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泣血千年第二部-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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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细，　更难道，深情怎寄？　辜负良辰美景，　繁华地，任凭心憔悴！”　猛抬头，发现自己仍然下意识地跟着官船一路走下去，　官船向东顺水回汴梁，他也向东。。。
　　六郎蹲下身子，双手握拳，狠狠地捶自己的脑袋。　竹竹是颗无价的夜明珠，自己当然想要，可是这样瑰丽的宝贝，不让她站在高台之上，享受万人瞩目的荣光和体贴入微的呵护，难道让她跌入垃圾堆中和自己一起灰头土脸？　六郎暗骂自己自私。。。
　　狠狠掐掐自己，心中安慰：“竹竹要是有五哥的照应，不是应该最放心？　五哥和冰月之间虽然有那么一点渊源，　可是毕竟还没行聘。　冰月一心习武，又出去云游名川访师去了。　不是曾说过，只要竹竹幸福，自己愿做绕梁雨燕嘛？　五哥前程似锦，人又忠厚可靠，总比那些傅丁奎，潘虎之流强的多啊，实际上，也是托付竹竹最好的人选了，为什么还放不下？”
　　六郎暗下决心，去看看竹竹，就看一眼。。在旁边看。。像一只青鸟。。
　　脱掉身上的长衣，六郎纵身一跃，跳进了还寒冷刺骨的曲江池中，借着天上浮云遮住月亮的片刻，向那艘缓缓游弋的官船悄悄摸了过去
　　六郎本来水性极好，从小杨业就培养儿子们各色技能，他常说，本事越多，战场上活着回来的机会就越多。　六郎是乖孩子，爹说的话从来都是一板一眼的执行，游泳闭气也不例外，憋了一口气，绕过护卫船，悄悄来到官船的下面。　大宋翌祥郡主是太祖皇帝亲封，虽是郡主，却享受和公主一样的执事仪仗，不是微服出行，那排场就和公主长公主一般，坐船是一艘华丽的楼船，桅杆林立，房屋众多，哪一个船舱是竹竹的？六郎踌躇不前。。假如错了舱位，不但看不到竹竹，还可能被人发现，那可太尴尬了。。。
　　正沉思间，六郎无意间一吸气，一股淡淡的幽香从静静的曲江面上飘过，六郎略想一想，忽然有了计较，他将头半埋在水面上，嗅着那股幽香游到左侧的一间花窗下。
　　他正要抬头扒上船舱往窗户里瞧，就听得窗扉一响，“哗啦”一声，一盆散发着浓郁幽香的温水不偏不倚地兜头浇在六郎身上，“郡主，洗脸水我倒在窗外曲江里了，嗯，这河里没准有条大鲶鱼在等你的洗脸水好闻香呢，嘻嘻”　“紫玉，　别胡说八道了，郡主心情不好，咱们都退下吧”这个是绿珠的声音。。六郎微微一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河面上漂着些油腻的香粉水，那些幽香就是这些香粉水发出来的　
　　汴梁郊外的荷花坞，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沿着堤岸缓缓度步，　俨然一对情侣。。
　　“玉娘，只要你脱离大辽，我可以既往不咎，就象你姐姐生前希望的那样，照顾你”
　　“你照顾我？　怎么个照顾法？”
　　“你可以住在我家里，我们结拜为兄妹。　皇帝不会知道你的身世的。　我和我家人一直照顾你，到你出阁有了自己的归宿为止”
　　“呵呵，很好，姐夫，你真是好心眼，请问我如果一辈子不出阁呢？”　一双斜睨的美目中闪烁着点点晶莹。　无奈那个背朝自己的挺拔身影并没有回头。
　　“玉娘，你。。我说的是正经话”
　　“我也是来和你说正经话的，不是来听你胡说八道的。　你想不想知道你六弟的死活？”
　　“什么？　你有我六弟的消息？快说说，啊，玉娘，我求你。。”　白衣的俊朗身形蓦地转身，双手死死抓住两只拢在兔绒披肩中的香肩。　
　　“噢，原来冷酷如冰的四公子也有求人的时候，　啊不对，　我忘了，你杨家最近新宠，应该叫你捍威将军，　想不到你这个四品殿前将军也有求我这个天涯沦落人的时候。。。嘿嘿。。”
　　六郎几乎“哭喊”起来，这种酸胀痛麻的滋味让他一刻也不想在床上躺着，可是他起不来，那个鬼精灵般的女孩子很会省力地用一张渔网把他全身罩住，渔网四角被牢牢钉在床角下。　六郎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子，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头也痛得厉害，只记得自己离开了郡主的官船，拼命朝岸边游去，当时只是想逃得越远越好，记得到了岸上自己脱掉外衣的地方，一下子愣住了，衣服和那一小包银子早已不翼而飞。。。六郎觉得回身奇冷无比，　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是谁？”　当六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和自己鼻子对鼻子地盯着看，吓了六郎一跳！浑身滚烫，嘴里干得冒烟，六郎张张嘴巴，没说出什么话，“你想喝水？”　那个看上去干练精明还带着一股飒爽英姿的女孩儿又说。　　六郎点点头，刚想坐起来，冷不防一张渔网兜头罩在了他的身上。　“老实点，别乱动，我出去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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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6…12…10　13：33：00　　字数：2506

　六郎只好老实点，实际上是想动也动不了。　好不容易熬到那女孩子回来，手里端着一杯水，喂他喝下去，动作很温柔，声音却不温柔：“喂，我说你是打鱼的？”　六郎木然，“喂，哑巴啊，问你话呢，你叫什么？”　“严小六”　“哈哈哈，好俗气的名字，你娘八成是生了六个娃子吧？”　六郎心里说，　你才俗气呢，暗暗捉摸这个操着麟州口音的泼辣女孩子会不会就是拿了自己外衣和银子的人。。等她笑够了，六郎才缓缓发问：“你叫什么？”　“噢，我姓蓝，单名一个影字。”　六郎点点头，眼睛模模糊糊的，浑身发热。。。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湿漉漉的，　六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被覆盖在渔网之下，手脚都不能随意动弹，只有头露在外面，可以转动，　他眼光一瞥，就发现有一块粉红色的绢帕正在擦拭自己的脸颊和额头，凭感觉，六郎知道自己的头发正被人用温水和着皂角洗呢。。。
　　一阵女子的悄声细语传来，六郎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小姐，这等伺候人的活您可别亲自动手了，何况一个臭男人。。”　“小笨丫头，你懂什么，别的臭男人。。俺不会动的。。　唯独他么。。嘿嘿，再说，你睁开你那小眯眯眼儿看看清楚，这是多俊朗的一个人！世间少有”
　　“小姐，原来你是看上他了。。老爷病还没好利落，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会气死！”　“保证不会，说不定还高兴得合不拢嘴呢”“啊？”
　　六郎觉得自己的短发被揪在了一起，被人用手拧着挤水。。。紧接着，又听到那个‘小姐’说：“丫头，去拿点金疮药来，上次俺让他受了冤枉苦，　这回俺好好服侍他。。”　“小姐，你真信了那个香香透露给你的所谓实情？”　“没错，我事后想想，又私下了解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看来他不像是那种人。。。”“那，小姐，你既然觉得错怪人家了，还用渔网把人家捆着？”　“嘿嘿，傻丫头，我不捆着他，他还不偷着跑了？”
　　两个女子出了门，见六郎已经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小丫环轻声对那位“蓝影”姑娘道：“小姐，　你好像认识他啊”　“嘘，我。。我。。好像是。。认识。。小翠，你去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是不是姓杨。。叫做。。杨延昭。。”“什么？　那不是咱家姑爷？”“嘘，死妮子，　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我是谁。。否则。。仔细你的皮！”
　　六郎上身裹着一块麻布，下身还陷在渔网中，两只手好歹是解放出来了，他双臂环抱，拉紧身上的麻布，斜靠在床头上，没精打采地听着小翠喋喋不休地说话：“你是哪里人啊？”　“汴梁”　“哇，是京城人氏，见过大世面！你叫严小六？”　“嗯”　明亮的大眼睛里蒙上一层灰暗。“喂，我看你气度不凡，不像是个穷困潦倒的人，　你干什么营生？”　“干零活。。”“你认识字吗？”“嗯。。”“认识多少字？”“一点”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搞得？　跟个闷葫芦似的？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共只有九个字？亏我还给你做了蛋羹。。你不陪着我聊天，我今天就不给你饭吃！”
　　“。。。。”　
　　院子里的花墙下，小翠气呼呼地向蓝影抱怨：“小姐，这个锯嘴葫芦啥也不说，没办法。。。”“笨妮子，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洛阳纸贵’？咱这华阴城里有家有名的字画铺叫得意坊，专门收集名家字画，特别是绝版，他们很付得起高价。。”
　　六郎中午没吃着饭，肚子咕咕地地叫，正在万般难受的时候，一股香喷喷地味道扑鼻而来，六郎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吃吧。。”忽然一把银勺伸到嘴边，上面淋了小磨香油的蛋羹还微微颤抖。。
　　看到六郎把最后一口蛋羹吃完，眼光像孩子似的又看向空空的碗。。小翠抿嘴一笑：“小六，好吃吧？你可不能白吃我做的饭，你帮我写封家书吧。。我不会写字。。想给家里带个平安。。”
　　六郎挣扎着伏在炕桌上，手指的伤痕虽然痊愈多时了，可是一到冷天还是如针扎般地疼痛。他很认真，很卖力地按照小翠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重新组织，终于写成了一封信，双手交给小翠。。
　　“小姐，你看，亲笔墨迹！”蓝影微笑地赞许：“不错，快去办啊”
　　下午，日头偏西的时候，“小姐，我回来啦”小翠喘了一口气，坐在蓝影的房间中，笑着掏出了小包袱。。
　　“小姐，我服了你了，料事如神！我把那书信给得意坊的老板看了，他大笑着说，这正是他便寻不着的杨景手迹！当即付给我五百两雪花白银！”
　　“嗯，你吩咐小厮把这银子拿出一半来，采办一些这里最独特的土产，然后着人送到京城天波府去。。就说是。。嗯，什么也不用说了。。把俺收藏的那块天山含血玉拿给杨家的人看看，把东西留下就回来。千万别把玉也留下噢”
　　六郎还在发烧。身后的箭伤用郡主送来的藏红花水沐浴，已经痊愈，不料又中了拓跋羽翰的暗器加上鞭伤，本来这些对于身体强壮的他也不算什么，只是在曲江池中被冷水泡了一个时辰，又饿着肚子，此刻昏昏欲睡。　蓝影进来看见六郎睡着了，由于发冷，他双手紧紧搂着那片麻布裹在身上。　蓝影转身从橱阁里拿出一床新被，　轻轻给六郎盖上，顺手抚mo了一下六郎的额头，定睛凝视他如玉雕般硬朗洁白的侧影。　正在发呆，小翠进来，噗哧一声笑了。
　　蓝影发现，一把将小翠揪出了房门，出了过厅，这才出声训斥：“死丫头，你看我让老爷揍你！”“嘻嘻，小姐，你。。这小子要是头发长一些，挽个公子髻一定英俊无比！比现在这个鸡毛掸子似的短发强不知多少倍！听香香说。。。是你把。。嘿嘿。。嗯。。唔”　小翠开始嬉笑着说，偷眼看见小姐脸上的怒容，赶紧住了嘴。
　　“哼，死丫头，你知道什么？我给他剃了头，那是为了他好”　蓝影鼻子里哼了一声。　小翠从小和蓝影一起长大，互相调侃是习惯了的：“小姐，　不会吧，　香香说你后来知道了真相，真人又告诉你她救回来的就是。。是那个。。他。。你还后悔了老半天。。我还不知道小姐你。。专门会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就是为了他好！”蓝影不服气地嚷道。　“剃光了头，像个和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光头秃瓢哪还有脸见人？”“我。。我。。”蓝影语塞，脸憋得通红，突然情急生智，大声说道：“哼，你不懂，他那时候浑身是伤，又黑又紫，血腥味重，头发长不好洗，最容易招虱子，还有跳蚤，苍蝇什么的，剃光了头是为了他干净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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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更新时间2006…12…16　13：16：00　　字数：2498

　看见小姐又强词夺理，小翠不甘示弱地说：“噢，那么打断了人家的腿。。也是为了他好？”“那是帮他疗伤接骨！”　
　　“小姐，你这样子，看他醒来会不会恨死你，到时候，他不睬你，跑掉，把你甩掉。。”小翠用手指头刮着鼻子尖说。　蓝影嘿嘿一笑：“死妮子，你嘴下不留德。。忘了排兵布阵的本领了？老爷不是也教过你？棋先一着！哼，我把他的衣服都藏起来了，看他怎么跑得了！”“哈哈，他难道不会偷了你的衣服？虽然短点。。还是可以穿的啊”“他那么个骄傲的人，不会学了司马懿穿女人衣服吧”“小姐，听王顺说，老爷这两天病好多了”“嗯，那我要让爹看看我抓的这条大鱼如何”“小姐，你就别气老爷了，他生病这几天，你不但溜出去玩，还弄了个大活人回来。。看他不罚你绣花才怪！”
　　“爹，今天晚饭我让你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蓝影撒着娇说。
　　“怎么，又上哪里疯闹？你这孩子，这样没有女孩样子，将来怎么进婆家的门？”
　　“进不了，就不进！”
　　“那怎么行，天波府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人家”
　　“爹，你又说人家好啦？　不是要和杨业断交吗？”
　　“那不是受了蒙蔽？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就不该再在心里有疙瘩。。你还是好好学习女工，读书写字，练习琴棋书画　，要知道你那夫婿可是天下一等一的人才，可别让他看不上你。。”
　　“哼，只怕他就看姿色。。。”
　　“看姿色，我闺女俏丽中带有英气，武功又是万人之敌，天下哪里找这样的女子？　不正好成就了他杨门女将吗？”
　　“爹，他看中的是大宋第一美女翌祥郡主。。我哪比得了？”
　　“他看中了有什么用？　那个阴险狡诈的皇上能让他抱得美人归？看来我得去一趟汴梁，亲自开导开导他”
　　“爹，你又来了，京城你就不用去了，去了也没用，他早就不在天波府了，正在外面流浪，不过你要能说动他，嘿嘿，不妨一试”　说罢，蓝影对坐在太师椅中的父亲附耳说起悄悄话
　　晚饭时分，王家的主仆二十来人都在正厅厢房里用餐，虽然家道不如以前，但是做了北汉多年封疆大吏的王家还是相当殷实，家里的家将们也不愿离去，所以仍然有着乡间富绅的排场。　众人入座，就听蓝影，也就是兰英的谐音，一声招呼：“把我给爹的礼物呈上来”
　　不大会功夫，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家将，叫做王充，背着一个“包袱”来到正厅。　王怀奇怪地看着这一幕，说道：“这是搞得什么鬼把戏？”
　　大家的眼神都盯向王充背上的东西，那不是一个包袱，而是裹在麻布包袱皮中的一个人！
　　王怀目光炯炯，盯在这个人的脸上，虽然他略显苍白，但是那两道剑眉，一双明眸，加上高挺笔直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脸庞，白如美玉的牙齿，绝对是不折不扣的一个青年美男子。王怀刚想申斥女儿越来越不象话，居然弄了个男人在家里。话还没出口，就见王充去推那男子，要他向王怀行跪拜大礼。那男人伸手轻轻一推，看不清他如何出招，就见王充倒退十几步，扑通摔了一个四脚八叉。。
　　王充的武功已经不算弱了，深得王怀的亲自教习，此刻连人家半招也没挡住，觉得在老主人和小姐面前太丢面子，他纵身一跃，凌空飞起就来撕扯那男子身上围着的麻布，口里还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今天非让你和在京城一样丢人现眼。。。”　一使眼色，四周站起七个家将，加上王充，本是王怀的贴身八太保。。。每个人在战场都堪称万夫不挡之勇，更难得的是他们和王怀异常齐心，不但结拜弟兄，还同进同退，放弃功名与王怀一起归隐山林。　当日王怀父女险遭毒手之际，这八个弟兄正好在外地办事，后来辗转找到王怀他们，再不肯离开半步了。如今这八个人将身裹麻布的青年围在当中，各自拿出绝技，并不出致命杀着，却是招招奔着青年身上的布袭击。。似乎发誓要将这麻布扯脱。。
　　青年闪转腾挪，身子如同秋天的残叶，在疾风暴雨中上下翻飞，他要用双手护住身上蔽体的麻布，又要躲闪八名大汉的袭击，已经没有什么反击之力，饶是如此，唉吆声仍然不绝于耳。。。王怀紧张地观战了片刻，清咳一声，　八人立刻跳出圈外。垂手侍立。　王怀对着女儿冷笑：“兰儿，你怎么不好好招待你的未婚夫婿，也不早些告诉为父，我的乘龙快婿已经到了府上？”“爹，您真聪明，如何猜到是他？”王怀得意地说“这是杨家特有的徒手技击名叫‘老叟戏顽童’加上这上乘轻功‘浮光掠影’还有这一表人才，天波府，汴梁城，乃至大宋疆土所到之处，　除了杨延昭还有第二人吗？”
　　众人住手，那个落魄青年也停住，只是冷眼旁观，既不上前向王怀施礼，也不说话。　王怀手里搓着两只鸡蛋大的玉球，度着步来到他的跟前，目光逼视着青年英俊的脸庞，缓缓说：“怎么，　小六，你不认识我这个泰山大人了？”
　　青年用手捂着身上的麻布，　脸上一阵窘色，　但是明亮如火的目光却毫无回避，直视王怀不卑不亢地说：“您老是王家大伯？　恕小可眼拙”
　　“哈哈”　王怀仰天大笑：“小六啊，你明知道我是你岳父大人，怎么还不赶紧磕头行礼，　我收了你这个乘龙快婿！早日和小女完婚，早日了却王杨两家大人的心事。　嗯，当年老夫冒死救助你们全家，果然没有白费心血，保全了你这么个人间俊杰。。。”
　　六郎低了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王怀是他们全家投宋时的救命恩人，这早就被父亲母亲多次提起过，而且六郎的婚事也早就是联系两家感情的纽带，小时候他曾经自豪过，因为自己能为父母报答恩人出力，后来读书练武，渐渐淡忘了，　直到遇见竹竹，才第一次领略那种心跳无比的激动。。这时才隐约记起自己的婚事。。
　　见六郎不说话，王怀嘿嘿一笑：“兰英，　我跟你说过，六公子最懂道理，最讲信义，你只要把话说明白，他一定不会为难咱们。。。”
　　六郎心潮汹涌，鼓足勇气说：“王家大伯，小侄。。。漂泊在外，流落江湖，恐怕不能让王小姐有任何幸福可言。”
　　“哎，不妨，我家也还算殷实，兰英都跟我说了，你在汴梁遭受了羞辱，在人前抬不起头来，那就不要回京城啦，你家儿子众多，待老夫和你爹商量，就让你入赘我家，既可以照顾兰英，以后也好给老夫我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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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6…12…25　22：01：00　　字数：2499

　六郎低声说：“王家大伯，小姐正值妙龄，另寻一家高尚人家的子弟，不是难事。　　杨景今生注定命运多舛，恐怕日后只会使小姐伤心。。。不如。。。由老伯和小姐挑在下一个不是，公开退婚。。这样。。小姐的清誉白璧无瑕。。一切恶名由在下一人担当。。。老伯以为如何？”
　　“哦，早闻杨六公子个性刚强，风雨一肩挑，果然是个敢担当的人。你自己说说我们该用什么罪名来‘休’了你？”　
　　“这个。。”六郎着实没想到王怀这样问。。迟疑地说：“小可曾为皇帝钦犯，　蹲过三法司的天牢，还。。。被。。游。。过。。街。。示。。众。。还。。被。。褫衣。。当众。。廷杖。。。这。。样的羞辱。。老伯你忠义门风。。。不会容忍的吧”六郎如同拉着九头牛一般费力地说完这番话，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
　　“哦。。哈哈。。原来这些对你来说是奇耻大辱？好啊，来人，把这个忘恩负义，背信诺言的小人剥光了拉出去在市曹中吊打。。。看看他是不是还顾及他杨家的门风”　王怀忽然吹着胡子大叫
　　“爹！”　兰英尖叫了一声。。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六郎的头嗡地一声，热血往上涌，半年多来的坎坷经历，父母亲失望的目光，被当众羞辱的刺痛，对竹竹日夜不停的思念早就把他的心磨得出血，看着兄长们加官进爵时的容光焕发，意气昂扬，六郎几乎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活着没用，死也无妨，他独闯拓跋大营时，救大宋官兵于危难的心态固然是主要的，但也有一种他去送死无伤大雅，比哥哥们冒险合算的心理。　此刻被王怀兜头冰水一浇，　透心刺骨，一股悲愤往上撞，他稳定了颤抖的声音，平静说道：“王老伯，既然不肯原谅，　那好，让杨景以死谢罪，　请老伯不要怪家父家母，杨景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话音甫落，六郎身子纵起，如惊鸿掠影般，只看见他身形微晃，　左手里早已多了一把短剑，正是兰英身上的金花佩剑，他抬手朝自己颈端抹去，发现短剑太短，不趁手，手腕一翻，右手一松，上身裹着的麻布悄然滑落，一声脆响过后，砰的一声闷响，六郎颀长英挺的身躯向后倒下。。
　　王怀生气地瞪了一眼女儿，喝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捣什么乱，我从右面掷石子，本来可以弹开他的短剑，结果你从左面也掷了一枚，这下好，两下力道相抵，匕首还是扎进胸膛。　还不赶快请郎中去，　哎，　就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也难怪人家想找别人。。”　兰英气得一噘嘴：“什么臭男人，爹你这么稀罕他，　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