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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舟奇侠.神州无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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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玉平疾退。
  出袭的人是陈见鬼,她乍闻自己情同手足的至交被邓玉平所暗杀,惊恸难抑,出手猛攫邓玉平!
  邓玉平一面急退,一面出剑!
  海南剑派的剑,快而无情!
  可是陈见鬼简直不要命了!
  谁都可以看出她避不开邓玉平这一剑,但邓玉平也绝避不开她这一击。
  萧秋水陡地一声大喝,自后执往陈见鬼的衣须,把她前攫的身躯,硬生生揪了回去。
  邓玉平冷笑,剑势不停,向萧秋水刺来。
  萧秋水右手不及拔剑,以“无相劫指”之力,双指倏地夹住那迅、毒、疾、快如蛇蝎的剑尖。
  就在这时,萧秋水只觉左下胁一阵热辣辣地疼。
  月牙刀已割人萧秋水左胁,萧秋水左手揪住陈见鬼,右手夹住邓王平的剑锋,就在这时,着了暗算。
  但萧秋水是何许人?他左胁吃痛,马上一脚踢出!
  这一脚并不高明,却能救命。
  他此刻功力,何等高强,又有八大高手武功蓄华相传,这一脚踢出,随着一声断喝,那人也非庸手,即刻弃刀飞退!
  ——居然还有内奸!
  那人仓皇身退,脸色慌恐,萧秋水又惊又怒,陡叱道:“怎会是你”
  一时失措,邓玉平忽自剑愕中抽出了另一柄又扁又薄又狭又快的利刃,“啸”地点戳在萧秋水的咽喉上。
  这下兔起鹊落,极端神速,萧秋水已为邓玉平所制,别的人根本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哪来得及出手!
  以月牙刀偷袭的人是疯女。
  曲江刘友!
  “真没想到”
  萧秋水发出如此一声慨然长叹。
  ——被人击败乃兵家常事,为朋友所出卖才教人心碎。
  刘友脸上居然还有不豫之色,抚着被踢折的手腕,不但无歉疚,反而颇有偏意地进。
  “便是我!”
  “你为什么
  邓玉平桀桀地笑起来。“不为什么!又不是文艺故事里对话。
  她在你们一伙中,能干什么?既无杰出的武功,也并不罕众望。谈理想、做大事,对她这样一个市井出身的女孩子,能当饭吃么?两广十虎一个个的死,她不心寒,才是骗人
  所以我说服了她。秦风八其实是她杀的。严格来说,我吸住了秦风八的注意力,她就用这柄月牙刀,背后”
  邓玉平说着,也想用力将剑往前一送;他这一刺即刺穿萧秋水的咽喉,然后准备在萧秋水未咽气前补加一句:“——就这样地送了命。”
  可是他在这顷刻问回心一想:不可以,而今梁斗、盂相逢、孔别离、林公子等全是高手,他杀了萧秋水,恐怕也难逃一死何不利用萧秋水作护身符,待自身安全解决后再作处置,当下转念道:“你们最好镇定点,如此萧秋水才可望活得长一些。”
  他说着猝然伸出手指,小心地连点萧秋水几处穴道,徘徊了一下,又再加点了两处穴道,才放心,怪笑道:“他是我们的人质。你们要是出手,他就”
  这时天灰蒙蒙,开始有雨落下了
  虽然有雨,但群众不但没有散去,群情更加汹涌,如万涛排壑。
  擂台上的托钵头陀,已连胜六场。
  主持诸葛先生已唱名五次,无人敢上台挑战。
  ——看来这领袖群伦的人物,又落回少林的身上了
  擂台上的托钵头陀,静坐默思,神色端然。
  ——年纪虽轻,却是弹佛修为精湛的大师!
  众人心中纷纷发出唱叹,就在这时,忽然一闪,一人以极诡异的姿势,掠上擂台,罩向头陀!
  托钵头陀猛喝一声,蓦然站了起来,看来寡言讷语的他,足有六尺高壮,戒尺夹带着厉风,飞劈而出!
  来物粉碎!
  只听一人情脆的拍干声,笑道:“托钵师兄,好功力!”
  来者是一位俗家打扮的纨终子弟,但见礼仪式却是道家的手势。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卓劲秋来了!”“武当年轻一代第一高手来了!”“这下少林对武当,可有得瞧了!”
  原来被托钵头陀一尺击碎的,是卓劲秋故意扔出的外袍,托钵头陀居然将神功贯注在戒尺上,一出手竟震碎软质的布帛,这等少林的硬功夫,当真不可轻视。
  托钵头陀,连战七场,向未如此动容过,一下手即全力以赴,却只击碎了一件衣衫——
  是不是他被卓劲秋所慑,是不祥的征兆、本来一直留着有恃无恐笑容的地眼大师,那得意之笑容消失了,代之是以尖刻的眼神,瞥向武当大永老人。
  大永老人闲适地逸坐着,轻抚白髯,仿佛道骨仙风,脸上却含有一个跟地眼大师先前一样的——讳莫如深的笑容。
  邓玉平的头发,被雨淋湿,几络发丝,黏在额前,他看着萧秋水双指还夹着他的“伪剑”,狞笑道:“我的剑是海南剑法之精革。剑是凶器,剑中剑才是神器。你夹着的不过是我的凶器,我的神剑天下莫敌”
  说着想把萧秋水夹着的剑解下来。萧秋水深湛的眼神望定着邓玉平道。
  “你弟弟死得好冤!”
  ——邓玉函为与权力帮对抗,而终于战死,他哥哥却情愿投于权力帮中,效犬马之劳。
  邓王平乍闻,也烦躁起来——邓王函毕竟是他血亲弟弟,被“飞刀神魔”沙千灯所杀后,邓玉平也萌过退出之念,但海南剑派并无实力,若无权力帮支持邓玉平最终又打消了退身之念。
  萧秋水这一提醒,他不禁毛躁起来,叱道:“再说我一剑杀了你!”
  蓦然他瞳孔睁大,摹念及,他适才不是制住了萧秋水的穴道吗?
  穴道中连“哑穴”也点了,怎会
  他想到这里时,萧秋水深湛的眼神变为炽烈,而邓玉平狂妄的眼神变为慌恐。他要退已来不及,萧秋水双指夹的剑往前一送,就刺入了他的心房,萧秋水用眼睛深深地望进邓玉平那惊疑与不信的瞳孔里去:“少林豹象大师深谙‘易筋经’,把身上体内的气穴移开一两分,并不是难事,你太轻敌了,而且”
  萧秋水望着邓玉平满额青筋,大汗涔涔的脸容道:“你太相信你的剑。剑是凶器,惟有不用凶器,方才是吉。用剑者自以为吉,犹生者言死,不知珍重。”
  邓玉平全身因刺痛而痉挛着。他突地嘶吼道:“刘友”
  疯女的眼光己因恐惧而呈散乱。她本来因寻求庇护,才投靠权力帮。而今暗袭萧秋水,在邓王平面前领了首功,不料却仍为萧秋水控制大局。她因失去依靠而慌乱起来,奔过去扶住邓玉平,但紧张得位诉起来。
  “你不可以死。”
  江湖人系流落的,生活是热闹的,但心里是寂寞的,他们也有他们所需,家庭、温暖、欲望等等。在华山萧秋水与费丹枫之役后,刘友原本有几分标致的容貌,却因江湖风霜而苍老。直到秦皇陵后,邓王平便收起了他锐利的剑锋而以他那一双锐利的眼光找到她,她在寂寞的武林生涯里,月夜下,陵墓中,第一次向一个寂寞的江湖男子献身
  蹉跎的岁月,寂寞的岁月
  却不料在事后,这“寂寞的男子”居然是权力帮中的”人王”。而她既是他的人,就要跟他一起,为权力帮打天下。
  值得吗?
  刘友觉得自己简直是疯狂。
  但是错已经铸成了。这些年来与权力帮为敌,这些敌情同仇的朋友、在一夜之间,全部改观了
  江湖上有出卖朋友的“好汉”吗?有弃信背义的“英雄”吗?
  尽管她心里想把过失都推给对方,而且想尽千方百计用理由说服自己乃是被迫、自卫,不是出卖、残害,但在她听从邓玉平之计,一刀劈杀秦风八的一刻,一切都涌到了眼前,难辞其责。
  她杀伤萧秋水的刹那,也有此种愧恨的感觉。只是惭疚愈深,下手愈恨,表现愈不驯,这也许就是“泥足深陷””吧,等到她真的斫中了萧秋水,那血流出来的时候,堂堂萧秋水竟在自己手下受伤了、那时之震愕,反而使她无法瞬即斫杀下去。
  这也许是她手上月牙刀会被萧秋水及时踢飞的决定性因素。
  但是邓玉平倒下了,胸口流出了花一般的鲜血,她一下子,如同裸程相见的一刻,什么遮饰,依凭都消失了。她如在飞落深崖的刹那,没有天,也不着地然而邓玉平在呼唤她。
  垂死的呼唤。
  刘友飞奔过去,众人都没有拦阻。
  刘友嘶声哭道。
  “你你不能死”
  邓王平的脸上居然浮起了一丝好险的笑容,喘息道:“就算我死。
  你你也得先死”
  他说完曲江疯女就倒了下去,爬在地上好一会,抚腹而起,披头散发,真好似疯女一样。邓玉平的剑贯穿了她的腹腔,自背后凸露了出来:“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我是人王。”邓玉平艰辛地笑道,“你是我用过的女人,不能让别人再用你。”
  他大力地呼吸喘息着:“我是人王,我死,至少也要有人陪我一起死。”他笑得发苦:“目前我只有能力,也只有把握杀你。”
  曲江刘友眼中充满了一种犹如野兽临死前的绝望,但是桀骜,嘎声问:“你就为这
  这一点杀杀我”
  邓玉平傲慢地点头。曲江疯女忽然扑了过去,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就噬在邓王平脖子大动脉上。
  卓劲秋外号“一叶知秋”,是武当派俗家弟子中,声望最隆、地位最高、武功最好、人缘最广的首席前辈“剑若飞龙”卓非凡的独子。
  既是独子,剑法也是嫡传的。
  卓劲秋若获得“神州结义”之盟主,这正道武林无疑就是武当派的天下。
  地眼大师现在也清楚了大永老人为何如此笃定了,他冷笑道:“卓先生为啥不来?他如此苦心策划,理应前来观赏才对。”
  他虽看似不经心的说,但声音绝对可以越过相隔的三个人,传到大永老人的耳中去,大永老人微微一笑道:“卓师哥一向很少亲自出来。”
  地眼冷哼道:“卓先生的架子越来越大了。”
  自从铁骑、银瓶以及武当掌教太禅、掌刑守阙道长殁后。卓非凡已俨然代表武当,确非一般场合可以见到的。
  大永老人依然不动气,微笑回了一句:“也不见得。贵寺地极师兄,不是也没有大驾光临吗?”
  少林地极确实没有来。少林正宗七大高僧,天正、木叶、木蝉、木蝶、龙虎、豹象俱已身亡,只剩地极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抱残大师二人,伤心哀矜之余,也有琐屑繁事,走开不得,倒不是因架子势头足。
  地眼却听不过去,冷笑道:“地极方丈要来,也至少要在有卓先生在的场合才到。”
  大永老人淡淡地听不懂个中含意似的回话:“是么?地极大师真好耐性。”
  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却听冷哼一声,一人道:“武当少林,原来是鬼打鬼。”
  地眼这一听,自然勃然大怒,心忖:我俩是一派宗主,就算不睦,干你屁事!连涵养极好的大永老人,也怒不可遏,即侧首望去。
  原来隔着地眼与大永老人席问,有三个人,声音极微,却是从这三人中发出来的。
  两人都怔了一怔,俱不能肯定三人中哪一人曾开口说过话。
  这三人中间是一个威猛如天的人,连地眼大师那般凶恶的奇僧。
  以及大永老人如此深沉的高手,一望之下,也不禁怦然心跳,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或见过这人,但又不知从何处何地,曾听过或曾见过。
  左边一人,颧骨高耸,额骨睁峰,目光炯炯,十分矍铄的老人,铁色衣衫、凛然而坐。
  右首一人,是个女子,宝蓝色配水绿色衣裙,高舍云发,还没看清楚模样,便被一种闲淡的、雍容的,而且淡淡优异的绝代风华所迫住
  叫人看不清那花容月貌
  雨霪霪下,三人犹如罩上一层雨花,看不真切,三人衣裳却丝毫不湿。
  ——这三人显然都不凡。
  大永老人和地眼大师,纵横江湖数十年,而今竟连谁说了话骂了自己,都找不出来,心中暗暗提防,一面惊疑不已,但在未找出说话者是谁之前,确也不便发作。
  那三人依然故我,凝望擂台,又似全不把台上打斗放在眼里似的;三人彼此之间,既似故友重逢,又似全不相干。
  擂台上的托钵与卓劲秋,早已打得乌天暗地,舍死忘生。
  萧秋水、梁斗、孔别离、盂相逢、陈见鬼、林公子、铁星月、邱南顾等俱不愿目睹曲江疯女、邓玉平互相戮杀致死的惨状。
  原来在一起的伙伴,一下子变成了“奸细”,自相残杀,而且一一自这世上消失热热闹闹的一群,变得孤独、寂寞是何等令人沉哀的事。
  南宫良没有再出手。
  他的牛耳尖刀已被打落,手已被斩断,亲人都死了,他已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唐肥满身披血,一边脸狞狰可怖,如钟无艳一般,相映十分悸人。
  铁星月含泪俯身过去,双手紧握住唐肥的手。
  只听唐肥气若游丝地道:“我还有任务未完成我不能走我我不要死”
  铁星月垂泪道:“阿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林公子瞧了瞧唐肥的伤势,道:“你放也,她脸蛋大,还死不了。”
  唐肥最后告诉铁星月的话:“我怕不能再和你一起放屁了。”
  说完她就不省人事了。她在“神州结义”中也许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而且一直也没发挥她的重要性,但夭意难测,一个人天不假年,际遇难逢,命途多外,英雄气短,很容易就浪费了如此一生,中途变节、死亡或退隐,使得在青史留名路上,未能留下深如楼凿的痕印!或许她在此刻身亡,反而能留下节义之名。
  唐肥重伤。
  ——如何向唐方交代?
  萧秋水只想把一切江湖事快快有个交代,然后快快放弃掉一切,快快去见唐方。
  萧秋水更想念唐方。
  是役。
  南宫世家“七杰一秀”中之“七杰”,六死一伤。南宫汉、南宫楚、南宫增、南宫哙、南宫庄、南宫伯死,南宫良则遭断臂。南宫世家自此数十年无法重振声威。萧秋水方面,唐肥重伤,秦风八、曲江疯女、邓玉平、曲暮霜因不同原故而殴,为萧秋水与役以来“神州结义”中弟兄伤亡最重的一次。
  斯役也。
  少林可以说是中国武术的重要发祥地,以佛经禅理修心,以武术劳作修身,而创出一套因大慈悲而杀无赦的武功。这武功是不动明王般的凶杀,为的是降魔除妖,以弘扬佛法。
  武当的武功却出自太极两仪,一生二,二生二,三生万物,万物川流不息,以修练的过程悟道,以有生之年取无涯之念。所以武当武功心法,多取阴柔一路,手控乾坤,步走八封,无招胜有招,以招生招,故能绵延不绝,借力生力,借势取势。
  托钵头陀的戒尺劈头劈脸、泼头泼脸地打,但是卓劲秋的剑,仍封守自如。
  托钵头陀与卓劲秋,在武林上俱是锋芒毕露,骄激人物,虽身在佛道二门,却维骛不驯,两人拼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就在这时,擂台之巅,忽急如箭矢、闪下二道人影。
  只听在擂台上主持的诸葛先生陡发出一声断喝。
  “小心刺客!”
  这两个着柿色紧身衣的刺客,一使铁链镰刀,一使净重七十六斤的霸王枪,夹着雷霆般呼啸,霸王枪刺托钵头陀,镰刀随着飞链呼地转钩卓劲秋的脖子。
  就在这刹那间,电击般交错。
  只听两声怪嚎,两声断喝,两名刺客,交错跃上台顶,而卓劲秋与托钵头陀,又酣战在一起。
  然后那执霸王枪的人,在台顶一阵摇晃,终于松手,霸王枪在众人惊呼中呼地掉落了下来,插在台板上,犹自晃动不已。这名刺客抚头。
  他的头也在此时鲜血进激,裂开五六片。
  他的头是给戒尺敲碎的。
  那使链子镰刀的,一击不中,跃上台顶,稍借力于足,又想飞跃向旗桅处求突围,忽然一阵痉挛,身上竟自肩至胯,分成两爿,血雨纷降,在众人哗然声中落了下来。
  两名刺客,仅一个照面,即死在这少林、武当两大高足之下。大永老人抚髯微笑,地眼大师也眼睛发亮。群雄更都认为这两人确乃不世之高手。
  台上战团依然。诸葛先生却一挥手,即有数名衙役分头料理两刺客的尸身,不一会诸葛先生挺身公布道:“刺客身上果有令旗,是金兀术派人刺杀我们高手的金贼!”
  群众一听,物议哗然。纷纷叱喝道:“金贼敢潜来谋刺,好大的胆子!”“该杀!待‘神州结义’后,一齐杀金贼去!”“少林,武当领导我们,直捣黄龙!”
  尽管群众呼嚷,坐在地眼与大永老人之间的三人始终神色不变。
  只听那罢烁老人摇首道:“少林、武当的武功,练坏了。”
  这下令大永老人、地眼大师再也按捺不住了,地眼大师冷笑道:“这位老丈,啧有烦言,怎不上台去比划比划,省得在这儿空言扰扰。”
  精悍老叟淡淡地道:“少林的戒尺,在之于‘戒’,若能以戒杀慈悲心,则可摧心废腑,那小头陀却以开碑裂石使之,未免猛而无当;武当剑法,宜于轻缓,柔若鸿毛,蕴巨力于不着力,这小杂毛却大斩大杀,无坚不摧,其实刚而易折也。”
  他结论道:“都没有看头。这样的场面,用得着我老人家出手么!”
  地眼大师和大永老人正待发作,那霍霍有神的老叟又说:“你看吧,不出三招,两败俱伤第一招”
  大永老人与地眼大师不禁都张目望去。
  卓劲秋和托钵头陀的剑和戒尺,杀了人后,就变得更凄厉,更狠辣了。
  卓劲秋的剑势,忽然一变,变得犹如落叶一片,毫不着力,托钵头陀却脸色倏然大变,戒尺犹重若干钩,慢过蜗行,但每一击俱似万钩之力。
  那清矍老叟却啧啧有声,皱眉道:“哎呀不行,这剑势太造作了,只求形式,不求神意那头陀敢情在卖弄,真正的巨力,哪有如此吃重唉,第二招罗!”
  卓劲秋那软弱无力的剑术,实则就是最利害的杀着:“一叶知秋”。他的剑若秋风,秋风平和拂脸,托钵和尚的戒尺著盘古之斧,斧斧皆六丁开山之势。
  剑尺一碰,黏在一起;托钵头陀一反手,压住剑身,呼地冲出一掌。
  铁衣老叟却叹道:“头陀败了。”
  地眼大师正要发作,却犹见台上局势大变。托钵头陀本占上风,但出掌之际,贯注于尺之功力顿减,卓劲秋的剑,已顺势挑上,噗地刺入托钵头陀的腿根,哧地自其夙骨穿出。
  托钵头陀惨吼。地眼大师急掠而起,耳边还传来那老叟的喟息:“这大眼睛的头陀轻功怎地如此差劲!好好的‘惊鸿一瞥’,给他使来,像大笨象过河一样”
  然而惊怒中的地眼大师,已无及旁顾。
  来得及吗?
  萧秋水、梁斗、孔别离、孟相逢、铁星月、邱南顾、林公子、陈见鬼还有重伤的唐肥,一行九人,全力在细雨霏霏中,赶路。
  ——不管来不来得及,只有全力去赶。
  漫天的雨丝反映着一种金橘色,而且幻有蒙蒙的霞彩,该不是已近黄昏了吧?
  地眼大师如夜枭的身影,冲破了细雨幻成的彩桥,投入场中。
  就在这时.衣袂一闪,人拦住。
  拦的人虽一副气走神闲的样子,但皮笑肉不笑:“大师,怎么?也要捞个盟主来当当么?”说话的人正是大永老人。
  “劲秋下手虽不知轻重,却可是堂堂正正,赢了这一场的呀,大师要教训小孩,吩咐贫道不就行了吗?”
  这一番说下来,江湖人物更愈认地眼大师不是。要知道这些都是刀上舔血的武林中人,虽希望不致发生惨祸,但心中俱有一种野兽般的欲望,恨不得别人拼个你死我活,方才过痛,何况还有朱大天王、权力帮,甚至金人潜来卧底的人作哄,一下子众议纷纷群情汹动:
  “怎么,少林派不服气么?”
  “不服气就上台打过!”
  “嘿!大永老人也上台奉陪呀!”
  “徒儿不行,师父出马啦!”
  “地眼是有道高僧,也想对‘盟主’之位插一脚鸣?”
  这句话对地眼大师来说,不啻当头棒喝,身为少林高僧,岂可觊觎盟主宝座?弟子既败,难道老羞成怒,让人讥椰为“输不起”?而且这一次选拔,显然是拔摆青年一辈的高手,近日来,老一辈高人中,连天正、和尚大师、大禅、守阙、十四大掌门都纷纷遇害,教人没了信心,而近年来崛起却声名鹊起专门打击权力帮的皇甫高桥、专事跟朱大天王作对的南宫无伤以及无帮无派,自阖家遭歼后,自创“神州结义”,闯荡江湖,曾掀起武林中惊天巨浪的萧秋水,引人注目。这次武林大会,实则有如此默契;选拔新生代高手,领导武林,戮力铲除恶势力!
  地眼大师也要争夺,则是冒大不韪了。地眼大师毕竟是佛门正宗,还不敢犯众怒。
  他只好抱着奄奄一息的托钵怏怏退下。大永老人笑容可掬,笑吟吟地四围一掬道:“卓师兄高足才疏学浅,侥幸胜了托钵头陀,实属万幸,不知何方前辈,不吝赐教。”
  如此团团揖拜,连说三次,居然也没有人敢上台来,卓劲秋洒然一挽剑花,态度甚是倨傲。
  众人本见他杀伤少林头陀,剑法精奇,谁都不敢招惹,但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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