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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国-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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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在心底缓缓发酵,终于积攒够了升空,又化作五彩斑斓的碎片,一片一片从天上落下来,将我和他紧紧包围在一起。
  
  然后,我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同他的不一样起来,一下快过一下。这样近的距离他一定可以察觉到,我羞恼地挣扎,一边努力挣脱他,一边欲盖弥彰道:“凭什么啊,你说抱,我就让你抱,那我多没面子!”
  “方才不好好的,怎么就……”他好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你想怎样才算有面子?”
  我正奋力掰开他围在腰间的手,奈何没有他的力气大,于是轻吼:“你先松手!”
  
  他没动作,随口问一句:“然后呢?”
  “然后?”我的声音有点高,话都不经大脑地说了出来:“然个什么后,当然是把你轰出去!你去找那个娇滴滴的相思吧,不要打扰我睡觉!”
  话毕,当下我就愣住了。
  怎么突然就提到了相思呢,我确实很介意他身边有别的姑娘,可这些都是我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他是齐国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而我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姑娘,除了喜欢他以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没有任何立场介意他身边的女子。
  
  满月莹空,室内都染上朦胧的皎洁,不知何时高长恭已经松开了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似要从眼底直接看进心底,看得我莫名发慌。
  我一骨碌爬起来,缩进墙角,不知他在想什么,可能在想如何对我说相思的事情,也可能在想如何骗我。这些都是我极不愿意听到的话,会将我的所有的坚强都打碎,我小心地戒备起来,做好一切心理准备接受他的话。
  
  高长恭也坐了起来,唇边挂上一抹笑,令我胆战心惊,他说:“那你先告诉我——相思是谁?”
  “你——”我气绝,将脸对着墙壁,不再看他。
  
  “不过,听你的语气,相思应该是个姑娘……容我想想,这几日我都见过些什么人。” 
  用余光偷偷去看他,他正凝眉思考,好像真的见过无数个姑娘,这一刻偏偏想不起来。可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没见几个姑娘呢,就算后院养了六七八九个都在正常不过了!
  我觉得眼睛有点酸,不争气的揉了揉,可偏偏还是酸。
  我多么希望能像女侠那样非常厉害,有一身顶顶好的武功,然后我就拎长剑去找所有出现在他周围的女子。我不会杀人,也没杀人的胆量,不过是用剑光和锋利的刃吓唬吓唬她们,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将她们都赶走,再也不出现!
  可我很清楚,在做这般缺德事之前,其实是需要一个身份的,也就是能够名正言顺收拾她们的身份,我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太可能有。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眼前,回神时,下巴正被他轻轻一带,我的脸正好面对着他的。
  他说:“你说的相思应该是歌舞坊的姑娘,我与她总共见过两次面,一次在三日前,一次是今日在那座酒楼前。深究起来,第一次见面未说话,第二次说的话大概不超过五句。”
  他停了停,道:“你说,原本就是陌生人,我去找她做什么?”
  
  说的真是有理有据,毫无破绽,我弱弱地问:“据我所知,你不是昨天才到幽州的么……”
  “说了这么多,还未打消你的疑虑。”他靠着床帏,一手撑头,慢慢道,“我确实是三日前抵达的幽州,本未打算挑明身份,后来遇上些麻烦,不得已暴露的,因此昨晚才会有歌舞坊的接风宴。”
  
  他跟相思真的不熟,可既然不熟,相思为什么还含情脉脉地看他呢,我相信他,却不代表也相信相思。没想到我的沉默,却让他招供出很多其他的事情。
  “一直给我制造麻烦的人,其实你也认识,就是去岁在长安绑架你的黑衣人,这几日我都在应付他,他家业在此,做事格外顾虑,倒是给了我不少机会。此外,昨日前去酒楼,便是见他。”
  
  这下,我不仅抛开相思的问题,甚至都开始不淡定了:“他也在幽州?那他有没有认出我啊……”
  “你觉得呢?”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说完就觉得一阵心惊,那人虽然是蒙着脸来绑架我的,可我没蒙脸啊,除非他是瞎子,不然不可能不认识我!
  
  我担忧地望着高长恭,他脸上却染着淡淡的笑:“如此,算是相信我了……看你毫无睡意,我便问你一个问题,那日为何突然离开邺城?”
  我倒头趴在榻上,闷声说:“我好困!”
  
  他将我拽起来,脸庞也凑近了过来:“说完再睡,不然……”满满的威胁,我自知不是他对手,立即岔开话题:“要我说也可以,那你的应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你说。”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娶亲!如果你娶亲了……”
  我推开他的手,“我会同你保持距离,因为我家家规不允许女子同有妇之夫交往甚密,那样他们会被冠上一个可耻的称呼——第三者,就是破坏人家庭的人,无论什么原因都会被社会谴责,我不要当这样的人。”
  
  可以说这个问题让我纠结了很久,从最初因不敢面对而一味的逃避,到后来故事不去想,再到现在鼓起勇气面对,真的很久,久到有些无力承担了。
  因为我心里非常清楚,真实存在的东西,即便不能接受,它也是事实,无可更改,无可撼动。与其每日战战兢兢在猜测中度过,倒不如点明,要痛就来一场彻底的痛彻心扉,我便去做其他的事情,再无期许再无念想,总比这样不上不下始终折磨自己要好得多。 
  
  高长恭正了正色,慢慢坐直,眼中升起一丝疑惑:“当初在邺城的街市上,我就对你说过尚未娶亲,小昀,你为何要如此问呢?”
  “可那时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啊!冬末时,我路过一处院落,真的是无意路过,偏偏听到你和皇帝的谈话,听到他要你定亲,也听到你答应了他……”深吸一口气,我继续说,“后来你要去晋阳,莲洛偷偷告诉我,你是去洽谈婚事……”
  他的眼睛因惊诧而微微瞪起了些,终是无奈的笑了笑:“原来如此……”然后他慢慢说,“我让你在邺城等我,还给了你一只金坠,让你等我回来凑成一双……小昀,你知不知道只差一点,我便可以……”
  
  “我为什么要等你?”我打断他,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
  不敢看他,因为一看,眼泪可能就要流下来,我知道哭鼻子的姑娘丑得不行:“等着看你带着别的姑娘回来,成双成对恩恩爱爱?我又不傻,才不会让你打击我!”
  
  手突然被他握住,眼前是高长恭带着狡黠笑容的脸,我愣愣地听到悠然道:“因为我要娶妻,所以你才离开邺城独自北上,甚至连特意嘱托等我的话都忽略掉了是不是?”
  “才……”
  可他没有给我开口辩驳的机会,便将我的话打断:“小昀,我没有娶亲。你不用担心自己成为你所说的令人最讨厌的人,现在不用担心,以后也不用担心。”
  
  我睁大了眼睛,他没有娶亲,半年之后再遇,他竟还未娶亲!没有什么比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更激动的了,可他的话偏偏一下戳到心窝,让脸上一阵的火热:“你别胡思乱想,我来幽州是为了找人,很重要的人!”
  
  不等去打量他的神色,他猛地就将我按倒在榻上,一双温凉的手指遮住眼睛:“嗯,我说过,你说什么我都信,现在睡觉吧。”
  视线中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我只能感受到覆在眼皮上的体温,他的呼吸,以及自己的心跳。
  我很清楚,我相信他。从相遇开始到现在,始终相信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但是这一刻,我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说不用我用担心。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我小声地问:“什么叫以后也不用担心呢……”
  
  许久之后,在我快要沉睡过去,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以后你就知道了。”
  睡意早已蒸腾发酵,大脑飘飘浮浮,仿佛一切都脱离了身体,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那我一定也不要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你的……”
  我从未对他说过喜欢,我想,他一定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没什么点击,难道大家都开学了???好吧,其实我也开学了,可素我在勤奋的码字,有木有……TT……




☆、第九章  暖玉

  
  风散暑热,如丝的细雨勾出一片晶莹透明的帘幕。
  雨水填满的坑畦路面上,匍匐着黝黑的蚯蚓,也有小蛙一蹦九歇地左顾右盼。我撑着伞穿过东街,鞋子中冰凉寒冷,藕色的裙角早被打得湿透。
  
  这样的鬼天气导致街上半个人影都找不到,像我这样大雨天还出来奔波的人委实不多。虽然种种原因我最近的心情还不错,再不错也犯不着出来自虐,若不是为了找慕容羿帮忙,别说出门,我大概连床榻都懒得下。
  好在这一趟没有白跑,我终于亲自见到了慕容羿。不过,一想到他披着五颜六色的彩绸坐在书房翻看书籍的样子,我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花孔雀……一只无缘无故总会开屏的孔雀,不知道慕容羿听到他的形象被我如此定义,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呢。
  
  揣着写有王仁信住址的小纸条,耗时颇多终于如愿得到的消息,这一刻我都不知用哪些类似兴高采烈的词汇来形容自己,不久之后,我就可以把枣木坠拿给他看,激动万分地等待结果。
  这恐怕是为数不多的轻松之一了,不过还有桩事倒让我很奇怪,方才交涉,慕容羿不但痛痛快快地把消息告知我,竟然没有收钱,还让我将钱收好。
  我跟慕容羿虽然不熟,经过几次相处,也知道他绝不是慷慨大方的善心人。且不说他为何而转变,单单是这样的好心,都让我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伸着脖子向天上望了望,乌云密布,太阳是升起来了,不过还真没人看到它从哪里冒出来的,况且现在大家都找不到所谓的太阳。
  
  掐了掐钱袋,我想是时候跑一趟当铺,将那把短刀赎回来了。当时将其当掉委实是情势所迫。如今不需要这些钱了,留着又不能涨利息,还是将短刀拿回来放心,万一高长恭问起,我也不至编谎话骗他。
  
  拐上南街,行至歌舞坊,整座楼都染着平和安静。因为今日毕楼整顿,整顿的原因分外喜感——屋顶漏雨。
  这个消息穿得迅速而有声有色,故事的主角是歌舞坊一个晨起练舞的姑娘,她才舒展柳腰张开手臂甩袖,便被从天而落的雨水浇得透心凉。传言漏雨的那处是个低坑,存了一夜的雨水,终于不堪重负塌掉了;据沈易打探回来的消息是这样,屋顶本来就是漏的,不过是盖了些不太起作用的东西遮挡,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不太明白沈易为什么会对人家屋顶感兴趣,不过这件事归根究底大概是……练舞的姑娘运气太差。
  
  她是勤劳的姑娘,却被雨水给浇了,而那些不勤劳的姑娘,反倒没事……由此可知,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其实根本没有道理,可它偏偏存在着,并且维持着一定的规律,真让人觉得非常的莫可奈何。
  雨丝撩到额头上,立刻调整一下伞面的角度,不得不承认,我再次想多了。
  
  穿街走巷,我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大小水坑。
  家和歌舞坊在同一条街,一北一南,而当铺又在歌舞坊的东南方,所以要去当铺需要穿到另一条街,然后再行上数余丈。
  路程不远,但足够绕远。
  
  突然有几滴冷雨落在眼皮上,待我小心擦拭完再次挣眼时,就看到前面巷口的人,一个顶顶熟悉的人,熟到这几日总能见上好多面。
  虽然这么熟,我还是愣了一下。可是这一刻,脑中的第一反应不是他为何在这里,而是他在这里我要赎回短刀的计划就破灭了。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将短刀给当了,他一定会非常生气,就像当初在长安时我嫌东西太多要扔掉他送我的胭脂一样那样闹脾气。
  虽然那时的我没有想明白他为何会那样反常,可着并不代表以后的我也不会明白。
  
  雨丝盈满的视线中,高长恭撑了一柄茶色的油纸伞,伞面印着数朵洁白的小花,身后是古藤老树,是一处亭台阁楼。他就站在那里,月白儒袍飘逸,长身玉立,仿佛雨中的一色风景。
  在看到他之前,他就已经看到了我,我愣神的须臾里,他已迈步走来,足下带着点点水花。
  
  随后我便乐呵呵地挪过去打咋呼,他的衣摆也湿了不少,想必出来很久了:“真巧啊,这么坏的天气,你居然也在外面。”
  他修长的手指挑了挑我额前被雨打湿的碎发,慢慢道:“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冷场,于是,我只得干笑两声。
  
  仲夏的细雨不大不小,总是这样飘着,我同他并肩往前走,视线中仿佛都蒙着一层烟色的轻纱。
  “出来有事?”他的声音好像都浸在一片烟雾中,“裙摆都湿了,尽快回去换下吧。”
  我觉得找慕容羿这件事跟他说了也没什么,找王仁信对他说了其实也没什么,而这两个话题都要比我过来赎回短刀要好得多,于是思恋着开口:“出来找人,平日里总找不到,我觉得下雨天人家应该不会出门的。”
  
  “所以……你已经找过人了,此时正打算回去?”
  确实是找过人了,也打算不会,只不过在回去的途中想去一趟当铺来着,但这跟他话中的意思也没什么区别,于是我点点头。
  他蓦地停下,视线向右面飘了飘,唇上凝着淡淡弧度:“那为何还拐上这条街,似乎非常绕远吧……”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顿时有种撞墙的冲动,这不正是我当掉短刀的铺子么……颤颤看了看他的眼睛,很是怀疑他可能知道什么,可那双眼睛非常坦然,坦然着带着丝丝笑意,我拽拽他单薄的袖子,打算岔开话题:“这么薄,你冷不冷啊?”
  他挑眉:“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扯了扯衣摆:“哦,我有点冷,那你饿不饿?”
  “……”
  
  被他认真而深沉的目光注视着,顿时觉得自己小心思无处遁形,我避开他的眼睛挠了挠耳朵道:“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啊,我其实就是在转移话题呀!”
  纸伞忽地被夺去,我反应过来才要去抢便被他猛力扣进怀中,鼻子恰好撞在他胸口的盘扣上,我有点懵,却听耳边响起轻飘飘的声音:“雨大风寒,如此便不冷了罢。”
  
  腰间的手臂沉稳有力,仿佛要把我揉进身体里。心跳的声音紊乱起来,我仰着头,看着他抿起的唇,脱口便问:“你生气了?”
  他淡淡道:“何以见得?”
  “我一度以为你生起气来就是这个样子,你说是不是?”虽然仲夏降雨仅有一丝凉意,可他的怀抱却是非常温暖,我往前靠了靠,觉得不够又用手攥住他的衣服,“长恭,以后不跟我生气好不好呢?生气容易长皱纹,长皱纹影响容貌!”
  
  一声轻笑,他道:“沈姑娘,在下觉得这个要求的前提该是——你不惹我生气……”
  “我没有惹你生气啊!”瞅一眼当铺漂亮的牌匾,张口胡诌,“因为我喜欢绕远,绕远可以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要天天锻炼。”
  然后不出意外的,我看到高长恭的额角跳了跳:“我其实……没生气来着。”
  
  …… ^ ^ ……
  
  细雨终于在傍晚时分停歇了,而此时我正蜷在胡床上会周公。
  梦中的精致光怪陆离,前一刻还是繁花初绽的早春,莺啼婉转;恍惚间便又成了碧波闪烁的沥沥江川,轻舟小泛;裸足才浸到江水,眼前的已是赤红飘零的散乱晚枫,丹桂飘零;丹桂皓月盈了一轮,此时已身处天寒地冻的古都,落雪纷飞……
  正津津乐道景色之美时,沈易便将我叫醒,随后又丢来一把纸伞,伞柄的木头当下就戳到腰间的痒处。
  朦胧的睡意慢慢散去,我仍旧有些发愣,沈易阴着一张脸,目光在我脸上左右逡巡,终于无奈地提醒道:“阿姐,你是不是忘了要去送人?”
  “什么?”
  “人家不让你送,你偏偏坚持要去……莫不是真的忘了?”
  
  虽然我本人有时候总是转不过弯来,但这件事怎么可能会忘掉了。
  高长恭今晚便要启程北上,大概两个多月后返回,前晌他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个,那个样子认真得真像是一场告别的仪式。他让我乖乖呆在幽州,不要乱跑,少出门,不需担心沈易惹来的麻烦,也不用担心长安那位黑衣刺客来寻霉头。
  
  沈易之事我虽心有担忧,却从未对他提过,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并且安排好了一切。我知道虽然最不经常更吃亏,能在口头上讨些便宜,可我的能力也仅限于此,关乎身家性命安全的事情只有同他在一起才得打消担忧,这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我虽是女子,总希望有一个依靠不用担心事事,但我知道若只是为了如此而喜欢一个男子,那这个姑娘一定是肤浅的。我喜欢应该有很多原因的,他不仅救我保护,还我懂我,与我调侃逗我开心……同他在一起是真正的宁静,从心底衍发出的可以淹没一切不安的静谧。
  
  我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同他在一起的感觉。
  可事实上我好像从未为他做过什么,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我能为他做些什么,所以只能在他要去他处办事前,送送他,给他营造一种愉悦的氛围,如此离别的愁丝,应该会被冲淡很多吧。
  
  …… ^ ^ ……
  
  乌衣雀巷,红灯高挂,可谓灯火通明。
  明日便是封家小姐出嫁的日子,灯笼和红绸下午时分便都布置好了。想到那个被她顺走的竹篮,我觉得有必要好生考虑一下去蹭顿饭吃。
  
  高长恭站在街边,身上穿着收身的藏蓝袍子,身姿甚是挺拔。朦胧月色就在他的身后,湿漉的水汽却蒸得我眼睛发酸。
  他神色宁静地看着我,看我一步一步走过去。
  
  城门晃然大开,古老的吱呀声飞过万水千山、划过亘古长空,而千里送行,终有一别。
  棕色的包袱塞进他手里,我垂着头,愣愣看着自己的脚尖,心底有种疼痛愈演愈烈。明明很想把气氛搞得很活跃,可面对分离,我竟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包袱里有赵大娘送来的鸡蛋,我用咸水腌过再煮熟的,你不用担心天气热会坏掉。”
  
  半响之后他猜到:“包袱很重,里面可还有别的东西?”
  “有些应季的小果子,路上疲了可以摸出几个吃,果子不大,数量不少,你记得大发点分给你的同伴们……”
  高长恭笑了笑:“嗯,还有呢?”
  我认真想了想,说:“没有了,就这些,再有便装不下了……”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么?”
  我一愣,恍然惊醒,结结巴巴道:“还有就是……一路平安!”
  
  随即手腕便是一凉,低头去看,挂在上面的竟是一块通透淡色的玉,仿佛浸在雾色中的青山。惊疑看他,右手便又接过一物,正是那把被我当掉的短刀。
  我愕然,他压低的声音便拂在耳畔:“刀是防身护命之物,即便再是缺钱也不能当掉;这是暖玉,你且带着,人养玉、玉养人,以后若真是缺钱,暂且用它,数目想必能解你一时之难。”
  “你……”百味杂陈,都不及怦然心动的感觉,不论是温凉的暖玉还是沉重的短刀,我觉得手里接过的不是物,而是他一刻真诚且火热的心,滚烫滚烫,灼出脆弱的眼泪。
  
  他的指尖拂去脸上的泪水,慢慢道:“我收下你的祝福,还有便是——在幽州等我。”
  我用力抓住一片藏蓝的衣角,良久才酝酿出一个笑容来:“好,那你记得早点来找我。这次,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字字,烙在心间;承诺,同君约定。
  月色中,他身后两队人马的衣角猎猎如斯,整装待发。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发烧了,一直没精神码字,吃了药就睡,堪比某动物……我在家,台式用起来没有笔记本舒服,所以更新比较没规律,所以乃们就期待我赶紧回学校吧!!O(∩_∩)O




☆、第十章  枣木(上)

  
  七月初秋,紫蔚花开。风送清爽,竹叶摇动。
  踏过碎石路面,绕过茂盛一块巨大山石,我同沈易终于到了一处院落。
  竹篱笆里里外外绕了三圈,推开柴扉小门,有一人合抱粗的古树下正席地坐着一个青年。
  
  没错,他真真是个青年,水色的长袍铺在身前,手上握着一柄小巧的刀,深绿的草地上还放了几截匀称的小木桩。
  “姑娘找谁?”
  迎上他看来的视线,我有点傻了,那传言中德高望重的巧匠不该是一位长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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