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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飞雪雨含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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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衍转身,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

“我也成不了他。”山衍淡淡的声音和着风,一起落进我的耳朵里。

我刚才是在怀疑,山衍是初过假扮的。

其实,从后面看,山衍比初过要矮一点。我不知道初过的具体高度,但我知道,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踮起脚尖,头顶正好碰到他的下巴。初过要是在我的五步之外,我平视可以看到他的整个背影。

我目测了一下山衍的高度,比初过差不多矮五公分。五公分的高度,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

山衍将马迁到我的面前,趴在马上看了会儿我,笑道:“他是我师弟。”

如果我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的话,此刻我要做的就是,将眼镜往上面推一点。

不过,我还是不自主地去摸了下鼻子。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摸鼻子。因为我前世是个高度近视眼,就是带眼镜,有时候还会往别人身上撞,一撞到别人身上,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把眼镜扶正。

带着记忆投胎,连这个习惯竟然也留了下来。

“所以你才那么了解他。”我笑道。

“我了解他,胜过了解自己。”

我心想,山衍肯定是一直在琢磨初过,琢磨次数多了,自己和他也就像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不停琢磨这个师弟呢?

山衍牵着马,和我并排走着。

“我十二岁的时候,师傅领来一个孩子,说是我的师弟,叫萧初过,我开始的时候是不信的,因为他太瘦了,萧家的孩子怎么会那么瘦弱?当时他的年纪最小,武功谈不上。虽然知道他是萧侯的次子,但因为当时年纪小,没有人把他当回事,所以,当时的他,是所有师兄弟当中最弱的。正因为弱,他对每个人都很和善谦让,时间久了,大家逐渐不记得他是萧家二公子的身份。后来,他走了,听说去了边关。”

山衍讲到这里的时候,笑了出来,我扭头,山衍的眸光晶莹闪烁。他停了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如常,“一个十岁的孩子,又弱,被扔到边关。边关是什么地方?玩命的地方。弱者都是去打头阵的,就好像刚才那十二死士,幕后操控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的脚步滞了滞,道:“最危 fsktxt。cōm险的地方,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山衍叹了口气道:“当时我没办法理解萧青莲,觉得他对初过太狠了。现在想想,初过应该是最受他宠爱的,真正吃人的地方不是边关,是萧府,要是初过不离开萧府,或许他根本活不到现在,日后也不会有名动天下的飞雪公子了,当然也不会有这么孤绝狠辣的贞王了。”

我和山衍默默地向前走,我心中已经差不多确定,我将要去哪里,“最危 fsktxt。cōm险的地方就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和山衍一直并排走了很远,谁也没有要上马的意思。逃命的时候,和他共乘一骑,那时无暇顾及,而现在,我和他好像还没有亲密到那个份上。

所幸,我离开扬州也没多远,小半日功夫,我和山衍又回到了扬州城。

想起诸葛亮的六出祁山,我这已经是三出扬州了,在城门处碰上一个人,他看到我后,牵马过来,像是已经等候已久。

“原来是沈大人,好&书&网久不见了。”我笑道。

沈安之笑笑,“我是来请山公子的。”

山衍笑道:“山某不知有何事惊扰了沈大人。”

沈安之说:“我是代表朝廷来请山公子出山的。”

山衍说:“我不过是一个世外闲人,过惯了散漫的生活,不想和朝廷有什么瓜葛,沈大人请回吧。”

我一脸兴趣盎然地听着沈方之和山衍对话。

沈方之是前朝太后的男宠,这在康朝上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现在改朝换代了,苏太后也已经香消玉殒,这个前朝丞相,现在的官还是做得风生水起。

不过,我思量的不是这个。山衍说,初过和他同门的时候,有一个人对初过最好,他就是初过的表舅,他们的大师兄,沈方之。

山衍还说,沈方之后来和师母有染,被逐出师门,从此音讯全无。而他的师母,也因为这件事,身败名裂,不久便香消玉殒。

我想起了多年以前,我曾经问过谢幕,他的灵感是否都来自一个人。他当时的表情想杀人,但我在他的眼中分明看到了落寞。

对于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我向来好奇心比较重,我问,他的师母叫什么。

山衍说,叫苏月云,和苏月容其实是双姝姐妹。当年苏家诞下这二人的时候,很多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多年以前,沈家离奇消失的双姝姐妹。苏老爷子为此郁郁寡欢了很久,认为不是什么好兆头。后来,京城来了个老道,据说是得道高人,精观天象,善卜吉凶,他说苏家会因为女儿而兴旺。此言一出,苏家被求亲的人踏破门槛。

我笑道:“此言非虚。”

山衍笑了声,道:“那个老道说这话的时候,苏家长女苏月华已经嫁给萧青莲了。”

我笑笑不语,炒作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个无敌法宝,而萧家,从来就深谙此道。

沈方之思忖片刻,笑道:“既如此,沈某也不好强人所难,沈某这就回去复命。”

沈方之说完,看着我说道:“夫人现在是要去江州么?”

我笑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我现在也只是个闲人,处处我家。”

沈方之笑笑,上马离去。

我在扬州住了一夜,第二天和山衍各乘一骑去江州。

山衍笑道:“我就知道你要去江州。”

我说:“我只是有些不安。”

山衍料到我会去江州,还有一个人也料到了我会去江州。

在江州再次看到沈方之的时候,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在哪都避不开沈大人呐。”

沈方之淡淡道:“夫人好像不愿意看到我。”

我笑了声,没有说到底愿不愿意见到他,我心里当然如他所说,是不愿意的,但我此次来找江州,其实就是为了他。

我和他并排,默默走了一段路,我突然说道:“你还记得你给我做的那天蛋糕裙吗?我上次突然想起来,竟然不记得那是什么颜色的了,是粉红,还是淡绿色的?”

沈方之的肩头僵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戾气,让人有些生畏。他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没好气地说了声:“忘了。”

我没指望他会记得,但是他也不用这般心情败坏。

在扬州的时候,我笑嘻嘻地问山衍,为什么不去做官?

山衍说,因为来的人不对。

我愣了下,笑道:“要是初过来找你,你会答应的对吧?”

山衍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对我说:“他不是沈方之。”

我顿觉五雷轰顶,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但自己听来,都觉得有些颤抖,“你怎么知道,你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他。”

山衍说:“假扮别人并没有那么容易,虽然容貌一样,但也仅仅是容貌一样。”

山衍说完,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那时候大家都还小,声音、举止都会变的。

山衍见我还怀疑,接着说道:“谢幕幼时是个左撇子,后来却因一次意外摔断了左手,他这才开始习惯用右手的,但他的左手小拇指却因那次意外,完全僵硬,所以谢幕不习惯将左手露在外面,即便是抱拳,也是右手在外面的。”

我心乱如麻,我不记得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天才设计师谢幕是不是如山衍所说这样,因为我从来没注意过。但我知道,辛丑南渡以后,我再次见到谢幕的时候,他的右手正好受伤了,他递给我糖葫芦的时候,是用的左手,但他的小拇指,好像……很正常!

我心中感到惶恐的是,如果真如山衍所说,如今的沈方之和当年的沈方之已经不是同一人的话,那么细心如初过,他会不会早就发现不同了?还是说,这一切不过是他一手导演的?

我一路恍惚,忽然被沈方之拉了一下,我一惊,一队人马正浩浩荡荡地走过,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目光正好落在队伍中间簇拥的马车上,夏日燥热的风吹来,帘子被掀起,车内的人正好落在我的瞳孔里,虽然已贵为皇胄,依然一袭白衣胜雪。

我四肢僵硬,头脑一阵空白。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手紧紧地抓着沈方之的手腕。我心一慌,赶紧松开他的手,我注意到,被我抓着的正好是他的左手,小拇指……像婴儿的肉手般,调皮地动了一下。

我抬眼,正遇上沈方之嘲讽的浅笑,就在车帘掀起的那一刹,我的目光正好与初过相遇,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淡漠地扫了我一眼。

沈方之嘲讽的笑容和初过淡漠的脸在我的脑海中不停旋转,一时间,我有些辨不清谁是谁,只觉得天地之间灰蒙蒙一片,我孤单地立在荒原之上。

我吸了吸鼻子,然后甩甩头,去茶馆找许南。

可惜,许南不在,糟糕的是,没有人知道许南去了那里,掌柜的说,许南说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心中感到的已经不是不安了,而是巨大的惶恐,我坐在以前被我拍卖过的位子上,呆呆地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在韩府的时候,我不介意被韩天宇耍着玩,因为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因为寂寞,找法子寻开心的小孩。而此刻,我分明感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成为那盘浩瀚棋局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幕后操纵棋盘的,就是初过。

一直到此刻,我都认为他是爱我的,很爱很爱的那种。

因爱生恨?因为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我让他充满挫败感,所以,他现在就想毁灭我。

毁灭我,不是仅仅把我给杀了,而是将我部进他的局内,让我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雪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当花满楼听完西门吹雪这段话后,他对陆小凤说:“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怎么会练成那种剑法的了。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

毁灭是一个过程,就像西门吹雪等待雪花绽放。

这一切如果是初过所为的话,我任何挣扎都将是徒劳的,这个世界,有谁能够逃脱他的掌控?

山衍说,他去找郗侃。我说好,其实我和他都知道,他是找不到的。

我轻轻咬了一口食指,发现原来是那个受伤的指头。白色的纱布还包裹在那里,看起来,像是柔软的棉花糖。我轻轻拆开纱布,一层一层,最后露出猩红的**,丝丝疼痛袭来,我倒吸好几口凉气,再看时,食指的指甲盖已经完全没有了。上苍啊,没想到这么严重,我以为就是流点血呢。

我盯着被我脱下来的纱布看了很久,再一层一层将纱布缠到手上,然后起身去灵隐寺。

拨云要见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各位大人,我在经历了断网、电脑坏等一系列惨绝人寰的事之后,终于爬回来更新了~~~~~

还要对不住大家,快到结局了,这个剧情也越来越往狗血俗套上走,请大家带好避雷针,陪我走到最后~~~~~

某歆泣血中,下一更,隔天~~~~其实我也不知道在灵隐寺能否找到我要找到答案,只是感觉能在那有所发现。

我上次见到惠安是在扬州,本来初过是要杀慕容非的,惠安来了,带走了慕容非。

灵隐寺的小沙弥说,惠安已经离开这里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封信。'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

我手里拿着信,呆呆地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

惠安说,他会一直留在灵隐寺内。

出家人不打诳语,惠安说他会留在这,就一定不会骗我。

我踯躅着,我还没决定要不要看这封信的时候,我失去了知觉,下一秒,好像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我揉揉眼,自己正处在一个石室内,兵刃交接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一蓝一百两个身影正在我面前打斗。我定了定神,终于看清楚是哪两个人了。穿白衣的,还戴着碧簪,不用想,肯定是初过。着蓝衣的,我分辨了很久,终于在他飞身横立在墙上,面容面向我的那一瞬间,看清了他的面容。

虽只是一瞬,石屋内的光线也不是太好,好像是地下室,只点了一根细细的蜡烛,但我的手脚已冰凉,这个人和自己一起长大,然后又有五六年的时光里,不停出现在自己的噩梦里。他是——

慕容非。

当慕容非这个名字闪进脑海中的时候,他的形象,从儿时第一次进南王府,到他和容恪赛马,再到他将我囚禁,还有上次他和初过交手,一幕一幕,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

很久很久,我抬眼,初过和慕容非还纠缠在一起,身形快得我无法看清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只听到寒剑的交击声的频率越来越快,从断断续续到连成一条线。

忽然,在我瞪大的瞳孔里,一个身影向我飞来,夹着凌厉的剑风,我的头撞在他的下巴上,然后是巨石碰撞的巨大声响,宇宙毁灭一般。下一秒钟,我倒在一堆人肉上,虽然因为巨大的惯性,我的下巴被他身上的骨头隔得脱臼般疼痛,但我确定,我还是倒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用反证法来证明的话,就是,如果不是人,只能是石头,这么大的力量,要是石头的话,我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

之所以用反证法,是因为我现在被黑暗包围着,看不见任何东西。

粉身碎骨?

我心中一慌,慌忙从他身上起来。本来就看不见,加上心中惊慌,没站稳,被他的腿绊了一下,再次与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背上,我吓得气都不敢出,我颤抖着轻轻抬起手,向他的手摸去。可惜,我的四肢太硬,够了半天都没够着他的手,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初…。。过?”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然后轻轻抱着我一起坐了起来。

“你没事吧?”我声音中的颤抖还在,他笑了声,“还活着。”

“慕容非呢?”

“现在还在惠安的地下禅房内,过几天就会变成一堆白骨。”

我骇得说不出话来,头脑空白了很久。

“凌夕,凌夕——”

“嗯。”

“刚才没撞到你吧?”

这话应该我问他才对,他的下巴应该被我撞得不轻,刚才他撞到地上那一下,普通人就算没有粉身碎骨,半条命也下去了。

我半天没有说话,心里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开气来。

这时候,天崩地裂一声巨响。

我惊骇地转头,一点星星之火,如同照亮整个宇宙的神火一般,驱散我四周的黑暗,可我却忍不住瑟瑟发抖。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手提剑刃,剑上的血和他身上的血连在一起,滴落下来,汇聚成一条悲壮苍凉的河。

他的脸上也全是血,不停地从七窍中蹦出,俊朗的面容被完全遮盖。

“非——”我的声音卡在嗓子里,看着他,怔怔无言。

初过拉着我站了起来。

我刚站直,慕容非的身躯向后倒了下去。

那一刻,所有的情绪、思想从我身上抽离,我只木然地站着望着地上的慕容非。

直到初过走到我面前,挡住我的视线。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初过叹声道。

“是你救的我?”

这个问题真是…。。这不显而易见的么?

我只是不知道,把我弄昏的是他还是慕容非?如果是慕容非,问题就很简单,慕容非绑架我,初过来救我。

但如果是初过,那我就不知道他玩的什么花样了,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慕容非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初过说:“我到这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我问:“是你引慕容非来这的?”

初过想了下,说是。

“也就是说,我只是你勾引慕容非上钩的鱼饵?”

我的头疼病犯了,头痛得厉害,和他之间的对话,我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进行。

这时候,微弱的烛火终于燃尽了。

四周陷入黑暗、沉寂。

“你见过有钓鱼的人拼死去救鱼饵的吗?”过了很久,初过开口道,话语中夹着疲惫。

我不想吵架,只是想发泄,我针锋相对地说:“别人当然不会,但你是别人吗?”

初过被我的话噎住了,我继续口不择言:“你来救我,只是不想我死在别人手里,或者,不想我死得这么容易。”

我心中一想起他派花铸去杀我,我就浑身冰冷。

他紧握着我的手微微颤抖,良久说道:“让我来告诉你整件事的始末吧。”

初过说,那封信不是惠安写的,是他写给惠安的,上面只有两个字,方和非。他是想提醒惠安,沈方之和慕容非就是同一个人,但其实,惠安早就知道,他把信交给小和尚,让他把这封信交给我。后来,惠安就死了,被慕容非所杀。

“你既然知道沈方之其实是慕容非,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我问。

初过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拉着我向着我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这条密道通向以前的国公府,现在是我的王府了。”

我猛然一惊,“我昏睡了多久?”

我不会昏迷了一个世纪吧,国公府和灵隐寺之间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只是中间隔着南山。南山是由很多小山组成的,其中有一座山就是灵隐山。穿过山石挖地道,那绝对是个浩瀚的工程。要是绕道挖地道,那就绕到了城外,距离那么远,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初过笑了,“这不是你昏迷的时候挖的,这是以前父皇被囚禁在国公府的时候挖的。因为国公府的后面就是灵隐山,都是石头,暗道有些难挖,再加上容哲的监视,所以一直到我进城,暗道才挖了一半。后来我把王府设在这里,又继续挖,一直通到灵隐寺的下面。碰巧,暗道的那头靠着的正好是惠安地下禅室,于是我就在暗道和禅室之间修了道石门,石门看起来就是禅室的墙壁,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我也是在这个石室里,无意间发现了慕容非的秘密。所以,我知道沈方之和慕容非就是同一个人的时间,并不比你早多少。”

“你以前不知道沈方之是假的?”

“山衍师兄看来是告诉你了,谢幕的小拇指是残废的,我在江州第一次见到谢幕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假的了,但我一直没有查出来,他到底是谁。”

我停下脚步,“这也是你请他做监军的原因?”

“是。”初过说:“同时也打消了苏太后的疑虑。”

我将沈方之在江州出现后的点点滴滴都想了一遍,一个大致的轮廓隐隐而出。

“青州峡谷是他设的埋伏?”我斟酌着说道:“其实是你下的套吧,是你故意让他知道行军的线路,然后借此一网打尽,但他却没有现身。”

“是。”初过说:“他受命于苏太后,不过也算是殊途同归,苏太后要皇权,他要天下。”

静默了一会儿,初过叹道:“苏太后差点就被他算计了,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兵力其实早就被我暗中除掉了。”

苏月容喜欢的是沈方之,在东都的时候,沈方之为了帮我,去找了苏月容。

而沈方之之所以和苏月容扯上,是因为苏月云的关系。

可,苏月容致死都不知道,真正的沈方之早就不在了。

想起慕容非的一生,总是免不了以身侍人,父王、萧初战,还有苏月容。

可最终的结局却是:功败垂成。

任何选择都有放弃,只是这样的放弃,值吗?

初过接着和我讲了很多关于慕容非的事。

被困雁鸣山之时,竹林遇险,其实是慕容非所为。

萧家发动政变,其实是慕容非帮萧初绽拿到了北衙禁军的虎符。

……

后来我听不下去了,只觉得头痛难当,不得不蹲在地上,浑身被汗液浸透。

“凌夕,你怎么了?”初过蹲了下来。

我被他抱在怀里,还是抑制不住浑身颤抖。

我以前也曾经很多次犯头疼病,但没有一次疼得这么厉害,仿佛有无数个列鬼在脑中张牙舞爪,将我的脑袋扯成一个个血条。

人在万分痛苦的时候,最期盼的就是昏迷。只有昏睡过去,才不会面对残酷的现实。

我曾无数次孱弱,疯狂地想逃离现实,可从来没有一次是因为**的剧痛,像今天这般痛到没有办法忍受。

不,我不能睡,不能——

后来,我脑子里昏昏沉沉,只有一丝残存的意识,知道初过将我横腰抱起,往前走。

再后来,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在马车里。

我掀开车帘,驾车的是山衍。

“我睡了多久?”

“我们刚从贞王府出来。”

我一头雾水,“你去找的我?”

山衍淡淡一笑,“我去茶馆你不在,我又去了以前的王府,你也不在,我能想到的,当然只有那里了。”

我怔了片刻,问山衍:“以前的王府还在那里?”

山衍笑道:“不然呢?”

我说:“不过是前朝王爷的府邸,我以为已经毁掉了,就算皇帝想不起这事来,总会有急着邀功的人来做这件事。我现在担心的是,东都容恪的陵墓还在不在。”

山衍眉头微蹙,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心一沉,暗呼糟糕,我竟然在他面前关心起容恪。我有些无措地看着山衍,心思百转,却想不起说什么来补救。

山衍面上却平静如水,淡淡地说道:“你放心吧,萧青莲对容姓王爷都很善待,除了封号没了,其他基本没变。至于容恪,都已经死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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