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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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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之前对朱一贵的期望。朱一贵投机了,丢开了这事,他这个皇帝就得出手补全。

可陈举递上来的初步调查结果却与他的预料大相径庭,看看都有什么人涉案?日本长州藩的人,朝鲜的人,还有朱一贵!

长州藩的背后是谁?不是北洋公司,就是北洋舰队!朝鲜的背后是谁,年羹尧!而年羹尧要真行此事,还得跟北洋舰队的白延鼎有关联。至于朱一贵……现在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但这个关头,想搞朱一贵的人怕还真是满清。

总之李肆对这些证据都抱持极大怀疑,他甚至觉得,这是陈举没护好总警署,让总警署被各方面渗透了,正当作角力的战场。

陈举一额头汗:“陛下,这些证据都是东京和各地警署查办三合会,昼夜赶工得来的,外力即便有扰,也不太可能这般神速……”

李肆怒容稍缓,的确,刑部动作很快,各方势力都不太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添加佐料,除非陈举这个领头人有问题,可他有问题也总得有所偏向,现在这么杂乱,也说不上到底是为谁出力。

陈举再道:“臣以为,朝廷此次雷霆霹雳,将三合会一网打尽,跟汪公的恩怨怕都浮上了水面。臣不敢担保所有证据都千真万确,可那几方人都有所涉及,这该是没差的。”

见李肆若有所悟,陈举小心地试探道:“只论满清的话,朝鲜那条线能用上,甚至在江南游历的李继恩都能凑上。”

这是在看李肆对这案子到底是什么态度了,如果只是顺应大势,就没必要继续查了,直接在满清身上找。

李肆冷笑:“朕用你,就是为个说法?朕只是要说法的话,将此事列为军国案,禁卫署定论即可!真相!朕要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开国争杀人先河!”

陈举赶紧叩首请罪,就听李肆沉声下谕:“继续查下去!江南工商你领着办,朝鲜日本那边,你把卷宗转给总帅部军法司,要其协查,朱一贵那边,禁卫署协查,先别搅乱人心。总之,这案子还是你东京总警署的。”

听到皇帝真是要大办此案了,陈举反而安定了,皇帝这态度不正是自己办事的准则么。不过听到军法司和禁卫署还要协查,陈举也暗中忐忑,如果事情真涉军队或者朱一贵,自己这里不知能不能扛得下来。

李肆将陈举脸色看得一清二楚,他再和声道:“你又不是一个人,你是依法办案,在你背后有我皇英总宪和皇英刑律,一国总宪和国法是不是顶用,就看你胆子够不够了。”

陈举决然拜道:“为国效力,唯死而已,臣胆足矣!”

第八百七十九章 朱一贵必须死

十月江南,秋风萧瑟,讨伐满清的舆论喧嚣一时,便是县学少年们也都鼓噪起来,穿街游巷,高举反清标语,呼喝讨满口号。家家店铺都标明“本店无北货”,街上不仅绝了戴瓜皮帽穿马甲大褂的身影,两淮一带本很寻常的北人口音也快绝了。

尚幸英华这二十来年政风大开,岭南湖广都已惯了这般喧闹,甚至大多数人还只当是节日一般地掺和着。也就是短了近十年入国历史的江南闹得格外起劲,尤其是在东京。或许是自视为京城子民,更需要有京人觉悟,或许是因入国时间短而心怀自卑,要以行动自证心志,总之陈举不仅押着刑案局查案,还得押着各区警差维护秩序,忙得四脚朝天。

分踞天坛东西的两院劲头比民人还足,短短大半月时间,一口气通过了一大批谏议案,《禁辫令》要求更改之前对留辫者只征辫子税,而且还多年废弛,近于空文的法令,要英华境内“留辫不留头”。《满籍令》则要追溯英华国民前三代,但凡有满人旗人血统的,不能当官,不能入议院,甚至不能入学参军。更有激进派提《绝易案》,要对满清进行经济制裁,而最狠的还是《断漕案》,倡议阻绝跟满清的粮食贸易。

跟以往东西两院总是不对付的形势不同,这些谏议行动在两院都是同时发起,并且得到了不少票数,反对者少,弃权者多。东院固然是基于民意,西院除了不敢触逆这股声潮的心思外,也多是想着祸水外引,西院再要反对,声潮调过头来追责南北贩奴事就麻烦了。

尽管只是谏议案,宰相薛雪还压在手里,慢条斯理地走着文书流程,皇帝至今没表态,但这势头已足以让清醒人士忧心忡忡。

日本长崎港,暗红英楼下,陈兴华与陈大定如往常那般携手而出,朝英楼外的粤菜馆走去,已是午餐时间,街对面那家粤菜馆是他们的食堂。

两人红袍乌纱,一边走一边闲谈着,脸上都泛着忧色,两名红衣护卫跟在后面,却显得无比闲适。英华国中虽起风潮,一般的红衣官兵还没太大感觉,而在这长崎护卫国中通事官,更是毫不起波澜。别说两位通事官的红袍,靠他们小兵身上的红衣,就能在长崎通行无阻,日本人个个见了都要折腰,说是护卫,不过是托起两位陈官人的身份而已。

因此二陈走在前头,两个红衣跟在后面,足足隔了一两丈,却没人介意。

就在二陈刚过了街,要进到饭馆所在的巷子里时,蓬蓬两声枪响,两个红衣下意识地扑倒在地,接着才又反应过来,一跳而起,却只见到两个飞奔的人影钻入小巷,二陈已经倒在地上。

十月九日,英华通事馆北洋司知事陈兴华和驻日通事陈大定在长崎使馆外遭不明身份的凶犯枪击,陈兴华重伤,陈大定不治。

长崎港陷入一片恐慌,日本幕府和萨摩藩的官员动员起所有力量追查凶手,第三日在长崎港城郊一座神社里发现已自杀的数名男子,确认是长州藩的世木氏忍者。此时消息已传到琉球,北洋舰队总领白延鼎下令紧急戒备,并调兵遣将,准备兵压日本。

长崎惊变的同时,国中反清声潮却正鼓噪到最高处,两院激进派正再一次冲击《绝易案》和《断漕案》,休会时,杜君英却如仓皇的败家之犬,急急冲入朱一贵的办公室。

“总警署在查了,禁卫署不定也介入了,肯定是我们露了马脚,怎么办,怎么办!?”

朱一贵也该是听到风声了,正抱着脑袋呆坐,听得他这般惊慌,脱口就骂:“怎么办!?先好好问问你自己吧!是你指使人干的,又不是我!还不都怪你,就没长点脑子,当时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就当真了!我让你去死,你也真去?你干了也就干了,可连屁股都擦不干净!我跟你怎么说的?得把人处理了,你听了吗?现在不就遗下了天大祸患?”

“我……我干的?”

听朱一贵满嘴都是过河拆桥的口气,杜君英整个人都快晕了过去。

朱一贵喘了一会,才咬牙道:“现在也不是没补救的办法,我已经在安排了。”

杜君英想跳脚,还怎么补救?他嗓子压到最低,可用的劲却比高喊还足:“赶紧跑!跑回台湾去!不,跑到南洋去,甚至一口气跑到天竺乃至欧罗巴,否则根本逃不过朝廷的法网!”

朱一贵呆了片刻,脸色缓了,语气也暖了:“君英……”

少有地这般唤他,杜君英呆住,就听朱一贵道:“这一跑不就露了形迹?再说咱们还能跑到哪去?朝廷跟欧罗巴人又不是没交情,咱们跑到罗刹人那,也能被罗刹人送回来。听我一言,莫自乱阵脚,禁卫署那帮人真要查到了我们,还能留给我们跑的时间?”

杜君英不太懂寰宇大势,这话让他更觉绝望,朱一贵又道:“不过你担心得对,现在虽还没查到我们,可难保三合会那边还留着咱们的痕迹,甚至三合会还可能主动攀咬我们,到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还能帮着我们脱身。”

杜君英一脸置疑,还能有什么办法?

朱一贵道:“绝对是好办法,妥当之后,我们就彻底洗干净了。”

他附耳一阵嘀咕,杜君英脸色不断变幻,最终凝为忐忑。

“这倒是好办法,只是得找可靠的人,要不还是我去找?”

杜君英看似上了心,态度转为积极。

朱一贵嗤笑:“你已经留下首尾了,真想让禁卫署注意到你?这次用我的人。”

杜君英一脸恍惚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透过窗帘向东院侧门看去,就紧紧盯住了门口的马车。肃穆的黑色车厢,车门上刷着金黄醒目的圈,将一个“禁”字圈住。这是禁卫署的马车,自汪士慎遇刺后,禁卫署也担负起了两院的保全任务,日日守在外面,可杜君英却觉得是针对他和朱一贵来的。

再回味朱一贵的谋划,杜君英眼中渐渐清灵:“只是演戏么?为什么非要拉上我,根本就是想假戏真做吧……”

目光沉住,再看禁卫署的马车,杜君英就像是在看救命稻草一般,陡然灼热。

肆草堂,李肆看住于汉翼的目光有如烈阳,似乎要灼去一切遮蔽。

“此事为真!?”

李肆的声音有些嘶哑,有愤怒,有疑惑,也有对于汉翼的置疑。

于汉翼不为所动,沉声道:“朱一贵此时耳目极广,杜君英就是怕东京总警署把消息泄露出去,才特意找到禁卫署。”

李肆心胸顿时被冲天怒意塞满,他一拍书案,恨声道:“朱一贵……好胆!”

杜君英出首了,朱一贵还真是刺杀汪士慎的幕后真凶,严格说,是真凶之一。

凶手的上线始终没抓住,这也很容易理解,上线安排好人手后,肯定已遁走了。之前查到的线索,都是从三合会各条线得到的间接消息。到底是那上线同时接了几桩委托,交给一个杀手办,还是几个互不相干的上线同时找了几个凶手,但只有一个凶手得手,现在还没查清。

但间接证据加上杜君英的交代,已足够将朱杜二人定罪,差别只不过是未遂或者已遂。

汪士慎是朱一贵所害这个可能之前也有所预料,毕竟汪士慎之死,朱一贵收益最多,甚至可以说是一跃入龙门。但这可能性只是理论上的,证据也只是间接的,之前李肆并没放在心上,此时得知真相,李肆对此人的感官从极度厌恶顿时转为彻骨憎恨。

谋害师友,再踩着尸体上位,将其名望归为己有,这般人物,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着,还容他引领着一国人心,李肆就觉得脸颊发痛,甚至耳鸣不止。

“马上去拿人!别放跑了!”

李肆下意识地怒喝出声,同时还在后悔当初不该把死刑改得那么宽仁,至少得留下凌迟一项,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于汉翼应了一声,语气却不那么坚定,转身正要退出去,李肆心头微动,又喊了一声“且慢”。

就在此时将朱一贵名正典刑?告诉天下人,汪士慎是被朱一贵忌恨所杀,跟满清无关?这不是活脱脱一场闹剧么?民人会信?天下会服?

很有可能,新时代的岳飞和袁崇焕又要出炉了,还会有人说朝堂有奸臣,害死了朱一贵,帮满清泄气消灾。

就算没那般极端想法,眼下人心已起,英华一国已有太多人红了眼,告诉他们满清是冤枉的,是我们内部人自己搞死搞活,就如前明一般,这人心要怎么收拾?待到真要北伐,你再鼓动人心,还能动得起来?

百般思绪闪过,李肆也冷静了,这事不能如此草率。

于汉翼像是也松了口气,转了回来,袖手恭立着,李肆微觉好奇,随口问道:“汉翼,你怎么看?”

“朱一贵,死有余辜!”

于汉翼态度很明确,但还另有想法。

“但眼下不是好时机……”

李肆冷哼道:“眼下不是,以后就是了?这股声潮还只是预热,要被罚复土怎么也还得几年,容他再活几年,再以此罪拿他,朕若是不知他底细,都会觉得是朝中有秦桧,国人更是不服,即便拿出再铁硬的事实真相,也逆不了这般人心。”

真相……即便是三百年后科技昌明,真相已能靠太多手段确认,可还是存在着太多漏洞可钻。李肆可不认为,靠眼下这些刑讯证据,就能说服天下人。

于汉翼自然而然地道:“学着处置周宁那般,周宁可以活着,朱一贵是死。”

李肆再摇头:“这是操弄国法,再说了,不明证其罪,又怎么还汪瞎子公道?”

于汉翼却道:“陛下是执天刑,是否公道也应于上天,而不是国法。”

李肆皱眉:“朕所欲之天刑,不正是国法么?你是要朕自乱根基?”

于汉翼叹气:“陛下既有此言,朱一贵就只能放过了。”

李肆一滞,接着陷入沉思。

“杜君英交代说,朱一贵又有谋划?他是怕成了牺牲品才不得不出首?”

许久后,李肆这么问着,见于汉翼点头,一个想法不由自主地浮出脑海,越来越清晰。他试图驱散这个想法,又觉得这是一种无益的精神洁癖,或者说是一种爱惜羽毛的精神洁癖。

自己还是太浪漫了啊,居然想着能在这十八世纪就全盘法制化。只是这个方向是自己所愿,现在却要亲手操弄,总觉得不是滋味。这是污秽自己给华夏所立的新理念,如果小香玉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对自己的崇仰之心也会轰然瓦解吧。

可不处置朱一贵,更是对自己,对英华的犯罪……

李肆起身,负手在厅中来回踱步,之后在出了门,行到肆草堂外的水潭边,小巧瀑布倾泄在水潭里,溅起连绵不绝的洁白水浪,这让李肆的心灵置入清灵之界。

当李肆回到肆草堂时,于汉翼正满怀期待地看住他。

“朱一贵……必须死!”

李肆冷声道,话语中含着强大自信和冷漠且缥缈的上天之意。

第八百八十章 秋高正是杀人季

“于汉翼,朕要你……”

“陛下勿言!”

李肆正要下令,于汉翼居然朗声打断了。

“陛下欲寄天刑于国法,此事就不可由陛下承担!容臣自在法外办了,方才陛下未曾言及朱一贵!”

接着于汉翼这般低声说着,李肆眼瞳紧缩,久久不语。

于汉翼的意思很清楚,他李肆既要挂牌坊,就不能脏了自己的手。杀朱一贵这事,他李肆不知情,更没发布过谕令,一切都由于汉翼自己去办。

听了这话,李肆已知于汉翼清楚自己的想法,知道该怎么办能不着痕迹,而于汉翼想把责任全揽在身上,这事让他隐然纠结,乃至犹豫。

“陛下乃今世之圣,四哥儿……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神仙师傅,绝不会沾染这些尘世污垢!我于汉翼不仅要护着四哥儿的安全,还要护着四哥儿的名声,这是我代汉川,代贾狗子吴石头,汉晋汉皖,代昔日所有青田司卫受下的本份!”

见李肆犹豫,于汉翼更唤起了四哥儿,埋在内心深处二十多年的心声不由自主地道出。

“四哥儿”这一声唤让李肆神思恍惚,快三十年了,自己绝没想到,三十年前,一介少年的自己,给于汉翼这些人埋下的远望心种,到现在还牢牢扎在他们心中。自己都只把自己当皇帝了,而他们却还在把自己当救世主,永远霞光万丈,永远正确的神仙。

好一个奥贝斯坦啊……

李肆脸上渐渐泛起混杂着欣慰和无奈的笑容,不过还好,终究不是如疯子般偏执的那个奥贝斯坦。

这不是更好么?有于汉翼挡着,自己不仅能保全圣君之名,想要立起的天刑乃国法的大旗也没不会留下破绽。

可是……圣君是自己的目标?他这三十年真是为自己虚名,早早一统天下,比照康熙装饰一番,不早就是千古一帝了?

天刑乃国法的大旗就没有破绽?未立起来时,处处是破绽,真历百年而立,破绽再多也会屹立不倒。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开头,求完美,就永无开端。

李肆收回投在半空的目光,悠悠道:“汉翼,我知你心,不过……不管是你的四哥儿,还是你的皇帝,与你,与大家,并非是一体的。是你们在领着这个国家,领着华夏向前走,而四哥儿我,皇帝我,还得照顾着瞻前顾后乃至畏缩后退的人,得在国势与公道中以权谋辗转,得牺牲小仁求大仁,居此位置,就再不是圣人。我的名声只是作为的影子,如果舍本逐末,为名而名,何须开此新世?你之所求,不准!”

于汉翼抗声道:“可是万一……”

李肆笑道:“万一?现在已有万一了,你敢说国中无人揣测汪瞎子之死是我下的手?今日爱我之人,明日或会恨我,今日恨我之人,明日或会爱我,此时之名又有何用?要说名声,汉翼啊,你怕是不明白,百年后,若华夏还蒸蒸日上,国势不衰,我今日便是累累劣迹,后人也尊我是有道圣君。百年后,若华夏坠难,国人困苦不堪,我今日便是至圣至仁,后人也要唾为无道昏君。”

说了这么多,李肆心中就一个彻悟:在朱一贵这事上,他不需要自缚手脚,更没必要在乎名声。什么时候皇帝成为虚位乃至被时代抛弃,国法才能真正替代天刑。在此之前,国法不适合制裁朱一贵,皇帝就得充当公正与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这本也是华夏帝王大义的根基之一,他丢了君父,却不能丢了这一点。

李肆敛容道:“于汉翼,朕令你……”

于汉翼长叹一声,长拜接令。

十月十四日,秋意更浓,国中喧嚣热意也更为浓烈,而肇始者还在卖力地搅动着。

龙门学院大门外,朱一贵和杜君英刚结束了与学子们的交流,正准备上马车离开,门外围满了学子乃至行人,都满怀敬仰地求寄语签名。

护卫两人的警尉想把人群隔开,却被朱一贵斥退,“你的职责不过是护一人,本院事听民声,知民情,职责是护天下人,两相比较,孰大?”

将警尉赶得远远的,朱一贵在人群里扫视着,见到一抹身影,既是紧张,又是欣慰,他并没注意到,杜君英和他的神色一模一样。

在人群中寒暄一阵,朱杜二人离了人群奔马车而去,就在警尉松了口气,正跟上前去时,剧变骤生。

一个人冲出人群,手臂一晃,两把短铳同时亮出,枪口直指朱杜二人。

在那一瞬间,朱一贵暗道终于来了,他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抱头趴下。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在他脑子里已转了无数遍,会有两枪,一枪打中马车,看似是奔着他去的,一枪打中杜君英,看似误伤,或者是杜君英舍身护他。

这是他早已谋划好的,来人是台湾本家心腹寻得的杀手,本就是杜君英当年在凤山所杀清将的儿子,还允诺事成之后遮护其到凤山隐居养老。当然,凤山就是他朱一贵的大本营,只要去了凤山,杀手是死是活,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尽管此举很有风险,可一旦事成,不仅能除掉杜君英,洗清他朱一贵的嫌疑,还能再度提升他的名望。看,他朱一贵也成刺杀对象了,汪瞎子的遗产将被他全盘继承。

枪口就在不到两丈外,朱一贵笃定地抱头,即便枪口像是指着自己,他也没太惊惧,甚至还在赞这杀手演得专业。

蓬……

蓬……

两声枪响,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一秒,一枪打中人,一枪打在马车上,跟朱一贵的谋划完全吻合。

只可惜,目标却颠倒了,朱一贵抱头倒地,血水从腰间汩汩流出,双眼圆如死鱼,一边抽搐着一边张嘴,似乎要叫:“你打错了!蠢货!”

可他只吐出了一串血泡,接着意识就渐渐涣散,沉入无底深渊。

旁边杜君英的反应几乎跟朱一贵如出一辙,两枪过后,他还爬向朱一贵,高声叫着:“有刺客!”

啪的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团弥漫着辛辣气息的浓雾急速扩展开,不仅挡住了急冲而来的警尉,也遮住了刺客的身影。

汪士慎遇刺时,英华一国上下是惊愕之后再愤怒,而朱一贵遇刺,国人却一片哑然,最初都不敢相信此事为真,直到各家报纸同时刊发整版消息,这才陷入到狂怒的波澜中。

丧心病狂!

绝大多数国人都作此想,太疯狂了,满清简直太肆无忌惮了!这口气怎么也忍不下!

皇帝也终于坐不住了,十五日在中极殿紧急召开御前会议,当着两院所有院事和政事堂官员的面,不仅暴了粗口,还将东京总警署乃至禁卫署都痛骂了一顿,指责他们办事不力,保全不周。

皇帝再度追忆了汪士慎的功绩,然后高度赞扬朱一贵传承汪士慎衣钵,为民请命发声的精神,对其遇害表达了深切哀痛和悼念之心。接着皇帝痛斥满清反动势力两度谋害英华民意领袖的疯狂行径。

皇帝表示,汪士慎和朱一贵都是为正华夏民族大义,顾护华夏之仁而殉难的,他们的遇害是英华乃至整个华夏的重大损失,他们的遇害也充分表明,满清反动势力天生与华夏民族大义为敌,为维护其利益,已陷入癫狂境地。英华绝不会坐视疯狗乱吠,凶手必将受到严惩,正义必将伸张。

接着皇帝亲自作了部署,鉴于朱一贵案肯定是汪士慎案的延伸,凶手已锁定为满清势力,朱一贵案由禁卫署接手。同时皇帝还提到,在一国大查汪士慎案的时候,还有人行刺朱一贵杜君英,这说明凶手在国中有莫大助力,皇帝要求,除了查清背后主使人与满清的关系,还要搞明白,国中有哪些人跟满清狼狈为奸。

御前会议有报界旁听,皇帝的训令很快传遍一国,除了进一步推高国人对满清的憎恶之心外,皇帝提到的“内外勾结”一点,也在国人心中埋下了一个线头。就事论事,皇帝提到这一点是符合逻辑的,若是国中无人相助,满清刺客怎能如此嚣张?

将近十月下旬,国中舆论除了讨伐满清外,又多了清查汉奸这一股呼声。

朱一贵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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