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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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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路则是增加金融、盐铁、粮食、奢侈品等行业的商税,法理是国中这些行业在南北一统后获得了北方偌大市场,必然有大发展,国家多收一些税,补贴北方是合情合理的。

段林栋无视梁博俦眼中的汹汹怒火,悠悠道:“西院既想宽待满人,就得让工商多出些力气,如此南北才能早日融为一体嘛。”

梁博俦暗自呸了一口,心说你们这是故意捣乱,增税?在西院里提这话,那就是一院公敌啊。

他不对段林栋这话正面回应,直接对史贻直道:“庭上,段总事所请非今日合议所及事务……”

史贻直沉吟片刻,摇头道:“若是西院愿意就增税之事表态,应允一国工商应为他日南北相融出更多力,也有益于两院能完成今日合议。”

这就是一桩交易,史贻直这话的意思是,你们东西两院如果能通过交易完成合议,这结果也是能接受的。

梁博俦无奈,转向西院,还没说话,西院的院事们就跳了起来:“你们东院是故意破坏合议!还想把责任推给我们,德操低劣!用心险恶!”

嗖嗖嗖,纷纷扬扬的纸飞机朝发言席上的段林栋扎去,史贻直气得连拍惊堂木:“肃静!肃静!谁再乱动手,就把谁逐出去!”

话音刚落,暗道不好,今天他就是来押着人议出结果的,怎能以这话威胁人呢?刚想纠正,可两院院事都是人情通达,智商超常的家伙,顿时一个激灵。

现在的形势是,西院绝不愿在增税这事上轻易低头,宁可破坏合议。而东院绝不认可宽待满人,但又拿不出反意见,一门心思要把破坏合议的责任丢给西院。

被史贻直一提醒,双方瞬间就在“破坏合议”这一点上达成一致,而作法更不谋而合,自然就是“坚贞不屈”,“立场坚定”,以至于被逐出会场,所以才没办法继续合议,这样责任就是对方的了。

就见梁博俦伸手、抬脚,捞起一只鞋子,面露无奈之色,嘴里还道:“段兄,得罪了……”

没等他扬手,啪的一声,一只鞋子破空而来,正中脸颊,梁博俦应声仰倒。就听段林栋跳脚高声道:“西院尽皆国贼!慷一国大义之慨,却不愿拔一毛而利天下!”

梁博俦挣扎着站起来,高呼道:“你们东院就是今世东林!满口大义,却无半分出力实干之心!”

噗噗噗……又一堆鞋子飞了过来,将梁博俦砸得抱头鼠窜。

一时间,鞋子、帽子、手套来回飞舞,本是议国是的庄严之地,却成了小儿般厮耍的乐园。

史贻直呆了好半天,直到一个怪东西砸上头才醒过来,斜眼一看,竟是个肉包子!定是哪个混蛋院事揣在身上的午餐,他气得浑身打哆嗦,惊堂木砸出了轰轰之声:“肃静!肃静!”

二三百人闹成一堆,一时哪能停下来,而殿堂角落里一些人正聚精会神地写写画画着,史贻直注意到这些人时,顿时惊得浑身冰寒,报纸的快笔和画师!

“来人、来人啊!全都拿下!所有人、一并拿下!”

史贻直惊怒交加,已经有些糊涂了,拿出了早年旧清官老爷的作派,要一网打尽。

法警和殿外的宫中禁卫一拥而入,忠实地执行着命令,此时史贻直才稍稍恢复理智,暗道不好,完了,这下自己也要成今日这场闹剧的丑角……

他赶紧改口道:“叉出去!把报纸的人全都叉出去!”

啪,不知哪个院事丢上了瘾,一只鞋子又袭上史贻直的脸,史贻直怒火滔天,信手一甩,惊堂木呼的脱手而出,然后就听到哎哟一声惨叫。

圣道二十三年腊月二十七日,东京未央宫中极殿里乱成一团,第二日,整个东京舆论大哗。

“中极殿飞鞋大战,东西两院争雌雄!”

“史大理怒显身手,惊堂木百步穿杨!”

“两院相争,真不是东西!满汉不容,谁能正南北?”

各家报纸首版都是这类耸人听闻的标题,这也难怪,两院不仅在满人处置事上没能合议出结果,还在中极殿里大打出手。维持秩序的大理寺卿都赤膊上阵了,可以想见当时情形有多热闹!

如果不是史贻直紧急启动新闻预检案,要求各家报纸抹掉现场写真,读者们根本就不必想,画师们的描绘异常生动,史大理的挥臂身姿格外舒展……

消息传到南京已是除夕,肆草堂置政厅里,李肆一杯茶全浇在报纸上,脸色铁青,磨着牙道:“娘西皮!放狗屁!”

门外有人正忐忑举步,听到这声像是被气得糊涂了的怒骂,又退了出去。

厅里还有薛雪和陈万策两人,听李肆发气乱骂,两人相视苦笑,皇帝正等着东京的好消息,结果却等来这么一桩“噩耗”。

薛雪叹道:“臣看到的是,东西两院在北伐事上都已淡漠,才致生出这番闹剧……”

陈万策也道:“看来此事只能交给朝堂了,两院还担不起如此重责。”

李肆沉吟,两人的话都很有道理。两院所代表的民意在北伐复土这事上的确没太大热情,只觉得这是不得不为之的华夏大义,而为此大义要付出的代价,让两院更为纠结。

这种心态折射到处置满人事上,西院想要止损,在经济层面上尽量留住既得利益,东院想的是“补偿”,狠狠整治满人,找回点损失。

如果两院真对北伐复土之事格外较真,就该在处置满人事上尽量取得一致认识,可现在结果很明显,在他们看来,这事还没大过自己身为院事的“风骨”,宁可争得头破血流,谁都成不了事。

两院是李肆对英华今日宪治,未来宪政的设计,二十来年发展,到现在虽已能显民意,分官责,制衡狮虎,但还远不够成熟,不足以担起国是。

可不凌风雨,哪见彩虹?

李肆摇头:“不,此事不管两院担不担得起,他们都得担!”

北伐复土,不仅仅是华夏一统,更是华夏鼎革的又一道关口,此路有进无退。

“喔呵呵……那李肆,怕是快气糊涂了吧!”

北京紫禁城,某个对李肆相当了解的人,准确地道出了李肆的前半截心理。

“谁让他总爱那般作戏,现在可好,为怎么待我们满人,他养的那帮清流竟然争得丑态百出,戏白作了不提,还徒招咱们满人耻笑!”

抹着一脸爪哇火山泥的茹喜咧嘴笑着,一边伺候的李莲英见得那张绽放的泥脸,也是心中发抖,强自笑道:“太后说得对……这两年,北京城的满人本都有些发慌,可年头一翻过来,见了南蛮这场闹剧,顿时就不慌了。”

茹喜挥手道:“南蛮那两院清流不过是戏子,怎么闹都无关大局。当然了,能开开心也是好的,多少年都难得开心了……”

她幽幽一声长叹:“日日算着这紫禁城还能待多久,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李莲英赶紧跪下叩首道:“南蛮出了乐子,太后就乐,何必去想那些个虚无缥缈的远事呢,太后心中难受,奴才们更是恨不得死了才好。”

茹喜语气更显寂寥:“你家太后要背大清一国,要背满人一族,乐得起来吗?能笑笑也就不错了。”

接着她眉角一挑:“传话给中堂们,准备着开会。你们觉得南面是上演了一出闹剧,哀家我看到的却是我们大清,我们满人的悲剧,之前是未雨绸缪,现在是大雨倾盆动真格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猫鼠与孤蝶

“你说什么!?”

肆草堂里,李肆语气平静,可听在李克载耳里,却像是风暴前夕的宁静。

李肆淡淡地道:“侧妃你可自纳,太子正妃之位乃国器,岂容你任性自为!?”

此时李肆正极力压着自己的怒气,东京两院的大笑话正广传一国,眼见这个除夕,乃至圣道二十四年的元宵都难得舒坦了。现在见到儿子,未及叙久别重逢之情,儿子就闷头又给了他一棍,这小子要娶那位辛姑娘为太子妃!

入此世已三十年,登基已二十三年,李肆即便还心跨两个世界,但根已完全扎在了此世。满心国事,帝王自觉入骨,儿女婚姻事自然不能轻忽。女儿可以娇纵,由得自寻中意人,可儿子,尤其是身为太子的李克载,婚姻难逃政治宿命。

李肆自问在这上面已给了李克载太多自由,依着三娘的意思,李克载十六岁时就该成婚了,是他一直护到现在。而李克载看中的那位辛姑娘,也经由各方面渠道点醒其父,一概拒了他人求亲,就等着这次李克载回来大婚后,再纳其为侧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现在好了,本以为多年教诲之下已该相当理性,清楚自己责任的儿子,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追求“幸福”,不惜与自己这个“封建社会总代表”抗争了。

“入吴淞海军学院前,先办了你的大婚,正妃是你朱娘娘的段家侄女,小时候还跟你在学堂里同窗三年,你该很熟悉……”

李肆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了李克载的命运,为这正妃人选,他跟三娘还颇伤了一番脑筋。候选者很多,英德老家乡亲,岭南江南工商巨阀,朝堂重臣,甚至连萧胜范晋都将自家女儿塞进了名单里,虽然一个才十二岁,一个更只有十岁,这俩家伙当然是漫天开价,实际瞄着后面几位皇子。

考虑到选哪一方都有偏颇,三娘还借各种机会扫人,最终都有顾虑,结果还是朱雨悠一句话解决了问题:“还是便宜我们段家算了,这样再没谁有怨言。”

之前李肆就因没完成段老头的在世心愿,让朱雨悠的一子反继段家,只能延到孙子去顶缸,本就怀疚,这个提议正合心意。祭出段老头这尊大神,各方都不会为太子妃出自哪一方而生嫌怨了。

恰好段家一姑娘幼时也入过皇室学堂,跟李克载是同窗,事情就这么定了。有时候李肆也在想,这段家姑娘,怕还是老头暗暗塞进来,就备着这一日用的……

听了宣判,李克载沉默许久后,涨红着脸,抬头直视父亲:“父皇的安排,儿子不敢违逆,儿子只是想……不设正妃。”

李肆一声怒吼:“你说什么!?”

李克载打了个哆嗦,差点就要跪下去了。来肆草堂时,就在外面听到父亲发火,本没胆子再提这事。可听母亲说已经定了段家姑娘,也只能壮起胆子一搏了。

临到头来,置身于父亲的龙威之下,李克载还真有些扛不住。在母亲和诸位娘娘嘴里,父亲是天底下第一好脾气,身为儿子,也确实少见父亲发怒。可越是这样,越是害怕。

辛姑娘的面容在脑海中闪过,撑住了他的左腿,而父亲早年所为又撑住了右腿,李克载咬牙抗声道:“父皇创制,儿臣不敢违!”

李肆气得嘿声冷笑,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我来说事!?

当年李肆不立皇后,实是因皇后之位无人愿坐,又不想另娶新妇为后,伤了媳妇们的心,干脆虚了后位,实以三娘所领的贵妃为后。

这事放在旧时当然不可想象,可李肆跟段老头这对老少搅史棍的破坏力太惊人,李肆怎么荒唐怎么来,当时朝臣们是捏着鼻子认了,心中却老大不以为然。而现在,谁敢说皇帝虚后是荒唐之举,绝对会被朝野上下的唾沫淹死,而且说辞还一套套的。

但李肆终究是开国皇帝,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的三娘也令国人心服,兼之三娘肚子也争气,早早诞下李克载,嫡位虽有过争议,却没起太大风波。

这事放在李克载身上就不一样了,李克载即位后,没有皇后在,该以哪个妃子所出为嫡?莫以为效仿李肆封个贵妃就能当皇后看,今日贵妃能为尊,那是因为三娘这个人,而不是贵妃这个名。

所以,李肆绝没想过要儿子也学自己,来个“虚后位,以天道为惕”。

李肆冷声道:“你说的是朕给自己定的制,还是给你定的制!?你是觉得,事事都可以学朕?”

李克载自称“儿臣”,李肆也改口称“朕”,这话说得还挺重的,李克载脸色发白,身子也佝偻起来,但他依旧不屈地道:“儿臣愿践父皇之道……”

李肆终于忍不住了,蓬的一巴掌拍在书案上,咆哮道:“混账!”

李克载也再扛不住龙威的重压,双膝跪地,但他已道出心声,心中一片坦荡,昂首直视父亲。

看着这小子酷肖自己的面容,眼眉却蕴着三娘的倔强,李肆顿生恍惚之感,怒气也骤然消散。

三十年了,自己来此世真的三十年了,儿子都大得能扛着红旗反红旗,再不是对自己百般崇仰,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小儿了。

一掌拍得书案上的奏章文书乱飞,多是东京“中极殿之乱”的报告,李肆的感慨又深了一层。此时的两院,乃至此时英华一国,也非自己能随心所欲,如臂使指的了。何尝不是又一个李克载,愣头愣脑,有了主见。

尚幸自己的调教终究是有成效的,两院的乱子未波及一国,甚至都只是乱在设定的框子里。李克载也只是想学自己继续虚后,不愿亏待意中人,而不是非要把意中人立为皇后。

思绪这么高起横荡,加之厅外响起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李肆的怒气骤然消散。不止是三娘,雨悠也来了,想必是早就候在外面,由此推断,她们也是支持李克载的。

心念瞬闪,李肆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自己也该明白!既有胆子左拥右抱,就得有本事料理好首尾!你若是找不到绝害之途,江山和美人之间就必须做个了断!朕给你半年时间!”

李克载一愣,父亲话里的意思他很明白,不仅要他安抚住段家姑娘,还要他拿出一套储位传承的方案来,说起来,父皇还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荒唐帝呢,居然要儿子来搞定储位传承的“祖制”。

接着他才惊喜交加,父皇其实是答应自己了!?

李肆不耐烦地赶人:“出去!朕可不想你娘扯上你,抱着朕的腿哭求……”

李克载暗自发笑,父皇也总是爱作大男子气概,母亲和诸位娘娘可不会这般低声下气。若是自己不在场,母亲拧腰肉,朱娘娘抛白眼,关娘娘抱脖子,其他几位娘娘挥手绢齐声鄙夷,这都是后园常有的故事。

想到梦想成真,李克载心胸激荡,眼中含着一层水气,低声道:“谢谢……爹。”

被一股不曾预料的亲情裹住,李肆有些狼狈地转开头,板着脸挥袖:“滚!”

李克载自侧门刚离去,三娘就跟着贤妃进来了。

“刚才怎么了?”

“刚才?我在拍苍蝇?克载?他有事先走了……走走,陪我钓鱼去!去嘛去嘛,老胳膊老腿了,别再成天乱动,跟着我静静。你也一起,别再看书了,不然一月就得换一副老花镜。”

儿子真的长大了,但不意味着自己再没责任,能多帮儿子扛起一分就算一分,这不仅是对李克载,也是对这个国家……

李肆心意坚定时,紫禁城乾清宫东暖阁里,茹喜一番话,却正让总理大臣和军机大臣们魂魄难安。

“说了这么多,就一个意思,李肆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满人的后计也得加紧办妥了。”

茹喜幽幽说着,脸上弥散着一股彻悟之后的解脱之气。

总理大臣衍璜惶恐地道:“太后何出此言!?备妥后路是兵家常识,但不等于就任由南蛮北侵啊!祖宗基业,怎能这么随便丢掉呢!?”

讷亲也道:“显亲王此言极是!我大清上下一志,抱定玉石共焚之心,南蛮未必奈何得了我们!”

庆复更道:“南蛮这几日闹的阵仗颇为荒唐,奴才看他那一国已显乱象,与太后早前所料分毫不差。”

吴襄已白发苍苍,嗓音混浊不清,可调门却很高:“当年宋人伐辽,已经进了燕京府,却还被辽人打了出来,我看南蛮就跟宋人没什么区别。他们能在南方逞威,他们能得了西域,可北方中原的人心终究是归我们大清的……”

他还嘶声吼了一嗓子:“圣道北伐之日,就是南蛮崩溃之时!”

这番话有些神了,拿英比宋,相合之处令人遐思,可相悖之处也令人喷饭。

年近七旬的张廷玉颤颤巍巍地把气氛扯回严肃:“你们怎能妄自揣测太后之意呢?太后绝不是要我大清学蒙元……”

茹喜却辜负了张廷玉的糊墙,冷笑道:“怎么不能学蒙元!?前明灭得了元,却没灭掉蒙古!”

这话倒是交代出了对策,让众人心头大震,太后真的就想着跑路,连点抵抗之心都没有了?

见众人发愣,茹喜再道:“咱们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南北之势这般明显,还想占着北方,可能吗?李肆把漕运一停,塘沽一封,不必派半个兵北上,不出三月,咱们大清治下,整个北方就是满地烽烟了!”

她深沉地道:“这些年来,南北其实就如猫鼠,猫一爪爪拍着老鼠,看似戏弄,实是想拍松了肉,吃下去更可口罢了。”

衍璜呆呆地道:“大清就是这鼠?圣道就是那猫?”

茹喜摇头长叹:“南北不是一猫一鼠,而是两猫一鼠加一叶孤蝶啊。”

太后这话意境颇深啊,什么意思?

众人支起耳朵,就听茹喜继续道:“南蛮是一只幼猫,圣道则是一只老猫,就在一边指点着幼猫捕鼠。在你们眼里,南蛮闹的桩桩笑话,不过是这只幼猫腿足无力,齿爪不利而已。”

“我大清呢,就是那只老鼠,还断了腿,瞎了眼,就靠着一只孤蝶生死不离地引着,还在拼命挣扎。”

那只孤蝶是谁呢?茹喜没说,但众人却很清楚,这是慈淳太后茹喜自比嘛。

“他只为一统功业的话,径直伸爪,老鼠顷刻就死。可这非他所求。他要的是幼猫能自力而为,他不是一般人,他不是一般皇帝,他要立的是亘古未有的功业,他想要造就一个万世绵延的汉人之世……”

茹喜口里所说的“他”也不必解释,当然就是老猫,是圣道皇帝。

听得茹喜此言,众人心弦剧震,不仅对圣道评价绝高,语气也带着一丝诡异的味道,就像是怨妇一般。

果然,茹喜垂眼再来了一句:“天下无人能比我更知他……”

暖阁里沉寂一片,众人都觉咽喉燥热,心绪像是火上飘浮的飞灰。

接着一股冷风刮起,茹喜磨着牙道:“我还知他一桩事,他好洁!他万事求圆满极致,他自以为能操控一切,他自诩为神明!”

不知道是在发泄着什么情绪,茹喜喘了老大一阵气后,才平静下来,再悠悠道:“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第九百二十三章 胡虏无百年运

大地银装素裹,一大一小两条玉带纵横相接,大的玉带东西横卧,小的玉带自北而下,拼成一个丁字。在夏日,这两条玉带该是湍湍而涌的河流,而此时寒冬里,河面已被冻成坚冰。

本该是沉寂的苦寒之地,此时却笼罩在密集如雨点般的枪声下,偶尔还有沉闷的雷声轰响。就在南北向河流东岸,一座石木垒砌而起的营寨正是这风暴的中心,白雪夹着黑土升腾上天,拉起一股股斑驳之柱。

悠长的号声响起,大批套着号褂的兵丁踩过及膝深的雪地,朝那营寨跌跌撞撞前行。逼近到营寨数十步时,自垒墙射来的枪弹在雪地上溅起团团白雾,偶尔夹杂着一团猩红的血雾,模糊了仆进雪中的人体轮廓。

营寨后方两三里处,一人身着重裘,被大群军将簇拥着,见到兵丁不断倒下,前进之势猛然一滞,他放下望远镜,露出一双削瘦阴冷的面目,如鹰隼般的眼睛正闪烁着炽热之火。

“推上去!把炮推上去!”

大清燕国公,吉林将军年羹尧高声喊着。

“大帅!冬日在这极北之地用兵,已是苦极!现在苦力冻死大半,再打下去,将兵都难撤下去啊!”

“大帅,撤兵吧!”

次子年富泣告,众将也哗啦全跪下来了。

年羹尧厉声道:“拿下尼布楚,剿灭罗刹人,死多少人都值得!”

圣道二十四年,满清道光二年二月,尼布楚之战已持续三个月之久,年羹尧亲至战场,督着部下在冬日继续猛攻,誓要毕其功于一役。

“机会已至,我们必须尽快赶走罗刹人,稳定腹背,再进取大业!”

见次子与部将都已动摇,年羹尧不得不吐露心声。

机会?大业!?

部将们相顾愕然,年富一愣之后,眼中却闪起精芒。

对年富的醒悟很是满意,年羹尧点头道:“没错,圣道快要动手了。”

众人一时呆住,都觉心潮澎湃,而年羹尧自己也再生感慨。

机会,终于来了……

自南北签订《塘沽和平协定》后,年羹尧带着昔日旧部从山东转至宁古塔。圣道虽有过暗示,可允他自立,但年羹尧还是抵住了诱惑,继续套着满清的皮,从满清治下吸纳资源。

多年经营下来,年羹尧以宁古塔为中心,海参崴为出口,聚了数十万移民,还沿黑龙江而上,控制了黑龙江城(瑷珲)。一面垦荒,一面出口毛皮、人参以及药材等商货,换取英华的军火。

置身南北对立的漩涡之外,年羹尧撒开手腕,格外快活。背靠数十万皆仰他鼻息的汉人移民,维持着一支三万多人的精锐火器军,力压周边鄂伦特等“新满州”各族,还有力地震慑住了罗刹人。

北地苦寒,但年羹尧心中一直揣着团火。他没自立,不意味着他无此心,只是时机不成熟而已。

自去年开始,东西伯利亚的罗刹人一改往日老老实实作生意的性子,开始沿着黑龙江,向东向南大举侵袭。与罗刹人交涉无果后,年羹尧判断,罗刹人肯定跟满清朝堂有了密约。紫禁城那头妖婆一直在准备后路,这几年为开发奉天和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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