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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讼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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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瑾茗实在无法再听下去,咳嗽一声打断莫云岫自卖自夸:“小民回去一定会好好考虑。”
  莫云岫自作主张:“记得明天早点来报到。”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去吧!”
  木瑾茗郁闷,老娘还没答应你呢!莫云岫天马行空的思维就跟喵星人一样难以沟通。忍着气向县令大人告了别,唯一高兴的是黄婆子答谢的讼金出乎她意料地多,兴高采烈地和黄婆子母子叙完话分手,就看到候在衙门口的一条身影。
  瘦削,修长,如同一杆稳定人心的青竹,静静伫立在柔和的阳光底下,浅浅的阴影投射在他足底,明朗的阳光柔化了他淡漠的脸庞。连宜绽放出家一般温暖的笑容,毫不掩饰地夸奖木瑾茗:“很精彩!”非常非常地精彩,整个过程跌宕起伏,他大起大落的心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被公堂上的少年牵引。
  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她牵着鼻子走,她闪耀得如同天上的星辰,连县令大人都当场向她抛出橄榄枝。原来讼师是如此吸引人的职业。
  许老眯缝着眼睛,冲着走出来的木瑾茗吐出一口烟圈,模糊了连宜的视线:“很精彩!”粗嘎的声音引得连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师傅可不是会随便夸奖人的人。
  木瑾茗看到了他们,哈哈大笑着,在初秋的温暖阳光中一步步走下县衙的台阶,走向如同家人一般迎接她凯旋归来的许老师徒。

  第十三章、谈判

  许老破开荒地来了一次木府,替黄雅丽诊了最后一次脉,不动声色地背着病人和家属说,准备后事吧,就这两天的事。
  再不喜欢生病的原配,木秀才还是陡然感到一股悲凉,有种人走茶凉,生命如流水般逝去的淡淡惆怅。
  “有什么遗言,最好在这两天内交割清楚了。”许老残忍地说着,司空见惯地背上药箱走了。
  嗒嗒的拐杖声音消失,木瑾茗回身看向木家老爹。木秀才呆坐在椅子上,怔愣地望着床上那名叫做妻子的女人,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木瑾茗无从追究木秀才伤春悲秋的心里装的是什么,只知道,门口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不用抬头只闻那阵香风,就知道最熨贴人心的明娟姨娘来了。
  在明娟姨娘温婉娇柔的劝慰声中,木秀才从对逝者的悲伤中缓转,生出对即将降临的新生命的企盼,脸色也渐渐回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木秀才感慨地轻拍明娟柔夷,发出由衷的感叹声。
  明娟做娇羞红脸状。木瑾茗冷眼瞅着活生生的戏剧,心里冷笑,你把姨娘摆在正妻的位置,床上躺着快死的又是你什么人?
  木秀才完全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漠然地吩咐木瑾茗:“好好守着你姆妈,有任何事速来禀报。”木瑾茗专心地端着碗过滤药渣,没听到他说话似的。木秀才也懒得看到她晦气的脸,看都不看她一眼搀扶着大肚子姨娘回香闺去了。
  木瑾茗假装忙碌的手顿住了,轻轻搁下药碗坐到黄雅丽的榻边,短短几日这女人竟然又瘦了一圈,更象个骷髅架子了。“姆妈……”犹豫了一下木瑾茗还是决定征询一下生母的意见,“有件事女儿想跟您商量,府里开支大,父亲又是个不事生产的,若是府外有人请女儿去做事,姆妈你觉得如何?”
  黄雅丽睁开毫无生气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木瑾茗看得心酸。黄雅丽抓住她的手,缓慢地摇了摇头,态度抗拒。
  木瑾茗心里其实早有决断,当下微微蹙眉分辩道:“是很轻松的文书工作,女儿也不会抛头露面。”心知是撒谎,只为黄雅丽的心安。
  黄雅丽抓她的手劲加重,声音嘶哑地开了口:“我木家的女儿,好歹是个秀才小姐,怎么能去外面做事……若是陈家知道,没有一点转圜余地……”一句话说完,喘气喘得象个漏气的破风箱。
  木瑾茗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惦记着那户薄情寡义的人家。
  “陈家,没有休书,你,不算被休……”一句话把坐着的木瑾茗直接震得跳起,“陈家,是大户人家,你不能做出,有伤陈家脸面的事……”
  木瑾茗连忙帮助喘气不匀的黄雅丽顺气,这个炸弹丢得,简直让她丢盔弃甲,黄雅丽不要这么劲爆好不好?无休书把你踢出府更是藐视你到尘埃里,你还在那里以陈家妇沾沾自喜?果然是快死了糊涂了。
  “陈家……”
  “知道了姆妈,我们不提陈家。”陈家个鬼!
  “陈家……”颤抖得象风中落叶似的手指探进枕头下面,摸索半天掏出个圆圆的物什来,是枚通体雪白晶莹的玉玦,缀着一串樱红流苏,说不出的婀娜可爱,“陈家的……”
  木瑾茗愕然睁大的眼睛瞬时危险地眯起,眸光不善地盯住黄雅丽,这是决心卖女儿了不是?
  “定亲信物!”果然是惊天霹雳一样的四个大字。
  木瑾茗当那玩意是透明般的存在,温柔地替她掩被角,“姆妈你说这么多话累了,快歇下来,女儿给你端药。”
  “是,盈西那孩子……”黄雅丽死活要说完,也不怕说得太急噎死。
  木瑾茗果断地打断她的话:“姆妈,药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黄雅丽将玉玦叭一声拍她手里,抿着嘴唇黑着脸:“这是,定亲信物!”
  木瑾茗无奈叹气:“我收起来还不行吗?
  “陈家,在上京,如有困难,去投奔陈家……”
  再被赶出来吗?木瑾茗心里嘲笑,嘴上却乖巧地应着,劝哄黄雅丽睡下。黄雅丽了了一桩心事,如释重负地阖上了眼,鼻息均匀地睡去了。
  木瑾茗借着昏黄的烛光观摩手里清凉的玉玦,隐约见到玉玦上浅浅的刻字,将烛芯挑得亮了些,好奇地看到光滑的玉玦上面刻着一个隽秀飘渺的字体:西。观字如观人,瞬间仿佛见到巍峨的雪山底下,嫡仙般的秀逸男子缓缓行来,凛凛寒风卷扬起他的青丝白袍,眉梢眼角风情万种,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走路悄无声息就象一只波斯猫。
  木瑾茗打了个激灵,收回了遐思。她是有多么欲求不满,竟然对着一块玉玦意淫了?
  ……
  黄雅丽时日不多,为以后生计着想,木瑾茗决定去和明娟姨娘开诚布公谈一谈。
  坐在氤氲着淡淡香气的闺房,手里捧着白底蓝掐花的精瓷茶盏,紫檀木桌椅是祖先遗留下来的上等货色,扫眼墙上老爹自命风流挥毫写就的墨宝,被人奉若至宝地镶嵌在精致画框中,高悬在中堂位置。真是个贴心的妙人儿,木瑾茗不动声色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讽笑。
  明娟姨娘揉着肚子从内室姗姗走出来:“姨娘这身子怀孕后就愈发沉重,歇个午觉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怠慢了茗茗,千万勿要怪罪姨娘!”歉意地笑着,指挥使唤丫头给木瑾茗添上茶水。
  木瑾茗不以为意地把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下马威嘛,谁都懂的。只不过比她大上几岁,成了姨娘也洗刷不掉以前的卑贱出身。
  “我找姨娘谈笔生意。”木瑾茗直戳了当地说明来意,“屏退一下左右吧!”
  明娟揉肚子的手僵了一下,想不到木瑾茗如此直接,和紧张的丫鬟交换一个眼色,强笑道:“花红是我的陪嫁,我任何事情都不避着她。”
  木瑾茗明白她在紧张什么,也不废话:“听说姨娘是陈府丫鬟出身,在我和陈家联姻的时候,木家卖了女儿,换回一个小妾。”
  明娟脸上温婉的笑容瞬时褪得干净,沉着脸冷喝道:“出去!”木瑾茗稳坐不动,仿佛沉浸在品茶的乐趣当中。
  花红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待到明娟恶毒的目光剜向她才恍然大悟,慌忙擦着额角的汗退了下去,还屏着呼吸关上了房门。
  明娟很快放松了心情,走到离木瑾茗最远的桌角坐下,丽颜仍旧如月中仙水中花般动人:“茗茗旧事重提,是想提醒姨娘什么?”经历过无数没有硝烟的战场脱颖而出的明娟,岂是木瑾茗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可以斗的?
  “姨娘这么聪明,知道分散投资未雨绸缪,还用得着木瑾茗提醒吗?”木瑾茗话中有话,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眉眼弯弯,“只是不知道父亲若是知道落霞镇西胡同的绸缎店,东南门的米铺,还有畚箕村的小庄子都是姨娘产业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夸奖姨娘聪明?”
  明娟倏地立起,犀利如剑的目光狠毒地射向她,手指死攥着衣袖,掌心已经满是汗水。瞒着木家私下置办的产业竟然被这个看起来不声不响的继女抄了个干净?果然咬人的狗不会叫!
  明娟冷哼,平复情绪缓缓坐下:“你也知道你父亲那个人只知道风花雪月,我一个女人家,不顾脸面不辞辛苦也是为了木家,为了大家有一条退路。”
  木瑾茗瞄了她的肚子一眼,意思分明。明娟知道这丫头不好糊弄,掩嘴低低浅笑:“茗茗,你想从姨娘这里得到什么?你想跟姨娘谈的生意,就是这个吗?”以为这就捏住了她的把柄,未免太天真!
  木瑾茗细白手指摩挲了一下光滑的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姨娘多虑,姨娘也是为了木家好,你置办的产业自然都是我木家的,顺位继承人,我算第一位,又怎么会嫌家里的产业太多?”
  明娟敏锐地竖起全身尖刺,你一个木家的女儿,迟早要嫁出去的,算得什么顺位继承人!
  “姨娘是想说茗茗是女儿家,继承不得木家产业?不,姨娘你错了,茗茗会让木家除了我,再没有一位继承人!”木瑾茗轻描淡写地说完,脸上的笑容是温和的,语调是平静的,明娟却惊得瞬间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她说什么?木家除了她不会再出现第二位继承人?意思就是说明娟肚子的孩子,她不会让她有机会生下来?赤裸裸的威胁!
  经历过陈府残酷厮杀的明娟,想象力瞬间无穷丰富。“你敢!”磨着牙迸出两个字,敢对她的孩子下手,不怕木老爷撕了她!
  “我既然敢说,自然敢做。”木瑾茗风轻云淡地笑着,一派从容淡定,摩挲的手指都不曾离开过茶盏,相比较明娟的咬牙切齿,木瑾茗显得太过从容,“忘了告诉姨娘,茗茗因为才学出众才情过人,受到县太爷的青眼,已经答应了县太爷就任县衙师爷一职。师爷的权力可大可小,打压小小一介秀才姨娘,还是够瞧的。”
  明娟脸上神色青白相交,料不到霹雳一个接一个:“你一个女儿家,做的什么县衙师爷?!”县太爷眼瞎吗?竟然叫女人去做衙门师爷?荒唐!
  木瑾茗笑容愈深:“茗茗跟姨娘坦白,是想让姨娘掩护一二,县太爷肯定会来查茗茗的家世,到时候就看姨娘的了。”
  “想得美!”看我不把你的老底兜个干净!
  “姨娘怎么这么健忘,茗茗既然可以凭真本事做到县衙师爷,自然有本事让爹爹的宝贝儿子无法出生……”木瑾茗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明娟浑身冰凉,“做了县衙师爷,茗茗还可以照拂姨娘名下的产业,这是一个你好我好的双赢局面,姨娘你可要想清楚!”
  软硬兼施的敲打一番,明娟很快回过神来,揣摩着眼前看似无害的少女,不明白对方深浅,但是绝对不想拿肚子的孩子打赌:“要我掩护可以,木家的家业,你必须放弃!”
  木瑾茗痛快地答应。
  “你以后若是嫁人,你的嫁妆,我分文不出!”
  木瑾茗无所谓,到时难看的是木老爷,说他苛待女儿。
  明娟这才舒服了些,想不到会被木瑾茗逼到这步田地,借着喝茶掩饰尴尬:“你的事我会帮你办妥,出去吧!”
  木瑾茗恭敬地告了别,心满意足地走了。
  花红小心地推开房门,就见明娟把一盏茶狠狠掼到地上,瓷渣混着茶渣飞溅,吓得她又躲了出去。

  第十四章、仵作于陶

  明娟办事果然利索,县衙派来打听的衙役被她三言两语对付过去。凡是知道木瑾茗身世的仆妇,均找借口远远打发了,连那个无知农妇吕氏,明娟也不放过她,略施手段让她两夫妻不合,挑唆着二人离了婚。吕氏回了她大山深处的娘家,再也没机会露面。
  对外只说木家小姐去上京投奔夫家去了,这样一来,还平息了木瑾茗被休弃的谣言。反正陈家举家外迁,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谁。
  明娟老辣果断的手段未尝不是敲山震虎,木瑾茗知她心中臆气难平,对她办事如此雷厉风行很满意。明娟若是生在她以前的世界,指不定就成为林绍成一样的强劲对手。
  至于林绍成,她现在没时间想。
  明娟的枕头风果然厉害,一向把家风挂在嘴上的木秀才第二天就转了口,附和着姨娘说,木瑾茗出外谋生可以,但是不许带走木家财物,惹了事不许牵连木家,发了财要带木家一起发财。
  不平等的口头契约木瑾茗不当回事,反正反悔了也告不到她,随口就应了。
  于是在黄雅丽安然逝去的某个黄昏,看着姆妈落了葬,木瑾茗悄悄握紧了手中的玉玦。一人一包袱,拖着脚下一抹残影,木家侄公子形单影只,怀揣着咸鱼翻身的抱负,向着远处的光明与希望走去。
  **
  管家脸上带着客套的热情将木瑾茗迎进县衙后院,好奇地打量被自家少爷当场拍板定下的员工。莫家老爷为了锻炼这个不成器的独子,狠心掐了他的用度,莫云岫没办法在县衙外面置房,只好委委屈屈住在衙门后院。
  说起来单独一个县衙后院都比得上三个木家的占地面积了,莫云岫这个金贵少爷还总是嫌寒碜。
  管家将她带到莫云岫办公房门口,对她笑笑说就是这里了,带着几名仆人退下了。
  木瑾茗背着个包袱,衣裳落拓无精打采,与雕梁画栋的县衙内宅看起来格格不入。黄雅丽去了,她的精气神似乎也去了一半。难得莫府的管家没有狗眼看人低,丝毫看不出嫌弃。
  站在县太爷办公的门前,看着紧闭的房门,木瑾茗抬起欲叩的手顿在半空,房门里传出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她听见。
  “于陶,听说你是指纹学方面的翘楚,黄婆子这件官司的推演,你看能不能适用在五年前那件案子里。”
  “于某惭愧,五年前没能破解农家奴隶那件案子,黄婆子的案件大人断得绝妙,但是不适用在农奴案。关于这件农奴案,小的受黄婆子案件启发,有了新的想法。”
  “哦,说来听听。”
  “小的致力于研究尸学与指理,发现依照指纹的疏密程度详加验证,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体态与年龄,黄婆子案件剑走偏锋,师爷以巧取胜,是险招,亏得大人慧眼识英才,师爷才不致于打板子……”这话一针见血,又不着痕迹地拍了莫云岫马屁。
  木瑾茗在门外听得一头汗,黄婆子案件她的确是取巧了,赌的是县令大人的人品,若是碰上昏庸受贿的官员,后果不堪设想。
  莫云岫听了受用,小子是个人材。
  “农奴案里,张姓富豪说有卖身契为证,贫农王家大小十七口全都卖给他为奴,卖身契上的手印个个齐全,但是王家却一直不肯承认有这件事。案子拖延至今一直未能断清,与黄婆子官司有些类似,涉及到指理,这也是几任县令无法断清的原因。”莫云岫感兴趣地听着,于陶巧妙地为自已分辩了一下,“说来惭愧,五年前于某新任落霞镇仵作,指理尚且生涩,对农奴案束手无策……”
  莫云岫大度地挥手,以前的官司干他屁事,重要的是眼下的业绩。
  “小的受黄婆子案件启发,重新翻阅五年前的农奴案件,套用小的新近研究的指理学,发现其中有重大漏洞!”
  “哦!”莫云岫更感兴趣了,“快说!”门外的木瑾茗也竖起了耳朵认真听。
  “指理学上说,按照指纹的疏密程度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体态与年龄。农奴案里,王家十七口人中大人小孩皆有,其中就有十三岁的孩子,小的找了几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做了指纹实验,结果发现大人与小孩的指纹疏密完全不同。而农奴案里的王家指纹,完完全全都是大人的,由此可以判断,那张十七口人的卖身契,根本就是张姓富豪伪造的!”铿锵有力的声音说完,室内顿时静了静。
  莫云岫得意的大笑声随即响起,他兴奋地拍着于陶瘦弱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好样的,于仵作!”又可以借机盘剥土地主了,是盘剥好呢还是要名声好呢,伤脑筋!
  木瑾茗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好!说得好!丝丝入扣!有条有理!”
  进门先看见县太爷,那身光芒四射的慵懒气质首先冲击眼球,到哪都是吸引眼球的发光体。然后看到县太爷下首坐着的一名年轻男子,和连宜一样的朴实气质,只是脸色苍白,更消瘦些。
  二人愕然地看着她。莫云岫回过神来:“哦,木师爷啊,你可来了!”再不来他就要打发衙役去请了,敢不给他莫云岫面子,要不是知道这几天木家办丧事,他真有抓人的打算。
  木瑾茗对莫云岫歉意地欠身:“大人见谅,小的因为家事拖延,耽误了些时日。”
  莫云岫对木家那些劳什子事一清二楚,还知道木秀才老婆死了的当天,木家侄公子就被扫地出门,其间迷路三次,撞墙两次,标志性建筑县衙就在眼前她竟然看不到,最后只得雇了辆牛车拉了五十步到点。想起衙役一个接一个递回的消息他就感觉好笑,还真有路瞎到如此程度的人,看她公堂上打官司挺机灵的啊!
  “木瑾,新任县衙师爷,以后就是于仵作的同事了。”木瑾茗明显对于陶兴趣更大些。
  于陶客套地回礼:“木师爷客气,都是为莫大人办事。”
  “是,是!”

  第十五章、考较

  木瑾茗是带着行李从木家滚出来的,为了体恤人才,莫云岫大方地批了一间后院的房子给她居住。单人独间,对木瑾茗来说再方便不过,她由衷地感谢县太爷仁慈。
  抓到牢里的两兄弟二审过堂的时候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地表示悔过的决心,说是兄弟间十几年没有说过话,在牢里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两人之间已经冰释前嫌,愿意从此悔过,不再打这没有意义的官司。说完深深匍匐在地,表达对英明的县太爷的敬意。
  莫云岫非常享受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得意洋洋地当堂释放了兄弟俩。两人去了手铐脚镣,感觉到自由来得如此不容易,十几年的龌龊都成了一场笑话,再次表达对父母官的敬意之后,手牵手肩并肩地回家去了。
  莫云岫莫名地羡慕起这二人来。
  等到木瑾茗的好友连宜闻讯来到县衙,无意间看到他们交颈低语,连宜宠爱地轻抚木瑾茗弄乱的头发,木瑾茗对他温馨地微笑,莫云岫心里的嫉妒越发扎了根,疯狂地开始发芽。
  为什么,平民间廉价的友谊如此根深蒂固,而跟他从小穿开档裤长大的发小,却只会背后使阴招捅他一刀。若那小子不使坏,他又怎么会被自家老爹踹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
  莫云岫绝不承认他从一开始看这两人站在一起不顺眼,是因为嫉妒。现在觉得这两人让他更不舒服,莫云岫脑子里又开始冒坏水。
  县衙接触的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譬如某某人的牛走失了,某某家的夫妻俩拌嘴了,象电视里动不动就发生的惊天大案,这里是绝无仅有的。某家凶悍婆娘因为妒嫉,举着菜刀追了丈夫三条街,算是落霞镇轰动一时的大事件了。
  木瑾茗做着平庸的文书工作,平时整理整理案宗,因为没有家庭牵累,得闲时间多了,就陪县令大人下下棋,说说笑话解解闷,培养一下下属与上司的感情,日子也算过得逍遥。木秀才和明娟姨娘真得当她死了,没有来问候过一声。她也乐得不认这家极品亲戚。
  连宜走动的时间少了,许老突袭到衙门,找她郑重其事地谈了话,为了连宜前程着想,衙门里若是有文书记录的工作,让木瑾茗提点提点连宜。
  木瑾茗吃惊地问药堂怎么办,许老神色复杂地说,连宜心不在此,还是不要耽误了孩子。
  木瑾茗不知道许老师徒之间出了什么事,但许老拜托的事就是她的事,何况这事还牵涉到连宜。别说县衙此时正好缺名记录员,就算没缺人,木瑾茗也会让它变得缺人。不知道连宜的心意如何,木瑾茗找他单独谈了谈,连宜听说是许老的意思,沉默半晌,默许了。
  木瑾茗找莫云岫下棋,臭娄子一如继往地输给他。趁着大人心情愉悦,木瑾茗拐弯抹角地说了连宜的事,莫云岫抬起眼睛,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木瑾茗敏锐地察觉大人不高兴了,心里忐忑不知哪里说错了话。莫云岫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高兴起来金山银山都可以送给你,不高兴的话你就等着倒霉吧!木瑾茗正忐忑间,莫云岫忽然应了,只说带人过来,他要先考核。
  连宜换上最好的青布衣裳,敛容整衣跨进县令大人的会客室,其实就是莫云岫办公的书房。
  木瑾茗站在书桌旁边看到他,报以会心的笑容。
  连宜在县令书房不敢乱瞄,此行关系到他今后的前程。县令大人身着白色丝绸锦衣,长发漫不经心地在脑后挽了个髻,以玉扣固定住。左手支着颔,右手拿一本闲书,狡黠如狐的长眸微微眯起,以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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