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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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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臻睁开眼,不解:“嗯?”
  “为什么来?”陆友铭扶着他的肩膀,推开,望着他的眼睛。
  和臻思维停顿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不是有些……太用力了?
  他垂下眼,思索了几秒。最后,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不许说路过!也不许说正好有事要来!”陆友铭已经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借口,先发制人。
  和臻咕咚一声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
  他第一次,不够从容地选择了别开眼,眼角还挂着一丝尴尬。
  “为什么呢?”陆友铭歪着头,对上他转开的目光,“是不是担心我?”他还把脸凑近了,冲和臻眨了下眼,故作轻松地问。
  和臻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喉咙动了动,淡淡回道:“不是。”
  陆友铭噎住,心脏像被什么敲了一下,蓄势在喉间的那句“喜欢”,硬生生被吞了下去。他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站直身体跟和臻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
  虽然想过不可能从和臻嘴里问出一句关心的话,可他竟然那么果断的否认,陆友铭心里不免有些小失落。
  但他没敢让这份压抑的沉默持续超过三秒,忙胡乱挥着手打哈哈:“哎呀,我就知道你只是……”
  “不是。”和臻没等他说完,抓住他无措的手臂,急急打断。
  他似乎看到了陆友铭的眼底,闪过一丝难过,是因为他的否认吗?
  他抓住陆友铭的手臂,轻轻呼出一口气,点头:“嗯。”
  “?”陆友铭有点呆。“不是”、“嗯”,这两句的回答顺序是怎样的?
  他努力回想,咦~soga!
  和臻松开了他的手臂。
  陆友铭迅速反握住他的手腕,“你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他满脸期待地问。
  看到他眼里重新盛满了喜悦,和臻心头的焦急落了下去,他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瞥他一眼,“没听懂?”
  陆友铭瞪着眼睛像只哈巴狗狠劲儿地点头。
  和臻把手抽出来,学着他的模样耸了耸肩:“没听懂就算了。”
  陆友铭:“………………”
  “我饿了。”和臻率先迈开了步子。
  “喂喂,不带这样的,你等等……”陆友铭追上去,“你解释清楚啊!你刚说了‘不是’,不不,你说了‘不是不是’,那就是‘是’对不对?你还说‘嗯’,你意思是……诶?你饿?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饭?!什么事儿这么要紧连饭都不按时吃,你刀口还没长好不知道吗?不对,你刀口还没长好就开这么长时间车?不能久坐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快上车,去吃饭!”陆友铭反应过来后,三步并两步撵上和臻,拉着他把他塞进副驾,自己主动去了驾驶席。
  和臻被他焦急地训斥了一顿,却觉得这份啰嗦很是受用。如果,从小就有人这样叨叨自己,自己就不会在这个人说“我不开心”的时候,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吧?
  他心情愉悦,低着头,笑得露出了酒窝,陆友铭还在他的耳边不停叮嘱“不准久坐,不准劳累,不准饿着……”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他不禁小声跟着嘀咕了一句:“不准不开心。”
  “哎对,还有不准不开心!”陆友铭接道。
  “诶?不对,你说谁?!”陆友铭再次收到“意外惊喜”!
  然而当事人依然“死不认账”。和臻轻咳一声,抬手指了指:“去拐角那家小店。”
  陆友铭撇嘴,小气,连句关心都藏着掖着!
  *
  “彼”,是这家店的名字。
  很小的店面,略显低矮的原木推拉门,屋檐下挂着水滴形状的陶瓷风铃,推门而入,一股浓浓的日风,从和式榻榻米到精致的桌面小摆件,招财猫摇晃着手臂,一脸圆润的笑。
  桌面是沉稳的褐色,原麻桌布拦腰铺展,墙上的壁灯,发着暖光。
  黄油拌饭,蛋烧,和味噌汤。
  陆友铭觉得和臻的口味很独特。他一直喜欢的都是那种简单的东西,白粥白饭,他都可以吃的很满足。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需求简单的人。
  可是,是谁把这样单纯的他遗落了这么多年?
  陆友铭手撑着下颚,盯着表情恬淡的和臻,想抱抱他。
  和臻的电话嗡嗡震动。他放下筷子,接起来。
  陆友铭没有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只见和臻的眉头骤然蹙起。
  “我马上回去。”他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挂断电话。
  “怎么了?”陆友铭脸上的焦急比和臻更甚。
  和臻端起手边的白开水漱了下口,起身,“我要马上回平湖。”说完脚步凌冽地往门口走去。
  陆友铭忙站跟上去,问:“怎么了?有什么急事?”
  和臻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回答,拉开门走了出去。
  陆友铭赶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我送你。”
  和臻脚步停住,一阵风过,头顶的风铃发出空灵的声音,让他一阵心神不宁,他转过头看着陆友铭。
  “就算你不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送你总行吧,你不能长时间开车。”
  和臻看向陆友铭的目光依旧毫无波澜,“你明天还要考试。”他的语气含着拒绝的意味。
  “赶得上。”陆友铭倒不想再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拉着和臻的手腕快步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和臻被他拉着走了两步,突然手上使力,站住。
  陆友铭脚下一滞,被手上的力道钉在原地。他不解地回过头:“你干嘛?不是很着急吗?快点走,别耽误了。”
  和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良久,他喉咙动了动,从陆友铭手中抽出手,手掌贴上额头。他微微低头闭了闭眼,语气颇有些艰辛:“沐沐食物中毒了。”
  *
  和臻没有再拒绝陆友铭送他,但是一路上他却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冷静,沉默。
  这是和臻的一贯表现。
  然而这种表现,却让陆友铭胆战心惊。
  不安,心疼。
  这是陆友铭的感受。
  他们赶到“拥抱星星”的时候,沐沐已经安睡。
  花生过敏。
  当时事发突然,沐沐捂着肚子,剧烈的呕吐,从脖子到胸口长满了红色小疹子,医生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李妈吓得不得了,直接就把电话打到和臻那里去了。
  事实上,只是食物过敏。不过她的过敏症状和反应比较严重。
  总算松了一口气,毕竟食物过敏对于当事人来说,也算是“食物中毒”,不可小觑。
  送走了医生,和臻来到沐沐的房间,李妈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吓惨了。她从沐沐小时候就开始照顾她,这么多年,无论饮食起居她都很注意,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天这样的事。她又自责又难过。
  “我也没让小姐吃任何跟花生有关的食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这样了。”她对和臻解释着。
  沐沐很小的时候,经历过一次花生过敏的情况,当时不太严重,但从此以后,花生就列入了她的禁食名单,李妈自然是知道,和臻也没有任何怀疑她的意思。
  “没事就好。”和臻想安慰她来着,但是,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妈点着头,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我以后一定多注意。”
  “嗯。”和臻点头,接着说道:“李妈,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她。”
  李妈应了声,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屋里开着一盏光线微弱的壁灯,铺着红色天鹅绒床单的公主床上,沐沐呼吸绵长舒缓,如果忽略掉她的下巴上还未退去的红色疹子的话,她就像一个睡着的天使。
  她长得很好看,陆友铭又看了看坐在床沿上注视着沐沐的和臻,心想:他们的母亲一定是个美人。
  “没事了。”和臻自言自语着叹了一句。
  陆友铭张嘴正想说些安慰的话,却看到和臻突然从床上滑落下来。
  “和臻……”陆友铭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他。
  咚的一声,陆友铭的膝盖直直砸到地板上,他疼得倒抽一口气。
  他单膝跪在地上,一手圈住和臻的腰背,一手摁着床沿,缓缓起身。
  额角渗出冷汗,疼得——差点起不来。
  陆友铭把和臻揽起来,放到床对面的沙发上,和臻脸色苍白,眉头拧在一起,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不畅。
  陆友铭蹲在他身前,轻声唤:“和臻你哪里不舒服?”
  他闻声舒展了眉头,缓缓睁开眼,略显空洞的目光落在陆友铭的脸上。
  他伸出手,蓦地搂住了陆友铭的脖颈:“抱抱我。”
  陆友铭被他一拉,膝盖再次磕在地上,还好,这个位置有地毯,没那么疼。
  他调整了下姿势,双腿跪在地上,回抱和臻,手掌抚上他的背:“没事了。别害怕。”
  和臻埋在他肩窝里的头胡乱摇了两下,没有回答。
  “只是过敏,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她没事的。”陆友铭解释着。
  和臻没吭声,只是紧紧搂着陆友铭的脖子。
  良久,他呼出一口气,疲惫地闭上眼,头往陆友铭的头上靠了靠,说:“你知道我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吗?”
  陆友铭脊背瞬间绷紧。
  “是沐沐。”和臻说。
  “是我对她的负罪感。”
  陆友铭紧了紧手臂。
  “如果没有她……我肯定早就死了。”
  “胡说!”陆友铭紧了紧手臂,心里是一阵阵的疼。
  “我没有胡说。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想尽了办法自杀……”和臻叹了口气,“但是如果我死了,她怎么办?”
  “我活着,就是为了赎罪。是我害了她,害她变成孤独症。”
  陆友铭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没法插嘴,只能拥紧他,听他说。
  “可是后来久了,她就变成了我活着的前提。只有她好好的,我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陆友铭为他的逻辑感到震惊。
  “我是不是很自私?”和臻笑了一声,“很自私对吧?我对她的爱也不纯粹,我想她好只是因为我也想活着。我跟我的父母有什么区别?都是用爱做幌子来满足私欲的人。这世上哪有什么爱?都是骗人都是谎言。”和臻越说越快,陆友铭忙打断,“不是的。”
  “和臻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这样。”他捧住和臻的脸,让他直视自己,说:“和臻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悲观的认知,但是我想告诉你,爱不全是你看到的那样,爱自私,但爱也宽容,它们矛盾但不冲突。你不能只看一面就下死了定论,你这样,对爱你的人不公平。”
  和臻笑了,却带着嘲讽:“爱我的人?有吗?”
  陆友铭被他噎得心口疼,面前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的。我……我……”陆友铭手心全是汗,结结巴巴话也说不通顺。
  他爱和臻吗?这句话说出来未免太过了。他喜欢和臻,他想照顾他,想带他走出这种阴郁,想看到他开心,但说到爱?陆友铭说不出口。
  这不是能否被和臻接受的问题,而是他自己是否承担得起这个字,他配不配?
  他纠结了一会儿,词穷般劝着和臻:“反正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吗?会有人爱你,一心一意地老天荒。”他说着不知道属于谁的诺言,信誓旦旦。
  “所以也不要再想死的问题,你当然要活着,还要活很多很多年,活到头发白了,牙齿也掉光了,脸上都是皱纹,腿脚也不利索,走路都得靠我背着……”
  “你吗?”和臻突然打断他的话。
  陆友铭一愣,他只是随便想了个未来的场景,可是怎么这场景里那么自然地就出现了他跟和臻?
  他不由一阵脸红,遮来掩去,最后还是间接告白了……
  他摸摸鼻子,心虚地看了看和臻,小声说:“反正,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和臻望着他,仿佛在辨别什么,片刻后,他点头,“好,我相信。”
  陆友铭松了口气,身体一沉坐在了地毯上,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
  “坐上来。”和臻指了指身旁的沙发。
  陆友铭扶着沙发双腿打着颤站起来,艾玛,刚刚那些话他可都是跪着说的呀,以后不能兑现的话,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等一下!”
  陆友铭还没坐下,被和臻一声喝吓得双腿一软,再次跪在了地毯上。
  和臻:……
  陆友铭一脸心酸:ㄒ^ㄒ
  和臻从沙发上拿起一个黄色的小袋子,看起来是零食包装袋。
  越南面包干。花生味。
  *
  客厅。
  “今天有谁来看过小姐吗?”
  李妈小心地望了和臻一眼,摇了摇头,没说话。
  和臻拿出那个袋子。
  李妈惊讶地瞪了瞪眼,“我不知道这是从哪儿来的,不是我买的。”
  和臻指了指包装上的文字,说:“当然不是你买的,这不是进口的,是从原产地带来的。”
  李妈紧张地绞着手指,说不出话。
  和臻:“他来过了?”
  李妈猛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欲言又止。
  最后,她点了点头。
  “无耻!”和臻愤怒的声音陡然升起,攥起拳头狠狠砸了下桌面。
  吓得李妈和陆友铭皆是一颤。
  陆友铭从来没有见过和臻发火,他也想象不到这个冷冷清清的人,会露出这么生气的表情。
  他小心地走过去,握住和臻攥紧了的拳头,抻平,问:“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了~~~ 
关于更新,上班后确实不够积极,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看大家也都转养肥了。
嗯,可以的,完结再看。或者每周末来看文也可以,我大概是保持一周一万字这样,但更新频率可能看时间允许,字数会固定,至少一万。
还有关于前几章的中医,我都没空仔细写作者有话说解释。
本文涉及的中医流派是偏颇的,随本蠢的认知而定,推崇经方,大家不可当真。

  ☆、明年今日

  
  “我不要你的什么补偿!你永远都弥补不了。当年是你扔下我的!是你把站在悬崖边的我推了下去,我不会再见你,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和臻陡然大起来的声音从阳台传过来,陆友铭蹭地站起身,跑了过去。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闪了一下,又暗下去。
  和臻扶着栏杆,垂着头,大口地呼吸。
  陆友铭跑过去扶住他高高耸起的瘦削肩膀。一股战栗从和臻的身体渡到了陆友铭的手心。
  “和臻……”陆友铭轻声唤道。
  “是他们不要我的,是他们扔下我。我恨他,恨他们所有人!”和臻摇了摇头,声音里竟夹杂了一丝委屈的哽咽。
  陆友铭揽住他的肩,让几欲脱力的和臻靠在自己身上。
  自始至终,和臻没有告诉陆友铭这个人是谁,但陆友铭隐隐感觉到“他”就是上次害得和臻急性阑尾炎动手术,令他情绪屡屡失控的人。
  而且,他曾经一定深深地伤害了和臻。
  “你知道吗?他把我扔在那群人的手里,我就再也没有逃出来,再也没有……”和臻抓紧了陆友铭胸前的衣服,喃喃诉说着。
  陆友铭搂住他,心疼不已:“你在哪儿?我要怎样才能把你救出来?”
  和臻身体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陆友铭。
  “嗯?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陆友铭抚了抚他湿润的眼角,柔声问。
  “我去救你。”
  和臻的目光像穿透了陆友铭望得很远,他嘴唇动了动:“你已经把我救出来了。”
  陆友铭不解:“我吗?”
  和臻点头:“嗯。”
  陆友铭头上冒出一大滴汗,怯怯地问:“什、什么时候?”
  和臻呆呆回道:“十六年后。”
  陆友铭:“……”
  躺在地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个不停,碎裂掉的屏幕散发出破碎的光,在黑暗里显得刺眼的白。
  两人同时望过去,却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和臻抓住陆友铭衣服的手指绞得死紧,他摇着头,制止陆友铭要弯腰捡手机的动作。
  电话灭了。
  陆友铭其实不是想接电话,他只是……电话再次打进来,仍旧是那串陌生号码。
  陆友铭拍了拍和臻的手,对他点点头,“交给我。”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尊重别人。和臻说过不想见到你,请你不要再逼他!”陆友铭连客套话都没讲,开门见山。
  对方顿了一下,低沉的男声阴测测地响起来:“你是谁?”听声音是个中年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不会再让你靠近他。”
  电话那端沉默一瞬,男人略显轻蔑的声音传来:“你就是他最近看上的小情人?呵呵呵……不自量力。”
  陆友铭眉头皱了皱,又被贴标签了。
  “你以为他为你卖了一座山,就是真喜欢你?用得着你为他出头?痴心妄想!”
  “等,等等,什么卖了一座山?”陆友铭的重点却落在了这上边。
  “你有什么资本?一穷二白,你能给他什么?你配得上吗?”
  陆友铭感受到电话那端锋利的敌意,心不由跟着沉了沉,原本打算好好谈话的心情被破坏得丝毫不剩。
  他脑子快速转了几圈,回想了下和臻方才说过的话,眼神暗下来。
  他嗤笑一声:“你不用知道我能给他什么。你只用知道,我一定不会像你,给他的全是避之不及的厌恶和痛苦。”
  怀里的人猛地抬头,望向陆友铭,陆友铭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你!”很明显,这句话戳到了对方的痛处。
  陆友铭继续笑道:“除此之外,你又给过他什么?谈补偿?我都觉得你不配!”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重重的呼吸,那人哼笑一声:“不自量力!把电话给和臻!”
  “这位先生,电话在我手上,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您管的着吗?”
  “你!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这种人插手!”
  “我插手?难道不是你非要插。进别人平静的生活吗?要我说,你不再打扰他,就是对他最好的补偿。”
  “呵呵,平静?”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又从陆友铭的话里抓到了什么“漏洞”,得意地笑了一声:“看来你是一点也不了解他。不过也对,臻臻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让一个小情人了解他。”他故意加重了“小情人”三个字,语气充满了嘲讽。
  陆友铭忍不住扶额,真是毫无意义的谈话,这人一直陷在自我幻想之中,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故意叹口气:“我现在真后悔接了这通电话。到此为止!你听好了,我不是和臻的情人,也请你不要再试图用任何方式介入和臻的生活。”
  “我凭什么听你的?”对方颇为不屑。
  陆友铭笑:“凭我相信你还有点良知。”
  “你竟敢教训我?你算什么人?就连……”
  陆友铭没等对方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他手指飞快地在和臻的手机屏幕上点着,迅速把刚才这个电话加入了黑名单。
  靠!他原本就想这么做的!
  和臻怔怔看着他狠劲要把屏幕点个窟窿似的动作:“你……”
  “哼,以后我要把你拴在我身边,他再来骚扰你我就打断他的腿!”陆友铭抬起手用力握了握拳头,表情很严肃,说的话却显得极为幼稚。
  和臻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淡淡说道:“他本来就是断腿。”
  陆友铭结巴:“那、那就扭断他的手!”
  和臻:“……”
  和臻没再说话,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望着无边夜色,呼吸逐渐恢复平静。陆友铭站在他的身后,一伸手就能圈住他的距离。
  夜逐渐安静,能听得见细微的虫鸣。
  和臻大概是不想说话。
  而陆友铭却是有太多想问,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像什么救世主,抹去和臻那些痛苦的回忆。
  他只是希望,和臻疼的时候,他能陪在他身边,让他不再孤孤单单一个人,只能靠自虐的方式去回避痛苦。
  过了许久许久,和臻回头:“谢谢你。”他对陆友铭说,眼里隐隐闪着水光。
  陆友铭心头一阵说不出来的酸胀。
  他抬手,抹去和臻眼眶下的泪。
  “我曾以为,我已经死在了那场绑架中。”和臻对他说,声音轻颤,“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我……”他张了张嘴,下文没说出来,只是望着陆友铭,目光里是说不清的苦涩。
  陆友铭没有听懂,也没有追问,他握住这人单薄的肩膀,说:“我说过,你还要活很多年。而且我保证,是幸福地活着。”
  和臻瞪着眼,呆呆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陆友铭早早赶去J市,参加毫无悬念的第三轮面试。
  昨晚陆知枢的事,并没有影响到他,考场上相见,他也没有丝毫尴尬。
  抽签、选题、答问,他沉着冷静,应对自如。
  倒是陆知枢,再也摆不出昨晚那副“温和慈祥”的长者面孔。他轻蔑的眼神,明显昭示着他看不起陆友铭。
  但是,他未免过于自我膨胀了,因为陆友铭并未把他的认可当回事。
  在医界,声望、名誉,从来不是靠做做表面功夫就能得到的。靠投机取巧和伪装造作,总有撑不下去的那一天。
  医者,治病救人为先,德为重,其他不过是浮沫。这是陆友铭从小就被灌输的人生观。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陆知枢怎么看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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