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草清-第2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邓小田劝着山贼,可山贼头目却另有想法,听说商人还能帮着解决身份问题,一路都不会有官府留难,山贼们都动了心。

“他们肯定是被商人卖了……”

邓小田逃了,这个朝廷就是商人的朝廷,怎么还可能信商人呢。再说南洋那地方,蛮荒之地,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还想着过日子,真是做梦。

他准备去投潮洲的远亲,从佛冈继续往南,人来人往如海潮一般,卫军和巡警的盘查漏洞太多,被他躲了过去,一路就到了东莞。到了这里,基本是不太可能被抓到了,因为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邓小田刚进东莞的时候,就感觉整个广东的人都挤在了城里一般。

昏头昏脑间,他的腰包也被人摸了,只好循着路人的指引,去了“力集”找活,被一家木行挑中当了力夫。

工作就是给木工打下手,全是体力活,一月一两八钱银子,一旬就开一次薪。听起来还挺高的,邓小田最初很高兴,暗道可以在这里挣些银子。

可没想到,第一旬干下来,东家跟他一算账,吃住外加上工号衣,还有这那犯了规矩扣下来的,他只到手了几十文钱。这让邓小田又一次坚定了他的认识,商人都是恶贯满盈的罪人。他一天干七八个时辰,睡的是猪圈一般,几十号人挤在一起的货仓,吃的也都是稠粥咸菜,根本不把他当人使唤。要知道在乡里,给地主老爷当长工,那也是地主老爷吃啥,他们长工就能吃啥,甚至旬日还能加肉。更不用说还没这那的繁琐规矩押着。

他当时就决定不干了走人,东家拉住他说,你签的是长工的契,不干了可以,照工契上的规定,赔三倍月钱。

邓小田傻了眼,这契他也知道,但根本没当事,给人干活,大家合不来,一拍两散,哪有做工还赔钱的?

东家说,咱们木行作的是精细活,很多门道都跟“专利”有关,你在我这就干了一旬就跑,谁知道你是不是专门来偷师的?就为这个,当初才要立契,至少得干满一年。你要毁契,那就去坐班房!

邓小田被吓住了,怎么也不能被官府拿到,只好在木行护卫的监视下,继续劳作下去。

可没几天,好心工友告诉他,他是被东家骗了,他这种旬日开薪的人只是短工,根本没必要立什么长契。

邓小田暴怒,天下乌鸦果然是一般黑,他本想打倒护卫,一走了之,可觉得不能太便宜了东家,就想找东家算账。工友告诉他,这事可以找西家行帮着讨还公道,虽然西家行大多是技工,但总是要帮着工友们说话。

找到西家行的工友时,这帮人正在热议东莞木行东家联行下的技工长契行约。木行的东主正头痛木材成本飞涨,四处压缩开销,就把脑筋动到了木行的技工身上。

木行的技工大多都是东莞机械学堂里学过的,有本事有学问,木行给他们的工钱可不少,而且每年还得涨,动不动还要木行的份子,木行东主对他们既爱又恨。

木行东主们联合起来,想给技工们定下限制,比如三年才谈一次涨不涨工钱,而且还想规定,跟东主们起了冲突的技工,出了这家木行,其他木行就不能再雇他。如果技工要自己开木行,东主们就联合运销商人抵制。

邓小田当然不清楚这番背景,他以满腔怒气和充盈的战斗精神,感染了西家行。西家行决定,全力支持邓小田带着力工们闹事,当然,这事跟他们技工没关系……

不知道自己被当了刀子使的邓小田,鼓动起工友来,冲击木行,打砸抢烧,酿成七月间,应天府治下最大一桩民人闹事案,十多家木行被毁,数十人死伤。而邓小田的底细,也终于被查了出来。

“邓小田,你逃不掉了!”

东莞城外荒地里,被上百名巡警围住的邓小田,眼中满是疯狂的怒芒。

“我也不想逃了!这个朝廷,是骗人的!什么民约,什么君宪,全都是骗人的!”

此时的邓小田,已经知了不少时事,大家嘴里经常念叨的“好皇帝”,在他看来,就是个大骗子。

“老子反的就是这个朝廷!”

他将一面太极团龙旗点燃了,此刻才是晨时,巡警身后,是无数围观众,其中还有不少捏着小本本和硬笔的报纸快手。

自曲江闹祖案起后一个月,邓小田终于被抓捕到案,但此时他身上又多了一桩东莞木行案。而在《正气》的报道里,邓小田是新朝治政的一个牺牲品,在《正道》那充满煽情色彩的文字里,邓小田是敢于反抗一切恶政的英雄。

黄埔无涯宫,严三娘匆匆步入肆草堂,她一身劲装,脸颊正透着一层粉红晕光,既有刚才练拳时的气血涌动,也有自内心而起的恼怒不安,手里还捏着几份报纸,每份上都能看到“造反”两字。

还没走进肆草堂,就听李肆在说话:“来不及了,火候不足,也得开闸了……”

第四百六十章 虽是无奈,却也是故意

严三娘止住了脚步,就听另一个声音道:“莫家的人倒是好找,可黎家顾虑太多,总以为咱们的人是郑家派去试探他们的。备选方案也定好了,就是用军情司的黑猫。只是天地会在主持这事,白猫的调度隔着一层,行动变数太大。”

说话的是范晋,又一个沉冷嗓音道:“名份能拿稳最好,拿不稳也没什么,无非是咱们军人多流血。此事不止是外事,更是内务,再不动手,那头怪兽就要吃掉咱们的根基了!”

这是贾昊,严三娘柳眉一挑,这家伙不是该在湖南前线么?怎么悄无声息地回了广州?还有,这说的是什么事?阿肆这家伙,不赶紧解决眼前的麻烦,在神神秘秘鼓捣什么?

彭先仲的声音响起:“现在的确很危险了,应天府上月的地价平均又涨了两成。截止到上半年,全省过契的田地买卖高达两万多顷,六月比五月涨了一千多顷。算上城镇地面,今年上半年,就有近三千万两银子摁在了土地上,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全年估计得到八千万两,这还不算白契买卖。按照神通局的曲线图追溯,这是康熙五十一年的十几倍!”

接着是顾希夷的话音:“地方还在推波助澜,虽然朝廷法令是置产购田都可以入籍,而且在城镇置产还有优惠。但城镇地产租子很难提上去,相比之下,置田更方便,收益更多,也更符合传统,所以地方更鼓励置田入籍。还有另外的好处是,可以瓦解地方宗族把持公局的形势,还能让购田人出资支持乡下道路、蒙学和医院的建设,这关系着地方主官的政绩。”

再是刘兴纯的声音:“我看这入籍之事,是不是停一下?上半年广东刑案就有上万起,其中命案两千多起,十人以上群体案六七百起,更不乏邓小田那种给儒党送口实的大案。田价高到这般水平,失田人即便只有百分之一作乱,咱们这一国都是动荡不安。”

彭先仲道:“入籍之事不能停,这是唯一能化解工商总会顾虑的路子。将湖南、福建、广西和云贵处的商人富绅尽量吸聚到广东,让他们跟工商总会的步调一致,这样才能更稳稳把住工商总会。”

另一个沉稳嗓音响起,还带着点满清官老爷的腔调,这是李朱绶。他道:“工商是把住了,但农人怎么办?柴米油盐的价倒是保得很稳,怎么也不会大乱,可现在朝廷言路大开,往日那些个埋在深处的脏污之事,全被儒党翻腾出来做文章。朝堂里贤党三天两头找我,眼见是要丢开我,径直上书大言国是,掀起一场新风波了。”

又一个苍老声音响起,严三娘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这是门下右侍中杨冲斗,这老头道:“陛下立新国,开华夏新气象,一番动荡自是免不了的,之前是在国政和朝堂上,现在这番景象,只是余势及于乡野。虽说不足为虑,但本朝法网细密,官府也下到了乡里。善政自是泽民更深,可官府若有情弊,也害民更深。若是不在吏治上下足功夫,怕绵绵祸事,接踵而至。”

李肆道:“杨老说得好,借着这股势头,不仅要让都察院真正进入角色,还要让新闻司导引报纸朝吏治上挖。同时呢,叔叔你该引着贤党在县乡公局上下功夫,贤党不也是倡乡约的么,这番局面,就该推着公局出来多承担一些。

“至于入籍之事,虽非地价推高的主因,也值得重视。一方面要调理广东各县的政策,另一方面,周边各省的官府下乡之事也可以尝试启动,至少是放出风声,缓解一下广东局势。而真正要解决这个问题,这一阶段,就得看开闸行动了。”

严三娘不好再“偷听”下去,就到了别处休息,待得这临时国务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她才又进到置政厅。

“娘子好气色,就是练拳别太使劲,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见到严三娘一脸红扑扑的,李肆嗔怪道。安九秀年初诞下了第二位公主,现在满朝目光都投向再度怀孕的严三娘,指望她能诞下第一个皇子。

严三娘没好气地道:“你啊,还是少担心点妾身肚子,多担心点自家江山吧!”

把报纸朝书案上一丢,严三娘道:“看吧,这才是圣道元年呢,都有人学你造反了。”

见严三娘柳眉紧蹙,李肆心中浸着暖意,也不顾升职为肆草堂文书的六车小丫头就在身边,将严三娘揽入怀中,低声问道:“是真担心夫君的江山呢,还是担心夫君忘了昔日对娘子的承诺?”

用手轻轻抚过李肆额间的皱纹,多年前,在李庄听涛楼下,李肆允诺让这个世界再无苦难的情形涌上心间,严三娘笑着微微摇头:“妾身早不是那时的无知小女子了,若再回到那时,你可再哄骗不了妾身。这天下世事,哪有绝无苦难的,只能是一点点变好。”

然后她调皮地拉拉李肆的小胡子:“若不是见这世间在你手上正在变好,妾身早就带着女儿云游四海,再不理你这暴君了。”

接着她脸颊上涌起忧色和不满:“可这番麻烦,不像是在沙场上对阵鞑子兵,阿肆啊,你喜欢一个人担着这些烦恼,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到底是要怎么化解?”

李肆摇头:“化解!?这番情形,本就是计划中的……”

见着严三娘眉头挑了起来,赶紧笑道:“是不是在想你家夫君我,真是个不顾农人生死,只想着为工商谋利的暴君?”

严三娘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催促着他赶紧老实交代。见她没有深究这句话,李肆心道,他的确要顾农人生死,但跟工商之利相较,农人却是担着生死,到底他维护哪一面,不言而喻……

广东地价暴涨,不过是历史必然。在他前世历史里,广东地价在百年内也在暴涨。南海番禹顺德等县,地价在雍正年间最高不过十来两,而到了嘉庆年月,上等田甚至有八十八两的亩价,扣除通货膨胀因素,也有数倍涨幅,这是工商兴旺后的必然趋势。

除开必然趋势外,还有李肆刻意的推波助澜。一方面他借相对成熟的商路,不断打压粮价,一面借入籍、过契等事,纵容甚至鼓励工商将银子转入土地。这是一番清洗,求的是消灭广东一省的粮食产业,推着农人向经济作物转型。有湖南、广西、广南、暹罗,乃至正在开发中的南洋稻米庄园支撑,广东不需要再自产粮食。土地和人口都要从低水平的经济层面摆脱出来,为迎接工业时代而作准备。

另一方面更关键,这也是工业还未腾飞时的无奈之举。这几年下来,工商通畅,豪商满地,他们也必然要去买田置产。眼下工业方面还没有获得技术上的突破,无法吸纳众多资本,也只能让工商去吃农田。不让他们吃,他们就会去鼓捣金融。去年所发的国债,现在已经在地下形成了一个证券市场,若是没有土地这个出口,银子都扑到证券上,接着的期货、股票一类新鲜玩意,绝对会被这帮富得满身发痒的商人们鼓捣出来。

金融必然要兴盛,但绝不是现在,绝不是连工业体系都没拔起来的现在。所以李肆在这方面卡得很死,用银行、投资公司和票行等各方力量把堤坝筑得高高的。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问题,也可以靠地价推高这个手段来进行化解,比如现在广东治下,官府下乡和县乡公局推动的最大阻力来自地方宗族,这些宗族把持着大量土地,还是儒党最中坚的支持力量。英华扫荡了清廷在广东的管制,却还没在乡村间深入,这些宗族虽然无法在英华国政上凝聚为强有力的反动力量,却在地方政务上占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最明显的是顺德县,全县有四成土地都是族田!由此吸纳的人口和资本,就难以转入国家体系里。在这种格局下,朝廷法令,官府管治,都无法真正贯穿到底层。

推高地价,推动宗族力量在资本诱引下,先从土地上退开,这也是梳理广东内政的必然一步。

原本也不是完全将资本导入土地,以黄埔城为模板,李肆也掀起了一股城区翻建的热潮,但毕竟此时的华夏,在房地产上面的商业模式远不成熟,收益期太长,相关法规保障也没跟上,只有少数资本流到这个方向。

因此此时的广东,就如彭先仲所列数据那般,崛起的资本没有渲泄之处,只好返身咬在自己的尾巴上,咬着土地不放。

如此剧烈的动荡,副作用也是相当明显。即便李肆和英华朝廷,连带地方官府都在粮价和日用百物上尽力保稳,安定社会底层,但庞大资本投注于土地,必然导致农人失田,然后这些失田之人,无法顺畅转到其他层面谋生的话,就出现了种种问题。再加上一些人难以适应社会变化,也被拖入到这股涡流中,让乱象进一步扩大。从农人转为工人,却连续引发事端的邓小田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对了……邓小田那事,似乎有个什么钟老爷?”

李肆依稀记起汇报曲江事件的奏章里有这么一个人,但念头很快就转开了,没那么凑巧吧。

严三娘有些难以接受:“你是说,这就像一场战争,有人死伤,总是难以避免?这不是跟你唾弃的什么大仁小仁论一个调调么?”

李肆叹气:“娘子,就像在战场上,不管是谁死,你的每一个决定,必然会有无数人因此而死。国政之事,虽不像战争,直接决定生死,可依然要面临取舍。这不是大仁小仁,不是因大仁而必须丢弃小仁。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弃,但每个人分到的机会必然没办法平等,同时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自己伸手,为君者,必然要面对这样的处境,同时承担所有结果。”

严三娘楞楞点头,虽然不是全明白了,却听出了李肆有些无奈,但却绝不会逃避退缩的决心。

她问:“那么,总不能任这地价继续暴涨吧……”

李肆笑道:“当然不会,这般涨势,也出乎我的预料,所以有些事情就不得不提前办了。”

历史进程,绝无人可以如拉铁线一般自如进退,原本李肆计划里有一年半时间来进行转头。让资本咬在土地上不过是权宜之计,是没有渲泄出口的暂居地。英华真正要转型,最终必须要将资本从土地上拔起,甚至比之前明清旧时还要淡漠。

“再涨下去,就会引来越来越多的土地投机客,他们不是以田为业,而是左手进右手出,赚个差价,到那时候,层出不穷的花样就会落到农人身上,然后让千万农人沦落为佃户。现在已经有一些鼻子灵光的豪商,在暗中鼓捣什么田牙会,这可是危险的征兆,我才不得不召集大员,紧急部署开闸行动。”

李肆再次说到开闸行动,严三娘好奇追问。

“明天你家夫君就得有一场表演,到时你可以在一边看,不过有言在先,那只是表演……”

李肆这么说着,严三娘杏眼圆瞪,充满期待。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份大餐摆在眼前

“那帮龟儿子,抢了家里头的鸡鸭,连狗都不放过,还……还……”

“还怎么!?径直了说,朝廷替你做主!”

广西思明府思陵县板邦山一座山间小村里,听口音该是四川人的年轻农妇吞吞吐吐,状极悲苦,枢密院军礼司郎中袁应纲两眼放光,满怀期待地催促着农妇。

“还把人家的肚兜都抢起跑唠哇!”

农妇掩面,袁应纲脸色一僵,翻着白眼就出了屋子,身后农妇却是放开了,满嘴念着那可是上好的苏绣,她娘传下来的宝贝。

思陵县尉强忍住笑,朝这位正五品大员拱手道:“交趾人和国人在这板邦山下隘口来往甚密,姻亲故旧南北相连,都是熟人。虽偶有掠夺,却极少伤人命坏名节之事。”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村子外走,两个枢密院的文办带着几个巡警在后跟着。县尉一身箭袖劲装,就戴着网巾,看脑门上还只是一层青茬,就知道是投效英华不久,他接着道:“安抚和府尊谕令聚兵备变,下官并不觉交趾人有何异动,袁郎中,您此来查探,是为……”

袁应纲哼了一声:“交趾人没怎么为难国人,可不等于交趾国就对我上国恭顺守礼。那郑主早前跟鞑清云贵总督来往,之后又跟云南提督马会伯来往,对我上国图谋不轨,其心可诛!”

县尉却还是没搞明白这位军礼司老爷跑到这国门之地,挨家挨户走访,为的是哪般。听袁应纲说到郑家,不以为然地道:“藩国无知,不识我英华天威,总还觉得我英华就如当年的吴三桂。即便北面换了雍正皇帝,郑家都还把满清奉为上国,可到现在,郑家人也一直没敢闹出什么动静。”

袁应纲皱眉:“真没动静!?那可是……麻烦啊。”

县尉疑惑,袁应纲叹气:“这帮交趾猴子,胆子真的那么小吗?就只是劫掠、伤人、欺行霸市,这可……”

声音压低,转为县尉听到的自语:“这可不够出师之名……”

说话间迈上一处小山头,袁应纲忽然皱眉:“这里还是我中国之土?”

县尉点头:“当然,康熙四十九年,两边起了争执,就在前方山头勒石为界,立那界石的坑还是我亲手挖的,喏,就在那,大概两里外。”

县尉手臂举到一半,脑袋却跟着袁应纲的手臂转了过去,袁应纲问:“那为何这里还有一块界石?”

看向背后数十步外的山坡下,一块界石赫然立着,周围的坑土还是新鲜的。

“中国人,你们越境了,还不赶紧滚回去!”

强调怪异的呼喝响起,片刻后,数十名戴着斗笠的兵丁将袁应纲等人围住。

“嘿嘿……好大的胆子,敢在我上国天官面前撒野!还有啊,这界石是怎么回事?不想活了么!把你们陈大目叫来!”

县尉显然熟悉对方来历,更为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径而暴怒如雷。

“陈大目走了,现在是阮大目管事,他说了,界石就该在那里……”

对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显得格外蛮横。

县尉朝这帮交趾兵丁咆哮了好一阵,得来的却是如林梭镖围逼,他不得不对袁应纲低声道:“袁郎中,咱们还是先撤为好。”

袁应纲哈哈一笑,显得极为开心:“先派人回去通报,至于我么……”

他朝那帮兵丁吼道:“本官脚踏之处,就是我中国之土,有种把我抓了去,抓了去!”

那帮兵丁可没被他这官威震住,利索地就围上来绑住,县尉跟部下大惊,正要拔刀举枪,却被袁应纲吼住。

袁应纲看住这帮交趾兵丁,笑得格外狰狞:“你们犯了一个大错……”

黄埔无涯宫大中门外西侧,马车密密麻麻挤满了“停车场”。马儿膘肥体壮,车子銮金镶银,格外华丽,车中人个个华绸玉带,满手琳琅扳指,挥着的扇子上或字或画,落款都是名家。

这些人下了马车,相互热烈地打着招呼,一同朝大中门行去,其间一对父子模样的人物,更惹来无数人侧目和招呼。大盐商沈世笙沈复仰父子,在广东工商界可是鼎鼎大名。父亲继续操持盐业,儿子则在基建、作坊、车船等各个新行当钻营,既占了稳,又抢了新,家业蒸蒸日上。

“父亲,继续把银子按在田产上,那可是一桩大错!”

沈复仰一边应付着众人,一边低声对父亲说着,他事业也忙,已经很少能跟父亲当面交流。

沈世笙皱眉道:“李官家此次摆千商宴,也该是为了广东地价之事,可依着李官家的行事,怎么也不会为难咱们,你是在担心什么?”

沈复仰道:“官家当然不是要为难咱们,儿子是担心会失掉机会。父亲把流水银子转了十几万到田产上,到时候眼瞧着机会送上门,咱们银子还不够使唤。”

沈世笙道:“不止是为谋利嘛,咱们沈家生意做到这个地步,也该给家中留点百年产业了。赚再多的银子,也难留到后世。”

沈复仰摇头:“父亲,现在什么年月了,老想着百年产业。百年产业是作出来的,不是守出来的。您一下买了几十顷地,佃户、管事,庄子的打理,这些事咱们就不熟,还不知道要赔多少年才能收回这些本钱呢。您还撮弄着我卖工坊,当真就想当田间员外啊?”

沈世笙也有些感触,叹气道:“那你说,银子还能往哪里使唤?又是有什么机会?”

沈复仰眼里闪起了精光:“父亲,你就没看懂官家的行事。当广东地价涨起来的时候,我就在看着官家的动作了。他当年要取消盐业专卖,就是不让咱们把银子都摁在盐上面。难道要他还会坐看银子都摁在土地上?两月前我就在准备空闲银子,还跟父亲您打过招呼,您就是不听……”

扫视周围,众人正纷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