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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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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施世骠还有一战……”

虽然战胜,胡汉山却觉很不满意,如果对手不是施世骠,己方也不该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他知了我们的根底,以后对付起来也更麻烦。”

自己部下死伤惨重,白燕子心如刀绞,但经过这一战,想要进一步融入海军的心思也更重了,下意识地考虑起后续之战。

“根底?施军门……真知了我们根底?”

萧胜呵呵笑了。

“等他琢磨出怎么对付我们这四艘快船的时候,咱们说不定已经有八艘快船了,而且还包括比金银鳌号更大的战船。”

萧胜可没满口胡掰,李肆既然把海军都交给了他,海军的所有家底,自然也都给他吐了底,青田公司在暹罗的造船厂已经步入正轨,几条新船估计已经下水。佛山制造局也正加班加点赶着造火炮,不远的将来,施世骠要面对的英华海军,再非他一个水师提督所能单独拒阻的力量。

听得萧胜此话,不仅胡汉山鲁汉陕心喜,白燕子等人也都吞起了唾沫,比金银鳌号还大的船……

第二百八十四章 意外的决战

当李肆收到三彭海战的消息时,心中暗道好险,他可没胡汉山那般自信,也没料到施世骠陆战在行,水战更是高手,家传功底的确深厚。如果没萧胜,没金银鳌号,三彭海战的结局可真不堪设想。

还好,这一战险险过关,还抓了个碣石镇总兵牛昂,不仅如此,三彭海战的结果影响了整个东面战局。施世骠连东山岛都不敢再待,将残存水师径直撤到澎湖,将南澳镇的陆路兵丁撤到福建诏安,前者是为遮护他的台湾海路,后者则是要保福建,毕竟那才是他的正职所在。

施世骠的动向牵动了整个东路清军,福建陆路提督穆廷栻人老心衰,本是看着施世骠积极入粤,防患于未然,才聚兵跟在后面,据守潮州府。如今正主溜掉,海路无凭,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贼军以舟船直入福建的前景,所以也赶紧退兵,要保云霄漳浦乃至泉州福州。

福建兵退了,潮州怎么办?

穆廷栻对泪眼汪汪看着他的张文焕说,那就是你们广东兵的事了。

张文焕只好放弃揭阳,退守潮州,他不能再退了,就如广东总督杨琳守在高州一样,在朝廷定下新的方略前,他们必须留在广州境内,只要两脚还在广州地界里,就不算背土而逃。可张文焕很苦,因为他背后就是福建,除了潮州城墙还堪倚守,后面的小县根本守无可守,而杨琳背后却还有廉州……

眼见年关将近,李肆旗下,海军占了南澳,鹰扬军进逼潮州,北面参军房与信带着后营孟松江部一路招降,和江西接壤的陈乡、和平、连平等县望风而降,粤东北已经全落入李肆手中。

“打下潮州府,回家过新年!”

潮州府城下,李肆对吴崖等鹰扬军将领下了命令,算算只给了他们十天不到的时间。

以李肆的见识,这种口号其实是很不吉利的。但他不得不以这个借口来催促部下,为的不是他自己想回家过新年,而是西面的战况让他有些忧心。

问题不在龙骧军那一路,龙骧军已经逼近到高州府城下,杨琳留下高州知府率各路汇聚的上万清兵据守,自己却带着镇标继续西退,冠冕堂皇地宣称要“胁贼军西侧”,所以他不能将自己手下这支建制齐全的镇标拼掉。从战略层面上看,他这话也没错,但代价就是高州知府和各路镇协杂兵得替他挡枪。

让李肆担忧的是西面北路,贾昊所率的羽林军,这本是他最放心的一路。贾昊为人审慎善思,一旦决断又迅猛如虎。而羽林军更以司卫老兵为班底,战力还保持着以前青田司卫的七八成,就连军械也都是三军里最强的。所有青田公司自造火枪都汇集在羽林军,而佛山制造局新出的火炮,也都先调配给羽林军,粤西北到桂东这片区域,又有西江保障后勤,没有后顾之忧。

但问题是,就如同胡汉山对上施世骠,没萧胜的话,三彭海战估计还胜负难料,贾昊也遇上了强敌,还不止一个。李肆很担心贾昊太年轻,经历太浅,所以想尽快结束东面战局,不仅是为腾出精力,关注羽林军一路,万一羽林军遇挫,他还能有应急的时间。

“昭平县也在死命顽抗,左营林堂杰认为广西非同广东,应该从人心下手。”

梧州府城东,西江北岸,大军营寨遥望梧州府城,血红底的金黄双身太极团龙大旗迎风招展。中军大帐里,参军向善轩展开刚收到的书信,眼眉含忧地对贾昊说道。

向善轩是昔日太平关浛洸分关向怀良向案首的族侄,向怀良早入青田公司,现在已是天王府中书厅主管关务的参议。向善轩也是商关书吏出身,在青田公司公关部历练过,为人沉稳,跟贾昊凑在一起,羽林军这一路的中军大帐,气氛总是那么凝重刻板。

“他打他的仗,人心一事,轮不到他插嘴,回信先训他一顿……”

贾昊淡淡说着,左营指挥使林堂杰的话已经逾越了军人本分,必须要斥责。

“至于昭平县,吃不到也无所谓,瞧这情形,就算拿下了,向参军在那估计也难组我英华官府,让左营撤回来吧。”

下了命令后,贾昊埋头端详沙盘上的梧州,再无他话,心中却在翻腾不已。

张汉皖的龙骧军受挫新会县城时,他还暗自笑过那家伙运气太背,遇上了一帮无脸之徒,以至于家门口都迈不出去。可现在他自己却成了张汉皖和吴崖的笑料。

他的羽林军兵强马壮,不仅有本部四营,还捎上了两营韶州后备兵,全军近万人已经踏足广西境内,然后……然后就再难迈动步子,连梧州府城都没攻下。

梧州是千年老城,西临桂江,南接西江,地势险要,城高壁厚。羽林军的十二斤炮也要花老大力气,才能轰塌一段,但守军倚着瓦砾,依旧奋战不止。贾昊当时就感觉,这跟在广东境内作战完全不一样,就算破城,估计也要付出重大代价,所以就停了强攻,分兵南北,攻掠其他州县。

羽林军进军广西,首要目标也不是攻城略地,而是搅动西南,让其无法从容布置西面围剿方略,贾昊认为自己的应对没错。

但跟新会不一样,梧州不拔掉,就一直挡在西江和桂江口子上,要入广西腹地,梧州是避不开的一道门户,所以他也一直在试探着削弱守军,等待机会拿下此城。

可没想到,就跟新会一样,守军和城民紧密配合,今天轰塌了一段城墙,明天就大致补上了,还堆砌成难以攀爬的瓦砾绝壁。而分出去的各营也在不同州县遭遇顽抗,除了怀集、贺县两处因为之前跟青田公司接触得多,又有粤商总会的商人协助,得以轻松夺城,其他州县都在死命抗击。

右营攻岑溪时,清兵和民壮甚至还敢于反击,从县城里打了出来,幸亏右营指挥使丁堂瑞指挥得力,部下又大多是英德老司卫,撤退有序,没有出现重大伤亡。还变退为伏,将冒进的城守汛千总和县练总击毙,但这岑溪视他们为贼,即便攻下,也难立稳脚跟,只好退了回来。

有了右营的教训,左营林堂杰的反应也就顺理成章了,如果对方顽抗,这县城就没必要强打,原本也没有在广西收下多少州县的盘算。

可贾昊明白,州县顽抗,主因在于梧州还在坚守,自己面对的一个大敌,明里是梧州,内里却是人心。

前几天守军力量骤然加强,还有上千清兵出城突击,正撞在一肚子火的羽林军官兵枪口上,被打得只逃回去百多人,这场小胜却让贾昊更为忧虑,另一个大敌又到了。

这就是广西巡抚陈元龙,靠着清廉官名,他在广西很得人心。俘虏招供说,正是巡抚衙门传帖全省,说是闯贼犯境,要广西州县官民一体,共保家园,他们才军民一心,奋起抗敌。

到此贾昊才明白,广西人为何能如此血性,根底就在这陈元龙身上。原本他和羽林军上下,不仅轻视陈元龙这个书生文官,也轻视广西兵的战力,毕竟他们之前在白城外丢下了几千具尸体,提督张朝午还在白城作客。

现在羽林军入境,被陈元龙一蛊惑,事涉身家性命,广西人拼起命来,还真让贾昊感觉很是棘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广西人就跟新会人一样恶心。

他自然不清楚,跟新会不同,这时候的广西人,已非李定国时代的广西人,那时代的广西人,特别是汉人,跟着李定国效忠南明,几乎都死绝了。康熙初年,整个广西还不到百万人,不足明代一半,直到乾隆时代,才上升到五六百万。而这百多年里,外地涌入的移民占了大半。

现在羽林军攻不下梧州,四处州县也没拿到多少,不是贾昊心性沉稳,换了吴崖,估计已经组织天刑社的先登,要将梧州一举荡平。

关于人心的事,贾昊也只能学着张汉皖,急报李肆,呈请方略,他依旧把心思放在如何占领梧州这桩大事上。攻破梧州不是问题,可要稳稳握住梧州,以他这万人,对阵城内战意高昂的一万清兵,视他为贼的六七万民人,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贾昊并非不舍,而是觉得不太划算。

部下已经多次催请全力攻城,贾昊还在权衡,也在等李肆有什么指示,在部下看来,他这个被称为李肆左臂的心腹,未免有些太心慈手软,瞻前顾后了。

“军情处急讯!”

侍卫将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带进大帐,核对号印,确认这是从广州发来的消息后,贾昊跟参军向善轩对视一眼,心中都道,眼前这沉闷的僵局,或许就要打破了。罗堂远掌管的军情处,负责把握整个战场的敌情,他发来的消息自然不会是等闲小事。

“云贵总督郭瑮派提标中营参将孟勇率提标抚标四营来援广西,沿路还在聚镇协官兵,兵力当以万计!估计年初月前能到梧州。”

“湖南巡抚年羹尧遣湖南提标中营参将岳钟琪,率新募之军充提标,计约四千,自湘西入全州,向梧州急行而来!预估年底就能抵达梧州。”

看了急讯,向善轩猛抽口凉气,云贵和湖南同时都动了!

“陈元龙正在汇聚桂西和桂北镇协绿营,月底梧州估计能有三万清兵,加上云贵和湖南之兵,到时我们羽林军面对的可是五万之众!”

向善轩话音有些发抖,虽说羽林军有六营上万人,可只有四营是真正的战兵,五万对六千,兵力对比之悬殊,韶州之战都不及。而那时青田司卫精华齐聚,各路军官都压实在军中,还有李肆亲自坐镇,现在……

“不止是兵,湖南年羹尧和岳钟琪这一对,更是大敌。”

贾昊心中也沉甸甸的,形势骤然变幻,他自觉有些承担不起,赶紧再写急信,催请李肆亲来坐镇。

这封信刚刚送走,李肆对他前一封急信的回信就送来了,直接就说,他要赶来,也得新年正月中旬,在此之前,以既定方略办。

既定方略……

贾昊揣摩着这四个字,忽然有了体悟,眼中亮起光芒。羽林军入广西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破坏清廷正在布置的围剿战略,以主动出击搅出有利之战局态势。如今云贵和湖南兵都动了,这不就说明既定方略已经生效了?

接着贾昊再收到广东提督杨琳复职两广总督,领兵也朝梧州赶来的消息,此时他心中不仅再无忧虑,反而兴奋起来。

“还不够!清兵加起来最多六万,怎么也不够咱们收拾!”

贾昊一拳头砸在书案上,他现在不是以羽林一军对敌,刚占领高州府的龙骧军也急速向他靠拢,李肆没办法过来,却将超出期望的援兵派了过来。

陈元龙自然想不到,他鼓动全省奋力抗“贼”,梧州更是牢牢挡住了贼军去路,由此而牵动整个战局。

云贵总督郭瑮脑子很清醒,他是怕唇亡齿寒,毕竟前明旗号在他那里,特别是云南很敏感,李肆之军一旦入滇,局势不堪设想,他不等朝廷下令,毅然派军援桂。

而湖南年羹尧的湖南提标急速成军,见羽林军在广西受挫,也觉这是个聚歼贼军大队的好机会,派了岳钟琪领兵来援。岳钟琪的署副将呈请,兵部以没有合适实缺为由驳了,但却给了一个实参将。岳钟琪功业之心炽热,就觉只要这一战立下大功,副将都不必再署,至少是一镇总兵在等着他,所以兵行神速。

一场规模胜过韶州的决战,已然拉开帷幕,既有羽林军的推动,也有各地方满清文武官员自己的用心,北面朝廷还没来及定下全盘剿贼方略,局势就有了如此猛烈的变化,不得不仓促复了杨琳的两广总督之职,毕竟只有他能节制此战诸军。

杨琳带着四五千孤军,本已是孤苦伶仃,就准备直退廉州僻壤。如今形势变幻,他也铆足了劲地朝北赶,广西又回到他节制之下,梧州之战,他决意要一洗前耻。

如此规模的大战,李肆却是动弹不得,不仅是为潮州还没攻下,还因为清廷仓促决策,东面的局势变幻迷离,他必须亲自把握。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迷乱的岔路口

潮州府衙后堂,李肆裹着军用毡毯,在潮州知府、福建提督和广东提督等满清文武官员都睡过的一张大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吴崖带着鹰扬军诸将圆满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仅仅三天就攻下了潮州府城。第一天清除外围防线,第二天架设火炮,同时打退出城冲击炮兵阵地的清兵,接着连夜轰城,第三天凌晨,潮州府已是空城。

广东提督张文焕也光棍,带着残兵逃到北面的饶平县,他判断李肆要进福建,再不想拦着李肆的前路,反正他只要还待在广东就不算失职。福建陆路提督穆廷栻入广东就争权,争不到权,见施世骠跑了,也拔腿就走,既然不仁,张文焕只好不义。

得了潮州府,李肆本就想立即抽身赶去西面梧州战场,虽然羽林军和龙骧军合兵一处,战兵上万,而清兵最多不过五六万,还是各处零零碎碎凑起来的。但贾昊张汉皖太年轻,还没有独立指挥万人大军会战的经验,终究有些不放心。

可接着收到的消息让李肆头疼了,他不得不留下来布置应对措施。

两条消息,一好一坏,好消息是,清廷派下兵部满尚书殷特布为钦差大臣,节制闽浙两江两总督,加上重新划回两江总督节制的江西,殷特布总掌五省资源,要自东路发动围剿。

这怎么是好消息呢?

结合广西重归两广总督节制,由杨琳总掌西面的情况,李肆看出,康熙还在犹豫,还在观望,还想跟他打一场有限之战,不愿调动全国之力。殷特布虽然是兵部满尚书,却非能领军作战之人,而五省资源乍一听吓人,光绿营就有二十多万,可实际能抽调出来的不足十万,殷特布也没挂将军衔,他只能负责后方运筹,前方兵将还是各自为战,没有统一建制。

由此可以判断出,未来半年内,在东面一路,他都只需要跟闽浙和两江绿营对阵,这当然是好消息。

坏消息是,台湾不稳了,天地会在台湾的内线通报说,最多半月,台湾就要乱起来。

这怎么是坏消息呢?

李肆早早就在台湾埋下了棋子,天地会在台湾的发展是尚俊的重点工作,推动台湾举义就能分担牵制闽浙清兵,分担东路压力。由前世历史而知,康熙六十年,台湾朱一贵起事,起因虽然是台湾知府王珍苛政,可没有熟悉军伍的明郑余部跟从,朱一贵这帮草莽也难以攻下台湾府城,一度占据全台。

眼下不过康熙五十四年,台湾府治还算平静,李肆自然难从一般民众下手,但这些明郑余部却是争取的对象。早前李肆没有让天地会去找估计还在凤山县衙当衙役的朱一贵,更没有去找客家土豪杜君英,而是让郑永去联络明郑余部里的熟人,替天地会拉线搭桥。

现在台湾明郑余部准备举义,难道不是好事?

当然不是好事,对李肆来说,时间不对。

原本历史上的朱一贵起义,从朱一贵正式举旗到他被俘,不过短短两月时间,换到清廷的角度看,平定这场叛乱如摧枯拉朽般轻易。广东客家人杜君英和朱一贵所聚福建人之间的内乱固然是一大败因,义军缺乏军事经验才是最为关键的原因,毕竟那些明郑余部只是基层官兵。

一旦台湾举义,施世骠为保自家后院,必定会舍弃福建,直扑台湾,即便义军聚起十万,却都是乌合之众,施世骠完全能以他节制的水师本部兵马扑灭义军。而他李肆现在还只是维持着东路战局,要援助台湾义军,有些鞭长莫及。台湾义军若是被灭,以其牵制东路的构想就彻底破灭。

李肆当然希望台湾举义,但不是现在,等到他力量再强一些,能有余力伸手,台湾才有力量成为他反清大局上的一枚棋子。

可李肆只能感叹,局势终究不是能以一人之力操控的,他攻下广州,三路出击,震动南方,台湾那边的明郑余部心思也活络起来,觉得有了机会。

事已至此,天地会在台湾只有联络和刺探情报之力,无力影响对方决策,李肆只好一面急召郑永赴台劝抚,一面让田大由加紧筹集军械,如果拦不住对方的行动,那就尽力帮他们,能帮多少算多少。

两桩消息夹磨着李肆,外加梧州的局势,让他彻夜难眠,一时也觉得难以把握未来。

数千里外的北方,北京雍王府书房里烛火通亮,胤禛焦躁地来回踱步,两眼满是血丝,他内心也正处在剧烈的煎熬中。

“皇阿玛刚给四哥复了王位,此策被驳过一次,再要重上,怕是要凉了皇阿玛对四哥刚刚转热的心……”

另一人伺立一旁,温声劝着胤禛,此人年不到三十,眼眉虽还有些英气,却像是在磨盘下碾过一圈似的,整个人飘着一股异样的沧桑气息。

“十三啊,眼见皇阿玛还没振作,我急啊,这些话,我怎么还能藏在心窝子里呢!?”

胤禛直摇着脑袋,眼角都摇出了一丝泪意。

那年轻人正是十三阿哥胤祥,自幼跟胤禛兄弟情深。前几年受废太子案牵连,被康熙发落在家中静守,几乎淡出了众人视线。而后太子两废,南方事起,八阿哥胤禩跟康熙的父子亲情也几乎决裂,想着这个儿子终究没负过他,康熙把他放了出来,还赐了贝子,胤禛也由此获得一大臂助。

胤祥沉声道:“四哥若是对日后有意,就更应该忍!”

胤禛停下步子,看着墙上高挂的广东舆图,似乎痛苦难当,“我怎么敢有意!?我怎么会有意!?那位置,你瞧皇阿玛有多苦!?”

胤祥毫不为所动:“就是那位置苦,才只有四哥配得坐上去!”

胤禛身形一晃,不愿面对胤祥那炽热而坚决的目光:“十三啊……那是个火坑,你真忍心让四哥我跳进去!?”

胤祥用力点头:“舍四哥,再无谁!好男儿,就要有担当!”

沉默良久,胤禛猛然回头,眼中泛着晶莹泪光,像是终于觉悟:“你说得对!我这般煎熬,就是既想为国,又不想担国,看来我是太天真了……”

他上前握住胤祥的手,咬牙道:“十三,你可愿助我?”

胤祥微微一笑:“我不正在助四哥你吗?”

兄弟俩久久相视,忽然开怀大笑。

笑声落下,书房外响起尖细嗓音,那是胤禛的近侍苏培盛,他通报说皇上急召。

胤禛不解:“这么晚了……”

胤祥皱眉:“怕是南方之事,又有了变故!”

胤禛看向苏培盛,这太监赶紧补充了一句:“奴才听闻,是施世骠水战失利,又丢了一个总兵。”

两兄弟张嘴抽气,他们关心的当然不是丢了什么总兵,广东舆图和李肆军势已被他们琢磨了无数次,知道施世骠这一败意味着南澳不保,南澳丢了,不仅广东海门被李肆把住,福建也将处于威胁之下,这已经不是一省之乱!

李肆举旗后,胤禛已成康熙处置广东之乱的参议要员,这会该是康熙刚收到消息,事态重大,所以要连夜召他进宫。

见胤禛眼珠子乱转,显然是还没定好应对说辞,胤祥决然道:“四哥,这是个好机会!趁今晚皇阿玛心思已全沉入此事,四哥可稍稍再提你的方略,事态正如我们所料,李肆非一省之乱!仅仅只是寻常应对,绝难收拾!就算皇阿玛不采纳四哥之策,也算是有言在先,到事态糜烂之时,四哥终究能当大任!”

此话正合胤禛心意,他重重点头,再问道:“这是远的指望,今夜能争到什么近处?”

胤祥指向西方,就说了三个字:“年羹尧!”

乾清宫侧殿御书房,康熙也是两眼发红,他是被气的,广州丢了,广州将军管源忠徇国,李肆占了广东腹地,在他看来,都还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说疥癣之患是自欺欺人,但要说是病入膏肓,却还离得太远。

李肆三面进击,确实搞乱了他的手脚,逼得他不得不临时启用殷特布,同时让杨琳在西面糊墙。对他们也没抱太高的期望,只是争取到时间,将李肆的蔓延势头暂时挡住,以便让他选定得力大将,统精壮之军,再入广东征剿李肆。

可黄昏收到福建八百里塘报,福建广东水师在三彭失利,广东碣石镇总兵陷敌,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退守澎湖,广东重镇南澳岛被占。

除了痛骂施世骠和广东水师无能,康熙也不得不痛苦地承认,李肆此贼,已非一省祸患,更让他揪心的是,随同塘报而来的还有施世骠匆匆而就的奏折,报说李贼有洋人巨舰助阵,揣测多半跟洋人有勾结,这让他更是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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