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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攻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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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下来仔细地看了看匕首,却发现上面有些淡淡的刻痕,看的并不是很明显,她举到靠着窗户的光亮处又看了下,才发现那上面竟然是“小心”两个字。这两个字刻的极浅,像是特意又被遮掩过,在那两个字上面,又多了些其他划痕,凌乱且没有章法,看样子当时划得有些匆忙。
  她又不由得想起那日师兄的话来,他说让自己小心?小心谁。师兄为什么要这样说,还是说师兄知道了什么?
  朝夕觉得脑子一下子乱了起来,她努力地平了平心情,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脑海里却总是浮现起师兄当时的神情来,莫非是师兄在给她什么暗示?
  师兄说他来京都就是为了查当年杀害他父母的真凶,这一段时间却像人间蒸发一般,再见他竟然丝毫没有提这事,说明师兄已经查到是谁了?师兄给她这个匕首,告诉她要小心……
  这一切似乎很乱,朝夕有些烦躁地站了起来,凤冠上的珠玉晃晃悠悠,相互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见门外有人走动的脚步声,似乎是从这边过来,朝夕忙将手里的匕首顺势揣进了袖子里。
  来人是二夫人,领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一进来看见她还楞着,忙道:“快把盖头盖上,迎亲队友就快来了。”说着就伸手去拿。
  盖头搭在头上,朝夕的眼前一刹那变成了一片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有些难以置信。她和萧阙,真的要成亲了?
  由二夫人和丫鬟的搀扶下,朝夕出了屋子,她摸了摸还藏在袖子里的手,想着待会找个合适的机会的藏起来。毕竟在这样的日子里,身上还藏着东西,怕是一时说不清。
  迎亲的队伍很长,炮仗队浩浩荡荡地走在最前面,唢呐声滴滴答答地吹着,萧阙大红盛装骑在马上,一身的清贵荣华。仔细看去,他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尽管如此,还是引得路旁两侧看热闹的百姓尖叫声连连,不少姑娘掩面哭泣着奔走相告,他们的侯爷呀真的要去娶那个刁蛮的女人了嘤嘤嘤。又很快有人说,绝对不出三四日,侯爷必定会修了那个女人的。这个话一出,她们又喜出望外地讨论起来,滔滔不绝,一扫之前的泪痕。
  迎亲队一路畅行无阻,这御赐的婚礼,果然不同凡响,这阵势,竟一点不输给皇室的喜事。远远望去,颇有些十里红妆的意味。众人又感叹起这场亲事来,都知道侯爷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更是他的恩师,能跟侯爷攀上这样的关系,以后的官路更是顺风顺水,官运亨通。
  朝夕被二夫人扶着立在屋内,远远听见鞭炮的声音,想必是迎亲的队友到了。她手指低下去捏住衣角,觉得自己好像还有点紧张。毕竟成亲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
  二夫人握了握她的手,笑的温柔:“不要紧张。”
  外面响起声音:“迎亲吉时已到!”
  她被扶着一步步走了出去,她看不见周围其他人,只听得他爹的声音有些哽咽:“朝夕啊,一定要快快乐乐的。”
  朝夕的眼眶早已经湿润,一个劲地去拉沈将军的手。然后她的手被另一个人握住,这个温度是她所熟悉的,一如既往的温暖。被他握在手里,她突然就安心下来了。
  她透着大红的盖头看不清他脸上什么神色,她想,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开心吧。嗯,这种叫做心有灵犀。
  萧阙礼貌地向众人行了个礼,然后微微转身,牵着朝夕一步步往花轿处走。
  朝夕可以看到他如玉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手很紧,她相信他会牵着她走到地老天荒去,就和她做的那个梦一样甜。
  ……

  【四十七】一场骗局

  来了不少朝堂里的大臣,侯府上下一片喜气。大堂里人很多,朝夕被两个丫鬟扶着慢慢走进去,她盖着红盖头,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觉得紧张的手心里快冒出汗来,四周不断有喧闹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点。
  因为萧阙爹娘早逝,高堂上坐着的是他的奶娘,她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她有些干枯的手紧紧拽着一方帕子,目光一直落在缓缓走进来的朝夕和萧阙身上。她的少爷长大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他成家立业的这一天了,若是老爷夫人泉下有知,应该欣慰了吧。
  大将军也带着夫人急匆匆赶了过来,正装坐在正堂之上。待朝夕和萧阙二人缓缓走近了,旁边的喊礼的司仪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皆是一身红装,缓缓下跪,惹得周围一阵欢呼声,鼓声阵阵。
  “二拜高堂”
  沈将军坐在那里,第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没有嫁过女儿,不知道嫁女儿原来是这样的心情。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把朝夕关在将军府里,这样她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只是,一切总要有个因果的。他微微起身,去扶了扶他二人,眼眶有点湿润。他拍了拍朝夕的手,轻声说了句:“乖女儿”。
  “送入洞房,礼成。”
  朝夕拽着袖子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整个过程她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是在发抖的。她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她知道旁边站的就是萧阙,是她要将要白首一生的人。她觉得此时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处开口。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拜完堂后朝夕就被扶着去了后面的新房。她在屋里呆得有些无聊,再加上头上的凤冠实在有些沉重,她靠在床沿,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最后迷迷糊糊地竟然睡了过去。大概实在是饿的发紧,她醒了过来,顾自掀了盖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
  一掀开盖头才发现天色已经快黑了,也不知她这是等了多久。按理说这个时候宴席也差不多该散了,萧阙也应该过来了吧。她握着盖头嘴角不自觉地勾丝了一丝弧度,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发现除了一个点心外好像没有其他吃的了。她提起裙子往门口移了移,发现门口有人守着,大概是防着她跑出去吧。这院内实在是太过于寂静了,朝夕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打算叫那守门的丫鬟进来问个清楚,就隐隐听见有声音传来。
  “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知这位小姐知道了该是如何呢?”
  “可不是吗,这才刚拜堂,说来侯爷莫非是想瞒着我们新夫人?”
  “你小声点,当心被人听见。”
  “哦哦,我差点忘了,我们快走吧,前面还等着我们去收拾呢。”
  ……
  朝夕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茫然地回想起听来的只言片语,她们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是什么事?萧阙想瞒着她什么?越是这么想,她觉得越心慌,她不是拖拉的性格,当即决定要出去问个清楚。
  她一推门,这才发现根本打不开,被人锁着。她使劲拍了拍门,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开门?”
  门外传来丫鬟为难的声音:“夫人,没有侯爷的吩咐,奴婢不敢。”
  朝夕听得更是火大,“他什么意思,你去把他喊来。”
  她不明白萧阙到底想干什么,把她关在这里又是要做什么,她爹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外面的人仍然没有开门的意思,朝夕怒道:“我警告你们最好把门开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关得住我?”说着大步走到窗边,然而窗也并打不开。
  “夫人,没有用的,您先好好休息吧。”
  ……
  朝夕有些颓然地滑到凳子上坐下,只觉得浑身很冷,她缓缓伸手抱住自己。她不知道为什么眨眼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几个时辰前还是好好的,她还和萧阙在拜堂,所有人都在祝福她,她爹还叫她乖女儿,让她一定要快快乐乐的生活,怎么只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什么都变了变了。她爹肯定是出事了,这个时候萧阙为什么要关着她。她明明就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还来不及明白。
  一低头,有温热的水滴落在手背上,眼泪好像怎么都收不住了呢。她有些胡乱地擦了擦,无意却触碰到袖里的匕首,师兄送她这个,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找萧阙问清楚。
  她用袖子使劲地揩干眼泪,告诉自己现在绝对不准哭。她把匕首拿了出来,偷偷靠近门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缓缓开口道:“阿月呢,你们去叫她来。”
  外面的人回道:“阿月姐姐不在。”
  阿月作为自己的陪嫁丫鬟,这个时候竟然不在侯府,肯定是不可能回将军府了,她想了想只想到一个理由,肯定是萧阙将她关起来了。
  这个念头一出,她有些恍惚,她怎么会怀疑萧阙呢。
  她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们可知她去了哪?”
  “不知道。”
  “我再问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您就别问了,奴婢不知道。”
  看来是不会说了,这就更加确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朝夕紧了紧手里的匕首,突然发出一阵惊叫声,果然外面的丫鬟急忙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朝夕嗤了一声,然后才用听起来柔弱的声音道:“我像是不小心划伤了,不碍事就流了血而已,没关系的。”
  外面的丫鬟果然被她吓唬到,听着她委委屈屈的声音,外面的两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办,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我二人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是……可是侯爷说了,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去。”
  ……
  朝夕趁机又装作痛苦的叫了叫,然后声音带了丝哭腔道:“流了好多血,好疼,嘶……”
  这下二人再不敢耽搁,忙打开门,一瞬间,朝夕将匕首抵上她们的脖子,然后把门关上,威胁道:“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们。”
  二人吓得不敢动弹,朝夕趁机点了她们的穴道,不放心地又将她二人绑在桌腿上,才把匕首揣进袖子里,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这一身喜服太显眼,估计还没出侯府就得被人发现,她目光转了转,果断换下了其中一个丫鬟的衣服。被点穴道的丫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朝夕将腰带系紧,看了她们一眼道:“两个时辰后你们的穴道会自动解开,现在就好好待着吧。”说完便溜了出去。
  丫鬟:“……”
  这下完了,要是侯爷发现她们没有看住夫人,想必也没有什么活路了吧。
  ——
  朝夕没有离开侯府,她一路东躲西藏地摸到了萧阙的书房。夕阳落下去,幕色缓缓升起,四周一片寂静,隐隐透着一股不寻常。这侯府朝夕的路线早已被朝夕记得烂熟,轻而易举地就躲过来巡夜的家丁,轻车熟路地到了书房。
  书房的灯亮着,朝夕知道萧阙就在里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得到他的回答。比如她爹怎么了?他为什么要把她囚禁起来?
  窗外,外面有很大一片树木,平日里正好可以遮住太强烈的光线。此时她躲在这里,倒是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她动了动脚步,却始终没有勇气迈出一步。
  屋内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侯爷不愧好手段,一边与人家结亲,一边背后捅刀,此等妙计,本王当真佩服。”
  朝夕只觉得有一道惊雷砸在自己的身上,脑子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好像听不懂。
  终于响起了那人熟悉的声音,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就算隔着屋子看不清他是何神情,朝夕还是能知道此刻他是什么样子,他一定是目光淡薄的,他说。
  “王爷过奖了,这一切不是正合王爷意吗?”
  “这么说来,侯爷这是要和本王坐同一艘船了?”
  “呵,本候可从来不知王爷的这艘船是什么。”
  “……”
  后面的话朝夕已经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内容了,她眼神涣散地坐到了地上,靠着背后的树干,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瞬间侵袭全身所有的神经,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个骗局,呵,说来真是讽刺至极,她竟然还天真地相信着那些什么情比金坚的诺言,不过都是欺骗而已……
  门被推开,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盏孤灯,孤灯里映出一个微弱的人影。静静地立在门口处,朝夕屏住呼吸,让自己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静静地盯着那片光亮,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突然,那个人突然往她这边走来,朝夕拿手捂住嘴巴,吓得不敢动分毫,然后看见他越走越近,最后立在台阶处不再动作。
  朝夕一时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发现自己了,靠在树干上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在他要转身而去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他淡淡的声音:“出来吧。”
  明明是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动作,朝夕却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陌生的不认识了。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也是这般淡淡的语调漫不经心地下着杀人的命令。时间越久,明明该越来越熟悉的,怎么会突然就陌生了呢。
  “打算一直躲着吗?”萧阙看了看那有些暗黑的丛林,没有什么情绪地又问了一遍。
  朝夕捏紧手里的匕首,靠着树干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学着他那般淡漠的目光淡淡地看回去,接触到他目光的那一瞬,她还是不争气地收了回来,看向别处。他还是穿着那袭红衣,整个人丰神俊朗的不似凡人,此刻朝夕却觉得这红太灼眼,这身喜服里藏的尽是谎言。
  刚才偷听蹲的有点久,朝夕感觉现在的腿还有点麻,她紧紧地扶着树干,样子有些狼狈。发上还占了些杂草,衣裳上也沾了不少尘土,萧阙蹙着眉头道:“过来。”
  朝夕立在原地没有挪动,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现在是什么意思?
  萧阙有些不耐烦地走过去,伸手去拉她的手腕,被她微微躲开。她嘴角竟然多了一丝笑意,挑了挑眉道:“侯爷这是何意?总不会是在关心我吧……”话说到后面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眼里的冷意渐明。
  萧阙低头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掌心,看向她的目光也淡漠起来,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冰冰:“身为侯府夫人,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这下,朝夕更是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来,她讽刺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侯府夫人?侯爷说的可是被囚禁在新房里的新娘子?”顿了顿,她慢悠悠地转了个圈,然后指着自己的一袭丫鬟装,一字一句地开口,“侯爷觉得我像吗?”
  萧阙沉默地看着她。
  朝夕脸上的讽刺更浓,她将袖里的匕首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着,嗤笑道:“不过是骗来的婚姻罢了。”
  “不管怎样你已经和本候拜了堂就是这侯府的人,由不得你不认。”萧阙没有看她的脸,反而是盯着她手里的匕首。
  “是吗?”朝夕缓缓地拨开匕首的剑鞘,拿在手里比划了下,漫不经心道:“侯爷竟是这样骗婚的?可真叫人意外呢,不过忘了告诉侯爷,这门亲事,小女子倒是不打算认呢?”说完这句,她又抬起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萧阙的眼睛,继续补充道,“毕竟您是害我爹的凶手呢,侯爷,您说呢?”

  【四十八】如你所见

  刚才她已经听得明明白白了,她刚和他拜堂完,没过多久就来了圣旨,说她爹涉嫌十几年前的一桩冤案,当年错害了忠良,被带走审问了。她不知道实情,她只听到他在和别人密谋怎么给她爹冠上罪名,她了解她爹,怎么可能陷害忠良呢。
  萧阙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朝夕冷冷道:“侯爷最好不要拦着我。”
  萧阙微微抬眸看向她,淡淡地开口:“你想干什么?”
  “这个想必不用侯爷操心了吧,不过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想请教下侯爷,既然左右都是谋害,当初又何必惺惺作态地救人,是不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朝夕往后退了一步,静静看着他。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萧阙往前一步,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几乎是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所有事。”
  朝夕使劲挣扎开,他抓的很紧,朝夕急着摆脱他的手,手里的匕首不小心在他如玉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滴当即破皮而出,朝夕愣愣地看了下,然后把目光别开,冷声道:“放开。”
  萧阙看了她一会,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吩咐临戈:“送夫人回房。”
  朝夕正准备反驳后颈就被人拍了一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临戈正立在她身后,她难以置信地转回身去,只开口说了一个“你”字便要倒下去,被临戈扶住,手里的匕首也瞬间滑落在地。
  萧阙走过来打横抱起她往里面走,步子没有停。后面的临戈捡起那个匕首追了上去,道:“爷,您的手……”
  “无事,你先下去吧。”
  临戈没有立刻退下,立在门口看他把朝夕轻轻放在床上,有些迟疑地开口:“爷,您真的都想好了吗?”
  萧阙坐在床边,抬起手指抚了抚朝夕的发,又给她掖了掖被子,才微微站起身来,语气听不出悲喜:“没什么想好不想好,这一切是该结束了。”
  “可是沈小姐她……”临戈没有挪动一步,常年握刀柄的手布满了干茧,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匕首才继续道,“沈小姐如果知道,一定会难过的。”
  萧阙拿起桌上的绢布简单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那匕首很锋利,刚才没有察觉,这下才发现袖子上也沾了血迹,大概是因为他这身喜服,所以并看不出来。他低头看了看,然后往外走,顺手把门带上,才道:“我们换个地方说。”
  ——
  朝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几声虫鸣声。她睁眼看了一会罩着床的纱帐,思绪慢慢回笼。想起她被囚禁在房里,想起她爹出事了,想起她躲在门外听见萧阙说谋害她爹的事,她的后颈还在微微作疼,她微微动了动,就听见传来一道略为清冷的声音:“醒了?”
  听出是谁的声音,朝夕略略看了一眼,屋内点着灯,烛火轻轻跳动,映出他的影子。萧阙已经换了那身喜服,只着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手里握着本书卷,视线落在书卷上,不时用手指捻起一页翻过去。朝夕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子,将脸朝向里面,背对着不远处的人。她听见有脚步声正在向床边靠近。
  感觉到被子微微一沉,朝夕知道是萧阙坐在旁边,她索性将眼睛也闭了起来。现在,她不想看见他。
  萧阙抬了抬手指,似乎想去触碰她,伸到一半又停下,最后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朝夕,开口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同不同意,今日已过,你便是我侯府的人。”
  朝夕根本没有睡意,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以前她总以为她是真的懂了萧阙,懂了他的心,可如今,事实却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如果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她不知道萧阙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即使到现在,在她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的,不相信这一切,不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萧阙在欺骗她。想到这里,她藏在被子的手指紧紧地拽了拽了被角,她有些恼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不争气。
  见她没有说话,萧阙继续道:“从明日起,你就待在府里。”
  听到这里,朝夕忍不住冷笑出声:“侯爷的意思是继续囚禁我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
  这下,朝夕直接坐了起来,墨黑的眼眸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开口问道:“为什么?”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她不明白。
  萧阙也对上她的目光,毫不避讳,淡淡道:“如你所见。”
  “可是我想听你的解释。”朝夕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眼里满是期待。她多想听他亲自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骗她的,不过是跟她开个小小的玩笑,现在,该过去了。
  萧阙垂眸,视线落在她拽着自己的袖子的手指上,顿了顿,然后伸出手指将她一根一根掰开,站起身来,背对着她道:“我没有什么解释的。”
  空气里出现了很长时间的静默,两人无言,沉默得像是就这样等到地老天荒去。
  “我知道了。”沉默过后,朝夕动了动早已有些干裂的唇,淡淡道。
  萧阙没有回头,听她说完这句,抬步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道:“不要想着离开,你走不掉的。”
  “侯爷请回吧,我累了。”朝夕说完这话就躺下去,将被子盖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萧阙推门走了出去,朝夕感觉到眼角有泪滑下,她在心里默念道:“萧阙,再见。”
  她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她爹还在等着她去救他,她有很强烈的预感,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她要出去查清楚这一切。

  【四十九】大梦一场

  第50章
  朝夕出侯府出的很顺利,几乎是一路畅行无阻,她甚至怀疑起来是不是萧阙故意这样做的。她连一个包袱都没有收拾,一件东西都没带走,好像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应该带走的。
  天色微微朦胧起来,朝夕站在侯府的大门口,看着牌匾上的那几个大字,上面还挂着大红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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