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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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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就看这楼怎么塌,就看那楼怎么起。”

涿州,一身褴褛的何智蜷缩在街头,报童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英清永世和平啦,南北再不相隔啦,看报啦看报啦,五个铜子一份啦……”

“和平?我呸!朝廷定是被卖国贼劫持了!这朝廷,没救了!”

天气很冷,何智心头却是火热的,他觉得满天下尽是奸贼,就他还揣着一颗赤诚忠心。

“以前我们反大清,就跟反大明大宋一样,现在不一样了,南蛮不把咱们当人看,等打到了北方,咱们都要当奴隶,我们就得保大清!”

正孤苦时,忽然听一群劳力打扮的人边走边嘀咕,依稀飘出的话语让何智两眼一亮,同道啊!

“南蛮妖法厉害!咱们就得练拳练法!破了南蛮的妖法!”

“不光咱们练,还得招呼起大家一起练!”

听到这,何智急急跟了上去,看啊,导师传下的事业并不是他一个人背负,还有同志觉悟了!

圣道二十三年,西元1741年,南北人心大战以《塘沽条约》签署为句号,终于落下帷幕,但对南北双方来说,这仅仅只是一个顿号,只是短暂的中场休息。

第八百九十一章 我们的战场是整个世界

崇文门城楼上,已年越不惑的冯一定脚踩城垛,眺望笼罩在雪后雾气中的北京城,华夏这百年时光淌过,一股苍茫之意充盈胸口,让他难辨悲喜。

身为武人,自不会太伤怀悲秋,但身为还未得封号的小小准将,这已是第二次领兵入北京城了,国中那些红衣宿将们还不知会嫉妒到何等地步,这让冯一定暗自有些发毛,不由自主地被北京城的雄浑阔壮之气震慑。

哗啦啦如潮水般的脚步声拉回心神,冯一定再俯视城门楼之下,肩扛火枪的士兵正列队入城,五颜六色的军服一段段拼着,像彩带一般,破开这座灰扑扑的北方之都。

蓝衣白叉带的是伏波军,灰、青、黑等色的是南洋各国仆从军,灰黄色的是日本军,褐黄色的是韩国军,个个衣着整洁,装具齐全,肩上火枪刺刀蹭亮,不时还有竖持军刀的马队小步而过,队列间还夹着一辆辆马拉炮车,一股凛冽的肃重杀气将这段段相异色彩协调地融合起来。当冯一定因北京城的大气略略失神时,下方街道两侧,无数北京城民人却是震撼得鸦雀无声。

十二国联军本没必要进北京城的,可庆复和张廷玉等留守满清大员明里暗里都向陈润传递过这个“要求”,一面是满清朝堂怕《塘沽协定》的签订再激起民变,一面是他们这些背黑锅的怕慈淳太后卸磨杀驴。总之让联军进进北京城,显示南蛮兵强势大,朝廷已经尽力了。至于南蛮会不会趁机夺了北京城……看太后跑得那么麻流,就知道她对守住北京城是毫无信心的,还不如爽快一点,把希望寄托在南蛮对条约的遵行上。

因此,联军整理出了八千仪仗队,带着几十门四斤小炮,自崇文门直趋紫禁城午门外,搞一场武装游行。

轻装步兵加营属步兵炮和若干营属哨骑组成的军队,不足万人,可跟之前北京城十数万民人躁动的声势相比,这支军队的气势凝如实质,如铅铁一般沉沉压着围观民人的心口。民人们笼着袖,缩着脖,低着脑袋,就用眼角瞄着这支大军,不敢跟队列中的官兵对视。

“怎么没见红衣呢?不是说红衣才是南蛮军么?”

“来的是蓝衣,别小看蓝衣,人家是坐着兵舰,满大洋打仗的。”

“红衣?等你见到红衣,北京城也就不是大清的了。”

还是有人私下嘀嘀咕咕议论,更有胆大的品头论足起来。

“啧啧,看那枪,看那炮,还有那马!普通小兵都带着一身零碎,还一模一样,竟是人人都发的么?”

“零碎!?真是孤陋寡闻!腰前后的皮匣子分别是枪子匣、备用铅子枪药、针线药匣、枪刀油匣、纸笔杂物匣,腰侧是皮水壶和干粮袋。就这一套皮具,原产货黑市上要卖六七两银子!”

“屁股后面缀着的是啥?各有花样,蓝衣兵是砍刀,红衣兵分得更细,像是藏苗瑶兵,都会挂短横刀,汉兵基本都挎精钢小铲子,嘿,那玩意拍上脑袋,比斧头还利!”

“脚下是皮靴子,背上是毛毯和雨具,士官以上人人都有短铳,那些兵的?他们饷钱足,自个买的。”

“你们就看这些皮面,知不知道他们的枪跟咱们官兵的枪不一样?那枪管里是镗成一圈圈的,枪子打得比炮还远!一里外说打你眼睛,绝打不着鼻子!三大营的兵为啥不敢跟南蛮打?人家一里外就打着了你,你要近到一百步才能打着人家!这还怎么打?”

“这还只是枪,看那炮,别看那炮小,十里外都能伤人,一炮百丈内无活物!塘沽是啥动静你们可没瞧见,山一般的巨舰,成百上千的大炮,大沽口转瞬就平了,还打个屁!”

这帮靠英华报纸和各式传言培养出来的满清军迷越说越起劲,劲头过之后却又是无比沮丧。

“切!无非是器利而已,当年大明啥不没有,还不是被咱大清生生夺了天下……”

“是啊,终归是朝廷吓破了胆!真拿出当年黑山白水的气势,也不是不能跟南蛮一战。”

终于有人抒发出不甘的感慨,引得众人纷纷追思“祖先”在关外的丰功伟绩。

“南蛮这器利又是哪里来的呢?”

有点思考精神的人稍想得深的,就觉份外不解。

同伴继续鄙夷:“不就是靠连通洋人么?咱们大清若不是被南蛮断了外路,能继续借西班牙那些洋人的力,引洋器中用,大局能到眼前这一步?”

思考之人再想深一层,摇头道:“为什么南蛮能借到洋人器利?为什么洋人不跟我们大清来往,而只认南蛮?”

鄙夷那人嗤道:“都是不讲仁义道德的禽兽,当然蛇鼠一窝!”

另有人嗯咳一声更正道:“先不说南蛮当年败了西班牙人才得的吕宋,之前不是还跟不列颠人在天竺大战么?我看还是南蛮打服了洋人,打败都是其次,要洋人服气可不是器利那么简单。”

一个目光迷蒙之人,一直沉默的青年一声长叹后发话了:“何止吕宋和天竺,南蛮在乌里雅苏台和北海、西域,跟罗刹人、准噶尔人已打了多年,罗刹人败得连厄尔口城都丢了。看南蛮的报纸,他们的禁卫署头目于汉翼就任北庭都护,北海怕已尽入囊中。”

“当年康熙爷在雅克萨跟罗刹人一战,擒来了百来个罗刹人,编了一佐领,逢年过节就游街彰功。可现在……南蛮居然随便一纠合,就有十二个藩国派兵跟着进了北京城。这些藩国,包括在大明时还凶悍无比,入寇朝鲜的日本这种强国,都已有藩兵为南蛮效劳多年,据说藩人为求南蛮国人出身,不惮以死相拼,这是什么?”

这青年闭眼,言语中含着无尽的向往,却又带着三分痛苦的纠结:“远夷俱来投,舍身求汉名,这就是汉唐气度啊!南蛮?当年辽金就是这么称呼大宋的,难道我们自比辽金么?”

众人沉默了,一些只偷偷拿余光瞄着行军队列的人开始微微抬头,许久之后,又有人低声嘀咕道:“其实我家从来都是汉人……”

青年再睁眼时,目光中已多出了一丝坚定,他的自语没人能听见:“华夏和上天,这本就是我等该守之心啊,可惜……这大军还不是来复土的,就不知哪一日还要等多久?”

崇文门城楼上,冯一定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十二年前,陛下在广安门有言,他一定会回来的,就不知还要等多久。”

冯一定惊喜转身:“小白!?”

入眼正是白正理一张纠结面容:“老子儿子都入了军,女儿都嫁人了,还叫老子小白!?”

冯一定嘿嘿一笑:“我就记得在三彭海战里被我救了一命的小白,老白是你爹,噢……抱歉。”

白正理白了他一眼,脸色稍郁地道:“无妨,陛下顶了绝大压力,能容我爹精心养老,他整日感恩戴德呢。”

白延鼎不仅涉汪士慎案,还跟二陈遇刺案有关,皇帝只以细枝末节的小罪发落,容其在白城跟周宁那些老臣们一同颐养天年,此举引发了不小争议。皇帝硬生生顶住,开国元老们都心怀大慰。

皇帝在此事上容地方缉拿大将之举,也彰示皇帝不是以国法庇护开国元老们,而只以私情回护,以宿老自居的一班勋贵们都不得不掂量,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脸面让皇帝法外开恩,由此纷纷收束手脚,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国中律法体系受此鼓舞,一改之前面对勋贵们缩手缩脚的姿态,主动出击,挑着勋贵的刺,让他们不得不更谨慎居职。

白延鼎之事了结后,禁卫署也因卫护汪士慎不周而遭了发落,于汉翼以中将之阶掌北庭军政事,却只得了北庭都护,而不是之前张汉皖所任的北庭大都护。虽有北庭事已近于砥定,不必再投以大军,没必要设大都护府的原因,但怎么看都是于汉翼遭皇帝贬黜。

时势风起云涌,这些个内政已非国人瞩目之事,冯一定为白正理能对乃父之事放下心结而欣慰,但他更关心白正理所经办的那摊事。

冯一定问:“还以为你要十天半月后才来呢,日本那边就这么搞定了?”

白正理不在意地耸肩道:“小事一桩,日本那又不是韩朝,我只是跟着林鹏去看了两场礼花,让儿郎们作了两次登陆演习,剩下的就由通事馆全搞定了。”

白正理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之下,却压着日本无数冤魂,以及德川幕府和长州藩的无尽悔恨。德川幕府垮台,换了一个新将军,长州藩主以及跟刺杀案有关的几位藩中重臣切腹,甚至樱町天皇都差点退位。

接着白正理笑道:“日本的事今晚再说,我也只是顺路来给你捎个东西,之后我就要入韩国,接替韩大将军了。”

冯一定愣了一下,再是大喜:“恭喜小白了,你口口声声小事一桩,却送了你一个封号!”

在韩国统领“志愿军”的韩再兴是陆军中将,白正理替韩再兴,原本的准将衔肯定也要升一级。

白正理却道:“你就不问问我给你带什么了?”

在冯一定的疑惑注视下,白正理掏出个檀木小盒子,打开一看,一副金闪闪的双星肩章赫然入目,冯一定咕嘟一声吞了口唾沫,嘴里还道:“你小子,就故意拿你的肩章气我吧!”

白正理嘿嘿笑着递给了脸色已泛红的冯一定:“别矫情了,你早念着这东西了,昭勇将军!比我那土气的扬武将军好听多了。萧老大转述皇帝的口谕说,本是要等你回去当面给的,可在鞑子面前,怎么也得有个封号将军受下他们的‘诚意’,就由我先带给你了。”

他再感慨道:“恭喜你,伏波军都统制,少将冯一定!郑老将军转任总帅部军法总长,我也去了韩国,伏波军就交给你了。”

冯一定是等这封号和少将肩章很久了,笑着接过来,却没急着换,转向南面,踏步行礼后,才又道:“鞑子也真是不争气,若是能战一番多好?我还想着中将甚至上将衔呢。”

白正理注视还在入城的行军队列,豪情满怀地道:“鞑子身上早已没我们的用武之地了,我们的战场是整个世界!”

第八百九十二章 世界之门敞开之日本新篇

圣道二十二年的英华,一国人心先是在国中涤荡,接着又扑向北方,到了圣道二十三年,还在元月的时候,即便是田间老农,都还聚在一起听乡中夫子读报,要知朝廷领十二国联军入北京城的消息。可到了二月,各家报纸远赴北京城精心赶出来的深度报道,极力渲染紫禁城签约仪式的扬眉吐气之景,却都没多少人看了。

为什么呢?

如白正理所说的那话一样,英华一国,已是放眼世界之国。

就在二月,南洲和东洲发现大金矿的消息传出,南洲是珊瑚州以南由一帮荆襄人合资买下殖民权的土地,取名为楚州,之后怕是要改名为南金山,而东洲则当然是浦州,说不定要改名为东金山。

两州的大金矿经过了商部工部和监殖院联合认证,为此两家殖民公司在报上登载醒目消息,招揽国人前去开矿垦殖,本还在鼓噪北伐的国人目光骤然一转,一轮空前的移民热潮顿时引爆。

靠着报纸传递消息,即便是四川陕西这等内地,都有无数人携家带口奔向南方,而与往常民间自发移民不同,英华民部、商部与殖民公司、船运公司和各家银行通力合作,拉起了一条组织、贷款和运输的传送带,源源不断地将这些移民送上商船,向着金山进发。就连原本准备去西域垦殖的七千山西矿工,宁愿负担比之前高上一倍的贷款,也要转去南洲金山,黄金的魔力就是这般强大。

国中有心人都觉得,发现这两处金山的消息未免太凑巧了,正好在一国人心都压在了北方,推着朝廷要北伐的时候,是不是朝廷甚至皇帝早已知此事了,只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布,以此转移国人注意力呢?

问朝廷,诸公当然会断然否认,问得狠了,最多顾左右而言他,而皇帝么……天底下也只有极少数人有机会,也有胆量去问。

大公主李克曦就是其中之一,瞧在她跟新科明算状元,一个痴迷于天文数学的年轻人看对了眼,两人借天道院为舞台来往不断,已到谈婚论嫁火候的份上,李肆悠悠道:“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严格说,李肆这话还是假的,他早知这两地方有金矿,不过终究还得真金实地找到。他所谓的对了一半,是说范四海在他的提醒下,圣道二十年就已有发现,二十一年进行了大规模勘测后正式确认,但消息一直封锁着,就准备在合适的时间抛出。

南洲倒是意外的惊喜,错了一半说的就是这个,楚州殖民公司惨淡经营了好几年,始终没大的发现,去年下半年,将勘察东洲的地质队拉去后才有了收获,此时公布也不算太过刻意。

有了这两处金山,李肆跟朝堂就能松口气了,国人怎么也得闹腾个两三年,移民几十上百万人才罢休,国人不再只盯着北方,布局就可以少受一些干扰。

英华即将迎来势力扩张的最关键阶段,未来一百年乃至二百年的“绿区”,就要正式落锤。北伐复土是最核心的部分,之后是关外的处置,然后是相邻的朝鲜、日本,同时有西伯利亚。

而正在进行的西域之战,看吴崖的布局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决战就在年内,天竺方向,贾昊也正要吞下孟加拉,开始打造天竺殖民模式。跟不列颠、法兰西以及荷兰的角力也该有了结果,边界会在这两年内正式定下。

满清和年羹尧,乃至沦为二者操弄对象的朝鲜,都被划入了南北事务总署的运筹范围,由陈万策带一帮人烧脑细胞。在李肆眼里,亚洲之内,就天竺的动向值得关注。

之前李肆还颇为关心日本局势,但北洋舰队副总领林鹏和临时委任的日本制置使白正理领着偏师就办得漂漂亮亮,日本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变得更加乖巧恭顺了。局势已经平定,暂时没必要多加以关注,此时的日本格局,虽还离李肆的终极设想很远,却正朝着“正确”的方向一步步迈进。

日本之所以会因二陈案大乱,不仅源于英华的逼压,还在于日本人的一贯秉性:有惹祸的胆,没能担责任的肩。

长州藩在白延鼎身上搞事的时候,本就准备好了拖幕府下水。北洋舰队先头部队杀奔长州问罪,长州藩就去找德川幕府哭诉,求其代为斡旋。德川幕府懵懂不知,痛斥长州藩胆大妄为的同时,也觉得英华欺人太甚,长州藩终究是自己治下之藩,出了什么事,你们得找我幕府来谈啊,怎么能直接就去找长州藩算账了呢?

于是幕府派人小意地向英华通事馆沟通,说长州藩这事……天朝老爷是不是先冷静一下,由我幕府调查出真相,再给老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了,紧急调往日本的通事馆副知事冯静尧一声吼:调查?是不是再杀了我,然后再调查!?二陈遇刺说不定还是你幕府干的!你们幕府就得接受调查!

吼完之后,冯静尧丢过来一份《幕府有碍英日两国关系论》,吓得德川幕府屁滚尿流。幕府拿着这份文件琢磨了好几天,得出了两个判断:英华有借此事换将军之心,甚至有削弱幕府管治日本权力的打算!(这似乎没必要琢磨,但外交从来都是口不对心的。)

面对如此可怕的前景,德川幕府慌了神,一面不迭请罪解释,一面谋划着祸水外引。在德川幕府看来,若是天朝真铁了心干这事,光靠幕府自己是承担不下来的,不提天朝,便是天朝走狗萨摩藩,都已掌控日本对外贸易命脉,全日本至少一小半人如今都靠萨摩藩谋富贵,天朝只指使萨摩藩干点什么,日本就得大乱。

幕府还能推责给谁呢?当然是天皇了。

这些年来,日本虽因国门大开,通过萨摩藩追随英华殖民亚洲的脚步而获益匪浅,但与此同时,幕府一直不满英华以萨制幕的政策,而英华殖民日本,掠夺资源,上到各藩,下到町人,深受其害的日本人也不少。这种苦难激起了一些日本爱国者的愤怒,有识之士也深刻指出,日本正陷入分裂泥潭,必须澄清英华殖民之害,在日本重立大义,他们的观点总结为“日本归一”。

“日本归一”这面大旗下凝聚出了一股反英势力。但这股势力本是两分的,幕府一方当然主张这“一”重归幕府,民间以及其他外藩则主张这“一”该归天皇,两派过去还互视为你死我活的仇敌。

此时长州藩惹事,英华问罪,幕府不得不借外力,于是向天皇派妥协,想借天皇这个幌子度过这一难。幕府通过一些天皇派人士向天皇传递了这样的意思:眼下日本一国有难,天朝要日本所作的改变,幕府不敢全盘接下,希望天皇能说说话,定个调子。

幕府的想法很单纯,把天皇抬出来,天皇也向英华低头,幕府就不必背负软弱卖国的责任了。天皇若是不低头,自有天朝去收拾,幕府也能袖手旁观。

天皇派也想得很单纯,他们振奋了,加上长州藩的暗中鼓劲,年轻气盛的樱町天皇自以为能借机走上日本国政舞台,准备暗中传诏各藩,以讨伐萨摩藩“不臣”为由,掀起一场反英运动。

在已控制日本对外经济命脉,牢牢抱住英华大腿的萨摩藩面前,幕府和天皇的小伎俩毫无意义。萨摩藩果断出击,以讨伐长州藩“不臣”为由,用自己跟随英华多年积淀下的军官和老兵拉出四千精锐,靠商船运兵过海,直趋长州藩,击败长州藩仓促组织起来的一万四千大军,围了长州藩厅萩城。

这场战争就发生在十二月,满清反英运动正到高潮时,英华国中也因满清暴行而义愤填膺,再度群起鼓噪北伐,自没有多少人关心日本。

白正理被皇帝临时委任为日本制置使,领着两千临时拼凑起来的伏波军,随北洋舰队主力来到长州藩。闲闲看了北洋舰队的一场舰炮轰击演习,再进行了一场登陆演习。伏波军刚刚上岸,萨摩军就由被轰塌的城墙缺口攻入萩城,藩主毛利宗广留下了“勿伤吾民”的遗嘱后,切腹自杀。

接着北洋舰队转师江户湾,又搞了一次舰炮打靶演练和伏波军登陆演习,八代将军德川吉宗赶紧以约束长州藩不力为由退位,扶起第九代将军德川家重,企图保全幕府治权。

考虑到天皇这个角色的独特性,踏上日本政治舞台对英华控制日本有害无益,德川幕府逃过一劫,但代价是上洛去清算天皇身边的人,并以退位为要挟,逼天皇立下绝不干政的切结书。

整治幕府和天皇的同时,长州藩也经历了一场严酷的清理,大批藩中重臣被杀,就剩下一些温和派人物。

到这里还不是结束,讽刺的是,注意到萨摩藩在此事上独断专行的作风和能力,英华通事馆为告诫萨摩藩,并平衡日本格局,特地赐予了长州藩怜悯。容许其正式经营朝日贸易,并且通过北洋公司涉足对华夏北方的海贸事务。同时许可其作为英华海军的接口,派遣仆从军跟随北洋舰队行动。

也就是说,长州藩那些血性武士的谋划最后还是成功了,他们用自己的血,用几乎大半个长州藩上层的血,铺平了投效英华的道路。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日本萨摩藩的陆军路线与长州藩的海军路线就此奠定,作为英华两大武力集团下属的仆从小弟,双方互视为仇敌,绝凑不到一个盘子里,即便是之后日本革新时代,面对幕府有一定合作,但一旦置身英华所主导的大局里,总是争斗不息。这在一定程度上虽影响了英华陆海两军的关系,但本就存在着竞争的两大集团,将矛盾宣泄给仆从小弟,自家和和美美,这未尝也不是一种微妙的和谐关系。

“如此格局该会稳下来了,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日本会是忠心仆从,紧紧跟随华夏的脚步。至于我之后的事……今世人办今世事,我可没办法管到百年之后。”

未央宫演武殿里,李肆再度审视了日本形势后,掩下总帅部和通事馆联合制订的绝密卷宗,卷宗封皮上盛绽着一朵菊花。

接着李肆拿起了另一份文件,这是不列颠公使劳伦斯爵士递送的《大不列颠王国与赛里斯友好协定》,协定之前已由不列颠国王乔治二世、不列颠首相威尔明顿伯爵和英华通事馆驻葡萄牙公使兼代欧罗巴事务汪由敦草签,实际已经生效,就等着李肆完成礼仪上的最后一笔。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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