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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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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此行事可以不必顾忌自损名声,自乱阵脚的根源,还在于……

“岳父,别担心这些杂事,最重要的是这个国,咱们还紧紧握着,亲手握着。”

英华一国刚跨过了生死门槛,正以敌我双方都想象不到的速度茁壮生长,风云激荡的大时代,形势之脉又被自己握住,这可是“冲马桶”的最佳时机。等到国内已凝成格局,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此事还须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见分晓,岳父就别担心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新的飞天炮进展如何了?”

稍稍安抚了关凤生,李肆提到了他此次来佛山的正题。

“四哥哥,晚上不准欺负我,我也有正事要跟你谈哦。”

关蒄也从白城跑到了佛山,说是见见父亲,其实为的是“抓”住李肆。

“你能有什么正事?”

李肆暗道不好,有些事情他总是没办法算计到位的,比如他那大小媳妇的心思。

“我可不止代表自己,还有严姐姐,严姐姐要我来问,是不是要在白城也盖一座新园?”

关蒄撅着小嘴,李肆干脆封住了她的小嘴,心说三娘派来的哨探该是要投敌了。

这场人心之战还真是敌我难明,李肆在佛山一边视察军工,一边跟关蒄天天小别胜新婚,而在广州,工商和士子们发现战局猛然变了。

李肆出巡,《华声》和《岭南报》这两份新报踩在那期《越秀时报》的肩膀上,猖獗倍于前者,反而让地方官员们束手束脚起来,都觉此事是对之前雷厉风行收缴报纸所引发的反弹,没敢马上行动,而是先通报天王府,这么一缓,影响立马就扩散而开。

半月之内,境内工商士子们全都知晓了这两篇文章,拿不到报纸的就传手抄本,甚至都传到了郴州的孟奎,南澳的萧胜和正兵临桂林城下的贾昊张汉皖手里。

“准备勤王!”

孟奎咆哮着,然后被转调到湖南任参军的杨俊礼骂了一通。

“你是不是有什么鬼心思!?”

接着他对胡期恒怒目而视,胡期恒连道不敢,跟杨俊礼相视苦笑。

“天王起事至今,风雨何曾断过,这两篇文章,对天王来说,不过清风拂面而已。”

杨俊礼的话也是胡期恒的心声,这国可是强军硬战打下来的,比当日满清入关来得正多了,岂会被两篇文章给骂出危险?

“人心,天王最重人心,不仔细调理,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贾昊却很是忧虑。

“这般辱人,还要怎么调理,就是反贼!”

张汉皖却没考虑那么多,只恨不能挥兵回广州,掘地三尺也要挖出这两篇文章的作者。

“唔……好熟悉的感觉……”

南澳岛,仔细读了这两篇文章,萧胜忽然想起自己还是金山汛的小小外委把总时,跟李肆相处的那些日子,他那四哥,好像最擅长干某类叫做……钓鱼的事。

英华军诸将各有心思,但情绪却都是共同的,纷纷向李肆进言,却不想先后收到了坐镇广州的范晋的训斥。

“天王把你们的进言书都转交给了我,由我来处理,我的处理就是,全体记过一次!你们都忘了天王再三强调的军令?你们的战场在外面!国内之事,你们没资格掺和!”

范晋一边这么骂着,一边下令内卫警戒,他也是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此时的广州已是热闹非凡,《华声》和《岭南报》已被禁停,却挡不住其他新报如雨后春笋一般喷发而出,广州会活字版的拣字工工钱骤涨数倍,那些印伪劣佛经、道藏、诗书和小说的小作坊也纷纷转行印起报纸来。

工商一口气弄出来十几份新报,声势浩大地讨伐前后三篇骂李肆和英华的文章,顺带问候读书人的祖宗,有了满满情绪,有了鼓鼓钱袋,外加初次试水的经验,文章犀利多了,手法也丰富起来,附从于工商的读书人也渐渐多了。

相比之下,读书人那边有了分化,以郑之本为首的一些士子聚到一起自办了《士林》,推销他们的温和主张,也就是要以合作的态度来重建道统,谩骂和侮辱绝不是斗争手段。

可他们的声音太柔太小,更多士子们都是心潮澎湃,只觉天下人心都在自己这边,离压服李肆向道统低头只差一步之遥,众人合力推墙倒,这个时候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此时问题就出来了,就算共识是骂人,怎么骂,这些书生们却是各持己见,于是他们的报纸出得更多,三五个人就撮弄起一个“报局”,起个文雅名字,撰文开骂。

这些读书人的文章格外有“战斗性”,既然三篇文章都爽快地开骂,他们也都不客气了,什么话刺人就来什么,反正那三篇文章的作者不都没被整治么?

可他们见识短,眼界低,该骂的都被《华声》和《岭南报》给骂透了,他们也骂不出什么新花样,就只是“败坏纲纪”、“颠倒伦常”之类的陈腐东西来回倒腾。

不仅如此,这些读书人也争不来多少“赞助”,办报的花销可不是小数目,现在都还是赔钱买卖,人工、场地、制版、油墨外加纸张,一期一万份怎么也得二三百两银子,可要照这成本价去卖报,那是绝无人光顾。

钱不够,就少印,更寒酸的就自己抄写!没人买,就免费送!送都没人要,那就往墙上贴!

报纸之外,山寨之物纷纷出现。

“抓着一个当街抽十板子,罚他清理一整条街!”

广州县典史陈举气得额头冒青筋,那些读书人到处贴墙贴,整条惠爱大街都被糊成了书报墙!

那些墙贴写的什么他管不着,但乱贴这东西就归他管。广州巡警紧急调动起来,连蔡勇都领着特警队出动,满大街追着那些乱贴纸条的读书人。

“我们有功名!你无权打我们!”

被抓着的秀才或者举人赶紧举起护身符,迎来的却是陈举鄙夷的神色。

“咱们英华啥时候能用功名抵罪了!?”

喔唷……读书人这才醒悟,还真没见着这一条,可这是历朝历代都奉为金科玉律的规矩吧,这英华居然要不认了!?那还读这个书,考这个功名做什么!?

这英华,更该骂!不止该骂……

当场就有被热血冲爆了脑花的人叫道:“这国非我士人之国!乃是夷狄之国!禽兽之国!”

好了,后世所谓的“广州糊墙案”,就由这一嗓子演变到新一阶段。

“抓……抓起来!光天化日,鼓噪造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举气得直打哆嗦,大手一挥,棍棒拳脚如雨点一般,瞬间淹没了这一街士子。

“抓了三百多,伤了四十多,还死了三个,好啊,估计要被尊称为三君子了。”

肆草堂,段雨悠神色凄楚,虽说这般局势早已列在了“催雨行动”的进度表上,但真有活蹦乱跳的读书人被这张表中的轴线无情碾毙,她内心依旧难以平静。

“我是不是在助纣为虐?”

她有些惊惶地自问道。

“不尊号令乱挤被踩死一个,挥棍子砸伤巡警被反殴而死一个,还有个像是本就有心病,被那喧闹给吓死了,这叫什么君子?”

小侍女六车鄙夷地说道,她手头上正翻弄着从陈举到广州知县,再到广州知府和刑科主事一路交上来的报告。

“李闯再世,人间天国……瞧瞧这写的是什么?要在北面那朝廷,不得活剥了他们的皮!”

见着文书中当做证据的一张单子,六车也是气怒攻心。

“哈哈……就知那小贼走邪魔之道,根本揽不住人心,此番可是他的报应来了!”

数千里之外,塞外草原,草肥马壮,策马缓行的康熙状极快意。

“朕在这,千里外,袖手闲游,坐看南国风云起……”

他低低唱着,然后勒住了马头,朝旁边侍卫点了点头。

轰隆隆闷响如潮涌而至,一片杂色如云一般由远及近,汹涌扑来。

片刻后斑驳杂潮将至马前,仔细看去,竟是各色兽类,鹿、狐、兔都有,成千上万。前方十数丈外的一班侍卫列成一线,敲着锣鼓,将这股兽潮从康熙的马头前硬生生赶折了方向。

“皇上……”

一个侍卫在马侧跪下,两手高高举起一柄粗短兵器,乌沉沉的枪管,厚实延展的枪托,竟跟英华军所用的神臂铳一般无二。

康熙伸手接过,侧头眯眼,手指扣动,轰的一声,枪焰喷散,硝烟升腾,远处兽群中溅起大片猩红,不知多少兔子惨嘶着,在地上翻滚出大片尘烟。

第三百六十章 康熙撒手腕,李肆折了腰

“鹿四十六只,狐十八只,兔三百……”

“好了,细细作册,记入内档。”

明黄大帐中,坐听四面轰鸣声不断,康熙挥退了前来禀报战果的太监,肃容环视一帐内的王公大臣。

“南面之事,朕沉心屏息以对,尔等却暗中鼓噪,道朕怕了那南蛮,如今所见,可是定了尔等的心?”

枪炮声如此密集,这些王公大臣都有些坐立不安,听得康熙这话,都如鸡啄米一般点起头来。康熙此次出巡塞外,名为秋狩,实为操演,操演的还不是满洲骑射,而是火器实战。看来宜章之战,朝廷是真被打痛了,康熙也不得不开始调理军制。

李肆连通洋夷,军强,还挟工商在手,国富,这已不是一般敌人,威胁甚至在三藩和噶尔丹之上,现在朝廷和康熙都以“南蛮”称呼英华,忌惮由此可见一斑。

“逐鹿天下,莫过于两途,一在人心,二在器利。南蛮作乱,蛊惑之人心不越两广之地,现在更是变乱大起,不足为惧,而器利么……”

康熙挥手,太监们将他书案上的永历式火枪交给众人传看,两军交战,拿到英华军普通步兵的装备不算什么难事,这是胤祯从宜章战场上带回来的。

“大将军呈上了宜章之战纪略,其中说到两处要点,火炮之外,南蛮倚重的就是这自来火枪。远近相合,射远倍于鸟枪,其速更快三成,但是……”

康熙摇头:“但是这自来火枪,朕禁中不下数十款,每款都比这火枪精致,威力也未必差它。昔日也有人提及,要在军中汰撤鸟枪,兴这自来火枪……”

这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当然就是又在坐冷板凳的胤禛,这四皇子天生命背,南蛮之乱就是他搅起的,宜章之败,他也难脱暗中扯后腿的嫌疑,所以即便他的话说到了点子上,也不再为康熙所信任。

“当时朕思这自来火枪费工价高,须得再下气力改良,却不料南蛮勾通洋夷,已有所成,这是朕的疏失。”

康熙自责了,这可是绝少有的事,在座诸人赶紧出声,不是斥责办事之人懈怠,就是骂那南蛮狡诈,而皇上自是英明睿识,早已洞察的。

康熙轻飘飘一句话将之前忽视器利的错误揭过,然后道:“这自来火枪也非神器,一人在手,怎么也难敌十杆鸟枪,十人在手,方可与百杆鸟枪相抗,千人相聚,就能胜万人,因此广为营造,方是胜敌之策。南蛮强军不过两三万,只要朝廷大军与敌同器,即便算上火炮之差,十万持自来火枪之军,怎么也能胜过南蛮!”

众人心弦震动,还真是要大改军制了。

康熙却转了话题,说到胤祯总结的第二桩经验,他举起一根带着扣环,长约两尺多的尖长铁棍道:“南蛮之军的自来火枪还都带有此等短刃,上得火枪,就变枪为矛。我朝廷大军历来分长短远近之兵,可南蛮却是远近一体,我大军虽有十万,能同时与其交手的至多不过三成,如此焉能胜?”

当啷一声,他将这枪刺丢在地上,沉声道:“朕决意,重建火器营编练衙门!今日招尔等共议,就是要厘定万全细制!”

康熙环视诸人,将这一策加了限定:“编练衙门所涉之军,含京城、西安、荆州、福州、杭州五地旗营,外加陕甘绿营,各省督抚不得擅自改动军制!违者重处!”

众人点头,这是必须的,旗营加陕甘绿营二三十万,得了利器,就算只出动一半,也足以解决掉南蛮。若是让绿营也得了这等利器和战法,怕是驱走前狼,后面又跳出猛虎。

兵部尚书赵弘灿还有些忧心,他总觉得时间没在自己这边,“皇上,旗营改器练新战法,非三五月能成,眼下南蛮人心浮动,正该挥军直进。朝廷虽还在青海用兵,若是振起十分气力,也还是能有同时用兵南方的余裕……”

康熙语调冷厉:“此乃生死之决!未有十分把握,绝不可再轻举妄动!”

他又舒展眼眉:“但朝廷也并非坐视,朕……自有手腕。”

康熙撒出手腕,英华已有所知,肆草堂里,段雨悠的目光落在“催雨行动”总表某条线上,找到了这一旬的节点,上面写着“于汉翼”、“尚俊”、“罗堂远”三个名字。用红笔将三个名字圈住,再作了模糊备注“文报分交各处”。

这条线名为“北风”,自然就是“催雨行动”激起治下动荡后,北面清廷会有什么反应。所涉及的经办人就是三个情报头目。他们的报告段雨悠无权查看,三个头目也只是派人到肆草堂来报备一声,具体的报告都直接呈送给了李肆,让段雨悠既是释然,又是凛然,这李肆做事的章法,还真是井井有条,泾渭分明。

佛山,李肆仔细看了情报部门的报告,摇头暗笑,果然如此,说到整治人心的手腕,康熙也算是个宗师级别的人物,若是平等对敌,李肆未必能赢他。可问题是,康熙所为种种,在李肆前世,已被嚼烂剖透,他能出什么招,李肆闭眼就能一一道来。

分化瓦解,区别对待,这是第一招。清廷的细作暗探潜入境内,在乡野四处张贴告示,宣称过往“投敌”的文武官员,只要反正,概不追责,而愿意投效清廷的英华文官也不问逆反之罪,二者一同原职加两级!知县拔道,知府进抚!武官待遇更是优厚,目长就能得千总,康熙更为军统制开出了一省提督的高位。

第二招则是引人相疑,汤右曾、史贻直、萧胜、李朱绶、谢定北等人更是指名道姓地招揽,甚至段宏时早前递呈的“投告书”也被当做是他忠心清廷的证据,抖搂出来要他早归“王化”,朝廷愿以学士之位相待。

第三招是虚言形势,空造压迫感。说李肆这颠倒伦常之国,迟早要沦为不知廉耻的禽兽之国。现在士子们挺身而出,却遭了血腥镇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眼见英华乱起,不日就将崩溃,到时朝廷大军压下,不但富贵不存,身家性命更是堪忧。最后历数本朝以来各项反乱,结果如何云云,敦促一般人等,尽早北归,不要与无君无父之流继续同流合污。

单单告示就是这三招,昔日康熙对阵吴三桂的老套路,当时显了不少效果,吴三桂旗下诸多军将都在这三招下投了清廷,瓦解了吴三桂在湖南与清廷相持之势。

配合这人心攻势,清军在广西、湖南和福建三面也都有所松动,杨琳退出了桂林,施世骠退出了漳州,湖南方面,延信自是不能再退,却也收缩了兵力,绝不越过长沙府城外一步。

根据清廷和康熙的经验,内部不稳,地盘扩展后,军中将领都将会有自己的一番小算盘。比如掌湖南一路的孟奎,掌福建一路的萧胜,他们当前压力减小,地盘扩大,足以自成一路。在这人心攻势下,肯定会开始为自己谋划前途。即便不能引得他们投效,也能让李肆跟部下相疑,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反。当年吴三桂旗下诸多将领,都是这般再投清廷的。

“二次元世界的人物,看三次元世界,总是看不懂的。”

李肆如此嘲笑道,康熙和清廷的目光还是落在古时,先不说孟奎和萧胜等人有没有反他的心思,就说英华军跟一国工商的交织程度,怕是他们难以想象的。英华军的薪饷、训练、军备、后勤乃至思想教育都自成体系,看似一军,其实背后缠着多张大网。掌军之人,只管作战指挥。军将要反,能不能带走身边的亲兵都难说。

萧胜倒是个特例,他还掌管海军署,可即便不论人心,就说这利,他给了萧胜一个大海军之梦,这利,康熙能给得起?

康熙这一番手腕,倒是损不到英华实处,可人心因此而更加浮动,局势更加迷乱,这害处却不能不面对。

李肆书案上堆着厚厚一大叠各地呈来的书信,全是剖心析胆,强调自己绝不受清廷蛊惑的誓言效忠书,有以李朱绶为首的天王府官员,有以惠州知府巴旭起为首的地方文官,也有安金枝为首的英华工商,就知道这人心搅动有多厉害了。

田大由、关凤生、邬亚罗、林大树,何贵等老搭档更是凑在眼前,满脸痛切地异口同声道:“杀!”

这些人在佛山相会,一方面呈报技术研发进展,一方面也是李肆念及很久没跟老搭档们齐聚,专门召集而来的。

可对他们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稳定人心,那些公然叫嚣要作反的士子十恶不赦,必须狠狠杀一批,李肆还稳坐钓鱼台,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

“天王该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吧……”

田大由稍微冷静一些,猜测着李肆的用意。

“没错,放长线,钓大鱼,但我钓的这大鱼,不是那些士子,杀人容易诛心难,眼下火候还未到。”

李肆悠悠说着,却引得众人更发了急,听这话,不仅还要坐视局势混乱,而且还不会对这些士子下重手!?

被一片喊杀声包围,李肆面色沉重了,他缓缓起立,拱手折腰,向众人深深拜下。

厅堂里一片静寂,众人呆了片刻,然后在关凤生的叫嚷里清醒过来。

“这……这可使不得!”

关凤生咕咚一声跪下了,李肆虽是他的女婿,却更是一国之君,现在还只是天王,不定明年就要登上帝位,这一拜他可受不起。

田大由等人赶紧跪下,心中都在自责,刚才自忖是李肆老叔伯,老搭档,说话不注意分寸,这下可让李肆着了恼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神霄起,惊雷在即

“岳父请起,诸位叔伯请起,这不过是小小一试而已。”

李肆微笑着招呼众人起身。

“你们总将那些读书人当做另一类人,其实你们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刚才那跪拜,不就再明显不过吗!?”

他语气十分深沉。

“人皆上天之灵,都是父母生养,为何会有贵贱之分?不过也是上天所定,人各有职,须得各执其礼而已。君王调济天下,臣子辅佐君王,万民自利相安,也如父母育子,夫妻相敬,兄弟相亲……”

明清交际,自东林党到黄王,都已经在提国何必有君,但那不过是探究学理,并非现实之论。此时之人,要跟他提国何必有君,那真是着了邪魔。李肆虽提“人人皆一”,也不是在讲人在现实中该无贵贱,而是人生而平等的本质。

“但是……”

李肆话锋一转。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是否能及于世间诸事?成厘定万物的大道?”

他摇头自问自答着。

“我看是不能的,到街上去打酱油,总得付钱,而不是先找族谱看看大家是不是亲戚,然后再按亲疏来算折扣。”

这一番“题外话”说得关田等人正一头雾水,李肆终于话归正题。

“那些读书人在争的,在闹的,根底就跟你们一样,都将血脉宗法之理扩于一国之政,扪心自问,你们跟他们有多大差别?我看差别就在,你们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已。”

接着他叹气道:“大家心中相通的,还不止这一桩。天下一民,利出一孔,国只一声,政只一途,大家想占住的,不就是这个一么?”

李肆的话悠悠荡进众人心中:“外裹三纲五常,内驻绝它之一,内外皆一,非我即敌,对敌么,自然就只一个字,杀!”

众人神色严肃,却是眼皮连翻,份外迷惑。田大由算是深沉之人,此刻听李肆这一番话,也觉得置身云间,或者是青蛙入水,不懂……

李肆又笑了:“不懂是吧?此番动静,就是要将这道理说懂,要让你们、他们,英华治下所有人,都能竖起耳朵,仔细听进去。不过我李肆肯定是要照顾诸位老叔伯的,先就给大家稍稍说说,这道理就是……”

对着自己这班老搭档,李肆终于说出此番人心大作战的目标,或者说是底线。

“儒的归儒,法的归法,各守其位。英华海纳百川,谁都别想去占那个一,真正要得一的,是我李肆所承,上天所主的大道。”

沉默了许久,田大由忍不住还是问了:“这天主大道,到底是什么?”

李肆却转了话题:“这个问题,自有人来回答,你们等着就好。再说你们正在研究的那些课题,上面可也有天主大道的麟角。”

在佛山制造局,李肆已经视察了多项军工要务,包括还未定型的第二代燧发枪,新的燧发枪将用钢作枪管,机件的制造工艺也有了重大改进,枪支将会更轻更可靠,零件替换等维修工作也更简捷,同时所费工时更低,由此造价也将更低。

另一项产品也将出炉,那就是新一代步兵护具,靠着新研发的水力联动锻床,新的头盔胸甲将是冲压产品,结合佛山钢铁的新淬火工艺,足以抵挡二十步外清兵鸟枪和弓箭的射击。

连带而出的另一项新产品是刺刀,李肆对那尖铁棍枪刺始终耿耿于怀,倒不是它威力不足,而是用途太单一,不少士兵都自掏腰包在买短刀一类的副武器,以便应对复杂环境下的肉搏战。所以李肆也将新一代刺刀列入到今年军工攻关的课题里,未来英华军总算能名正言顺地唱刺刀歌。

其他诸如步兵装具、制式干粮、背包、双筒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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