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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膏粱之夺妻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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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便没再说下去,抬手指了指眼前的亭子道:“就是这里,临着水儿,水下植了莲,若赶上下雨,雨声潇潇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雨声潇潇……许明彰抬头瞧了瞧,不禁想起自己当年走时的光景,十里亭送别,也是下着雨,雨声潇潇中,潇潇握着自己的手殷殷叮嘱:“路上小心,记着吃饭,挑大路走,别走小道,莫要跟陌生人搭话,到了京城记得捎信家来,免得家里人惦记,若造化得中,盼你莫贪恋京城繁华,总归记着家里还有个人等你呢……”字字句句,他都记在心里呢。
  定亲王道:“明彰可想好了,我这亭子起个什么名儿好?”
  许明彰下意识说了句:“莫如就叫潇潇亭。”“妙啊,妙。”定亲王赞了一声:“晚唐许诨有诗云,楸梧叶暗潇潇雨,菱荇花香淡淡风。可不正应了这个景儿。”
  许明彰忙道:“晚生信口胡诌,恩师见笑了。”他心里想的哪是这句,却是那阙,愁云淡淡雨潇潇,暮暮复朝朝。别来应是,眉峰翠减,腕玉香销。 小轩独坐相思处,情绪好无聊。一丛萱草,数竿修竹,几叶芭蕉。应着心里的思念,不知她可好不好……
  叶驰在不远处的明月楼上坐着,对着日头瞧了半天手里的帕子,才依依不舍的折整齐放回怀里,一抬头瞧见湖边儿上他家老爷子跟小白脸相谈甚欢的样儿,不禁问得禄:“你说咱家王爷跟那小白脸说什么呢,说的这么高兴,咱家王爷乐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得禄忙道:“听见说是给那新盖的亭子起名儿呢。”
  叶驰翻了个白眼:“这不屁憋的吗,起个名儿罢了,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吗,依着我,随便起个就得了,横竖一个亭子,起什么名也变不成屋子。”
  得禄捂着嘴使劲咳嗽了两声,忽想起一事道:“爷,您这几天可小心着点儿,今儿郭大宝那事儿,估摸侍郎府不能善罢甘休,真一竿子捅到咱王爷跟前,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驰哼了一声道:“他敢,不怕小爷把他另一只胳膊也拧折了只管捅,小爷要是怕了他,叶字倒过来写。”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得禄把茶送到叶驰手里,度着爷的神色,小声儿道:“爷,明儿你不是还打算跟着吧!这么着下去可不是个章程,依奴才瞧,那丫头,哦,不,那位姑娘可不是个软性子,不大好哄骗,不如爷从她跟前的人下手,或许有用些,您说呢。”
  叶驰品了口茶,砸吧砸吧滋味儿道:“回头你问问寿仁堂对面那个茶摊子用的什么茶,爷吃着那个好。”
  得禄眼睛都睁大了两圈,心说,这可真是,瞧上了那贫丫头,连口味儿都变了,那茶摊子的大碗茶,一个大子儿管饱,能比府里一两银子一两的茶叶好吗,这说出去不成笑话了吗。
  可自己要是真敢这么说,肯定得挨上一脚,却也不能糊弄爷,回头让爷知道,就不是一脚的事儿了。
  得禄眼珠子转了几转,含糊道:“爷,那茶叶棚子守着庆林春,不用说,指定用的是庆林春的高沫。”
  高沫?叶驰想了想:“没听说过有这种茶啊!”
  得禄险些没笑出来,心说,您小爷要是听说过就怪了,遂道:“这高沫,奴才说句实话,爷可莫打我。”
  叶驰白了他一眼:“没事我打你做什么,不过,你再这么跟我绕弯子,说不准爷的脚一痒痒就踹过去了。”
  得禄忙道:“这高沫哪儿是您这等爷吃的茶,是那些过路的苦力巴,口渴了扔下一个大子,就着带的干粮,喝两碗解渴稍带的歇歇脚儿,穷人解渴的,没那么多讲究,就是茶叶铺子里的整茶叶卖出去,剩下的碎末底子,收起来卖给茶摊子,图的就是一便宜。”
  叶驰想了想,可不吗,那茶摊子里头坐的就没一个像样儿的,也怪不得自己往哪儿一坐,周围人都若有若无的打量他呢,估摸当他是洋风景了。
  不过,得禄刚说的话倒真有些道理,那丫头别瞧这生的软嫩,那底下的性子可是一点儿都不软,要是真来硬的,把她抢在手里,想起她瞧郭大宝那眼神儿,简直就跟看见蟑螂没两样儿,自己要是也动粗,一个说,瞎了他叶小爷的名声,二一个,也实在不想那丫头把自己看成郭大宝。
  自己稀罕她,想要她,想娶她,想对她好,跟郭大宝那没品的混蛋不一样,可不动粗,就这么天天儿跟着,什么时候才能成事儿啊,他心里头急着呢,想来想去,得禄这小子的路数还是蛮可取的,可跟前人……
  叶驰道:“你是说上回那个悍婆娘?”
  得禄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人家还是姑娘家,只爷不待见就成了悍婆娘,不过那丫头可惹不得,那悍劲儿一上来不管不顾的,真拿大棍子打啊,想起聚福祥老钱头给打的那样儿,得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忙道:“爷,俗话说的好,柿子捡着软的捏,您倒好,专捡着那石头子儿一般的啃,还不崩了牙。”
  “少她娘的废话,直接说你的主意。”叶驰抬手给了他一下子,得禄忙道:“奴才是觉得,姑娘家里那位老爷瞧着面善,定是个好性儿的主儿,又是读书人,这读书人难免有个喜好啥的,不管是古籍珍本,字帖扇面,只要是找对了路子,投其所好,什么办不成,哄好了老丈人,还愁媳妇儿吗,还有井水胡同那一窝小子,奴才瞧着有几个机灵的,回头您垫句话儿,哪儿不寻个好差事,就是在咱们府里当个使唤小子,一辈子也受用不尽,您帮了这么大忙,那姑娘能不念您的好儿,念了你的好儿,您再瞅机会说两句贴心眼儿的话儿,媳妇儿还能不到手……”
  得禄是越说越得意,越说越来神儿,指手画脚,口沫横飞,说痛快了,才发现,他家小爷瞅他那目光很有些诡异,忙收住话头,咽了口唾沫道:“爷,爷,您这么瞅着我做什么,赶是奴才哪儿说的不对了?”
  叶驰摇摇头:“爷是觉着,你小子在爷身边儿真屈才了,要不小爷明儿跟春风楼的老鸨子说说,提携你去她那儿当个大茶壶,估摸那老鸨子能乐死。”
  得禄听了,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爷,我的小爷唉,您这可是从哪儿说起啊,奴才可是打小伺候您的,这辈子奴才死了都是爷的人,您要是赶奴才走,奴才就……”
  叶驰看着他凉凉的道:“你就怎么着?”
  得禄一咬牙:“奴才就上吊,要不撞墙,反正不活了。”叶驰实在忍不住嗤一声乐了,抬腿踹了他一脚:“行了,起来吧,你小子这一肚子坏水,今儿就算了,若以后真敢算计小爷的媳妇儿,小爷一脚踹你个肠穿肚烂,还不去扫听,我那未来的老丈杆子稀罕谁的字画,扇面,明儿一早也好跟小爷去意古斋淘换。”
  得禄听了心道,数落了我一顿,不还照着这个路数来吗,真是的,却不敢怠慢,忙着起来奔城西的书馆去了。
  遣走了得禄,叶驰望了眼前头,他家老爷子跟那小白脸已经从亭子出来了,沿着湖边儿进了西边的枕霞阁,瞧意思是要摆席呢,估摸过会儿他家老爷子就得使人来唤他过去。
  跟老爷子吃席最是无趣,连个唱曲儿的粉头都没有,干巴巴的喝酒有什么意思,更不要说,他家老爷子一到席面上,就开始谈诗论词,简直就是一酸儒,哪是吃席,纯属受罪,自己还是先躲得了。
  想着,站起身下了明月楼,出府刚上了马,就见老爷子跟前的双福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到了跟前拦住马头道:“小爷您这是要去那儿啊,王爷让您去枕霞阁陪客呢。”
  叶驰带住缰绳笑了一声道:“我也不是粉,头,陪的哪门子客,你回去跟我家老爷子说,若老爷子没有相熟的,拿着小爷的帖子,不论春风楼还是翠云阁,可着劲的往府里叫,敢有不赏面儿的,小爷明儿咂了它的买卖,走了。”一夹马腹,那马两只前蹄抬起来嘶鸣一声,往前冲去,不是双福躲得快,都能给那马踢死。
  双福叹了口气,就他们家小爷这些话,要是自己照实回了,不定王爷得气厥过去,想了想,双福只得回去胡乱说,小爷一早跟朋友相约吃酒,不好推辞。
  定亲王哪有不明白的,自己那个孽障嘴里就说不出这么顺溜的话儿,回回不把他气个半死不算完,叹口气,再瞧旁边儿状元郎,稳稳当当坐在那儿,说话做事儿样样出挑,莫怪九公主瞧上,自己要是有个闺女,也恨不能招这么个女婿,奈何人早订了亲,便道:“瞧了状元公回乡祭祖的折子,想必状元公这回乡祭祖之余,也是为了婚姻大事吧!”
  给定亲王当众点破,许明彰一张俊脸不免有些热辣,半晌儿才道:“恩师见笑了。”
  定亲王瞧他这样忍不住笑道:“难得见明彰如此,想必心里十分中意这门亲事了,本王倒越发好奇是哪家的闺秀了?”
  虽有些不好意思,一想到潇潇,许明彰还是道:“不瞒恩师大人,学生与我那未婚妻子,是青梅竹马,自小的情分,丈人家虽不算名门,却也是累世的书香门第,学生那未婚妻子更是难得的贤良女子,能娶她,是学生的毕生之幸。”
  定亲王一听,就彻底明白了,九公主是一点儿戏都没了,人家这不仅是自小定亲,青梅竹马,还是情之所钟之人,旁人哪里插得进来,扣着人家回乡祭祖的折子,倒真有些不厚道了,只这些事儿还是要说与他听才好。
  想到此,定亲王道:“既状元公如此坦荡,本王也不好再瞒着,实话与你说,你那日金殿奏对,万岁爷上林苑赐宴之际,宫里的九公主瞧上了状元公,端太妃私下托了本王说媒,想招你做九公主的驸马呢。”
  许明彰一听脸都变了,站起来,撂袍跪在地上道:“臣家中早有定下之妻,哪有招驸马之理,万万不可。”
  定亲王见他如此,忽有心试探,目光一闪道:“你可想清楚了,你那未婚妻子再好,也不过书香之家,若你应下招赘驸马,从此你许家便是皇亲国戚,荣华富贵便不爱,还有那前程似锦呢。”
  “微臣不愿。”许明彰挺直脊背抬起头道:“若用明彰的终身大事来换取似锦前程,明彰情愿不做这个状元了,公主自有合意的良配,明彰却早已心有所属,除了我妻,此生再无他念。”
  定亲王愣了半晌儿,叹口气道:“本王不过说笑罢了,哪用得着状元公如此,明儿本王就呈奏圣上,三天内你即可启程回乡,可惜南边路远,不然,倒要讨状元公一杯喜酒吃了。”
  许明彰松了口气忙道:“多谢恩师成全,待学生回京,定携我妻上门给老王妃王妃磕头请安。”
  定亲王这会儿是怎么也没想到,人是上门了,却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儿,还是从人状元公手里生抢来的,他家那个孽障卯起劲儿来,为了这个媳妇儿闹了个沸反盈天,差点儿把天捅个窟窿,一哭二闹三上吊,连那些泼妇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如何能不应他,这事儿做的真叫不厚道,定亲王府长大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叶驰到镇远侯府的时候,封锦城正写大字,见他来,头都未抬,摆摆手道:“你先坐,等我写完这个字。”
  虽说他们几个里头,锦城算难得的风雅人物,却也极少这般有兴致,有时候想想,叶驰心里还挺愧疚的,外头那些买卖铺子说是他们哥儿四个,他跟胡军左宏,连手都没伸过,都是锦城一手打理的,他们几个净等着分银子了。
  可俗话说的好,能者多劳,锦城比他们几个着调,是个能干大事的,这是他家老爷子嘴里的话,不过还有后半句,可惜没用在正道儿上。
  今儿锦城倒是用正道上了,叶驰颇好奇的凑上去瞧了一眼,其实就写了两个字,青城,字是好字。
  到底是经过大家指点的,铁画银钩,颇有章法,真要是赶明儿落魄了,就凭着这笔字也不愁吃穿,只不过这好端端的写这俩字啥意思,莫非又琢磨想开新买卖了,可什么买卖用得上这样的招牌啊。
  叶驰左看看右瞧瞧,研究半天没研究出来,索性直接问:“这是什么买卖的招牌,怎么瞅着这么怪呢。”
  封锦城放下笔:“什么买卖,是我这院子的招牌,你瞧瞧可好?”
  叶驰挠了挠头,顺着窗户往外望了望点点头道:“你这院子除了松柏没旁的,一眼望去青幽幽的,连点儿差色都没有,叫青城也真应景。”
  封锦城跟着往外望了一眼,忽想起什么,心里动了动,琢磨一会儿寻人来,在腰子门那边儿移些竹子过来,暂且这么着,以后怎么布置,等她进门再说。
  锦城让跟前的小六把字收了起来,回头整修院子的时候,一并换上,一回头瞧见叶驰坐在哪儿,一副五脊六兽的样儿,不禁笑道:“前儿不说瞧上个丫头,正热乎,怎么着,这么快就腻了。”
  叶驰一听眼睛都瞪了起来:“什么腻了,那可是我瞧上的媳妇儿,正格的。”说着又叹了口气道:“我这不正愁吗,那丫头难讨好的紧,也不知我怎么得罪她了,她一见我,恨不能躲八丈远,别说亲近了,想多瞧两眼都不容易,我不就想对她好吗,这都不成,她防我跟防贼似的,那天在雁来楼你也见了,我送去的东西,不禁没收,还把钱掌柜打了个烂羊头,照这么下去,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媳妇儿啊。”
  封锦城刚喝进去的茶,听见这句噗一下全喷了出来:“我说叶驰,你不是来真的吧!”
  叶驰道:“自然来真的,娶媳妇这事儿能开玩笑吗。”
  封锦城皱了皱眉,收起戏谑一脸严肃的看了他半晌儿:“左宏那天的话你还记得吧,你可不是街上的寻常汉子,瞧上谁家姑娘,使媒人说和说和,下了聘礼就能娶家来,咱大燕立朝至今,统共一个铁帽子王就是你家,你家那门槛儿比天都高,莫说她一个穷门小户的丫头,就是京城世族贵女,想进你们家,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先不说上头有你家老爷子,王妃,老王妃,顶上头还有太后皇上呢,定亲王府到你这辈儿上就你一根儿独苗儿,是你想娶谁就娶谁的吗。”
  叶驰倒不以为意:“你跟左宏就是心思重,成天顾虑这顾虑哪的,活着都没滋味儿了,还是那句话,我叶驰娶媳妇儿干别人鸟事儿,就算是我亲爹,也管不着,我就认定她了,我这儿跟你撂句实话,头一眼见,就钻我心里去了,想拔都拔不出来,就稀罕她,一想到能娶回家,我打心眼里头就高兴,别说一天不见,一时不见,心里头都没着没落的。”
  说着扯住锦城神叨叨的道:“哥哥,你说我这是不是病了啊!”
  封锦城白了他一眼:“是病了,相思病,得了,你都这么说了,我劝你也没用,走一步瞧一步吧!不过我可跟你说,锦枫刚还来扫听你呢,这会儿不定听见信儿,说话儿就要寻过来。”
  正说着,就听外头一个清脆的声儿道:“大白天的,关门闭户的做什么,不知道的还当二哥哥屋里藏了个绝色佳人,怕人瞧见呢。”
  封锦城跟叶驰摊摊手,那意思,我说吧,叶驰微微皱了皱眉,锦枫是锦城的堂妹,自小在侯府老太君跟前养着,叶驰常来常往,日子长了便也彼此相熟,虽说男女有别,到底那时候小,锦枫又常来寻锦城,打头碰脸的,想防也防不了。
  叶驰倒没什么,倒是锦枫一见他就缠着问东问西的没个完,叶驰哪有功夫哄她,后为了避她,索性连侯府也不来了,跟锦城见面也多约在外头,今儿是心里存了事儿,才忘了这茬儿。
  再想避开已然晚了,帘子打起,封锦枫走了进来,一进来瞧见叶驰眼睛一亮,倒也规矩的一福道:“驰哥哥安好。”
  叶驰堆起个笑:“呦,这是锦枫妹妹吧,一程子不见,倒长成大姑娘了,我这儿险些没认出来呢。”
  这话假的傻子都骗不了,封锦城握着拳头咳嗽了两声,招呼小六上茶,叶驰一见封锦枫这意思,是要长坐,蹭一下站起来跟锦城道:“我这儿忽的想起来,还有点儿急事要办,茶以后再吃,锦枫妹妹宽坐,我先走了。”撂下话,跟封锦城一挤咕眼,撩帘出去了。
  好容易盼到他,哪里会这么让他走,也顾不上锦城,封锦枫跟着就追了出去,封锦城瞧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不禁摇摇头,要说这姻缘还真说不准。
  锦枫的心思,莫说自己,侯府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上头的叔伯长辈恨不能攀上定亲王府,哪会拦着,自己原先觉着,锦枫的性子虽跳脱了些,到底自小跟在老太君身边儿教导,模样儿才情,在京里各府中也拔了尖,嫁给叶驰也不算辱没他,可谁想到叶驰就怎么也瞧不上,见了她就躲。
  原先躲归躲,好歹心里没人,还有些指望,如今……想起刚叶驰那番话,封锦城想着等回头劝劝锦枫,不成事儿趁早回头,别到时候耽误了终身,忽又想起自己的婚事,不得不信姻缘天定这句话。
  再说叶驰,脚下飞快几步就出了锦城的院子,可没走多远,还是给封锦枫拦下,锦枫是从边儿上石头小路抄过来,追的有些急,拦下了,扶着廊柱子喘了会儿才缓过来:“驰哥哥怎么见了我就跑?”
  叶驰眨眨眼:“我没跑啊,有话儿以后再说啊,今儿我是真有急事。”说着又要抬脚,锦枫气不过,伸胳膊拦住道:“驰哥哥能有什么急事,莫不是急着去春风楼会你的红颜知己吧!”
  这就有些过了,叶驰脸色沉下来,不是瞧着她是锦城的堂妹,岂容她这般放肆,叶驰瞧了她两眼,忽然浪荡的笑了一声道:“满京城谁不知道,小爷的红颜知己多了去了,一天会一个,一个月都不带重样儿的,春风楼的早腻了,不过这跟你有甚干系,你一个侯府千金扫听这个传出去可不大好听。”
  说完再不搭理她,大步去了,锦枫脸色难看非常,缓缓坐在廊凳上,半天没说一句话,她跟前的丫头琥珀小声道:“姑娘莫伤心了,小王爷已走远了。”
  锦枫气道:“你说这么多年了,我的心思哪个不知,只他明明知道却只装糊涂,成日跟那些粉,头在外胡乱,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琥珀道:“姑娘这话差了,那些粉头再好,也不过玩意罢了,奴婢就不信,能进得了定亲王府的门儿,依着奴婢,姑娘不如去早些去求老太君,就凭老太君跟太后的情分,姑娘想进定亲王府也不难。”
  锦枫叹口气道:“你也瞧见了,他不待见我呢。”
  “ 姑娘可不糊涂了,横竖小王爷的亲事他也做不了主,上头太后皇上的旨意一下,小王爷不待见姑娘,能怎么着,我娘常说,男人才好哄呢,回头您嫁过去,软着性子哄哄,夫妻和美还不容易。”几句话说的锦枫有了主意,站起来往老太君院里去了。
  回过头再说叶驰,刚迈出侯府大门就看见得禄,忙拽过来问:“怎么样可扫听出来了,我那老丈人稀罕什么?”
  得禄都替自家爷臊得慌,这哪儿跟哪儿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一口一个老丈人的叫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爷八辈子没娶个媳妇儿呢。
  知道爷急,也不敢卖关子,忙道:“奴才使了点儿好处,从旁的先生哪儿问出来了,说时老爷,就稀罕东坡居士的字儿,王景卿的画儿,爷只管照着这两样儿来,就没有不成事的,不过小的可也听说,时家老爷出了名儿的倔,恐您就算寻来巴巴送过去,他也不收呢。”
  叶驰笑道:“你傻啊,那就不送过去,寻个让他不得不收的法儿不得了。”
  得了信儿,叶驰真是一刻也等不得,立马去了意古斋,照着样儿寻了把扇子,拿着就奔城南书馆去了。
  这天晚上,时潇在大门外接着她爹的时候,就发现他爹有些不对劲儿,两只手紧紧抓着把扇子,眼珠子都有些发直,时潇叫他好几声才答应。
  时潇正纳闷呢,给他爹扯住小声道:“爹今儿在道上捡了个宝贝。”
  时潇一愣,目光落在她爹紧紧抓着的扇子上:“是这把扇子?”
  他爹忙把她拽进屋里道:“这可不是寻常的扇子,你瞧……”说着把手里的扇子缓缓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对滴,大茶壶就是妓院的龟公……


☆、第 17 章

  只一眼,时潇就愣了,时家未失火前家境也算殷实,她爹平生又无旁的喜好,就好收藏个字画扇面子,尤其钟爱王景卿的画跟苏东坡的字,祖上也传下来不少字画,最有名的便是王景卿的,山阴陈迹,雪溪乘兴,四明狂客,西塞风雨,四幅,都有东坡居士的提诗,被她爹当成传家之宝藏着。
  后家中失火,她们一家三口侥幸逃出来,她爹还要冲进去拿这四幅画,是她跟娘两人拼命才拦住。
  而这扇面上画的奇峰峭壁,古松苍劲,空蒙烟霭,正是出自王景卿之手,且背面还有东坡居士的题诗:丑石半蹲山下虎,长松倒卧水中龙。试君眼力看多少,数到云峰第几重。这一诗一画,配上玉竹扇骨,恐千金也难买,也怪不得他爹这般了。
  只这般贵重的宝贝,又岂会随便捡来,时潇深知她爹的性子,以前她外祖父活着的时候,常叹说,她爹是个脑袋不开窍的酸儒秀才,从内到外一根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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