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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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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喜脸色阴沉无比,咬牙蹦出一句“看家的狗,见主子落魄了,也敢生异心了!?”

转入深处某间寝殿,还有两个太监守门,开门时,一个男人身影正在里面,欢笑着伸展双臂,一副迎人入怀的模样,见那面目,赫然正是早前转投茹喜,办了乾隆的乾清宫侍卫副统领常保……

殿门关闭,远处角落里,一颗小脑袋露出来,偷偷打量这座寝殿,脸上满是鄙夷、不屑和愤懑之色,见他十岁上下,身着明黄织袍,竟是道光小皇帝永琪。脑袋还没露完,几只手就不约而同从背后伸出,将小皇帝扯了回去。

“小主子诶……这里是禁地,当心太后知道了治小主子的罪!”

拉回小皇帝的有太监有近侍,个个都面无人色,这地方可不是随便打望的……

永琪义正词严地道:“朕不是皇帝吗!?这地方不是朕的?为什么朕不能去?”

众人语塞,永琪再一副少年老成之状,叹气道:“朕知道,太后比朕大……”

他脸上浮着忧国忧民之色:“可朕也听说,太后中了蛮毒,一颗心不再为……”

话音未落,几只手又不约而同地捂住了他的嘴,众人胆战心惊地左瞄右瞅,抬着小皇帝匆匆离去。

奉天宫殿大清门外,高晋阴沉着脸,对鄂尔泰道:“太后是不是中魔了?”

鄂尔泰皱眉叱道:“慎言!”

骂人时,心中却道,太后满口为满人,为存族,如今看来,亡了大清,太后无所谓,听说太后还刻意留下了紫禁城的妃嫔,供汉人逞欲泄愤,亡了满人骨气,太后也无所谓。可要整顿新来满人,却像是动了太后的逆鳞,坚决不从。

看来太后在意的不是满人,而是她的权柄……

第九百六十章 吉林血债,剩勇对躁狂

整个六月,辽东之势激荡,关内大地却渐渐沉寂下来,圣道皇帝坐镇北京,不知道在忙什么,也许是在头痛寝殿设在紫禁城何处,又该招多少新的妃嫔,将紫禁城后宫填满这回事吧,至于英华国中灭满人一族的叫嚣,就由那些留在关内的满人受了,谁让他们自以为能靠着请降输诚活命呢。

要活命,就只能拼,你们汉人就没这觉悟……

七月二日,武卫军右翼总统哈达哈兵临吉林城下时,见着城头燕军官兵惶恐难安,心中是这么想的。

“降者免死!你们的伪皇帝,不,该是叫伪、伪皇帝,如果识趣,我大清不计前嫌,还可重用!”

面对年富的使者时,哈达哈却显得格外宽容。

吉林城中,年富正彷徨不决。

“早前太祖立燕,给满人身后捅了一刀,已是朝死里得罪了,如今我们势弱,满人还会善待我们!?这绝无可能!”

“大英得中原,满人被赶了出来,对咱们汉人,他们已是恨之入骨!我们虽非大英,却也举着汉人大义,陛下,满人绝降不得!”

这是吉林城中官吏士绅之言,他们听到风声,说年富考虑跟满人言和,都是坚决反对。

“大军只收拾回来两成不到,城中民人虽多,却无火器,弹药更是不足,区区小城,毫无可守之凭……”

“哈达哈乃悍将,这股武卫军能以少多对,在萨尔浒城死战不退,绝非我们能力敌的!”

心腹亲信强调现实困难,吉林城根本守不住。

“满人正惧英华红衣,与我们言和也只是想安后路,尔等所虑是杞人忧天,只要献城请降,就能消灾解难,最多大家咬紧牙关,多做些奉献……”

还有人理智地分析着满人此来的目的,甚至开着玩笑:“别担心再被满人征发上阵,他们可不敢用咱们汉人,呵呵。”

年富本心自是不敢打,而且也没本钱打了,这半月来就在吉林城收容了三千来败兵,火枪都没剩几杆,城中民人虽多,可那是民人,根本不顶事。哈达哈带的兵不多,六七千人,可都是新胜之军,还有火炮,真打起来,他又只有跑路的份。

他想的就是把自己和这吉林城卖出个好价码,但怕的就是官吏士绅所说的,满人要下重手收拾他,在亲信跟哈达哈谈判期间,他是坐立难安。

辛辛苦苦熬着,终于熬到亲信回来了,他赶紧屏退左右,急声问:“如何?”

亲信一脸喜色地道:“恭喜陛下,哈达哈大人说,可得吉林将军,仍领吉林城,只要奉献粮草,征伐伪燕即可。”

这一番话先是陛下,再是伪燕,陛下得皇帝还要恭喜,滑稽不已,可年富却也是大喜,决然道:“出城请降!”

这决定一公布,文官士绅痛哭流涕地道:“陛下这一出城,十万生灵就要没了!”

年富口里安抚解释,心中却道:“能让我得了容身之地,就算是没了十万生灵,也值了。”

七月三日,年富一身皇帝衮冕,出了吉林城,郑重其事地向哈达哈献城。这倒非他故意作派,而是觉得让哈达哈领一个逼降皇帝的大功,哈达哈定会“满心欢悦”,更善待他年富以及随身亲信。

哈达哈的确是笑颜逐开,甚至还下马亲热地扶起跪拜在地的年富,跟年富手握手时,脸上犹自笑着,就对侧旁部下道:“进城!杀!一个不留!”

年富如遭雷击,目呲欲裂,下意识地就要抽手,哈达哈的手就如铁钳一般紧握不放。

“萨尔浒城之仇,我哈达哈不敢忘,满人也不敢忘,年……陛下,你怕还不知道,我们武卫军的口号是什么……”

哈达哈脸色转为狰狞,眼中更闪着森冷之光,如择人而噬的野兽。

“杀光汉人!一个不留!”

哈达哈的咆哮声如凌厉寒风,随着满兵涌入城中,弥散到整座城市,不多时,凄声大作,黑烟升腾,柳条边墙外最繁华城市之一的吉林城,正一步步向地狱沦落。

“我、我……”

年富面无人色,浑身哆嗦不定,心中已全然冰结,连悔恨之意都生不起来。

“至于你,你爹称帝的时候,还费了老大一通口舌,洗清他的汉军旗人身份,你若是识趣,再当回汉军旗人也无不可……”

哈达哈鄙夷地道,汉人随便杀,年富却不能杀,至少他是没资格杀,弄回盛京去整治,满人之心又能多凝一分。

“我是旗人!我真是旗人!”

年富嘶声喊着,听起来比城中正亡于刀下的受害者还凄惨似的。

七月三日,哈达哈屠吉林城,一城数万军民,仅仅逃出三五千人,事后统计,起码有四五万人丧生于满兵屠刀之下。

七月中,消息经由逃到兴龙府的难民传出,再由海参崴传回内地,举国震惊。

尽管死难者是大燕治下子民,但终究是汉人,而且所谓的大燕,在英华国民看来,也是锅中的肉,用不了多久就要归入英华。

现在满人被赶出关内,回到辽东,野蛮非人嘴脸终于纤毫必现,非但没有悔罪请降,还又对汉人大开杀戒。就连国中那些还存着仁恕之心的人,也都觉得被重重扇了一耳光,你对一群吃人本性不改的禽兽谈仁恕,你脑子是烧糊了?

更多人,尤其是同盟会和英华军人,更觉得被重重打脸了,军民用力打跑了满人,可不但没让满人学乖,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他们这场胜利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在国人看来,被打脸最重的就是皇帝了,皇帝在各种场合都讲中庸持正,明里暗里都谈过没必要绝满人一族,辽东红衣没大动,似乎也是在等满人能乖乖请降,别再垂死挣扎,现在可好,满人回了辽东,凶性大发,一口气又杀了数万汉人,皇帝陛下,您脸痛吗?

皇帝看来是真脸痛了,七月下旬,皇帝在紫禁城颁布《辽东兵事诏》,下令全面进军辽东,“宜将剩勇追穷寇”!

就在英华一国再度沸腾之时,盛京奉天宫殿,茹喜的脸颊也似一锅沸油,怒气已点燃了她脸上的白粉。

“鄂中堂,鄂尔泰,看你干的好事!”

茹喜用套着绣甲的手指狠狠指住鄂尔泰,似乎想变作尖刀,直接捅穿鄂尔泰的胸膛。

“还有你哈达哈,你好啊你,你可以一意决万人生死了,你是真英雄,你简直就是我满人的项羽啊!”

接着茹喜再指向叩拜在地的哈达哈,言语更极尽讽责。

鄂尔泰无言以对,只是叩首请罪,哈达哈却不服地道:“不敢承太后之言,唯愿我满人都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茹喜两眼圆睁,喉头更咯咯作响,喘了好一阵,才咆哮道:“推出去,斩了!”

判决一下,高晋、兆惠以及已回到盛京商议军务的阿桂、班弟等人一并跪拜,齐声道:“太后恕罪!刀下留人!”

茹喜马上清醒了,五虎将嘛,这五人手里握着的四五万武卫军,是满人最后一支能战的大军了,就靠着这底气,这帮愣小子居然也敢顶撞她,置疑她,要从她刀下抢人!?

茹喜老于心计,自不好再硬着下刀,可投向鄂尔泰的目光却怨毒不已,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此人!就是此人立在五虎将背后,想照着他的意思,将满人一族推向深渊,想把满人一族从她的手里夺走。这个雍正旧臣,怕是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她吧。

茹喜越想越觉得没错,这鄂尔泰是在康熙时就崛起了的,雍正时主政湖广,折冲南北,与江西田文镜一东一西,并为雍正双壁。此人自忖资历老,经历深,定是不屑于自己这些年来对南北局势、英清关系和满汉恩怨的经营。

再想到有人报说鄂尔泰另向道光小皇帝献过书,茹喜就觉心头那个火一股股地直冲脑仁,逆贼!逆贼就在眼前!还捏着最大一股武力,随时都可行周公之举!

心中沸腾,脸上却平静了,茹喜幽幽一叹,像是在高晋阿桂等人身上得了台阶,放轻了语气:“哀家也知你们忠义,可做事怎么就这么不过脑子呢?鄂中堂,你说这个事……怎么处置呢?”

鄂尔泰一愣,没过脑子地道:“哈达哈之罪,奴才也有过,但凭太后处置!”

茹喜哎呀一声,无奈地道:“鄂中堂终究是我满人擎天一柱,我们满人都还要靠着你呢,这事……”

她蹙眉为难,一边允禄、衍璜等宗室,庆复、讷亲等重臣都惊得无以复加,听太后这意思,鄂尔泰和哈达哈捅出了这天大窟窿,竟然可以没事!?

他们这些满人刚到盛京,虽身份颇高,可人地不熟,非但往日在北京城的娇贵日子没了,留守盛京的满人没伺候好,还觉故意寒碜,正一肚子是气。而追根溯源,手握重兵的鄂尔泰就是罪魁,鄂尔泰提的什么重编八旗,不仅狠狠得罪了挂着各旗都统的宗室重臣,还得罪了下面那些人人身上挂着这佐领那参领的满人。满人旗籍就意味着主奴之分,重编八旗,这不是坏了祖宗规矩,乱了主奴伦常么?

现在他们正指着太后跟圣道皇帝继续周旋,谋一个出路,太后也压下了重新编旗一事,他们对鄂尔泰的一肚子气还能忍着。

可哈达哈接着搞了一场屠城,太后的谋划眼见已全盘落空,这么大罪孽,太后竟不敢下狠手治罪,这鄂尔泰……好大威风!

讷亲扬声道:“鄂尔泰!你岂止有过!你才是罪魁!”

衍璜恨声道:“这盛京是不是你鄂尔泰的私家之地!?”

两人领了头,其他从北京城退出来的宗室重臣顿时一拥而上,将鄂尔泰骂了个狗血淋头,栽了一身足以挫骨扬灰的罪名。

鄂尔泰脸色灰白,颤颤摘下顶戴,叹道:“奴才……请乞骨骸……”

“还当自己是汉人呢,还乞骨骸,呸!”

庆复吐着唾沫,尖声骂道,兆惠、班弟、高晋以及哈达哈都气得浑身发抖,正想起身抗辩,却听阿桂低声道:“莫辜负了鄂大人的苦心……”

茹喜再幽幽道:“鄂中堂,你终究是五朝宿老,擎天忠臣,你愿怎的,哀家都允你。”

鄂尔泰消了一身差遣,可爵勋等事都还未动,盛京满人都觉得,这已是最后处置。而针对圣道皇帝征伐辽东的诏书,茹喜对五虎将的训示也让他们安了心。

“打!打到底!存族是打出来的,不是谈出来的,百万满人,就靠你们这些好儿郎了,哀家宫中的首饰,都拿去军中,充作薪赏!”

茹喜态度坚决,全力支持他们的军事安排,让五虎将在失去了鄂尔泰的全盘统筹下,也没觉有太多掣肘,人人意气风发,对战事充满了信心。

七月二十二日,兆惠领武卫军中军出盛京,驰援辽阳,被降了五级,戴罪立功的哈达哈也统率武卫军右翼出征,加上阿桂的前翼和高晋的左翼,四万兵马齐聚辽阳,加上两万五千朝鲜兵,要与英华辽东军决一雌雄。

武卫军出盛京时,茹喜还在南门外亲送大军,之前满人的不和,似乎已烟消云散。而目送大军西去的茹喜,一张还挂着泪痕的脸颊阴沉下来,嘴里低低道:“都别回来了!少了你们这些祸害,哀家才能真正握住满人的命运。”

奉天宫殿,茹喜再接见一老一少,竟是高起高澄父子,略作宽慰后,茹喜阴森森地道:“我们满人里又出了大奸贼!可哀家已无人可信,也无兵可用了,就得靠你们这对忠肝义胆的父子来匡扶正义。”

高起高澄感激涕零地道:“愿为太后赴汤蹈火!”

二十三日夜,盛京城中,鄂尔泰住宅,正在书房中整理文书的鄂尔泰忽然听到庭院大乱,脚步声如潮,间夹着“讨伐满贼”的呼喝。

他深深一叹,摊开一张白纸,镇定地磨墨提笔,写下“国有妖孽,亡国,族有邪魔,亡族,满人之亡,妖魔并起……”

正写到这,屋门轰地被人踹开,一群兵丁冲了进来,兜头乱刀剁下,白纸上顿时染作一片猩红,也将那些黑字淹没。

鄂尔泰的头颅离颈而下,咕噜噜滚到了门边,已失神采的双眼直直望向夜空,今夜月色……好美。

第九百六十一章 月色冷暖,待最后一战

“奴奴从你身边离开时,那一夜也是这般月色,好亮,好美,奴奴身子痛,心更痛……”

“朕一直舍不得的,朕无时无刻不念着喜儿,想如现在这样拥着喜儿,抚尽喜儿你每一寸肌肤,用朕的大枪挑尝喜儿你每一瓣花蕊,噢,喜儿,你是那么甜嫩……”

奉天宫殿深处,那间被严密遮护住的寝殿里,月光自挑梁天顶洒下,映在纱帷环绕的大床上,见两团白花花的肉合作一处,男女的呢喃都蕴着一股力竭后的怠懒。

那男声一面自称着朕,一面极尽逢迎谄敬之语,而那女声一面抒发着极为满足的呻吟,一面也回以奴颜婢色之语,像是一只受伤的猫儿在主人怀中咿唔。男女的对话压根对不上调,显得煞是诡异。

哒哒邦邦的更点声依稀响起,短暂沉默后,女声骤然变得沉冷:“你下去吧……”

那男声也转恭谨:“是,奴才告退……”

窸窸窣窣穿衣声后,一人下床,弯腰九十度,一步步向外退去,到了门前,正要转身,却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后才道:“太后,很多人都指着武卫军打出一条路,若是丧了这一军,这人心……”

此时男人声线才转为正常,竟是新任领侍卫内大臣常保。

“又是谁心头打鼓,找你拐着弯地跟哀家吹枕头风!?”

茹喜的声音已又冷又硬,刚才那逢迎婉转的媚音,绝难相信是她发出的。

“二十四年前,康熙爷加十四,父子上阵,聚兵二三十万,京旗为之一空,那时他手里才多少兵?不足五万!结果如何?”

“十四年前,老四编练多年的西山大营,数万火器军连一个江西都没打下来!他信手一挥,百万民人百万军,长江一线,大清数十万兵土崩瓦解!”

“现在,他的精锐红衣都没调回,就靠着几支偏师办下了北伐之事,哀家即便在直隶掀起惊涛骇浪,也难挡锋锐……”

“那满州五虎,以为靠着打虎儿、鄂伦春那些蛮子,就能跟他的强军一决雌雄,他们哪里是虎,他们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蠢驴!”

茹喜的话语里既有惧,也有恨,而说到满州五虎时,恨意更炽热三分。

“这武卫军在辽东另开局面,已有了自己的心气,他们是绝不愿去想满人一族的未来,只想着他们的利,顺着他们的气。他们就没想过,就算能打赢了辽东这股红衣,还有剿灭了准噶尔一国的精锐红衣在路上,而他那一国,还有一亿多正两眼发红的汉人!他们那点人,就算个个变作太祖,能挡住这股大势!?”

“他们占着面上的大义,哀家不能跟他们硬掰,可哀家也绝不能让他们继续拖着满人一族去送死!”

“哀家看得再清楚不过,他们这帮人身上附着一个人的怨魂,就是那十四年前,在紫禁城里自尽的疯子弘时!当年若是弘时不死,咱们满人已全成枯骨了!”

茹喜低沉地说着,听她说到十四年前,常保却已想到了二十四年前,雍正身边另一个常保,一股寒气从心底深处冒出,再不敢出言。

“武卫军……丧了不可惜,不丧哀家还要坐如针毡,反正军中正牌子满人也不多,大半都是那些东海蛮子。那些人,还有你,担心的也未尝没有道理,没了武卫军,靠从关内退回来的三大营鸦片兵根本顶不了事,可你们都别忘了,哀家还在……”

茹喜语气转为自信:“哀家在,满人就在,待战事一定,哀家自有手腕,你可把这话传下去。”

常保跪拜道:“奴才愚昧,谢太后教诲!奴才一定办好太后的交代。”

待常保消失,茹喜幽幽一叹,空虚感回潮,再难入眠,唤过侍女问:“小主子入寝了么?”

侍女答说如往常一样,不到三更绝睡不着。

“可怜的儿啊……”

茹喜嘀咕着起身,就裹了层纱衣,对侍女道:“引路,没哀家陪着,小主子自是不踏实。”

不多时,另一间寝殿的床上,道光小皇帝被茹喜搂在怀中,再没半分动弹,可微微眯着的眼角里正溢着恐惧,窗外明亮月光映入,一丝泪光清晰可见。

紫禁城,煦燕宫交泰殿侧,依然是处寝殿,月光洒入殿内,在地板上映出两个合作一处的身影。

李肆怀里的人儿身子有些发僵,还微微打着哆嗦,这也正是李肆搂着她在窗前赏月的原因。

对许五妹来说,接受大叔就是皇帝这桩现实已是艰辛无比,而被大叔,不,皇帝纳为妃子这事,更让她有化身嫦娥之感。欢喜、惶恐、畏惧、忧虑,每一种情绪都能撑炸了她那本极广阔的心胸。

作为安定北方人心政策的一部分,今天是李肆在紫禁城正式纳她入宫的大日子,繁琐至极的仪礼流程走完,入夜时,皇帝和妃子,大叔和小女孩,这些东西渐渐散去,就只剩下男人和女人这简单至极的关系。

可就是这一层关系,李肆和许五妹彼此都心有障碍,难以一步跨越,毕竟他们只在十二年前有过惊鸿一遇,此后再无来往,比路人差不了多少。即便许五妹满心仰慕,情思积发,可临到关头,这紧张也无力克服。

好在李肆也是老手了,以赏月为名,先自然地完成了躯体相倚这一步,而怀里人儿的僵硬和哆嗦,也只是稍许嘴舌和手上功夫的事。

可看着夜幕中那轮弯月,李肆却走神了。之前他的确揣着一分暗喜,能抱得这样一位美貌与仁心兼备的佳人,即便身为君王,都会生出得意之心,何况这还是自己种下的因缘,更是安抚北方人心之举,公私兼备,理所当然。

将许五妹拥住,感受着娇躯软香盈怀时,雄风已勃然待发,未及履礼,就有些恨春宵苦短了。

可此时月色清冷,李肆心神像是脱体而出,冉冉升起,渐渐俯瞰大地,一个念头充斥满心,到解决满人一事时,到底还要死多少人 ?'…99down'不绝满人一族的想法,真的对得起华夏吗?自己是不是太束手束脚,太为后人担忧了?

“陛下……”

许五妹正紧张加羞怯地抓着衣襟,想要掩住探入衣中,正在峰峦间游动的龙爪,却不想那爪子竟然停住了,一停就是许久,她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

李肆叹道:“这弯月,若是染上血色,就更美了。”

许五妹抬头望月,想着李肆的描绘,打了个寒噤:“血色的月亮,那不是很恐怖吗?怎会美呢?”

李肆呵呵轻笑道:“美和恐怖,一定不相容吗?”

语气转为低沉,李肆道:“知乐,你在磁州拯救黎民苍生的情景,那般美让人恨不能变作飞蛾,只愿投入你怀中,那是仁心之美。而北方人人相杀,如人间炼狱的情景,其间所蕴之力足以毁灭人世间一切良善和美好,那力量让人神魂迷失,又何尝不是一种美,非人的、残暴的美。”

李肆再唏嘘道:“我也在求美,一种总是不偏不倚,如行天意的美。”

尽管有些没头没脑,可许五妹还是依稀把握到了什么,柔声道:“边大家谈画时说过,纯粹即是美,陛下说的,想必也是一样的道理吧。”

李肆微微一怔,又有人抢了台词啊,不过这话用在此时心境上,还真是贴切,没错,上天是不会给他答案的,唯有坚持本心,但求纯粹。

心念转回,怀中人儿已不再那么僵了,李肆嘿嘿笑着,伸手一抄,将美人儿拦腰横抱,转身向床榻走去,“那么就让我品品,纯粹的知乐,还有多少我不知的美。”

即便是皓白月光,也掩不住许五妹俏脸上的红霞,她哆嗦着樱唇低吟道:“陛下……”

李肆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叫大叔!”

同样的弯月,在不同人眼中有不同色彩,枯帐中是冷月,春宵中是暖月,而自李肆那皇帝之心中推开的猩红之月,此时却在辽河口处洒喜下令人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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