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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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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笔咂嘴:“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改改他衣服不就行了?他的确是鞑子官,把官服画上去,这也叫真实嘛。”

画师眨眨眼,哦了一声,又动起了画笔。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离开的脚步声惊醒了梁泰来,他刚才扮哭相耗去了太多水分,这会就觉得渴得要命,朝狱卒呻吟道:“老爷,能给点水喝么?”

狱卒没好气地道:“你演戏还演上瘾了?报社的先生已经走了!”

梁泰来一肚子苦水却解不了渴,好说歹说,才让狱卒相信他是真渴了,再见狱卒懒懒的不愿动,他一咬牙,给狱卒递过去一个东西。

捏着这东西,狱卒悠悠出了监牢,借着阳光一看,一颗金牙!

“真他妈恶心!”

狱卒一把丢掉,犹豫了片刻,找来破布再捡了起来。本想着就放进口袋里,再等那恶心的家伙渴死在里面,可监狱的森严律令加上报社的查访,让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些念头。

“狗官真是好命,要换在我爹那时日,你再有三条命也熬不下去。”

将金牙作为梁泰来贿赂自己的证据,填好了卷宗,再端着烧开了的水返身回去,狱卒满腹抱怨。

紫禁城,一个中年太监前呼后拥,趾高气扬地进了乾清门,自乾清宫一路行向坤宁宫。到得殿前,太监停了下来,挥着马蹄袖将从人赶走,再提起袍摆,一个人朝宫里行去,之前的流星大步已变作细碎小步。

“见过李公公,淳主子午时睡下了,奴婢去唤……”

太监没直接进门,找来一边洒扫的宫女,宫女这般答着。

这李公公皱眉叱道:“主子是你能随便唤的么?”

刚要走,他又转了回来,逼视住宫女:“淳主子?你还不把主子当主子?”

啪的一耳光甩在宫女脸上,李公公呸道:“你是还觉得,皇后才是主子?皇后从这里搬到了宁寿宫,你在为皇后抱不平?不开眼的贱婢,你是找死么!?”

朝远处随从伸手,两根指头甩着,随从一边走一边掏出腰间的皮鞭,公公这手势很明白,二十鞭子。

看着宫女被塞了嘴拖走,李莲英冷哼一声,心道不时时收拾这种人,她们就不清楚这紫禁城的后宫里,到底谁才是主子。

跨过殿门的门槛,原本昂首挺胸的身形猛然变得佝偻,穿过厅堂,来到寝殿外,李莲英小心翼翼地唤道:“主子,可醒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早被你吵醒了,小李子啊,你现在胆儿越来越肥了,连你主子的身边人都敢随手摆弄……”

李莲英推门进去,低着头谄笑道:“主子吓唬奴才呢,那种人哪是主子的身边人,脑子里怕就记着别的名字,指不定什么时候要害主子。”

一个霓裳拖地的身影显了出来,涂抹得如罩上一层面具的面孔已看不出年纪,她踩着花盆鞋,款款行到一边的软榻上,斜斜倚着,李莲英赶紧凑了过来,跪在一边,轻轻敲起了腿。

看了看跟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李莲英,茹喜没好气地道:“今儿个又怎么了?皇帝还是大臣给脸色了,还是恂亲王又数落你了?”

李莲英笑容不变:“奴才算什么人物,哪敢惹别人呢,只是瞧着主子的面,他们才不敢糟践奴才……”

茹喜挥手:“行了行了,腻得慌,有事说事,你主子等会还要去看元宵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瞧出主子是真无心说闲话,李莲英试探着道:“敢糟践奴才的,也就南面那位爷……”

茹喜眉毛一下就扬了起来,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依稀还能看到细细的粉尘正从眉头飘落。

李莲英递上一份《士林》报,茹喜接过来,一眼就看到首版下方的一幅画,一个大清官员正揪着铁栅栏哭嚎,状极凄苦。

“梁泰来?你在内务府安下的人 ?'…99down'区区一个小人物,《士林》也舍得花这么大版面做文章……”

茹喜一边看一边嘀咕着,初时还不在意,看完了报道,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最后啪地将报纸拍在李莲英脑袋上,怒道:“李肆……你欺本宫太甚!恨不能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茹喜心中燃起冲天怒火,报上说,这个梁泰来是满清密谍,潜伏在襄阳刺探军情,东院院事汪士慎被其套出绝密军情,后有所觉,投案自首,梁泰来也因此暴露,锒铛入狱。

这事本没什么,茹喜一看就知道,是南面又借密谍案做文章了。南蛮这些年已经养出一桩骄横跋扈的坏毛病,不管朝野官民,一旦争得不可开交时,总喜欢拿外人来出气。不是洋人顶缸,就是大清遭殃,这么多年下来,习惯了。

不止是习惯,她跟李肆在这事上还多有默契,早前南面闹桐城案,就是李肆传过话来,要她配合,自张廷玉和方苞身上搞到罪证。这也给了她机会,借桐城案,她也以通敌反乱罪狠狠打压了以张廷玉为首的汉臣派,张廷玉还有用,得制衡恂亲王一派,所以一直留着,方苞则被赶出了朝堂。

让她七窍生烟的是,报上介绍梁泰来时,提了她一笔,说这个梁泰来是李莲英的爪牙,而李莲英则是“老妖婆”淳太妃的奴才。

“本宫才四十四岁,敢称本宫是老妖婆!?这报纸敢这般谩辱本宫,背后除了李肆还会有谁!?”

什么元宵会,什么朝堂政斗,大小事全从茹喜脑子里飞了出去,就只剩下一股滔天恨意。

这恨意当然不是报纸才勾起来的,而是几十年恩怨相织一直压在心间的。

这十年来,她左手扶起吴襄,跟恂亲王和张廷玉两派分掌朝政,右手借李莲英插手内务府,跟南面生意往来,将一股晋商聚到自己脚下。忙着忙着,对李肆的恨意也淡了。甚至还在桐城案上又有了往来,恨意中还分出了一股自己都不清楚的莫名心绪。

可前年李肆骤然破坏南北协议,吞下了西安,事后还一副不屑解释的傲慢嘴脸,又挑起了她的愤恨,乾隆你可以不理,十四你可以不理,我为什么你都不知会声?

现在南面的报纸又公然谩辱她,她当然清楚这不可能是李肆的授意,圣道爷之心广纳天地,怎么会搞这种小动作,可她依旧忍不住地要想:爷,你既然没管住报纸,那就是你成心的!

这一念起,就如火山喷发,积压多年的愤懑找到了出口,轰然喷薄而出。

李莲英附和道:“那李肆就该死……”

啪的一声,茹喜一巴掌扇在李莲英脸上:“这名字是你能说的吗?

李莲英愣了一下,才醒悟自己又触到了主子的伤疤,赶紧叩头赔笑。

“主子,那位爷正在去西安的路上,主子真是恼他,西安那边还能做点文章。”

李莲英心说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没摸透主子对那位爷的心意,也许是主子自己都不明白吧。

茹喜巴掌又扬了起来:“他就是金刚菩萨下凡!还用这种事去招惹他,你是活腻了么?”

巴掌落到一半就收住了,茹喜目光闪烁,怒色也消了。

“马家在那边的确还有扑腾两下的力气,西安出点事也不是不可能。他搞惯了谋食于外,祸水外引,本宫也回他一手,这才两不相欠。”

听着主子的嘀咕,李莲英茫然眨着眼睛,而主子下一问,让他心口猛然一抖。

“恂亲王不是老嚷嚷着要维新,要变法,总想折腾么,小李子,你在西安有可信的人吧?”

李莲英呆呆点头,然后顺着茹喜的手势靠了过去,听主子附耳低语,心口抖得更加厉害。

他哆嗦着问:“主子,会不会惹得那位爷……”

茹喜冷冷一笑:“所以才要先说给他听嘛,当然,最后真出了事……”

她目光连带脸色都变幻起来,恍若在梦境与现实中穿梭,话语也飘浮不定:“那就是我的大幸,大清的大幸,满人的大幸!”

第八百四十五章 西京谍影:允禵的赌博

养心殿里洋溢着暖暖的喜意,上至乾隆皇帝弘历,总理大臣恂亲王允禵,军机大臣福敏、讷亲、张廷玉、吴襄、刘统勋和蒋廷锡等人,下至各部尚书侍郎,科道九卿,都是一脸笑意,喜的却非是元宵将近。

“真是我大清之幸啊……”

吴襄拈须微笑着,其他人都附和着点头,浑没往日跟这位太妃党领袖呲目以对的嫌憎之色。

“南蛮宰相掌国,院府相争,一国生生裂作两瓣,定当事事都相争不休。再混着清流鼓噪,一人办事,几人牵扯,竟是又回到了前明东林与阉党相争之势。我大清只需韬光养晦,自修德政,待得南蛮塌了楼,神州终究还要归于我大清。”

说到这,吴襄朝乾隆拜道:“全赖万岁爷怀卧薪尝胆之志,隐忍不发,才护得我大清能坐看风云……”

众人一同参拜,乾隆笑道:“还有赖诸位卿家,尤其是十四叔……”

犹豫了一刹那,再道:“还有太妃的扶持,否则我大清早已崩决。”

乾隆再叹道:“十年,朕已忍了十年,三年时,南蛮插手朝鲜,四年裂漠北蒙古,六年在皇爷爷庙号上发难,八年又夺西安,朕几度都再难忍住,就想着干脆跟南蛮作生死决了,可为了大清社稷,为了黎民百姓,朕还是忍过来了……”

乾隆历数着这十年里让大家心惊肉跳的大事,众人唏嘘不已。

六七年前,南蛮扶起大韩,又推着年羹尧在宁古塔另立一势,之后再侵吞漠北蒙古诸部,生生削掉大清满蒙根基的一半,那时大家都还只是麻木地受下了。毕竟大清这一朝是圣道皇帝扶起来的,吞朝鲜和蒙古只是收利息,该不会直指根本。同时南北相通渐渐成势,双方商货来往兴盛,塘沽码头的商船日日不绝,真真是太平之世。

可随后风向渐渐开始变了,南蛮在一些小节上频频发难,似乎跟南蛮国中主持两国来往事务的官员已渐渐换作年轻人有关。这些人骄横跋扈,总视大清低大英一等,不断制造麻烦。

六年时就爆出了一件大事,南蛮通事馆对大清康熙皇帝的庙号指手画脚,认为“圣祖”一号犯讳,要求大清改掉。

当时大清的宗亲朝臣们,外加当今皇上,几乎全体被气晕仆地,皇帝庙号犯讳!?你们还真说得出口啊。

可那帮南蛮通事振振有辞,说大英皇帝年号是圣道,你们大清尊我们为叔国,那就该为长者讳,不能再用圣字,把康熙的圣祖庙号改掉不是天经地义么?

这边没人敢再辩下去,乾隆、淳太妃和恂亲王空前一致地联手压下了热血派,即便好几个大臣自尽死谏都没理会。大清乖乖地抹掉了圣祖这个庙号,将康熙的庙号改为不伦不类的“烈祖”。

当时朝堂之所以没群情激愤,一体强硬,原因是听到一些风声。说南蛮收蒙古后,为跟罗刹对抗,已经瞄上了西安。“庙号事件”不过是南蛮故意挑衅,如果不隐忍,授人以柄,南蛮就要动手。真要动手,那就不只是西安一城,乃至陕西一省的事。

大清服软,康熙从圣祖变成了烈祖,让南蛮安生了两年,可没想到,八年时,南蛮还是忍不住了,以岳钟琪支持宁夏马家,袭击“大英皇军”为由,悍然出兵,打垮了岳钟琪的十万大军,吞下了西安。

当时塘报传入京城,皇上份外委屈地念叨着“不是许了朕当太平天子么”,而王公大臣们则是肝胆皆裂,告病的告病,回乡的回乡,恂亲王召集大朝会时,朝官竟然少了六成……

还好,淳太妃保证说南蛮只要西安,恂亲王也说南蛮真要北上,直接从海上来就好,大家才安下了心。可那几日北京城的乱相,几乎媲美当年光绪百日维新,大半月才恢复正常。

这十年来,南蛮的威压由淡转浓,收西安后,更如头顶雷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劈下天雷,把大清化作齑粉,因此君臣都战战兢兢,再没早年那般逍遥之心,就连皇上都不敢再借出巡的名义去淮北游乐,生怕南蛮借机把他抓了去。

上天终究是垂怜大清的,大清还有气运在!

去年南蛮的国师,那位教出圣道皇帝,据说还是朱明后裔的大能段宏时终于死了。

自段宏时一死,南蛮一国就生出诸多变化,渐渐汇成衰乱之相。

这几日,再从报纸上看到南蛮的桩桩风云,尤其是宰相登位,独揽大权,南蛮压在大清头上的威压终于散去,众人都喜不自禁。

尽管看不太懂什么院府之争,更对南蛮以票数决断宰相人选感到不解,但宰相治政这格局却是明白的。读过史书的人,尤其是张廷玉一系汉臣仿佛已看到了前明内阁与皇帝的百年相争。

刚过易折,盈满即亏,这大英已走上了绝路,接下来就该掉头栽下万丈深渊了。

说着南蛮这年关前后的巨变,臣子们个个都深有感慨。

一人悲天悯人地道:“看来是前明龙气未散,我大清注定还要受这一乱,可现在好了,南蛮终究不得道统,立不起大义,只是苦了黎民百姓,生生受这数十年刀兵之灾。”

一人份外遗憾:“妖人一死,那圣道帝再无人教诲,奴才看他是功高意满,洋洋自得了。宰相登位,他居然不在京中?历代未见啊,为君居然漫政到这等地步!?可惜……可惜……”

另一人附和道:“圣道明立太子,已种下祸根。就算宰相未成劫乱,不过数年,太子成年,还不知有何等大变。圣道有大智,可还是逃不掉立储之愚啊,惜哉!”

再一人笑道:“待得伪帝授首,大英溃决时,我们再送上庙号,曰……炀祖,如何?”

众人涨红了脸,轰然叫好,连乾隆都一拍巴掌,指着那人道:“说得好!说得好!”

这口气出得极畅,君臣心气更为昂扬,甚至有人扯着嗓子道:“十年!十年南蛮必灭!”

恂亲王允禵虽还是一副求稳持重的姿态,但发言也浸着少见的昂扬之气,“南北虽还未易势,但也能未雨绸缪,作一些谋划了。”

本只是庆元宵的小朝会,却成了君臣欢欣鼓舞,重定国策的动员会。

众人议论纷纷,从各个方面推演着南蛮裂乱的景象,而大清又该如何应对,乃至如何复土昭雪,更引发了热烈争论。

恂亲王一派主张改军制,练强兵,张廷玉等汉臣一派则主张收拢关防,严控贸易,遏商兴农。吴襄等太妃党则老神在在,两面帮腔。这格局本是往常都有的,乾隆一见就烦,可今日大家虽是争执,却浸着喜意,并非往日那你死我活的厮斗,乾隆也觉心胸舒畅,未来一片光明。

“元宵焰火再多加一倍!以此而贺,另外……朕的十年大典,也再加一倍开销,办得更热闹点!”

乾隆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恂亲王和吴襄,见两人点头,再难压住心头之喜,啪啪拍起了龙椅的扶臂。

入夜,恂亲王府,允禵和福敏、讷亲、庆复等心腹聚在秘厅里,相对默然。

“大清危矣!”

允禵的脸色跟白日养心殿里完全就是两回事,罩着一层重重哀气。

“皇上耳目不灵,就拣着好听的信,汉臣都是没脑子的,比着古书看今世,满脑子还是道学礼教,根本不懂时势。能护住大清,能救大清的,就只有我们!”

允禵沉声说着,福敏和讷亲庆复等人肃穆地点头。

“我也看不透南蛮宰相和院府之事,可圣道不在京中,就能办了建储立相这两件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南蛮国中政通人和,圣道已能垂拱而治!南蛮报纸上说了,若非军国外事,皇帝再不问政。反过来想,圣道一心就放在了开疆拓土上,钱粮人事都有人帮他办妥了,这是何等可怕!?”

允禵所描绘的景象,让讷亲和庆复等满人宗亲重臣都抽着凉气。历代皇帝都深深陷于国中政务,也就是寥寥少数帝王能专心于外。

若真如允禵所言,圣道已能搞定内政,只看外事,那就意味着大清要完蛋了!

若是圣道有心复土,大清就如婴儿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从面上看,大清还有三支大军,一支是败退到河南的岳钟琪军,有七八万之众。一支在淮北,有十万之众,一支就是京营,多达十五万。尽管都已转为火器军,以枪炮为战,可要么是毫无斗志的败军,要么是多年太平,已烂到根子的鸦片兵。

不止兵力再没优势,大清还丢了骑射的优势,南蛮的骑兵,尤其是白翼铁骑,连蒙古人和罗刹人都胆战心惊。南蛮红衣更是百战之师,年年都在打仗,眼下还在北海和唐努乌梁海跟罗刹打个不停。

八年时,那个人称魔都督的南蛮大帅夺占西安,仅仅只用了三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总共不到四万人。岳钟琪施足了力气,守城战、野战,骑战,真的是拼尽了所有力气,可西安依旧在六日内就丢了,大半个陕西在一月内丢了。岳钟琪能带出大半残军,已是超人之能。

南蛮真要复土,红衣从西面北面,蓝衣从塘沽,几面夹击,最多不过三月,圣道就又能踏上广宁门。

当然,大清还有一支强军,宁古塔燕国公年羹尧的军队,不过……真到圣道皇帝北伐时,这位燕国公怕是要赶着去掘盛京的爱新觉罗家祖坟。

允禵悲哀地道:“圣道之所以迟迟未动手,之前也只取了西安,怕还是觉得时机未成熟,不愿北人乱了他南人的政局。可如今立起宰相,筹划着建储,我觉得那时机该是不远了。”

庆复痛苦地道:“可恨太妃和汉臣一派还歌舞升平,觉得能有百年太平。每每提及新政,他们都以复辟光绪伪帝之政为名打压,真到南蛮北进时,他们就是祸国的罪魁!”

福敏更已流泪,“皇上即位十年,却依旧难得权柄,如今坤宁宫还被那位占去,牝鸡司晨,大清纲常不举,这才是祸乱之源哪!”

讷亲咬着牙低声道:“既已到生死关头,就不该再容那妖婆把持国政!她身后就是那圣道皇帝,怕到时整个大清都要被她送出去!”

允禵摇头:“若是早些年谋划,怕还能成,可现在……她的势力不仅遍布朝堂,连晋商都是她的羽翼,再难撼动。可早些年,又是她护着皇上,得了圣道皇帝允诺,才有南北相安,我就怎么也想不通,大清怎会有她这样一个人高踞庙堂,唉……”

庆复也无奈地道:“不少宗亲都已跟她身家相连,就算红衣杀进了紫禁城,也还能有满人站在她一边。”

允禵甩着头,似乎想把这妖孽抛出脑海,寻找另外的救国之途,可依旧难有所得。

正沉默间,家人来报,有内务府某某求见。

“此人……不是她的心腹李莲英安插在内务府的人么?难道说……”

允禵皱眉,隐有所觉。

另一处秘厅里,那位内务府官员恭谨地拜见允禵,再战战兢兢道出来意。

允禵呼吸急促,目光变化,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你家主子到底有什么用意?她不是跟圣道皇帝……”

那官员正色道:“王爷,我家主子从来都是一心为大清的。”

允禵冷冷笑道:“是啊,都是为大清,就不知到底是谁的大清。”

官员不敢再多说,允禵挥手道:“我自有思量,就这样吧。”

官员告退后,允禵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张脸忽而振奋,忽而阴冷,最终他一掌拍上桌子:“都是赌,就赌了这一把!”

再回到之前的秘厅,允禵招过讷亲:“你去岳钟琪那,跟他这般交代……”

讷亲一边听一边点头,脸色也变个不停,最终定格为狰狞之状。

第八百四十六章 西京谍影:飞天不是仙,帝皇终凡人

圣道二十年元宵,傍晚的西安,天空被绚丽的焰火礼花占据,直到夜幕降临还未停息。旧朝古都内外洋溢着热烈的喜庆气氛,便是百岁老人都未见过。两年前,这里还炮火冲天,血肉横飞。

绝大部分人脸上的笑容并非新任官吏压着装出来的,皇帝来了西安,这意义非同小可。对民人来説,这意味着再非乱世,太平日子就在眼前,对商贾来説,总算不再是低人一等的“清商”,能有更多银子可赚,对士子来説,英华的条条大道横在眼前,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追天道富贵了。

西域大都护府内更是歌舞升平,皇帝亲临,携西域大都护,骁骑将军,开国候吴崖会见陕西、甘肃、青海诸省的军、官、民三方代表,来自江南、川藏乃至南洋各方的歌舞乐曲,将宴会气氛推向热烈高潮。

飞天艺坊的唐装仙女們合着悠扬旋律,舞姿曼曼,下一刻,乐声猛然一变,近于军乐的鼓点敲响,仙女舞姿骤然加快,腰肢旋颤,皓臂舒展,手腕和脚踝上的铃儿叮当作响,将观者的五感尽皆摄去。

此时的英华乐舞早已融入了节拍,而且节奏越来越快,不仅来自军队鼓点,也融入了民间的力夫号子,可説是雅俗共赏,已跟华夏旧时重旋律的古乐分庭抗礼,更为民间所喜爱。

在座的当地人极少领略英华乐舞,顿时被这新奇的乐曲舞姿吸引,看得两眼发直,听得神魂颠倒,下意识地拍着手,身体还随那鼓点摇摆不定。

宴席主座銮盖下,侧席一个面容削峻,鹰视虎睨,浑身散发着刀锋之气的中年端详了好一阵领舞的仙女,冷厉之色一散,化作腆笑,对銮盖下那眯着眼,懒洋洋的皇帝低声道:“官家,这姑娘……”

李肆吐出口酒气,哼道:“浑小子,把我当秦始皇么?想学王翦也得学像点,你什么时候喜欢姑娘了?”

吴崖委屈地道:“小姑娘也是姑娘……官家可不能怀疑我的取向。”

他再换了副八卦嘴脸道:“臣只是奇怪,为何领舞的不是洛……”

刚道出姓氏,就见李肆眉头皱了起来,邻座的于汉翼也嗯咳了一声,吴崖赶紧道:“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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