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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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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一双人影已掠至自己身前顿住,现出一淡红脸膛背剑少年及一中年武师。
  瘦小汉子冷笑喝道:“两位追赶在下为了何事?”
  卢俊一步跨前,大笑道:“郑朋友,江湖道上多年不见,你难道就忘怀了小弟么?”
  瘦小汉子惊疑地打量卢俊两眼,道:“郑某实在想不出朋友是谁,郑某有急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他猛感背后微风飒然,不知何时,那淡红脸膛的少年已闪在身后。
  瘦小汉子这一惊非同小可,迅疾无伦地滑过两步,回身挥掌暍了一声:“打!”
  一片劲风刮起地面尘草,四溅飞扬,威势极猛。
  定睛望去,只见淡红脸膛少年相距丈外,手掌微扬,将自己攻去掌力卸於无形,但听少年笑道:“卢武师,卖主求荣之辈,用不着与他称兄道弟,快替我拿下!”
  卢俊闻言扑出如风,肩后钢刀奔出鞘来,一道寒电挟着一片劲风向瘦小汉子卷去。
  这钢刀出式之快,平生罕睹,瘦小汉子凛骇已极,自己卖主求荣之事,为何这少年知情。此时不愕寻思,急撤腰中蛇骨软鞭,身形疾望右挪五尺,猛抖右腕,一式“巨蟒翻江”挥出,亮起鞭影漫天,呼啸破空。
  瘦小汉子忽感肩头为五只钢钩深嵌入肉,痛极神昏,不禁张口噑得一声,蛇骨软鞭松指坠地。
  只听少年冷笑道:“郑弼,你还是乖乖听命吧,此非昔比,少爷不与高元亮相提并论,仁慈失眼,少爷问一句,你就答一句,照实说出,不然你须受那搜阴蚀骨之刑,任谁也救不了你。”
  郑弼不禁胆飞魂落,色如死灰,额上冒出豆大冷汗,涔涔落下。
  无论郑弼如何狠毒狡窄,也不能不惜命要紧,颤声道:“大侠要问何事?”
  沈谦冷笑道:“黑煞总坛设在何处?”
  郑弼眼珠一转,答道:“匡令主自占了高元亮地盘后,在这富春江边山中设下七八处秘密桩舵,帮中无人详知,就是少令主也不知,何况郑弼,依郑弼猜想,大概是设在五泄山中。”
  沈谦大暍道:“你实在不知么?”
  郑弼道:“大侠纵然杀死郑弼,也是枉然。”
  沈谦哼了一声道:“华山武当衡山三派掌门你可知他们囚在何处么?”
  郑弼肩痛如折,咬牙答道:“不知。”
  沈谦沉吟一刻,目光森冷道:“好吧!你乃卖主求荣之辈,匡九思也不见得器重你,帮中重要机密自然你不能於闻,你引我们进入黑煞禁地便无你之事了?”
  郑弼心中一喜,恶计顿生,忙道:“郑弼遵命就是。”
  沈谦冷笑道:“你别以为我等自投罗网,少爷先点上你的三处阴穴,你若心存鬼蜮,一个对时之后,就是你遭报之日。”
  郑弼顿感后胸飞落了三指,腹中不迭连声叫苦,继而转念道:“头落在他们手上,迟早也难免一死,常言无毒不丈夫,引他们自投绝境,南天一凶窦无咎武功浩瀚渊博,旷代卓绝,这独门点穴他必有解法,只要不误一个对时以上,何患不能全命。”
  意念一决,答道:“郑弼怎敢,两位请紧随身后就是。”
  沈谦松却五指,郑弼头前领路,迳望河岸芦苇中奔行而去。
  正当夏日,芦苇深绿繁滋,长可及人,甚难发觉其中有人行走。
  沈谦发现芦苇丛中有人行留下痕迹,纤纤莲足,目光陡露欢愉之色,不言而知栾仙子母女及罗凝碧田银儿是由此处进入黑煞重地了,不禁亦喜亦忧。
  三人鱼贯拂叶穿行。
  一刻时分过去,郑弼忽从怀中取出一只细小铜管鸣鸣吹了两下收起,回面笑道:“两位休要见疑,由此进入便是黑煞门中禁地,这铜管是黑煞门中讯号,吹起便知是本门弟兄,无需现身查问,否则途中阻截重重。”
  沈谦冷笑道:“我也不怕你在我面前弄鬼,你自不惜死则无话可说,不信你就试试凝运真气流注少阳胆经,是否有异。”
  郑弼面色一惊道:“天大胆子,郑弼也不敢妄生异心。”
  说着,暗吸了一口真气,果觉少阳胆经附近五处穴道一阵飞麻奇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忙道:“两位请随我来!”
  大步迈开,疾行了数十步,便闻得潺潺水声入耳。
  郑弼两手拨开了芦苇,眼前现出一片河流,水道纵横,芦渚满处,异常隐蔽,水流注向富春江,但富春江被芦苇遮住视线不能睹及。
  只见郑弼前行数步,已临近水面,忽伸手从左侧芦丛中拖出一条小舟,目注沈谦道:“乘舟上溯七八里,登岸由乌鸦嘴登山便至,两位请上舟吧!”
  沈谦不知郑弼究竟耍了什么心肠,此刻已是义无反顾之余地,冷笑一声,与卢俊昂然登舟。
  郑弼跨入舟中,两手抡浆逆流而上。
  沈谦只觉愈上溯,河岸愈窄。
  两岸现出峭壁,这峭壁如刃,乌黑如堑,逼束河面,渐渐仰面只见一线青天,但水流仍然浅缓。
  郑弼不时取出铜管打出鸣鸣信号,峭壁上亦答覆哨音,卢俊心情惴惴不安,可是沈谦却神态悠闲,似若无所事,显盼自如。
  舟傍一块崖嘴停下,崖高百丈,形似乌鸦尖喙下垂,寸草不生,色泽褐黑。
  登崖循天梯石径而上,形势奇险,游目四巡,只见岭脉上绵亘起伏,草树密翳,滴绿拥翠。
  三人首尾衔接登山崖顶,路侧忽掠出四个持刀黑衣大汉,一面部微麻大汉喝道:“郑武师,这两位是谁?”
  郑弼哦了一声道:“这两位是令主至友,来此拜望令主。”
  说时打一眼色,因为郑弼立在前面,背向沈卢二人,不虞两人发觉。
  麻面大汉不禁一怔,心已知就里,遂微笑道:“既是如此,郑武师请吧!”
  郑弼逊谢了一声后,便迈开大步前行,所行之处俱是羊肠小径,夹道藤树虬结,密翳蔽天。
  走了不久,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是一片疎疎茫茫的梨林,植在一广场土坪上,累累梨实结满枝头,香味袭人。
  土坪之后是一片黑甸甸大屋,迤山而建。
  郑弼回面说道:“此是迎宾之处,两位若不见疑,就请入内稍坐,两位若还有需用之处,郑弼只有能之所及,无不竭尽心力。”
  沈谦笑道:“那有过门不入之理。”
  郑弼遂回面领先走去。
  梨坪中散立着几个黑煞匪徒,对於三人漠然视之。
  沈谦二人随着郑弼走入大厅。
  只见这间大厅宽敞异常,陈设古雅,两侧摆着二十四把鸟木嵌大理石太师椅,上置一胡床,悬着八盏流苏宫灯,照射得全厅光辉闪耀。
  这大厅唯一蹊跷之处,就是无窗。
  沈谦知大厅内必设有极厉害的消息机关,但他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决心,无动於衷,暗暗说道:“机关埋伏之学,怎有鸣凤山庄高明。”
  厅内已有两青衣小童在,见三人入内,忙送上香茗及一盘梨实。
  三人依宾主之泣坐下,郑弼手掌一挥,示意两青友小童退避。
  待青友小童退出厅外,郑弼忽面现苦笑道:“兄弟据实禀明二位,最近三月匡令主异常隐秘形迹,不说兄弟,就是令主贴身亲信不见令主面目之人大有人在。
  最近,黑煞令主做下了几桩骇人听闻,震动武林之举,因此,此时更如天际神龙,不见首尾”
  说至此处,突灯光全暗,伸手不见五指。
  沈谦忙大喝一声,抽出肩头白虹剑,匹电寒辉,映得此一大厅蒙蒙淡白,另一手掌如风攫出。
  手出成空,发觉郑弼身形已是不见,厅门亦失去痕迹,两人宛如身置一座大铁棺中,空气滞闷令人窒息。
  忽然,一个阴寒澈骨的语声,遥从厅端飘送入耳道:“你们速自承来历,束手就缚,不然消息一发动,任凭是三头六臂,盖世英雄也形销尸灭。”
  沈谦冷笑道:“你道少爷无恃敢来自投罗网么?”
  并无回声,半晌阴寒澈骨语声又起:“你们有何所恃?须知黑煞门中最不受敲诈勒索?虎口中讨食,试想有何结果。”
  沈谦纵声大笑道:“请匡令主相晤,便知端的,大言炎炎唬得了谁?”
  冷笑声飘出道:“看来老夫不发动消息是不能了,你们一死,还有什么敲诈可言。”
  沈谦亦以冷笑相报道:“不见得匡瑞生一条性命,比我等更贱!”
  一声响雷大喝道:“你说什么?”
  声震厅宇,尘雾簌簌落下如雨。
  沈谦冷冷说道:“我是说匡瑞生,倘我等两人未回,匡瑞生首级即送交黑煞门中。”
  话音甫落,灯光突然全亮,厅端忽闪出一群黑衣长衫人,都是五旬开外年岁,黑压压的一片,不下二十余人。
  为首一马脸长须老叟,捧着一对怀杖,走到沈谦身前,沉声道:“少令主何时落在阁下手中?阁下是否韩广耀知友?”
  沈谦轩眉微笑道:“掳囚贵令少主另有主者,在下不过奉命差遣而来,韩广耀与在下风马牛不相关。”
  老叟怔得一怔道:“贵当家的是谁?”
  沈谦淡淡一笑道:“奉命不见匡令主不准吐露,望见谅一二。”
  老叟面色微变道:“那么阁下奉命前来,有何条件交换?”
  沈谦朗声说道:“这个说与尊驾听也无妨,要贵令主释放一干武林人物,消弭一场大劫。”
  突从老叟身后疾掠出一人,喋喋怪笑道:“你们主人也忒大口气了,你知道已入樊笼的鸭子,不怕它不俯首就范的?”
  沈谦微微一笑道:“尊驾之意是说擒住我等,不怕不在我等身上找出贵令主的下落是吗 ?既然如此,无须再多费唇舌,请放手过来吧!
  尊驾自问一身艺业较之於詹少羽陆文达等何如?须知兵器无眼,赔上性命似有点划不上算。”
  一语甫出,群邪不禁大惊失色。
  有人低声道:“瞧这小子手中剑分明是一柄春秋神物,詹堂主败在他手上看来并非捕风捉影之事。”    这时数十道目光投在白虹剑上,骇然动容。
  马脸长须老叟冷笑道:“谅他小小年纪,焉能是詹堂主敌手。”
  沈谦哈哈朗笑道:“谁要是不信,不妨试试看。”
  群邪中立有二人欺身电扑而上,两股兵刃带着凌厉劲风,夹击沈谦。
  沈谦右腕一震,剑芒一卷疾振了开来。
  森森剑气中,接着两声惨噑腾出,四截尸体横陈厅内,脏腑溢出,鲜血淌了满地,惨不忍睹。
  一招未到,就致两黑煞高手之命,出手之快,剑招之奇,毕生罕睹,群邪不禁震住,面面相觑。
  那手捧怀杖老叟目中突吐慑人寒芒,沉声道:“阁下身临绝地,尚如此心辣手黑,不过恃着一柄切金断玉之宝剑罢了,倘老朽发动机关消息,阁下只怕葬身无地。”
  沈谦微笑道:“发动机关消息与否,悉听尊便,倘须手上见高低,非死即伤,尊驾手中一对精钢所铸怀杖,犹惧在下掌中之剑么?”
  老叟闻言大怒,用手一招,喝道:“格杀勿论,上!”
  群邪尚未起步时,只见眼前寒电雷奔而来,顿时凄厉惨噑继续腾起,十数人俱被沈谦一招“驭电长空”剑下毕命,侥幸未死之人疾逾飘风般逃向厅外。
  只剩下手捧怀杖之老叟怔住,骇然色变,抬目望去,只见沈谦眉宇上剔,杀机毕露,平仲着剑震出一团寒晕。
  老叟身上一阵寒气直冒,缓缓退后一步,壮着胆道:“阁下欲待如何?”
  沈谦厉声答道:“在下方才不是说过,我等此来是要面见黑煞令主匡九思么?”
  老叟面上泛出为难之色,踌躇良久,才毅然说道:“好,老朽就去通知令主,不过极无把握是否能见得令主。”
  沈谦冷笑道:“在下只相候一个对时,否则,匡瑞生无法活命。”
  老叟默然无语向厅外走去。
  沈谦忽长身一跃,迅疾无伦落在老叟身后,两指电疾点在老叟胸后命门穴上。
  老叟顿感后胸一麻,不禁大骇道:“老朽言出如山,绝无反悔,难道阁下尚放不下心么?”
  沈谦道:“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我等在此守候一个对时内,必须一干人等撤出五里之外不准骚扰,而且茶水酒饭供应无缺。
  在下点了尊驾九阴死穴,不论见着你家令主与否,尊驾非在一个对时辰返转回处,不然尊驾须受那骨骸松散,肝肠寸裂之苦,惨呼七日才呕血而死。”
  老叟凄然一笑道:“阁下未免心太狠了!”
  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走出厅外而去。
  此刻卢俊方出声道:“小侠为何未询问栾仙子及三位姑娘下落。”
  沈谦摇首道:“倘或她们未遇险,岂非不打自招,予他们有所警戒么?”
  厅外两青衣小童又走了进来,各提着一只食盒,面色凝重,将盒中食物取出放在胡床上后,向沈谦垂手说道:“请二位食用!”
  倏地厅外疾如鹰隼掠进一庞大身形,凌空伸指点向两青衣小童。
  两青友小童“卜通”倒地,沈谦卢俊不禁一怔,那人身未落地已自口中出声道:“沈贤婿。”
  卢俊已夺口惊呼道:“庄主!”
  不是巧手怪医公输楚是谁。
  沈谦大喜道:“岳父!”
  公输楚忙笑道:“贤婿此举做得极好,药仙子母女及罗田二位侄女并未遇险,不知潜隐何处。”
  说此一顿,又道:“那在西冷桥韩广耀所遇采莲实老者,果然是匡九思伪装,那荷叶内蕴有极厉害的迷药,随风吸入韩广耀鼻中,那韩广耀因事先不防,神智已迷,身不由主地随着匡九思身后奔去。”
  沈谦惊道:“想来那韩广耀已落入匡九思手中了?”
  公输楚冷笑道:“不仅是韩广耀,就是藏在四周窥视的武林群雄,也身陷网罗被困五泄山一处秘谷内。”
  沈谦大惊道:“岳父尚未查明秘谷座落何处么?”
  公输楚笑道:“匡九思是何等人物,还有南天一凶窦无咎及寒冰神君郗云甫为助,怎如此容易查出。”
  说此一顿,不久又朗笑道:“我来到此处,见黑煞匪徒惶恐变色,在梨林中聚论,忽见捧怀杖老者与他们谈论,并命一干人等撤出五里之外,我从他们口中得知来人就是贤婿,此着棋下得极好。”
  说此遂在沈谦耳旁嘱咐了一阵,又道:“我尚须安排一切,你可依计行事。”
  说时身形一晃,电疾掠出厅外不见。
  沈谦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望着卢俊笑道:“上好酒菜,不妨一用。”
  接着卢俊走向胡床坐下,两人开怀畅饮,大快朵颐。
  渐渐日薄西山,流雾绚烂,厅外忽闻遥远天际飘传入耳两声长啸,回震整个山谷,袅袅不绝。
  沈谦放下酒杯笑道:“想必赶来啦!”
  “匡九思?”卢俊问道:“少侠何不去梨林中。”
  沈谦点点头说道:“卢武师记着,你非至必要,切勿与他们动手,在下如猜得不错,匡九思暂避不见面,所来的如非南天一凶窦无咎,就是寒冰神君郗云甫,尚须费好一番周折咧。”
  说时,人已向厅外走去。
  沈谦竚立在梨林中守候,啸音送来越见清澈,知即将到达,暗中蓄势戒备。
  晚霞渐敛,暝色四合,天际已亮出数颗晶亮明星,东山现出一弦月轮,尚未升起,林中习习清风,清香四溢。
  突然啸声一收,只见两条人影闪电流星般在邻峰之上显出,来势快极,眨眼便掠至梨林。
  沈谦由暗窥明,瞧得异常清晰,看出来人一高大身颀,另一矮小仅及三尺,相形之下,成为强烈对比。
  矮小老叟阴恻恻说道:“郗兄,这小辈看似尚在厅内”
  沈谦接道:“两位可是找在下么?”
  矮小老叟好快的身法,一听沈谦出声,晃身即至,眼内逼射凶芒打量了沈谦两眼,冷冷问道:“你是谁?奉何人所遣?”
  老叟说话口气骄妄已极。
  沈谦以牙还牙,亦冷冷反唇相讥道:“你是谁?匡九思为何不见我?哼!三寸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矮小老叟暴怒如狂,发须俱张,眼中杀机毕露,雷鸣似地大喝道:“仗着一柄宝剑,两手剑法,竟敢对老夫卖狂,小狗,拿命来!”
  声出手出,迅如电光石火向沈谦肩头抓去。
  沈谦心知面前老叟就是南天一凶窦无咎,久闻他武功卓绝,心黑手辣,因此早就留神戒备。
  窦无咎手一出,他即飞快移形换位,左腕一翻,五指向窦无咎左手腕脉扣去。
  两人都是身法疾逾电飞。
  窦无咎五缕指风如附骨之蛆般堪堪触及沈谦肩头时,猛见沈谦五指也已抓及自己左手腕脉要穴,不禁大惊,疾望后跃五尺。
  沈谦冷冷笑道:“我现在料出你是南天一凶窦无咎了,难怪匡九思这般倒行逆施,原来是你在后面推波助澜,元凶首恶,断然是你,久闻你心黑手辣,不过我也不差,未必弱过你。”
  窦无咎一双怪目瞪着沈谦,闻言心中又惊又骇,大喝道:“接我一掌试试!”
  单掌平胸劈出,劲风宛如排山倒海涌袭而至,狂飚怒啸雷奔。
  沈谦疾退了半步,右掌平胸一弧,迅疾展出一掌佛家降魔绝学大罗九式中“天刑如雷”。
  轰的一声大震,双掌劲力已然接实,气流漩涡掀起土飞石走。
  只见沈谦被震得退出一步,窦无咎则身形连晃,虽未震出,脚下却沉陷五寸,感觉微微耳鸣心跳,不禁面色大变。
  两人拚招只瞧得身裁高大老者连皱眉头,暗惊沈谦怎有如此精湛的功力。
  突闻窦无谷喉中发出喋喋怪笑,忙跨进场中,道:“窦兄暂息胸中怒火,待小弟问过他再动手也不迟。”
  说着,目光移注在沈谦脸上,说道:“这位老弟”
  沈谦微微笑道:“来者莫非是寒冰神君郗老前辈么?”
  郗云甫面色一变,道:“老弟何以认得老朽?”
  沈谦道:“因晚辈数月前曾见过令郎一面。”
  郗云甫不禁目中陡露出惊喜之色,高声道:“此话当真?”
  郗云甫似乎是太兴奋了,一听及其子郗鸿居然有了下落,眼中随即泛出无限欢愉的光辉。
  南天一凶窦无咎瞧出情形有点不妙,郗云甫倘为这小子言词所惑、自己岂非要失却一大臂助。
  因此,窦无咎急忙道:“郗兄,你如何会让这小狗使你上当,他真的见着令郎了么?窦某就是不信。”
  郗云甫转注窦无咎微笑道:“父子天性,不容不耽忧关注,纵然这位老弟确见过犬子知其下落,小弟离去也不会败坏窦兄与匡令主的大事。”
  沈谦沉声道:“窦无咎,你无须危言耸听,如忌我说出郗少侠的下落,因而郗老前辈离去以致减却你等实力之故,那我就暂且撇开不谈。
  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你来此究竟是代匡九思解决问题,抑或是倚仗武功想要与我一拚?”
  南天一凶窦无咎暗中钦佩红面少年胆量,这黑煞禁地步步有险,寸寸都是绝境,能从容若定,这气质禀赋乃武林罕见人才。
  因此,骄妄之气不觉稍敛,只听他冷冷说道:“匡瑞生真的尚活在人世么?”
  沈谦微微一笑道:“在下生平不作诳言,匡瑞生如不在人世,在下能受命前来么?”
  窦无咎道:“那么你回覆贵上,须亲送匡瑞生前来,方能商谈条件,不然仅凭你一句话岂足探信。”
  窦无咎说话语气竟然和缓不少。
  沈谦微笑道:“在下奉命须面见匡令主,尊驾之言在下怎能覆命。”
  窦无咎大怒喝道:“匡令主不见你又待如何?”
  沈谦剑眉一剔,冷笑道:“匡瑞生性命难保,三日后在黑煞总坛内自能发现匡瑞生首级,他既无父子之情,形同枭獍,在下尚有何话可说。”
  窦无咎不禁一怔,暗道:“这少年说话竟如此有恃无恐,莫非匡瑞生就是他所劫持,他称奉命而来不过虚托其词罢了。”
  越想越有道理,窦无咎继又忖道:“自已武林名望极高,这少年人言词不逊,倨傲无礼,若不教训教训他,岂不弱了老夫名头。”
  窦无咎两道慑人心神的寒光盯着沈谦面上久久不移。
  沈谦从他眼神中瞧出隐泛杀机,遂功行两臂,恐窦无咎猝袭出手。
  立在一旁的郗云甫心悬郗鸿生死安危,急於问明沈谦,见窦无咎有心出手,不禁大为不满。
  只听他说道:“窦兄,我等不如回覆匡兄,由其自行决定。”
  窦无咎对郗云甫之言不理,目注沈谦阴恻恻一笑,道:“小辈,竟敢欺骗老夫,匡瑞生分明是被你昕劫持,他人在何处赶紧说出,老夫当饶你不死。”
  死字尚未出口,双掌平胸迅推而出。
  这一招非同小可,窦无咎展出了九成功力,一片无形罡气如江河奔泻,排山倒海,呼啸漫天,威势骇人之极。
  掌未全出,劲风已自逼人。
  沈谦身形摇晃不定,心中一凛,迅疾无伦地身形左挪,暗道:“南天一凶果然名不虚传。”
  沈谦身形一动,窦无咎也自撒掌快攻出手。
  一时之间,抓、拍、劈、拿,闪飞若云,手法诡谲无比,令人意想不到,幻出千万指影,生出嘶嘶刺耳锐啸。
  窦无咎心目中已将沈谦当作生平敌手,对后生晚辈而言,这是未曾有之事,施展平生所学,抢攻出手。
  一上手,窦无咎为抢制先机,不惜竭尽所能。
  南天一凶究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之一,他那奇奥绝伦的手法,逼得沈谦守多攻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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