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泣血千年第二部-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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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汴梁城，开遍了粉色芙蓉花和白色玉兰花，十分绚丽。　皇帝在这么个春花烂漫的季节突然发布了出兵大辽的决定。　并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全面北伐来收复燕云十六州，而是派遣潘美为左路元帅，王铣为右路元帅，杨业为代州刺史兼粮草转运史攻打大契丹国的西京大同府。　很明显，这是一个全面北伐的试探。
　　五月的上京临潢府，草原还是初春的嫩绿色。六郎身穿一身白色亚麻布的左衽圆领契丹长袍，　头发在两鬓各留出一缕，其余的束髻脑后。　他额前横系一条五穗花布带，和鬓发一起随风飘散。　骑在马上，放眼两千余匹膘肥体壮的骏马，紧锁剑眉。　时值正午，六郎掏出皮水囊，又摸出一包干粮，准备吃午饭。　忽然，远处蓝绿相间的地平线上，一个小黑点向他急驰而来，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来到近前，原来是一匹青花马，马上一个青衣女子，身穿契丹女子喜爱的窄袖短绣襦，飘逸平花长裙，背挎宝弓，左肋下一袋雕翎羽箭，右肋则悬长剑一柄，　显得冷艳异常！
　　“重阳！”　六郎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回馈他的却是冰冷愤怒的眼神。“六少帅，你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吧？”　六郎吃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　六少帅不认识故人了”　重阳脸上的笑意在六郎眼中是充满讥讽的。“斗兽场上大展神威，穆云汉的大名如今不仅常常挂在皇后和韩枢密的嘴边，也常挂在长公主的心里，阁下人生得意得紧啊”
　　“重阳，你别误会，我。。。”　六郎小声说
　　“我没误会，只是好奇，堂堂大宋的忠臣之后，辽人畏称为杨无敌的六公子竟然出手化解大辽内部的权贵倾轧？你不会不明白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句话吧？”　重阳步步紧逼
　　“原来是为这个？重阳你的消息好灵通啊”六郎如释重负地笑笑，故意岔开话题。　“六少帅，　你。。。作为湛泸营的统帅。。。你。。竟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不可思议！你知道，为了挑起耶律家族和契丹萧氏的不和，我们湛泸营费了多少心血！”
　　“重阳，是。。我。。也很矛盾。。。一方面，看着他们内讧，我当然觉得这对我们收复燕云十六州有利，可是另一方面，斗兽场里那么多的人，包括被迫为奴的大宋子民，眼看就要玉石俱焚，　我。。我。。自己做的南瓜火弹，我知道它的威力”
　　“荒唐，斗兽场里最多的是契丹贵族！他们是欺压我们中原百姓的禽兽，你也可怜他们？凭你的功力，逃脱没问题。。如果你对我说，你阻止他们狗咬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我心里还好过些，可是。。。你偏偏给了我这么一个解释”
　　“那里有至少一半是女人和小孩子。。。重阳，打仗是男人的事，　战场之上一决高低，胜得光明磊落。”　一直低着头的六郎突然抬起头来，明亮坚定的目光迎着重阳。
　　“呵呵，大英雄。六少帅以兵法娴熟著称于世。。。居然不晓得兵不厌诈？　”　重阳揶揄道。。“你既然要光明磊落，还派湛泸营做什么？”
　　“重阳，虽说兵不厌诈，但那是打仗，　不是杀戮妇孺的不义之师”　六郎对重阳的质问和揶揄虽然表面平静，微微提高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和搏斗。
　　“那大辽铁骑扰我边民，烧杀不止，掠我妇孺百姓为奴，你难道心安理得？那么大宋还要你们杨家将做什么？皇帝赐建你家天波府，不就是为了让杨无敌和他的七个虎子保家护国吗？那个斗兽场里的妇孺也是大辽贵族，死了也是以血还血，　有何不可？”
　　“重阳，以匪盗的办法对付匪盗，又与匪盗何异？大辽虽然蛮荒不化，难道我眼看着女人孩子无辜殒命，　却不伸手救援，这。。。岂是铮铮男儿所为？”
　　“哼。。。”重阳有些不耐烦“你这样做，把我们湛泸勇士的心伤透了。。本来我今天来是打算把‘易水’计划禀告给你，请你帮忙筹划，这样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六少帅，令尊大人和潘美王铣就要发兵契丹西京，希望你好自为之，要是让你父帅看见你躲在大辽长公主的温柔乡里。。。不知作何感想？”　重阳说完。。手挥银鞭，打马而去，　留下六郎披着一身阳光独自立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耳边有人大叫：“穆云汉，长公主传你到山庄侍奉晚膳”
　　天波府中的昭圃，本来是由王家小姐住着，后来因为六郎和詹重阳远赴大辽的消息，加上偶然在六郎紧锁的书柜中发现了郡主的青丝，王小姐大闹了一场，扬长而去。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住在这里了。　赛花得到了杨业出征的确实日期，抽了空来到大门上着锁的昭圃。
　　打开锁，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树开着粉色绒花的芙蓉，　甬道两旁的草地剪得整整齐齐，草叶上还凝结着露滴，　全然不像是好久无人收拾的样子
　　落雁山庄风景十分雄奇秀丽，依乌吕山的半山腰处建有一座宽阔的露台，半面插入山体，半面用粗大木柱支撑，俨然是北魏时期的恒山悬空寺。　看这个露台的建筑，就可想而知需要花费多少银子和人工，也就明了郢国长公主的显赫地位，长公主给这个露台取名：孤烟落日阁。
　　


239　驯马猎图
更新时间2007…3…7　11：57：00　　字数：3061

　落雁山庄风景十分雄奇秀丽，依乌吕山的半山腰处建有一座宽阔的露台，半面插入山体，半面用粗大木柱支撑，俨然是北魏时期的恒山悬空寺。　看这个露台的建筑，就可想而知需要花费多少银子和人工，也就明了郢国长公主的显赫地位，长公主给这个露台取名：孤烟落日阁。
　　六郎先被领到山脚下的净衣房，有契丹侍女捧来洗漱用物，接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契丹女子端着一套契丹人穿的白绸袍子和白绸中衣，一领羊皮坎肩走到六郎跟前，微微施礼：“穆官人，这套契丹衣物是我们长公主命人特意给你做的，还有一串紫金铃铛的佩饰”　契丹人只穿中衣和罩袍，并不着底裤，六郎空心穿着这套袍子觉得十分别扭，又按照侍女们的关照，挂上紫金铃铛的佩饰，每走一步，都有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伴随，倒也十分有趣。
　　来到孤烟落日阁，见过公主，就听她说：“云汉，明天皇兄要举行驯马比赛，胜者可以夺取太祖宫帐军的统领职位，也就是控制了十万精兵的调动。皇兄挑选的未经调教的马匹一般都出自我们的牧场，因为大辽上下，只有本宫的马最健壮剽悍。。。”“公主有意夺取这十万精兵的兵权？”“云汉，　你说呢？”长公主双目炯炯有神，谜一般地盯着看六郎，六郎略一迟疑，急忙答道：“长公主对在下有恩，脱离奴籍，　让在下成为您斡鲁朵中的一员，在下肝脑涂地，有所不辞。甘愿为公主您效犬马之劳。”
　　玫古公主嫣然一笑，　淡淡说道：“阅兵演武是我契丹人的风尚，尤其是贵族之家，云汉既然有心助我成就大事，何不在演武大赛上一显身手？”
　　“这个。。。”六郎犹豫着，心中暗想：要想去图尔基山，见到爹爹他们，就必须随军。。否则自己一个奴隶身份的人，就算现在做了长公主的斡鲁朵，　也无从得到过关的腰牌，更别想安全地携带两千余骑宝马良驹出关，　大辽对于向南朝贩卖马匹和盐铁等物的人是杀无赦的，所以任何管卡绝对不会通融。　可是去参加这个阅兵大会，不仅还要见到那很难对付的萧太后，韩德让，更有土金秀，耶律斜轸和大鹏翼，万一。。被他们识破。。
　　见六郎犹豫，玫古公主玩弄着手里的铜铃微笑：“怎么，云汉你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六郎一懔，急忙道：“长公主吩咐，属下焉能不从？明日演武，臣竭尽全力就是。。”
　　顿了顿，又说：“不过，公主，在下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请公主赐我一支长笛”
　　上京临潢府为了挑选迎战大宋北伐先遣军的统帅，在郊外的销魂谷摆下演武场，耶律氏，萧氏，韩，李氏等等豪门望族的子弟全都出来争夺各个宫帐军的统领职位，宫帐军是大辽的精锐之师，素有战无不胜之称。。
　　皇帝皇后的金顶帐在正南方，两边依次是众亲贵大臣的营帐，郢国长公主的营帐在西侧第二位，仅靠权臣韩德让。　公主一身戎装，鹿皮的铠甲麾帽，鹿皮毡靴，英姿飒爽，不让须眉。契丹人的演武除了比武，就是比较马技，今天的第一场就是比拼驯马。。以马背为家的剽悍民族契丹，把精骑射、驯烈马，饮豪酒当作是一个优秀男子的标志。　司礼官早就唱过出场表演的顺序，十位权贵大臣榜上有名，他们是契丹各部落推举出来的著名将领。　这些人自幼滚在马背上，驯马对他们来说不过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　更何况，今天的赏格是皇后桌上那枚金光灿灿的太祖宫帐军元帅大印！
　　最先出来的是大辽的后族大姓萧氏中的骁勇猛将萧达揽。。。
　　他身上穿着契丹人常穿的左衽圆领褐黄锦袍，手拿一柄三丈长的套马杆，这只杆子是生铁打造，要是一般人，拿都拿不住，别说甩出去套马了。。骑一匹彪悍的黄彪马，腾起一层烟雾，绕场一周，跑过皇帝皇后行辕前，唿哨一声，马上为礼，着实　强悍勇猛，锐不可当！
　　三匹烈马被放了出来，狂奔着四处乱窜。几乎越过两人高的鹿砦。　萧达揽，不慌不忙，翻身下马，手执套马杆，跟随跑在领头乱跳的那匹野马之后，凭他的功力，竟然片刻间追到距马尾一丈处，众人眼前一花，就见身材高大的萧达揽，突然腾空而起，手里撑着那套马杆，借它的力量，一纵而上，跃上马背！
　　随着雷鸣般的掌声欢呼上，长公主不满地瞥向六郎，见他神定气闲地手拿一只画笔，正在一块白绸上，描画萧达揽撑杆跳上马背的姿势！长公主哼了一声，六郎不加理会，仍然专注地画画，心平气和地说：“公主，萧将军果然神技”
　　不大工夫，萧达揽已经将三匹烈马一一制服，接下来出场的九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比他快的，萧皇后满面笑容，吩咐韩德让：“把这个契丹第一勇士的虎皮大氅拿去赏给萧将军，宫帐军元帅非他莫属！”　唱礼官大声宣布，话音刚落，忽然长公主的侍从大声道：“且慢，长公主有话说”众人的目光都盯向公主，长公主缓缓站起，对着耶律贤微施一礼：“皇兄，这虎皮战袍和宫帐军统帅的位子怕是还不能给，还有人能超过萧将军！”“噢？是谁？”耶律贤不解地问，　“就是小妹我！”
　　“你？”耶律贤和皇后萧绰一起惊呼。　耶律玫古得意地一甩头：“本宫不必亲自出场，一个下人就足以赢了大将军！”　六郎随着公主的大话，　站起身来，霎时间一众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耶律贤一看就先不喜欢这个人，他身材颀长健美，可是脸上却像僵尸一样毫无表情。　萧绰到是很仔细地观看他。　六郎穿了一身白袍，翻跃上了长公主赏给他的追风赶月白龙驹，看着放到场中的三匹骏马，心中有数，果然自己跟公主猜测的不错。　众人已经一片哗然，此人骑技自不必说，罕见的是他骑马的姿势相当优雅，双脚站在马蹬上，翻身一跃，立上马鞍，两手平伸保持身体的平衡，远远看去就像一只白色的飞鹰，雄壮威武又不是优美飘逸。　更奇的是他手里根本没有套马索之类的粗笨家什。。
　　看看场上几千双盯住自己的眼睛，六郎毫不犹疑，飞身下马，双足点地，根本不用像萧达揽借助套马杆的力量，他只是使了一个平步青云的绝技，身子陡然拔高，跃纵到第一匹领头的枣红马背上，甫一上马，双腿立刻如铁钳般夹住马肚子，左手拽住鬃毛，右手却掏出一只长笛，顿时销魂谷中响起悠扬舒缓的笛子声。。说来也怪，三匹烈马似乎受到了感染，奔驰的脚步渐渐慢了，最后停在空场中央，耳鬓厮磨，围聚在一起。场上一片哗然。。。长公主玫古得意洋洋，目光抛向皇帝：“怎么样，皇兄？”耶律贤看着妹子微笑：“好，玫古手下无弱兵，把太祖的宫帐军权赋予玫古”契丹人的皇帝和有实力的皇后都有自领的精锐军队，相当于大宋的禁军，叫做宫帐军，当每个皇帝死后，这些宫帐军并不解散，新皇帝自己再招募自己的宫帐，所以大辽此时已经积累相当多的宫帐精锐。听到皇帝这样说，萧绰急忙阻拦：“陛下，玫古的人只表现了驯马，何况他驯马用的根本不是马术，靠笛子声驯马虽然高明，却不见得他的马术也够做我们草原雄鹰的，　比如跳马，他要是也做得来，才能算数”“好，就让皇嫂你们萧家输给耶律家输得心服口服！”　玫古说完，已经纵身跃下看台，她一袭大红的丝绒披风，鹿皮铠甲，如同一团火，不偏不倚正好跳坐在自己的茹血宝马上，显示了高超的骑技。　在众人的一片叫好声中，长公主纵马飞驰，绕着驯马场风驰电掣地跑圈。　一声唿哨，六郎会意，双腿轻夹追风赶月白龙驹的肚子，随即追了上去，两匹宝马速度相差无几，但总是相距一两丈远，此刻催阵鼓和长筒的胡号震耳欲聋。　六郎知道限定的时间快到了，他一咬牙，双脚猛踩马蹬，再次使了个平步青云，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身体向前翻了个圈，稳稳落在长公主的鞍子上，明媚阳光下，碧绿草原上，火红的茹血驼着一红一白两名骑手跑到皇帝看台前，嘎然而止。　静。。寂静。。继而是雷鸣般的鼓掌声和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人们几时见过这么漂亮的“跳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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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又见故人
更新时间2007…3…9　12：30：00　　字数：2941

　皇帝背后，有两个低低的与欢呼声很不和谐的谈话声：“这人的轻功高得难以置信，去查查，他是长公主庄园里的什么人？”“将军，那轻功，要是在下认得不错，有个名字叫做平步青云，是中原武学中轻功的最高境界。。。”
　　“赛花，你在这里。。。”杨业推开昭圃的门，惊讶地发现妻子蹲在地上收拾冒出头的春笋。　“老爷，收拾好了？　明天几时出征？”“辰时出北门，陛下要亲自送行，　赛花，你在这里干什么？”“业哥，昭儿一年半没有回家了，我们知道他活着！”赛花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怔怔地看着杨业，　“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思。　六郎是个好孩子，大义凛然，风雨一肩。。可是。。他有他的毛病！走到今天，有必然的原因”“业哥，你。。。你。。从来就没有心疼过六郎？　他刚满二十岁啊，有时候任性，倔强，因为他还小！”“赛花，我二十岁的时候，你都怀上三郎了！当年我十七岁的时候，我们之间和晏曦公主的恩恩怨怨，要不是我听从了父母的规劝。。我们怎么会有今天。。御赐天波府，官居一品，儿孙满堂，要是我当时和六郎一样任性，我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祖宗亲朋！”“可是。。你。。忍心六郎流浪在外。。他一个人。。流落到大辽。。万一被辽人发现是你杨无敌之子。。他还有活路？”“哼，这正是我要说的。　六郎行事从来都是肆意妄为，不计后果，比如这次他前往大辽，就是荒谬之极！皇上现在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你认为他会怎么想？你和六郎有母子亲情，他要是投敌。。你难道会大义灭亲？”“可是六郎他是去贩运战马，探听辽邦防御。。不是投敌！”“那不过是四郎的猜测！哼，四郎这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个南唐的前公主，现在就窝藏大辽，似乎对他念念不忘”“行了，业哥，我们已经把四郎的心伤透了，你就让他安静会儿吧”
　　“云汉，你今天首功一件，替本宫夺取了太祖宫帐军的帅印，本宫敬你一杯！”上京的落雁山庄内，灯火通明。英姿焕发的六郎在灯光的照射下愈发俊朗，他的发髻舒成契丹人常用的披发式，额上横勒一条缎带，身上穿着白色锦袍，一尘不染，外罩白羊皮的坎肩，颈上挂着一个紫金项圈，上面悬挂无数紫金小铃铛，不时发出悦耳的声音。
　　“云汉，你今天如此争气，能不能告诉本宫，你的笛子声有什么诀窍，能降住皇后精心挑选的烈马？”六郎抬手抱拳：“公主，在下不过是吹了些马儿不能忍受的音调，他们的耳朵在声波的剧震之下，暂时失聪，故而没了主张。”“嗯，好一个多才多艺的穆云汉，还有一件事，本宫不甚明了，那次斗兽场上，你是如何知道南瓜里面有火yao的？”说罢，长公主目光如炬，逼视六郎。　“呵呵，公主，在下不才，那南瓜炸弹是在下所制！”
　　“沧琅”一声响，一道寒光直抵六郎的咽喉，六郎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姓穆的，你是不是南朝来卧底的细作？别打错了主意。。。”“公主，你要杀死我，易如反掌，我穆云汉本来就是宋军中该斩死囚。人都有求生的yu望，何必来大辽卧底送死？”“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将脸上糊上这些胶泥易容？”“公主，穆云汉是为你着想，大辽恨我的人也不少，土将军，皇后娘娘还有那位韩枢密怕都怪我那日在斗兽场坏了他们的好事吧？”长公主缓缓插回宝剑，微微一笑，端起一杯酒，走到六郎身边，高举齐眉：“云汉，皇兄懦弱，皇嫂野心勃勃，总想夺取宋氏江山，一统天下，其实本宫并不赞成大辽从汉制，学汉话，我们契丹本来就是牧猎为生，从来是草原上驰骋的雄鹰，为什么要学汉人，耕田务农，把自己锁死在土地上，平白灭了我契丹铁骑的万丈豪情？更何况，我们契丹人本来就少，就算入主中原，慢慢也会被汉人融合融化，我们这些草原苍狼的后代不就灰飞烟灭了么？到那时，就算皇兄皇嫂把大辽建成无边大国，功盖青史，　他们也还是我们契丹人的罪人！”长公主的明亮双睛停顿在六郎的英俊面孔上：“本宫知道你是个很有骨气的汉人，要不是你的父母之邦要杀你，怕你也不会来我大辽。本宫就喜欢有骨气的汉人，你这样的南朝可不多。　嘿嘿，南朝富有的就是勾心斗角，你们官家最擅长的不就是自毁长城么？放心，本宫不会命你去杀汉人，你只要帮着本宫搞垮那萧家狐媚子，还有她那个面首韩德让，本宫与你城下之盟，有你穆云汉在的大宋，我们大辽和你们泾渭分明，互不相扰，如何？”六郎站起身来，眉头微皱，但还是举起金樽，大声说“穆云汉紧遵懿旨，唯公主马首是瞻。”公主仰头喝干酒，笑着又掏出一串紫金铃铛佩饰，“云汉，本宫幼年之时，曾因容貌姣好，品行娴淑，被我大辽奉为圣女，作了大萨满，专司祭祀大礼，这些紫金铃铛是大萨满的法器，和以前赐你的那项圈是一套。你戴着，可以趋吉避凶。”六郎刚接过铃铛，就听有人来报：“长公主，皇妃娘娘的特使萧残阳萧大人来拜，现在在山下等候。”
　　六郎站在落雁山庄的半山亭，远远望见一点青色在灯火璀璨中扶摇直上，快若惊鸿，眨眼就攀上断壁崖，眼看再过几个石磊，就到孤烟落日阁了，从身形来看，武功就是在大宋也是一等高手。。。萧残阳。。六郎默默掏出胶泥，在脸上上妆。“穆公子，快，公主传你与她一起接见萧大侠”术赤已经改称六郎为穆公子而不是地瓜或穆云汉了。
　　“臣萧残阳拜见郢国长公主殿下”萧残阳伟岸的身躯，黑里透红的脸膛上浓密的络腮胡子无不透示着彪悍粗犷，俨然一员契丹铁骑大将，全然没有中原江湖三大剑客的风liu倜傥。　六郎暗暗祈祷，不要被这个曾经和自己金殿对阵的家伙认出来。“在下萧残阳也给穆英雄见礼”　萧残阳对着公主行了礼，转过身也给了六郎一揖。　
　　“噢，残阳今天来我这里有什么公干？”长公主明显不是很待见萧残阳，声音冰冷。　“长公主，是这样。。皇上的斡鲁朵最近破获一宗宋人奸细案，他们企图盗窃我大辽五京城防图，被臣等设计擒拿，本该就地处死，只是皇后娘娘早就探知大宋有一个相当于我们大辽鱼肠营的队伍，无奈摸不着要领，怀疑这次的案子是有组织的宋人奸细所为，故而准备熬审这些奸人，其中有个女子，似乎还是个头目，居然是皇妃娘娘的远房亲戚，皇妃娘娘担心皇后娘娘审案，会因为对她的偏见私心而一叶障目，故而在皇上面前举荐了公正无私的长公主您作为监审。。不知您可答应？”“就这事儿？这本宫要想想。。。看有没有空儿，你先回去，明天本宫给你回话”长公主恼恨他扰了宴席，漫不经心地打发了萧残阳。。。
　　“韩大人，您这个一箭双雕之计真是高明！这回那个神秘的穆云汉一定坐不住”“残阳，你怎见得他坐不住？”韩德让追问萧残阳，“韩枢密，在下浪迹南朝江湖多年，能使出漂亮无比的轻功平步青云，在当今大宋只有两人，他们是杨家二郎杨延广，再一个就是六郎杨延昭。。”“你是说，这个穆云汉实际是杨家将化名而来？”“嘿嘿，韩大人智慧过人”“你觉得是谁？大宋神鹰杨延广？他的突击营相当彪悍，只有两三千骑兵，我们却至少要用一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