凤目,琼鼻、樱口、鹅蛋形的娇靥宛如一块没有一丝瑕疵的寒玉。罗衫、长裙,全身绢素,外单一件水紫色的无袖长褥,腰束鲜紫丝带,项有金环,酱鸷玉佩。左右袖口,微露出洁如象牙般的纤纤十指,在掌心和足下,同样的各有一个红色大明珠。由于棺内有六颗红珠,圆冢顶上又嵌有盘大的红宝石,棺内的娟丽少妇,在红色的毫光映照下,宛如熟睡的美人。江天涛在娟丽少妇的眉间,已看出自己的影子,虽然泪下如雨,但他仍忍不住抬头去望一眼虎目噙泪的父亲。因为,在他的想像中,他的母亲似乎不应该比恩师海棠仙子还要年轻。

  江老堡主似是洞烛了爱子的心事,立即沉重的点点头,痛心的说:“涛儿,她就是你去世的母亲,那年她恰是三十三岁。”
  
  江天涛强抑著悲痛,抽搐著点点头,并用衣袖拭去棺盖上的泪水,再度端详自己的母亲。齐鲁大侠金剑英也在旁提示道:“少堡主不要忘了,老夫人昔年在武林中,被天下侠士英豪尊誉为「玉女」,少堡主今年已经十九岁,如果老夫人健在的话,高龄已是五十二岁了。”
  
  江天涛连连颔首,痛心的应是,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而哭。仍在哭泣的汪燕玲,立即面向老堡主哭声道:“姑母留给姑父的遗嘱,是放在右袖的下面。”
  
  如此一说,江天涛立即放下双手,停止了悲哭。老堡主和马云山,以及富丽英、雪丹凤等人的目光,也一齐集中在「璇玑玉女」的右衣袖下。众人凝目看时,右手的衣袖下,果然露出一角雪白的信封。马云山等人一见,立即以询问的目光望著老堡主,似乎在问,现在是否还有启棺取遗嘱的必要。

  老堡主为烈衙举堡上下信服,并建立爱子的自尊与信心,于毅然道:“棺内有卧龙珠六颗,功能祛湿防腐、除霉、驱毒,但必须女子方可探手棺内取出遗属。”
  
  冰雪聪明的雪丹凤,立即恭声道:“凤儿愿取婆母袖下的遗嘱。”
  
  老堡主欣慰的点点头,亲切的叮嘱说:“请到棺尾,徐徐前推棺盖。”
  
  雪丹凤恭声应是,恭谨的走至棺尾,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立即纷纷退至台下,躬身而立。江天涛和汪燕玲,双双跪在棺前,两人分别抱住棺头,富丽英和冷萍等人,则伏跪在棺侧,双手扶住棺座。雪丹凤一俟江天涛等人跪定,首先盈盈下拜,叩首立起,立即默运功力,两手平贴棺尾,以四指平贴棺壁,姆指徐徐前推棺盖。最初,棺盖纹丝不动,但随著雪丹凤的真力逐渐递增,棺盖也随著活笋双槽向前徐徐滑动。棺尾一开,立即有一阵佛家专用的檀香气息弥漫在整个冢内。

  棺盖推进两尺,雪丹凤迅即停止,她恭谨的走至棺侧,立即跪立台上,将春葱似的右手探进棺内。这时,每个人的心情是紧张的,俱都目不转睛的望著雪丹凤探进棺内的右手。雪丹凤的右手一入棺内,便立即感到手背上的毫毛蜷缩,皮肤紧缩,冷如针刺骨,肌肉隐隐作痛。但是,她的神情是镇定的,而她的心中非但没有恐惧,而且有一丝暖意。她目光由棺盖上透视下去,右手轻巧的移至婆母「璇玑玉女」的右手下,以中食两指挟住信封,缓缓将信封取出棺外。

  众人见雪丹凤顺利将遗嘱取出来,无不暗赞她的镇定心细。江天涛立即起身,双手推动盖头,缓缓将棺盖恢复。于是,俯首再看棺内,心头一震,立即滚下两行痛泪。因为,就这极短暂的启棺时间,在「璇玑玉女」寒玉般的娟丽面庞上,已有了了一丝细微水珠。老堡主由雪丹凤手中接过遗嘱,也关切的看了一眼棺内爱妻的面容,他对棺内的些许水气,似是并不在意。因为,不出片刻,那些水气,便会被棺内的卧龙珠吸去。

  老堡主细看遗嘱的信封,竟是以绡绢褶成,里面则是一方丝质素绢。于是,抽出一看,立即面向江天涛等人,肃容沉声宣声:“吾儿天涛,双眉有痣,左似米稻,右如圆珠,容貌肖我,体健如夫,防患未然,留此遗嘱。”读罢,即将丝绢交给马云山,同时黯然吩咐道:“将此遗嘱,供于厅内,以便举堡上下过目。”
  
  马云山双手接过,恭声应是,折叠之际,发现在遗嘱的下角,尚写著「璇玑绝笔」四字。老堡主见爱子江天涛和汪燕玲以及彩虹龙女等人,仍垂首望著棺内流泪,立即慈祥的宽声道:“明年你母忌辰及清明之日,仍要前来祭祀,不必尽在此时留恋不去。”
  
  江天涛等人一听,含泪下跪,俯身叩首。江老堡主又目注棺内,镇定而亲切的道:“君妹,由于你的防患未然,涛儿得免流离失所,江门得免断绝香烟,此恩此德,愚兄不欲赘言,本月二十八日,除夕之前,为涛儿九人大喜吉时,望你能早日尘凡,共享娶媳之欢。”说说之际,虎目湿润,但却笑容满面。

  接著,行礼覆棺,众人方始退出墓来。 
 





 





  
第四十八章 鸾凤和鸣
 
  腊月二十八,就是明天了。
  
  「九宫堡」举堡上下,纫宴穿梭,到处洋溢著欢笑,每一个人都在愉快的忙碌因为,明天不但是少堡主江天涛的大喜之日,而且,后天便是大年除夕了。是以,不但要为少堡主的大礼作周详的布置,还要准备欢渡新年。

  马云山最辛苦,也最忙碌,邓正桐最高兴,督促堡丁们建彩牌搭彩棚,布置巨厅,也最起劲。内堡最热闹,忙坏了林婆婆。她不但要重新将内堡整刷得焕然一新,还要不时跑到八位少夫人的阁楼上,问问需要什么。九宫堡的侍女仆妇原就有数十人之多,这时再突然增添了九十名警卫少女,真是楼上阁下,院角檐角,都是那些俏丽的侍女和勤快的仆妇在走动著。加上小芬、小曼、小梅、小婉,以及小馨等人,呼仆妇唤侍女,伺候八位少夫人,是以,整个内堡中,真是莺声燕语,倩影闪动,到处弥漫著脂粉香气。

  林婆婆事多责任重,她担任的正是以前「毒娘子」的职务。这时她已忙得热汗淋淋,疾走如飞,登楼去见少夫人,她已无暇奔楼梯,索性飞身施展轻功。尤其飞登「四象楼」,她必须使出浑身内劲,几天来的忙碌,她已能上下自如轻而易举了。她时常自我解嘲的对八位少夫人说,少堡主举行过了婚礼,我老婆子的轻功也练到了炉火纯青。

  到处忙碌,到处欢笑,只有江天涛,反而孤单寂寞了。因为八位娇妻,都在自己的新房内整理布置,而金剑英等人又各有职司,十分忙碌,老父高兴,终日在宾馆内陪著「玉扇秀士」品茶、弈棋,谈论往事。江天涛走下怡然阁,兀立院中,无所是事,仰首看看偏西的红日,距离给恩师请安的时刻尚早。

  就在这时,后堡墙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吆喝。江天涛心中一惊,腾身飞上怡然阁只见后堡墙上,十数名堡丁,正立在堞垛间,向著堡外叱喝挥手。江天涛看得十分迷惑,看情形不像是发生重大事情,由于闲暇无事,索性去看个究竟。到达后堡墙上,堡丁们纷纷举手指著堡外花园,欢声道:“少堡主您看。”

  江天涛剑眉微蹙,定眼一看,只见景色绮丽的花园假山百上,正坐著一个搔首挠痒,金毛金睛的金狒狒。这突来的变故,真是给江天涛带来了莫大的惊喜,不由高声欢呼:“老饕,老饕。”

  欢呼声中,早已纵身墙外,疾泻而下,飞身纵过护堡河。金狒狒老饕,一见江天涛,一声咕呜,翻身滚下假山,直向江天涛扑来。到达近前,江天涛仲手握住了老饕的前爪,不停的摇著道:“老饕你好?”

  金狒狒老饕,虽不十分精灵,但已通达人性,这时又蹦又跳,摇著尾巴唔呜乱叫,似是也表示向江天涛问好。江天涛握著老饕的前爪,对这个金睛金毛的金狒狒,有著大多的感激,假设没有它的三颗朱仙果,他今天决没有如此浑厚的功力。

  老饕一阵咕呜乱叫,拉著江天涛转身就跑。江天涛知道老饕到此,「金狒盲尼」必然也来了。于是展开轻功和老饕并肩跑。前进中,仰首一看峰顶,这时才发现峰崖上悬著一盏红灯。这是江天涛交代给粉荷的规定记号,峰上有事悬一盏红灯,急事悬两盏,夜晚则在灯内燃烛。但不知为何后堡墙上的堡丁,没有去告与他知?
  
  来至峰下,老饕飞身而上,攀野藤、拉树枝,奇快神速,那份经灵矫捷,决非人类所能比拟。江天涛功力大增,决非初去梵净山时,上升之快,金狒狒已难跟上,但他却减低上升速度,和老饕不即不离。到达峰崖上,粉荷一人正坐在红灯下的一块圆石上发呆,这时一见江天涛和金狒拂,立即笑嘻嘻的站起来,恭声呼了声:“少堡主。”

  江天涛立即谦和的问:“粉荷,仙子和无忧师太可在洞府内?”

  粉荷恭声应是说:“正在净室,刚令小婢悬上红灯。”

  江天涛一听,这才明白为何堡墙上的堡丁,没去通知他峰崖上已悬上红灯。于是,拉著老饕,直向深处奔去。粉荷看在眼内,不由感慨的摇摇头,她不知道这位英俊的少堡主,为何对盲尼的金狒狒那么亲热。江天涛每次到达海棠洞府,便有一种又是孩子的感觉,尤其拉著金狒狒。一进洞门 广立即欢声嚷著道:“师父,可是无忧老前辈来了?”说话之间,已望见恩师「海棠仙子」和一袭黑僧衣,头戴黑僧帽的「盲尼」正在净室蒲团上盘坐。

  盲尼一听江天涛的声音,首先慈祥的呵呵笑著道:“涛儿这孩子已是驰名天下的一堡之主了,怎的举止仍像个小孩子”

  海棠仙子慈爱的望著手拉金狒狒跑进来的爱徒,正侍说什么,江天涛已到了近前,立即跪在地上愉快的欢声道:“涛儿给老前辈与师父叩头。”说罢叩首,金狒狒早已跳到盲尼的身后。

  盲尼颔首还礼,一俟江天涛坐在右侧蒲团上,立即慈祥的笑著问:“你蝶妹妹为何没有来?”

  江天涛委屈的道:“涛儿已两三天没见到她了。”

  肓尼以为两小闹气,脸色顿时一沉。海棠仙子素知盲尼溺爱护犊,对朱彩蝶尤为纵容,这时一见盲尼的脸色,知道她误以为爱徒受了委屈。于是急忙望著江天涛,笑著问:“为什么,涛儿?”

  江天涛依然不高兴的道:“谁知道她们八个人整天躲在房里忙什么,楼都不下来一步,我也不好意思去找她们”话末说完,海棠仙子和盲尼都愉快的笑了。

  这时,娉婷婀娜的青莲,已为江天涛送来了一杯特制清凉松子茶。盲尼此刻知道她误会了,首先慈祥的笑著道:“涛儿,别心急,明天你们就可朝夕相聚,形影不离了。”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忍笑道:“那时你可别忘形得意,她们姊妹八个果真要给你一些苦头吃,可也真够你受的。”话末说完,她和海棠仙子都笑了。

  江天涛被说得俊脸一红,急忙改变话题,恭声问:“前辈为何末带石头哥来?”

  盲尼依然笑著道:“他留在梵净山守洞府。”

  江天涛一听,不由迷惑的问:“石头哥没有再回大洪山?”

  盲尼含笑道:“他傻里傻气的离不开我,早将山寨交给三位坛主了,要他们自耕自种,分区开垦,也好自给自足。”说此一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立即正色道:“涛儿,听傻石头说,你在「龙首大会」上,曾施展绝传多年的「弹指神功」?”江天涛一听,立即肃容颔首,恭声应了个是。

  盲尼继续肃容道:“听你师父方才说,你这项绝学得自「铃目叟」?”江天涛再度颔首应是,立即将与「彩虹龙女」在内方山坠落陷阱,发现「铃目叟」修真洞府的经过说了一遍。

  盲尼听完,肃容颔首问:“涛儿,你可知「铃目叟」老前辈的师门和来历?”

  江天涛茫然摇摇头,道:“晚辈曾问过家父和师父,俱都不太清楚,因而断定「铃目叟」老前辈,必是上两代的老前辈人物。”

  盲尼缓慢的点点头道:“不错,就是我也问过上代遁迹世外的冉师伯,才知你遇到的「铃目叟」是谁。”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脱口惊异的问:“老前辈尚有一位师伯在世?”

  盲尼傲然点点头道:“不错,他隐迹终南,与世隔绝,算来已有百岁高龄了。”

  江天涛问道:“不知那位冉老前辈,怎的知道「铃目叟」老前辈的来历?”

  肓尼正色说:“他当然知晓,因为「铃目叟」就是他突然失踪的师父,我的师祖。”

  江天涛听得浑身一战,震惊得脱口急声道:“竟有这等事?”

  盲尼瞎眼平视,似是在回忆往事,沉念有顷,才缓缓的道:“据先师对我说,本门有一项失传绝学,那就是「一指弹」,至于「龙虎斗」,我想是师祖以后参研而成的玄奥功夫。当我听傻石头对我报告了龙首大会上的情形,我即怀疑你找到了本门失传的武功秘笈。后来张石头说,他问过蝶儿,你曾在内方山筵席上,问马云山等人可知昔年有个以「铃目叟」为绰号的老辈人物,因而愈令我怀疑这个「铃目叟」,就是我昔年突然失踪的师祖。我带著张石头赶至终南冉师伯处一问,他根据师祖的容貌一推断,立即肯定是师祖无疑”

  江天涛一听,不由迟疑的问:“晚辈是否应该将贵门「一指弹」口诀告知老前辈?”

  盲尼立即正色肯定的道:“不,绝对不可,这种玄奥绝高的神技,绝不可轻易传人,即使你的八位娇妻,何况我这个喜怒无场,任性嗜杀的老尼婆,尤为不可。”

  江天涛听得甚是感动,连连钦服的点头应是,他确没想到「金狒盲尼」,不但识大体而且也格外认识她自己。盲尼继续肃容道:“根据冉师伯的判断,师祖隐迹在内方山有两个原因,其一是走火入魔。无法返回师门。其二是觉得本门下两代弟子中,无一是品性高超,堪予传技之人。”说至此处的盲尼,神色十分黯然,但并无怨忿之色。

  恰在这时,青莲已来请三人至歉室进餐。三人起身,这才发觉「老饕」不知何时已出洞觅食去了。肓尼和海棠仙子在前,江天涛则随在后,经过雪丹凤的石室时,盲尼突然关切的问:“凤儿何时搬上来?”

  海棠仙子愉快的道:“她今天绝早才被玲姑娘请去,要在堡中渡过新年和元宵十五,才回来住。”

  江天涛趁机溜进雪姊姊的室内一看,只见室内,一色藕荷色彩,丝丝兰香,令他恋恋不愿离去。这间石室,而今以后,他却要与冰肌玉肤,超尘脱俗的雪姊姊,在这间石室共同起居了。想到人生的幸福甜蜜和旖旎处,他不禁哑然失笑了。

  就在这时,门外已响起粉荷的恭谨声音道:“无忧师大和仙子请少堡主前去进餐。”江天涛闻声悚然一惊,顿时满面通红,奔出室门,急步向餐室走去。

  吃罢斋饭,已是起更时分了。由于明天是江天涛的大喜之日,海棠仙子和盲尼,即命江天涛回堡休息。

  第二天

  丽日蓝空,无云无风,幕阜山区,由朝至暮,山道上前往九宫堡给江老堡主贺喜的纫押,络绎不绝。九宫堡内,悬灯结彩,喜筵大开,到处人影幢幢,个个笑口常开,一片贺喜之声。但是,这些贺客均是山区内的樵夫、猎户以及依山种田的佃农,绝无武林中的英豪人物。是以,个个一脸淳厚,俱都衣著朴实,笑是真诚的笑,吃是放开胃口的吃。

  随著丽日西移吉辰申时将至,摘星楼前的广院中,巨厅内,早已挤满了外堡两院中的男女老幼眷属。整个巨厅内,灯光明亮,金碧辉煌,内厅铺满了红毯,外厅整齐地坐著观礼的客人。正中横置一张巨大香案,龙凤花烛,汉王香炉,案后一幅巨大喜幛,中缀四个大金字:「鸾凤和鸣」。

  江老堡主满面红光,一脸祥笑,他和神情欢愉的玉扇秀士皇甫阳、邓正桐三人早已在厅上等候吉辰。最令江老堡主感动的是,久已谢绝与外界交往的海棠仙子和金狒盲尼,竟破例前来参加爱徒的结婚大礼。雍容高华的海棠仙子和金狒盲尼,被老堡主请至最高宾位上。

  马云山、宁道通等人,依序肃立左右,由齐鲁大侠金剑英担任赞礼人。由于吉辰末到,海棠仙子和金狒盲尼,便是数百观礼客人的议论人物。数百道惊异的目光望著雍容华贵,隐隐有仙风气质的海棠仙子,没有人相信她就是九宫堡的大恩人,少堡主的授业恩师。贺客们听说她的雅号是海棠仙子,无不暗赞当之无愧。因为她的容颜之美,的确胜过艳丽的秋海棠,她的天生丽质,尤胜神话传说中的美丽仙子。对盲尼的赞誉是气势慑人,望而生威,兼而透著神秘。因为到处都知道她是瞎子,但她却能穿山越岭如履平地,而且威震江湖和武林,恶人望而逃逸。

  就在众人嗡嗡议论之际,齐鲁大侠已朗声高呼:“吉时已到,大礼开始。”话声甫落,乐队奏乐,鞭炮齐鸣,数百观礼客人欢声雷动。

  在欢声掌声和喜乐声中,左右厅门外缓步走进两队花童纱女。江天涛披锦戴花,锦簇吉服,剑眉微轩,朗目似星,冠王般的俊面上,展笑绯红,愈显得他英挺俊美。八位新娘,俱都戴凤冠,穿霞帔,系环缀玉,彩毫闪闪珠光瑞气,每人头上都罩有一方红中。

  在金剑英唱礼高呼下,九位新人,先拜天地,再拜祖先,继向尊长一一行礼,最后,夫妇交拜,婚礼完成。由于八位新人俱都红中遮面,观礼的贺客,俱都看不见新人娇美面目,即使是江天涛,也不知对面交拜的八位娇妻,谁是谁。
  
  婚礼完成,本该将新人送入洞房,但唱礼的金大侠,却突然高唱:“隆谢师恩。”呼声甫落,满厅宾客,顿时一静。

  海棠仙子虽然感到惊异,但她依然含笑端坐,纹丝不动。金狒盲尼满面祥笑,连连称许地点著头。江老堡主、皇甫阳,以及邓正桐三人,早已含笑由椅上立起来。江天涛居中而立,首先将八位娇妻的红巾取下来,放在小翠花双手托著的红漆盘中。这时,他才看清立在他左边的是富丽英、汪燕玲、彩虹龙女和朱彩蝶,立在他右侧是冷萍、雪丹凤、皇甫香和邓丽珠,细看之下,个个娇靥如花,俱都飞满红霞。

  就在他将八女红巾取下的同时,也穿著一身红衣的小水仙,已捧著一个红绒覆盖的方盘,恭谨地走到江天涛的身前。江天涛接过方盘,即和富丽英等人,面向海棠仙于,躬身肃立,富高丽和冷萍同时掀开红绒,盘上竟是毫光闪闪,折叠整齐的绣衣。

  海棠仙子绽笑颔首,自然的由最高宾位上站起来。江老堡主拱手感激地说:“小犬天涛,恩蒙抚育长大,教养成人,如今娶妻成家,承继江门,皆女侠一人之赐,谨将拙荆生前亲制绣衣敬赠女侠,倘望念涛儿一片真诚,笑纳是幸。”

  江天涛立即将绣衣方盘接过来,恭谨地捧至海棠仙子面前。海棠仙子虽然颔首绽笑,十分镇定,但她的心灵深处,却有无比的欣慰和激动。她首先向江老堡主颔首谦谢,接著由方盘中将绣衣取起来,立即穿在身上。满厅数百宾客一见,俱都被感动得暴起一阵热烈掌声。海棠仙子穿上绣衣,被衣上的珠光宝气映照得真是肤如凝脂,貌若娇花,直疑是千真万确的人间仙子。江天涛和富丽英等人俯身叩首,恭呼师父。

  礼毕筵开,奏乐鸣炮,九位新人居中一桌,海棠仙子和金佛盲尼并肩上坐,老堡主、皇甫阳两侧恭陪。数百贺客,兴高采烈,猜拳行令,畅饮乾杯,纷纷向九位新人敬酒。欢乐畅饮,不知时刻飞逝,不觉已是三更,但是满厅贺客,兴致仍浓,大有不醉不休之势。

  就在这时,齐鲁大侠金剑英起身朗声高呼道:“诸位,大家欢送新人入新房。”话声甫落,欢声雷动。

  江天涛和富丽英等人,同时起身,辞过海棠仙子和老堡主诸位尊长,在花童纱女的引导下,在贺客的欢声中离开巨厅。小梅、小曼和小翠花等人,俱都提著纱灯在厅侧恭候,各别将自己服侍的少夫人引走。江天涛一看这情形,顿时愣了,如花美丽的娇妻都走了,围著他的只是一群花童和纱女。

  就在这时,来了足智多谋的林婆婆。林婆婆一看这情形,也不禁一愣,但她却立时呵呵笑了。江天涛苦笑一笑,摇摇头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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