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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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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幡然醒悟,他,乃皇子,真正的天潢贵胄之人。只有迎娶他的正妃,他才可能身着喜服。而张氏,只是他的侧室,身份悬殊。

她轻轻支起身子,自榻上坐起。

一张小脸,数月不见,尖了如许。只一双瞳仁,却含着浅浅的笑意,不怕死地朝他绽出一朵如花的笑靥。

宛如春风拂阑,海棠初放,花心,犹自半卷。娇柔之意,直看得男儿心内一阵一阵烧灼之痛。

他矮下身躯,缓缓在她身畔落座。

青色的襟袍之上,袖口,襟口,都绣着同色的锦纹。纹饰,华美无比,微微露出其内素白的里衣。还是那股淡淡的麝之香气,还是那一副怀抱。

男儿的指腹,轻轻,抚去她眼下的晶莹。俊美无俦的容颜之上,一双眼眸内,俱是淡淡的疏离之意。

她只当看不见,顺势执过他的大掌,看过一只,又换了另一只,低头细细辨着。彼处,竟又新增了数道痕迹,甚至,连手腕上都有。

他自是了然于心,却轻声斥道:“秦罗敷,尔哭什么?”

她抬起小脸,炯炯望入他的眸内,娇声,答非所问道:“燕王,敷儿,已经大好了。”

他心内嗤笑一声,依旧不动声色地淡然接道:“是么?”

面前的人儿,向他重重颔下首,噙着晶莹的泪意,软声,再和他道:“许是敷儿真有九条命,敷儿,得空时一定细细数下,看自个尚剩了几条小命。”

如此低劣的笑话,他直听得怒从心内起,面上,却波澜不惊地斥道:“依本王看,你再有几条命,也不够你偿的!”

她一时呆住,怔怔地望住他,身子,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数寸。

他再也忍无可忍,顾不得心内陡起的疑意,长臂一把擒过她,扣入自己怀内。

低头,狠命地吻入她的唇齿之间,愈吻愈深,翻卷纠缠,仿佛,那一只丁香小舌,那一朵小小的檀口,是男儿的皈依之所。

可是,怀内之人,却没有丝毫反应,任由他沉沦,一动不动。小手,甚至不曾碰触一下他的衣衫。

手下所触的肌肤,尚散着若有若无的汤药之气,让人,恨不能将之挫骨扬灰,再融入自己的身内。

不过片刻间,即已松了对她的钳制,大步,拂袖而去。

才出殿门,已经走出数十步,却听见身后,一支短笛,于静夜中,乍然惊起。

如此放诞,如此执拗,明显是要蓄意扰人清梦。他缓下步伐,驻足,再听了片刻,面上,终显出一丝无奈的失笑。

刘成等几位宫人,早候在朱门以外,眼见他大步而出,忙躬身施礼,紧步,在后紧随。

一直等他走了许久,她才止了笛音。套上丝履,披衣下地,行至那一扇镂刻着鸣禽与云饰的轩窗前。

指尖,轻轻掠过瓶中的柳枝,春日迟迟,再迟,也终是会来。

王鹤一,拼尽毕生所学,才勉强留下她的小命。可是这一生,她已经不可能再有他的子嗣,想必此时,他也早已经知晓。

春宵帐内,娇喘细细。

他紧紧压住身下之人,豆大的汗意,自男儿惊世的容颜之上,一滴一滴坠落,狠狠砸在女儿娇美的肌肤之上。

这是她的初次,也是他与她的首次,他终在肆意的掠夺之中,存了一丝怜惜。俯身,覆住她的樱唇,轻轻吻入,一点一点教着,同时,加快了身下的驰骋。

耳畔,传出一声娇啼,带着哽咽,低低道:“王爷……”

他停下动作,一双星眸,登时,深了数层。

笛音,早已经止了,这一刻,他可以想见她的形容。虽然,她不会告诉他,但,他识人无数,又岂会看不懂人心?

他低下头,柔声道:“雪儿怎么了?”

“王爷,雪如——”女儿一语未出,已是泪流满面。说不清是因了身内的痛,还是因了身上之人的俊美与尊贵,还是因了失诂的凄楚自伤。

他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再应,遂,淡淡笑了,收拢双臂,抱紧怀内人。

女儿的娇美,男儿的坚硬,宛如这一刹的天作之合。

更漏,隐隐,再遥击下亥时。

他有些乏了,方才,在席间,诸将敬了他不少酒,此刻,反倒没有了半点睡意。他半靠在榻前,略略皱下眉,强抑着身上的风疾之痛,就着帷幕之外垂泪的红烛,看一眼案上的时漏。

枕畔的人儿,已经睡熟,细腻的肌肤之上,尚留着他给她的印记,宛如几朵娇艳欲滴的梅瓣,盛开在女儿的胸前。

再过几日,他便要再次率部南征。

盛庸,聚众德州,吴杰、平安颉颃真定,相为犄角。此二军不除,北平难定。

兵法云:王者之兵,胜而不骄,败而不怨。

东昌一役,他虽败,但,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虽败,大军士气未失。

而,朱允炆为了讨伐于他,已经折损了天下之师大半,却不自知。据王宝和自京师给他所寄的密报称,这几日,朝廷上下都在为他前日的东昌兵败而欢欣得意。为了庆祝得胜,幼冲不仅昭告天地太庙,更为所谓的“凝命神宝”的告成,举朝庆贺。

据说这块“凝命神宝”,乃一块两尺见方的青玉大印。齐黄二人故意找人捏造事实,说什么此玉系天子尚为皇太子孙时,曾梦见神人传达天帝之命,授以的重宝。故其刚一即位,就有位使者从西方而还,献上从雪山上得到的一方青玉。此玉两尺见方,质理温栗,为世所罕见。天子后宿斋宫又梦见天神送宝之事,突然惊醒,便命工匠将此玉琢为大玺,精刻细镂。从建文二年正月至今,费时一年,始刻完成。其印文更是幼冲亲定,用了“天命明德,表正四方,精一执中,宇宙永昌”十六字。

拆开这封密函,他就笑了。自洪武建国以来,朝廷各宝玺大多四字,如皇帝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等等,其他敬宗庙用“皇帝尊亲之宝”,赐守令用“敬天勤民之宝”,求经籍用“表章经史之宝”等六字,已为异数。此凝命神宝之作,竟然有十六字。

当日宋徽宗政和八年所做的“定命宝”,其印文“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亦十六字。然,宣和年间,蔡京用事,有此夸张之举不奇怪,其不久便有靖康之祸在后。如今方孝孺号称正学,齐泰、黄子澄等人更是对天下人号称“忠勤为国”,却在遍地烽火、国事难卜之际有此虚妄之举,真是自取灭亡。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趁着这些时日他对全军士气的鼓激,此次南征,他要一举击溃盛庸的主力,再给朱允炆一记漂亮的完胜。

第八章 李树代桃僵

更漏,隐隐在远处击下子时,耳畔,却传来云萝宫人的柔声低唤:“姑娘,醒了吗?”

她睡得并不沉,才唤了第一声,便醒了。

云萝俯下身,轻道:“才刚大明殿的人过来传话,王爷有事,要姑娘此刻就过去一趟。”

她心内一惊,忙支起身子,轻声应道:“几时了?”

“回姑娘,子时刚过了。”

可是今夜不是他与张氏的洞房花烛之夜么?他刚来过,才走不过二个时辰,为何又要宣她觐见?

见她变了色,云萝一面扶着她披衣下地,一面小声在旁安抚她道:“许是王爷有什么急事,姑娘,也别太过忧心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春寒料峭,云萝特地在罗衣之外为她又披了厚厚的暖裘,仍不放心,将帽檐也拢在头上。因着夜深,索性连一个小宫人也不带,只自己扶着她,在漆黑的暗夜中,执了一盏宫灯前行。

寒风侵入人喉内,她低低地咳了数声,原本两盏茶的工夫便能走到的脚程,愣是走了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

远远地,就看见大明殿的正门前,竟没有一位值守的护卫或者宫人,只有刘成一人瑟缩在寒风里,等在月台之上,躬身候着。

她更觉有异,回身看一眼云萝,但见她,似只顾低头走路,满面平和浅淡之色。

刘成趋步上前,赔笑道:“主子叫老奴好等,王爷正在里面,已经恭候多时了。”

她不期然又红了双颊,略略朝他颔一颔首,垂下眼睫。今夜,毕竟是他与另一人的春宵,虽说她是奉召,却仍是突兀。

四周万籁俱寂,夜色,深沉如许。

刘成亲自在前为她执着宫灯,领着她与云萝两人,穿过中庭,步上玉阶,并轻轻推开面前那两扇虚掩的朱门。

甫入殿,即看见那一副高大挺拔的身影,傲然玉立在案前。已经换下了先前的华服,身上,只有一件家常的袍衫而已,眉目间,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刘成和云萝都留在了殿外廊下,彼时,整座后殿内,只有他与她两人。

未等她出声,身后朱门处,猛地又传出林士奇林大管家急促的高声,听起来,明显是气喘吁吁之状。

他并未移目,一双眼眸落于她身上,只淡然应道:“进来。”

话音刚落,朱门即在她身后推开了半扇,林士奇一面擦拭着冷汗,一面上前几大步,躬身施礼道:“回……燕王,秦主子,秦主子一时想不开,竟……自投太液池自尽了!

其词,何其灼灼,其声,何其气壮。一言既出,她身子趔趄了一下,先是楞住,侧身向林士奇询问道:“你……说什么?”

可是,林大管家居然对她熟视无睹,只当没有她这个人,从头至尾,甚至不曾看她一眼。

朱棣,心领神会地再问道:“林士奇,尔,说什么?”

林士奇那一张瘦面上,丝毫不改颜色,应声答道:“回燕王,那秦主子,自投太液池自尽了!”

到底是久病未愈,面前小小的人儿,竟再也站不住,双膝一软,徐徐跌落在十步之外的青石地上,仰头,望着他。

他点一点头,沉声应道:“退下吧。”

林士奇去了许久,他仍是立在原处,并不曾过来扶起她。一双眼眸内,其意何其深?丘壑纵横,深不可窥。

她仰着小脸,哽声道:“燕王,是要敷儿死么?”

他只一笑:“痴儿,你莫非没有听见,本王的秦氏,已经死了?”

她颜色雪白,咬紧唇瓣,小脸上,尽是伤意。

不过须臾,忽见刘成也顾不得规矩,竟一头冲进殿内,迭声高呼道:“不好了,不好了——”

他冷声道:“说!”

刘成满面惊惶,惨声道:“回燕王,延春阁……走火了!”一面说,一面埋头偷偷打量她的形容。

他拂下衣袖,掉转身,自案上执起一封书柬,随意展开,淡淡应道:“那还不赶快派人去救?”

刘成似大梦初醒般,躬身,念叨着:“是,刚林士奇……已经让人去了。”话音既落,圆圆的脑袋,也随之低下,踽踽竟退去了。临去之前,复掩上朱门。

她半卧在地上,手足,像落进了冰窖之内一般,没有半点知觉。不过电光火石间,即已懂得了他的意图,颤声质问他道:“燕王……要做什么?”

他早已沉下了脸,负手立于书案前,眼内,俱是陡现的精光,嗤笑道:“痴儿,尔,一向冰雪聪明,何须本王多言?”

她瑟缩了一下,被他语内的寒意镇住,心内,即刻就懂了,连连摇头道:“不要,敷儿不要——”言未止,已是哭出声。

他毫不为所动,猛地,将案上书柬一齐掷落于她的面前,散乱了一地。

热泪,早就模糊了她的眼眸,指尖,勉强拾起其中一封,眼前所触的,竟仍是那无比熟悉的字迹。

女儿的珠泪,打湿了素纸之上的浓墨,晕染成一朵一朵水墨的素蕊。

这一封,应是他离府之时,天子命人送来给小世子的书柬。世子年幼,燕王又不在府中,自是要亲呈给王妃徐氏拆阅。但,林士奇等人,又怎会可能让徐王妃看见这一封密函?不过是,又徒添了一桩杀身之大祸而已。

一封又一封,遍地都是。

她哽咽道:“燕王,果真信么?”

天子的企图,他系如此心机深厚之人,又怎可能不辨?

他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只不过皱了下眉,再冷声接道:“本王,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她顿时心灰了一半,原来,他果真并非是信,只不过,他要借着这把利刃,借刀杀人,再一举多得。

他的真实面目,她不是不曾见过。

这世间,能够让他稍微收敛了屠刀的,或许只有她一人。

即便,她明知他会痛,徐氏,她也必须要救。

她抬起小脸,用衣袖试下泪痕,眸光炯炯,自地上仰望着他:“罗敷不要鸠占鹊巢,也不要做李代桃僵之人,这一生,若燕王觉得罗敷终腌攢了燕王的名声,让天下人……都看了燕王的笑话,敷儿,宁愿自个死!”

他心内怒极,却不怒反笑。眼眸内的沉意,愈发沉了数层不止,波澜不惊地笑应道:“痴儿,本王的手段你忘了?本王,既然做了,就断无可能再罢手。”

她亦冷下小脸,一双瞳仁,俱是不畏不惧的执拗之意,在夜烛下,燃着极亮的光芒,朝他扬声道:“敷儿,为了燕王,已自方寒枝变成秦罗敷,此一生,敷儿,绝不会再做徐仪华!”

男儿的挺拔身躯上,一副浅淡随性的自若,看着她,淡淡一笑道:“是么?”

“敷儿只求燕王看在小世子和二王子的份上,饶了徐王妃一命,她虽有错,却错不该诛!”

“若本王不应呢?”

眼前的小小人儿,即刻哭出声来,呜咽道:“燕王,敷儿求你……”

待见到那一张小脸上遍布的狼藉,他到底敛了些许眼底的厉色,却,加重了言辞中的冷意,向眼前人再道:“本王可以饶了徐氏一命,将她发往凤阳皇陵幽闭。但,尔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秦氏死,徐氏生。抑或,秦氏死,徐氏亦死。这两条路,尔,选亦好,不选也罢,本王的秦氏,必须于今日死!”

“可……敷儿,不值得!”

“即便,敷儿答应你,燕王,能堵得住王府之内,天下之间,悠悠众口么?!”

众口铄金,虽然她与徐氏眉目是有些相类,但,这府内这么多人,服侍她日久,怎会辨不出她与她的不同?难道他要一齐杀尽了不成?即便如此,还有小世子,二王子,他们虽年幼,却不会错识亲生之母。

他纵声大笑,声,只震得殿内雕梁间,一齐跟着回响,久久,不绝于耳。

缓步走至她跟前,俯身,冷笑道:“本王的母后,高皇后马氏,一生未育,膝下却出了五位皇子,本王的胞弟周王朱橚,乃她的幼子。可是,尔知道我的生母系何人么?本王,又为何要送你那一块玉饰?天下人,只当本王和其余四位皇子,皆由她养育,只会知道他们该知道的这些而已!”

她匍匐于地上,小手扯住他的袍衫,直哭得泣不成声。

她是错了,一开始,就错得离谱,是以,万劫不复,再也回不到最初。

他看在眼中,慢慢,矮下身子,面上,虽仍未显露,一只大掌,却抚上了她的发丝。

即便,他知道她会痛,他也要如斯行事。他要给她天下男儿所能给予她的一切,他的权势,他的怜惜,生可同寝,死亦可同穴。即便,为此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他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他出身天家,此等瞒天过海之事,早就看得稀松平常之极。王妃徐氏,他一早想要除去,却碍着二位幼子,以及其弟兄的势力而已。

而,她与那人的不堪过往,当初为了便宜行事,牵扯甚多,知道的人,断不只是他的几位心腹而已。一旦,他日,他踏平整座大明江山,他岂能容忍天下人都来看他的笑话?

如此一计,可谓一举多得,他何乐而不为之?!他在行计之初,就知道她会应下,若连眼前这么一个小人都摆布不了,他朱棣又岂能让天下人都尽数归于他麾下?

建文三年,二月十三,子时。

秦氏,因了失子之痛,复见燕王再纳新人,遂,自投太液池而殁。燕王下令,命马三保率小部侍从,将其棺椁移至凤阳皇陵厚葬。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是夜,徐王妃所居的延春阁因着宫人失职,不小心倒了夜烛,一时间竟也走水。火势冲天,将整座后殿都烧了大半去。而徐氏,临危不惧,命宫人先救出两位王子,自个,宁死也不出宫殿半步,不肯有半点违背燕王的训谕。

燕王,怜其慈仁忠勇,终,尽释了前嫌,移去故咎,并许其暂移往大明殿后殿居住。因着故人新丧之痛,原先秦氏殿内的宫人,除云萝宫人一人不肯去,仍还归大明殿侍奉外,其余诸人,皆遣散出府,一一送返其乡,所赠,甚厚。

大明殿后殿的寝室内,夜烛,已经熄了大半,只余几支,分明照着榻上一双人影。

他抱紧怀内人,顾不得她的挣扎,缓缓,侵入她身内,一双铁臂,更是将其牢牢箍于身下。薄唇,覆住那一朵苍白的唇瓣,在她喉内,喘息低道:“痛么?”这是她小产之后,他第一次要她,而且是强要。

她不答,只强抑着,不肯松下攥紧的手心。

他看在眼中,遂,加重了身下掠夺的力道,一次又一次,蓄意凌虐着女儿的密所。那一处,着力虽重,却分明是给予,一次又一次,终带出怀内人只如困兽一般的恨声。

他哑然失笑道:“痴儿,尔看着我。”

她终于张开了小手,揪住他的衣襟,却,不肯抬头。只埋首于他的怀内,贝齿,照着男儿坚实的前胸,重重咬下。胸口处,随即传出一阵钻心之痛。痛,似入骨髓,散入六腑,绵延不尽,再,幻化为酣畅淋漓的极致。

她在他怀内不争气地颤栗着,却,抵不住身内的惊涛骇浪,只得紧紧攀住他。一波一波,欢若没顶,仿似溺水之人,在窒息的刹那间,偏偏体会到了死之极乐。

鸡鸣高树巅,狗吠深宫中。

……

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傍。

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

这一阙古乐府的“鸡鸣”,竟成了方寒枝一生逃之不去的桎梏。他要她,却始终要她以另一个人的面目活在他怀内。

爱之愈深,他给她的禁锢,也与日俱增。她逃不掉,挣不去,只能随着他愈陷愈深,再无归途。

第九章 水与云宽窄

第九章 水与云宽窄

天色渐渐亮了,怀内之人,却明显没有睡沉。

他看一眼将熄的夜烛,下颔,抵着她的头顶,平淡无奇地 道:“明日,本王会再率部出师。”

以往,他都会在出师前一日才告诉她,这一次,却提前了 一日。果然,话音落了许久,怀内人都没有动。

他低下头,失笑道:“怎么?”

她埋首于他的臂弯间,鼻息似重了些许,软声低道:“燕王 ,是说今晚要去张氏的殿内歇息么?”

他不答,只,收紧了双臂。

他与张氏尚在新婚燕尔之中,自己临行前,自是要再去见 她一面。

她少待了片刻,才细声道:“这一次,燕王,还要去很久么 ?”前一次,他整整去了数月,再前一次,逾半载而不归。女儿心内 的思念,几欲望断云山。

他抚着她的发丝,不语。此番南下,或许数月,即返,或 许半载。一切,俱要看战事而定。

才抚了数下,怀内的小小身躯,不期然,就自他臂弯间挣 出,一路往下,来至男儿的腰腹之处。一双小手,才有所动作,整 个人就被他自下而上复提起,含笑斥道:“痴儿,尔在做什么?”

她咬着唇瓣,毫不示弱地回望入他的眼眸内。

她要他,他当然知晓。

他箍紧她的身子,笑道:“本王确实累了。”

她略微红了脸颊,自他怀内支起身子,漆黑的瞳仁内,闪 着灼人的光芒,眼睫之上,尚有着未干的泪意。

“敷——”语才出,又止,小脸上,俱是伤意。

半晌,才能接道:“想和燕王要一个人。”

他将她由方寒枝变为了秦罗敷,此刻,又再一次,将眼前 人复变为他的王妃徐氏。自那一日始,她变得愈发少言,不仅是于 人前,即便是与他一齐,也极少开口。屡屡才开口,每每,欲言又 止,实是不知该如何自称,自处。

他仿似瞧不出,只,不动声色地沉声道:“尔,想要何人 ?'…fsktxt'”

“敷儿,想要马三保。”她低头,一眨不眨地望着枕上的他, 突然间,脱口而出。

此刻,只有他与她二人,她不要再做徐氏。

马三保,虽奉命去了凤阳皇陵,但,应该不日即返。

他顿时明白了八九分,却佯装不知地问道:“尔要马三保何 用?”话,虽问得浅淡,眼底隐现的精光,却,直逼人心。

她终究不敌,一张小脸,逐渐涨得通红。

他这才淡淡驳道:“尔,给本王老实在府内呆着,不得胡闹 。”

怀内之人,偏,不畏不惧地强应道:“可,燕王不在的时候 ,敷……儿,实在想燕王。”

他的一双眼眸,登时深了数层,其内,已尽换了戏谑之色 ,反将她一军道:“王妃,是想本王的人,还是想要本王的身子?”

她素来在他跟前放诞惯了,索性,俯低身子,唇瓣径自覆 住他的。

天色,已然亮了,她知道他很快便要起身,这一刻,宛如 离别提前一夜来至人跟前。

可是他着实累了,任由她吻着,一双大掌只扶住她的腰肢 。

身上的小小人儿,仍不肯轻易屈服,不依不饶地跟他索求 着,娇柔的丁香小舌,与他的,痴痴纠缠。甚至,还学着他的模样 ,欲深深吻入他喉内,只是学得不甚娴熟,才探入半分,贝齿,就 磕到了他的。

他半靠在枕上,索性任她胡为,好整以暇地照单全收。

唇齿之间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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