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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回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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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纳了闷了,这座凶山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留在这?
  我父母嘴巴一向很严,但架不住有不严的,比如村长。因为山跳子的事儿,村长都快魔怔了,整天琢磨怎么上山把那些山跳子给除了。那天,我守着我快要倒闭的小卖部,他来买烟的时候,我就问了一句:“村长,斗不过咱躲得过,把村子迁出去不行吗?”
  村长心神不宁的回了我一句:“说得轻巧,咱们的根在这,这些年搬出去的人,有哪个是好下场的?”
  听村长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只要从这搬出去,不是丢了命,就是得了重病,还不如在村子里。按照村长的说法,我们这些人和大墓都属于这一片土地,谁先走,谁倒霉。
  没辙,我只能继续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混日子。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张坚强突然气喘呼呼的跑到我店里,说是从后山的雨河道飘下一具尸体,让我去瞅瞅。后山其实没有溪河,这条雨河道下完雨以后才会出现,先通到白皮山下的小石河,再通嫩江。通小石河的入水口很窄,那具尸体的脚被水草缠住,半截身子已经飘到小石河里了。
  我跟张坚强用竹竿把尸体挑出来,一瞅,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这具尸体竟然那天跟我们一起上山的王金贵!他脖子被山跳咬得血肉模糊,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的獠牙足有小拇指长。在他胸口上,还有一个两厘米宽的窟窿,周围黑乎乎的,像是烧焦了一样。我跟张坚强一合计,王金贵肯定是尸变以后被人给弄死了,问题是被谁弄死的,难不成是前段时间那个胖道士?
  张坚强伸手一指雨河道:“老赵,你看,这水怎么都是黑的呢?”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一缕缕的黑色液体在河水里久聚不散,从后山方向往下流,我俩沿着黑水往上走,在接近后山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恶心的张坚强趴在地上直吐。十来具尸体,叠在一起,都快把雨河道给堵死了,苍蝇蛆虫在上面乱飞乱爬,跟止咳糖浆似得液体从尸体上流出,全都流进了河里。而这些尸体,全都和刚才发现的那具尸体一样!

☆、第7章 再进后山

  “老赵,这些黑水,是不是尸毒?”
  在我琢磨究竟是谁把这些山跳子都弄死了的时候,张坚强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一跺脚,冲张坚强喊道:“快!快回去拿蛇药和火油,要是这些尸毒污染了地下水,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张坚强愣了一下,撒腿就往回跑。雨河道距离我们村将近两公里,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跑的,不到五分钟就跑回来了,左手拎着一大壶火油,右手拿着七八瓶蛇药。我让张坚强把火油全都倒在尸体上,一把火把尸体全烧了。紧接着往河里兑蛇药,尸毒一碰到蛇药,立刻产生反应,由黑转白,像是烧沸的水,不断冒泡。水泡一炸,立刻就有白烟往上飘,恶臭味十足,熏得我和张坚强退的老远。
  等尸体烧了个精光,蛇药不再起反应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敢松口气。
  虽然我来发现得早,但张坚强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跑回村子通知其他人吃点蛇药以防万一。我蹲在雨河道出山口,在心里盘算,这段时间就秦教授他们三个和胖道士进过后山,秦教授他们去的是矿坑区,整个后山最危险的地方,我估摸着他们凶多吉少。除了他们,也就那个胖道士了。张大爷以前说过,真正的高人从外观是看不出来的,难不成那胖道士真有两把刷子?
  回到村子,我把这事儿跟村长一说,村长沉默了片刻后一拍桌子:“咱还得把他请回来。”
  隔天,胖道士就回来了,不过他不太高兴,因为我们村子太穷,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了。还好上次我和张坚强请他喝过酒,比较能说上话。晚上,再把他叫到小卖部,我和张坚强一起给他捧臭脚,说他法力高深,深不可测,等他飘飘然了,临了我补上一句:“真元道长,你恐怕听说过我们村以前发生的事吧?文物局的那批人不成,那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您就不一样了。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从里面弄出个破尿盆,咱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胖子眼睛一眯,小眼豆子直冒光。一开始还装犊子,说什么不能私盗文物,但架不住我跟张坚强在旁边滴眼药水,为了忽悠他,张坚强连家里祖传的明朝时代的牛鼻环都拿来了。盯着牛鼻环,胖子砸吧嘴:“咱可说好了,万一空手回来,你们得把这个牛鼻环送给我。”
  张坚强自然不肯,要是让他爹知道,他爹能把他的皮扒了。我只好做他的思想工作,守着这座凶山,能不能活到老还是未知数呢,等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就算是明朝玉玺,那也屁用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仨就进了山。一进山,胖子和张坚强就开始摔跟头,没一会功夫,胖子的脑袋就撞了两个大肿包,张坚强也好不到哪去。我们仨坐在杨树底下,我看着胖子心里直纳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他不行吧,他能在后山呆一夜活着出来,说他行吧,连鬼遮掩都克服不了。
  我说他,他就转移话题:“大墓还有多远?”
  还特么大墓呢,就这德行,还没爬上山腰就得磕死。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大墓,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能去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些山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俩头破血流的样子,我一合计,拉倒吧,带着他俩天黑都到不了杨树林。我让他俩在原地呆着,绕了个路,从榛子林走。
  吃人坑还在,里面还有被吞了半个身子的狍子。张二牛尸变的地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血迹,而且地上有被拖动的痕迹。我跟着痕迹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雨河道出山口,隔着荆棘丛,还能看见昨天被我一把火烧掉的尸灰。
  就在我准备折返的时候,我一不留神踩到淤泥里,被绊了一跤,摔了一身烂泥。我刚要骂晦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雨河道旁边的地要比其他地方湿润很多,如果有人从这边走,肯定会留下脚印!
  我连忙在附近转悠,果然在河道的另一边发现一连串脚印。这些脚印很奇怪,只有前半截,像是走路的人脚跟不着地,纹路是那种波浪式的胶底鞋。我沿着脚印往反方向走,随着地面越来越干燥,很快就失去了痕迹。
  我只好先去杨树林,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越靠近杨树林,这股味道就越重。紧接着,一阵‘唰唰唰’的细微声音从草里冒出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条草蛇。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脚底下不对,好像是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紧接着我就感觉脚脖子钻心的疼。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挽起裤腿一瞅,两个小血窟窿格外显眼,这是蛇的咬痕。
  一想起我上次碰见的‘水鸭脖子’我心里就发毛,赶紧找根树枝把草拨开,这一拨开不要紧,寒意顺着脊梁杆子蹭蹭往上爬。刚才我踩得地方,大大小小挤了十几条蛇,竟然是个蛇窝子。而且附近不止一个,随便用树枝扫一扫草丛,就能扫出一堆,好像整座后山的蛇都跑到这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搞得我浑身发毛,但转念一想,山跳子怕蛇,这里这么多蛇,那杨树林里肯定没有山跳子。想到这,我就用树枝扫出一条道,进入杨树林。
  一进来,我就被浓烈的恶臭熏得晕头转向,可我四下打量一眼,啥也没有。除了这股怪味,别说是杨树林,整个后山都像是死了一样,静的出奇。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突然,地下传来一阵闷响,咕噜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杨树林里的恶臭难闻到了极点,每喘一口气就像是吸了硫磺一样,整个胸口都发闷发疼。等我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瘫软倒地,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视线越来越花。
  隐隐约约我感觉看不见的媳妇拉我的手,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她的力气很弱,根本拉不动我。就在我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林子外的蛇发了疯一样往里面爬,好几条毒蛇从我旁边经过,压根就不看我,直奔着杨树林中央而去。
  我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塌出一个大坑,浓浓的黑烟从坑里面往外冒。普通的草蛇一碰到黑烟立刻毙命,只有剧毒的蛇才能爬进坑里,每次一有蛇进去,坑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咆哮,黑烟也会淡上许多。
  我知道蛇能攻尸,这么多蛇往那个坑里涌,里面肯定有山跳!但这种山跳我没见过,这辈子也不想见到,我只盼望着那些毒蛇把坑里的山跳直接攻死!但毒蛇的数量实在太少,我眼看着最后一条毒蛇爬进去,坑里的黑烟却没有散净。
  这么多蛇攻不死一只山跳,恐怕已经变成僵尸了吧?要是让他下了山,那可就完了!
  就在我看着一地蛇尸,不知所措的时候,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拖住我的下巴,把我脑袋往上抬。我发现我身边的树杈上竟然还有一条蛇,而且是水鸭脖子!
  刚才那些蛇的毒性加起来也不一定有它毒,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卷在树杈上一动不动。我拿着石头扔了好几次才把它砸下来,拿起来一瞧,我愣了半天,这竟然是我上次进山时抓到的那条。当时因为太紧张,给它把脑袋都捏瘪了。

☆、第8章 巡游墓兵

  它还没死透,本能的往尸坑方向咬,但已经不能爬动了。
  看着它,我突然回想起张大爷临终时对我说的那句话:“与鬼同则为仙,与鬼异则为邪。”原来张大爷指的‘鬼’并不是鬼,而是漫山遍野的‘仙’。出马仙尊重生灵,生灵就会同样尊重出马仙。
  水鸭脖子当初并没有害我的意思,但我却把它脑袋捏扁了,这是大自然对我的惩罚,更是成为出马仙必经的一课!
  这会儿尸坑里的浓烟又开始重了。我拼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看了看手里的水鸭脖子,咬着牙向尸坑走去。既然是我让它不能动了,那我就要送它过去,否则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出马仙。
  等走到尸坑旁边时,我不经意往下瞅了一眼,地下的景象惊得我头皮发麻,心跳加速,本能的驱使下几次想要逃走。以往看不见的媳妇儿都是拉我逃离危险,但这次,她却推着我的后腰,不让我离开。
  在我的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坑洞,里面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密密麻麻数以千计,全都堆积在一起。大部分已经被毒蛇咬死,没死的像是蛆虫一样,在尸堆里蠕动,攀爬。这些山跳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烂,但和我先前见到的那个山跳一模一样,就像是被统一埋进去的。
  小时候张大爷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来后山,经常吓唬我们,说后山有巡游墓兵,小心被抓了去守墓。看着这些山跳,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吓唬小孩的故事居然是真的,十几年前咬了张坚强二舅的僵尸,和前几天袭击我们的山跳,全都是守墓的阴兵!
  在我慌神的时候,有几个山跳闻到了我的人味,疯狗一样沿着坑边往上爬,绿油油的眼睛,白森森的獠牙,看得我心里发慌。我不敢再耽搁,赶紧把水鸭脖子扔了进去。
  鸡冠蛇是大兴安岭的传说,水鸭脖子也不含糊,刚进坑尸气就散了,根本就不用咬。
  见山跳全都没了动静,我软绵绵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会儿太阳快下山了,山跳是死光了,但晚上呆在后山还是悬,我赶紧去找张坚强和胖子。等走到山口的大杨树时,就胖子一个人趴在那,张坚强不知道哪去了。我心里又气又急,明知道被鬼遮眼了还乱走,这不添乱吗。
  踹了踹胖子的屁股,心思问问他张坚强哪去了,结果踹了好几脚也没动静。我觉得不太对,赶紧把他身体翻过来,一看到他的脸,我心里咯噔一下。胖子的脸竟然被撕了,脖子上还有俩窟窿,跟那天我们在山口见到的无脸男尸一模一样!
  我眼看着山跳死绝了,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我生怕有漏网之鱼,赶紧把手伸进裤腰,上次我砸死李大爷的小蛇一直养着呢,就怕有个万一,还真就被我给猜中了。
  只要我把它放地上,它往哪那边跑,山跳八成就在哪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把它放地上,它就跐溜一下沿着我的手指头钻进我的袖子里,死活不肯离开我。它可不是舍不得我,蛇这玩意儿一害怕就喜欢往洞里钻,这附近肯定有什么让它害怕的东西。
  甭管是啥,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强子,还活着吱一声。”我压着嗓子小声吆喝,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没有半点动静。
  我生怕张坚强跟胖子一样,被撕了脸,在我急的发慌时,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推着我的腰往山下走。我还以为她不让我呆在这,刚要挣脱她,我就瞧见张坚强在一棵榛子树下面,玩了命的转圈跑。
  我松了口气,赶紧过去拉住他:“强子,你跑什么呢。”
  一听见我的声音,张坚强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娘了个蛋,老赵,你可把我害惨了,把我和胖子扔在那就不管了,你安的什么心!”
  听张坚强说,我刚走没多久,他俩就听到旁边有动静,可也不敢乱动。结果没一会儿,胖子就开始惨叫,还以为是被山跳咬了,吓得张坚强撒腿就跑。他以为自己跑出去挺远,实际上离胖子还不到五十米,一直在大树下面转圈呢。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撕了胖子的脸,他也说不上来。
  后山的怪事儿不是一桩两桩,能解开的却也就是一桩两桩,刨根问底对谁都没好处,我俩连胖子的尸体都没管就下了山。我跟张坚强说,其实胖子的运势很旺,第一次进后山的事儿,我到现在都觉得很神奇。这次胖子死就死在把主意打在了大墓上,倒不是被大墓妨死,而是邪念败运。
  事后胖子家里人还到我们村找过,一听说死在了后山,当场就报警了,结果镇警察连来都没来就给报了意外死亡。我还没来得及替胖子的家人难过,我爸就开始不舒服,先是拉血,然后吃不进饭,在镇医院也检查不出啥。为了凑钱,我把小卖部里的货全都便宜卖给了镇超市,去了市里一检查,胃癌晚期,没得治。
  我爸这一死,我妈也一天不如一天,知道自己不行了,就趁我不注意跑到后山,最后怎么死的,死在哪,我都不知道。
  我爹妈死的太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成光杆司令了,连小卖部都没了,吃喝拉撒全靠种我爹妈那几亩薄田。
  好在后山的事情看样子已经告一段落了,并没有再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可就在我以为要孤孤单单走一程的时候,我的生活又出现了意外。
  有一次我去镇上买农药,一老头看见我,扯着嗓子就吆喝:“你不是张玉修他徒弟吗?”
  我当时还挺意外,因为我压根不认识他,后来问了问才知道,他和张大爷是师兄弟,都是出马仙,姓刘,叫啥忘了。张大爷死的时候让附近的野仙照顾我,他也是从附近野仙嘴里知道我的。
  听说我爹妈不到一个月全死了,老头叹了口气:“你也甭难过,我和张玉修都是从小死爹妈,打一辈子光棍。但凡是当了出马仙,这辈子也就只能跟野仙打交道了,野仙不妨咱们,但是妨别人啊,亲爹妈也不成。”
  敢情我爹死娘失踪,都是这狗屁出马仙害的?当时我就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就差把眼前这糟老头子生吞活剥了。可转念一想,却是张大爷舍命救了我,否则,我老赵家恐怕就该断后了。
  我想通了结症,心里也不再纠结。说到底我还该感谢身为出马仙的张大爷。当下对待张大爷这个同门师弟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问题我现在算不上出马仙啊,我跟我们村的鸡说话,鸡压根就不搭理我。”
  老头乐了:“你咋不跟墙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后山的事儿,附近的蛇都快死绝了,你敢说你不是出马仙?小伙子,慢慢来吧,总有一天鸡会搭理你的。”
  我心想,拉倒吧,鸡要是搭理我,我特么以后还不能吃鸡了呢。
  临走的时候,老头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那个老道活了死了?”
  我被他问愣了,往回走到一半我才明白过味来,合着这老头说的是秦教授。
  扒拉扒拉手指头,秦教授他们已经进去小四十天了,是死是活也没点动静,要不是老头提起来,我都忘了。
  我忘了,有人没忘。没过两天,四辆叫不出名的大吉普车就出现在我们村,不多不少整二十个人,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进了村谁也不找,专找我。又是套我话,又是给我下马威,搞得我云山雾罩。最后弄明白了,原来是秦教授口中的‘大部队’。
  十六个警察,俩玩文物的,俩玩建筑的,指名道姓让我带他们去矿坑区。

☆、第9章 埋骨之地

  这些年后山死的人越多,来的外地人也就越多,究其原因也就一点,就算后山再邪乎危险对有些人来说也只不过停留在乡村怪谈,封建迷信的层面上,在科学真理面前是站不住脚的。
  同队文物局领导李永才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如果没有人死,这墓也留得,但现在性质不一样了,必须把墓里的东西拉到太阳底下晒一晒,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其实说白了,后山大墓与国内的价值核心是相悖的,这种阻挡社会进步的绊脚石必须除掉。
  李永才让警察拿了一张调令给我看,内容太过官方,我这种穷山沟里的草民很难看得懂。李永才给我解释,这次哈市高度重视,务必要一举把后山拿下,任何敢于阻挡调查进度的,一律法办。这明摆着是告诉我,我不光阻止不了,还得极力配合,否则准没好果子吃。
  原定周二进山,赶巧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进山的路全被冲垮了,还顺着雨河道冲下来两只没脑袋的狍子。在我看来,这是后山对我们发出的警告,但李永才却认为只是普通的天气变化,再加上一点巧合。
  晚上八点多,雨势变小,李永才下令立刻进山。加上我一共二十一个人,穿着雨衣,背着设备,磕磕碰碰的进了山。为了避免他们被鬼遮掩,我把村长家那条歪嘴黑狗也牵上了。在大山里,鸡狗蛇这三种动物是最煞邪气的,尤其是黑狗,浑身上下都是宝,蹄子、血、牙都能驱邪。
  一开始李永才就不想让我带歪嘴狗,嫌累赘。后来走到榛子林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歪嘴狗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发抖,连哄带骂了半天它也没动弹。李永才趁我不注意偷偷解开歪嘴狗的脖套,等我发现时歪嘴狗已经钻进榛子林里,一眨眼功夫就跑了没影。
  我当时还有点生气,冲李永才说:“山里的狗最精,连狗都不肯去矿坑区,你就一点都不打怵?”
  李永才一笑:“这有啥?我在文物局干了这么多年,跟秦教授挖的大墓不下十座,碰上的邪乎事也不是一桩两桩,我这不还好好地站在这?”
  我心里冷笑,秦教授比你可有能耐多了,连他都失踪了小四十天,你去不是找死吗!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把他们送到矿坑区我就撤,到时候别说是市里的调令,就算是中央也不好使。
  一开始,我还以为歪嘴狗是害怕矿区,结果一路上我们碰上好几只没脑袋的狍子,像是被猛兽一口咬掉的。我感觉不对,连忙跟李永才说:“要不咱明天再上山吧,今天不太对劲,山太静了。”
  李永才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而且我这一路上不止一次提起过下山,他有点不耐烦:“今天就是天塌下来,这矿坑区也必须去。”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队伍后面立刻传出一声惨叫,搞建筑那两个大学生本来就年轻,再加上是地级市现招募的,知道后山的厉害,一直对后山怀着敬畏之心。这会儿冷不丁一声惨叫,把他俩吓得搂在一起,一个劲儿求李永才下山。
  李永才没搭理他俩,而是冲队伍后面喊:“怎么了!叫唤什么!”
  没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察,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不……不好了,刘健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说不定掉队了,你瞎叫唤什么,赶紧去找找!”
  我站在旁边,看着那警察的脸色一片土灰,说起话都不利索:“刘健不见了,但……但他胳膊还在。”
  “什么?!”
  李永才一愣,赶紧往队伍后面跑,等我跟过去的时候,刚才还牛气哄哄的李永才,这会儿已经吓得发蔫了,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地上。我往下一瞅,地上一大摊血迹,被雨水冲着往雨河道的方向流,一条穿着警服袖子的胳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五根手指自然伸直,没有半点搏斗和挣扎的痕迹,像是被袭击之前,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条胳膊给我敲了警钟,我冲李永才直吼:“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李永才发了一会儿呆,突然猛地摇头:“不不不!先找刘健,他们是我拉起来的队伍,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看着李永才把队伍分成四波,分头去找刘健,我在心里直骂他缺心眼。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有东西盯着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人全都分散了,这不是给那东西下手的机会吗!
  我带着两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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