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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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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狼努力地向对方解释自己的名字,同时想作进一步的沟通。

“我们是……科曼奇人,南面的白人就是这么称呼我们的,科曼奇……”

他的努力没有多大成效,范六溪的理解是,这个学狼叫的生番,名字叫科曼奇。

联手安抚住了黑马,范六溪再黑心,也不好现在翻脸,何况自己还有伤,对方的部众也围上来了,于是也只好努力跟对方沟通。

当罗五桂率领大队人马赶到时,看着军容严整的伏波军,狂狼很是不解:“你们到底是不是海边人 ?'…99down'现在跟哪一家白人结盟了?”

罗五桂范六溪等人当然是有听没有懂,王祭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尽管起初他也是一头雾水,这些生番的语言,跟之前在北方擒杀的生番显然不同。

付出了极大的耐心,王祭祀终于搞明白了一些事,这些人正是之前范六溪在南方遇到的生番,他们跟北面靠海为生的生番是宿敌,之前遇到范六溪等人,见他们的眼眉跟那些“海边人”很像,所以才动的手。

“这个部族叫科曼奇,这个头人叫……疯狂的狼,唔,就叫狂狼吧,他们是可以沟通的。他们迫切需要盐、糖、棉布和武器,所有我们有的东西,估计他们都会要,这可是结交他们的好机会。”

王祭祀这么说着,刚刚裹好了伤势的范六溪却记起了旧痛,范十七就死在对方手上,这仇恨就不管了?

“他们可死了十多人啊,冤冤相报何时了……”

王祭祀叹道,范六溪却不服,生番就是生番,死多少都如蝼蚁,怎能跟自家人一概而论。

“既然他们头人都在这,现在一股脑收拾了正好!”

罗五桂脸色也狰狞起来,朝部下暗使眼色,就准备着动手。

“头人,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们长得有些像我们,可感觉更像那些白人,都很狡诈!”

“不好,他们想动手!”

狂狼这边,族人也在跟他犯嘀咕,而对方的异动,他们也有所察觉。

想到眼前的危机和自己这个部族的前路,狂狼不由悲从中来。自己的部族在南方无法立足,只能边走边找适合狩猎的生存之地,前些年就跟北面的“海边人”发生过冲突,结了死仇。这些年白人继续向北扩张,自己这个部族在南面更难立足,就只能硬着头皮北上,要在北面杀出一块栖息地。

可前年跟这些打扮和装备很像白人的同族遇上,探路的先锋队死伤过半,证明了这些人的强大,他也只好停下了脚步,就在南面海边的平原狩猎。但两年下来,那块狭小平原的野牛和野果都没了,他也不得不鼓起决死之心,再朝北面冲击。

这一次带着精干分队过来,就是想探查清楚这些“海边人”的情况,结果发现,自己遇见的好像不是海边人,而是更凶猛的陌生人。让他奇怪的是,对方却有跟自己一样的肤色和眼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99down'

这疑问或许是永无解答之日了,见对方目露凶光,狂狼就准备招呼部下拼死一搏。

王祭祀高声道:“别胡来!忘了我们之前议好的事吗?”

罗五桂顿时一脸纠结,范六溪皱眉问:“什么事?”

王祭祀走向狂狼,连比带划,向狂狼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我们……是亲戚,嗯,没错,亲戚!”

王祭祀一身长袍,长须博冠,面目和善,在狂狼看来,就是先知一类的领袖,他的话有莫大的权威,当然,这信息也格外地震撼,让他怀疑自己理解有误。

“我们是失散了一万年的亲戚啊!”

王祭祀伸展双臂,摆出一副拥抱亲人的模样,狂狼终于确定,自己没理解错。

失散了一万年的亲戚……

狂狼使劲比划着自己的手指头,还想用上脚趾头,一万年是多久?

第八百一十三章 东洲记:我们需要这个亲戚

罗五桂看着煞有其事的王祭祀,还有怔忪难明的生番首领,荒谬绝伦的心绪就在胸膛里一波波拱着,就觉得不呕不行。

失散一万年的亲戚,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时间拉回去小半日,场景转到天门的浦州乡公所里,他和通事馆蔡新、范四海、桑居九、王临,以及一干官员学者和士子们都在。

在场众人既有经手实务的专家,也有专搞大义名分的学者,“英华如何与东洲生番相处”这个议题,很快就转为“华人与生番到底有什么关系”,当然,实质就是“需要有什么关系”。

然后就有学子援引《居延盟誓》,认为可以将其扩到东洲生番上。

《居延盟誓》是在居延大战后,英华吸纳漠北蒙古所订立的纲领文件,确立了英华对漠北蒙古的统治权。盟誓更重要的部分,也就是为国中不少“汉粹”所抨击,大多数人也认为矫饰虚无,无甚意义的前言里,宣告蒙古诸部为华夏苗裔,与藏、苗、瑶等族共为华夏子民,与汉人同享华夏,共尊天道。

这个盟誓是薛雪主导,内里蕴着英华处置各族事务的政治原则,也就是民族大义。国中各方对此有不同理解,主张英华该是纯汉之国的“汉粹”自然难以接受,而他们的解读也带动了一些神经敏感之人,他们就认为,蒙古人能是华夏子民,那岂不意味着满人也能是华夏子民?这不是坏了英华的立国大义?

不过这些人终究是少数人,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将这项原则跟传统的“华夷之辨”融合起来看。入华夏者华夏嘛,既然蒙古人入我英华,尊华夏天道,那就是华夏子民,可称为同胞。至于满人什么的,他们一心要奴役汉人,自居一国,外于华夏鼎革后的道统,那当然就外于华夏。

而热血之人和军方也很欢迎这项原则,很明显,这项原则是符合英华扩张所需的大义名分。有这项原则在,异日英华插手准噶尔,收复乌斯藏,那都有“道义”支持。

国中主流舆论更批驳了“汉粹”,还深度剖析了诸如苗、瑶、藏等族随同英华一同立国,一同征战的历史,认为英华不分族裔,是以鼎革道统立国,而盘石玉、陇芝兰和龙高山、格桑顿珠等各族将领对英华所作的贡献也清晰地显示,英华非一族之国。更多人还提到了盘金铃,至今大家都当她是瑶家女子,瑶人更尊其为女娲转世。

不少“有识之士”却暗中嘀咕,嘴上说得光鲜,可朝廷贯彻的“各族互通”之策,却在推动汉人入少民之地,苗瑶少民不习汉文,不通汉律就难分沾一国之利。甚至各族土司都得仿效汉人县府,立起族老会议,明颁法令,法事独立,根底其实是推着少民跟汉人相融。

根底是根底,但“不分族裔,天道立国”的原则却是国中大义,因此公开歧视他族,宣称英华只是汉人之国的言论,都要引他人侧目,闹得大了,还要吃官司。

所以,《居延盟誓》在国中没有引发太大的波澜,而这项由薛雪推动的民族原则,也已经扩之湘西、云贵、四川等各族土司之地,之前属于缅甸的蒲甘,也以此为法理,重组了政府,纳入到英华直属国土体系中。同时英华还以此为桥梁,正跟达赖、班禅以及乌斯藏世俗贵族沟通,推动乌斯藏“回归”华夏。

脑子里还纠缠着传统华夏观念的士子有时也很纠结,英华所立这个“华夏”,范畴脱离了汉人,脱离了族裔,未免太宽泛了点,可道党一系却直言,这也是应时而生,应需而生。皇帝当年在扶南会盟南洋诸国君王时,就曾提到过“中洲共荣”,中洲或者中土的概念,不正是一个更大的华夏么?

基于上述背景,《居延盟誓》一被提出来,就获得了众人的一致认同,根据这个纲领,将东洲生番跟华夏扯到一起,那是最符合英华利益的方向。

“你们的意思是……东洲生番,跟咱们是一家人 ?'…99down'”

罗五桂当时就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不够用了,喂喂,这可是几万里之外的另一块陆洲,咱们做人不能这么厚脸皮吧?

有人反问:“不跟我们是一家,难道跟欧罗巴的白人,或者西洲的昆仑奴是一家?不都是黄肤黑发棕瞳么?就以相貌论,东洲生番可比南洋生番更近我们华人。”

罗五桂觉得真理在自己手上,反讥道:“这里是海外之地!万里重洋相隔,我们还素无来往!你说他们跟咱们多少年前是一家,也得找条路让人家从中洲到这地方来吧?”

蔡新说话了:“咱们是怎么过来的……”

罗五桂一愣,蔡新再道:“罗白海峡……恩,就是你跟那个白令一起发现的海峡,不过数十里之遥,若是极寒之季,不定还能履冰而过,怎么就不可能是从中洲过来的?”

罗五桂滞住,感情自己还为这一说作出了最重要的贡献呢。他自然不知道,蔡新也没有自觉,随口一语,就道破了多年后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共同努力而得出的结论。当然,他们也不知道,“罗白海峡”,在一万多年前曾经是道陆峡。

蔡新又道:“王祭祀刚才也说了,除了南面的生番曾立起什么王朝外,这北面的生番都是茹毛饮血之辈,素无王化传承,就跟我华夏北戎诸族差不多。这也非我诳语,以真究之,东洲生番还真可能是我华夏苗裔。既然有这可能,我们不妨以此为大义,如此可用上《居延盟誓》之策,华夏拓殖东洲就有了坚实根基。”

搞政治的套路是“既然可能是真,那就一定是真,因为我需要”,而搞军事的套路是“可能是真,那就意味着可能是假。既然有可能是假,那就一定是假,因为我害怕”。

罗五桂的套路对不上蔡新的套路,只好闷闷地缩在一边,听着们议论,此时他算是有了深刻的理解,为什么武人不适合搞这些事,他们这些的脸皮厚得实在是令人发指啊。

蔡新肯定了这个方向,让众人颇为振奋,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确定东洲生番到底是咱们华夏那一代的苗裔。

有学子开口就来:“洋人把东洲生番称呼为印第安人,这些年国中整理出诸多旧史,有书就提到殷商覆灭之事。说殷商纣王征东夷、淮夷、虎夷诸地,周武王趁势起兵,倾覆殷商。而殷商东征之军还在东夷,也就是现在的山东,将军攸候喜并东征大军去向无踪。学生以为,不定是攸候喜泛舟过海,来了东洲……印第安人,也就是殷人!”

众人愣住,这家伙,真敢想啊,不过听起来倒蛮像回事的。

蔡新之论的方向本就是扯淡,但政治需要的扯淡,跟茶馆酒肆里的扯淡还是两回事,是认真地扯淡,至少要经得起推敲和责难。

于是此人的殷商论遭遇汹汹辩难,顿时体无完肤。

怎么来的还好说,就算是两千八百年前的航海技术很差,也无碍海船沿岸而行,经罗白海峡到了东洲。

但把“印第安人”这个称呼跟殷商扯到一起,本就是附会,范四海都清楚“印第安人”这个称呼的由来,分明是欧罗巴人探险者以为这里就是他们想要找到印度,才把当地人叫印度安人,跟殷商没有半文钱关系。

王祭祀懂得更多,他拿出大洋公司从西班牙人那搞来的关于玛雅王朝的资料。就说北面这些生番跟华夏昔日的夷狄就没什么两样,而上下东洲之间,印第安人所建的王朝,不管是仪制,还是技术,也都看不到一点殷商的痕迹。他特别说到了一点,玛雅人已是印第安人中最聪慧最先进的一族,可他们居然还不会用轮子,而他们颇为发达的星相之术里,也完全看不到跟我华夏星相有关联的地方。

“老夫就一直在琢磨此事,也觉得东洲生番与我华夏定有关联,但要说是殷商,那绝无可能……”

王祭祀倒是以探究真理的态度研究过这个问题,可他现在没有答案,但想象力丰富的学子所提的殷商论,显然经不起推敲。就说轮子这事,大家都觉完全不可想象。真是殷商遗民,千年传承,可能丢掉文字,可能丢掉王化,也就是政治体制,但怎么也不可能丢掉轮子这东西吧?

蔡新目光闪烁,决然道:“殷商不行,最好更早,早到……”

接着的话捅破了“文化战线”的政治原理,“有迹可循,但又无迹细查的年代”。

罗五桂听得牙痛,这话他明白,那意思就是说,咱们要搞出来的说法,有证据佐证,却没办法细查,至少找不到确凿的反证,这就是政治上的扯淡。但这扯淡却带着三分真,以为它可能就是真的。

这就体现出搞政治和搞学术的区别了,搞学术的是从事实向上推结论,搞政治的是从结论向下找事实,甚至不需要事实,只需要结论的逻辑能包裹事实就好。

因此白城学院那几个道党学子马上就有了具体的方向:“查《史纪》”,“不,重点是《补三皇本纪》!”

殷商是两千八百年前的事,而以黄帝为始,又是四千三百年前的事,唐人司马贞所著的《补三皇本纪》,那更是把上古的神话时代融汇到一起,上溯十纪三百二十七万年……

祭祀王临叹了口气,该是放弃了学术思维,在这事上向政治思维靠拢,他出声道:“此事何须另作辛劳,我们天庙……不就在忙这个么?”

第八百一十四章 东洲记:东黎人的诞生

众人怔住,许久蔡新才拍掌道:“真是灯下黑啊,蒲甘不就是靠你们天庙诸贤所拟的苗裔谱系,才以华夏故民之身归入国中么?唔……王祭祀,你的《圣经》是最新的吧?”

王临点头:“徐总祭很关心我们这些海外之地的天庙,只要国中有更新,都会第一时间托各家公司递送。”

如今天庙可真是贤者之地,这个“贤”也通“闲”。但凡无心仕途,又适应不了工商大潮的知识分子,都当天庙为避难地,以出世之心,悠悠钻研自己的学问。旧朝或是鼎革,或是文祸时,知识分子大多只有佛道两途,可现在英华另开天庙一途,还声言德在民间,天庙避世,却护人德,因此成了绝佳的修心进学之地。

在天庙主持生死事,导人向善,搭手医疗和启蒙,劝解纠纷,这些事只要走上正轨,或是成为高阶修士或祭祀,就不再是什么烦心的工作。天庙的骨干分子有大把时间埋头干自己的事。因为天庙起家根基纷杂,只求具体事务上的形式统一,所以天庙中人也各有修学方向。

大多数人整理儒家经典,阐释仁善之论,还有人埋头术数,更有众多人沉迷于天庙引进的欧罗巴的经院哲学,以理性追溯信仰,从而再现玄学一途。可以说,当今的英华,最有才学的腐儒在天庙,最有成就的数学家在天庙,最有智慧的哲学家也在天庙,他们是贤者,他们也都很闲。

尽管各有方向,天庙也越来越形散,各家天庙在天位之下尊奉的神像也越来越繁杂,但圣道十二年,皇帝在江南化天主教为天庙后,天庙借“巡行祭祀会”的设立,在《圣经》和仪礼等形式上的凝聚力度也越来越大。各家天庙的“庙神”不一样,主持祭祀的特长不一样,在天庙进修的学问不一样,但《圣经》和仪礼却是大致不差的,“巡行祭祀会”定期都在联络各地方天庙进行修缮和统一。

蔡新所说的《圣经》,就是天庙的思想根本。这《圣经》的立意,其实就是教导民人,身为华夏之人,该怎样立身,齐家,成为一个有德之人,而血脉根底又是怎么来的。关于后面一部分,《圣经》就是一本融汇了上古神话和先秦历史的教材,以圣人之行,讲述华夏渊源。

完整地呈现华夏渊源,这是一桩百年工程,因为天庙中也汇聚了诸多考古、训诂和历史学家,他们根据新的发现,定期修正《圣经》中的神话或者历史脉络。

对国中如通事馆副知事郎世宁这样的公教人士而言,这种事完全就是无节操无下限无廉耻的三无之行,试想公教的《圣经》怎可能时不时就改一次呢?这让教徒信什么啊?

可惜,天庙之下容的不是信徒,而是有德之人,天庙的《圣经》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所颁的神谕,所行的神迹,而是华夏渊源的呈现。天道无尽,人力有尽,不时纠正错误,呈现真实的细节,自然是符合天道的作为,这怎么叫无节操呢?

当然,华夏渊源都是零碎散于各族各时,还经常因古籍记述的冲突而难有定论,天庙以巡行祭祀会群策群力,选取最符合需要的碎片当作真实历史,这种没节操的事,也就故意忽略了……

王祭祀拿出《圣经》,众人都有一种按图索骥的轻松感,罗五桂倒是越觉众人太过儿戏,人家的祖宗,就让你们随手一指就定了。

“殷商太晚,不如夏桀之后?”

“夏时虽无信史,但依旧有迹可循,观东洲生番与我华夏仪礼相距甚远,还是不妥。”

众人纷纷议论着,浑然无一丝他们这一番议论,就要改写世界文化历史的觉悟。

“炎黄之时呢?蚩尤领九黎,被黄帝击灭后,九黎散去,一支散到了东洲?”

某个学子随口道来,众人沉吟,同声叫好。九黎大家都知道,苗瑶、越人乃至蒲甘诸族都属这一类。既然有南迁的,再有一支北迁的也说得过去。

蔡新却道:“若是炎黄蚩尤时的九黎,大家都知道,苗瑶甚至越人跟东洲生番的差别还是太大啊。”

王临的手指从圣经后附谱系表的“黄帝、炎帝、蚩尤”一列继续向上移,最上面是盘古,下面是女娲,再下面是燧人氏、有巢氏,然后是伏羲,之后是神农。

浦州主簿桑居九不仅是个学问人,也是天庙信人,低声道:“伏羲封国,乃有九黎,蚩尤不过是九黎后君,如果把东洲生番划为伏羲之下,蚩尤之前,既有关联,又难考究。而伏羲乃我华夏先祖,如此就有血脉相通的大义。”

蔡新捏起指头,显然是在算《圣经》所载伏羲时代离现在有多远。

华夏上古神话纷杂难辨,自相矛盾的地方太多,《圣经》东拼西凑,整理出来一套上古历史,尽管为“真理派”的史学家所不容,觉得那不是信史,同时也跟不少民族,不少地方的传述抵触,但相比之下,这一套脉络更多近于历史,而不是神话。

也就是说比烂之下,《圣经》所载谱系是最不烂的一套说法,因此正为大众所渐渐接受。至于那些“真理派”史学家反对,反正几千几万年前的事,也碍不着大多数人的生活工作,也就只是小圈子的争执而已。

王临不必看书,也不必算数,张口就道:“一万年前……”

跟众多神话传说不一样,《圣经》以诸多旁证偏证确认,伏羲活在一万到两万年前,取个下限,算一万年前吧,嗯,其实很没下限……

“伏羲曾封过一国叫东方,嗯,说不定就是这东洲的生番!”

之前那附会殷商的学子又来了劲,不过此时大家都没反驳,根据古书记载,伏羲封国无数,其中确实有叫“东方”的方国,但具体情况已不可考,反正都无迹可循,随便怎么说啦。

范四海也来了劲:“既要认生番为一家人,那就不能再称呼人家生番,不若就叫……东黎,东迁的九黎之民?”

蔡新等人拊掌道好,东黎,不错,既道明根脉,黎又通“离”,也蕴着失落血亲之意。

于是,欧洲人称呼的印第安人,在华夏有了另一个名字:东黎人,而在东洲则简称黎人。

蔡新等人在这里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没记起琼州也有黎族,当这称呼形成共识,国中都把印第安人叫黎人后,改也改不过来了,于是琼州的黎族在国内反而被大家称呼为南黎以示区别。而百年之后,还产生了诸多误会,不少“黎人”都当南黎是他们的同族,经常跑过去嘘寒问暖,攀宗附祖,搞得琼州黎族一头雾水。

眼见众人作戏一般地将东洲生番划定为自家亲戚,还是万年前的亲戚,罗五桂压住笑意,不屑地道:“攀亲戚就有用?要说亲戚,朝鲜人和日本人该离我们华夏更近吧,结果呢?”

范四海就道:“这就是一桩大义嘛,有了这大义,咱们就能跟生番……哦,黎人更容易打交道。面对欧罗巴人,也就是黎人所说的白人,咱们也能化黎人为强援。华夏在这东洲,就得靠黎人,这盘棋才能活。”

罗五桂依旧不服:“我倒是听说,他们生番……好吧,黎人,自家人都凑不到一起,经常打得头破血流,不同族群还侍奉不同的洋人。咱们忽然跑过来说,咱们是一万年前的亲戚,咱们要联手对敌,人家怕是会笑破肚皮!人家几百年前的亲戚都是生死之仇……嗨——!”

话未尽,讥笑众人纸上谈兵的意思却分外清楚。罗五桂的想法就很简单,跟范六溪一样,拳头就是老大,打服了生番,直接让他喊爹爹爷爷,让他为自家效力,何必去立一个莫名其妙的万年亲戚。

蔡新笑了:“老罗啊,咱们只是在帮你们武人少流血,更绝后患,而不是在这事上推开你们武人。”

他看向王临:“为什么要立一个万年亲戚的大义,第一,这是有可能的,当然如你所说,这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但是……洋人能靠公教去蛊惑生番,让生番归他们的大义和王化,我们华夏要立足东洲,就必须在这事上有针锋相对之道,这道就在天庙。”

王临点头:“我华夏旧日王化也就是三纲五常,君君臣臣,已非今世寰宇所能广及于外的。而要教化生番,华夏大义目前还只及于血脉,未能如欧人那般,以神鬼之道统括。如果能立下血脉相连的大义,我们天庙就能施以同胞之训,如此,华夏之道广于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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