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成了谜-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安安喜欢阿意，可是你们都要订婚了，你还害怕什么，她已经选择祝福你们，从你们决定订婚开始，她的情绪就一直不好，你和她说这样的话，是在得意吗？”白世繁话里的声音越来越冷。
　　“我真的没有，昨天安安是和我谈了这件事，但是我没有这样说，真的，请你们相信我。”周念回低着头轻轻的说。
　　“好了，现在先不要说这些，安安还没过危险期，你们吵什么。”白建生提高了声音。
　　周念回看了看季霖，季霖从头到尾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她的实现牢牢的锁在了手术室三个字上面。
　　周念回小心的移到了江意身边，想要牵他的手，就在刚刚碰到的时候，江意的手迅速的抽离开来。
　　周念回没有再抬头，忽然，有一颗豆大的眼泪滴落下来。
　　她想起很多年以前阿南说的那句话，等需要你让步的时候，全世界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仿佛等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边摘口罩边说：“病人没什么大碍了，已经洗过胃，你们这几天注意她的饮食，当然，更要注意情绪，她应该一会就会醒了，你们可以去看看她。”
　　“谢谢医生。”白建生握着医生的手，诚挚的说。
　　白世安睡颜安详，白建生又生气又心疼。
　　等白世安悠悠转醒，大家都聚到了病床前。
　　她一眼就看到了江意，虚弱的说：“阿意哥，你也在啊。”
　　江意走到她身边，白世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江意安抚的让她别动。白世安紧紧的抓着江意的手。愧疚的看向周念回。
　　“对不起念回，我毁了你的订婚宴，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可耻的人，永远只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对不起。”她红着眼抽泣的说。
　　周念回一瞬间忽然脸色煞白，果然，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带着不解和责备。
　　而江意，俯身小心的搂着哭泣的白世安，再也不肯看她一眼。
　　她忽然哭的像个孩子，疯狂的冲向江意，拉着他的手臂说：“阿意哥，相信我，我没有。”江意沉默着不说话，她看到白世安漠然的转过脸，也不想理她。
　　“阿意哥，和我单独聊聊可以吗？”
　　“你想和我聊什么？聊我们误会你了，你伪装的那么善良，私下里却可以说出那么伤人的话，还是安安在诬陷你，用生命？”江意回过头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念回，别闹了，快回去，别再刺激安安了。”季霖厉声喝道。
　　她的心，随着这些话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她从前一直知道自己只是个局外人，这两年，他们对她亲近了很多，她便以为她和安安一样，已经是家人，是爱人。却原来，她仍然从始至终只是局外人。
　　她不死心的拽着江意的胳膊：“阿意哥，就十分钟，请你给我十分钟。”
　　江意眉头紧锁，被她拽的心烦意乱，手上也失了力度，他顺手一推想要挣开她的纠缠，没想到周念回往后一退，踩上了长礼服的裙角，倾斜着撞上了柜子，又被阻力撞回了地面。
　　江意也是无心，下手重了些，这一刻，忽然觉得心里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忽然的远离了他。
　　季霖过去扶她起来，周念回却疼的捂着肚子站不起身。等大家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大片大片的红已经将洁白的礼服染成惊艳的颜色，周念回摸摸身下，摸到一手猩红，她却忽然笑了，透着绝望和无力；一头往前栽去。
　　

　　☆、第　31　章

　　周念回穿着条纹的病号服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发呆，头发好久没洗，湿哒哒的黏在一起。沈南拿着外套走到她身边，小心的给她裹得严严实实。
　　“怎么自己出来了？”
　　“病房里躺的太久，想出来晒晒太阳。”
　　“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也好，不过以后我陪你好不好。”沈南给她将外套理了理。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周念回忽然轻轻的说：“阿南，我想回家了。”
　　“嗯？”沈南扭过头询问的看向她。
　　周念回笑笑：“是H市，我离家太久了，把我爸一个人留在那，我始终愧疚。”
　　“念念，你。。。”
　　周念回拉紧沈南的手：“阿南你放心，我不是为了逃避才想走的，再说H市离这里也不远，我们虽然不能像现在这样经常见面，但总归不是见不上。我一直就很喜欢H市，我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可能更适合那里的湿润和温暖，而且，那里有家。”周念回抬头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接着说：“我原先以为我在B市也会有家，原来，还是我奢求了。”
　　沈南低头沉思了很久，终于开口：“念念，如果，如果你真的想回去，那就回去吧，但是在那里，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周念回笑着点点头。
　　两人回到病房的时候，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已经在窗前坐了很久。
　　沈南看见他，冷笑着说：“江大少今天怎么有闲情来这边，白小姐一会又该伤心了，那么脆弱的人可不能再受惊吓了，不然回头又算在我们念回身上，那可就冤枉了。”
　　江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未接话。
　　周念回拍拍沈南，示意她先出去，沈南恨恨的瞅了江意一眼，不甘心的走出去。
　　周念回慢慢走到病床前，江意试图扶她，被她挥手制止。
　　“阿意哥，你要是忙的话，不必经常过来的，我过两天就出院了。”周念回打破了沉默。
　　“不算忙最近，念回，孩子。。。”
　　“不要说了！”周念回忽然大声打断他。
　　江意诧异的看向她。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周念回平复了下情绪，低低地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果这个孩子还在，恐怕还要更复杂一些，这样更好，是不是？”
　　江意蹙着眉头不说话，周念回看向窗外，面无表情的接着说：“阿意哥，我们分手吧。”
　　江意还是那样的表情沉默着，周念回也没再看他。
　　仿佛自顾自话般的：“其实我早就给过你选择，那时候你为什么违心的选了我，你要是听从自己的心，也许现在也不会这么难看了。”
　　江意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等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站定，只说了一句：“好，我们分手。”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周念回忽然泪流满面。
　　这么多年的爱情啊，终于再见了。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你给我的创可贴治愈了我细细麻麻莫可名状的伤口，伦敦除了厚重以后更加变得生动，圣诞节从此以后都很美好，花生成了生活里的禁品。。。。。。我认认真真的在心里拍了一场又一场与你相关的电影，却始终无法放与你看。
　　周念回哭的声嘶力竭，她从来内敛，这样惊天动地的哭从来没有过，沈南正在和刚来的许历和笑笑说话。三人见江意走远，忽然听见她的哭声，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紧紧的抱着她。
　　“念念不哭啊，别难过别难过，我们陪着你。”沈南慌乱的安慰着她。
　　周念回靠在她们怀里，眼泪很快浸湿了衣服，许历拍着她的背，轻轻说：“好了，念念哭吧，都哭出来，哭出来就不要再想了，以后的日子，快快乐乐的过。”
　　季霖和王妈第一次来看她的时候，王妈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拉着她的手心疼的直抹眼泪。季霖支开王妈去买东西，终于坐到床前。
　　周念回和季霖相顾无言许久，不过这些年，她们又何曾热络过？
　　“念回，你别太伤心了，你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季霖打破了沉默。
　　“不会再有了。”周念回扭过头低声说。“我和阿意哥，不会再有孩子了。”
　　后面一句季霖听得不太清楚，只宽慰的说：“怎么会呢，这个孩子只是和你没有缘分而已。”
　　过了半晌，季霖接着说：“安安现在受不得刺激，念回，你不要怪她。”
　　周念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内心蔓延开来，无处躲藏，无法遮掩。她抬手捂住了眼睛，轻声说：“您放心，我知道了。”
　　季霖似乎还想说什么，周念回闭上眼做休息状，她无奈的叹口气退出了病房。
　　王妈回来的时候看见周念回颤抖着躲在被子里，她走过去拉开被子，周念回压抑的抽泣声低低的传出来，王妈心疼的替她摸干眼泪，掌心里的粗粝淡淡的刮过她的脸，让周念回觉得安心觉得温暖。
　　“念回啊，你这孩子，天大的委屈跟王妈说，你这还在小月子了，千万不要哭啊，容易坏了身体，听到没有啊？你这孩子。。。”
　　周念回已经听不清王妈后来陆陆续续说了些什么，她知道，她终于真正的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周念回出院那天，沈南和许历早早的过来接她，笑笑最近请假太多，这会实在不好再请假了。许历也劝她不要再过来了。
　　出了院门，沈南去车库取车，许历一手拿着东西一手过来扶她，周念回笑笑说：“历历，你搞得我好像七老八十的样子，都出院了，没事的。”
　　“这待遇也就这最后一天了，你看明天我们还管不管你。”许历光是这么说，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周念回却没有回她，许历转过头只见周念回愣愣的瞅着一个方向发呆，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江意正小心翼翼的搂着白世安下台阶，白建生，季霖和白世繁跟在身后，白世安和江意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又好看又迷人。许历放下拿着东西的手，捂着周念回的眼睛：“念念，不要看，不要看。”
　　不一会，许历就感到自己的掌心有温润的水痕划过。
　　沈南将周念回接回了自己的公寓，她们在超市买了很多东西，晚上许历和沈南下厨，做了好丰盛的一顿饭，笑笑下了班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们和夏新开了视频，西北最近在闹沙尘暴，夏新在宿舍里已经蜗居了好久，看见她们恨不得穿过屏幕奔过来。
　　周念回看着大家笑笑闹闹，忽然很怀念上大学的时候，虽然整天泡在实验室，但是日子单纯到透明。
　　那天晚上，周念回睡了很好的觉，难得的梦见了周远山，周远山坐在老宅的沙发里，专注的看报纸，看见她笑着说：“念念，回家了。”周念回笑着坐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也笑着回到：“嗯，回来了，爸爸，你晚上想吃什么？念念给你做。”
　　周远山欣慰的点点头。
　　她的研究生也快毕业了，只需要毕业的时候回来一下就好，姚教授难得有这么得意的弟子，自然是舍不得让她走，但是订婚那天她也在，这场闹剧她也亲眼目睹，也实在不好再勉强她。只得尽力帮她处理好学校的事情，并写了一封实习推介信。周念回再三感谢，姚教授心疼的说：“念回，其实你就和我的孩子一样，不必这么客气，以后回了H市，得空也一定要经常来看看我。”
　　周念回连连点头。
　　然而，她临走之前还是回了一趟白家，即使她留在白家的东西并不多。
　　她去的那天，阳光好的一如她来的那天，她站在白家的客厅，这么些年的时光仿佛就在一瞬间，她还是那个木讷，胆小又卑微的周念回，如爱丽丝，不小心梦游入仙境，做了长长的一个美梦，可是总会有醒的那一天。
　　现在她醒了，却很累。
　　白世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上，那样温暖的光撒在她身上，也和当年一样。
　　她看着周念回，最终还是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周念回笑笑，没有说话。
　　白世安看着沉默的她，慢慢踱下楼梯，走到她身边。
　　“念回，你不要怪我，我要是放弃阿意哥，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所以你就假装自杀？”
　　白世安惊讶的看向她。
　　“我学的是生物工程，医药方面多少懂一些，你吃药的时间，分量，都刚刚好，我不得不怀疑。”
　　“对，我是假装自杀，和哥哥说那些谎话，可是周念回，你不要怪我，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孩子，也没想到孩子会不小心掉了。”
　　“如果你知道，你会放弃吗？”
　　“我，我不知道。”
　　“这件事，你的确是陷害了我，但是，我更加清楚的知道，要不是江意，我妈对我没有一丝丝的信任和了解，多过问一些，而不是只听只看只相信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所以，安安，我不再假装拥有亲情，爱情，不再装模作样的来到你们中间。”
　　“你可以不用搬走的。”
　　“呵，白世安，你可真够自私的，我不搬走，继续看着我的母亲，我的爱人都触不可及，提醒我，我的订婚礼是怎样没有的，我的孩子是怎样丢掉的吗？”周念回冷笑着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白世安焦急的红着脸解释道。
　　“怎么了这是？”白世繁和江意正好进门，白世繁警告性的看向周念回，江意走过去安抚的拍拍白世安：“安安，医生说你情绪尽量要平和，有什么事不要着急。”
　　周念回再看这样的画面，却习以为常，慢慢的心也不再那么刺刺的疼痛。他最后看了一眼她爱了整个青春的少年，还是那么熟悉的眉眼，干净的白衬衫，却只觉得陌生和遥远。
　　江意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抬起头看过来，墨黑的眼眸还是像一弯深潭，她看了一眼，飞快的扭过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快出门的时候她顿住，侧着头逆着光低低的说了一句：“再见。”
　　那是江意回忆里最后一个画面，周念回的头发在阳光下，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方投下一团阴影，整个人干净却又决绝，他搂着安安的手忽然有一瞬的僵硬。
　　王妈一直站在厨房的门前，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看着在江意怀里的白世安，觉得又陌生又可怕，而那个一直孤单的孩子，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白家，就像当年她来的时候一样，寂静。王妈年迈的脸上闪过心疼闪过无奈，她看着那个背影，多想冲上去拉回她，拉着她告诉客厅里的人所有的事情。可是她忍住了，她不能，不能选择她。
　　

　　☆、第　32　章

　　她走的那天，B市细细绵绵的下着小雨，她在这样干燥的城市待了这么多年，一到秋冬，皮肤总会非常敏感的脱皮。她一直努力的在适应B市的一切，却没想到，最后仍是落荒而逃，丢盔弃甲，可能这场雨便算是送别的温柔了。
　　沈南一路上也不说话，闷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了火车站，周念回叹口气说：“阿南，你准备今天一直都不和我说话了吗？”
　　“念念，你不是一定要走。”
　　“阿南，对不起。”
　　“好啦，我逗你呢，回去吧，回到B市要开开心心的生活，不要忘了我。”沈南握拳轻轻的帅气的捶了一下她的肩，而后忽然上去轻轻的拥抱了她。
　　“念念，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陪在我身边。”
　　“阿南，也谢谢你。”
　　周念回拉着行李箱，进了站，沈南大声叫道：“念念，要开心！”
　　周念回前行的步子顿了一瞬，她并没有回头，只伸出右手坚定地对着身后摆摆手，继而更见坚定的超前走去。沈南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想要揉揉眼睛，却想起眼影和眼线，硬是生生的忍住了，念念你看，我们都长大了，哪怕是想哭，也怕花了妆，也由不得自己。
　　沈南戴上墨镜，又恢复了那副桀骜不驯，清冷淡漠的样子。她正准备开车走的时候，忽然发现停在她前面的车非常眼熟，沈南想了一下，嘲笑的冷嗤了一声，一踩油门，飞奔而去。
　　江意坐在车里，整个人呈一种十分倦怠的姿势。他知道周念回今天的火车离开B市，在公司一直心绪不宁莫名的烦躁。他已经做了选择，他选了自己的青梅竹马自己的两小无猜，选了他年少时渴望的女人，选了他的爱情。可是他也丢了那个小姑娘。
　　在他心里那个小姑娘一直是沉静的，善良的，却原来也会说出那么狠毒的话，他又失望又生气。白世安苍白的小脸让他无法再辜负，可是周念回白色的纱裙上，那一抹抹猩红，让他胆颤心惊，他想，他们终于是完了。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开车来了车站，可是越接近他就越迷茫，他来做什么？他能去送她吗？他还能和她说什么？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他看见了沈南的车，阿繁选了很久，红色的雷克萨斯，低调却实用他停在她旁边，点燃了香烟，直到车里被烟雾笼罩，沈南才回来。似乎也认出了他，脚步却并没有停留，只是嘴角的嘲讽完全没有掩饰。
　　江意苦笑着摇摇头，是啊，他在这里干什么？悼念吗？
　　结果他还是静默着一直坐到黄昏，直到白世安打电话过来。
　　他回了句，好，我一会就回来。
　　随即掐灭烟头，倒车远去。
　　周念回坐在火车上，车窗外的一幕幕飞快的闪过，她塞着耳机，反反复复的听一首歌《一生爱你千百回》，头发遮掩住大半部分的脸，这些年的一切慢慢的浮现。
　　那个懦弱的周念回就让她永远留在那里吧，我要回归到十七岁以前，回到以前那个心无杂念，开开心心的周念回。
　　她抬手将头发往后拢拢，眼神清澈透明。
　　下火车的时候，H市刚刚下过雨，空气里有泥土的芬芳，周念回用力的嗅了嗅，大声的笑出来。周围的人惊讶的看着她，却也被这么年轻活力的笑声感染。
　　周家老宅还是平静的守在那里，周念回放下行李，拿出周远山的照片，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爸爸，回家了。”
　　她前前后后收拾了三天，购置了很多东西，隔壁阿妈已经搬走了，现在房子租给了一对年轻的夫妻，是阿妈的娘家侄子侄媳，也算是代为看顾祖宅。阿妈临走前打了小两口招呼，这几天两人时时过来帮忙，周念回自是感激不敬。
　　等到一切都布置好，周念回惬意的坐在院子里泡上了一壶瓜片，舒服的眼睛眯了起来，以前沈南就时常说她这个样子很像一只足食的小狐狸。
　　周远山以前在H大里面做老师，虽说他性子向来清冷，但是为人正直，对学生素来悉心，故而在H大向来风评极好。
　　周远山当时的同事李教授现在已经是H大教务处的主任，姚教授曾经和他在一个全国性的交流会上认识，这次为了自家学生的事情很不好意思的给他打了电话。
　　“李教授，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念回这孩子，专业能力，学术素养确实难得，希望您能给她一个机会。”
　　李教授哈哈大笑的说：“您姚教授推介的学生，不会差的，明天就让她来我这，我们当面聊，对了，她叫？”
　　“周念回，念念不回，必有回响的那个念回。”
　　电话那头的李教授沉思了片刻，说道：“这名字，你说她是H市人？”
　　“对的，她老家是H市的，十几岁才来的B市。”
　　李教授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原来是她呀。”
　　“您认识她？”
　　“当然了，她父亲以前可也是H大的老师，周远山，不过去世的早，她后来好像是去B市找她母亲了，话说回来，这孩子可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是这样的啊，那您应该也了解这孩子的品行，当然，她不足的地方，您也一定要多多指教。”
　　“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懂事的，行行，明天让她过来吧。”
　　周念回就这样留在了H大做了生物学老师。
　　闲暇的时候，她常常会去当初和周远山写生的郊外，拿起尘封久远的画笔，画不着边际的画。
　　第二年的时候，沈南已经有了名气，许历回国进了B市最好的IT公司，笑笑总算站稳了脚跟，她也尝试着做了辅导员，整日里和学生斗智斗勇，好不热闹。
　　白日里，学校的生活很充实，她慢慢的把家里的庭院布置了出来，养了很多花花草草，栓了一个秋千，下班以后，常常泡上一壶瓜片，看书或者下棋，隔壁的大哥经常出差，于是嫂子便有时间就会过来和她一起做几道小菜，聊聊天。她不比学生大几岁，大部分时间都和他们打成一片，周末的时候，经常有学生结伴来找她玩。
　　日子过得又充实又满足。她似乎渐渐的已经忘记了B市的一切，仿佛这些年她从来也未离开过这里。偶尔想起，也能一笑而过。
　　等到春天再次来的时候，她抱着厚厚的教材走在校园里，沿塘的柳树不知不觉的绿了枝头，她慢慢的走在春天里，心情愉悦。池塘边站着一个挺拔的少年，少年忽然回头冲她灿然一笑，还是那个弯弯的眼角，和煦的笑容，他踏着满地的春光，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轻轻地说：“周师妹，好久不见。”
　　于是她也笑了；“李师兄，好久不见。”
　　回头看，燕草如丝碧，秦桑低绿枝，一切都是刚刚好。　　　　　　　
　　

　　☆、番外

　　番外一　　此去经年
　　江意后来的几年，很少再去白家吃饭。白世安也很少再去公司，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慈善和公益项目上。江意见她现如今的状态，倒是比以前好很多。
　　江意在一次应酬上，难得的喝到微醺，他神色不明的盯着酒杯不说话，倒是让周围的人不敢再随意劝酒。散席以后，司机送他回家，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说：“去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