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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神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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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楚墨出杭州城后不久,楚府大院烧起了大火,起火的中心正是楚墨居住的小院,那把火足足烧了一整天,直到傍晚,人们才将大火扑灭。楚家惨遭连番巨变,除了几位忠心耿耿的老仆外,大多仆佣都怕受官司的牵连,趁着大火的慌乱,顺走家中细软,一哄而散。
  被烈火烧得破败不堪的残垣断壁间,一具焦黑的尸体在楚墨卧房的废墟中被人发现,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从体形上仍看得出这应该是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她的左手紧握着一支白玉发簪,怀中则搂着一个厚实的瓷瓶,瓷瓶中封了一纸书信和一盅凝固了的鲜血,书信上讲明了荆霁的死因,那盅毒血便是最好的证明。
  “墨儿”楚家大夫人姬韶华望着那具纤细的尸身,握住被烧得漆黑的玉簪痛哭失声。
  整场大火中,楚家惟有两个人没逃出来,一个是幽禁在阁楼里的殷若梅,另一个便是楚墨。
  纷纷扬扬的雨丝从天而降,似乎连上天也在祭奠那抹香逝于烈火中的芳魂。
  几天后,杭州知府外的告示牌上贴出官府的通告,楚家命案以楚墨畏罪自焚而告终,楚天逸和楚雨宁被无罪释放。
  一时间,杭州城内街头巷尾处处谈论着楚家让人同情的遭遇,许多曾经见过楚墨的人都替这位芳华早逝的楚家小姐惋惜不已。
  听闻了楚墨的死讯后,知府的长公子狄云不堪打击,病症再次复发。岭南的慕容铎亦因此而抱恨终身,他一生未娶,使得慕容世家自此断了香火。楚家遣散了所有的家仆,举家搬离了杭州,除了楚天遥外,楚天逸和楚雨宁因为楚墨的死而抑郁成疾,先后于英年病逝。
  楚家大火的消息于半个月内传便了整个江南,连乡村小县的酒肆中也能听到人们的谈论。
  “去年的荷花大会上我曾有幸远远地望了一眼那楚家的小姐,当时只看清了三分的容貌却已觉得是当世罕有的绝色了。唉,如此国色天香的人儿竟然早早夭折,可惜了了,当真是天妒红颜啊”
  坐在茶肆角落里的纤细身影听到人群的议论后,微微一震,因为戴着厚实的帷帽,所以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见那执着竹筷的手不自觉的颤抖,同时一滴晶莹的水滴打落在莹白如玉的手背上。
  璎珞你我还是都逃不了命运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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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位于河北地界的正定县在炎热的阳光烘烤下变得酷热难耐,楚墨不顾暑热,仍戴着一顶厚实的惟帽遮掩住了自己的容颜,在路人惊异的眼光中离开小路,向荒芜人烟的树林行去。
  待到远离人群后,楚墨在一处隐蔽的林间空地上站定,淡然开口道:“两位大师跟随我走了这么远,不知意欲何为?”
  “阿弥陀佛!”
  随着一句清朗的佛号,两位中年僧人出现在楚墨的身后。
  “原来是隆兴寺的玄悲、玄苦两位大师。”楚墨静静地转回身,透过帷帽的白纱望着站立在身后的两名僧人。前几日楚墨曾到过隆兴寺,她的记忆和眼力都极为过人,所以认出眼前的两人正是寺内玄字辈的僧人。
  玄悲上前一步,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他仍可感觉到楚墨那如霜似雪的目光正淡然的望着自己,他双手合十问礼,“女失主莅临正定县,不知有何贵干?”
  楚墨把玩着悬挂在胸前的墨烟玉,淡然而不失礼数地回道:“晚辈对正定县的景致有些熟悉,想来小时曾在这里逗留过,因此才略做停留。不知这与二位大师何干?”
  玄悲摇首接言,“隆兴寺并不想打扰女失主的清净,只是失主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我们无法坐视不理,可否请失主随贫僧返回寺庙,盘亘数日。”
  “什么气息?”楚墨一怔。
  “什么气息?奶奶个熊的妖气!你身上的那股泛着血腥味的妖气让人在几里之外都可感应得到,你还敢装蒜!”一直站在旁边的玄苦瞪着铜铃般的巨目,不耐烦地指着楚墨喝道。
  玄悲转头低斥,“师弟,不得无礼!”
  “妖气”楚墨略略一顿,瞬即恍然,想到两个僧人指的妖气定是当初宁雨嫣注入自己体内的那一股,她因为已经习惯了这股妖气的存在反倒没发觉什么异常。
  楚墨静下心来,用神感应了下体内那股异常活跃的妖气,遂明白过来,这妖气如此躁动,显然是宁雨嫣正在寻找自己。看来香儿这招借尸还魂,并没有骗过宁雨嫣。
  玄苦性急地恼道:“师兄,这妖女行踪诡秘,分明是意图谋害附近的乡民,你还跟她客气什么!”
  楚墨微一沉吟,出言解释,“两位大师误会了,我是人,不是妖。”
  “奶奶个熊的,休要狡辩,看掌!”玄苦一声冷哼,不容分说,挥掌攻来。
  楚墨皱了皱眉头,灵敏地闪身后避,但惟帽的厚纱却被玄苦的掌风激得掀起了一角,随后又轻轻落下。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以玄悲和玄苦的定力仍是给那半掩在重纱下的绝世丽颜慑去了半刻的心神,这样的容貌怎么可能生在凡人身上。
  “奶奶个熊的!还说自己不是妖女。”玄苦一声大喝,双掌功力陡增,虎虎生风地向楚墨攻去。
  楚墨一声暗叹,飘身后撤的同时随手折下了旁边的一截树枝,手腕轻抖,柔韧的树枝霎时激起漫天的剑气,密实地封挡住了玄苦所有的进攻。
  一黄一白两道身影瞬间交织在一起,一时间掌风呼啸,剑气纵横,玄苦将降魔掌的功力提到极致,以肉眼难察的高速攻向楚墨,楚墨仗着一尺树枝站定原地,面对玄苦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从容应对,胜雪的白衣在对手刚猛的掌风吹拂下不住飘舞飞扬,状若天人。
  楚墨应对着玄苦的同时仍留意着站在一旁的玄悲,虽然玄悲并未出手,但楚墨仍看得出玄悲的功力只在玄苦之上,纵使玄悲本着佛家的慈悲理念并未出手,但楚墨的感觉却绝不好受,那便如同在鹬蚌相争时,还得提防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渔夫。
  几下呼吸间,楚墨与玄苦已交手了近百招,玄苦的功力虽然深厚,却也奈何不了楚墨,以玄悲的眼力,他已经看出玄苦并不是楚墨的对手,若不是楚墨顾及着自己的存在,此刻玄苦早已落败。
  眼见如此纠缠下去,最终必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楚墨手中的树枝微转,剑气陡涨,竟幻出绚烂的银光,如同苍穹吹拂而下的疾雪,瞬间逼退玄苦,扬手用树枝在身前划下了一个圈,沉声道:“失礼了。”
  当玄悲高喊“小心!”时,如澜的剑气已经从楚墨画下的圆圈中汹涌溢出,如同怒涛般迅猛地拍向玄苦。
  玄苦一惊,双掌平推,迎上扑面而来的剑气,饶是他防备的及时,仍是给猛烈的气劲震退了五步。
  “坤离·炎河。”
  朱唇吐出灵言的同时,楚墨已收势而立,左手在胸前捏了个剑诀之后,横手一挥,一道近五米长两米宽的火墙倏地横亘在楚墨与玄苦之间,呼啸的烈火如同波涛般起伏不定,阻挡住了玄苦的下一轮进攻。
  眼前的场景让玄苦和玄悲具是一惊。
  “你是灵界中人!”玄悲难以置信地望着楚墨。
  “正是。”楚墨微一颔首。
  若楚墨是妖,她绝对不能使出如此正宗的法术。
  “这坤离乃是五行八卦术中的六级火系法术,你小小年纪修为竟已如此之高!奶奶个熊”玄苦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墨。
  几百年前,灵界的一位高人从八卦图中悟出了一套五系灵力皆可使用的高深法术,五行八卦术。八卦中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风,兑代表沼泽。
  这套法术根据八卦图分为乾、坤两个阶段,乾级相当于七级的法术,坤级相当于六级的法术,离为火,是以坤离为五行八卦术中的六级火系法术。
  总体来说,法术的修习共分为九级,依据修习者的灵力强弱和法力的程度,每个人能修炼到的水平也是不一。
  对于普通的修习者来说,四级比较常见,五级已可以算上高手,能修炼到六级便属不易,可达到七级者已是罕有,纵观整个灵界历史,能将法术练到八级者可谓寥寥无几,至于九级那更是亘古未见。
  楚墨修炼的坤离术虽然被定为五行八卦术中的六级,但因为整套法术深奥繁杂,自其现世以来,能修炼成的人却是不多,是以五行八卦术中的六级法术,无论从其威力的强弱还是高深的程度都已经相当于普通法术七级的水准。
  以楚墨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来说,能达到这个程度实属惊人,因此玄悲和玄苦才会如此的惊讶。
  “请恕晚辈冒犯,现在两位大师可以相信我不是妖,而是人了吧。”说话间,楚墨左手轻挥,身前的火墙徐徐熄灭。
  玄悲双手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女失主原谅则个。”
  “大师不必拘礼。”楚墨轻轻摇了摇头,眼见误会已然冰释,便转身准备离去。
  “请留步。”玄悲踏前一步唤道。
  楚墨闻言一顿,柳眉低蹙,回身问道:“大师还有何指教?”
  玄悲笑答,“女失主不要误会,起先我们固然是将你误会成了妖人,但想要邀请您跟我回寺却是我家主持的意思。”
  “贵寺的主持方丈要我上山?”楚墨顿觉错愕。
  玄悲颔首道:“正是。”
        
第十章 先父故人
  夕阳染红了漫山的树林,瑟瑟晚风中,悠扬的佛号从隆兴寺里远远传来,晨钟暮鼓唤醒着多少迷失在红尘中的流浪客。
  楚墨跟随着玄悲和玄苦来到了隆兴寺后方的大悲阁,在大悲阁的后院中,她见到了正在为一株古榆树浇水的主持方丈,慧明大师。
  慧明大师指着一旁的石凳说道:“施主请坐。”
  “晚辈见过方丈。”楚墨微一颔首,坐在石凳上,出于礼貌,摘下惟帽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今年已七十三岁高龄的慧明方丈看起来也就五十出头,面容慈和宁静,宛如一尊佛陀,当他看见楚墨的样貌后,双眼中绽出一抹精华,那并不是为楚墨的容貌惊艳,而是单纯的欣赏。
  慧明望着楚墨点头轻笑,“那日你初到隆兴寺时,我便觉得你的气质十分熟悉,现在看来,这神态气韵确实像极了当年的楚云。”
  楚墨讶道:“您认识家父!”
  “不错。”慧明点点头,慈和地笑道:“想来姑娘在这正定县徘徊不去,也是为了寻访你父亲而来的吧。”
  这位慧明禅师生性洒脱,虽然贵为一寺主持,但为人谦和,与楚墨的父亲楚云曾为忘年的至交好友。
  “方丈所言不差。”楚墨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道:“晚辈自小便与与姨娘离开了家,四处漂泊,只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曾在正定县住过,所以才来此寻访。”
  “你的父亲是灵界少有的奇才,为人温文尔雅,是位难得的谦谦君子。他在世时时常来隆兴寺找老衲下棋,那时老衲还不是隆兴寺的主持。”慧明望着雕刻在石桌上的棋盘,徐徐说:“老衲不但认识你父亲,也曾见过你。”
  “大师见过我?”楚墨一怔。
  “是你父亲抱你来的,那时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慧明点点头。
  楚墨神色微凝,问道:“方丈可知家父是如何死的?”
  慧明静静地望了楚墨片刻后,长叹道:“十四年前的春天,你还未满周岁。有一日你父亲抱着你急急地来寺中寻我,当时他已身负重伤。那时老衲才知道,打你一出世,还在襁褓中的你就已经展现出了罕见的强大灵力。你是修行者,自然知道,灵力越强,危险越大,尤其是对于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柔弱婴儿来说,你这身纯洁的灵力对于那些妖魔而言是多么大的诱惑。你父为了保护你,与垂涎你灵力的妖魔屡次力战,终于寡不敌众,在最后那次混战中受了致命的重伤。他强撑着来到兴隆寺后,央老衲为你设下一道守护灵咒,掩去你体内灵力的气息。守护灵咒的保护作用十分强大,被施以守护灵咒后,只要你不轻易枉动灵力,别人绝对察觉不到你是拥有灵力的体质。但施展此灵咒却有一个必须的前提,那就是此咒须有一位法力深厚的高人以心头热血为引,才能得以施展。”
  楚墨听着慧明的叙述,摸着胸前的墨烟玉现出一瞬间的失神,喃语:“父亲他”
  “不错,你的父亲在临终前用他的心头热血为你施下了守护灵咒。”慧明不置可否的点头。
  “多谢方丈告知晚辈这些事情的经过。”楚墨深沉的眸光凝固了片刻后,缓缓起身施礼,接着问道:“您可否告知晚辈,家父家母当年居住的地方?晚辈想去看看。”
  “他们曾隐居在一处名为蝴蝶谷的山谷中,老衲只知道这蝴蝶谷大约在河南北边的新乡县附近,至于具体的位子老衲也不是很清楚。”慧明伸手遥指向北方。
  “多谢方丈赐教,晚辈告辞。”楚墨盈盈起身,戴上惟帽,双手合十施礼后,转身离去。
  “逝者已矣,施主为何不能放下执念,大彻大悟。有道是,古佛清灯,空守余生。只叹缘尽,不恋红尘。”身后传来慧明的轻吟声。
  楚墨身形一顿,心知这是慧明禅师有意点播,劝自己放下所有的业障,神色微黯,淡淡地道:“多谢大师的开解,只是晚辈这条薄命早已注定要在这三千业障俗尘中纠葛,怕是只得辜负大师的一翻苦心了。”
  慧明大师摇摇头,双手合十,低念着佛号:“阿弥陀佛。”
  楚墨转过身轻轻还礼后,平静地掉头离开。
  ————————————
  时值炎夏,河北地界遭遇了几十年不遇的瘟疫,一路行来,随处可见倒毙在路边的平民和牲口,因为此次瘟疫的来势凶猛,朝廷只能下令先将受灾的地区隔离起来,以免疫情的进一步蔓延。疫区的灾民们在得不到朝廷的庇护下,只能纷纷舍弃家园,逃到山中避难。
  清晨,楚墨踏着沉沉的薄雾,孑然向北徐行。穿过前方的隐龙村再向北行几日就是新乡县了。以她的武功修为,视朝廷封锁线如若无物,所以河北的瘟疫完全阻碍不到她的行程。
  在楚墨踏足到隐龙村的村口时,空气中弥漫着的刺鼻腥臭令她的脚步稍稍一顿,黎明的曙光穿透云层渐渐照亮整片大地。稀薄的阳光中,隐龙村一片死寂。几十只被腐臭气味吸引来的乌鸦散落在村中各处,丝毫不畏惧渐渐走近的楚墨,三五成群地争食着倒毙在路上的死尸。沿途随处可见病死的村民,这些来不及掩埋的尸身不是溃烂腐败得面目全非,便是让乌鸦啄食得体无完肤,楚墨静静地环视了一圈死气沉沉的隐龙村,仿佛对那些死状狰狞的死尸视而不见,平静地迈步继续向村中行去。
  越往里走,腐败恶臭的气味越浓重,在不时响起的乌鸦叫声中,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隐龙村显得越发的阴森恐怖。
  楚墨徐徐穿行在村中,轻巧的脚步声低低地传扬开去,行到村中央时,楚墨微微一怔,抬眸望了一眼前方临近于村出口的那一株大树,敏锐的听觉和感官察觉出那里低浅而急促的呼吸,想不到这村中还有活物,只是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楚墨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在她即将走出村子时,一个男孩突然从那株大树后冲了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楚墨身旁,一把抓住楚墨雪白的裙裾,右手持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以不住颤抖的声音喊道:“把把把你身上的钱跟食物都留下!”
  楚墨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那只泥黑的小手抓脏了的衣裙后,皱眉看了看男孩,低问:“打劫?”
  “少废话!赶快把你身上的食物和钱都留下!”男孩将手中生锈的镰刀示威性地举高,如果他的手抖得不是那么厉害的话,还可能多少会有点威胁性。
  楚墨凝着眉头打量着抓住自己不放的小劫匪,这男孩看起来也就**岁,一件皱巴巴的破旧粗衣勉强遮盖住瘦骨嶙峋的身体,浑身上下又馊又臭,乱蓬蓬的头发下是一张黑白交错的脏脸,瘦弱得几乎皮包骨的双腿因过度饥饿而无力地微微发颤,若不是他死死地抓着楚墨支撑住了一半的体重,恐怕他现在已经虚脱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楚墨由下到上打量着男孩,目光最后落在那双充满了惧意的眼睛上,这双眼睛虽然清澈明亮,但望向楚墨的目光中却没有焦距。
  正当楚墨为此而微微失神时,男孩的肚腹中传出一阵尴尬的响声。
  楚墨一怔,随手掏出包裹中的一张干饼放在男孩的面前,“吃吧。”
  闻到干饼淡淡香气时,男孩急切地抓过干饼,用没有焦距的双眼直直瞪了干饼片刻后,用力地吞下一口口水,大声道:“还有没有,都拿出来!”
  “一张不够?”楚墨蹙眉。
  “还有我妹妹!”男孩将干饼珍重地贴身收好后,再次向楚墨摊开泥黑的小手。
  “你妹妹?”楚墨闻言一楞,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在哪?”
  “那不就在树旁的茅棚里。”男孩回身指着后方不远处的一个简陋草棚。
  楚墨顺着男孩所指望向右方,敏锐的感官并没有察觉出有生命的气息,摇摇头,“那里没有人。”
  “胡说,妹妹就在那里。”男孩倔强地抬起头,举步想往草棚走,随即又抓住楚墨的衣裙,凶巴巴地道:“你跟我走,别想逃。”
  楚墨任由男孩抓着自己的裙摆,将自己拽着走向草棚。
  男孩拉着楚墨走到草棚门口后,松开楚墨,指着里面,“妹妹不就在那里吗!”
  草棚里确实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只是那女孩早已经死去多时了,原本干瘦的小脸因为皮肉的腐败而肿胀成了恐怖的黑紫色,被乌鸦啄食过的右眼已经没有了眼珠,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已经开始溃烂,周身正散发着刺鼻的尸臭。小女孩躺着的草席上,零零散散的摆着几块干硬的饽饽和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食物,应该都是男孩放在她身边的。
  男孩显然还不知道妹妹已经死了,他将楚墨给他的那张干饼摸索着放在草席上,开心地笑道:“小雪,我给你找到好吃的面饼了。”
  楚墨将目光从女孩的尸身上移开,望向兀自欢喜的男孩,淡淡地说:“你妹妹已经死了。”
  男孩的身体一僵,随即拧过身,恼怒地大喊:“你胡说!”
  楚墨看着那双因为愤怒而瞪大的双眼,平静地说道:“她最少已经死了五六天了。”
  “你胡说!妹妹没死!”男孩奋力地摇头,猛地站起身,还没站稳便昏了过去。
  ————————————
  深夜,楚墨静静地坐在篝火旁,将拾到的树枝拗断后,扔到火堆中,温热的火焰烧灼得干柴噼啪作响,同时也驱散了夜晚的凄凉。
  躺在火堆另一旁的男孩低低地发出一声**,随后幽幽醒来,迷迷糊糊地躺在那里,树林中突然传出的一声乌鸦啼叫将他吓得猛然坐起,感受到火堆的温热后,将脸转向火堆的方向,呆楞了片刻后,惊呼:“小雪!”
  楚墨用树枝挑了挑火堆中的干柴,“你妹妹的尸体不在这里。”
  为了不让尸毒带的瘟疫近一步扩散,楚墨在天黑之前已经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二具尸体集中到一起用火焚毁了,她将所有的骨灰合葬于一处,并草草立了一块无字墓碑。
  “胡说!妹妹明明还好好的活着!”男孩固执地大吼。
  楚墨将望向男孩的目光收回,静静地转过头,将最后一根树枝扔入火中,拍掉手上的浮灰。
  片刻后,男孩哭出了声,两行眼泪冲开了脸上的泥污,同时也显现出了下面因长期营养不良而蜡黄苍白的皮肤,男孩越哭越伤心,最后将头深埋入膝间,压抑已久的哭声低低地回荡在林中。
  楚墨默然无声地看着男孩哭,站起身,从包裹中拿出剩下的几张饼和一半的碎银放到男孩身边,侧头望了眼不远处的隐龙村后,转身向北行去。
  还没走出多远,身后便穿来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楚墨停了下来,转身望向跟随在自己身后的男孩,他左手拿着楚墨留给自己的干饼,右手牢牢地抓着钱袋,笨拙地跟在楚墨后边,崎岖不平的道路使得男孩走得十分吃力。男孩意识到楚墨停下来时,愕然止步,怔怔地站在原地。
  楚墨转回身继续前行,男孩马上又跟了上来。
  幽幽地一叹后,楚墨再次停下脚步,转身低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男孩无措地支吾以对着。
  “你不要跟着我了。”楚墨轻轻摇了摇头,转回身。
  “求你不要丢下我!”男孩听到楚墨轻巧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慌张地哭道:“请你不要像爹娘丢下我跟妹妹那样丢下我”
  楚墨闻言一顿,背对着男孩说:“你眼睛看不见,跟着我没好处,我又不能照顾你。”
  “我不用人照顾的,我自小眼睛就看不见,早就习惯了。我已经十一岁了,有的是力气,什么活都能干!”男孩将热切的小脸对准楚墨的方向,然后低低地哽咽道:“只求你别丢下我”
  楚墨看着这个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而看起来只有不到十岁大的孩子,缓步走到他身前,瘦小的身体也就到自己腰那么高,楚墨望着那双无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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