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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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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晚了。”白翊杰板着脸说道:“都统的家事关乎整个荆鄂军的指挥。我之前已经和陆统制、葛统制、王副统制和杨副统制,以及马参谋和刘参议开过会,为了安你之心,必须用这个法子玉成都统和赖家小娘子的事情。”
    他在郑云鸣耳边悄声说道:“这个时候估计赖文恭已经在大牢里了,都统要是现在火速去长沙府营救还来得及,要是稍微在路上延迟一些时间,只怕赖公性命不保。”
    郑云鸣嗖的一声站起身来,跺脚骂道:“公辅误我!公辅误我!”说着急匆匆的朝堂外奔去。
    只留下一堂莫名惊诧的宾客和摇着白羽扇微笑的白翊杰。
    荆湖南路有名的豪杰、大名鼎鼎的鹤鸣庄东主赖文恭,这时候端坐在长沙府黑暗潮湿的大牢中,荆南的气候进入四月之后已经转趋炎热,在污秽的牢狱中蚊蝇乱飞,鼠辈出没。赖文恭却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的,这里的条件比起当初在邓州、唐州和信阳餐风饮露、头枕着敌人尸体入睡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笨重的木门吱呀一下推开,牢房的看守举着昏暗的油灯引着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这是长沙通判,自从赖文恭被捕之后,就一直是由通判亲自审理这件案子。提点刑狱诸人都只是作为从旁的辅助而已,这也难怪,以赖文恭在荆南路的声名,如果坐实了他真的与北方有勾结的话,整个荆南都会发生巨大的震动,平日里与赖文恭素有往来的府台诸位老爷只怕收到牵连。为了保住各位老爷头顶上的乌纱,不得不将此案的一切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通判吩咐看守打开监牢,将赖文恭提了出来。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府台、宪台和安抚使司三方会审,你还是不愿意招认么?”
    赖文恭抬了抬眼皮,凌乱的须发中虎威仍在,他冷冷的说道:“没有做过的事情,招认些甚么!”
    通判拧了拧眉毛,喝道:“不要因为你是赖文恭,就以为知府衙门对你没有办法,就算是你赖翁,衙门一样可以用大刑!”
    赖文恭冷笑道:“老子在四平桥被金贼用铁锥枪身上开了四个洞的时候,都不曾想过屈服,区区几套刑具,就像让赖某低头,未免小儿手段了一些。”
    通判脸色一沉,但又不敢真的喝令对赖文恭动刑,荆南上下都知道的是,赖文恭和临安的某些大人物有不凡的关系。这时候得罪了他,将来不知道会惊动京师里谁的神经。
    他哼了一声,拂袖转身离开了牢房。
    等通判离开了,一名上了年纪的看守悄悄的对赖文恭说道:“整个荆南上下哪一个不知道赖老爷是被人冤枉的,您要有什么书信要送到临安去的,大家都愿意帮忙递送。”
    赖文恭苦笑着摇摇头:“就算赖某这次要掉脑袋,也不会去惹动临安的那位相公出面了。”
    说着他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长沙城西面的官道上行人已经十分稀疏,城外长沙驿站的役卒们一面懒散的打着哈欠,一面开始收拾驿站外的旗幌桌凳。正在这个时候,远方突然扬起了一阵小小的烟尘,稍过片刻,众人才看清楚这是十多骑快马朝着长沙城的方向奔驰而来。
    这一小队骑士来到驿站前面,纷纷甩镫下马,役卒们慌忙上前迎接。在昏暗的天色里他们看清楚了来者为首的是一个便装带剑的书生,但随后也看见了书生身旁随侍的那些使臣服色和效用服色的军人对他尊敬的模样。这样的人物如何能够轻慢?当即由驿丞引路,将众人让入了上厅休息。
    等他拿来名册让众人登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近来名声鹊起的京湖少年将军郑云鸣到了。
    “长沙知府可在郡治中?”郑云鸣问道:“我有事情马上需要面见府台。”
    驿丞为难的说道:“这个时候府台大人早已经不办理公事了。。。。。。。”
    站在郑云鸣身后的刘整眉头一竖,喝道:“都统前来拜会贵府台难道还要专门挑个时间么!”他这是边地养成的急脾气。在边塞的将帅因为经常要处理紧急军务的缘故,即使是半夜三更也会接见前来禀报的将领和军兵。但这里是内地,官僚们的习气和边塞上完全不同,在这里循规蹈矩的处理公务、太平无事的过日子才是第一紧要的事务。
    郑云鸣摆手止住了刘整的发作,对驿丞说道:“如此明日我再去拜会知府便是。”
    驿丞擦了擦头上的汗,赶忙招呼役卒好好招待这些从前方来的骄兵悍卒。
    用过酒饭之后,随身亲兵们已经尽皆在自己的房间里呼呼大睡,郑云鸣心中有事睡不安稳,慢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沿着游廊走到了前厅。
    这时候上厅已经关闭,只有接待下级官员和吏卒的偏厅还点着灯火,一群人正围坐在灯火前随意谈论着。
    郑云鸣借着渐黑的夜色悄悄的走到人丛边,找了一条长凳坐了下来,侧耳细听,大家谈论的不是别的事,正是最近荆南闹的沸沸扬扬的赖文恭细作案子。
    一名役卒一面将脚泡在热水盆里,一面兴致勃勃的讲述着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
    十日之前御前军器所派人给长沙府的军器所送来一份秘密配方,里面据说是京湖新锐将领郑云鸣上呈皇帝的精制火药的配方,按照这种新式火药制作法可以配制出威力超过旧式粉末火药数十倍的颗粒状黑色火药,被称为大宋最机密的武器情报。随着火药配方来的是四名御前司武装使臣,他们严格看管着这份火药配方,除了必要的几个匠头可以一睹配方和制造法的书册之外,即使是知府都不能随便靠近这份配方。
    平时配方被严格的保存在一个铁匣子中,匣子带有自毁机关,一旦有人想强行打开匣子,配方和书册就会被毁去。要打开匣子需要四把钥匙,分别带在两名使臣,长沙知府和本地匠户头领各有一把,当四把钥匙全部配齐之后才能打开铁匣拿出配方和制造书册,然后开始按照步骤制造火药。
    照理说,这样的戒备手段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但五日之前,当众人再度打开铁匣子的时候,却发现这天字第一号机密的火药配方竟然不翼而飞了!

第三十四回 惟愿君心如皎月(3)
    03…24
    (硬盘出了点问题,断更数日跟读者们说声抱歉,差一点大家就再也见不到郑官人啦)
    知道火药配方抵达长沙府的人很多,但是想要偷它的只能是两种人:蒙古人的奸细,以及想要将配方卖给蒙古人以牟利的人。
    长沙府当即全城戒备,严加盘查出入人员,并且锁拿了本地所有火药匠户仔细搜查,结果一无所获。
    正当知府因此事焦急万分的时候,府衙门口不知道被谁人放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说明盗取火药配方的是荆南有名的大户赖文恭,他早就和蒙古人暗中勾结,为北方输送消息。这一次蒙古人在京湖地方被火药兵器顿挫了攻势,自然想到通过他来偷窃大宋的这等最高机密。现在火药配方和书册还埋藏在赖府后花园墙角某处,未能来得及送出。不过等稍后关防稍微松弛之后,就会立即送往北方云云。
    知府拿着这匿名举报信好生惊讶,赖文恭本是京湖军将归隐在长沙,平日里素以精忠报国号召乡里,有官府委办的事务也非常热心。可以说,在长沙府,论起对国家的忠诚来,他长沙知府也未必敢说一定比得过鹤鸣庄的赖文恭。
    这样一位以爱国为表号的大户会是蒙古的间谍么?
    但如今遍寻不到火药配方,知府也只好把这当成最后的线索冒险一试了。
    当官兵涌入赖家大宅的时候赖家人虽然惊讶无比但并没有任何抵抗。官兵成功的从匿名信指定的地点挖出了宝贵的火药配方和制作书册。
    事实证明,这位以精忠报国自诩的荆南豪强正是这次窃密案的罪魁祸首。
    据说提刑官带领差役锁拿赖文恭的时候他并没有反抗,只是冷笑数声而已。反倒是他的千金持械企图对抗衙役,却被赖文恭喝止住了。
    “我还是不相信赖翁真的就是蒙古人的细作”坐在一旁的一名巡城军士说道:“赖翁也是吃了朝廷许多年俸禄的人,当年守襄阳、守唐州、守黄州,立下那么多功劳,在战场上跟老虎一样,这样也能变节投敌?”
    又有一名商人模样的人说道:“不要说这些大道理,若是没有赖翁在乡下修了这几座桥,铺了许多路,荆南的乡民们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来见见世面的,若他真是蒙古人的细作,会对大宋的百姓这么好心肠?”
    “刁买人心而已。”一个书生不屑的说道:“人心隔肚皮,他平日里这么积极的表现,未必就不是在为自己的勾当打掩护。”
    众人听了这话都觉得刺耳,但有铁一般的事实在面前,却都不好出言辩驳。
    这时候就听坐在偏厅黑暗角落中一个声音说道:“人心如何难测,一个人头脑中在想些什么,平日里总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表现出来,这是如何遮掩也遮掩不住的。”
    众人回过头来,说话的乃是一名中年文士,他站起身来,走到众人围坐的火塘边,只见此人面目清瘦,只有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偶尔露出一丝洞察万物的锋芒。
    那书生不服气的说道:“说的好简单,人又没有火眼金睛,怎么看得穿别人是怎么一副肚肠?你说凭着在生活里的细节就能看出来,你倒是说说,我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
    中年文士盯着书生上上下下的看了半晌,说道:“阁下也不是本地人士,应该是江西路赣州的人,现在在一家叫做运昌号的陶器商号里替人算账为生,本来你三年前有很大的信心考取功名的,奈何临场发挥不佳以致名落孙山,不过你还是不服气,这三年来在帮工的同时一直在加紧苦读,对下一次的科举还是充满自信,可惜,我料先生这一次依旧要名落孙山。”
    那书生听见中年文士这般道破自己心事,又惊又怒,喝道:“你是哪里来的狗贼?是从谁的嘴里打探到我的来历,到这里来招摇撞骗?快快老实道来,不然我抓你见官!”
    中年文士笑了起来,他起身站在郑云鸣身边,说道:“我就是这位荆鄂副都统郑官人辖下,可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物,莫将我当成蒙古人的奸细抓了去见官。”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文牒来,递给郑云鸣说道:“下官宋慈,正在赶往京湖提刑司检法官任的路上,不料偶遇将军,这是我的任官状。”
    郑云鸣大吃一惊,他不料在半路上就截住了这位后世称颂的神探。
    魏了翁在襄阳养病的时候,经常和前来照顾的郑云鸣闲坐聊天,有一日郑云鸣无意间提起大宋有一位审断绝妙的提刑官宋慈来。
    “福建的宋惠父嘛。”魏了翁捧着茶碗慢慢的说道:“我与他原是旧相识,额对了,他还是你的学长,在太学的时候在真夫子教授下读过一年,后来考中了进士,于路转迁地方官员,对了,刘潜夫和他也认识,曾经专门为他做过几首诗词,勉励他在仕途上日益精进。不过惠父素来以长于军戎、理民治政见长。没听过他在刑案方面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啊?”
    这个时代的科学尚未昌明,还没有如后世一样形成复杂而系统的理论体系。所以当时的聪明贤达之士,大都博学通事。诸如沈括的学识几乎囊括自然科学的大多数门类,自然是一种个例。但似宋慈一样一生经历过数种完全不同职业的儒生大有人在,只不过宋慈后来在刑名方面的贡献,较之他在治军和理民方面突出太多而已。
    郑云鸣却感到意外的惊喜,他立即请求魏了翁书写奏章,奏请朝廷将时任福建路长汀县县令的宋慈火速调往京湖提点刑狱公事麾下任官。
    管他现在会干什么,先为自己储备些人才再说。
    但郑云鸣这种无时无地不发作的爱将之心这一次却发挥的不是地方。正因为宋慈此时从福建路被抽调走,导致了八闽地方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乱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宋慈得到吏部的转官文书之后即刻带了两个随从启程,从福建北上抵达江西路,又从江西路而入长沙,准备在这里搭乘船只从长江西上赶赴襄阳府。不想在长沙却先遇到了荆湖副都统郑云鸣。
    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书生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郑云鸣。郑云鸣赶忙对宋慈打个手势,二人离开了偏厅来到中庭。
    郑云鸣盯着宋慈看了一眼,低声问道:“检法如何知道我就是郑云鸣?”
    宋慈慢腾腾的说道:“将军虽然身穿便服,却腰中佩剑,定然是行伍中行事的人了。在行伍中这般年纪的书生原本稍有,若不是长官的亲属,必定就是幕府中新入的幕僚。”
    “凡是幕僚难免要处理许多公文往来,手上多半留有墨迹。将军这一双手上并无半点墨迹,却留有握弓练剑留下的老茧,想必是经常带兵行阵,并不怎么处理文案了。”
    “而追随将军前来的都是使臣和效用级别的亲兵,是什么样的大将心腹将领能够带着十多名衙署亲兵来到长沙办事呢?加上他们从上游一路疾驰而来,战马的鞍具都有荆鄂副都统司的铭记,荆鄂副都统郑云鸣自己不过是年方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当然不会有子侄在军中效力,也没有听说过他的军伍里还有兄弟同在的,所以您自然就是副都统本人无疑了。”
    郑云鸣惊叹道:“久闻福建宋惠父多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简直就比福。。。。。。我的意思是说,先生如此眼力。只怕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那书生您又是怎么推断的?”
    “那个书生穿戴不错,显然寻得一份好生计,他随身书袋里长长方方有棱角的显然是算盘,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桐油味道,又是从西南赶来,联想到赣州是有名的木材产地,大胆的猜想一下他应该是给赣州木料行帮工,应该不会出错吧。”
    郑云鸣问道:“但他三年前科举失利,先生又是如何得知?”
    “这个更简单了,你看他书袋一角露出了一本书的边角,就算只露出一点点边角,那也必然是太平兴国二年刊刻版的《大学》无误,这书生为人帮佣之际还刻苦读书,想来还是矢志功名无疑。既然有志功名,那三年前的科举怎会不去参加?看他说话谈吐必然是聪明之辈,相比从小功课就很好,以致养成了自高自大的性格,带着这等轻慢之心前去考试的,哪有不吃败仗的?然则这等人一旦受挫必然不会承认自己学问不成,一定归罪于临场发挥不佳,只会加倍用功企图搬转回局面,但近来朝廷科举题目异常艰涩,就连全心全意在太学应考的太学生们都大喊头疼。这书生想就这样半工半读就能再试而中,把国家的考试想的太简单了。”
    “经你一说,如见天日。”郑云鸣说道:“先生这样的人才我京湖能罗致麾下,真是京湖数百万百姓的福气。”
    宋慈听了郑云鸣恭维的话,心中也是暗喜,只不过并不露在面上,他问郑云鸣道:“将军身负守卫门户的重任,奈何轻易离开襄阳到长沙来?”

第三十四回 惟愿君心如皎月(4)
    03…25
    郑云鸣脸上一红,说道:“我到长沙来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事。”说罢将赖文恭的事情原原本本对宋慈说了,又说道:“那白军师只对我说道,要想我和赖家娘子能结上这段姻缘,只有卖给赖文恭好大一个人情,所以他们略施小计,引诱潜伏在京湖的蒙古探子们将工作重心放在长沙,然后设计让赖文恭落入蒙古人的陷阱中。至于让我如何化解。。。。。。”
    郑云鸣从袍袖中取出一柄折扇,“白军师只是叫我带了这柄扇子作为信物进长沙城去找一个人,至于后续如何,他也没有明白交待过。”
    宋慈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有热闹的事情他是最喜欢不过了。
    “都统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宋慈愿效犬马之力。”宋慈这句话虽然略透着一些趁热闹添乱的意思,但毫无疑问,郑云鸣正需要这么一位洞察力一流的角色来协助自己。
    他略略思索了一下,说道:“明日将这些亲兵都留在驿站里,只检法和我二人一起去长沙城里走一遭,看看这长沙城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龙潭虎穴。”
    白翊杰所说的地方,是在长沙城西的乌衣巷,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第二日的上午,郑云鸣和宋慈二人就这样信步在街市间穿行着,聊起了天。
    “我听刘潜夫先生说到,您在朝廷征讨三洞蛮的战役里,是作为幕僚参战的?”郑云鸣所说的三洞蛮,是指生活在江南西路南部的蛮族,其中多以苗、侗、百越等民族为主。江西路历来贫苦,百姓充满斗争精神,加上地势险峻,素来被朝廷视为奸狡汇聚,盗贼频出的地区。安抚使郑性之为了剿灭多年盘踞在三洞地方的反叛势力,向天下广幕贤才,宋慈也是凭着这个机会,进入郑性之的幕府任职。
    郑云鸣这么一句话,重新又将宋慈拉回到那在秀丽的山水间浴血拼杀的岁月。
    “三洞之蛮,彪悍异常。他们都剃光了头发,只在脑顶上流出一缕长发,穿着染成青色的麻布衣服,佩戴者各种各样的白银饰物,腰间是侗蛮百炼钢刀,又手持强弓硬弩,千百为群,举火为号。”
    “平日三洞蛮都居住在山寨中,每个山寨都有一座大木楼,作为部族合居之用。人住在木楼上面,下面则放养一些猪和鸡。每当遇到要商议事情或者聚众对抗官军的时候,就会请出祖传的铜鼓,击鼓召集族人然后召开会议商议。列阵之时以数名壮丁抬着铜鼓冲在前方,族长亲自擂鼓为号,众蛮兵不顾死活,一股脑的冲杀上来与官军搏斗,或者躲在树木遮蔽之处只是偷放冷箭,官军地理不熟,又没有受过山地作战的训练,打起来当然吃亏不小。后来一面加强山地作战的操演,一面招抚熟蛮,以夷制夷,方才收到了效果。”
    郑云鸣又问道:“朝廷素来以江西的盗匪为患,以检法之见,本地的人民特别蛮横好斗么?”
    “江西南部都是蛮夷聚居的地方,说是民风彪悍,尚武斗狠,那是有的。”宋慈说道:“但说起聚众对抗官军?蛮夷又不是真的没了脑子,硬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若不是真的被官府逼迫的太狠了,又怎么会铤而走险,聚众生事?”
    “就以那次三洞蛮造反来说,在那年之前,江西路连续数年都是旱灾,有的地方可以说是颗粒无收,百姓们有的已经开始逃荒,有的开始卖儿卖女。但就是这样,本地的官府担心如实申报灾情会让本县的评价从中县变成下县,在政绩上是一个污点,因此上隐瞒灾情,只以风调雨顺上报上去。既然是风调雨顺,朝廷就依照丰年来收取租税,百姓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可以交税?于是官吏下乡锁拿逃户,抢东西,搞的地方上乌烟瘴气。这些三洞蛮能是好欺负的?族长一招呼,于是聚众而反。”
    “又是这样。”郑云鸣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区区几块朽木,为了一己私利,欺上瞒下,大作手脚。本来可以太平解决的事情,最后搞的必须出动大军,费了许多兵马钱粮,伤害了许多性命才能平定地方。但是兵马已经折损,地方上又徒然增加这么多死伤,官民之间的矛盾只是表面上被镇压下去,实际上裂痕反而更深了,这些不良的官员因为区区一人的一点利益,就让一个地区几十年里不得太平,真的可是其心可诛。”
    宋慈说道:“这一次平息三洞蛮的变乱倒没有搞的这么严重,我一去到地方上,立即反应过来,这一次的平叛实则要先处理地方上的经济,然后才是剿贼和安抚的军事问题。我让安抚使紧急写奏章,将江西南部的灾害如实向朝廷申报,然后紧急从别的地方调运了许多救济粮来。不分蕃汉,统一赈济本地的灾民,并且派人去四处张贴布告,只要放下武器,拿起锄头,就算是良民,只有顽抗到底的人才是官府的敌人。果然这一招就有了效果,看到布告后,聚众结寨的蛮兵纷纷扔下了兵器回家领取救济粮去了,只有少数铁了心顽抗的人继续作乱。”
    “那时候我再带兵前往,深入敌人巢穴,一举将剩下的贼众击破,三洞蛮叛乱自此平息。然后一面安排蕃汉民众加紧生产,一面设立义学,加强教育,建立义仓,整修道路,使得本地的局面能够长久安定。。。。。。。”
    二人说话间来到乌衣巷,乌衣巷口进去第五间院落前面是两间铺面,里面陈设着大大小小的木桶、木碗、木盆和各种各样的木制品,显然这是个木制品的铺子,一个闲坐在凳子上的老者一面用拂尘无聊的轰赶着苍蝇一面眯缝着一双眼睛看着二人。
    郑云鸣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宋慈却微微一笑,从郑云鸣手中接过了纸扇,一言也不发,直接递到了那老者手中。
    老人接过扇子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
    “这年头都是些怪人咯,来到卖木桶的地方不买木桶,却把扇子给我,唉。。。。。。”
    说着站起身来,自顾自的朝店铺后面走去。
    过了不一会,一个身材矮小、面目颇有些鼠相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来到郑云鸣面前躬身作揖:“草民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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