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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黑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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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湘南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想当医生。”
  “为什么?”严旻之似乎有点诧异,“一般而言,想要继承家业的话应该去读商科才对。”
  阮湘南大胆地回视对方:“我爸爸过世那天,我就想当医生。”
  “恐怕还不止吧,”继父问道,“你还怕学了商科,会被家人找麻烦,觉得你想为自己谋划家产。”
  阮湘南格外乖巧地笑道:“我没有想过这么多。”
  她就是这样想的,逃不过他的眼睛。严旻之在心里叹气,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严央却是个草包,简直把他的妻子的不学无术彻头彻尾遗传了个遍,可是他的继女,不管是头脑还是心思都胜过严央无数,这真是造化弄人。
  严旻之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离严家?”
  阮湘南吃了一惊,睁大眼看着自己的继父,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到底是在名利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心中的想法,她果然还是太嫩了。
  严旻之补充道:“我这么问你,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我留意到你在有意识地存钱,关注地产信息,甚至还在假期去做兼职。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住下来。”
  阮湘南道:“至少要等高考结束,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有规划,又能沉得住气,真是个太聪明的孩子。严旻之摇摇头,可惜这不是他的女儿。
  离高考还剩下一个月,操场上悬挂的电子显示屏被正式被调成了“离高考结束还有30天”。这段时间,就连卓琰都开始用心读书,很少去操场打球了。
  阮湘南桌上摆着的习题册几乎都被她做烂掉,用力抖一抖都会有书页掉下来。她从来不在勤奋方面做任何隐瞒,直接承认她把每一本买来的习题册都写成那种残破的样子。
  校园里也开始充斥着离别的愁绪。
  天还是那么蓝,树又这么绿,一切却又很美好。
  他们班所有人都站在那棵活了上百年的老槐树下面,摄影师扛着三脚架,把长镜头对准他们:“大家先酝酿一下情绪,然后面带微笑。”
  阮湘南碰巧被排在卓琰身边,他们站在一起,静美得好像是一幅画。
  卓琰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嘴里却压低声音道:“希望你不会临时掉链子,在关键时候考砸。”
  阮湘南面带微笑,直接呛声回去:“这句话其实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你这几天可比从前勤奋多了,难道是怕自己第一的位置不保?”
  “就凭你?”
  “对啊,就凭我。”
  摄影师突然直起身,朝着他们喊:“后面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让你们酝酿情绪,想想美好的梦想吗?干嘛咬牙切齿?”
  阮湘南笑靥如花,飞快地说了一句话:“卓琰,我会怀念你的。”
  她用的竟然是“怀念”。
  卓琰冷哼道:“这应该是我对你说的,相见不如怀念。”
  “……难道还是吊念比较适合?”
  “你——”
  眼前的摄像机镜头突然定格。
  印出来的照片上,阮湘南笑靥如花,而站在她身边的卓琰却是咬牙切齿,降低了不少英俊度。
  每次班里的女生拿着这张毕业照跟人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哎。”
  换来的评价无一例外是:“长得是还可以啦,可是看上去脾气很臭的样子。这样的人,就算长得再帅,也会显得面目狰狞的。”
  然而专属于卓琰的霉运还没有就此结束,高考成绩出来当天,红榜挂在校门口,第一位高高在上的那个名字赫然变成了阮湘南。
  而卓琰两个字却别别扭扭地缩在第二位。
  一定是他今天出门的方式不正常!
  卓琰表面上还维持着平静,但是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这怎么可能?阮湘南竟然排在他的前面,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炎热的盛夏季节,他几乎是从脚底冰到了头顶,还丝丝地冒着寒气。
  “卓琰,你的脸色真的很坏……”身边的同学被他的寒气冲击到,小心翼翼地说,“虽然你这次是第二啦,不过还是考得还是很不错的,不要这么在意!”
  卓琰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我、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交好的几个朋友立刻拉走他:“别看了,不如我们去喝一杯吧,反正已经考完了。”
  卓琰木然地被拉着走。
  最后能够接纳他们这些未成年人的只有茶餐厅。
  他的好友立刻叛变了,还对着阮湘南举起杯:“先庆祝你这次后来居上,考到第一,我刚看到的时候简直太吃惊了。”
  阮湘南拖着腮微笑:“其实我要谢谢卓少放水给我呢。”
  她根本就是在嘲讽他,他这最后一个月要比从前更用功。卓琰死死地盯着她,手上的吸管突然戳破那层塑料薄膜,发出噗的一声响声,就好似用那吸管戳穿了她的咽喉一般。可惜这一点都不解恨。
  “居然故意放水?”男生们立刻起哄,“哇,卓少其实你是对人家有想法吧?”
  有个屁的想法!
  卓琰愤愤地在心里想,别侮辱他的品味了。
  “湘南,我看你还是主动点表示一下吧,卓少就是太闷骚了。”
  阮湘南在众口一词的起哄声中站起来,抬手撑着桌面,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咫尺。卓琰的体温似乎比平常人都要高一点,温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她眨了眨眼,那双眼睛是跟她母亲全然不像的地方,她的眼睛眼尾长长的,隐隐约约有些媚。
  卓琰强自支撑,不要去躲闪她越来越靠近的清甜气息,体内的躁动似乎正在觉醒,蠢蠢欲动。茶餐厅里的空调温度其实打得有点低,他却感觉不到冷气的存在。
  可是不能动,也不能躲闪,不然他一世英明全毁。
  他一定可以熬到她受不了退却的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阮湘南的嘴唇终于跟他的轻轻触碰到,那滑腻的温热感,稍纵即逝。
ECHO 处于关闭状态。
☆、012
  周围人吹口哨的吹口哨,起哄的起哄。
  阮湘南就在这嘈杂声中朝他微微笑。
  卓琰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为了几个瞎起哄的家伙,她有必要赔上赔上自己的初吻吗?当然,这个——也是他的初吻。
  就在刚才双唇轻轻擦过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了生理反应。
  卓琰的整个高中生涯便在那个莫名其妙又狗屁不通的吻里结束了。
  幸好进入大学以后,他跟阮湘南就鲜少再有瓜葛。他读的是商科,而阮湘南去了医院学,教学楼隔得远,宿舍也不在一个区块,一天都鲜有一次碰面。
  上课第一天,身材瘦高的长着一张清秀面孔的大男生朝他走来,伸出右手,笑嘻嘻地开口:“你是卓dan吧?我叫叶徙,很早就听说过你。”
  他其实也听过叶徙的名字,他是叶家最小的儿子,长女叶微已经同本市最大的财团谢家联姻,次子叶徵则出人意料地学了医科。
  卓琰面不改色地回答:“那个字念yan,卓琰。”
  叶徙吃惊地挑起一边眉毛:“……真的?你没骗我?”
  他们虽然性格很不相似,但两个人都属于外向开朗的个性,很快也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卓琰基本都处于学校和公司两头跑的状态,父亲近几年身体不算太好,他要时刻准备着接班。两个学期下来,他几乎把星展集团的每一个部门都实习了个遍。
  他有一次和阮湘南在路上巧遇。她穿着白大褂,整个林荫小道瞬间都有了被平移到手术台的阴森感——大学里这么多幢楼唯独医学院那两幢泛着阴森森的气息,还常有灵异传闻。她和那群医学院的、抬着散发着福尔马林溶液甜臭味道的实验体的男生们,踩着一二一的节奏,朝着解剖室方向大步前进。
  她终于来到了那个为她量身定做的,时刻孕育变态因子的温床,并且如鱼得水。
  本来卓琰以为他跟阮湘南的孽缘也该终结了,谁知前面的那些倒霉事件不过是一道开胃菜,真正的正菜都还没被端上来。
  那时严央读完九年级,预备送出国读高中,她彻彻底底遗传了严夫人读书困难户的特性,卓琰曾穷尽心智帮她补习过一个月,最后主动放弃。严夫人为了庆祝小女儿出国读书这件事,准备带她们去游南亚,还邀请了卓琰。
  换好机牌在大厅等待时,卓琰留意到阮湘南有点憔悴。她素着一张脸,带着框架眼镜,似乎把这种疲惫都放大了。
  她很快感觉到他的眼神,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还带着一抹笑。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机票,第一站是越南,然后再是柬埔寨和迪拜,机票上这一面字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轻声道:“你近视?”
  阮湘南靠在椅背上,跟他是背对背的座位,头都没回地答道:“稍微有点度数,高中时就有了,不影响。”
  “听说你还做兼职?”
  “唔。”
  卓琰找不出别的话题,只好就此打住。虽说一年的时间不长,也足够让两个人形同陌路。其实这本该是让他高兴的一件事。
  这时,候机室的广播开始播报登机的预告。等待在候机室的游客开始排队登机。阮湘南也慢吞吞地站起来,拎起边上的行李袋。卓琰这才发觉,她已经比尚且还在160身高线附近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突破的严央高了半个头。
  他们进了商务舱,严央早就占了靠窗的位置坐好了。阮湘南等他们都选好座位,才走到剩下的那个位置边上。她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毛毯,调整好椅背的角度,摘下框架眼镜就顾自闭目养神。
  从卓琰那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她恬静的侧颜。她闭上眼睛的样子,毫无攻击性,甚至让他都无法想起她就是那个性格很混账的阮湘南。
  南亚之旅才刚刚开始,他就觉得自己隐约有中邪的趋势。
  中途机舱灯光亮过两次,空姐来送点心和航空餐。商务舱的航空餐还算丰富,有新鲜鱼子酱和竹节虾,还有越南风味的粉和春卷。
  阮湘南没有再继续睡,而是打开面前的触屏电视,戴上耳机,开始看一部越南电影。
  卓琰的位置就在她边上,挨过去看了一会儿,整部影片都是越南语,也没有英文配音和字幕,她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你懂越南语?”
  阮湘南理所应当地回答:“一窍不通。”
  “……那你还看?”
  她侧过头,嘴角弯弯地勾起一抹笑来:“连猜带蒙啊,再说剧情也简单,就是那种英雄主义式的电影,最后英雄抱得美人归。”
  “我可不信这种故事。”当初他从小混混手里解救了她,最后也是被她硬生生夺走第一名的宝座,英雄被美人坑了又顺手活埋还差不多。
  阮湘南看着他道:“我就相信,还是真实故事。”
  卓琰沉默片刻,问:“怎么说?”
  阮湘南撑着下巴跟他相望片刻,吊足了他的胃口却又顾左右而言他:“卓琰,你有没有交女朋友?”
  卓琰简略地回答:“没有。”
  “是没有,还是没有过?”
  “既是没有,也是没有过。”关于这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无法启齿的,他现在实在太忙,每天公司学校轮转,有时候为了搞懂一些经营上的问题,只能睡办公室里硬邦邦的沙发,就算如此,他老爹还对他不满意。
  “卓琰,你竟然没有交过女朋友?”阮湘南姨母的女儿林佳意也主动加入他们的谈话,她比阮湘南要小一岁,但她们的关系一直都说不上好。
  “一直都没时间做这件事。”卓琰躺回自己的位置上去,闭上眼,暗示她们八卦到这一步已经足够。
  林佳意讨了个没趣,只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阮湘南继续打开下一部电影慢慢看,脸上竟然还带了点稀疏的笑意。卓琰中途瞥见,简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她听到他说没有女朋友,居然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忍不住回想起那个茶座里那个吻。
  卓琰按着额头,这一定只是他不着边际的想法。
  下了飞机过安检,已是当地时间晚上十一点了。他们着陆的地方是一个海港城,外面正下着雨,那雨水似乎是漂洋过海乘着云朵而来。
  大厅门口还有出租车正在等待载客。
  阮湘南撑着车窗,用有点生硬的越南语报出了酒店的名称,那司机立刻点头表示明白。卓琰侧目看了她一眼,她说她一点都不懂越南语应该也不是假话,但是出发前肯定是做了功课的。
  严央早就困了,软绵绵地挨在她身边:“原来你会说越南话的啊?”
  阮湘南顺了顺她的黑色长发:“刚才电影里学的,里面也提到过这家酒店。”
  卓琰知道她应当是十分聪明的人,可是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有点吃惊。
  出租车一直开进酒店,卓琰付了车费,提着三人份的行李去前台登记。跟在他们后面的阮湘南的妈妈、姨母和林佳意也很快到了。林佳意自告奋勇走上前用英语跟侍应生交流,对方只是疑惑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便摇摇头表示不明白,她最后不得不把谈话发展成手语。
  阮湘南和严央靠在一起,坐在大厅中心的沙发上,呵欠连连。
  卓琰实在看不上下去,打断她:“你先登记住宿,搬行李的事,我来说。”
  等他们登记好,侍应生便领着他们穿过长长的古典回廊,经过海滩,来到别墅区。严夫人打开门,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似乎房间少了点,是不是再去多登记一间?”
  阮湘南的姨母道:“小孩子就凑合住一个房间得了,多订一幢到时候出门还要去敲门喊人,多麻烦。”
  严夫人朝严央招招手:“小央,你跟妈妈一个房间。湘南你跟佳意年纪差不多,应该很有话聊,也一间房。这样就够了。”
  林佳意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嫌弃跟厌恶十分明显。
  阮湘南对于这样的反应早就熟视无睹,二话不说拎着包进了指派给她的那一间卧室。
  卓琰没什么睡意,洗完澡又出门去海滩附近走了一圈。
  大约是受到台风的影响,雨越来越大,简直有倾盆之势,橡胶树被吹得东倒西歪,沙滩上飞沙走石,海天相交的平面泛起一丝异样的红。
  他拿房卡刷开大门,只见阮湘南坐在客厅里的木制长椅上,抱着膝顾自出神。她这个习惯很奇怪,似乎时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出来。
  卓琰走过去,敲了敲长椅的靠背:“你还不去睡?”
  阮湘南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
  卓琰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拧开门把手刚要进去,忽然想到什么又回转过来:“林佳意把门反锁了?”
  他其实也知道阮湘南并不太讨家人喜欢,他们总觉得她是私生女,仿佛就低人一等。而阮湘南在这方面偏是犟脾气,明知道自己会吃亏,也会当面反击让攻击她的人下不了台。这两年,其实她顶撞人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但架不住林佳意要找她麻烦。
  阮湘南又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去敲门把人都叫醒?”卓琰皱着眉,“她这样做未免也太离谱了。”
  阮湘南抬起一双眼,缓缓道:“大家也都累了,一点小事何必连累大家都睡不好。”
  卓琰觉得她这次的退让简直莫名其妙:“这可不像是你,以前的你怎么肯吃这种亏?”
  她勾了勾嘴角:“算了吧,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她喜欢这样就让她开心个够。”
  他看着窗外,树影摇摆,似乎随时都会折断,客厅里的冷气也不足,十分潮湿,令人觉得不舒服。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你跟我来。”
  阮湘南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动。他松开手,又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房间里那张沙发是折叠的,拉开来可以睡得舒服点。”
  阮湘南跟在他身后,忽然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为人还不错。”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想嘲讽他。卓琰不想跟她争这个口舌之利:“我再去洗个澡,你困了就先睡。”
  可是等到他洗完澡出来,床上的唯一一床被子已经被她带到沙发上,她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几缕乌黑的发丝。
ECHO 处于关闭状态。
☆、013
  卓琰只能责怪自己一时妇人之仁,而偏偏忘记她就是一头白眼狼。他走到沙发边上,倒也不敢真的去掀她的被子,万一她有裸睡的习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最后只得牺牲了自己尊贵的脚趾,踢踢沙发:“你需要被子自己就去拿一床来,这个是我的。”
  阮湘南充耳不闻地翻个身。
  卓琰很是质疑自己刚才怎么会产生她很可怜的错觉,伸手掀开被子的一角,阮湘南总算还穿着睡衣,只是那睡衣是吊带款式,正好香肩半露。总之不是裸睡就好,他直接把被子扯下来。
  他抱着被子,回到自己床上,抬手关灯:“晚安。”
  隔了片刻,他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微微一沉,一股沐浴乳的清香飘入鼻端。他顿时全身都紧绷了:“下去。”
  阮湘南毫不客气地扯过一半被子:“你还有没有绅士风度,为什么掀我被子?”
  卓琰坐起身,在黑暗中跟她对峙:“如果你需要被子的话,应该自己去柜子里找,或者打电话给酒店前台。”
  “柜子里没有,打电话语言不通。”
  “语言不通?你语言不通?”
  阮湘南极认真地跟他商量:“其实你不需要这个的,你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好,体温也高一些,耐冷,有睡衣就足够。”
  “那你也完全可以裹床罩,”卓琰示意她看堆在床边那张单人沙发上的床品,“反正只是御寒而已。再者可以把空调温度打高点。”
  “可我不抱着被子睡不着。”阮湘南扯过去的半边被子又很快被他拉回原位,她不由在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气。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露的清甜味道都是一模一样的,虽然是因为酒店供应这个原因,却让人忍不住产生翩翩遐思。
  卓琰开始失去耐性:“你到底放不放手?”放着舒服绵软的大床不能睡,却在三更半夜跟她讨论一张被子的归属,这让他怎么还有好耐心?他用力一扯,整张被子连带着阮湘南的人一起带进了他的怀里。
  女孩的身体如此温软,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他吃了一惊,想伸手推开她,可是触摸到的却是滑腻的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让他收手也不是,不收手也不是。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警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立刻下去!”
  阮湘南偏了偏头:“为什么?”
  卓琰没有回答。
  她从上至下打量着他,待看到他睡衣下撑起的部位,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哦了一声:“卓琰,你居然是处男。”
  窗外忽然划过闪电的光,接近着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这是暴雨前的预兆。窗外的芭蕉树一直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地敲打着玻璃窗。
  阮湘南被吓得哆嗦一下,捂住耳朵,卷了被子背对他躺下:“晚安。”
  卓琰又把她盖上的被子拉开,利用身体的优势将她直接压住——她也是学过空手道的,大学里还是空手道社的骨干,但是男女之间本来就是体力相差悬殊,她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阮湘南感觉到那灼热的部分正贴着她的大腿,不由自主地全身紧绷,进入戒备状态。
  她在害怕了。
  卓琰捕捉住她眼中难得一见的慌乱神色,就算她还死死支撑着,嘴硬不肯认输,他也知道她实际上已经一败涂地了。
  他轻轻扳过她的脸:“看来不给你一个教训,你总是记不住,不要随便用这种方式来挑衅一个男人。”
  阮湘南张了张嘴,又默默地闭上了。
  “不必这样客气,有话请说。”
  她忍不住低声用英语骂了一句脏话,然后道:“没什么好说的,被子我不要了。”
  卓琰含笑道:“哦,不想要被子了。不过你的嘴这么脏,需要让我帮你洗洗干净吗?”
  “……你是有病——唔……”
  他低喘着分开之前胶合在一起的嘴唇,指点她:“毕业时,你那个根本不叫吻,现在这个才是。”
  阮湘南瞪着他,她已经感觉到这次的玩笑开得太大,完全脱离她的掌控,可嘴上却不肯示弱:“卓琰,你真是有病。”
  “看来是刚才洗得不够干净,”卓琰的眼睛里隐隐有火焰在跳动,“还要再洗一次。”他强硬地扣住她的后脑,细致地在她的口腔翻搅。呼吸越来越凌乱,体温也在不知不觉中节节攀高,那属于少女的馨香气息和温软的嘴唇无不刺激着年轻的感官。
  虽然是她先起的头,可是到了后来,他也完全理不清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一切都遵循着感官上的渴望。
  他冲进那具柔软的、仿佛无骨的身体,窗外电光又现,好像世界末日到来,缠绵而又悱恻,急促而又坦荡。她就如海底的海藻,披着星光,将他纠缠着淹没。
  末了,他握住她的小腿,她那双腿的线条特别美,柔婉地勾在腰上,任何男人看到这画面都会忍不住,急促地喘息:“疼不疼?”
  阮湘南的回答就是简洁有力地落在他肩上的一口白牙。
  卓琰翻了个身,手臂毫无阻碍地接触到床单,他倏然睁开眼,只见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向浴室,里面还有些水汽没散,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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