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草清-第3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煦不过是肥羊之一,年羹尧派出的精悍小队,散在苏州、杭州、宁波等几府,照着名单,直奔豪商富户,直接开抢,甚至还有小队正急赴江宁。

李绂晚了一步,也没年羹尧这般肆无忌惮,就只在苏州城里清理那些平素跟南蛮交好的豪商。消息传开,江南豪商个个肝胆皆裂,带着妻妾儿女,拖着细软金银,蜂拥逃向龙门。

“天下已乱,要守江南,就得先握住银钱!否则难以聚起人心。年羹尧不仅看得透彻,下手也真是狠辣……”

没捞到多少银子,李绂又恨又赞,接着他注意到了一件事,年羹尧没动江南银行……

“他有胆抄三织造的家,无胆劫南蛮的钱袋?他无胆,我有胆!怕南蛮报复?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是撕破脸面,定江南生死的时候!”

李绂恶向胆边生,幕僚还在犹豫,他怒声训斥着。

六月十八日,江南乱局达到了高潮,李绂的江浙督标围攻江南银行设在苏州的总行,密集的枪声回荡在这座已安宁了八九十年的繁华都市里。

天下大乱,人心已散,江南的清廷官员表现各异就是最好的注解。李绂攻江南银行,苏州知府常斌却指挥苏州城防营占住一面,为江南银行输送弹药粮米。十九日,更有号褂上写着“杭旗”的大队兵丁攻向督标,竟是年羹尧的抄家队。江南银行只有一两百护卫,居然在这场风波中安然无恙,总行里的二三百万两现银毫发无损。

李绂实在难以相信,他时时向这些县府官员宣讲大义,地方人选也大多是他这个江浙总督点的,临到国难之时,竟然视他这个江浙总督于无物。

县府官员们,特别是苏州知府常斌却是在跳脚大骂李绂。他们可不是有心投效南蛮,对他们这些地方官来说,不维护住正常秩序,又怎么能安一城百姓?安不了一城百姓,这不是直接把江南拱手让给南蛮么?

天下已乱,对李绂和地方官来说,江南命运如置身云雾之间,谁也看不清,他们还在努力尽着自己的职责。可惜,因为对这命运的不同理解,他们的努力也方向各异。地方县府都觉得正跟年羹尧比拼谁抢得多的李绂已发了疯,不仅不配合,还死命的阻拦。像苏州知府常斌这样既跟龙门有来往,在北面又有自己关系的官员,更是直接卷袖子打李绂的脸。

李绂已不敢信任江南官员,让自己的幕僚亲信带着还能用的绿营,奔赴苏州、镇江、江宁和淮安各府州县,直接摘了县府官员的顶戴,把握军政大权,跟即将大举进犯江南的南蛮抗衡,同时也排挤趁乱食利的年羹尧以及江宁将军赵弘恩,京口将军巴赞这三股势力。

“天下已乱!正是显我辈忠肝义胆之时,大义社要牢牢守住松江府,清剿所有汉奸!”

松江府,接了诸葛际盛命令的林远傅召集人马,冲向华亭县的县衙,他那张文弱面孔正因兴奋而涨红扭曲。诸葛际盛得了候补道,执掌整个松江府,而他只要摘掉华亭县的顶戴,拿到知县大印,他林远傅就是知县老爷。

不管是松江府还是华亭县,主官身边都围满了南蛮的师爷,几如傀儡。林远傅对此认识很深。他组织起数百大义社的生员,鼓动了好几千大义社的外围成员,都是因南蛮商货涌入而损了利益之人,拉出浩浩荡荡大队,直扑县衙。

还没见到县衙,大群衙役涌了出来,后面跟着更多民人,不少人腰间还别着长长的剪刀,正是剪刀会。

冲突很快从言语上升到肢体,唾沫也升级为四溅的血水。有宿敌剪刀会引领,大义社的队伍很快就崩溃四散,林远傅双目赤红,朝着前方依稀相识的一个身影怒吼道:“走狗!南蛮的走狗!你们都不得好死!”

砰的一声,一根棍子从旁挥了过来,正砸在林远傅的脸颊上,几颗牙带着血水喷得老高。一个衙役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林远傅,一口唾沫吐到他身上:“说谁呢!?谁是南蛮的走狗了?咱们就算是走狗,也是大清的走狗……”

剪刀会的首领,昔日卖帽子的徐茂林努力挤开人群,想要抓住林远傅,这是最后一个仇人了。而衙役的话让他份外纠结,这家伙真不知自己的薪饷是龙门的江南行营开的,还以为自己是在替满清朝廷办事?

徐茂林没有抓到林远傅,即便是华亭知县前来感谢,他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而华亭知县的一句话,更让他脑子发晕。

“华亭终究是朝廷的华亭,绝不是某些督抚自家的后院!我们父母官,总得为一县乡亲父老办事。徐会长名望过人,胆识不凡,愿不愿意屈就华亭练总之职?”

徐茂林心说,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啊?而我当了这个练总,又是哪边的人呢?

身处此时的江南,不管是官是民,乱相已乱得让人快神经分裂。

北京紫禁城,雍正手哆嗦着,白净的折子上顿时留下一道猩红粗痕。

“山东白莲教、弥勒教作乱,安徽闻香教作乱,山西红阳教作乱,李卫已遣直隶绿营分头剿捕。山西和安徽两处规模不大,应无大患,可山东乱相大作,白莲教贼人聚众数万,已破巨野和嘉祥两县,弥勒教也有上万贼众,破了青州乐安……”

天下大乱!

张廷玉的话音如天外飘来,听在雍正耳里,份外不真实。

武昌失陷,湖北糜烂,这还只是南北军事。可直隶一下子爆出这般反乱,李卫在折子里已是哭嚎连天,满篇“尽忠死事”的凄凉之语,让雍正恨不得晕厥过去,试试看醒来时是不是仅仅一场噩梦。

几位军机大臣都在,马齐忽然来了一句:“年羹尧急报兵部,说徐州也有白莲教活动的迹象,他怕徐州出了问题,南蛮趁势北上,正跟李绂配合,一面肃清南蛮在江南的哨探内应,一面会同江宁将军赵弘恩和京口将军巴赞,出兵徐州,稳住人心。皇上也知道,江南绿营已不堪用。”

这事雍正知道,年羹尧在折子上说过,想及前一阵子,年羹尧还在折子里说,一旦南北形势有变,就把江南打烂,至少是摆出打烂的架势,雍正心头又是一阵恶寒。当时他还不以为意,本就不再信任年羹尧,江南也已是再难保住的地方,要怎么折腾都已无关大局,只要在最后能揽得尽可能多的利就好。所以他给年羹尧暗示,到时可以动杭州织造,但得把银子缴足。

现在回想,年羹尧仿若预见这大乱之势一般……雍正想得邪火上升,甚至隐隐觉得,这事是不是年羹尧暗通南蛮搞出来的?

这个方向太可怕,雍正不敢细想,就希望茹喜的话能尽快传过去,赶紧跟那李肆停战,才能专心收拾治下的教匪。可那李肆会不会趁火打劫?他真要狮子大口子,那该怎么办?如今这形势,朕即便想打烂天下,也难以威胁到李肆了,因为天下已开始溃烂……

“主子!主子,不好了!内务府被围了!”

雍正想得脑仁发痛,一人如丧考妣一般地冲了进来,是内务府主事高斌。军机们大怒,正商议军国大事呢,内务府的包衣来凑什么热闹?

“包衣们在向总管讨要家人,京城风传西山大营已在江西全军覆没,满军营无一人逃脱。包衣们哭喊震天,都说十年前的祸事又来了……”

高斌话语前后不搭,可众人一听,辫子都要竖了起来。

雍正更是如被一柄利剑从百汇直透尾椎,完了……他居然忘了西山大营!

他当然不是真忘了,而是之前不觉得是重点。西山大营之前在江西虽未建功,可战力还是显了出来。能跟南蛮正面硬干,在江西占尽优势,怎么也该无存亡之忧。武昌失陷后,田文镜和锡保都有折子传来,除了骂岳钟琪和鄂尔泰,外加叫苦外,也没觉出有多险恶。

让雍正异常恐惧的是,他忘了西山大营的满军营关系着一国满人的心气。满军营并不都是满人,有众多汉军旗人。但各级军将都是满人,跟王公宗室,贵胄之氏不是主奴关系,就是沾亲带故。要真如谣言所说的,满军营完蛋了,他这皇帝可就再握不住满人的人心。

谣言啊谣言……之前刘统勋所说,真是金玉良言。

“海望是怎么办事的?着他赶紧查谣言的出处!”

雍正开口就将罪责扣到内务府总管海望的身上,同时还在想着,该怎么安抚下内务府的包衣。

“万岁爷!不好了!”

可内务府的事还没理顺,总管太监王以诚冲了进来。

“大群夫人格格们都聚在宫门外,讨要他们家中的子弟……”

军机中几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其中马齐更是眼皮也不眨,似乎早已心知肚明。

雍正又觉得眼前模糊了,他赶紧从丹药瓶子里摸出两粒,仰头吞下,这才将快冲破了头顶的灼热气血压下去。

他冷冷笑道:“好啊,好啊,咱们这边的女子,也学着南面,开始上下跳腾了。”

何止是女子,雍正此时是没看见,整个京城,无数八旗贵人的府邸前,跪着无数老弱妇孺。普通的旗民找佐领讨家人,佐领找参领讨家人,参领找协领都统,协领都统去找贵胄大氏和宗室们,而宗室们则遥遥望着紫禁城。

雍正十年六月,北京城数十万满人,心绪都凝在了一起,被厚重的阴霾压着。而他们所望的方向,那个靠冷厉、无情和铁血手腕上台的皇帝,身影正渐渐模糊,光环正渐渐褪去,就如十年前的康熙。

第七百零二章 长江大决战:有停战,无和谈

“江南三将军退守徐州,只剩李绂还在江南刮地三尺,雍正已对江南失了信心。”

“直隶、山西、河南和山东的绿营本在向安徽汇聚,可几地教匪作乱,这些兵也只能回头去剿匪。”

“就算他调关外满州,也需要时间,臣以为,这消息可信,雍正的确有心讲和。”

“他就急着停战,江西的西山大营可是他的命根子。”

黄埔,天坛南面政事堂里,人声鼎沸,内阁和各部官员脸上放着红光,都在热议一份手书,被汗浸得发黄的手书。

雍正求和诶!姿态还放得这么低,连南兄北地都说出了口,对众多脑子里依旧残留着儒家观念的官员来说,这才是最有价值的胜利。

次辅邬亚罗看不惯众人这表情,耸肩道:“这面子有什么好乐的?等咱们杀到北京城下,让他叫爹爹叫爷爷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眼下天下大势都在咱们手里,唯一担心的就是北面那些教匪,什么白莲弥勒的,他们要是搞大了,咱们以后收拾起来可要花大力气。”

汤右曾点头,总结道:“小节还可以细商,和议却是必然。雍正心切,不仅让江南,陕甘都可以谈,我们是不是先释善意,暂缓兵锋,容西山大营北退?”

三省各部官员同时点头,李肆心说还好,没让你们这帮脑子还被仁义道德泡着的文臣来主掌外政军务,就知道你们是这德性……

“不然!”

“不可!”

“不行!”

没等他开口,次辅范晋,枢密院左知政苏文采,还挂着翰林院学士头衔的唐孙镐和通事馆知事小谢同声反驳。

“田文镜和西山大营血债累累,不把他们解决掉,如何向国人交代?”

“江南和陕甘,即便雍正不让,咱们伸手拿也费不了多少力气,又怎能容他当作筹码?”

“他雍正说打就打,说停就停,他以为他是谁?”

两边吵了起来,政事堂这边的理由也很充分,并不是一味的迂腐。

“开放通商,自由来往,这才是我们最想要的!先释善意,也是促成此事,这可不是光靠打就能打得出来的。”

“是啊,此事若成,不仅一国之民得利,也能如调治江南一般,在北面徐徐图之,日后拿回中原乃至汉唐之土,就要少费许多力气。”

枢密院、翰林院和通事馆却质疑雍正的用心,通商来往,就是动满清治理根基,雍正会有那么愚蠢?

政事堂却认为,跟满人江山比,这是未来之患,眼下之患就是西山大营,以及北面人心溃决的势头,雍正为了解决眼下之患,甘愿吞下未来之患。

雍正开列的条件里,确实有不少是很难用军事拿到的好东西,两方人马就此争吵不休。

李肆嗯咳一声,堂中顿时静寂下来。

“你们都犯了一个错误……”

刚才李肆一直在整理思绪,现在已有了结果。

“你们把满清当作一个整体,把雍正跟满清等而视之,真是这样吗?真是这样,湖北为何溃决?江南为何崩解?雍正已不能掌控形势!就如这张纸……”

李肆举起老宋十来日狂奔,从北京传到黄埔的手书。

“朕不信这是雍正自己的意思,上面开列的条件,既让读书人动心,也让工商动心,更让一国民人都觉有了面子,条条都直指我英华一国人心根基,他雍正真对我英华这般了解,之前还敢悍然南侵?还妄想夺得更多筹码,逼和于朕?”

李肆微笑摇头:“朕觉得,这不是雍正本意,他是个极要强的人。就算他愿让地,愿开放通商,也不愿认什么南兄北弟!便是缓兵之计,虚言许诺,他也不愿!这定是茹喜自作主张,她很知我英华根底,她知道开什么条件,可以让英华一国,让朕动心。”

众人愣住,还有这种可能?

没错,这手书是从茹喜那传出的。而大家从来都以为,茹喜不过是雍正和圣道两帝联络的管道,不可能有自己的主见。可他们哪能像李肆那样,对茹喜有那么深的了解。

范晋有所了解,也有了更多推想,“陛下这么一说,让臣想到了年羹尧。看来他北退徐州,可不是雍正的安排。他的幕僚左未生去了山东,想必年羹尧下一步就是借剿匪之名入山东,自成一方。”

苏文采啧啧道:“到时他年羹尧踞淮左山东,南抗我英华,北剿教匪,雍正都不敢随意动他!好盘算!”

顾希夷也若有所思:“还不止如此,年羹尧还护着江南银行,没让李绂夺了银子,这事在南北两面都讨了好。龙门还传来消息,他跟多家米业公司通了声气,还在杭州和镇江两次大会漕帮人马,我看他是存了把控漕运的心思。”

自英华占据龙门后,满清朝廷对江南的控制也越来越弱,以往漕运是直征米粮,现在却已渐渐改作征银,再在江南摊派“官购米粮”,以一石四五钱的低价,买粮食北运。买粮食的银子也摊派到各地厘金局,绕了一大圈,基本能保住漕运,漕运也由此从强制的赋税变成了半官半商的事业。

由于漕运已更多偏向商业,牵连了数十万人的生计,所以清廷不太担心英华强行切断漕运。而这庞大生意,现在还分散于漕帮、官府和粮业之手,年羹尧要是能握住,那也等于握住了清廷的咽喉。

这就是个曹操……或者说,是想着当曹操。

众人第一反应就是如此,而曹操出,天下当然已是大乱,刚才所议,顿时失了依据,堂中顿时一片哑然。

李肆却不以为然:“年羹尧……跳梁小丑而已,以为这天下还是往日的天下,能容得群雄而起?他当不了曹操,朕看他更多是想当袁大头……”

袁大头是谁?

众人狐疑,说溜了嘴的李肆赶紧转开话题:“雍正真有诚意,就该摆在明处,靠一张纸就想止住数十万大军,他当我们一国全是小儿呢。”

皇帝一锤定音,大家都没话说了。

可这张纸毕竟盖着雍正的印鉴,从紫禁城里传过来,总得有个回应。

李肆咂咂嘴:“送脸上门,不打不快……”

无涯宫大中门的侧殿里,数十名各家报纸的总编群聚一堂,个个激动难耐。门下省报闻司紧急召集他们,说皇帝有话要广传天下,由他们报纸来递话,这是立国以来头一遭啊,他们报纸还真成了民间所谓的“小御史”,成了上情下达,下情上传的官方管道。

圣道十年七月初八,华夏史上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召开,而目的则是……打脸,打雍正的脸。

几乎累垮了的老宋也作为《中流》代表出席,当内廷秘书监杨适将那份手书还给他时,他还一脸怔忪,难以置信。

“《中流》可以保留这份手书,但消息就不能单独由你们传了,陛下要所有报纸都道明此事。”

李肆没有出席发布会,他正忙着跟枢密院紧急会商对策,年羹尧蹦了出来,对南北局势会有一定影响,必须调整江南部署。

杨适清嗓子,正衣冠,先介绍了雍正通过“非正式渠道”传递求和意愿的消息,接着将皇帝的手谕念给了数十名报纸总编。

“陛下有言,为天下苍生计,战火可缓可平,但我英华乃华夏正朔,绝无可能跟鞑虏言和!因此……有停战,无和谈!任鞑虏提再多条件,都是以我华夏为筹,也绝无可能许认!何时何地停战,都以我华夏之利为虑,不容鞑虏置喙。”

“鞑虏真有罢战之心,就该令前线官兵马上弃械投降,各地官府,也该马上出衙请降。北京城的鞑酋也该领着族人,负荆出城,以精诚恭顺之心,候我华夏审裁!”

杨适一番话,引得殿中一片哗然,好!好……好解气!

几日之内,“雍正求和十八条”就登在各家报纸上,广传英华一国。国中人心一片欢腾,鞑子皇帝求和了呢!还这么奴颜婢膝,南兄北地这话都说出了口。

绝大多数国人都觉心气无比昂扬,英华立国时,大家都还隐隐有一种反贼的自我认知,虽然国势蒸蒸日上,但这种心理总还是难以消去。英华是华夏正朔,英华国民是华夏之民,大家自己这么看自己,可洋人之外,不仅北面满人不认,汉人也不认。

现在好了,鞑子皇帝低三下四地开口,还认英华为兄,咱们英华至少已复了昔日宋时的地位,真是大快人心!

这还没完,鞑子皇帝姿态已摆得这么低了,可咱们的皇帝却压根不理。有停战,无和谈,说得好啊,打累了可以暂时停手,却绝不跟你鞑子谈和!谈和就意味着认了你鞑子窃占我华夏,到时复我华夏,复汉唐之土,咱们就没大义名分了。

国民们此时当然没那功夫去想之前的《浒墅和约》,反正那和约的主体也是在讲钞关租约。也没去想“有停战,无和谈”不过是名义不同,实质无差。更没去想他们的皇帝,连带朝廷其实很没有节操。之前为立足江南,一门心思要跟满清两国对立,而现在为了打雍正的脸,口风一改,满口叫着鞑虏……

即便想到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时代,外事本就无节操,更何况对上满清这种节操负无穷的政权。

一国人心亢奋,而在无涯宫后园,李肆的婆娘们也笑成一团,能这般欺负雍正,真是够开心的。

妃嫔之中,朱雨悠对时势看得最深,她有些担忧:“雍正会不会被气死啊?当年康熙就因为战败,气得中风……”

李肆一愣,这事确实没想过,就顾着快活了。

萧拂眉摇头道:“那人心志强韧,哪能那么容易就被气死?不过心火焦躁,肺热气乱,身体出点状况倒是肯定的。”

李肆也点头,雍正这种人,杀父杀弟,篡位夺国,心理哪会这般脆弱……

第七百零三章 长江大决战:最后的疯狂

置身光怪陆离的虚空中,无数事物闪电般掠过,他盯住了这些光影,想要仔细辨清,却多是模模糊糊一团。而那些认得清的,却又让他痛苦万分,似乎有千万刀刃在魂魄上戳划。

“皇上恕罪……”

那是十多年前,广州光孝寺,李卫抱着他跳进了粪坑,那黄黄的色彩让他几乎发呕到晕迷。

“王爷的大决心呢?”

那是十年前,康熙在畅春园生死不知,隆科多递来消息时,茹喜的低沉话语,激得他根根汗毛起立。

“主子!”

那是清溪书屋外,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跑出书屋,嘴里喊着万岁爷还没怎么的,李卫和常保盯住了他,眼瞳里刀光滚滚。

“你——!”

刃光爆亮,半片脑袋飞起,下半截脑袋里,舌头还在弹着,吐出的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落地的半片脑袋忽然变作了一整颗人头,骨碌碌滚到了脚下,那人头两眼一睁,他就觉浑身每一丝皮肉,每一滴血都在惊声尖嚎,皇阿玛——!

“你好狠!”

“你也有今日!”

那人头变幻不定,一会是皇阿玛,一会是阿其那,一会是塞斯黑。

“四哥——!”

最后那人头却变作了十三弟允祥,他不是刚去了么?难道这是他在托梦?

“四哥,我以为我默默帮你顾着满人的根本,你就能救下大清,可没想到……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奴颜婢膝,向南蛮乞和……”

那人头咬牙切齿地说着,他魂飞魄散地摇头,不,那不是他的本意!

“主子……主子……”

天顶的呼唤声渐渐清晰,雍正心念一闪,虚空骤然破碎,魂魄也回了身体。

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榻上,一身已经汗透,雍正就觉头痛欲裂,疑惑地道:“朕方才不是还在批折子么?”

塌边跪着的王以诚涕泪纵横:“哎哟!主子总算是醒了!主子已晕了半日,外面军机们正在查太医们的方子……”

已过了半日?

雍正呆住,而记忆也一丝丝从又僵又痛的脑子里抽了出来。

先是收到十三去了的消息,他自是伤心欲绝,但却还能顶得住。毕竟十三的病情已拖了大半年,心中早有准备。

但接着又看到了《中流》报……

一想到报上头版的大篇文章,雍正又觉得太阳穴蹦蹦直跳。报上甚至还翻刻了那张手书,专门套了红,手书上的密密印章红得刺眼,是他雍正的印鉴!

当时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