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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如此美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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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倾将书放下,一手揽着楼澜的后颈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给他掖好被子,轻手轻脚下床,肩上披了件外袍,出去道:“这么晚了,何事?”
  南法附耳两句,牧倾转身关上门,随南法出去。
  书房里李威远正趴在桌子上打呼噜,牧倾走过去随手把他敲醒:“让你看奏折,你这是在干什么。”
  因为牧倾在这里,这数月来各地方官的奏折都不远万里送到了北平,这些人精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李威远被牧倾折腾得黑眼圈都出来了,大骂道:“自从我爹死了我就发誓再也不拿笔写字!”他抽出一本奏折扔给牧倾,“宁王的,漠北战讯,我看你还是早日回京吧,京城是大炎的国都,你看看现在乌烟瘴气的成什么样子,这仗还没开始打呢国民就人心惶惶,要治外敌还需先稳固自身。”
  牧倾随意扫了两眼,“我原本还想在你这里多住一两个月。”
  李威远道:“你的仇重要还是国家安危重要!”
  牧倾挑眉:“一样重要。”
  李威远气不打一处来,直想摁着揍他一顿。
  屋顶上影卫纷纷表示鄙视,我们王爷真任性。
  “王爷,京城的确需要整顿了。”南法在旁劝说。
  牧倾用奏折扇着风,“也罢,明日准备回京吧,我跟楼澜骑小黑回去。”
  “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找抽!”李威远爆喝一声,指着南法道:“立刻让人把那匹蠢马给宰了!”
  南法面无表情:“你小心被楼澜打。”
  牧倾笑道:“回去睡了。”
  暖阁内小呆子还保持着牧倾走时的睡姿,动都没动,特别乖巧。牧倾凑过来在他脸上啄一下,忍不住唇角的笑,宠爱地将楼澜搂进怀里抱着。
  翌日,楼澜眼泪汪汪和小黑依依惜别,小黑实在是太慢了,路途遥远,不能带它走。小黑呆滞地看着楼澜,一旁的小七杀被牧倾牵出来,小黑忽然咬住了小七杀的尾巴。
  七杀痛叫一声,一尥蹶子踢在了小黑那张马脸上,小黑估计是被踢傻了,呆立着半天才痛得嘶叫一声,然后继续低头吃草料。
  一旁姓牧的观众顿时装作没看见,将姓楼的观众抱上马,两脚一夹马肚哒哒哒跑了。
  北平两万大军揭竿而起,世人都道威远大将军反了,北平小老板姓都特别高兴,奔走相告,热烈讨论,对于大将军谋反一事表现得非常兴高采烈。
  “这就是你们北平‘淳朴’的小老板姓。”牧倾骑在马背上哼笑道。
  “将军盘踞北平多年,他们自然是更亲近将军一些。”南法笑道。
  小七杀终究还小,比之李威远和南法的战马矮了不少,基本上跟只骡子大小差不多,牧倾和楼澜都骑在七杀的马背上,看起来特别不协调。李威远逢人就说,容王穷啊,买不起战马,一家五口就靠一匹小马了。
  鸭子们怕冷,都被楼澜揣怀里,牧倾给他裹着披风从后面抱着他,倒也不冷。
  “等天气不冷冰水化开了,我们可以把小黑接回来吗?”楼澜转过头可怜巴巴地问。
  牧倾在他唇上偷吻个,笑道:“待威远的登基大典结束,我便命人把小黑接来。”
  “嗯。”
  牧倾道:“以后经常带你回北平小住,把小黑也带上。”
  楼澜说:“可是小黑很慢。”
  原来你也知道它很慢,李威远斜睨楼澜一眼,他实在不能理解那么一匹愚蠢的马究竟有哪里值得喜欢,这方面楼澜简直跟女人一样莫名其妙,不管有无用处,喜欢上了就不撒手了。
  “没关系,我们骑马,让小黑坐马车。”牧倾说,非常纵容他。
  李威远翻了个白眼,很不理解这俩人的逻辑。
  大军行至树阑门,毫无反抗之意,城门大开,因为两张黄牙旗上不仅有李威远的姓,还有牧倾的姓。
  “我就说不用带这么多人,麻烦死了。”李威远说。
  “这两万人不是给你装模作样用的。”牧倾道:“入京后,宫内的御林军内侍甚至宫外的守卫都要换成你的心腹,至少一年内不要撤。改朝换代,并非那么简单。”
  李威远从小就习惯了南法替他打点一切,他就只管上阵杀敌,一些细腻的事的确不如牧倾想得仔细。
  过了雪邦,一路畅通无阻,就算今天是李威远只身一人扛着帅旗来攻城,也无人敢阻拦。
  连日急行军,晓行夜宿数天后终于到了京城,李威远的两万心腹精兵如狼群冲入羊圈,短短数个时辰就把京城各大重要律法机构和中书省接收,纳为李威远所有。
  这可以算是史上最顺利的一场谋反,不费一兵一卒。
  容王府的封条还在,牧倾下马手随手私下,推开大门,“人都流放了?”
  “是。”小五道:“王爷的凶丧过后皇上便下旨流放容王府上下。”
  “把人都一个个找回来,便说是本王下的令,谁敢阻拦就地格杀。”牧倾漠然道,随手将手中封条扔下,转身看着影卫们道:“小五带着人去找人,你们几个,把王府打扫一下。”
  众影卫呼天抢地,为啥我们回京后的第一个任务是扫地啊!这不公平!
  “他们好像不想扫地。”楼澜小声说。
  王妃救命!
  牧倾跨上马背,看着几个人充满希冀的眼神,漠然道:“那算了,扫茅厕去。”
  众影卫:“……”
  就说我们王爷非常任性,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王妃晚上一定要把王爷吊起来毒打。
  午门前,是一片闪瞎眼的飞鱼服。
  锦衣卫们手按绣春刀,牧倾跟楼澜骑着小七杀慢悠悠晃来,啸烨和麒麟站在前头,看着牧倾走近,齐齐单膝跪下,数百名锦衣卫的整齐声音响彻午门:“臣等,恭迎王爷!”
  千鹤不跟他们这样守规矩,小跑着过来,唇边呵出白雾,“主子,您可算来了!”
  他眼眶有些泛红,牧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千寻死后即便他没表现出来也知道心里肯定难过,牧倾这才没有将他召回北平。他道:“威远呢?”
  千鹤道:“回主子,温侯和南法先行一步,逛御花园了。”
  牧倾皱着眉:“不整理养仁宫跑去逛什么御花园,赤玟在哪?”
  “关在太子殿。”千鹤说。
  “太子殿……”牧倾望着铅灰色的天空,淡淡道:“物是人非,说的就是这样。”他勾唇一笑,低下头蹭着楼澜,“随我一同去见赤玟?”
  “恩!”楼澜答应得很用力,他自然是不喜欢赤玟的。
  “你们都起来吧。”牧倾骑着小马一路晃进宫门,随口免了礼。啸烨和麒麟自觉跟在他身后,牧倾一到,锦衣卫名正言顺正式夺回东厂。
  宫中基本没什么人了,无辜的都让啸烨放了,赤玟的心腹则该杀的杀,该囚禁的囚禁,肃清皇宫后锦衣卫全体撤离,宫中只剩下小皇帝和阉党,他们迅速占领了东厂,至于这数月来怎么折磨的小皇帝,牧倾早已不再关心了。
  太子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奢华,只是如今静了些,殿外跪着一排太监,牧倾在马背上冷冷扫了一眼,挥手道:“都滚下去吧。”
  他抱着楼澜下马,牵着他步入太子殿。
  殿中的琥珀香味道犹在,小皇帝一身龙袍凌乱,坐在主位上目光平静,平静之下却是死水般的呆滞。
  “你来了。”赤玟开口道,怔怔地看着牧倾,随后目光移到楼澜的脸上,暗暗咬了咬牙。
  牧倾看着他白皙的脖颈上隐约可见的鞭痕和暧昧的凌乱迹象,在旁边坐下,将楼澜抱在腿上,轻笑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想必那群阉党也有好好伺候你。”
  赤玟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之色,他僵硬地看着牧倾。
  “太子殿下,你可后悔了?”牧倾笑道。
  赤玟咬牙切齿:“朕是大炎的皇帝!”
  牧倾挑眉,慢悠悠道:“我说你是太子,你就是太子,我说你是皇帝,你就是皇帝。我要你死,你不能活,我要你活,你不能死。这天下,我说什么才是什么,现在可懂了?”
  眼角的媚色是自己最熟悉的狠戾,赤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他目光一转,瞪着楼澜狠声道:“我就知道!你早就想这么做了,你要让他做皇帝是不是!”
  “与你无关。”牧倾伸出一指将楼澜怀里冒出头的小鸭子按回去,凉薄道:“你安心做你的亡国君。”
  赤玟下来几乎是扑到牧倾脚下,要去抓他的衣袖,却被牧倾一把挥开,“牧倾,你当真对我一点情分都没有了么?我们也有过很好的时候啊……”
  “赤玟,你赏我的那杯鸩毒可是货真价实,险些要了我的命啊。”牧倾冷笑道。
  赤玟跌回地上,狼狈不堪,“你要杀了我?”
  “你若是怕死就不该与我作对。”牧倾道:“你和秦然的私情当我不知道?你与仁亲王沆瀣一气当我不清楚?不过是我看着你长大,舍不得杀你罢了,你所做之事我什么都能容忍,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对楼澜动了杀心。”
  “那你要我怎样!”赤玟崩溃的尖叫起来,指着楼澜怒喊道:“是你不该把他找出来!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把我拉下皇位,身边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我不会害怕吗!”
  牧倾还未说话,一直安静的楼澜忽然开口道:“你只是想利用牧倾稳坐皇位,心里有鬼才会害怕,所以都是你活该。”

  第 66 章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闭嘴!”赤玟这辈子,最恨的恐怕就是楼澜了,“你只不过是我的替身,一个代替品!”
  “你这幅嘴脸,很难看。”楼澜说。
  牧倾将他抱得紧了些,该懂事的时候,这小呆子的确很懂事。
  “赤玟,秦然死了半年了,你就不想去陪他?”
  赤玟一怔,“你不能那么做……”
  “来人。”
  啸烨和麒麟踏入殿内,“王爷。”
  “把太子拖下去,”牧倾捻着楼澜的一缕额发,轻笑道:“大卸八块。”
  “牧倾!你一定会有报应的!”赤玟癫狂的大吼,被麒麟一记手刀劈昏过去,拖走。
  楼澜转头看着牧倾,牧倾道:“怎么了?”
  楼澜摇摇头。
  牧倾问啸烨道:“皇后如何?牧之呢?”
  “皇后在长春宫,一直软禁未曾苛待过。”啸烨回道,“至于仁亲王,囚在仁亲王府。”
  “先去看看皇后。”牧倾抱着楼澜起身,轻轻将他放在地上,牵着他的手出去。
  “我见过皇后。”楼澜说,“以前在这里的时候。你要杀她吗?她是好人。”
  牧倾笑道:“我杀她做什么,她是无辜的。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好人?”
  楼澜嗯了一声道:“我跟她要秋千,她就从秋千上下来,给我了。”
  牧倾哭笑不得,“让秋千给你的就是好人了。”
  偌大紫禁城唯有长春宫是一派正常景色,宫女内监一应俱全,只是气氛压抑了些,外头剧变,即便没人来动这长春宫,里头的人也定然是人心惶惶。
  啸烨推开宫门,里面几个小宫女骤然见了牧倾大惊失色,忙跪在地上问安。
  “起来吧,皇后在做什么?”牧倾声音清冷问道。
  “回王爷的话,皇后娘娘正在暖阁内看书。”小宫女说。
  牧倾牵着楼澜进去,啸烨候在殿外。
  红萝炭在阁中烧得旺,牧倾挥退殿内伺候的宫人,领着楼澜进了暖阁,白妤京手中正执了卷小话本在看,听见声音抬头一看,也无惊吓,只礼数周全的起身行礼,“白妤京见过王爷。”
  她没以皇后自称,在牧倾面前自然是放低了姿态。
  “你这里头倒是暖和。”牧倾踩在踏脚上在白妤京的对面坐下,楼澜把快窒息的儿子们放出来,小鸭子们在暖阁内乱跑,楼澜则非常自觉地爬到牧倾腿上,窝在他怀里。
  牧倾抱着楼澜,轻声说:“本王赐了赤玟一死。”
  白妤京眼底波澜不惊,只问道:“那白妤京如何自处?”
  “还当你会问是否殉葬。”牧倾道。
  白妤京道:“我并不想死,若王爷有此意……”
  牧倾打断她道:“大婚至今,赤玟可有入你的身?”
  世上哪有这般问话的,白妤京脸上羞臊得微红,轻轻摇了摇头。
  牧倾道:“既如此,你若是想回凉州,本王便派人送你回去,你若是想留在宫内,便以皇后份例用度照旧。想来新帝也不在意这些。”
  白妤京轻声道:“既已嫁入了皇宫,再回去只会给父亲蒙羞,白妤京愿终生留在皇宫,多谢王爷挂心。”
  “也罢,待外头的乱子平息,你也可出宫门走动,近几日还是留在长春宫不要出来了。”牧倾说罢起身。
  白妤京在后面忽然叫住他,问道:“能否问王爷一个问题?”
  “问。”牧倾道。
  白妤京道:“王爷最初,为何点名要让白妤京进宫?”
  牧倾沉默一会,领着楼澜远走:“不过是一时兴起。”
  “你骗人。”在外面走了一阵楼澜忽然说,“到底是为什么要让皇后进宫?”
  行至御花园,牧倾牵着楼澜坐上秋千,在旁边推着他,笑道:“因为她很优秀,诗画双绝,名震一方,性情又温柔无害,作为国母再合适不过。”
  楼澜看着他,牧倾在楼澜身边坐下,揽着他看着园中盛开的腊梅,轻声说:“我原本,是真的打算还政,让赤玟掌权做个真正的皇帝,虽然有些别的目的,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你喜欢过他吗?”楼澜说:“皇帝。”
  牧倾捉住他的手笑道:“夫人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楼澜想了想,说:“假话!”
  牧倾道:“那一点都不喜欢,非常讨厌!”
  “那真话呢?”
  牧倾抱着楼澜,笑容安静下来,声音轻轻道:“不知道,应该是喜欢过的,否则我早废帝自立了。”
  楼澜撅着嘴,有点不高兴道:“你明知道他不是真心待你,你看你,你就这点出息。”
  “夫人好凶。”牧倾失笑,在他耳边说:“那时还没遇见你,寂寞得像是深渊,明知赤玟是在利用我却也无法消抹他。”
  “所以南法才说你优柔寡断。”楼澜哼唧一声。
  “如今不会了,为夫有你一人足矣。”牧倾笑道:“你都跟小黑学坏了,哼唧什么呢。”
  三只小鸭子在他们脚边打转,天气渐冷,心中却暖意横生。
  宫中萧索不堪,今时不同往日。
  数日后牧倾和楼澜回了容王府,原本府中上下的人都被小五挨个找了回来,牧倾牵着小七杀进府,问道:“人都齐了?”
  “是,一个不缺。”小五道:“全按照原本进行安排,府中与从前无异。”
  牧倾懒懒嗯了一声,“把那个吉祥给本王叫来。”
  “是。”小五麻溜去找人。
  小鸭子们蹲在小七杀头上,窝在一起取暖,牧倾随手把七杀的缰绳交给一旁的影卫,影卫们纷纷心碎的要敞开衣襟给小王爷们温暖,牧倾怒吼道:“你们刚扫完茅房别碰我儿子!”
  “……”
  千鹤憋着笑,过去把小鸭子们抱在怀里,跟在牧倾身后随他一同进了主房,炭火旺盛……千鹤弯着腰随手把鸭子们放在一旁桌子上。
  没多久吉祥就过来了,这小半年不知被流放到了哪去,显然吃不少苦,人都瘦得形销骨立。进来便哭,都没想到还能再回容王府。
  “不要哭了,回来就好。”楼澜把自己的绿豆糕递给他一块。
  “谢公子。”吉祥抽噎着道谢,一边哭一边吃。
  牧倾道:“你给的楼澜这三只什么玩意儿?怎么总长不大?”
  影卫们瞪大了眼睛,刚才不还是“我儿子”么!怎么马上就变成“什么玩意儿”了!还有没有父爱了!我们小王爷真真可怜!王妃晚上一定要把王爷吊起来毒打!
  吉祥擦了擦眼泪,老实道:“回王爷,这三只鸭子是去年年春孵出来的,养了小半年一直未长大,之前见公子闷闷不乐,念着长不大,这才拿给公子玩耍。”
  去年春天,这么说吉祥养的时间加上楼澜养的时间,都快两年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牧倾若有所思,把一只小鸭子捏起来看了看,的的确确是只鸭子啊……
  邪了门了。
  “长不大就长不大吧。”楼澜说着把鸭子拿回去。
  牧倾让所有人都出去,外头冷,鸭子们的绒毛不御寒,便都塞小窝里了。他和楼澜牵着手出去,容王府恢复的迅速,没有一个生面孔,小五当真是在短短数天内把容王府上下上百人都搜罗了回来。
  “对了,有件事还一直未告诉你。”牧倾牵着楼澜在府内闲逛,“你就从来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和赤玟长得一样?”
  “千鹤跟千寻也长得一样啊。”楼澜懵懂道,显然就从来没多想。
  “他们是有些说不得的原因。”牧倾道:“和你不一样,你和赤玟都是昭怀皇帝的嫡子,可惜当年贞静皇后生产时留下的线索太少,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哥哥还是弟弟。”
  楼澜哦了一声。
  牧倾哭笑不得:“你哦什么哦,就一点不惊讶?”
  “惊讶什么?”楼澜仰头看他,接着缓缓涨大了瞳孔:“什么……你是说我爹就是先帝爷?”
  牧倾笑着将他拉到一边风景亭,原来不是淡定,是反应慢。
  “对,刚将你接来王府后几日我便知道了。”牧倾说。
  楼澜道:“那我为什么会在一怒楼?”
  “被宫人偷偷送出宫的吧。”牧倾缓缓说给他听:“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我还在漠北打仗,你的娘亲也还不是皇后,她以贵妃的身份生下了你和赤玟。当时后宫徐皇后一人独大,膝下有大皇子,为保证大皇子稳坐太子之位自然不许别的皇子出生,但又不知你娘亲腹中是双生之象。”
  “所以那个皇后,以为害死了我,其实是有人把我偷偷送到宫外了?”楼澜问。
  牧倾点点头:“应当是这样,你娘亲一直以为你没能活下来,后来郁郁而终。啧,似乎我娘也是这样,我打小被我爹扔到战场,她也是每日为我担惊受怕,精神垮了,郁郁而终。”
  这么一整理下来,牧倾忽然有些心虚,楼澜的所有亲人,可谓是被他杀得一个不剩……
  “原来是这样。”楼澜倚在他怀中喃喃道。
  “你会不会怪我?”牧倾说,“我杀了你的父亲,杀了你所有的兄弟。”
  “没关系,我又没见过他们,而且我不喜欢那个赤玟。”楼澜握着他的手,掰他的手指玩,只好奇道:“先帝爷是你杀的?为什么?”
  “我和昭怀皇帝有些过节。”牧倾道:“他杀了我爹——虽然我也不太喜欢我那个所谓的爹,之后他又想除掉我。我为自保屠戮了皇宫,将当时身为太子的大皇子同昭怀皇帝一块斩杀,扶持赤玟,霸占了皇权。”
  楼澜道:“你权势这样大,为什么喝那杯毒酒,你可以泼到他脸上。”
  牧倾笑道:“估计赤玟也没想到我会喝下去。”
  “那到底为什么?”楼澜皱着眉,显然对过去牧倾曾九死一生过感到心悸。
  “因为我把你弄没了啊。”牧倾抱紧了他轻声说:“当时生无可恋,忽然间乏了,什么都不想去管,有那么多人想让我死,死就死了吧,借此机会当个闲云野鹤也不错。”
  “我不想你死。”楼澜说。
  牧倾眼内暗沉,小声说:“若我有一天忽然暴毙呢?”
  “那我也不活了。”楼澜费力转过身,抱着牧倾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
  牧倾摸着他的脑袋笑道:“乱说,你还小,没到殉情的年纪。”
  楼澜说:“那你就不要死啊。”
  牧倾低声道:“生死有命,世事难料。我活着,定然不会负你情深似海,我死后也不许你自戕殉情,你还这样小,随时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没有我的新生活。”

  第 67 章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楼澜漆黑的眸子单纯明亮,他抬头看着牧倾。
  “没什么。”牧倾揉揉他的头发。
  晚上千鹤拎着刀在到处找人,远远看到亭子中的两个人正牵着手过来,小跑迎上去道:“主子,该用晚膳了。”
  “让他们自己吃吧。”牧倾说:“楼澜想出去吃夜摊。”
  “我也要去!”千鹤忙跟上去,转头大喊:“老小记得喂鸭子!”
  一道分不清是谁的声音愤怒的从屋顶劈下来:“那是我们小王爷!”
  楼澜笑出声,跟牧倾牵着手出府。
  宵禁前的长街上热闹非凡,灯火阑珊,楼澜和牧倾站在小摊前等着一份红豆粘包。摊主手脚麻利用纸包好递给楼澜,吆喝道:“公子喜欢下次再来啊!”
  楼澜有吃的就特别开心,捧着纸包粘了点糖咬了一口,里面的红豆馅儿香气四溢。千鹤刚要给自己买一份,牧倾忽然抬手制止。
  等楼澜吃了两个下肚,牧倾把纸包拿走,笑道:“晚上这些糯米做的少吃些,容易存食。”说着丢给千鹤了,千鹤泪流满面,这个都凉了!凉了都不好吃了!
  楼澜乖乖拍了拍手,将手上一些糖屑拍掉,又拉着牧倾到别的摊位上找吃的。
  一路吃过去饱了才作数,牧倾又带着楼澜去听戏,楼澜平时就喜欢看一些怪力乱神的小话本,捧着一杯香片连听了两场戏,过了戌时直接在戏院睡着了。
  牧倾抱着楼澜回王府,千鹤拿着一包炒蚕豆边走边吃。
  牧倾轻声道:“把牧之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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