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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灵咒(gl)-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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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是浊气的村外密林,只有细碎凌乱的脚步声,所有人全程无话,一是不敢说,二是无力说。
  只听远方隐隐的有一声长啸。
  一直扶着阮允的乐掳听见这声音,眼睛突然大睁,如黑色水晶般的眸子仰头望着那片昏沉的天空。
  “是我家的鹰,它定是太久未见我与乐溟,着急了。”言落后,从身上拿出一枚精巧的银笛,对天吹了一声。
  很快,那鹰给了回应。
  “声音来自东面,正是我们下山的地方。”安雅深吸一口气,“这里的浊气已属正常,既然有天空之王替我们引路,速速离开便是。”
  “安姑娘说的对。”
  下了山,看见宽敞的官道所有人才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来,有的人甚至回身看了眼那片满是浊气的远处,真不敢相信,他们是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的人。
  “这里已属官道,朝着这里一直走,便可抵达临城驿站,你们的家人很快就会赶到。”安雅说着看着不太耐烦的桑邪,淡淡一笑:“好了,时辰不早,就此别过。”
  卓天成抬手作揖,“承蒙二人姑娘的救命之恩,卓某不知如何答谢,若哪日姑娘有用得到卓某的地方,在所不辞。”
  安雅摆摆手,温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需这般。最重要的是,你们长时间在阴冷潮湿之地,又吸入了大量浊气,还是快快启程到驿站休息的好,若他日有缘,再言其他。”
  阮允一脸欣慰的盯着安雅和她身后那高冷女子,笑道:“天下奇人之多,能遇二位姑娘,当真是阮某之幸,至于他们等人的身体,莫要担心,到了驿站老夫定会挨个检查。”
  “如此甚好。”
  安雅知道她若不先走,定会被他们一人一言拖到太阳下山,转身与桑邪离开没几步,便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是乐掳。
  没等他抬起双手作揖,先被安雅婉拒。
  乐掳自知眼前女子并非拘礼之人,眨了下眼睛,放下双手笑言:“乐掳自知不能为姑娘效力,为表重生之感,我会加强我乐氏一族,他日定会为民效力,多做善事。”
  安雅和桑邪对视了一下,想了想,便从身上拿出一本她的手抄录递给乐掳。
  “既然是为民做善事,确实需要一门技巧,此乃我手抄鲁先生之大作,还望对你有用。”
  乐掳看着那本书籍,再听是鲁先生,惊讶的看向安雅,摇头道:“如此贵重之物,我怎能收?”
  “贵重与否,体现在价值本身。何况,这只是我闲来时的手抄本罢了。”
  乐掳接过那本书籍,双手交握,正色道:“乐掳定不辜负安姑娘重负。”
  “严重了。”
  送别乐掳后,安雅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身影,笑道:“你又想问我何事?”
  “我感觉你对这小子,不一样,莫不是春心动了?”
  “胡说。”安雅回望那条路,早已看不见人影,“总觉得与他会结下某种缘,却不知是何缘,说不定是替你结缘也说不准,我看那之乎者也的小子对你有几分意思。”
  “如此那便是他的死期。”桑邪轻笑一声,挑起眉梢,望着那座刚下来的山路,“现下,我们要做什么?”
  “回去。”安雅卸下墨阳剑,提在手中,冷眉道:“一个不留。”
  半月后。
  临城周围的浊气慢慢消散,而在有一段时间里,途经的商旅们会闻到一股股烧焦的味道。
  安雅与桑邪不仅将妖尸全部绞杀,还帮他们超度,最后焚烧。
  当一缕阳光透过浊气,洒在李家村满是斑驳的外墙上。望着这丝金色的阳光,安雅唇角微勾。
  “桑邪,每每这时,你可知,我最开心的是何事?”
  “终于可以回去种花了?”
  “非也非也,而是在这土地有了复苏的希望,那场噩梦终于散了。”
  桑邪伸了伸筋骨,仰头看着还有些阴沉的天空,“我与你的看法不太一样。”
  “说来听听。”
  “不论是噩梦,还是美梦,在我看来都是一场梦,是梦就会有醒来的那日。”桑邪语气不快不慢的叙述着事实,“若死的彻底,某种意义上来看,或许是一件好事。死灰复燃,只是表面上看到了希望,若再经历一次重创,会不会去思考一个绝望的问题,当初拼命活下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安雅顺着桑邪的意思想了想,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你是指卓瑶?”
  一阵风吹过,卷起她们的长发,洒落在地的阳光也变的更甚。
  “不仅仅是卓瑶。”桑邪深深地看了安雅一眼:“你懂的。”
  安雅笔直站在那儿,手持黄符双手一合,随手洒落,望着漫天飘落的黄符,转过身去。
  “走罢,回驿站我要好好泡个澡。”
  看着安雅逐渐走远的身影,桑邪无奈的唇角微勾。
  因为瘟疫之事,临城周边的贸易往来只有平时的三成,物价上涨不说,客栈、餐馆里更是没什么人往来。
  很多生意人害怕临城也受到波及,多半店铺被关掉,携家眷回了老家。随着找不到差事的人越来越多,临城的治安也变的松动不安。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官道驶来,卓瑶攥着缰绳,控制胯(下骏马与一旁马车相同的速度,朝着临城走去。
  “阮姐姐,前面便是临城,安姑娘说让我在驿站去寻人便是。”这一路相处,卓瑶十分喜欢阮屏玉的性格,自顾自的从阮大夫变成了阮姐姐。
  阮屏玉因为一直担心父亲的安危,又是一路奔波,消瘦了不少。听见卓瑶说快到了,掀开马车的窗帘,望着远处的临城城墙,表情似有些担忧,一头乌发被风沙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清丽的面颊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阮姐姐是不是累了?”卓瑶控制马往那边靠了靠,关切地道:“等到了驿站,先好好休息一下,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我身体还撑得住。”阮屏玉没什么血色的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示意卓瑶不必担心,“倒是你身体刚好,到了驿站我要先帮你看看才是。”
  卓瑶一听,忙挥手,爽朗一笑:“我是习武之人,底子好的很。”
  坐在马车内还有两个身影,一个是阮枫翎,另外是袁家三公子,袁子书。
  阮枫翎见长姐与那镖局的丫头聊的甚是开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轻咳了一声:“长姐,我们也要入住驿站吗?”
  阮屏玉听见这话,转过身应道:“不好吗?”
  “并非不好。”阮枫翎瞥了一眼袁子书,道:“袁公子之前不是说过,已经安排了临城最好的客栈,驿站人多混杂的,我是担心长姐。”
  袁子书一听,立刻接话道:“枫翎说的极是,玉儿还是与我去客栈罢。”
  阮屏玉瞥了眼他们,浅笑一声:“既然如此,也好。”
  “当真?”阮枫翎没想到长姐答应的这么爽快。
  “不是我,是你与袁公子去客栈,我要去驿站打听爹爹下落,客栈着实人多混杂,你有袁公子保护,定会没事。”阮屏玉语气温和,眸子里却透着坚定。
  “那长姐呢?”
  “我有阿瑶保护,也不会有事,莫要再担心了。我们分开寻找,谁有了爹爹的消息,便第一时间来驿站告知与我。”
  阮屏玉的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
  车帘被车夫掀起,道:“大小姐,临城驿站到了。”
  阮屏玉伸手温和的拍了拍阮枫翎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又回看有些失落又没办法的袁子书,微笑道:“有劳,帮我照顾好我妹妹。”
  她身着月白衣衫,系着狐裘的斗篷,容颜清丽,在卓瑶的帮忙下跳下车,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锦盒,对车夫嘱咐道:“这是我调制的香料,帮三小姐在房间内点上。再叫店小二给三小姐的房间准备桂花糕,泡澡时所用的花瓣,皆为桂花,可记得了?”
  “是,大小姐。”车夫接过锦盒回坐上马车,驾着车朝着城里驶去。
  阮屏玉目送马车和袁子书的随从离开,前行几步,仰起头凝望着“临城驿站”四字,眉心微微蹙起。
  走在里面的卓瑶回过头看了一下,转身又跑到阮屏玉跟前,问:“阮姐姐,你怎么了?”
  阮屏玉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这半个月她无时无刻不急着来到这里,可是如今站在了驿站门口,她的心却有些担忧。
  担心爹爹安危,担心安雅的安危。
  还没等她言语,就听身边的卓瑶清亮的声音响起。
  “安姑娘!是安姑娘!”
  随着这清亮的声音响起,阮屏玉微微一怔,默默转过身,望着临城城门外的身影,眉心微敛。因为隔得太远,阮屏玉并未看清安雅的气色是否安好,等她每走近一步,映在阮屏玉眼睛中的影子便清晰一分。
  她一袭简单素雅的青色长衣,又长又顺的乌发披散在肩头,发尾随风轻摆,就好像第一次见她那般,眼前的女子,不需要任何装饰,也异常醒目。
  在阮屏玉安静的凝视中,安雅的身影已经走近,四目相对,二人默契一笑,仿佛心中烦忧,都化如尘烟消散的无影无踪。

☆、第216章 朽灵番外,唐朝篇十

  <朽灵番外,唐朝篇十>
  阮屏玉的父亲与卓瑶的父亲经过近半月的调养,身体已经基本无碍,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安雅。
  “阮御医的医术果然精湛,我见几位气色已有好转,我就放心了。”安雅说完,从身上拿出几道折好的黄符,“这是我写的符纸,各位带在身上,可以挡煞保平安。”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的命是安姑娘和……”坐在对面的卓天成豪饮一碗烈酒,左右看了看,“与安姑娘一起的桑姑娘呢?”
  桑邪未免卓瑶尴尬,已经先一步回去,帮她照看花花草草。
  安雅沉眉浅笑道:“她有重要的事要做,先回去了。”
  “哎……不能亲自答谢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真是……”卓天成将酒斟满,又豪饮一口,“要不这样,若安姑娘不嫌弃,把住址给我,等回去让我等好好登门答谢。”
  坐在隔壁桌的人听见,都连声叫好。
  面对一群江湖中人的热情,对于一向不喜热闹的安雅,实在有些无力招架。
  坐在最里面那桌的阮屏玉,全部看在眼里,叫住了上菜的店小二,小声吩咐了两句后起身朝着那边走去,轻声道:“爹爹,我之前有帮安姑娘看诊,这一趟她也实在辛苦,我见她气色不佳,想带她回房看看。”
  安雅抬眉看向阮屏玉,唇角微勾。
  阮允顺着女儿的话,双眸微微变深了一些才发现,安雅的气色看着是不太好,想必是吸了浊气所导致。更没想到,玉儿与这安姑娘不仅仅是泛泛之交,不然她又怎么会特地来此解围呢?
  “既然如此,恩人的身体状况就交给玉儿了。”
  其他人一见阮御医也如此说,都不再言,忙让安雅离桌去检查身体。
  对于这些人,安雅甚是无奈。
  阮屏玉见卓瑶面露担忧,忍不住浅浅一笑,摇头示意安雅其实没事。不过这个笑容,在卓瑶看起来更像是:别担心。
  驿站内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入住,以往忙碌的驿站如今异常安静。安雅跟着阮屏玉先到驿站外面绕了一圈,才踩着那陈旧的木梯,咯吱咯吱的来到客栈二楼中间的厢房门口。
  “安姑娘请。”阮屏玉推开房门,道。
  安雅站在她身后,笑道:“多谢阮姑娘帮我解围,我身体本无事,你一路奔波,更需要休息才是。”
  阮屏玉倒不以为然,低声道:“安姑娘受阿瑶之托,却无意中救了我爹爹,理应我要单独谢过。”
  安雅见她一脸神秘,又摆出一副不可拒绝的样子,抬脚迈入了阮屏玉的厢房。
  驿站内的摆设虽不及酒楼客栈,却也应有尽有,客房内很暖和。中间的圆桌上摆着茶具,旁边还有一小盆炭火,上面放着铜壶,榻旁还放着琴台,让安雅目光一亮。
  门外快速跑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店小二。
  “这位姑娘,这是您要的茶。”店小二气喘吁吁地说着。
  阮屏玉接过茶包,拿出打赏的银子递给店小二,温言道:“有劳了。”
  因为临城瘟疫的事,这里有段时间没什么人居住,更别提打赏了。店小二接过赏钱,一边后退一边点头哈腰的说着“谢谢”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安雅站在原地,闻着她手里渗出茶香,看着她。
  “虽说你身体寒冷,喝酒会暖和,但酒亦伤身,还是喝茶好些。”
  阮屏玉说着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从茶包里拿出香茶放在茶壶内,她的动作十分利索,从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分壶直到奉茶,在安雅看来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这是雅山茶,这边的特产,我想着与安姑娘有一字相同,也是有缘,便想烹给姑娘尝尝,此乃一谢,谢安姑娘仗义相救我爹爹,屏玉感激不尽。”
  安雅捏着茶杯先闻了闻,轻抿一口,确实是好茶。不过听她的话,有些不解的抬眉看向阮屏玉。
  只见她已经起身来到琴台边撩衣轻坐,“这第二谢,谢上天垂帘我们阮家,若安姑娘赏脸,可愿与这天地一同听我一曲,聊表心意?”
  安雅放下茶杯,头微点。
  阮屏玉抬手抚琴,指尖轻挑,在琴弦上轻轻一抹,一缕悦耳的琴音袅袅飘出,让安雅不由自主地眼前一亮。
  她知道刚才的音律只是阮屏玉在试音,没想到这整天以医药为主的女子,当这双诊脉抓药的手抚上琴弦时,却隐隐透着大家之风。
  之后的曲调温婉自然,仿若在讲一个故事,前面如潺潺的小溪,淡雅悦耳,令人逐渐沉浸在旋律之中,随着故事的发展推动,琴声节奏自然的往高处一转,就如春风洗礼一般迎面而来,丝丝的清凉间略带暖意,抚平内心的不安,却被平静取而代之,直到最后……
  安雅知道,世间的任何事,一旦有了开始,就会有结束。
  就好像如此动人的旋律也迎来了尾声。
  “这曲子名为初春,是我一个病人所赠。”余音缭绕间阮屏玉说着,见安雅目光带着些许好奇,“他本想到长安城乐坊找个差事,谁知差事难找,又因水土不服病的不轻……我也是凑巧经过,没想到却得此所赠。”
  “能写出如此巧妙的音律,想必是专注情丝细节的才子,无奈却不适合长安大气之风,不得志也属正常。”
  阮屏玉唇角微勾,她没想到安雅只从音律上,便能听出写此曲之人的性格,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寻到了阮允,一直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阮屏玉脸上难掩倦意。
  安雅见状放下茶杯,起身道:“曲子听过了,茶也品过了。阮姑娘还是早些休息罢。”
  “我……”阮屏玉深感自己怠慢了阮家的救命恩人,“相比安姑娘与阿瑶,我当真没用,还要反过来让安姑娘担心。”
  “为何如此说?若非当日你救了卓姑娘,又怎会有今日之缘,所谓因果早已天定,不是吗?”安雅微微一笑:“况且你有行医天赋,又有怜悯之心,这等心境是世间少有的情怀,莫要妄自菲薄。”
  阮屏玉面色略带惊讶,目光落在安雅的脸上,思考着她方才的言辞,忽的一笑:“我与安姑娘相识不久,怎会看出我有怜悯之心,又如何得知我有行医天赋呢?”
  “这并不难。”安雅到对此不以为然,双眸对视中,安雅黝黑的眸子透着阮屏玉读不懂的隐秘,“有些人只需一面,便可知。有些人,相处数十载,也未知。”
  阮屏玉:“……”
  天色已经暗去,阮屏玉推开窗子,凝视着窗外那片星辰,脑海中一直想着安雅最后说的那番话,久久未散。
  特别是与她的第一次相遇,想着想着阮屏玉的唇边,挂起了一抹就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
  她转身来到书桌前,执笔在白纸上写下“安雅”二字。如墨般的眸子对着慢慢延伸的墨迹。
  安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阮屏玉承认,她对这个女人很好奇,更多的是想去了解,那双黝黑的眸中,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无奈的是第二日,直到傍晚阮屏玉都没看见安雅,反倒是阮枫翎与袁子书买了好多补品过来给阮允进补,还说要接爹爹回客栈住。
  却被阮允拒绝,觉得身体无碍,想尽快回长安。
  没想到第五日,阮家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圣上下旨,由于阮允并未及时送去草药,导致临城瘟疫病发,要押回去受审,再另行发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管是阮屏玉还是阮枫翎,就连袁子书都没办法相信。
  临城驿站内,阮允在众人面前被官差戴上了手铐。
  “爹爹。”阮屏玉红着眼,她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还没等她上前,就被阮允止住。
  “玉儿,回去。”
  “可是爹爹你一向身体不好,这样被押着回去,身体怎还受得住。”阮屏玉抿着唇,对着官差恳求道:“我爹他身体一向不好,可否让爹爹和我们一同随马车回去?”
  “不行!”官差冷漠的打断了阮屏玉,“他是朝廷要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担当不起。”
  “既是要犯,才要更加小心。”阮屏玉敛着眉,她一个女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正色道:“若他在路上有了意外,你们可担的起?”
  “你!”
  “长姐!”阮枫翎看着与昔日不同的长姐也吃了一惊,在得知这件事的她已经吓的不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玉儿说的是。”袁子书迈前一步,拿出了尚书之子的身份,“我用我爹的名义作保,与你们一同回去,你们不仅可以对圣上交差,阮伯伯身体也会一切安康,你看如何?”
  阮家是死是活对于官差而言并不重要,但是举足轻重的尚书他们还是忌惮的,眸子一转,道:“既然有袁尚书担保,我们也不多为难,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收拾,我在外面等着。”
  “等一下。”阮屏玉叫住那官差,“既然这样,可否解开我爹的手铐?”
  官差寻思了几秒,手一挥,阮允手铐就被人解开了。
  阮屏玉立刻来到阮允身边,才发现爹爹已经两鬓泛白了,嘴角不自觉的抿起,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傻孩子,莫要哭,方才的架势哪里去了。”
  阮屏玉顾不得这么多,垂眉道:“在爹爹面前,玉儿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玉儿。”袁子书站在身后,温言道:“我相信阮伯伯是无辜的,我们还是先收拾东西,有什么事回长安再说。”
  阮屏玉回看袁子书,头微点:“谢谢你。”
  袁子书在临行前,找人快马加鞭,赶在他们之前出发前往长安城,好让父亲尽快想办法。
  当阮屏玉拿着包袱关上厢房门时,回看了拐角处的厢房,她不知道安雅去了哪里。
  可是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唯有……有缘再见了。
  “阮姐姐。”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卓瑶。
  “阿瑶。”阮屏玉强打精神,回应道。
  “诶呀,我刚都听我爹说了,你怎么还硬撑啊,要是我可急死了。”卓瑶一副比阮屏玉还担心的模样,“等我们卓家备完货,就尽快赶回去,你有事可别硬扛着。”
  阮屏玉听着点了点头,算应了,突然回过神,问:“阿瑶,你还要在这里呆上几日吗?”
  卓瑶一双清亮的眸子眨了下,以为阮屏玉是因为家里的事才神情恍惚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那你可否帮我个忙。”
  卓瑶听见这话“嗯?”了一声,“你说。”
  阮屏玉瞥了眼安雅的房门,沉声道:“若你见到安姑娘,帮我转达屏玉家中有事,就不能亲自告别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点事,放心吧!我若看见了,定会转达。”卓瑶说着也一脸无奈,“不过这安姑娘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看不见阮姐姐可别怪我。”
  “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会怪你。”
  卓瑶站在临城驿站门口,目送一群人离开,用手肘碰了碰卓天成,“爹,我好担心阮姐姐,我们明日启程可好?”
  卓天成斜眼看着对自己没大没小的女儿,叹了一声:“我看悬咯。”
  “什么?”卓瑶回看父亲,“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卓天成憨厚的笑了一声,“这圣上的心思就如海底针,我一个粗人能知道什么。我说的悬了,是你这丫头,一天到晚的没个女孩儿样,我看你是嫁人难了。”
  卓瑶英气的眉梢一挑:“胡说什么呢,谁要嫁人了,我现在就担心阮姐姐!”
  ……
  站在临城外的身影,盯着那辆渐远的马车,沉下了眉。

☆、第200章

  第200章
  听完桑邪的一番话,乐文瑶好像听完一本圣经,或者佛经,完全被洗礼了一般。眼前的女人,可以说有她在,你万事无忧,也可以说她想杀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管是谋略还是对人的掌控,全部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并不仅仅是之前觉得单纯的狡诈,心计这么简单。这样的桑邪,让人畏惧,但乐文瑶却一点都不害怕。
  回想以往的种种,她与神婆的表现,原来她们都将自己藏的太深了。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和法医姐姐,察觉到那遥不可及的距离。
  老人精,老人精,都说人活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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