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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如此美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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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间殿,朝堂之上那个杀了他父亲的九五之尊居高临下。
  “牧卿?你回来了。”皇上看着牧倾说,口气寡淡。
  牧倾声音不大,却贯彻朝堂,他道:“皇上,臣是容王次子牧倾,不是牧容,牧容早在两月前已经战死沙场,皇上消息这么不灵通?容王府上下都快被眼泪淹了皇上都不知道。”
  他言之无礼,皇上眉间已经有些怒色,但是牧倾劳苦功高,尽管他刚及舞象之年,却是十足十的两朝元老,只能忍下去,“牧卿生前战功卓越,死后朕定当追封他为……”
  “皇上在说笑?”牧倾上前一步,一片石青、靛蓝朝服中唯他一抹绯色长袍,他冷冷地盯着龙椅上的人,“人都死了,尸体烧成了灰,死后的名声就算再响亮又有何用?皇上是不是也想好了,臣死后追封什么?”
  “大胆!”皇上接二连三被顶撞,终于动了怒,“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皇上觉得呢?”牧倾笑道。
  “来人!”
  锦衣卫掂了掂手里的廷杖,以牧倾冒犯龙威的罪名四个人将他的手脚摁在地上,当着朝堂上文武百官的面,两人执杖以凶狠的力道轮流砸在牧倾的脊背上。
  他忍着痛,忍了一额头的冷汗,背上全是淋漓鲜血。
  李威远看着心里默数着数,顺便记下了行刑的锦衣卫。
  “退朝!”皇帝愤怒的挥袖,没等打完便自行下去了。
  百官告退,朝堂上锦衣卫还在打。
  四十杖毕,均打在了牧倾的脊背和后腰上,他竟一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得罪了,小王爷。”一个摁着牧倾左手的锦衣卫低声说了句,想把牧倾扶起来。
  李威远挥开他,拉着牧倾的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牧倾右手袖中蝉翼刀抖出,几乎和李威远同时挥手,两名执杖的锦衣卫喉咙喷血倒了下去。
  “小、小王爷您这是……”另外四名锦衣卫吓了一跳。
  “没你们的事。”李威远说,把牧倾扛起来朝外走,“咱们回漠北?杀了俩锦衣卫,等会这皇帝又得唧唧歪歪。”
  牧倾没说话,扶着李威远的肩一步一趔趄。
  “伤得如何?”李威远道。
  “死不了。”牧倾说。
  “刚才可真吓死我了。”李威远说:“我生怕他直接下令将你杖毙。”
  “他才没这个胆子。”牧倾冷笑着:“如今他打完我一顿,自然不敢再动其他歪心思,否则若真不怕寒朝臣的心杀了我,他这皇位也坐不长久。”
  李威远随便进了家客栈,撕下牧倾的衣服给他上药,大手粗糙,牧倾一直皱眉,他问道:“这么疼?不过是些皮外伤。”
  “我估摸着有些伤到骨头了。”牧倾憋着一口气。
  两名锦衣卫下手尤其狠,每一杖砸下来都恨不得将牧倾当场杖毙朝堂,如若不然,牧倾和李威远也不会默契至此杀了他们。
  “这可难办了,留在京城养养?”李威远说。
  “算了,早些回漠北,我有事要做。”牧倾撑起身体,在李威远的帮助下慢慢穿上衣袍,“去容王府,他死了,我该做什么?”
  李威远面无表情:“跪在灵堂前大哭一场。”
  牧倾皱眉:“哭不出来,爹死了又不是天塌了,有什么好哭的。”
  李威远道:“天塌了就有的哭了么!你龟儿子的!”
  两人去了悲痛恸哭声不断的容王府,府中上下自是一片缟素,牧倾却没什么感觉,他心里的钝痛早就慢慢逝去了。
  “主子,您怎么了?”千鹤发现牧倾回来了,小跑着过来,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被吓着了。
  “没事,等会便带你下去休息。”牧倾说。
  牧之一身丧服走出来,看着牧倾的目光悲痛,轻声道:“牧倾,你跟我来。”
  牧倾跟着他走到内室,牧之擦着通红的眼睛,交给他一个锦盒,“是父王上次回来时让我给你的,说是他死后,便由我转交给你。”
  牧倾眉间一片疑惑,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天蚕丝制成的金扇。他将锦盒丢下,慢慢展开折扇,上头是牧容苍劲的手笔,四个字:醉生梦死,的确是牧容的亲笔。
  “哼……”牧倾笑了一下,笑得凄凉。
  他将金扇握在手中,转身离开,牧之叫住他:“父王的丧礼……”
  “他不配让我跪着哭。”牧倾口气冷然,唇边的白雾好似喷薄出的一口寒霜。
  牧倾一言不发地走出去,牵着千鹤跟李威远踏出了容王府。
  他在一片风雪中与所有人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狗皇帝,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第 52 章

  日头下,楼澜手里拿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用绳子拴着一根胡萝卜吊在小七杀的眼前,小七杀便一直追着胡萝卜跑,怎么吃都吃不到。
  影卫们痛心疾首,七杀你可是天下名驹能不能别像头驴一样蠢啊!一定是被我们王妃折服了所以才变蠢了!
  啸烨一脸面瘫,确定是折服而不是同化了?
  岔路口,楼澜拿着竹竿发呆。
  糟!王妃迷路了!影卫们推推搡搡,老小快去乔装一下指路。
  不一会就有个汉子一脸谄媚地冲楼澜跑过去:“小伙砸,问你个路,咱家从北平过来要去京城,请问怎么走哇?”
  楼澜往身后一指,呆呆道:“我要去北平,往哪走?”
  于是相互指了路,楼澜又把胡萝卜甩到小七杀的面前,小七杀又立刻欢快地跑起来,怎么还是吃不到!于是不爽地打了个响鼻。
  老小回到影卫中,忽然有个声音道:“咱家是太监的自称吧?”
  于是众人往下瞄,目光狐疑。
  老小果断捂住下面:“我只是随便一说!看什么!总指挥大人就在这里,你们敢调戏我试试!”
  啸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依旧面瘫,好想一刀砍死他们,这几天一路叽叽喳喳烦死了。他甚至开始在想,就在这里灭了他们回去就跟王爷说被暗算了这样的话王爷会信几分。
  “有人!”途径树林,小五飞快抽刀。
  后头果然有一队黑衣人拎着雾气追了上来。
  啸烨倚着树干目光冷漠,拇指缓缓推出绣春刀。
  “冲啊!大人快上!”影卫们火速分了一包糖果仁,排排坐等着看好戏。
  啸烨把在他们这里受的气全撒这群杀手身上了。
  这边楼澜骑着小红马哒哒哒哒一路不紧不慢地前行,后面一片刀光剑影,啸烨绣春刀一出几乎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掩杀而去。
  啸烨的刀从未斩空过一次,锦衣卫的绣春刀被他使得煞气阴鸷,出刀时如滴水穿石迅速难辨,收刀时必有敌人鲜血渲染其上,由其刀刃封喉者定身首分离,下手绝不留情,场面之华丽血腥叫人望而生叹。
  赞叹的叹!影卫们齐齐翘起大拇指,大人这么拼命一定十分想要我们的糖果仁作为奖励!
  楼澜这边还是哒哒哒哒,他带着一顶小草帽遮住太阳,也换了身素色的衣服,赶路晒太阳时不至于那么热。
  铿地一声,啸烨收刀,身上纤尘不染,滴血未沾,那队杀手却是尸首分离横七竖八死得到处都是。
  京城容王府内,牧倾自从楼澜走后便一直萎靡不振,更是没有上过朝,他太高估自己了。楼澜在王府时,一日不见倒是能忍得住,那毕竟心里清楚楼澜就在身边,现在早就不知道走到哪了。
  牧倾很想他,想把他抱在怀里使劲揉,想点一下自己的唇他便能亲上来。
  寂寞是可以杀人的。
  牧倾伏在软榻上,看着自己的小指,楼澜每次要他答应什么总是要这么翘着小指跟自己勾一下,殊不知尾指藏红线,每次一都能准确无误的拨动到他内心最柔软的一处。
  过了许久,牧倾趴伏在软榻上睡着了,眼睑下一道褪不去的鸦青色,乍一看像是他长睫的投影,实则是中毒后难以长寿的征兆。
  午时麒麟在厨房挥汗如雨,忽然心血来潮自己炒了菜,到房中叫牧倾,却发现他已陷入熟睡。楼澜走之后他难得睡得这样沉,麒麟将一件披风盖在牧倾身上,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主子呢?”千鹤端着盘菜放到桌上,愣愣问道。
  麒麟道:“睡着了,你先吃吧,我去喂鸭子,长得越来越肥了,改天我们烤了吃吧。”
  “你敢!那是楼澜养的,你小心主子把你给烤了。”
  牧倾睡到申时才醒,趴着久了,后腰僵硬得发痛。他在榻上缓了一会才慢慢撑起身体,将身上的披风拨到一边,千鹤恰好端着药进来,“主子醒了?”
  牧倾恹恹地皱着眉,接过药碗两三口喝光,咣啷扔回托盘上,“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主子睡得挺久了。”千鹤说着将托盘放到一边。
  牧倾起身走出去,麒麟自觉跟在他身后。
  日落时分牧倾倚在水榭的朱红石柱上,手里捏着一块豌豆黄掰下一小块碾碎了丢下去,荷塘里一群锦鲤争相恐后地抢食。牧倾看着群鱼,声若箜篌,“几日了?”
  “已经八日了,王爷。”麒麟连忙道。
  牧倾虚了虚眸子,眼神空荡荡,不容一物,“本王觉得都过去三秋了,怎么才八日。”
  “那是因为王爷情思过重。”麒麟温吞吞说着。
  “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了,他那么呆,不知道要迷路几次,给他一个月估摸着都走不到北平。”牧倾望着水面出神。
  “怎么会呢,王爷多虑了,且不说师哥在暗中护着,还有一众影卫出谋划策,总不至于迷路的。”麒麟轻笑道。
  千鹤端着豌豆黄的盘子默默地使劲摇头,不要太高估容王府的影卫了,他们可不比楼澜聪明到哪去。
  城外小镇上,七名影卫抱着刀蹲在一家面馆的屋顶上,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小面馆里楼澜在吸溜吸溜地吃面。
  小七杀被他留在外面,这呆子也不知道栓一下,幸好小七杀认主颇有灵性,也自觉的没有乱跑。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打过小七杀的主意,到底是天下名驹,走哪都惹眼。
  这回又来了个不怕死的汉子,偷偷摸摸想去将小七杀牵走,屋顶上啸烨的绣春刀都抽了一半出来,然后面前就挡住了一张异常灿烂的笑脸。
  “大人不必动刀。”一影卫说着,从腰包里掏出一颗炒蚕豆,指尖蓄上内力一弹,炒蚕豆咻地激射出去在那汉子头上打出了个包。
  那汉子一惊,登时怒气冲冲地乱看,然后就瞧见屋顶上站着八个拎着刀虎视眈眈的男人,非常可怕!一个面若冰霜站着不动,另外七个跳下来将他围住,看起来凶神恶煞,面部表情一个比一个丰富。
  “你想干什么?姓甚名谁赶紧报上来!”
  “这可是我们王妃的马,你爪子不想要了?”
  “分分钟切你腹信不信!”
  “王妃吃完了!快撤!”
  七个人将那汉子拳打脚踢一顿火速躲到了暗处。
  楼澜就吃一顿的功夫,出来便看到他的小红马旁边躺着个哭天抢地往旁边爬的汉子,他还以为是路过的乞丐,便将吃面找的几个铜板给了他,牵着小七杀走了。
  影卫们从暗处出来,围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既然王妃都垫付医药费了,再多打几下也无所谓。
  啸烨从屋顶上跃下来,跟着楼澜走远,脸上是一副我根本不认识这些人的表情。
  这边牧倾晚膳后就到后花园来荡楼澜的秋千,总觉得再荡一会就能听到楼澜说“你下来吧该我了”。
  他每日都鬼打墙般重复楼澜的路线,自打楼澜走了便没上过朝,不理朝政,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更别说基于毒杀这件事去报复谁了。真要算账,也该把牧容挖出来鞭尸,但都死了那么多年,早烂成了泥。
  牧倾从以前就有梦魇的毛病,说以前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可能是牧容死之后,可能是先帝被他弄死的那一晚开始,总是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李威远还曾揶揄他是亏心事做多了。近几年倒是好了些,送走楼澜后便是一天天被梦魇困着,每晚都睡不好,眼睑下的鸦青色越来越浓重。
  “王爷,宫里的公公来传圣旨了。”
  这天日头烈,晒得人皮肤发烫,牧倾正在凉亭下捻着根青菜喂鸭子,麒麟一身暗金色的飞鱼服晃过来。
  牧倾精神不佳,有也没抬地厌烦挥了下手,继续喂鸭子。
  麒麟下去了,来宣旨的太监和几个小内侍跪在正厅里,麒麟大马金刀走过来,一伸手:“王爷没空来接旨,给我就行,公公且回去吧。”
  那太监一哆嗦,这种杀头之罪的无礼换成容王府的人,谁敢怪罪,只能把圣旨交上去。
  “嗯?”麒麟皱眉看着地上的人:“还不滚?”
  “是是。”大总管在宫里耀武扬威风光得很,见了锦衣卫也立刻耗子见了猫般避让三分,更别说在这容王府。
  麒麟直接打开圣旨匆匆扫了一眼后便丢给一旁的王府侍卫,“拿去烧了。”转身大步离开。
  “是!”侍卫将圣旨卷吧卷吧,拿去小厨房烧得只剩下两根青玉轴。
  “王爷。”麒麟回到凉亭。
  “怎么?”牧倾不耐烦道。
  麒麟说:“您无故不上早朝,皇上以玩忽职守之罪将您的正一品御尊监国摄政王之职给撤了。”
  “圣旨拿来。”牧倾淡淡抬起手。
  麒麟:“……”
  麒麟咳嗽一声道:“让属下给烧了。”
  牧倾将一只体型小的鸭子抱起来放在石桌上,淡淡道:“是赤玟的手笔吗?”
  “是皇上的笔迹。”麒麟说。
  “罢了,他登基后我便还政,早就说好了的。”牧倾不骄不躁,情绪上基本没什么波澜,“这是仁亲王的主意吧,按照赤玟的性子,不会这样温吞吞行事,直接一杯毒酒送到容王府了。”
  “主子如何打算?”千鹤问。
  牧倾专心致志的鼓捣鸭子,忽然一皱眉:“去把徐认叫来!”
  “王爷身体不适?”麒麟打发一旁的小丫鬟去叫徐认。
  牧倾两手捏着小短翅膀外两边拽,“这鸭子养了也小半年了,怎么就不见长大?连绒毛都还没褪,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麒麟:“……”
  千鹤:“……”

  第 53 章

  “主子,就算真有问题,徐大夫也不会治吧。”千鹤说。
  牧倾硬是让人把徐认叫来了,徐认哭笑不得,跑来给看鸭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道:“能吃就没什么大问题。”
  牧倾纤长的手指在小鸭的脑袋上一弹,鹅黄色的小鸭子扑腾着小短翅膀吧唧摔在茶壶上,在石桌上晕头转向,到处扑腾,牧倾道:“跟主人一样呆。”
  牧倾就这么骤然间被撤了摄政王一职,他自然没有心思去管早已沸沸扬扬的前朝,千鹤和麒麟整日跟着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吃饭睡觉溜鸭子。
  没有人心急,不管是撤职还是削了爵,只要牧倾一伸手就能把赤玟从皇位上拉下来,就算他废帝自立除了牧之满朝文武恐怕也没几个敢多说什么。
  只是牧倾什么动作都没有,万事不理,每天前朝百官送到王府的拜帖都快堆成山了,全被麒麟一声令下拿去烧了,送多少本进来烧多少本,甚至连战讯牧倾都懒得理会。
  又不是自己的江山,管那么多做啥。
  牧倾晚上睡不好,渐渐就养成午睡的习惯了。以前是陪着楼澜午睡,其实他比谁都清醒。习武之人的睡眠本就轻浅,不需要过多的睡眠,但自从牧倾中了毒精神上一直萎靡不振,没有内力护着,连身体都每况愈下。
  千鹤每每都在他午睡的时候守在边上,每次看到牧倾眼睑下越来越明显的鸦青色,心口就是一片抑制不住的痛楚。他多少次没有忍住一时冲动抽刀杀去仁亲王府,都被麒麟敏锐的察觉,然后拦了下来,自然又是挨了一顿骂。
  半个月后小五孤身一人回来了,天气越来越热,牧倾正一手支着额斜躺在软榻上假寐,千鹤站在一旁给他扇着风。
  小五进到内阁,一身风尘仆仆,“王爷。”
  牧倾慢慢睁开眼睛,缓缓道:“到了?”
  “是,我们王、王……公子已经平安到了北平。”小五黑眼圈重,一看便是不眠不休从北平赶来的,“在城郊买了栋小木屋住下了。”
  “东城郊?”牧倾问。
  “是。”
  牧倾勾唇笑了一下,那里是他曾经带楼澜去过的地方,楼澜很喜欢那儿。
  “王爷可要将总指挥大人召回京城?”小五问。
  “让啸烨回来吧。”牧倾淡淡道:“北平是威远的地方,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杀到北平去。你回去后也告诉威远,不要去打扰楼澜。你们继续暗中护着他,没有命令不得回京。”
  “是!”小五单膝跪在地上。
  牧倾支着额,口气中含了一缕淡淡的柔情,“他好吗?”
  小五垂首道:“是,公子一路上食宿都好,未着过凉,也未受过惊吓,王爷请放心,属下等誓死保护公子的安全。”
  牧倾静静地沉默了一会,随后道:“你下去休息吧,歇息一晚再动身去北平。”
  “是。”小五退了下去。
  麒麟失笑道:“他倒是真的走了近乎一个月才到。”
  牧倾道:“以前在王府里还迷过路。”他接过千鹤手里的折扇,翻身躺下来,疲惫道:“你们出去吧,本王睡会。”
  两人应了一声,轻手轻脚退出去将门带上。廊檐匆忙跑来一个粉衫的小丫鬟,麒麟嘘了声道:“王爷睡下了,什么事?”
  “回大人,宫里来了位公公说是要见王爷。”小丫鬟说。
  千鹤不耐烦道:“来就来吧,皇上来也让他候着。”
  “我去看看吧,总归是宫里的人,说不准是皇上耐不住性子,真让人端了毒酒来。”麒麟说。
  “皇上不会这么蠢吧?”千鹤跟他走在一起,眉头狠狠皱着,心里打算对方真来赐死的,果断扭断他脖子!
  “蠢?”麒麟笑出声:“这不是蠢,是被逼急了,来日方长这种计策对王爷没用,你自幼跟在王爷身边何时见过王爷吃亏?他阴又阴不过王爷,所有大权都在王爷手上,他能怎么办,唯有用皇帝的身份来压一压。”
  一天的时候里牧倾也就在午睡时才能睡得沉一些,日日都能睡到申时才醒,他越来越懒怠了。
  “千鹤!”牧倾扬声道。
  “属下在。”千鹤推门进来,“主子。”
  牧倾神色有点古怪,他支起身,憋了半天说了句:“喊你要干什么忽然忘了。”
  千鹤笑了笑,端了水给他漱口,“主子,今日宫里来人传皇上的口谕,说是皇上宣主子进宫。”
  “人还候着?”牧倾将茶盏放一边。
  千鹤道:“已经让麒麟打发走了,几个时辰前的事了,主子要去吗?”
  牧倾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更衣进宫。”
  麒麟也连忙回了自己的屋里换上了一身飞鱼服,拎着绣春刀随牧倾一同入宫,他也有很久没回去了。
  “容王到——”依旧是那熟悉的小太监尖细嗓音。
  殿外的宫人齐齐下跪,牧倾摇着玉青折扇走进去,养仁宫的宫门外落了顶轿子,不用想也知道谁在里面了。
  里面有小内侍打开镂空填金的朱漆殿门,仁亲王牧之正在里面和赤玟说话。
  他转身看到牧倾走进来,有些微怔,下意识道:“你脸色怎这般差。”
  “寿命都白白折了几十年,仁亲王还关心本王的脸色如何做什么。”牧倾冷哼一声:“仁亲王,这里没你的事,下去。”
  牧之虽也中了毒却没像牧倾这样被符岩侵蚀了心脉,脸色如常,只是被废了一身功夫罢了。他和牧倾再见面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瞧了赤玟一眼,道:“皇上,臣告退了。”
  赤玟不动声色的挥手允了。
  牧之起身离开,他身后跟着千寻。千寻近乎热切而充满思念地看向千鹤,他已经换下了鲜红的武衣,此时一身天青色侍卫长衫,而千鹤却依旧是一身明艳若火的鲜红。
  他冷漠看了千寻一眼,那一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满满当当,全是毫无杂质的仇恨。
  千寻呼吸有些紊乱,他咬着牙克制着心底的冲动,跟着牧之离开,手里拎着的是那日千鹤钉在王府大门上的佩刀。
  “你们也下去,朕和容王有要事相商。”赤玟看着千鹤和麒麟说。
  两人自然是站着没动,直到牧倾挥手:“麒麟回锦衣卫大院吧,你许久没回去了,千鹤也随他一块去。”
  “是。”两人这才下去。
  殿中琥珀香是熟悉的味道,眼前的脸孔,也是熟悉的脸孔。
  其余的宫人也没赤玟打发下去了,牧倾随意在一旁椅上坐下,隔着桌子瞧着赤玟堆满情绪的脸,不经意地勾了勾唇角,“你找我干什么?”言辞不再有之前假惺惺的客气,直白得让赤玟一怔。
  “你将他送到北平,是什么意思?”赤玟也不在拐弯抹角叫。
  牧倾微微挑着眉看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赤玟好好面对面地交流过了,自从赤玟复声,这还是头一次与他好好说话。他的声音果然是和楼澜一样,只是声音里的一些东西有明显的差别。楼澜的声音软糯好听,说什么都轻飘飘跟撒娇似的,赤玟的声音里却是充满了力度和些许敌意。
  一模一样的脸红对牧倾的诱惑很大,他瞧得出神,都没仔细听赤玟说什么,看了一会,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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