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灞陵雪-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顾师言道:“蒋大人错认人了吧?在下不过是个下大棋的,虽说薄有家财,但在蒋大人眼里实在是不堪一哂的!无智无勇,百无一用,魏公与蒋大人不予追究在下之罪已是万幸,座上宾又岂敢望!”

蒋士澄连连摆手道:“顾公子太谦了,江东孟尝名气大得很哪,你瞧,神策军一捋虎须把你抓起来,可捅了马蜂窝了,上至王爷公主,下至高官藩镇都出面为你说情,看来你这颗脑袋还真值得几个钱。”顾师言知蒋士澄脾气怪异,一意孤行,见有人为自己说情,说不定他更是非杀自己不可。

果然,蒋士澄话锋一转,道:“不过咱家可不是怕事的人,你就是请得皇上来说情,咱家也不见得会买账。”蒋士澄话虽猖狂,可也是实情,京畿戍军都掌握在内官之手,当年内官首领仇士良率神策军发动甘露之变,皇室贵族死伤甚众,宪宗以后的几朝天子都是内官拥立的,是以马元贽一直居功自傲,认为宣宗若无他一力拥戴哪里做得成皇帝!

顾师言横下一条心,道:“蒋大人有话便直说,顾训也只有命一条。”蒋士澄不慌不忙地道:“是呀,命只一条,很宝贵的,万万不可轻易给丢掉。”顾师言冷眼相看。蒋士澄道:“好,咱家也喜欢爽快人,便直说了吧,你也是在京中久住的,想必知道魏公一向爱惜人才,顾公子围棋固然天下第一,更难得的是交游广、人缘好,魏公看重的就是这一点。”

顾师言还是猜不透蒋士澄想要他干什么,信口道:“是呀,在下倒是识得几个奇人异士,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罗浮山人轩辕集,蒋大人可曾听说过这位轩辕真人的大名?”

蒋士澄闻言面色一变,道:“轩辕真人乃武宗朝国师,谁人不知!顾公子与轩辕真人很有交情?”

顾师言看着蒋士澄惊疑不定的脸色,心知抓到其要害,便道:“在下幼时体弱多病,蒙真人授以内家功法,从此百病不生。不瞒蒋大人,去年我流亡西川,轩辕真人适在成都青羊宫,言谈甚欢,真人说新年赴京将谋大事,邀我同行,我问是何大事?真人却秘而不言——”。

蒋士澄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顾师言接着道:“哦,是了,蒋大人莫非欲结识轩辕真人,这个容易,真人与其两位弟子已在京中,蒋大人若肯赦在下无罪,在下自当引荐效劳。”

蒋士澄看了看身后两位红袍客,对顾师言道:“很好,你肯为咱家做事,咱家不会亏待你,咱家今日还有事,明日再来与你好好谈谈。”顾师言忙道:“那就不用再把我关在这里了吧?”

蒋士澄心事重重,不愿在此多耽搁,道:“有美女相伴你也不会寂寞,便多呆几日又何妨。”说罢关上铁门走了。

顾师言倒在床上独自发笑,心想这事够蒋士澄忙乎一阵去了,太监们疑心极重,说不定会让轩辕集与马元贽、蒋士澄他们互相猜忌。那日顾师言与戚山堂、卞虎三人夜探乘天门道观,听得轩辕集说魏公召他进京有大事相商,这下子顾师言信口说出,看蒋士澄那副样子,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或许关系到社稷安危,顾师言虽猜不出马元贽、蒋士澄他们究竟有何图谋,但涉及宫廷权力之争是无疑的,对这些尔虞我诈之事顾师言向来不感兴趣,不论谁整谁都脱不了肮脏和血腥,对顾师言来说有棋可下便是天下太平,姊夫傅敬梓曾讥笑他胸无大志,顾师言却自以为高人逸志非俗人所知,现在给投进大牢,哪里还风雅得起来。昔日秦相李斯临刑对他儿子哀叹说欲出上蔡东门纵鹰搏兔,其可得乎?顾师言也想起年初在柴桑与萦尘闺阁围棋,温馨旖旎,今欲重温,只有在梦中,思之伤感。

一日三餐自有人送来,不知蒋士澄究竟要怎么处置他?顾师言有点后悔早间没让蒋士澄把话说完,看他究竟想让自己为他做何事?也许待蒋士澄查明顾师言完全是一派胡言之后一怒之下砍他的头也说不准,杜瀚章虽然请出白敏中,但马元贽不买账又能奈何。不管怎样,自己这条小命是捏在别人手里。又想起蒋云裳来,这女子容貌其实算不得绝色,然妖姿媚态,却非言语所能形容,一夜缠绵之后顾师言还真有点想她,但指望蒋云裳来搭救实在有点异想天开,只不知她今夜还会不会来?

正这样想时,见铁门“咣铛”打开,蒋云裳翩然而入,满脸喜色,却是不言语,看着身后的铁门关上,方道:“公子,你有救了!”顾师言又惊又喜。蒋云裳道:“早晨我离开后便想着为公子传信,却遇见真统领,他问我何事匆匆出门?我本来不想告诉他,但转念一想他也是公子的朋友,便实说了,哪料到真统领受一位姓杜的公子之托也在想法子解救你,他叫我别去传信,人多手杂反而会出娄子,真统领似乎已有救你出去的良策。”

顾师言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道:“真统领甘冒奇险救我,岂不是毁了他的前程。”云裳道:“真统领说这些年在神策军也不甚得意,欲回衡山修道,这回受西川杜公子重托,其意已决。”顾师言甚是感激。

约摸戌末时分,真修静带着个飞龙兵前来,顾师言刚想上前说话,真修静冲他使个眼色,突然扭身轻轻一掌斩在身后那飞龙兵后脑上,那名飞龙兵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真修静道:“剥下他衣服换上。”

顾师言赶忙脱去外袍,将飞龙兵的铁盔胄、明光甲、画兽衫尽数换上,转眼成了一名骄扬跋扈的神策军兵士。蒋云裳低声笑道:“好俊的羽林郎。”

真修静一把抓起地上那个摘盔去甲的飞龙兵放到床上,一抖被子盖好,手一挥,道:“走。”拉开铁门,三人鱼贯而出。

铁门外又是一间房子,有两名军士守着,见真修静出来,便过来将铁门锁上,赔笑道:“真统领这就走了。”真修静“嗯”了一声,领着顾师言与蒋云裳扬长而去。

顾师言心中狂喜,实未料到如此轻易便脱身了,心道:“此番脱险后我再也不会留在长安了,日本王子棋艺再高也轮不到我去对付,只待找到乌介山萝让她与那颉啜大哥团聚之后,我便隐居山野,以棋酒自娱,从此不问世事。”蒋云裳碎步跟在他身后,还用手拽着他的甲胄,这令顾师言有点发愁,不知日后如何安顿她?

三人转过一座军帐,却见迎面一串孔明灯,有十余骑从辕门而来,为首者不是蒋士澄却又是谁!

蒋云裳慌了,道:“糟糕”。

真修静沉声道:“不要慌乱。”径直朝蒋士澄他们迎去。

蒋士澄骑在大马上,看到真修静,便问:“真统领,轩辕真人来了没有?”

真修静躬身道:“回蒋大人,小将未见到轩辕真人。”

蒋士澄道:“那好,你便到辕门候着,等真人一到立即领他来见我。咦,云裳怎么也在这?”

蒋云裳只好从真修静背后转出,敛衽施礼道:“回蒋爷,那个顾师言把贱妾给赶出来了。”

蒋士澄尖声笑道:“你们昨夜不是玩得很痛快吗?一夜夫妻百日恩,姓顾的怎么翻脸不认人!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今个儿还胡说八道戏弄咱家,若不是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早给他弄成阉人彘了。好了,你们去吧。”一提马缰,领着手下十余骑向大帐而去。

待得他们转过军帐不见,蒋云裳拍着胸口低声道:“可把我给吓死了。”回头看顾师言。顾师言盔甲齐整,头盔下拉遮住眉毛,再系上风扣,一张脸只露眼睛和鼻子,只有挑灯细看才会被人认出。真修静道:“快走,此地不可久留。”

三人刚到辕门口,却又遇上了轩辕集与三痴道人。把守辕门的一位统领见到真修静,忙道:“真统领,你领二位道长去见蒋副使吧。”真修静推托不得,只好对顾师言道:“马齐,你送云裳姑娘回府。”又对轩辕集师徒二人道:“真人,请,蒋大人已在中军相候。”

顾师言与蒋云裳欲出辕门。正这时,忽听身有人快马驰来,叫道:“云裳姑娘慢走,蒋大人命你前往大帐侍候。”

蒋云裳既然走不成,顾师言扮的飞龙兵也就没了出军营的理由,只得随真修静一道前往中军大帐。

轩辕集与三痴各跨一匹瘦马,轩辕集眯着眼,三痴道人虎着个脸,二人都是一声不出,似乎忧心忡忡。真修静领着轩辕集师徒二人来到大帐,蒋士澄迎出帐外,道:“真人鹤驾降临,咱家有幸,请。”进到帐中坐定,蒋士澄命云裳在一边侍候,又对真修静道:“真统领,你忙你的去。”真修静施了一礼,领着顾师言转身离去,却又被蒋士澄叫住,蒋士澄道:“这兵士留下,帐外听令。”

真修静望了顾师言一眼,顾师言点点头,真修静把一块小铁牌悄悄塞到顾师言手里,便出帐去了。

顾师言也无暇看那小铁牌是何物事,忙掖在腰间,笔直立在帐外,心中忧惧交集。听得帐内贼道三痴的大嗓门道:“原来与我下棋的那个姓阚的便是顾师言,这小子,下棋耍赖不说还想挑拨吾师与魏公的交情,蒋大人还留着他作甚?依贫道的脾气,早已一刀砍了。”

轩辕集道:“三痴,休得多言,蒋大人自有算计。”

蒋士澄笑道:“杀他不过是捏死只虫豸!只是咱家还要落在他身上办成一件大事,是以让他苟活数日。云裳,给两位道爷斟酒。”

轩辕集道:“那夜有三个不速之客夜探乘天门道观,偷听了老道的一言半语,却原来是这厮。”

蒋士澄道:“早间他一番胡说还真把咱家吓了一跳,咱家想这是多大的事,真人又怎会对他推心置腹!现已查明,那夜除顾师言之外,另两人是西川杜琮的手下,顾师言便是与杜琮之子杜瀚章一道进京的,不过他们所知仅限于此,并不知真人与魏公所谋究竟是何事,真人也不须懊恼。”

三痴道人心急,问:“不知蒋大人留顾师言这么个死囚又有何用?”

蒋士澄洋洋自得地道:“三痴道长是棋中高手,想必知道死子亦有大用之理,顾师言便是颗死子,咱家却要让他为我所用。”

三痴道人“哦”了一声,道:“愿闻蒋大人妙计。”

蒋士澄道:“目下郓王李漼与夔王李滋都在争夺东宫太子之位,夔王得内枢密使王归长之力,而魏公与我则是郓王一派——”

三痴道人奇道:“魏公与蒋大人拥戴郓王?这与外界的所传不符呀,都道郓王与魏公不和。”

蒋大人嘿嘿笑道:“此乃迷惑人之策,是为了不让夔王之党有了防备,只是各藩镇有支持郓王的也有支持夔王的,这顾师言与西川杜琮关系甚密,卢龙节度使张仲武与那颉啜交情匪浅,而那颉啜又是他义兄,咱家就是想借顾师言之力让这二方藩镇支持郓王,只是近日来夔王与王归长一党密谋甚急,似有先发制人之势,当年文宗时甘露之变是前车之鉴呀。”

三痴道人问:“魏公与蒋大人有何对策?”

蒋士澄压低声音道:“圣上近来颇好神仙,饵丹服药以求长生不老,郓王投其所好,引荐虞紫芝进宫为圣上炼丹。”

三痴道人诧异道:“虞紫芝?”

蒋士澄嘿嘿笑道:“这便是尊师与魏公、郓王所谋之大事呀。”

三痴道人心领神会,干笑了一声,不再发问。

轩辕集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开声道:“宣宗皇帝专宠夔王,郓王素怀不忿,若是夔王身登大宝,还有郓王的活路吗?这是你死我活之事,也怨不得郓王心狠,能留皇帝一命算是郓王尽孝了。”

帐外偷听的顾师言大吃一惊,听这恶道与蒋士澄的意思竟然想要对宣宗下毒手,那郓王李漼看起来一副忠厚相,却原来是狼子野心!

蒋士澄那夜枭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虞紫芝七七四十九日丹成,定于明日正午时开鼎取丹,嘿嘿,只要圣上服下,那么无论咱们做什么,圣上都只剩点头的份了,魏公掌控北军,那时矫诏立郓王为太子,有谁敢不服,立斩!至于外邦藩镇,只要是李姓子孙当皇帝,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轩辕真人,圣上明日召见就是为了这服食丹药之事,大事一成,郓王自会封真人为国师,哈哈,真人是两朝国师,前所未有啊。”

两个贼道、一个太监都阴恻恻地笑将起来。

蒋士澄手一拍,道:“夜深了,我派人送二位回道观吧,明日一早宫内会差人来请真人进宫,一切都不会有差错的。”

轩辕集心思极细,道:“蒋大人,此事非小,这位女子暂不可让她出营,过了明日便无事了,人心叵测,不得不防呀。”轩辕集指的是蒋云裳。

蒋士澄笑道:“真人所虑极是。云裳,你还是回顾师言那里,不信你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他会拒之门外。”提高声音叫道:“来人。”

帐外的顾师言两边一看,只有自己一个兵士,还是个冒牌货,只得硬着头皮入帐,蒋士澄根本未抬眼看他,道:“送云裳姑娘回壬字号监牢,便是关押顾师言的那间。”

云裳怕顾师言露馅,赶忙走了出来,顾师言便跟在她身后。二人出了大帐,急走了几步,离大帐远了,云裳拍着胸口轻声笑道:“好险,差点脱不了身。”又问,“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回那牢房呆着吧?”

顾师言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离开这鬼地方,宣宗一向对自己恩遇有加,决不能让他受害于乱臣贼子之手,当下低声道:“等那两个贼道离开后我们也混出军营去。”

二人找个黑暗处藏身,不一会就见轩辕集师徒二人辞别蒋士澄出帐,上马朝辕门而去。顾师言与蒋云裳远远跟随,眼见他二人出了军营,顾师言也壮着胆径往辕门闯去,却被守军拦住,喝道:“出示腰牌。”

顾师言吃了一惊,心想我哪有什么腰牌!猛然想起真修静临走时塞给他的那块牌状物,赶忙摸出来拿在手里一现,守门军士也未细看,便退后一步放行。顾师言还问了一句:“真修静统领出营了没有?”那军士道:“早出去了。”

顾师言出了辕门,东张西望,未见真修静的身影,便与蒋云裳急急赶路。月色如霜,凉沁肺腑,从朱雀门到小雁塔的杜瀚章住处约有七、八里地,此时已过了亥时,路上遇到两拨巡夜的禁军,顾师言出示腰牌,便通行无阻了,平安到达杜瀚章府第。却见杜瀚章与真修静正在门口相候,见顾师言安然脱险,大喜,忙进前厅叙话。

却见萦尘哭成泪人儿一般,上前叫声“公子”,呜咽不成声。泉儿跟在萦尘身后,也哭。顾师言笑道:“我凭真统领与云裳姑娘之力,得脱牢狱之灾,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呀。”泉儿道:“我们都担心公子爷在狱中受苦。”

萦尘泪眼婆娑,眼圈青黑,显然整夜未睡,容颜甚是憔悴。顾师言轻轻拉了拉她的手,以示抚慰。四处看,未见阿罗陀,问泉儿,泉儿说昨日公子爷出事后,阿罗陀便不见了,想来是营救公子爷去了。阿罗陀忠心耿耿,顾师言有难他定会冒死相救的。

顾师言皱眉道:“阿罗陀生就异相,太招人耳目,瀚章兄,请你多遣人手速速寻他回来。”杜瀚章道:“我得知真统领要仗义救你,已派人四处找他,却是踪影不见。阿罗陀勇力过人,也不必为他担心,倒是你自己还身处险地,明日一早蒋士澄他们便会发现你已越狱潜逃,那时全城搜查在所难免,我已命手下备好车马,我们明日一早出城,奔回西川。”

顾师言摇头道:“我不能走。”便将郓王李漼与蒋士澄密谋毒害宣宗之事说出。真修静惊道:“郓王一向仁厚,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顾师言道:“自古皇位之争,不顾父子之情手足之谊互相残杀的屡见不鲜,本朝太宗皇帝便是在玄武门击杀兄弟李建成、李元吉之后才顺利登上皇位的,在郓王看来,或许他是不得已为之,不然夔王即位,想必也没有他的活路。”

泉儿一旁插嘴道:“他们父子兄弟爱杀来杀去,公子爷你也犯不着去管,我们还是早早出京才安稳。”

顾师言道:“宣宗对我有恩,知恩不报,何以立身于天地间!我一定要想法子给皇帝传个信。”真修静慨然道:“大丈夫正当如此!”

杜瀚章本来也想劝顾师言不要搅到宫廷漩涡中去,见真修静也如此说,便不好劝阻,只是道:“这事极难处置,丹药尚在炉中,你若说丹药有毒,道士翻云覆雨,转眼就会弄出一颗无毒的丹药来,郓王与宣宗是父子之亲,你如何争得过他!”真修静道:“这事只秘密报知宣宗一人,待道士取药时当场揭露,逼那姓虞的道士自己服下,岂不是真相大白了。”

顾师言点头道:“对,只是如何报知宣宗而不泄露消息却是件难事。”想了想,道:“令狐绹乃皇帝心腹重臣,我明日一早去见他,让他告知皇上。”

真修静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顾公子想必还不知令狐绹与郓王关系大非寻常吧?”

顾师言道:“这我倒是不知,此事确也不能轻易托人,时间紧迫,这可如何是好?”宫中都是马元贽的耳目,要单独面见宣宗实无可能,此事又声张不得,实在令人无计可施。

中卷 十六、应悔此行徒恻恻

众人彻夜无眠,商量对策。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众人苦无良策之时,忽报大学士郑颢求见杜公子。杜瀚章喜道:“他来得正好!”整衣出迎。

众人这才发现晨光透入,天已破晓。

万寿公主竟也随郑颢一道来了,这公主虽然刁蛮任性,却甚是讲义气,这两日一直在缠着父皇下旨赦免顾师言,宣宗不搭理她,她就叫上郑颢一起去见马元贽,万寿公主自小就怕这老太监,现在也顾不得了。马元贽皮笑肉不笑,说过两天就放顾师言出来,请公主宽心等待。万寿公主知道马元贽随口敷衍她,着急得很,也不知从哪得知到杜瀚章是顾师言好友,是以一大早就让郑颢陪着来问讯。

顾师言隐在屏风后,见进来的只有郑颢与万寿公主两人,便现身相见。郑颢目瞪口呆,万寿公主睁着一双大眼睛又惊又喜地道:“啊!顾训,你逃出来了?”顾师言略略说了脱险经过,然后面色凝重地告知郓王与马元贽一党所谋犯上之事。

万寿公主惊得花容失色,口里道:“不会的不会的,漼哥决不会伤害父皇的。”郑颢也道:“马元贽一向与郓王不睦,倒是与夔王关系甚密,顾训你不会是听错了吧?”顾师言道:“这是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马元贽、蒋士澄之党就是为了让人误以为他们与郓王不和,这才好从中得售其奸。”

真修静力证道:“顾公子所言甚是,小将就亲眼见过蒋士澄深夜密访郓王府。”真修静是蒋士澄的手下,他的话是铁证。郑颢点点头,不再争辩。万寿公主却还是不信,道:“漼哥一向最孝敬父皇和母后,对我们也很好,我不信他会对父皇做出那种事!”

顾师言本想说“大奸大恶之人最喜以小恩小惠待人”,却怕公主伤心,只是道:“现今最要紧的是劝阻皇上不用服用虞道士炼制的丹药——”。

万寿公主插嘴道:“是道姑,虞紫芝是女的。”顾师言“哦”了一声,接着道:“丹药有毒无毒让这女道一试便知,她自己炼制的叫她自己试服,这叫请君入瓮。”万寿公主道:“好,顾训你与我一道进宫,先不要和父皇说这事,只阻止父皇不要服药就行了。”

杜瀚章请蔡先生再为顾师言易容,这回扮成一个小黄门,万寿公主在一边瞧得直吐舌头,惊奇不已。

万寿公主、郑颢、顾师言三人由丹凤门入大明宫,直奔含元殿,宣宗早朝未归。三人等了好一会,已是辰末巳初时分,公主道:“不行,父皇或许直接去大角观了。”

唐代君主喜好神仙道术,在宫中建有道观,这大角观甚是有名,当年玄宗宠妃杨玉环便曾在此出家三月,然后还俗,以示脱胎换骨,不再是玄宗儿媳了,玄宗便可堂而皇之地迎她入宫,从此三千宠爱在一身。

三人匆匆赶到大角观,却见轩辕集先到了,手执拂尘,正与宣宗坐而论道。万寿公主让郑颢与顾师言在廊下等候,她进去给皇帝请安,道:“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宣宗道:“你又有什么要事?来来来,让老神仙给你相相面。”万寿公主急道:“父皇,儿臣确有要事,相面呆会再说,这事拖延不得。”

宣宗以为她还是为顾师言之事,愠怒道:“小孩子家怎么缠夹不清!回你的鸣谦宫去,抄《女训》十遍。”

万寿公主撅着嘴出来,对郑颢道:“郑颢,你去对皇上说。”

宣宗见郑颢也来说有要事禀报,心知定是万寿遣他来的,但郑颢毕竟是翰林院大学士,君臣礼仪是要的。轩辕集察言观色,起身道:“皇上既然有事,老道暂避一下。”

郑颢待轩辕集退下后,跪禀道:“皇上,微臣得知讯息,虞紫芝所炼丹药将不利于皇上。”宣宗眉头一皱,问:“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郑颢道:“事关重大,且未确定,微臣不敢多说,待查明那丹药果然有毒之后,微臣才敢明言。”宣宗道:“虞紫芝若不是可靠之人,郓王又怎会举荐其入宫?”郑颢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

宣宗沉吟了一会,问:“郑爱卿,这事你是听谁说的?”郑颢生怕自己担干系,道:“是公主说的,公主是听顾师言说的。”

宣宗奇道:“听顾师言说的?他在神策军大牢里关着怎能对公主说起这事!”郑颢道:“回皇上,顾师言他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