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变色龙和他的饲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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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等他。”　

　　　　变色龙抹了把自己的眼泪：谁要等他，我谁也不等，我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是不是这辈子就这样了。

　　　　26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因为失去了目标，变色龙也不侦查了。

　　　　以往他光是在屋子里查探，就能活动上一整天。

　　　　如今没了动力，他就每日每日地趴在沉木上，寂寞地快发霉长毛了。

　　　　饲主如今不只要担心医院那个大的，还要关心家里这个小的。

　　　　他上网查了查，没有说变色龙会得抑郁症的。

　　　　会不会是因为太阳晒少了，所以生病了。

　　　　饲主带着变色龙出门。

　　　　带他去花园，带他去呼吸新鲜空气。

　　　　途中遇到好奇的小姑娘，饲主还蹲下身子，揉了揉那姑娘的头发，还让把他捧在手里，让小女孩轻轻的摸。

　　　　小女孩的指尖有淡淡的糖香，变色龙困倦的眼终于缓缓地抬起。

　　　　他看到饲主脸上温软的笑容，看着对方眼底的柔光。

　　　　忽然心里多日的冰凉全融了下来。

　　　　找不到自己是谁，就找不到吧。

　　　　作为一个变色龙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直到寿命结束。

　　　　能看着饲主，也挺好的。　

27

　　　　相通了的变色龙，终于甩去以往的抑郁。

　　　　他又活跃起来，见着了饲主不再是暗暗地灰绿，而是活跃的艳红。

　　　　饲主每次寻思着在变色龙面前提找伴的事情，总会被变色龙啃上一口。

　　　　饲主带变色龙去看前主人的时候，变色龙还故意捣蛋。

　　　　比如趁饲主出去找医生的时候，用后腿去踩病床上情敌的脸。

　　　　绕着情敌的脸哼哼唧唧，觉着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肯定要比这货帅。

　　　　恶作剧很快就被返回的饲主发现，屁股尾巴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把变色龙的男人尊严拍碎了一地。

　　　　28

　　　　秋去冬来，那个人没有醒，变色龙也快冬眠了。

　　　　他只吃肉不吃虫闹出的毛病终于浮现出来。

　　　　变色龙是不能大量低摄入高热量高脂量的食物的。

　　　　但是作为一个人的变色龙，他更不可能去吃虫子。

　　　　在冬眠来临前，变色龙成功地病倒了。

　　　　这次还病的不轻。

　　　　他对于肉类失去了兴趣，也不愿意吃虫子。

　　　　抵抗力迅速下降引起了一些列感染疾病。

　　　　每天虚弱地趴在那里，什么都吃不下。

　　　　29

　　　　饲主很着急，在喜欢的人出事后，他一个人在家，只有这只变色龙陪着他。

　　　　这个变色龙有时候聪明的几乎不像一条变色龙。

　　　　他会开电视。

　　　　会自觉地洗澡。

　　　　会自己吃东西。

　　　　还会再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用尾巴软软地缠住他的手指头。

　　　　几乎，变色龙都成为了他一个心灵寄托。

　　　　如今变色龙生病了，竟然让他有种莫名的惶恐。

　　　　那个人他没有照顾好。

　　　　变色龙，他也没有照顾好。　

　　　　30

　　　　动物自己有一点直觉，当然，变色龙也有。

　　　　他知道自己应该很快就不行了。

　　　　只是没想到，情窦初开，他正想好好陪自己喜欢的人，就大限将至了。

　　　　他想留下点什么，告诉饲主他喜欢他。

　　　　有只变色龙，曾经喜欢过他。

　　　　但身体虚弱的动不来，连睁开眼睛都是费力的事情。

　　　　饲主带他去了宠物医院，后来每天都给他喷水，喂药，可他真的不行，他甚至都没办法将药咽下去。

　　　　每天都昏昏沉沉地睡。

　　　　等他又一次难受地醒了过来，他感觉身上有水。

　　　　他以为是饲主给他喷水，可费力睁开眼睛，却是饲主捧着他在哭，一滴一滴的泪，都打在他身上。　

　　　　变色龙费力卷起了尾巴，软软地缠在了饲主的手指头上晃呀晃。

　　　　变色龙：不要哭，我喜欢你啊。

　　　　那天下起了冬天的第一场雪，伴着饲主的眼泪，变色龙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31

　　　　饲主喜欢他的兄弟，喜欢了好多年了。

　　　　但是兄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在一起也好多年了。

　　　　饲主不可能插足，但他可以等。

　　　　以朋友之名，守在了兄弟的身边。

　　　　兄弟的女朋友在高中的时候就出国了，过了没多久，终究没有熬过距离的蹉跎分手了。

　　　　兄弟大醉一场，难过极了。

　　　　饲主也难过，因为看着喜欢的人难过，自己也会心痛。

　　　　但他也隐隐地有些高兴，因为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可能就有机会了，以此结束持续已久的爱恋。

　　　　32

　　　　但显然，他太天真，兄弟太迟钝。

　　　　女朋友不可能只有一个，恋爱也不可能只有一次。

　　　　兄弟又恋爱了，又失恋了，又恋爱了。

　　　　反反复复几年，蹉跎的饲主心都老了。

　　　　他想他是不是就这样没希望了，却万万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兄弟脑袋里长了东西，要开颅做手术，风险还很大。

　　　　兄弟失魂落魄地和女友分个手，喝醉了抱着饲主哭。

　　　　饲主也哭。

　　　　他想，他娘的恋爱都还没和这笨蛋谈到呢，这笨蛋怎么就要死了呢。

　　　　如果风险那么大，就不要有遗憾。

　　　　饲主一边哭一边强吻了兄弟，吻的兄弟整个人都懵逼了，捂着嘴巴你你你个半天，硬是没说出来话，整张脸都红了。

　　　　33

　　　　两个人中间的纸微妙不已，像是破了，又像是没有破。

　　　　兄弟第二天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收拾好东西，就住进了医院。

　　　　饲主也跟着一起进医院照顾他。

　　　　忙前忙后，和医生周围病人打好关系，就希望兄弟能在一个好的环境下进手术室。

　　　　兄弟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

　　　　他母亲早些年就改嫁了，钱财上也没亏待过兄弟，但亲情也淡薄的很。

　　　　直到最后，都还是饲主陪着他。

　　　　夜里兄弟因为脑袋疼醒过来，他瞧着守在旁边的饲主，心里热乎乎的，多年来没有开窍的东西，全在那一个吻里抽枝发芽，满满地盘旋在整个心脏。

　　　　可他不能答应，万一答应了，他却出不来了，怎么办。

　　　　在被推进手术室前，他紧紧握着饲主的手，一手心的冷汗。

　　　　他用力将饲主拉得俯下了身，在对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如果我出不来，就别等我了，如果我出来了，我就是你的了。　

34

　　　　饲主这边刚把变色龙下葬，第二天，医院里就来了电话。

　　　　兄弟醒了。

　　　　饲主急匆匆地往医院赶，一路上既兴奋又害怕。

　　　　开颅手术过后，有很多后遗症。

　　　　轻则失忆重则伤到神经，导致系列生活不能自理。　

　　　　他兄弟阳光且骄傲，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就真可能一蹶不振了。

　　　　窗外阳光明媚，饲主战战兢兢。

　　　　一路跑到了病房门前，他轻轻地推开了门。

　　　　房里阳光充足，一道人影背对着他坐在床上。

　　　　几个月的沉睡让床上的消瘦不少，病服都空荡荡的。

　　　　饲主向前走了几步，便瞧见他兄弟慢慢地回头了。

　　　　眼底有惊喜有迷茫，也有淡淡的怪异。

　　　　他听见他兄弟开口道：“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你信吗？”

　　　　35

　　　　兄弟当然是开玩笑的。

　　　　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记忆破碎的很，又一点点凑了起来。

　　　　身体的记忆，做变色龙的记忆。

　　　　做手术前的淡淡心动，变成变色龙的那些时日，他依旧喜欢上了他兄弟。

　　　　原来他本就该是喜欢的。

　　　　只是做了朋友那么多年，先入为主。

　　　　又或者，本来就已经有喜欢，在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那份喜欢，便再无顾虑，暴露无遗。

　　　　36

　　　　三个月后。

　　　　兄弟出院了。

　　　　术后他有些反应迟缓，有时候甚至是话都不太能说的清楚。

　　　　一个词还需要在脑海里已经出来，可嘴巴怎么着都使不利索。

　　　　兄弟本就脾气不是特别好，这种憋着的感觉更是令他焦躁。

　　　　不过饲主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兄弟一个眼神，饲主都晓得他想说什么。

　　　　相处起来，自然要流畅很多。

　　　　兄弟有些委屈地看了饲主一眼：“我……我发现……除除了你，谁……谁也和我……说不来话。”

　　　　饲主扶着他，手里还提着一大堆行李，闻言轻轻地看了他一眼：“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挺流畅的吗？”

　　　　“那……那句话……在心心里……憋了很久了，练练习了千百遍，才……”

　　　　“我明白，都会好的，会好的。”

　　　　“你你……偷笑什么？”

　　　　“因为这样，除了我，谁还敢要你。”

　　　　兄弟瞪大了眼睛，显然想反驳。

　　　　饲主笑的更欢了，凑了上去，堵住了那要说话的嘴，黏黏糊糊地，他吐出了一句话：“喜欢你。”

　　　　兄弟眨了眨眼睛，把手也环上了饲主的腰：“我我……也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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