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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七十年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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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士松这个萝卜头特别犟,你跟他来硬的,他不怕,跟他来软的,他就跟着软。像眼下,潘阳不过是安慰了他几句,小萝卜回想下午发生的事,开始委屈了起来,他也不大声哭闹,就是不停抹眼泪。
  潘恒春低沉着声音,有些无力道,“唉,我老了,拖累你们了。”
  “阿哒。。。”潘阳怕老头子多想,忙道,“养你都是我们必须的,你别往心里去。”
  话虽如此,潘恒春还是显得心事重重,以往神采奕奕的双眼此时也显得有些灰败,饭后也没再出去溜达,而是早早的洗了窝在被筒里抽烟袋。
  倒是小孩子们忘性大,不高兴也就那一会儿,等过了时候全忘了,又能结伴出去高兴玩耍,潘阳看得直羡慕,以前她多半时间都在求学中,家里的杂事她妈从来不跟她提,所以她很少接触这种烦乱的家事,像今天遇到这种情况,她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最合适。
  难怪人家说清官都难断家务事,谁是谁非哪个又能说得清,不过就一个字,烦!
  潘阳仰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后脑勺,眼瞅着屋顶,睡意全无。
  张学兰在堂屋看着孩子们洗脸洗脚,她先把洗好的潘士告抱进了屋。
  现在天太冷,小萝卜头自己睡一张床捂不热被窝,索性就跟潘阳他们睡一张床。小萝卜头才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照样很嗨的爬进潘阳被筒里,把双脚伸到潘阳肚皮上,两手也没闲着,伸进潘阳的衣裳里去捏她乳。头。
  说来也是囧到不行,小萝卜头两岁了才断奶,到现在还有摸奶。子的习惯,潘阳胸前没有奶。子,只有胸大肌不要紧,人家可以拽她乳。头。
  小萝卜头这一举动,让潘阳无法再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中,她略尴尬的把小萝卜头的手从自己乳。头上拿开。
  刚拿开,下一秒小萝卜头锲而不舍又放上去,小脚在潘阳肚皮上动了动,瞪着大眼睛,对潘阳道,“我都是这样摸娘的。”
  言下之意,娘不在,只好先凑合摸你的了。
  潘阳再次拿开小萝卜头的手,耐心对他道,“那就等你娘过来了再摸好吗,现在先老实点睡好。”
  小叔叔哎,我可是你大侄女啊,过不了心里这关!

☆、第22章 酸爽又癫狂

  小萝卜头盯着潘阳瞅了瞅,确定她不是在说笑,把脑袋朝潘阳怀里拱,退一步道,“好吧,那你要给我讲故事。”
  只要不掐奶。子,一切都好说。
  潘阳忙调整了个位置,侧身躺着,伸胳膊把小萝卜头揽进怀里,开始给小萝卜头讲她最擅长的鬼故事。什么穿红喇叭裤的大脚丫子女妖精,什么村头大水塘里有到底有多少水鬼,哪个哪个去坟头山之后中邪了,等等诸如此类不知是真是假的灵异事件。
  别问她咋知道这么多鬼故事,她小的时候,她小妈妈,也就是潘士告的老婆,经常拿这些故事来吓唬她,把她吓得哇哇大叫。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现在就把鬼故事原封不动还给小潘士告好了。o(╯□╰)o
  潘阳讲得绘声绘色,还时不时改变声调模仿鬼讲话,小萝卜头胆小,被吓得不行,呜呜哇哇的,两手紧抱着潘阳不撒手,双眼紧闭,五官全皱缩在了一起,表情不要太搞笑。
  张学兰在外边听见她爷两个动静了,她今晚火大着呢,见谁都不是鼻子不是眼,进屋抬巴掌照着爷两个就是一阵打,潘阳躲了几下没躲过,干脆直接抱着小萝卜头跳到小萝卜头的床上。
  小萝卜还觉得这样很好玩,咯咯直笑,“阿哒被娘打了!阿哒被娘打了!”
  潘阳一阵无语,真是虎落平阳被奶欺,也不知道她爷爷当年是怎么熬过来,怎么就娶了她奶奶这个母老虎!
  估计是看潘阳的反应太大了,张学兰气着气着就把自己给气笑了,可下一秒还是憋住笑,唬着脸道,“外边这么冷,孩子受凉了怎么办,快点滚回床上睡好!”
  潘阳还是害怕张学兰再动手,瞧准了她不会抬手打人了,这才跨回自己床上。
  潘阳要真是潘兆科还好,能把张学兰的打骂当成夫妻间的小情。趣,哪怕她是女的,也分分钟能和张学兰扯头发咬耳朵痛快干一仗,可她现在倒好,不男不女的,干仗干不起来,又不是真夫妻,别提多憋屈了!
  眼见张学兰还想拧她,潘阳忙岔开话题道,“你今天回娘家什么情况,给你阿哒留了钱没有?”
  提起这个,张学兰哼了声,才低声道,“亏得我留下吃了顿饭,否则依我大嫂那抠门劲,我阿哒连豆腐渣都摸不到,临走前我给阿哒留了两块钱让他想吃什么自己买点。”
  在这个一毛多钱就能买一斤猪肉的时代,两块钱也不是小数目,张学兰仔细瞧着潘阳的神色,问道,“给两块钱你没意见吧?”
  潘阳能有什么意见,两块十块的在她眼里都不算个事,只要她奶奶能少作点,比什么都强。
  ——
  眼见除夕就到了,除夕这天格外冷,外头西北风呼呼刮个不停,为了省柴火,张学兰把擀面桌从厨房搬到堂屋,紧挨着炉子,炉子上在煮猪蹄和咸肉块,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怕烧炉子的柴火不够用,潘士尧一大早就领着两个弟弟上山拾柴火去了,顺便看看前几天在田地里放的夹子有没有夹到野兔。
  潘士云留在家里帮张学兰擀面皮包饺子,至于潘恒春,则是在写门联,他以前好歹是地。主家的娃,精通笔墨,偶尔还会用萝卜头们的铅笔写写诗什么的。
  潘阳和小萝卜头起得最晚,她倒是想早点起来领潘士尧几个上山,奈何小萝卜头虽然一早就醒了,却赖在暖和的被窝里不愿意穿衣裳下床,硬是缠着潘阳给他继续讲鬼故事。
  小萝卜头开始害怕,后来越听越来劲,还时不时抛出几个潘阳答不上来的问题。潘阳给他缠怕了,强制性的把小萝卜头从被窝里抓出来穿上衣裳,掐住他咯吱窝,把萝卜头掐到堂屋潘士云的被窝里让他乖乖坐好了。
  两岁多的小孩哪有定性,根本坐不住,在床上爬来爬去,烦得张学兰照着他屁股给了一巴掌,可算是老实安稳了。
  只是没过两分钟,小萝卜头又喊道,“阿哒,我想吃花生。”
  今天一早张学兰就把先前潘阳从县城里带回来的零嘴儿都拿出来了,潘阳把油纸包都拿到小萝卜头面前,让他想吃什么拿什么。
  又拍拍潘士云脑袋,潘阳道,“士云你和弟弟吃零嘴去,我来给你娘擀面皮。”
  闻言,张学兰娘两个齐齐看向潘阳。潘士云讶异道,“阿哒,你会擀面皮?”
  潘阳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露馅了,她爷爷好像不会擀面皮包饺子。潘阳反应也快,笑呵呵道,“那你先教我怎么擀,学会了就我来。”
  潘士云当了回小老师,认真又负责,手把手教潘阳怎么运动手腕才能把面皮擀地厚薄均匀、大小适中。
  ‘教会’了潘阳,爷两个交接了任务,潘士云这才脱了鞋窝在床上和弟弟吃零嘴儿。
  张学兰看了她一眼,叮嘱道,“少吃点,留点给哥哥弟弟。”
  潘士云呐呐的哦了一声,小口小口的咬着潘阳带回来的饼干。
  潘阳打哈哈道,“没事的,闺女,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完了阿哒再买。”
  张学兰翻她白眼,“就你充好人!”
  张学兰话音刚落,潘士尧兄弟三个从山上回来了,潘士勋虎头虎脑的往潘阳怀里冲,喊道,“阿哒阿哒,我们逮到一只兔子还有两只野鸡!不过它们都冻死了!”
  潘士尧、潘士松两个跟在后头进来,反手关上了堂屋门,潘士尧从树枝捆里拿出布兜,把野兔野鸡倒在地上,“娘,把他们剥皮腌了吧。”
  饺子还没包好,张学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喊潘士云,“士云别吃了,过来和你阿哒包饺子,我去烧水剥兔子。”
  潘士尧道,“让士云吃吧,我来包就行了。”
  说完,不等张学兰说话,潘士尧在脸盆里洗了手,坐下熟练的包起饺子。
  潘阳不得不感慨,她大伯伯真的很懂事体贴,正因为长兄如父,她大伯啥活都帮着大人干,男人会的他会,女人干的他也会,哪怕后来她大伯做生意做挺火了,每次潘阳去她大伯家,都是她大伯剁肉杀鱼下厨房。
  大萝卜头帮忙干活,小的几个萝卜头齐齐坐在床上吃零嘴儿。
  潘士松拿了几片饼干,不过自己先没吃,而是塞一块在潘阳嘴里,又塞一块给潘士尧嘴里,然后道,“我再拿点给阿爷尝尝。”
  说着他又从每个油纸包里挑出不同的零嘴儿,都拿了一份出来,蹬蹬跑去厨房。潘恒春就在厨房写门联,潘士松留在厨房陪他阿爷唠嗑,他阿爷写完一张门联他就鼓着嘴巴吹干上面的墨水。
  潘士松这一举动,又令潘阳感到一阵欣慰,她爸可真是小暖男呀!
  ——
  一家人齐上阵,他们上午把饺子全包了出来,猪蹄、咸肉也煮烂了,门联写好贴在每扇门上,只等着下午村里哪家鞭炮声开始响起,再炒几个菜他们就也能跟着放炮了。不过在烧年夜饭前,张学兰还有事要忙活。
  当然,她忙活的事都是萝卜头们乐见的。
  因为舍不得买零嘴儿,张学兰每年除夕这天都会亲手给萝卜头们做,潘阳小时候也曾吃过张学兰做的,只不过后来家里富裕了,为了图省事就再也没人做过。
  现在又能吃到这种传统小吃,潘阳看起来比萝卜头们还激动,领着几个萝卜头围着张学兰打转。
  张学兰烦得不行,开始撵人,潘士云蹭得一下跑到炉膛坐好,忙道,“娘我给你烧火。”
  她话音刚落,潘阳仗着自己体力优势,掐着潘士云的咯吱窝,一下把她从炉膛抱出来,自己一屁股坐了进去,不要脸道,“我来烧火,你们都去玩吧。”
  潘士云急得喊道,“阿哒你耍赖!”
  潘阳笑嘻嘻的摆手,“快出去快出去,不然你娘要揍人了。”
  几个萝卜头硬赖着不愿意走,还是张学兰发威把他们全吼了出去,他们也没跑远,看谁家先吃饭放完炮仗了,就去捡人家没爆炸过的炮仗放着玩,还时不时跑回来伸脑袋瞅瞅张学兰的零嘴儿有没有做好。
  张学兰最擅长做油炸大丸子,还有炸菜饺子。
  家里菜园种的大白菜扔在滚水里焯一遍,捏碎了混在粗粮面里,搓成大丸子扔进油锅里炸至金黄。至于菜饺子就更简单了,大葱加在面粉里一块和成熟面,熟面擀成超薄的面皮子,想吃软的就放油里过一遍,想吃香脆的就在油里放久些。
  虽然这种做法费油了些,但一年到头就这一次,张学兰就是再会过日子也会尽量满足萝卜头们的要求,何况她现在手里可是存有一百块的人,在村里是个小富婆了!
  刚出锅的菜饺子潘阳连吃了两个,她实在是太馋了,还想再吃第三个。
  张学兰突然冷不丁道,“兆科,你没发现你最近有点变了吗。”
  潘阳眼皮子直跳,伸出的手迟迟不拿第三个菜饺子,而是缩了回来,硬着头皮道,“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张学兰有些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奈何潘阳始终没往那方面想,还呵呵为自己开解,“可能是我变馋了吧,唉,一年到头吃不到一次,太想吃了。”
  “我是说,你真没问题?”
  俗话说的好,女人四十如狼似虎,张学兰本不是重。欲的女人,但夜深人静时难免会想过,更让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是,她男人小半年都没和她那个了,除了那里出了问题,张学兰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出了意外。

☆、第23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此时就是潘阳再迟钝,也明白张学兰指的是哪方面了。
  可怜潘阳在张学兰的注视下,就差没滴冷汗了,大脑不停打转,实在是想不到好借口,只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低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张学兰惊的瞪大眼,“真的。。。不能用了?”
  想到是和自己奶奶在商量这种事,潘阳一阵恶寒,支支吾吾道,“也不是不能用,就是,嗯,可能暂时都不能用了。”
  什么暂时不能用,在张学兰听来就是不能用了!
  张学兰的第一反应倒是没有嫌弃她男人没用,而是担心她男人的身体,慌忙道,“兆科,你别想不开,要不,要不等过了年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潘阳忙道,“不用不用,说不准以后就能好了呢。”
  “那玩意还能自己好了?”张学兰显然不相信,“不行,过完年我们就去检查一下,有问题赶紧治。”
  只有潘阳知道自己有多么正常,每天早上都雄赳赳气昂昂,如果真去医院检查,岂不是要露陷了?
  正想着找什么借口不去,潘恒春突然进厨房了,他隐约听到医院两个字,问道,“谁生病了要去医院?”
  事关男人尊严问题,张学兰瞅了瞅她男人不自在神色,忙对潘恒春道,“阿哒你听错了,我和兆科是在随便说说,没谁生病。”
  潘恒春悬着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他道,“可以炒菜了,我喊孩子们回来,我们准备放炮吃饭。”
  张学兰哎了一声,忙让潘阳烧柴火,见潘阳一副恹恹不欲多谈样子,张学兰张张嘴,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罢了,大过年提这些烦心事也不好,有什么事也得等年过去了再说吧。
  潘恒春在外头喊了一嗓子,萝卜头们闻声,飞快的往家跑。
  端菜的端菜,放炮仗的放炮仗,一片嬉闹声中,潘阳结束了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年头。
  红烧猪蹄,爆炒猪大肠,米饭蒸腊肉,猪油炒大白菜,猪肉渣炖土豆块,还有一碗蒸鸡蛋。
  对以前的潘阳来说这些菜加起来不过是一顿家常便饭,可现在却赛过人间美味,几个萝卜头吃得香极了,满嘴是油,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潘阳在供销社给潘恒春打了一斤白酒,潘恒春让潘阳陪他喝一杯。
  潘阳不仅给潘恒春满上,还给张学兰和潘士尧都倒上了。
  潘士尧为难道,“阿哒,我不会喝酒。”
  一来家里条件有限,几乎没人喝酒,潘士尧平时喝得机会少,二来潘士尧到底还没成年,张学兰管着他不让他碰这东西。
  潘士尧话音刚落,张学兰就白了潘阳一眼,嗔道,“士尧还是个孩子,你给他倒酒做什么。”
  潘恒春乐呵呵地接过话道,“今天过年,少喝点没事。”
  既然老头子都发话了,张学兰也不再多说,只是叮嘱潘阳就给潘士尧喝一杯。
  其实潘阳是想让她大伯练练酒量,她大伯是他们兄弟几个中酒量最差的,典型的二两倒,她一介女流之辈都能把她大伯放倒,潘阳寻思着早点让他喝会不会好点。
  哪知道,潘士尧不过喝一小杯就不行了,整个人犯迷糊,原本不太爱说话的人秒变话唠,东扯西扯,后来居然还拽着潘阳的袄袖子,双眼迷离的问她,“阿哒,双喜的儿子都会走路了,我什么时候娶媳妇儿啊。”
  潘士尧口中的双喜,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十五岁就结婚,现在儿子都能蹒跚走路了。
  潘阳和张学兰对视了一眼,噗嗤一声乐了,感情她大伯这个闷骚男是开始发。春了啊。
  潘阳抬手拍拍她大伯的背,忍着笑道,“别急别急,等过完年阿哒就托别人给你物色媳妇儿。”
  潘士尧嗯嗯啊啊,脸上露出迷离的微笑,把潘阳看得眼皮子直跳。这小子,笑这么好看,是要迷死她么!
  张学兰见潘士尧自打喝了酒就开始一副晕晕乎乎随时要睡着的样子,干脆喊潘阳和她一块把潘士尧架上床,让潘士尧先睡觉。
  潘士尧这副泥样子,张学兰越看越不满,少不得小声数落潘阳胡闹,怎么能给孩子喝酒云云。
  其实这种事哪怕发生在昨天,张学兰当着潘恒春的面不会说什么,私底下都要和潘阳掐上一架,可现在她只要一想到潘阳那东西不行了,心里就一阵发堵,更不好再继续像以前那样说骂人就骂人。
  本来男人东西不能用就够伤自尊了,再被自己女人天天骂,早晚得变。态不是。。。
  这样一想,张学兰再看她男人时,脸上不自觉带了复杂神色,暗暗下决心,等年过了,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给她男人的病治好!
  快傍晚时,天空飘起了雪花,外头极冷,萝卜头们不愿意出去玩了,都窝在家里,围着堂屋的火炉嗑瓜子、打嘴仗。
  潘阳从口袋掏出四块钱,除了已经喝醉睡下的潘士尧,其他四个萝卜头每人给一块钱压岁钱。
  萝卜头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要知道,他们一学期的学费才五毛钱啊,几个萝卜头激动的不行,围着潘阳道,“阿哒你太好了!”
  此举又遭到张学兰白眼,“你疯了啊,给孩子们这么多钱,他们会乱花掉的。”
  以往都是长辈们给她发压岁钱,现在对调了身份,潘阳心情极好,笑道,“有什么关系,既然给了,他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话虽如此,张学兰还是试图把钱骗回来,对几个萝卜头道,“把钱给娘,娘帮你们收着,等开学之后留给你们买铅笔大练习本。”
  开什么玩笑,钱发出去哪有再要回的道理,几个萝卜头紧紧护自己的压岁钱,齐齐摇头,坚决不给。
  从他们身上潘阳似乎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四十来岁的老男人了。人生啊,真特么癫狂,女变男,少女变大叔,不过一眨眼的事。
  ——
  大年初一,潘家老少都换上了新衣裳新棉鞋,萝卜头们从来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样,既有新衣裳穿还有压岁钱拿更有好吃的零嘴儿,个个乐得找不着北,一大早就跑去邻居家找小伙伴玩耍,顺便向别人炫耀下自己的新衣裳。
  初一这天他们村有几个习俗,不能碰刀、剪子、针头,垃圾不能往外边倒,地不能扫,就连脏水都不能泼出去。说白了,今天什么都不需要干,只要双手插袄口袋,东家串门到西家。
  老潘家住在巷口,巷子里住的村民都喜欢聚集在巷口唠家常,尤其是妇女们,聚在一块了,随便挑一个人就能把对方从头到脚八婆一遍,还越聊越起劲,好似亲眼所见。
  张学兰就成了她们今天八婆的对象,原因是她从头到脚都换了身新的,跟在她男人身后,扭着大屁股从她们面前经过,打了招呼之后,跟她男人一块往村西头去了,问她去做什么,她也不跟她们说,弄得神神秘秘,能不遭到这群女人的八婆么!
  朱秀芝也在这群女人之中,瞧着这群女人提及张学兰又羡慕又是嫉妒,朱秀芝不屑的撇撇嘴道,“我本来以为大嫂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现在看来可算是我看走眼了,虽说大过年该做身新衣裳,不过也得掂量掂量自家条件不是?家里穷得叮当响,给孩子做两件就算了,还给自己从头到脚换了身,你们当老大有多少家底子能够她败坏?”
  叫咏梅的女人当即接话道,“那也是你大伯子疼你大嫂,要不然哪个舍得花钱做?话说回来,你大嫂也够不错的了,你公公身上的衣裳也是她给做的吧?老头子跟着他们过得不错嘛。”
  闻言,朱秀芝脸上僵了僵,随即哼了声,道,“她做的?如果没有我家兆房和我小叔子兆丰出钱,你以为她会舍得花钱给老头子打布做衣裳?同样是出了孝心的,倒叫他大房面上好看了去,你们都道大房孝顺,也不看我们二房、三房跟在屁股后头每年交钱交粮。”
  外头人并不知他老潘家情况,听朱秀芝这么一说,大家便当了真,潘广臣他老娘道,“就这样了,张学兰那女人还在我面前牢骚,说你们二房、三房从来不管你们家老头子,那女人可真会睁眼说瞎话啊!这回我可算是看透她了。”
  可怜张学兰不过是跟潘阳一块去潘老五家串门子而已,竟然被人说成这样,如果被她听见,估计会气得当场吐血。
  朱秀芝还在睁眼瞎扯,“老头子不过就是占了他们家的一张床而已,吃饭有我们跟在屁股后头交粮食,再说了,老头子有手有脚,还能去大队里帮着挣工分,怎么算都是大嫂赚到了,她竟然还好意思当着你们这样说。”
  俗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朱秀芝这么瞎扯淡,老天爷虽然没听见,却给潘恒春听了个正着!

☆、第24章 上交粮食

  潘恒春年纪不过五十出头,耳朵好使着呢,朱秀芝嗓门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孝顺似的,这下好了,被潘恒春听得只字不漏。
  朱秀芝不嫌丢人,潘恒春都替她害臊,她怎么就能说得出口!
  潘恒春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着脸从老潘家大门出去,双手背后,经过朱秀芝面前。
  朱秀芝在看到潘恒春那一刻就傻眼了,讪讪地闭上了嘴,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不止朱秀芝,其他女人也都纷纷闭上了嘴,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的样子,还笑眯眯的跟潘恒春打招呼,唠两句家常话。
  等潘恒春走远了,潘广臣他老娘用胳膊肘拐拐朱秀芝,道,“秀芝,再仔细说说你们家里的那点事啊。”
  朱秀芝呵呵笑,哪还敢再说,她现在只期望老头子耳朵不好使,她说的话他一句没听见才好,如果给老头子听个正着那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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