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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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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惟孝白眼一翻,冷冷的说道:“朝廷冷酷,就算是赵制置为国家血战二十多年,几百次出生入死,升到了京湖的主帅又怎么样?一旦犯了错马上就被贬谪到穷山恶水之地,就这等寡恩薄义的朝廷,谁愿意为他效命?”
    他说的好不凑巧,正在说话的时候赵范带着几个从人朝着码头走了过来。
    今天也正是他前往福建上任的日子。
    这时候的赵范自己换了一身囚服,只带着几个最亲信的亲随,跟往日大将出巡、前呼后拥的盛景一比较,更显得凄凉零落。
    郑云鸣上前拱手参拜道:“八闽之地山险路远,制置一路要保重身体,多加小心。”
    “我是不成的了。”赵范的眼神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光彩,这时候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失魂落魄的老者,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舍弟不日将到襄阳赴任,官人看在老夫这一年以来相识的情分,多多辅助舍弟保卫京湖一方百姓,老夫每日在偏僻远地也会为官人祝祷祈福。”
    郑云鸣眉头一皱,说道:“制置不必说这些话,人生百年如何能没有波折,制置这次远赴福建,未必就没有立功赎罪,再为朝廷青眼相加的时候。”
    “在福建能干什么?”赵范凄惨的一笑:“跟着船只出门打海盗么?闲话少说,官人若还卖我赵范一个面子,我有一件事情相求。”
    他转身说道:“罗先生,您上前来。”
    罗鉴背着包袱上前,朝郑云鸣深施一礼。
    赵范说道:“我这一卸任,罗先生在幕府里也呆不下去了。他在京湖为幕数年,对京湖的一切情况都很熟悉,而且文思细密,擅长处理民间官司诉讼,又有急智,往往能够片言解人危难。我是希望官人在自己的幕府里给他。。。。。。。”
    “只怕是罗先生自己也不肯的。”郑云鸣说道:“宾主数年恩情,怎么肯一旦放弃?罗先生,若是让你随制置使远赴福建,继续为制置使参谋策划,你肯是不肯?”
    罗鉴拱手昂然道:“只要制置使不嫌弃,罗鉴愿意跟随制置使远赴天涯海角,至死无怨!”
    赵范慌忙摆手:“闽越蛮夷丛生之地,瘴疠横行,先生又何必要跟我一同前去吃苦呢?”
    “不,让罗先生过去,是要好好辅助制置在那边干一番大事业的。”郑云鸣低声道:“请制置和先生借一步说话。”
    赵罗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官人又在弄什么玄虚呢?
    郑云鸣将二人拉到一个僻静所在,小声将白翊杰经略南洋的计划朝着二人和盘托出。
    他低声说道:“国家要图谋南洋,必须以沿海三路为基地,其中浙东路要顾忌到京师安全,不宜作为南征的基地。广东路距离临安距离遥远,且路途险阻难行,很难组建像样的远征军。唯有福建一路,渔民长于远洋航海,又彪悍好斗,粮食可以自浙东水运南下,本地又精通船只制造,是最理想的南洋谋略的出发基地。”
    郑云鸣从袍袖中取出一卷图纸:“此乃西洋木兰舟图样,足可以搭载数百人,乘风越洋,直取南海。是我从临安蕃商处偶得,和中土船只相比,木兰舟最大的好处就是坚固耐用,既能充作运输船只,又可以当做战舰和敌人争锋于海上。制置带到福建去,寻觅工匠将它仿制出来,久后必有大用。”
    赵范眼中放光,伸手接过了图样。要是放在一年前,郑云鸣说的话他是半句也听不进去的,但一年来郑云鸣数次证明了自己的神奇,甚至连赵范也不得不相信这位宰相公子偶尔迸发的奇思妙想,并不是性致一起的随口胡诌,而是踏踏实实能够变成实物的技术。
    他沉吟道:“这个计划太过庞大,政事堂的相公们一贯以边地息兵为要务,国家现在面临大敌,每年对付蒙古袭扰已经精疲力尽,只怕腾不出手来再来遂行这么雄心勃勃的计划。”
    “不妨,”郑云鸣说道:“这个计划的关键之处就是要尽量绕开枢密院和政事堂。我们先做预备,等一切准备万全之后,再用形势逼迫政事堂做出选择。这是当下唯一能用的办法。”
    一般边将生事也是遵循这个路子,朝廷心里也清楚。所以当边境发生变故的时候边将首先就是怀疑对象。但郑云鸣的这个计划超过了历代朝廷的认知范围,如果真的有可能成功,赵范大概不会在怀疑的范围之内。

第二十五回 举步重整旧山河(3)
    02…08
    罗鉴来回踱着步。仔细盘算着郑云鸣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实,又有几分是深埋的机谋。但以他有限的见识,对南洋几乎是一无所知。但人情的道理永远是正确的,赵范已经对郑云鸣构不成任何威胁,郑云鸣为什么要编这么一大套谎言来陷害他呢?
    他决定冒这个风险。
    “官人说的事情,目前还看不出能够成功的可能。”罗鉴对赵范说道:“但制置不妨且听从官人之言,毕竟咱们在这等蛮荒地方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赵范点了点头,若是让他留在福州每天吹着海风发呆,坐让英雄骨老去,就连他自己也不能想象。
    与其这样,不如试着实行这个荒诞的计划来作为精神的寄托。
    “南洋一事,全都委托制置了。稍后我会写信给临安,让几个人到制置帐下效力。”郑云鸣躬身下拜:“若能就此扭转国运,将来制置书写在青史上的功绩,将会比在京湖的我辈辉煌的多。”
    但是在千百年后的南洋历史里,赵范又会以怎样的面目出现呢?
    枣阳的大道上挤满了向北方缓缓前行的人群,有壮年男女,有老弱者,有孩子,背着挑着仅剩的一点家当,拖着疲惫的步伐勉力行进着。
    蒙古骑兵在大路两侧看押着行进的人丛,若是发现有人步履稍慢纵马冲进人群就是一顿鞭笞。在胡骑的鞭子和马蹄蹂躏中,不断有百姓倒毙在路旁,成为枣阳城外几十万具白骨的同伴。
    他们是邓州、唐州和均州的百姓,将要被北迁到洛阳北面的地区重新安置,被这次南下立功的蒙古并将们占据为奴隶,从此不复成为自由人。
    官道不远处的旷野上,一座巨大的穹庐拔地而起,穹庐顶用一个巨大的黄金顶盖遮盖,阳光洒在其上发出熠熠光辉,让远方的将士遥望起来心中生出几分敬畏。
    “狗儿年的秋天,大汗派了汗的三儿子曲出大王选拔勇士,南征宋国,曲出带了塔思、塔察儿、张柔、史天泽、刘黑马等远征了,带了百姓和牛马回来。”
    书记官用畏兀儿字一笔一划的在羊皮纸上记录着,曲出坐在一张镶金的交椅上,微笑着看着他低头书写。
    “这一次征南,大将们和你们部下的勇士干的很好,凡是为大汗出力打仗的人,大汗都会记得他的功劳,黄金、奴隶还是牛马,你们要多少,就会得到多少。”
    他举起手中的金杯:“今日我们开怀畅饮,等下一个秋天,继续攻伐思南思人!”
    帐中大将们纷纷举起酒杯:“曲出太子身体康健,长生天保佑窝阔台合罕!”
    曲出将杯中的马**酒一饮而尽,抹了抹胡须说道:“这次南征有什么故事,都说给我听听。”
    座中一名将军冷笑道:“这次南征最有趣的故事就是史天泽攻打一个几乎没有人的空寨子却打不下来吧。”
    说话的将军身形高大。面目精悍,两道浓眉下是一对虎眼,正是平阳宣德等处万户刘嶷。他与史天泽虽然都是山东河北的万户,却一直不和睦,有了机会就会明争暗斗一番。
    史天泽涨红了脸,在案几上狠狠的一拍,沉声道:“不用多说,明秋征伐的时候,史某还会再去,一定要将宋人的这个山寨不论老幼,全部活埋!”
    刘嶷哈哈一笑:“等你再下京湖的时候,人家可未必还在这个地方等你,再说了,吃了这个大亏,可曾识得对方真面目是谁?”
    曲出也好奇道:“思南思人军中有这样的勇士,我也很想知道他的姓名。”
    史天泽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根据抓到的宋人交待,此山寨主将是宋人的营田总管,名字叫郑云鸣,前方的儿郎曾经冲到离他只有几十步的地方,但没有看到他的真实面目。。。。。。。”
    曲出想了想,朝座下的塔思问道:“是不是你在大河边那个大寨遇到的郑云鸣?”
    塔思站起身来,躬身答道:“就是这个人,太托思不花亲自去问过,对方也号称是营田总管郑云鸣。”
    曲出扭头问道:“郝经,营田总管是个什么官儿?”
    站在一侧身形矮小面目清癯的正是北方名儒郝经。这次张柔南征,他被蒙古王子忽必烈推荐一同随军南下,为大军出谋划策,整理户籍。这个时候的蒙古人虽然盘踞中原已经二十年时间,对于写字读书的儒生依然十分鄙视,为了博得蒙古贵族的青睐,郝经绞尽脑汁展现自己的博学多才,他当即禀奏道:“营田总管是南朝专门管种地的官儿。南人经常玩弄这种花招,明明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却扮成管百姓的达鲁花赤,就是为了躲避我大军的锋芒,求得一息苟存而已,大王不必太过在意。”
    曲出点点头,又问道:“这郑云鸣又是什么人,你知道他的名号么?”
    郝经躬身说道:“此事还没来得及跟大王报告,这郑云鸣就是襄阳城里义士起事的时候,率军镇压的那宋人将领。”
    他取出一张写满蝇头小楷的纸条,念道:“郑云鸣,据说是南朝宰相的儿子,一年前来到京湖,不久就开始训练军队。此人才思敏捷,处事果断利落,有大将的风度。其军队纪律严明,战斗力不逊于京湖的任何一支南军。郑云鸣的部下喜欢使用火药武器,尤其是使用一种能够发射石头的管状火药武器,借助这种武器他的军队守城能力比京湖所有南军都强。”
    “此人年纪虽轻却杀伐果决,为人也很低调,毫无勋贵子弟的飞扬跋扈。但其人性情多疑,而且遇事急躁,被人刺激之后会陷入狂乱而不能主事。他部下虽多才智之士,但一旦郑云鸣不能主事,没有人能完美的代替他指挥军队。”
    “这是潜伏在京湖的胡狼刚刚送来的关于郑云鸣的分析。”
    曲出端着酒杯沉思了一会,抬头对塔思笑道:“塔思,你还记得草原上的猎狐么?”
    蒙古众勋贵小时候都要参加成吉思汗的宿卫军,除了日常的宿卫使命之外,也经常厮混在一起,喝酒唱歌打猎,培养彼此间的感情,避免未来分封之后产生矛盾。
    塔思也笑了起来:“草原上的狐狸太狡猾了,时刻查看着猎手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两只耳朵支起来,连几里之外的猎手的任何一点声响都听得见,而且准备了好几个隐藏的巢穴,一旦你逼近了马上转换到别的巢穴去。”
    曲出微笑着说:“但再狡猾的狐狸,终究也躲不过好猎手的追击。”
    “郑云鸣再狡猾,终究不过是思南思人在这里的一只狐狸罢了。”曲出说话的时候,神情欢悦的仿佛就像字猎场:“只会在洞穴里到处躲藏的狐狸,总有一天被猎犬赶出来,被草原的男儿取了性命。”
    他站起身来,举起金杯朝着帐下众人一比:“你们,就是大汗的猎犬。”
    “现在战马瘦了,将士疲了,不必心急,咱们收兵回北去。下一个秋天大军再南下征伐思南思人,就在襄阳这个地方进行一场漂亮的猎捕,将郑云鸣的脑袋砍下来,献给草原上的大汗!”
    史天泽腾的站起,手捂着胸口说道:“那时候请让我充当先锋,一定将郑云鸣这只狡猾的狐狸亲自献给曲出殿下!”
    众将一起站起,齐声喝道:“下一个秋天,再追随大王到襄阳猎狐!”
    曲出哈哈大笑,大声说道:“我已经等不及下一个秋天早日到来了!”
    正在被蒙古人惦记的郑云鸣,这时候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样子,活脱脱像是一只狐狸。
    赖如月披着外衣正在擦拭着随身的短剑,看见郑云鸣站在屋子外面鬼鬼祟祟的模样,噗嗤一声轻笑起来,提高了嗓门喝道:“别跟个狸猫一样在外面转悠了,进来吧!”
    郑云鸣走了进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皮:“我就是来看看你恢复的怎样,没有别的意思。”
    赖如月侧了头笑道:“你每天都来三遍,在外面偷偷的看,我恢复的怎样你还不知道吗?”
    “说不定今天你恢复的又比昨天好了一点点,我就是想来看看。”在赖如月的面前,郑云鸣仿佛变成了刚进学堂的小童一样。
    如月放下佩剑,正色道:“我有件事情跟你说。”
    郑云鸣问道:“什么事情?”
    “四郎转眼就十四岁了,前几次上阵破敌,每次都有斩获,但是人家录功劳的时候问他的名字只能录成韩四。这次提拔使臣要补录武官阶级了,总得给他起个正经名字才是。”赖如月娓娓道来的模样,仿佛就像是在谈论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郑云鸣转头朝门外喊道:“四郎,取笔墨来!”
    稍不一会,韩四郎捧着文房四宝走了进来。
    郑云鸣站定身形,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锋”字。
    他拿起纸递给韩四郎,四郎双手捧过。
    “天下疲敝已久,需要的是一往无前的勇气。”郑云鸣拍拍韩四郎的肩头:“为你取名叫做韩锋,字破之。希望你们这一代能够以少年人的锋锐切开黑暗腐朽的现实,为国家和天下百姓打出一个全新的局面。”

第二十五回 举步重整旧山河(4)
    02…10
    韩锋懵懵懂懂的看着纸上郑云鸣拙劣的书法,脸上写满了喜悦,对于无父无母的他来说,郑云鸣和赖如月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这不仅是一个名字,也是一份家人的感觉。
    如月说道:“这不光是你就能定的了的呀,锋儿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舅舅,看看他的意思才行。”
    韩锋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见外面有喧哗骚动的声音。
    一名岁数跟韩锋差不多大的少年,手中舞动一支镶铁哨棒,将秦郎中门口两名看护的军士逼进了院子。
    一名箭袖锦衣的少女跟着跳进院子,高声喝道:“郑云鸣在哪里?那倒霉的郑云鸣在哪里?”
    虽然语气里都是抱怨,声音却清轻悦耳,开口就似铜铃乱响,很是好听。
    韩锋搁下字纸,从腰中拔出佩刀,冲出屋子,横刀摆了个架势。郑云鸣随后走出,朗声道:“本将就是郑云鸣,是谁要找我?”
    那女子也不忌讳年轻男子喝问,转身面向郑云鸣问道:“那白。。。。。。白家公子是被你招到襄阳来了么,现在到哪里去了?”
    秦家小娘子偷偷在门扇里探出半个脑袋,笑道:“这位娘子与那白家公子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追到这里来找他?”
    那女子柳眉微竖,喝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整天东躲的跟老鼠一样,还号称智谋甲京湖,我呸!”
    郑云鸣笑道:“姑娘不要乱骂人,军师到了这里不久就前去鄂州整顿矿山了,想见军师的话,现在去鄂州寻找一定是找得到的。”
    那小娘子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手持哨棒的少年却不急着离开,撤了架势,望望全身戎装,手持腰刀的韩锋,问道:“你这娃娃难道也是郑将军的卫兵么?”
    韩锋剑眉一竖,说道:“我乃荆鄂都统司衙署亲兵韩锋,阁下有什么指教?”
    少年摆了个丁字步架势,哨棒背握,喝道:“素闻营田总管郑云鸣部下背嵬精锐武艺高强,连夏铁刀的亲兵也被杀的落花流水,今日郑将军也在这里,小爷就向你这背嵬兵讨教几手。。。。。。”
    他说的正兴致冲冲,门外传来了锦衣小娘子焦躁的声音:“魏胜!又死到哪儿去了!再不赶路晚上找不到驿站住了!”
    魏胜面色难看的收住架势,冲韩锋说道:“今天没时间了,改天一定上门。。。。。。”
    郑云鸣笑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真心交流武功的,荆鄂军都欢迎,快上路吧,不然你姐姐又要发火了。”
    魏胜哼了一声,冲出门去匆匆追赶魏家娘子去了。
    赖如月走出屋子,嗔怪道:“怎么能随便将白军师的行藏说给陌生女子?就算她不是蒙古人的奸细,难免不是跟白军师有什么恩怨纠结。。。。。。”
    郑云鸣笑道:“以军师的才略,料理数千军马如等闲,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女子么?”
    如月浅浅一笑,说道:“那可未必。”
    郑云鸣楞了一下,马上转过脸去对韩锋说道:“通知郑宪整理一下行装,咱们马上要到岳州一行。”
    这一下倒让如月吃了一惊,她急道:“小赵制置不日便要到来,你这个时候瞎跑什么呀?”
    郑云鸣简短的回答道:“正是要在小赵制置到来前,办好水军的事情。”
    袅袅的凉风吹在船头上,八百里烟波浩渺,让郑云鸣身心浑然融入了水天一色之中。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纯父,咱们现在正是在江湖里闲逛啊。”郑云鸣笑道:“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天子的感受。”
    杨掞板着脸说道:“皇上有一堆事情要考虑,不会想到欣赏洞庭盛景的。”他当然不乐意,部伍刚刚扩充,原本正是他一展平生所学团练军士的时候,却被郑云鸣拉了来洞庭,全军的操练又交到了王登手上,即便将来自己指挥起来,也难免觉得不顺手。
    郑云鸣摇了摇头:“你真是蹲在大营里太久了,完全没有了自由自在的杨纯父的大格局。咱们走这一趟要比景宋在营中操练那几日重要的多。可以说是关乎京湖的生死。”
    他转头问船夫道:“船家,这条船是什么船?”
    船夫抬起头答道:“这是一艘行脚船咧,没有别的好处,就是行的稳当,用来载运大将军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郑云鸣又问道:“那您知道这八百里水面上有多少船只和渔民呢?”
    船夫想了想说道:“那可说不好,这里鱼丰水也美,很多人都下湖靠捕鱼生活呢,盘桓在洞庭上的船只,几万艘一定有,人嘛,算上走水路的行脚船队一共也有十几万人吧。”
    郑云鸣点点头,转过身来眺望片刻,指着远处树林掩映下的一处庄园说道:“那里就是张船主的家么?”
    船夫恭敬的答道:“就是这里,平日逢年过节大家都要来给船主庆贺,小人绝不会认错的。”
    这时候水面上一艘快船迎面而至,船上人喝道:“敢问是荆鄂军郑都统到了吗?”
    任雄威站在船头喝道:“都统在此!”
    那人点了点头,取下脖颈上挂着的螺号,嘟嘟的吹了起来。
    螺号声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飘扬,芦苇中无数不知名的水鸟惊起,突然间不知数目多少的船只从岸边的芦苇从里钻了出来,有艨艟大船,有轻捷小舟,上面搭载满了洞庭的渔民,数量之多,行进之快,就似八百里水面一同鼎沸起来一般。
    众人站在船上齐声高呼:“洞庭张船主恭迎郑都统驾临!”上万人的呼声直冲云霄,震得连水面上都扬起层层波纹。
    杨掞轻声在郑云鸣耳边说道:“好大阵仗。”
    郑云鸣说道:“事前已经通过了书信,他也知道这次咱们这次的来意,出动这么大的阵势,无非是想着收编的时候跟都统司多要些筹码。”
    说话间船只已经靠了岸,张膛领着张惟孝和洞庭三十二船帮的船主都在岸边恭候。
    郑云鸣移步上岸,张膛满面笑容的赶来参见。素来镇守一方的大将们对待义民的态度,不是呼来喝去就是随意打发。能够派人送一封亲笔书信在时人看来已经算是该大将礼贤下士,不拘身份的谦卑之举。哪里有人见过大将级别的人物亲自到义军头领家中拜访的事情?
    郑云鸣走这一趟可给张膛挣足了面子,当着三十二船主的面,郑云鸣称赞他“忠义可嘉”“急人危难”什么的,说的张船主红光满面,胜似儿子考取了状元郎。
    众人群星拱月一般护着郑云鸣进了庄子,先让郑云鸣坐了上首,张膛一旁相陪,接着是都统司的众人,等官员们坐定了,各帮船主才按照位次分别落座。
    郑云鸣扫视了一眼座下行为粗鲁豪放的群豪,他知道京湖未来十年,不,二十年的命运,就要着落在这群人身上。
    就凭大宋目前的野战能力,如果在水面上不能构成对蒙古人的绝对优势,是根本守不住京湖一地的。抱着这样的觉悟,郑云鸣决心建设一支真正强大的水上武装,不让蒙古人在大宋的国境里留下一只船、一片浮板。
    所以才要加倍的笼络这些粗豪的洞庭渔民们。
    他站起身来,高声说道:“今天本将来的目的,大家都已经听张船主说过了。不过在谈正事之前,本将还有三件事情要办。”
    他招呼张膛道:“张船主上前来。”
    张膛知道是受赏的时候到了,赶忙上前跪倒。
    “督视府查洞庭义士张膛,赤心为国,勉力杀贼,襄阳平乱,与有力焉。特颁钱五千贯,布一千匹,金牌一面,彰其功绩,望更竭心尽忠,协助官军,赏不余一。”
    郑云鸣弯腰将金牌放在张膛手中,微笑道:“今后的事情,还需要船主多多出力才是。”
    张膛喜应,转身举起金牌,座中众人尽皆欢呼起来。
    “那么第二件事情,我想听一个数目。”众人再度坐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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