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落花时节-第9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恕,“我有一台紧急手术,手术结束我会再过来。希望你届时也在这儿。”
宁恕问:“大约几个小时?”
陆副院长本来已经起步,但闻言立刻止步,略微意外地看宁恕一眼,精确地道:“四个小时后,下午下班时间之前。”
陆副院长说完就匆匆走了,留下姐弟俩。宁宥看向宁恕,宁恕愤怒地道:“不用看我,这次机会失去不是我的责任。”
宁宥耐心地道:“我们先别谈责任不责任。宁恕,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在里面等你挽留……”
“我知道!”宁恕暴躁地打断宁宥的话,转身就走了。
宁宥无奈地看着,终于下定决心掏出程可欣留下的名片,给程可欣打电话。“程小姐,我是宁恕的姐姐。想请教你一些事。”
“噢,宁姐姐,需要我到医院说吗?”
宁宥心中无比感慨,她都拉不住宁恕逃离医院的脚步,人家不相干的女孩却电话一通就体贴地愿意赶来医院。她忙道:“谢谢,谢谢,不用,不能这么麻烦你,就电话里说可以了。”她想起刚才宁恕打陈昕儿妈妈的场景,吸了口气才有勇气说下去,“宁恕现在变得很陌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想请教你,希望你提供一些线索。”
程可欣沉吟一下,干脆地道:“宁姐姐是试图撮合吗?那我只能回答两个字:免谈。”
宁宥道:“谢谢。你的态度让我可以放下顾忌,把问题问得更清楚点儿。宁恕刚刚揍了一位老妇人,他的行为超出我的底线。我想象不出我弟弟为什么会走到如此极端,他是不是遇到过其他我所不知的不幸?”
程可欣听了呵呵一笑,“可是,背后彻头彻尾地说一个人坏话,不是我的风格。”
宁宥苦笑道:“理解。只是我今天才发现我还是被亲情迷了眼,没彻底看清宁恕,因此没法对症下药。希望你开个诊断结果给我。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请你帮忙。”
程可欣一直没挂电话宁宥的电话,到底是心软,她听到宁宥如此恳求,还是说了,“宁恕现在是个大笑话。他野心勃勃地追求一个官二代,但被甩了;他野心勃勃地衣锦还乡,结果丑闻百出,被他上司涮掉了;他现在又野心勃勃地攀上赵董,可大家都在等看笑话。他同学结婚都不请他呢,怕降格,怕惹祸。他不会感受不到。”
宁宥又是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是不一样的视角,不一样的诊断。非常感谢你,也非常不好意思就这事打搅你。”
程可欣欲言又止,沉默了会儿,道:“不客气。宁姐姐撕掉我的名片吧。”
宁宥看着程可欣的名片,叹了声气,收回包里。

田景野去简明集团找简宏成,却隔着落地玻璃见简宏成在小会议室里开会,而郝聿怀一本正经地拿着一支笔一本子坐角落不知记录些什么。田景野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可他心急如焚,只好伸手敲了敲玻璃门,打断里面的会议。
简宏成独自出来,将身后的会议室门掩上,抢先道:“别一脸急躁。阿才哥是我指使他去的,我承担所有责任。”
田景野一愣,“我说呢,他怎么知道我前丈母娘地址。这事我慢慢谢你。我现在的问题是宝宝在律师办公室里满地打滚要妈妈,我来问你借灰灰。我妈说小孩子最听大孩子的,我一下子想到灰灰能帮我。我接手宝宝后的第一次交手只能和平不能冲突,我现在不能出场,得等灰灰帮我……”
“这事灰灰能行,我至今还在纳闷小地瓜见到灰灰就乖乖的,任灰灰搓圆捏扁都心甘情愿。”简宏成打开会议室门招呼郝聿怀出来,“灰灰,有个重要任务要请你帮忙。田叔叔儿子的抚养权今天正式移交给田叔叔了。”
郝聿怀正开会开得云里雾里,终于遇到他听了不糊涂的事,忙插嘴道:“这么快。”
简宏成道:“对。但现在有最后一关需要打通。宝宝原本一直跟着妈妈,忽然被从妈妈身边扯开,非常不适应,只一味哭闹要妈妈,田叔叔完全没办法。现在需要你帮忙让他镇定下来,让他可以跟田叔叔交流。”
郝聿怀想了好一会儿,道:“上回小地瓜哭闹,是妈妈做主力,我做助手。这回要我单干?”
田景野道:“现在你妈妈忙不过来。但你不用有压力,做成做不成,只要你帮助过田叔叔就行了。”
郝聿怀道:“行。我一定最好。”
田景野见郝聿怀一口答应,非常开心,“走,我们赶紧去,宝宝嗓子都哭哑了。灰灰,田叔叔不知多感谢你。”
郝聿怀老三老四地,但实事求是地道:“我和妈妈一直在麻烦田叔叔,能帮上田叔叔的忙,我很高兴。”
简宏成道:“我早说过,灰灰能分清你的我的、你份内的我份内的,这判断力已经赶上许多成年人。”但简宏成话没说话,田景野早急匆匆拉着郝聿怀走了。看着两人的背影,简宏成想到小地瓜,不知小地瓜还在不在哭,有没有适应外婆家的严厉。即使他再有能力,也无法换得小地瓜喊他一声“爸爸”了。简宏成两眼黯然。
郝聿怀跟田景野走到办公楼外,就道:“田叔叔放心,以后宝宝是我弟弟,即使为我自己,我今天也会处理好。”
田景野即使再心急如焚,闻言还是大惊,“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显然搞错了,我没跟你妈妈谈恋爱,以后也绝不可能与你妈妈结婚。我们只是同学加好友的关系。”
郝聿怀疑惑地看着田景野,“真不是?”
“真不是,我可以赌咒发誓,但那太俗了不是?”
郝聿怀郁闷地道:“那是,我们又不是小孩,不玩赌咒发誓。可是,不是你,还有谁人又好,对妈妈也好,对我也好呢?班长叔叔?”
郝聿怀是眼睛一亮。田景野连忙走慢一步,免得被郝聿怀看见变幻万千的脸色。

宁宥从陆副院长说的四个小时后起,便开始等宁恕到来。她还是发了一条提醒短信,却没有获得回音。再打电话,毫无悬念地被无人接听。她却接到田景野电话,被告知灰灰正大显身手,进屋三言两语不知说了什么,满地打滚的宝宝就停了下来,抽抽搭搭地开始说话。宁宥说肯定三板斧:篮球还是足球?跆拳道还是散打?桌游还是手游?似乎遇见哪个男孩都能一举找到津津有味的话题。田景野一听,再往门缝里瞅,还真是,灰灰摆出一个姿势,宝宝跟着做,田景野看着似乎是奥运直播上看到过的跆拳道行礼。这一下,田景野彻底放心了。
宁宥这才道:“但无论如何,我的理解是,做妈妈的再有不是,孩子依然是妈妈的心头肉……”
田景野当机立断打断宁宥的话,“打住,打住,我这么做已经满心罪恶感了,不能承受更多。但考虑到儿子以后的心理健康,我宁愿恶人做到底,暂时断绝儿子与他妈妈的联络,阻挡来自他妈妈的影响。眼前宝宝满地打滚显然是他妈妈教导有方。”
宁宥愣了一下,道:“你们男人果然心肠较硬。我还有个婆婆妈妈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跟你和简宏成说。大清早的,陈昕儿妈妈跟宁恕只是一言不合,就特特意意赶来扔了宁恕一身臭鸡蛋。我在想陈昕儿昨天得知真相后,这一夜不知怎么闹腾呢,闹得她妈妈如此崩溃。”
田景野道:“都有一个接受过程。”
“遇到这种事,女人不可能接受。”
田景野却看到儿子跟着郝聿怀向门走来,他忙打断宁宥,“我儿子过来,回头再跟你聊。”
宁宥无奈,恰好她也看见陆副院长领着小医生飞一样地赶来。她连忙迎上去,再度无奈地对显然一场大手术下来已经筋疲力尽的陆副院长道:“我弟弟又没在。”
陆副院长边走边道:“你跟我来。”
宁宥飞快跟上,精细地问:“陆院长,我是跟妈妈说一些刺激她精神的话,还是和风细雨回忆往事好呢?”
陆副院长道:“这回不用你帮忙,你近距离多看看你妈妈。”
宁宥立刻听出陆副院长话中有话,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她连忙擦拭,唯恐少看妈妈一眼。

宁恕将手头所办手续告个段落,便急急忙忙驾车赶去医院。他不是没看到宁宥的短信,他手上事情一停就赶来了,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包括开车也是,他集中精力也依然开得险象百出。疲劳驾驶,他知道这是驾车人第一大忌,可他没办法,只能把命都拼上了。
终于安全地开到医院地库,宁恕大大地松一口气,忽然觉得鼻子一紧,一股热流顺鼻子淌下来。他下意识地一抹,发现流鼻血了。流鼻血这种事是小时候的记忆,宁恕一时惊慌失措,拿纸巾捏住鼻子。可又想到陆副院长随时手术后赶去见妈妈,他刻不容缓,必须立刻赶去ICU。他只能不顾鼻血,赶紧冲向ICU。
可他再紧赶慢赶,鼻血洒了一衣襟,等他赶到,只见宁宥掩面哭泣着从隔离门出来。他不计前嫌了,冲上去问:“妈妈怎么样?”
宁宥被问得一愣,抬头一看是宁恕,再看宁恕鼻血流淌,忍不住伸出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宁恕胸口。不重,却沉重。宁恕不由得想到两个月前妈妈也曾因为他绝不放弃报复简家,而流着眼泪一拳一拳地捶打在他胸口。宁宥的捶打仿佛就是妈妈的捶打,宁恕的眼泪也下来了。
“妈妈到底怎么样了?”
“衰弱。”
这一问一答间,姐弟仿佛寻常人家的姐弟。
陆副院长领着小医生们走出来,宁宥立刻上前道:“陆院长,如果趋势无可挽回,可以把我妈妈挪到普通病房吗?索性让我们亲人陪在她身边。”
“你……”宁恕本能地反对,可又立刻止住了,“同意。”
陆副院长皱眉想了会儿,道:“我来安排。”
宁宥点头,“谢谢陆院长。”一边立刻回头对宁恕道:“别说话,捏紧鼻子,稍微低头,那位置上去坐着,十分钟。”
“不是抬头捏鼻子?”
“不是,别说话。”
宁恕本能地照做,坐下才觉得浑身不对劲,一时抬头不敢,低头不甘,索性直直坐着平视前方。他看着宁宥跟在陆副院长身边边哭边问,他不知宁宥在问些什么,但他猜得到,他不想跟上去听,他觉得自己已经强弩之末。
宁宥恭送走陆副院长,回头看向宁恕,看着他发青的脸色,和衣襟前滴滴鲜血,心一软想到程可欣说的话,“宁恕现在是个大笑话”。她不禁心里暗叹一声,在宁恕身边坐下,道:“你不用说,听着就行。刚才陆院长还是跑着来的,从手术台下来就跑来,他尽力了。他这回让我进去说的话,言下之意是让我站妈妈身边多看一眼是一眼。所以我想出索性把妈妈挪到普通病房的安排。谢谢你的支持。但看得出,陆副院长也承认妈妈……不行了。够十分钟了,你放手试试看还出不出血。”
宁恕偏不放手,只是问:“陆院长为什么不跟家属多解释几句?”
宁宥道:“都交流十分钟了,就是你止血的十分钟。何况我和跟他的小医生随时在交流各种数据。”
宁恕很激动地道:“可他是主治的医生,他应该多解释多沟通。”顺手他松开捏住鼻子的手,好歹多说了两句话才放手,显得他并不遵从宁宥的意见。
宁宥看一眼宁恕,尤其留意了一下宁恕的鼻子,见他不流新血,就走开了,走到楼梯间打电话给简宏成。她满心想找支持,可她与宁恕无法再说下去,想来想去还是简宏成。接通电话,一听到简宏成的声音,她立刻克制不住哭出声来,“我知道不该找你,可我妈可能不行了……”

简宏成接完宁宥的电话,拍着手机想了好一会儿,给简敏敏打去一个电话。“我下班到你家蹭饭,你会不会两条大狗伺候?”
简敏敏道:“来就来呗,又不会赶你走。”
“两个孩子还好吧?”
“挺好,大热天都没出去,一整天吵得我头痛。”说到这儿,简敏敏竟然难得地哈哈了两声。
“哈哈,那就好。顺便给我做只盒饭,要有营养,口味酸甜,别太油腻……”
简敏敏手里正牵着两条狗,可她的一双儿女都躲远远的不肯替她遛狗,她只得道:“行行行,都不肯替我遛狗,还是我自己遛去。给你口饭吃已经够意思,别得寸进尺。”
但才走到门外,简敏敏就压低声音道:“老二,你替我想办法,想出办法我就替你做盒饭。至清一定要留下替他爸打官司,至仪不敢一个人回澳大利亚,我又跟不过去,至仪只能回国读书。我们一整天吵来吵去都为这件事,可我不能为了张立新那杂种的官司,害至清至仪中断学业。你要是想出办法,能让至清放心地带妹妹回去读书,这边张立新的官司照打,我遛狗回来亲手替你做盒饭。”
“孩子读书关系到一辈子的出息。”
“对,尤其是至仪啊,她回来还怎么参加高考啊,完全不一回事,汉字都认不全呢。你说急人不急人,可至清怎么都不肯松口,做定他爸的大孝子。”
简宏成沉吟道:“宁家女主人宁蕙儿……”
“崔家?哦,现在是宁家。怎么说到她?晦气。”
简宏成没搭理简敏敏的插嘴,“宁蕙儿可能在世时间不多了。我不跟你说什么两家和解之类的大话,我跟你谈个条件。你去宁蕙儿病床前道个歉,照我给你的稿子背一遍,我替你解决你儿女回澳大利亚读书的大问题。”
简敏敏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意思?要我向崔家道歉?你有没有搞错?你脑子没问题?”
简宏成冷静地道:“我脑子没问题。你慢慢权衡,你儿女的教育要紧,还是你自以为的道歉失面子要紧。我一个小时内到你家。”
“放屁!”简敏敏不容分说,挂了电话,怒气冲冲继续遛狗。



经陆副院长费心调度,宁蕙儿迁入住院楼专科楼层的观察室。观察室位于医生办公室与护士站边上,方便医生护士随时照应。观察室内只设一病床,虽小,五脏俱全,监护仪、呼吸机都在运作。一顿忙碌之后,小医生、护士与护工都走了,只留下宁家三口人面无人色地或躺或立。只有宁宥看上去还有点人样。
就在宁恕疲累得试图坐下,握住妈妈的手说会儿话时,宁宥连忙喝止。
“宁恕,你先洗手。不管怎样,我们自己制造无菌环境。”
宁恕这回没反抗,乖乖在墙角洗手池洗了手,才又坐下,握住妈妈的手。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不断呼唤“妈,醒醒,醒醒,我是宁恕,我是弟弟”。一直忙着用酒精擦拭屋内物件的宁宥不时拿眼睛看向监护仪,心里默默记录着监护仪上各项数字的细微变化。过不久提醒宁恕,多用弟弟这个称谓试试,看样子妈妈在“弟弟”俩字高频出现的时间段里心跳频率明显强劲于其他。
宁恕现在很累,大脑根本是顾此失彼,他说话的时候没留意到监护仪的数字变化,他虽然心中抵制来自宁宥的任何意见,可他不由自主地遵照执行了。他心里别扭,便一眼都不看宁宥,拿宁宥当空气。偶尔有空看一眼监护仪,可他多日缺眠的脑子在这静谧的环境里自动减速,他记不住那么多眼花缭乱的数字,只好对宁宥的建议姑妄信之。
宁宥也不在意。等她将整屋子能擦的都擦拭完毕,她环视一眼似乎变得亮堂清洁了的观察室,看看手表,对着宁恕和妈妈道:“我先去吃饭。宁恕你看紧输液瓶。”
但宁宥这话犹如说给空气,全室都无反应,妈妈的各项生理指标没变化,宁恕头都没动一下,全都似乎没听见她的说话,她仿佛是个空气一样的存在。宁宥呆了一会儿,只得闷声不响走了。可她还不能拿自己当空气,她飘到值班医生那儿,拿记录下来的翔实数据来说明妈妈与亲人相处后发生的生理指标变化,询问这是不是变好的趋向。值班医生不敢下判断。
简宏成电话来时,宁宥差点冲动说出“幸好还有人惦记着我”,她幸好没说出来,但双手抓着手机激动地道:“我去吃饭,总算宁恕来了。你别过来,宁恕在,会打起来。他现在反常,早上连陈昕儿妈妈都打了……”
简宏成奇道:“打陈伯母,怎么回事?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呃,是大清早那会儿的事?”
“大概宁恕又想抓陈昕儿的差,电话里不知怎么惹毛了陈昕儿妈妈,陈昕儿妈妈一大早拎一大包臭鸡蛋都砸宁恕身上,宁恕也把陈昕儿妈妈揍倒在地。我提醒过田景野,我估计陈昕儿的状况非常差,闹得她妈妈崩溃。不过我管不过来,就这样。”
简宏成想到大清早遇见陈母时,陈母那一身狼狈,他最先想到的是陈母精神如此崩溃之下,小地瓜不懂事哭叫起来,会遭遇何种待遇。可他无能为力。
宁宥看看电梯,便从楼梯走下去。她即使脑袋再管不过来,还是猜到简宏成心里在想什么,道:“看别人孩子时候能豁达地说一句已经不错了,起码我看陈昕儿妈妈总体上还是硬气讲理的人。但轮到自家孩子时候,事事精益求精。”
简宏成道:“是啊。最后还是得安置好陈昕儿,才能保障小地瓜的生活。对了,我赶去我姐家,我打算趁你妈弥留之际,让我姐去道歉,了结一下两家存了那么多年的心结。”
宁宥一愣,不禁在空地里站住,想了一阵子才道:“我妈似乎在宁恕呼唤下有少许起色。你姐还是别来了,来了反而更催命。别说我妈病着,连我听见你姐这两个字,心跳都能直奔极限。”但说完,宁宥还是婉转地补充道:“你的心意我懂。我知道你试图通过你姐的道歉减少我的痛苦。”
简宏成道:“对。”
宁宥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要知道我随时找得到你就行了。”
简宏成道:“我随叫随到。”
宁宥又道:“放过你姐吧。连你昨天在ICU都不肯违心说出一句道歉呢,何况你姐因那件事几乎毁了一生,至今没有痊愈,她怎么甘心。其实各人过好自己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已经善莫大焉。”
简宏成听了,不由得对手机点了点头。他随即吩咐司机开车回简明集团。

单人病房里异常寂静,只有呼吸器单调的运作声有节奏地响着。宁恕握着妈妈的手说了会儿话,只觉得眼皮重得如山一般压下来,他顶不住。他挣扎着看向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只一会儿那曲线就模糊了,看不清了。宁恕心想稍微闭会儿眼睛,可能会好点儿。可眼睛才刚闭上,睡意便将他的头一把压向床头,他很快失去知觉。

宁宥匆匆扒拉下一碗炒面,没等将最后一口咽下去,就拎起两盒打包的蒸饺急急往病房赶。她实在不放心留宁恕一个人看顾妈妈,她太不放心宁恕。她才走进医院边门,便一眼看见前面穿便装的陆副院长也是往住院楼走。宁宥心中一紧,连忙护住蒸饺跑向陆副院长。
陆副院长看看宁宥手中打包的蒸饺,道:“我家就在附近。不放心,吃完饭过来看看老太太。你吃了?”
“吃了,这些带给弟弟。”宁宥感激得无以复加,小跑才能跟上陆副院长的快步。
陆副院长道:“今晚你们姐弟起码要保证有一个人别睡着。有异动直接给我电话。”
“不知值班医生有没有把数据说给您听?”
“说了。家属做好记录,对我们是很好的补充和帮助。”
两人边说边进大楼,上电梯,出了电梯直奔病房。正好,宁宥见一位护士急急从护士站出来,也跑向妈妈的病房。陆副院长看见就问:“怎么回事?”
护士忙站住:“监护仪有异常。”
宁宥只见陆副院长闪电一样,也不知怎么启动的,眨眼就冲进观察室,比离观察室更近的护士还早到。宁宥心里一沉,也跟着跑进去看,只见监护仪上的线条跳得非常微弱,而妈妈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歪向一边,那一边是趴着睡得正香的宁恕。转眼间,陆副院长已经将窗帘一拉,开始抢救。值班医生几乎是同时也冲了进来,协助陆副院长进行抢救。宁宥不得不退出帘子外,不妨碍医生抢救。她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此刻,趴在床边睡着的宁恕才惊醒过来,支起脖子混沌了会儿,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哪儿,惊得一下子清醒了,再看眼前乱糟糟的场合,他惊呆了。但他还没还魂,就被护士推出帘子。他一下子撞到宁宥身上,见宁宥完全没顾得上看他,乱七八糟地捧着两只饭盒堵在嘴巴鼻子面前,也不知为啥。宁恕没时间细想,他也忙钻到帘子缝前往里张望。
都是一瞬间的事。监护仪上线条变成直线时,宁宥手中的两只饭盒失去支撑,掉到地上。宁宥几乎是本能地冲进去,哭着对陆副院长道:“谢谢陆院长。”又对护士和值班医生道:“谢谢你们。”说完,她委顿在妈妈床前,泣不成声。
反而宁恕的动静大得多,他在那一瞬间时撕心裂肺地一声声地吼“妈”,听得所有在病房外围观的人们纷纷动容。
连宁宥都被惊动,抹掉一轮眼泪怔怔地看着宁恕一会儿,费劲地扶床起身,低声对陆副院长与护士道:“麻烦你们尽快做出所有手续,我尽快将单子签好。估计有人承担不起轮值期间睡觉导致疏于看护的责任,会将责任全推卸到医院头上。”
陆副院长点点头,关切地道:“节哀。起码你妈妈去的时候没痛苦。”便出去准备各种手续。
宁宥心想,可是妈妈这辈子都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她看着床头泪如雨下。
宁恕忽然一把挡住正在拆线拔针的护士,大吼道:“慢着,让医生来,先给我个说法。”
宁恕才刚吼出,只觉得鼻腔又是一股热流涌出,一摸果然又出鼻血了。他痛苦得都忘了捏紧鼻子,只是伸出手背抹开鼻血,追着护士吼:“说法!给我说法!”
护士让满脸是血的宁恕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靠上墙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