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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随心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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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谓,不过随意走走而已。”的确是想再去那片花树林看看。不过那处地方确是隐秘的很,道路曲折难识,虽然后来自己也与湛璟瑄去过了多次,可至今依然是转向得识不得路。
  “这些日子忙着皇后的病,好久没出去转转了。也许过几日我们即会离开都城了,趁现在容了空,便好好游赏一番吧。”
  算时间,璃王再过几日便会回城了。到时候,也是该离开都城的日子了。
  转过身,我抬头望向窗外漆深茫茫的夜色。
  清淡的月辉下,依稀间可以隐隐辨得不远处那皇城巍峨森阔的影子,朦胧却依是那般肃重……微微摇头,我轻转过目光。这至高所在的一方都城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帝都外那更远处的苍茫一线,方是了可任意翱翔更广阔的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这篇是home亲亲为瑄瑄写的番外独白~~征得亲同意俺放在了这里,也好让更多亲亲看到~~
  话说,亲的文采很好啊~~写的瑄瑄也很有爱~~大爱之~~~
  小瑄內心戲
  得知浔口决堤,數千萬百姓無所住處,而縣令還日日笙歌,夜夜狂歡,放任城外難民兩天兩夜不聞不問,尸祿害政一怒,特意在他床上與人狂歡嬉戲,斬斷萬惡之源,以示懲戒。
  避免發生易子而食,折骸以袌慘劇,親自擔任縣令之責,進而得知有人醫治流民,施以湯藥,這還不打緊,進而還跟他們共處、共活,並想他人所未想,为他人所未为,悠悠蒼天,此何人哉,不識此人,必定之憾。
  洠氲剿@麼年輕,長長黑髮隨風而揚,同色素髮鍘Т孤潇都缗裕S著細微做左右搖晃,舉手投足之間顯得擁雅隨意,第一眼印象極好。好到明知不願意跟我同往都城,也無視回去。
  這時也只不過想於結交的心。
  簡單又明瞭。
  而驚覺自己不只有結交念頭,是在土山之行,在別人眼中平凡之景,而他卻看出其中之韻,山風吹過,拂過她口中喃喃吐出之詩。
  這一動,不止有結交念頭,而想進一步認識的心。
  這一夜在房裡我側夜難眠,椋涎鄱际撬逅莸哪橗嫞P嘴角,清澈無垢雙眸在我眼前盪來盪去,他永遠不知道土山後在馬車上,偷覷他的臉不知已經有多少回,盯他喉結有多少次,他永遠不會知道。
  而巫雨閣卻是這一輩子想忘也忘不了一夜,雖然他眼中對柳娉嫣讚嘆與欣賞,卻掩飾不過隔著一層紗觀察眼前虛幻一切淡然,彷彿是他只是過客,不論這裡人、事、物都不存在。
  不喜歡,非常不喜歡這樣感覺。
  自己與他距離變得很遠,彷彿一場夢虛幻。
  發覺自己被他引起太多不該有情緒,刻意距離,徹夜未歸,狂跑巫雨閣,提醒自己是正常,企圖澆熄那不該有念頭。
  偏偏一一
  不該聽到他的琴,更不該相應他的曲,這樣一來更知自己與他的距離是這麼近,近到洠в腥魏慰障丁
  心猛烈跳動,情翻滾不已。
  就是他,洠уe!就是他。
  老天待他不薄,讓自己年少時光尋覓知己;老天待他很薄,為什麼知己卻是…。。
  眼神流轉,目光一直徘徊他的臉、眼、唇以及…。
  脖子上喉結該死那麼礙眼,像根刺插進迷惘心,隔河千里遠,花開不見懷還。這樣一來前幾天刻意拉開距離,巫雨閣浸潤全都…。盡棄。
  哈…
  千金易得,知己难觅。能遇到沐秋确是我一生之幸事。自嘲般地摇头轻笑了一声,我知道這句話不是要跟他說,而是要提醒自己。
  該醒了。
  風從哪裡起,雨從哪裡落。未來夜晚更加難眠
  不禁一一想起那晚縣令萬惡之源,這時…。
  該斷是他,還是一一
  自己。
  山中偶遇
  作者有话要说:嘻~亲亲们有没有猜到是谁~~
  第二天一早,我便带了小桃和庄实驾着马车出了王府。
  在城郊转了一天,连午膳也是在郊外的一处茶寮里简单用的。不过到底是没有寻到那处花林。
  好在我对此也没有多少执念,寻到与否也都没什么所谓,便权当是郊游赏景了。
  晚膳时回到王府,徐管事早已等在了那里,禀说午后湛盈婷与崔媛歆来王府里寻过,等了一个时辰方回去了。让我不由在心里好是道了声侥幸。更是决定以后的几日还是都少留在这王府里的好!
  随后连着几天,我亦都早早起了身,驾车出府。或是游赏于城内的各处景致,或是兜转在城郊的一片小山包里,赶巧几日里天气阴爽,倒也随适惬意的很……
  “公子,今日还要出城吗?”
  马车已经驶出了外城的城门,小桃这丫头方才后知后觉的抱怨着,“那片山包都快被我们走个遍了,依奴婢说,不如直接找瑄王爷打问清楚的好。”
  “你若是烦了,大可自己留在王府里。”我侧躺在马车内舒适的软榻中,眼也未抬地懒懒接了一句。
  “奴婢只是随便说说吗,又没说不愿出城。”小桃坐在一侧帮我摇着扇子,闻言闷声回道,“去哪也好过留在王府里。若是碰到公主或是那崔二小姐再来府里寻公子,奴婢可应付不来!”
  那日之后湛盈婷倒是没在来过王府,反是崔媛歆自己登过一次门。说是公主出不了宫门托她来交待一句的。不过这传话的小事又何时须劳尚书小姐亲自来做了,一番话显然不过是托词罢了。
  这崔媛歆来王府,想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其想见之人定然也不会是我。只不过,结果都是一样见不到而已。
  “那就别抱怨了。去告诉庄实,到了前面的岔口,将马车赶去了南面那片没去过的小山里。”
  “嗳?那个山包不是在西面吗?这点奴婢可还是记得的。嗯……公子,你今日这是不打算再去找了?”
  “不是刚抱怨过么?这会又这么啰嗦。”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去传话,我微微翻过身将头更深的埋进软软的枕垫中,继续着每日马车上的补眠。
  小丫头有些话说的倒是没错。那处花林几日也没寻到,倒是那一片大大小小的山包几乎已被自己和小桃踏个遍了。也没必要特意再去那里转什么,不如索性改去一些尚未到过之处,说不定反倒能见到另一番别样的美景呢。
  。
  马车停在了一座陌生的矮山脚下。是一座一眼看上去寻不出任何特色的小山包。
  这四周众多的矮山绵延成片,漫眼都是同样的绿色。除了每座山的形状多少不同,再看不出什么区别。可是,每当亲身融入其中时,却又总会发现些许与别不同的美。
  依故留了庄实守着马车,我与小桃简单带了些清水点心,复在身上撒了些驱避蛇虫的药粉,便随意选了个方向上了山。
  都城西郊这一带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包环绕。景致虽说不上有多秀丽壮美,但漫山的苍翠、郁郁葱茏,混着泥土和草木地松香,却也令人心旷神怡。只可惜都城的百姓似乎对这些野景没多少兴趣,这一片小山包显然是鲜少有人问津。
  少了足迹,自然也根本没有什么山路可循。我与小桃便只随意的拣着一些草茎稀疏的小道一路折转着绕上山,不时还要做些记号以免迷了路。
  一路欣赏着沿途的点滴风光,醉心于那种自然地山野情韵中,兜兜转转,不觉间便已走的过深了。转头望了望四周,我稍顿住了脚;只怕继续走下去会迷了方向,便想着就此回转下山了。
  回过身,我正待回唤过小桃,开口间,却忽而微察竟有几缕淡淡的幽香随风扑鼻而入。
  “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真的是花香!
  我不禁一阵好奇,但更多的却满满是欣喜。要知道这些山上虽是草木茂密、灌木丛生,可却甚少能看见花丛的影子。至少除了与湛璟瑄去过的那处花林,几天里转下来,我都再未有见到过。
  “小桃,你跟着我。”辨别了一下风吹来的方向,没作丝毫犹豫,脚步一转,我转身快步向一侧小道行去……
  。
  望着眼前的景色,一瞬间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想不到这片山丛深处竟真真藏有这样的美景!丝毫不亚于那片如火般花树林的美景!
  一片开阔而平缓的山坡凹嵌在四周繁盛的松木、灌丛之间。五颜六色的野花铺漫成甸,漫坡开放于其中,宛如云海叠浪般随风翻滚、绵延而望不到边际。香氤氲、舞迷蝶,彩漫潋滟、婀娜摇曳,熠熠阳光下放纵恣肆般漾起片片五彩炫目的璃光。
  不知就这样痴痴而望了多久,直到小桃一声兴奋的高呼声骤然在耳边响起,我方敛回了痴醉其间的心神。
  “好漂亮啊!公子,这就是你说的那处花树林吧?”
  “你也会说是花‘树’林了。真是笨丫头!”我好笑地回身敲了她一计脑壳。
  对于那处花林,湛璟瑄似有着一份说不清的执念,从不轻易让他人踏足。是以几次去那里,都只是我与他二人。小桃这丫头每次执意的跟出了府,也不过是随着车夫守在山脚下。这几日里有时我甚至怀疑,之所以一直找不到那里,会不会是那家伙在四下布了什么惑人的阵法。
  “不是就不是吗!”小桃跳开了一步,一手揉着头,“难道那处花树林会比这里还美?”
  “嗯……”我凝眉认真想了想,抬头笑道:“各有千秋吧!若说起来,这世间的美景又何止万千。只是想不到这样不起眼的小山群中,便已藏着几多的人间仙境。”
  想找的虽未找到,却误打误撞间让我们转到这样另一番幽境,这算不算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可不是,这荒郊野外的地方竟也有景色这么,这么……呃,这么好看!”小桃皱着眉似想寻个贴切的词,可磕巴了半天到底放弃了。“嘻,这样的野景,奴婢还从来都没见过呢。”
  “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我意有所指低声念了一句。见小丫头收回了目光疑惑地转了过来,不由轻笑一声,淡淡地带过了话,“我们再走近些看看吧。”
  蹲身在花海的边缘低头细看。这些野花大都是些随处可见的,单看上去并没什么稀奇。可这样各种颜色、不同种类的野花杂生在一起、竞相绽放,铺绵的一望无际,便附上了一重震撼人心的美韵。
  我探手拣了几枝色彩各异、婀娜讨喜的捧在手里。回身却看着小桃那丫头不知何时怀里已是堆摞起了满满的大捧。
  “你这丫头,”我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还不跟上了,我们上那处断崖去。站在那里,应该看得到这片全景。”
  于这里是怎样也望不到这片花海的边际的。环望四周,只有左侧山壁耸出一处断崖,不是很高,看上去也算不得陡峭,而角度却是刚刚好。
  “真的吗?好啊!公子,我们这就去!”小桃顺着我指的方向扭头看了一眼,欢呼一声,也不待我应声,当先便向那里跑了过去。
  这丫头!抱着那么一大捧的花,也亏的她还能跑得这么快!
  好在这处断崖斜壁平缓的很,确是容易行走。虽间中多有灌木覆盖,倒也不至完全遮了路面。不过盏茶的功夫,我与小桃便先后上到了崖顶。
  “公子,我们还是下去吧!”
  不过刚刚转上了崖顶,我还未及得仔细看上一眼,便见先一步上来的小丫头急慌慌地由崖边返身跑了回来,脸色也微微泛了白。
  顿住脚,我侧过头目带询问的看向她。这丫头平日对些蛇虫鼠蚁什么的就从没见怕过,或者说,凡是比了她弱小的,这丫头对上都不会怕。想这山上也应没什么东西吓得到她吧?怎么这一会功夫脸色都变了?
  “那,那里……”小桃伸指点了点身后,结结巴巴地不知所云着。
  搞什么?侧身绕过小丫头,我迈步向崖边踱去。与其等那丫头将话捋顺了,我还不如自己到近前看个明白。
  绕过高大繁茂的灌木丛,一角青色的石碑突兀地恍入眼帘。我不禁微顿住身,了然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未敢再走近半步的丫头。
  这丫头正在那里不住地转着圈圈,一脸苦恼的样子。看样子正犹豫着是要过来叫我还是干脆独自返身下崖了。呵,早知道这小丫头怕些个神神鬼鬼的。可这里不过孤坟一座,又何至便怕成了这副模样?
  没有理会那丫头,便让她在那里独自转个够好了。转回身,我略微放缓了脚步,轻声走近那座墓碑。
  这算得是一方简碑了,藏青色的石面没有任何雕嵌亦无丝毫装饰,只简洁而清晰镌刻着七个遒劲刚韧的墨字‘爱妻雅儿之衣冢’。
  字是用刀剑刻上的,笔笔深刻仿似要穿透石碑一般。而每一笔每一划间,尽透的仿似无尽的悲怆与思念,让我这素不相识的路人即便单单是这样看着亦不由体会到其中阵阵感触而心酸。
  究竟是怎样深沉的情意呢?会让人如此刻骨铭心,痛入肝肠。微蹲下身,我伸指沿着字划的笔迹轻轻拂过。一时间竟不由对墓中的女子禁不住的浮起几丝好奇。
  将手中的一捧野花轻放于墓前,我侧过身转头望向仅一步之遥的崖外。
  果然啊,于这里瞭望那一片花海方是最美的。那原本望不到边际的花色这一刻看去仿似束凝成带,蜿蜒绵伸绕崖而舞。
  这里应该是属于那二人独有的空间吧?也许藏有几多独属于他们的故事与回忆……
  轻轻吁了一口气,我起身缓缓弯腰对墓碑拜了一礼,回身向来路转去。
  “公子,我们这可是回去了?”小桃远远迎上了几步,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问着,仿若生怕惊到什么似的。
  “走吧!”我轻敲了她一记脑壳,将之拍远了一些,“小桃,公子我最近可是越发觉得你这丫头不中用了。”
  “什么呀,这怎么能说是奴婢不中用?”小桃不服气地反唇道:“难道公子就不觉得这荒无足迹的地方立着那么一座孤坟很是渗人的吗!”
  “笨丫头!”懒的与小丫头解说这其中的那分苦心深情,叹息地摇了摇头,我略加快了步子绕过这丫头,径自往崖下走去。
  “公子,你等等奴婢啊!”小桃立时慌地忘了再回嘴,急声叫着撒脚追了上来。
  下到崖底也未再多作停留,我与小桃一路寻着来时做的记号便这般沿原路而回了。
  一路上,我仍是会不时想起那矗望一片花海的墓碑以及那碑上苍劲而深刻的字痕。小桃这丫头也未像来时那般唧咋地说个不停,好似真的有些吓到了,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样各浸所思、静默地走着,转了半程时,耳边却忽地听见一缕呜咽般的箫声隐约传来。
  这山上竟还有人在?
  微微有些怔愣,我不禁顿住脚步凝神侧耳细听,这缕箫声好似是由刚刚那片花海之处传来的?
  “小桃,我要回去看看。你不必跟着了,等在这里就好。”不知是被这幽咽的箫声所吸引,还是禁不住对那筑碑之人的几许好奇,这一刻我竟未作多想,只想再转回去看个究竟。
  “啊?公子,你还要再回去?那奴婢……”
  “你安心等在这里便是,我很快就回来。”挥手打断了丫头未完的话,也未等她再多说什么,便急急转身折返而去。
  一边注意着脚下的山路,一边仔细地聆听着那越渐清晰的箫声。低沉幽转的曲音,萧瑟而苍凉。凝着浓重的仿似化不开的悲伤与深远的却无从诉说的思念。那么深、那么沉,让闻者亦难以自禁的随之动容而落泪。
  将步子放轻到极致,一步步重又迈上那处断崖。
  蹲身躲在一笼茂盛的灌丛后,我抬手拭了试不觉间竟已微有模糊的双眼,凝目向那崖边望去。
  清寂的孤坟前,一男子执萧而立。一袭素玄色袍衣,墨色长带束发。颀长的身影混融于落日的徐徐斜晖中,几许寂落怅然。
  观其年纪应不出三旬,五官英挺而清俊,稍显儒雅之相。可眉梢鬓角间难掩的风霜磨砺却又为其添了几许刀剑般的锋锐与沉石般的坚毅,于一身书生俊雅中更透出一股萦散于身的凛然威严。微拢的眉川间深刻着一丝仿似化不开的沉郁,带着一抹淡淡的沧桑,更显了周身几许内敛沉炼的气质。
  这样的男子不用猜想也可知必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会让其如此倾心相付、殇情而不忘……而能得一倾心之人如此全心相爱,这女子又是何其的幸运呢。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可以相伴白头他们应该会是一对偕伴红尘的神仙眷侣吧?只可惜……
  禁不住心头一丝惋惜,暗自喟叹一声,我悄然返身下了断崖。
  再次望了一眼那片绚烂的花海,殷霞断霭、映染如洇,落日斜晖下竟别具了一许凄情的苍美。耳边仍一遍遍回旋着那同一曲怅然而催泪的箫声,幽幽咽咽,散荡在空寂的小山间。
  想不到这世间竟真真有如此痴情的男子!
  也许,在那些更多我所没有见到的地方也会有许多真挚动人的感情吧?可是……这样的感情相泯与这世间的形形种种、红尘叠丈,终是太少太少了。要怎样的幸运才会遇到其中点一?至少,我从不会奢望自己能有这样的运气!
  终究是,无欲则无求,逍遥自在心……
  王府相见
  自那日郊外回来,几日里我虽仍会出府四处转转,却再没有出过都城城门。最主要的原因,也是自己一直来最是关注的——璃王已是结束练兵回到都城了!
  这两日我一直不停盘算着要如何求见璃王方不显了过于突兀,或者说究竟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将信交给对方才最是合适。这封信实在是拖得太久了,迟则无用,其实也没什么时间再容人仔细计较的了。
  白日里在城中茶肆间听众多嗑闲的人碎碎地谈论着近日的些许趣闻。像是璃王回城的事便是其中谈论最响的。这璃王早已是百姓心目中神祗般的存在,凡是有关他的消息,无论巨细均是坊间喜闻乐道的事。
  而另一道稍引我注目的却是突荑派遣使者入朝觐见的消息。
  这两年边境虽不像之前那般纷争不断,却也一直很是紧张,这个时候派遣使者入都总让人直觉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不过更多的信息却是无法在这里听闻的了,毕竟普通民间百姓是不可能知道里面什么细由的。
  让我哭笑不得是,皇后重病由民间大夫治愈的事竟也谈论在其中,让人不得不感叹这坊间消息挖掘传播的能力。想不到自己也有一日会成了那话题人物。
  好在,总算是没有传出了具体的名姓身份,至于样貌也更是无人可知。倒是因此更引了人们好奇而凭添多般揣测,现下里自己早已是被传成了年逾百龄、鹤发白须的活神仙了。
  看着一旁圆睁着眼睛掩嘴偷笑的小桃,我也唯有无奈摇头。
  晚间回到瑄王府时天色已沉,进得府门尚未走出几步,却见许总管快步由着里面迎了过来,看样子似已等候好一会了。
  “林先生,王爷吩咐小人在此候着传话给先生,”他俯了俯身,动作间依是一板一眼的很,“王爷在后园的‘聆荫亭’摆下了酒席,请先生移步前往。”
  “酒席?”湛璟瑄已回了王府了吗?这一连数日都没露过面的人,一回来便设酒款宴,究竟在想什么呢?
  “不知王爷都宴请了些什么人?”在这里我认识的人加起来也出不了一只手,不知那湛璟瑄又为何会要自己同席?
  “只先生与另一位贵客而已。王爷一早吩咐过,如果先生问起,便回说——是先生一直想与之较量的人。”
  哦?我一直想较量的?
  除了棋盘上,我好像从未有心思争过什么。回想着入城前一路上他提到过的,难道是……
  “好,有劳徐总管了,我自行过去就是。”点了点头,我吩咐过小桃回了房间,一人独自慢步径直往后园走了去。
  。
  这瑄王府内整体的布置简洁雅致,清新而幽静。细心溶于其中,自可体会当中步步皆景、丝丝入画的绝妙。看似普通的一木一石都别有韵致,却偏又寻不出丝毫刻意的痕迹,每一处景致皆尽透着一股自然之意。
  就好比这‘聆荫亭’,极普通的四角石亭,掩映在一片松林环绕下。凭栏而望,入目除漫眼的绿色再寻不出什么。可倚卧在亭间石榻之上,听着清风拂过松枝的阵阵摩挲,感受着清寂中的点点沉静,颇有一番林海听涛之意……
  入得亭中,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不要说湛璟瑄与所谓的贵客了,便是府中下人也寻不到一个。正中的石桌上倒是已布满了酒菜,三副碗碟已是摆列在上,却皆是丝毫未有动过的痕迹。
  坐等了片刻,仍未见有人走近,想着这般独自坐于酒席上未免失礼,我索性起身步出石亭四处转赏起后园内的景致。
  这般四下随意走着。待转过两道弯路,不经意的抬头间,我却隐约见了前方山石旁有一角玄色衣袂晃过。
  虽只模糊一个背影轮廓,我却已可确定那身影并不是湛璟瑄,再想这一路都没遇见半个下人,定是已得了湛璟瑄的吩咐。那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园中的,也便只有那一位贵客了……
  稍想了想,我转身绕过了身前几颗疏密错落的青竹,略是放重了步子提脚跟寻了过去。心中终是对这位能让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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