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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男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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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魏王一系的臣子无不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昏迷未醒的文延乐,似乎明白了什么。
  接着,他们一个个都跪下来,连声道:“陛下,世子一片孝心,请陛下看在死去魏王的份上,让世子能参与此次审判!”
  “魏王忠君爱国,竟落得如此下场,还请陛下明察,严惩乱党!”
  “陛下……”
  张凤起隐约明白了文延乐的用意,挑起唇角。文延乐虽然是世子,却只挂着一些虚职,根本不能参与进审判中,更遑论为乱臣定罪。张凤起可以据理力争,凭她今日之势,未必不能砸了文延乐的如意算盘。
  但临到头,张凤起却没这么做,看了看那紧闭双目的文延乐,虽然看似漂亮无害,却是个狡猾的家伙。
  如果她再让文延乐失望而归,只怕他会狗急跳墙。
  这样不好,来日方长,她不急。
  这样的形势下,虽然以文延乐的身份是决计不能渗入此次敏感的审判,但张沅却不得不松口。
  夏氏递给张沅了一个眼色,张沅便正了脸色,朗声道:“驸马孝心可嘉,朕即封驸马为侍御史,监理芮王犯上作乱案。”
  话音刚落,张凤起便感觉到怀里的文延乐微动,她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装昏装的一派认真的文延乐,露出一丝笑意。
  这只会装死的熊,有点意思。
  文昌二十七年的最后一天,注定是有些纷乱的。
  文昌先帝丧仪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宫中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和六品以上官宦人家一年不得宴饮作乐,一年不得婚嫁,百姓半年停缀,凡诰命等皆随朝按班守制。
  群臣也没闲着,除了定时去哭灵,还拟定了先皇溢号为‘懿’。而在芮王作乱中,死于贼子之手的沅陵世子张司棠,也被追封为怀德太子。
  随即新皇封典,夏氏被册封为为后,母仪天下,然后全国百姓沉浸在一片悲痛中。
  邸报上有关乱臣贼子的内容,很快被新帝登基的诏文而取代,之后一页一页全是官员调令。
  在那小半年里,很多官员都怀揣一种惴惴不安的心。
  好在经过了一年的或明或暗的清洗,随着数家门阀士族的失势,几批官员的流放,有关芮亲王的一切,终于是清除得干干净净了。
  建安三年长安
  三月里,春光烂漫,翠染柳梢,花满枝头。
  远远的一阵吹打声传来,应该是三甲游街的队伍已到了不远处,街边的人潮骚动雀跃,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锵锵的锣鼓声,滴滴答答的吹打声,好不热闹。
  高头骏马上,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个年少的探花郎,看上去只双十岁,眉目俊朗,几可入画,他身穿红袍,帽插金花,俊秀夺目。
  游街的三甲所到之处,那探花郎时常被大胆的女子投掷鲜花、瓜果,惹得另外二甲心生艳羡。此时骑着高大的白色骏马,其中为首的年长男子,约有三十许,面白蓄须,忍不住回头戏谑:“子楚贤弟,瞧这么一路走来,长安城中不知多少妙龄女子暗许了芳心。就是不知子楚婚配否?”
  探花郎名严子楚,年不过双十,并未娶亲,西北宝鸡人氏。虽然是耕读世家,但环境却不比京中和其他繁华之地来的开明,听了这些取笑,他的脸便染了红,只道:“晋东兄快别如此说,我家中已为我定了亲事……”
  另一位只稍长严子楚几岁的男子笑了,他是这科榜眼陆玉善。他生的白皙斯文,风度倜傥,跟着打趣道:“不过是定亲,便是婚配了,只要家中非是那河东狮吼,便从这些佳人里头挑一两个喜欢的又如何,红袖添香,岂非妙事?”
  而被唤作晋东的,名宋晋东,是新科状元,年有四十,他听了这话,只是叹息道:“可惜可惜啊,凭子楚你的才华和姿容,在这长安城该是多少世家望族的争抢的良配?”
  陆玉善却是不以为然,他促狭的看了严子楚一眼,笑道:“虽然定了亲,世家望族的争抢是没了,但愚兄听说,还未下榜时,子楚已经收到了奉贤公主的召见?”
  这语中深意,叫严子楚脸红到了耳根,带着愤色,急道:“非是玉善兄所想那般!公主召见我,是为着我日前所作那篇策论。”
  陆玉善和宋晋东互视一眼,有些意味不明,却没说出来。
  他们都知道严子楚所说的策论是什么策论,甚至说严子楚是因这策论得到了二殿下和姚相的赏识,成了这探花郎也不为过。
  只是这种赏识,他们一点也不羡慕。写这种东西,那等于是把头提在手里。
  严子楚并没留意其他两人的神情,面露毅然,道:“何况,我已经称病回绝了奉贤公主的召见。”
  “你竟敢?”陆玉善面露惊容,道:“奉贤公主是什么身份,你竟然敢称病回绝?”
  严子楚斜眉,反问:“为何不敢?公主身份再尊贵,也只是公主,参政议政总归是越俎代庖。”
  陆玉善看了宋晋东,微眯的眼映着阳光灼灼闪跃,还想说些什么,但宋晋东只是微微摇头,轻声一叹:“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
  一路再无话,待游街完,仆从一一将宋晋东、陆玉善和严子楚三人卸下红绸。
  “请问这里哪一位是探花郎?”说话的是一位身穿藏蓝色宫袍的内监,虽然声音不尖,想必是成年后才去势的缘故。
  宋晋东和陆玉善朝一侧的严子楚看去,严子楚却是一脸不解,上前道:“这位公公,我便是今科探花,严子楚,不知公公寻我所为何事?”
  那内监上下打量了严子楚一眼,笑了笑,问道:“你就是那个写出《帝过论》的探花郎,严子楚?”
  “是我。”严子楚点头称是。
  “那可好,跟咱家走吧。”内监说着就要领严子楚走,但见他一脸疑惑,连忙解释道:“探花郎别怕,咱家是二殿下宫里的李公公,是奉二殿下之命,领探花郎一见的。”
  严子楚听到二殿下之名,掩不住喜色,忙和宋晋东、陆玉善两人赔罪:“晋东兄、玉善兄,今晚的酒宴只怕要缺席了,还请勿怪,他日小弟再做东道主和两位把酒言欢。”
  宋晋东和陆玉善也少不得敷衍交际一番,待严子楚一行走了,陆玉善还看着那方向,宋晋东不免道:“玉善,你还在看什么,不走么?”
  陆玉善回过头,讪讪一笑,目光微微闪烁,似笑非笑道:“子楚倒是真的一片赤诚之心。”
  宋晋东不置可否,只腹诽,虽赤诚,却是不识时务。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进入新的对局。  开了个新文,两文都会保持更新,欢迎养肥(^o^)/~【后宫这单位】后宫这单位,福利好,风险高,升职难。荣惠作为一个有上进心的有为女青年,职业目标是太后。只是,她好不容易升到皇后,立下子嗣大功,皇帝却还正值壮年。夜长梦多,荣惠有点等不及了。那就不等了。


☆、湖中舫

    春融夜煦,月如弓,正是华灯初掌时。
  画舫沿着京郊游湖,喧奏箫鼓,惊起岸边蒲草中鹭鸟,一啼一声的叫着。夜似蘸饱了颜色的一枝笔,蘸艳了几乎化不开去浓黑。舫上四面窗大开,月丽中天,彩云四合。月色恍如澄寂袭人,照在筵席上,照在锦绣满地的软厚绣毯上,雕觞霞滟。
  “……‘二何’事从芮王之乱,毒杀先帝罪犯不赦,镇国公主与之有染,此乃大节有亏。故镇国公主之女淮阳郡主,与二殿下非是良配。臣等奏请陛下为二殿下另择淑女,中书令姚元初、礼部尚书箫崇伯、御史大夫房阿庆……”夏晋卿手握一折奏章,徐徐念着,后头的名字全是以姚相为首,二殿下的拥戴之臣。
  一一念完后,夏晋卿看向首座那个穿着月白色锦袍的女子,她光洁的脸微微抬起,纤细的眉头一挑,有着尖尖巧巧的下颚。明明是十八九岁的容颜,挂着淡淡的笑,却笑得一丝女人的娇柔都无。她开口道:“另择淑女,他们已经备好了淑女吧。”
  “公主英明。”夏晋卿适时恭维,接着抽出另一折奏章,念到:“兹闻靖海侯之嫡长女,性资敏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当为二殿下皇子妃不二人选。”
  张凤起唇际微扬,她可以不知道靖海侯陈绍,却不可不知道靖海侯府。
  这个一族出了三个陆路提督,一个水师提督的靖海侯府。更何况,这些人能为靖海侯府光耀门楣,非是仅因为荫封,而是却有武才。不仅如此,靖海侯府因家势鼎盛,历经数朝不倒,俨然已经成为东南之地的门阀士族的领头人,在东南之地影响极大。
  故而,先女帝在位时,虽然对靖海侯府有所顾虑,到底还是爱多于忌,靖海侯府也就得以历经道建安朝。
  选靖海侯的嫡长女做张司隶的皇子妃,姚元初这是司马昭之心了,张凤起轻轻一嗤。
  “公主,姚相这是狼子野心,可不能让他如愿!他这是想联靖海侯在东南之势,迫使咱们在二殿下封太子这一事上松口。”座下另一个青衫男子上前道,他肤色黝黑,身材魁梧,正是丁毅无疑。 
  “丁统领所言甚是,年前众臣联名驳回了册封二殿下为太子的折子后,姚相近来的动作就愈加频密了。”身着紫袍的薛川抚须而道。
  宋莞轻哼一声,道:“薛相,姚相何止是动作频密。想来日前闹出那篇暗讽女帝得失的策论,只怕也是姚相有心策划,彼有借古喻今,他们却是借女帝隐喻公主擅权。”
  薛川性子谨慎,素来谋定而动。张凤起也是看准他这点,所以三年前杨而行一死,姚元初升任中书令,实为左相后,便让薛川坐了姚元初原来的侍中位置,做了这右相。当然,比起宋莞这锦上添花,薛川至少雪中送炭过,更有从龙之功。
  张凤起也更为信任。
  如今听了宋莞这么说,张凤起只是淡淡道:“那篇《帝过论》倒未必是姚相有意为之,不过姚相有意借题发挥也未可知。”那可是只老狐狸,还披着正直不阿的老黄牛皮。
  丁毅目露寒光:“公主,那探花郎忒不识相,之前公主召见称病也罢了,如今竟然苟合姚相等人,实在不将公主放在眼里。”说时,声音一沉:“那探花郎家族无甚根基,打点起来,并不费事。”
  张凤起失笑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是当年徐达下面的拱卫司千户,如今虽然已经皇城亲卫的统领,但行事风格依然是拱卫司的套路。
  夏晋卿惯会察言观色,见张凤起不以为然,轻咳了一声,转了话头:“那篇策论不过是引人耳目罢了,当不得大事。眼下二殿下的婚配才是要务。”
  薛川点点头,认同的道:“二殿下的婚事不可再拖,今年已要及冠,再不妥善处置下来,只怕更起流言蜚语。”
  “这道理是对,但姚相竟然找了靖海侯的嫡长女来,明眼看去,她和淮阳郡主孰优孰劣,立见高下。”宋莞皱起眉。
  夏晋卿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姚相的手伸的太长,长安城这边没有他可以动的,便去盘算东南边……”
  张凤起摆摆手,室内顿时静下来。
  她起身行到船窗边,并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话。
  夜风送来歌舞声乐似都是极遥远的了,张凤起只是出神的看着粼粼的湖水,白皙流光的脸庞,掩不住脸色上的倦意,透出一丝暗青。
  又过了片刻,侍女见张凤起仍在愣愣出神,闻到她身上一丝酒香,便起身端了醒酒的酽茶,轻声道:“公主,喝茶。”
  张凤起这才回神,转身接过,打量了侍女一眼,只是蒲柳之姿。但她的目光一度停在侍女的眉角。那里有一颗泪痣。
  侍女已经习惯张凤起会多看她几眼,只默默垂首,不动不语。贴身服侍公主三年,她虽然不算聪颖,但却学会了乖巧。
  张凤起收回目光,看向室内那些臣子,道:“独掌难鸣,姚相再有手段,若靖海侯没存了心思,也不会达成交易。” 
  众臣闻言微惊,稍作思量后,便连连点头,道:“靖海侯多朝屹立不倒,忠于皇家,忠于陛下,没想到……”
  “贺御史,你怎么看?”张凤起忽然看向室内最沉默的男子,穿着一身绯色官袍,身材削瘦,浓眉大眼,颧骨尤为高凸,略显出几分刻薄的意味。
  这话一出,自然是显现出张凤起对他的重视,其他众臣看向贺莲的眼神就各有异色,有不屑、有微妙、有挑衅。
  贺莲是罪臣杨而行的女婿,更是得意门生。原本按芮王之乱中的重刑和株连,贺莲便是不死也要流放。但他偏偏不仅没死没流放,还把官好好做下来,只是挪了个位置,从仆射变成了御史大夫。
  这其中,自然有张凤起的功劳,但贺莲若是无才无能之辈,张凤起也不会发此慈悲。如当年一般,她和杨而行一般,看中了他的才能,还有识时务。至于那怪异的颧骨,张凤起皱皱眉头,也就忍了。
  贺莲微微眯起眼睛,道:“下官恳请公主上书,册封二殿下为太子。”
  话音刚落,哗然一片。
  张凤起看着贺莲,却大有相看知己的意味。这就是为什么他长的丑陋,她都喜欢。
  画舫在的夜里恍如熊熊着桧木松明的巨大火盆,只是没有燃烧的热度,人与灯火的影在软纱样的湖水中穿梭纺织成。 
  群臣已经先一步散去,风飒飒穿过耳边,张凤起刚领着侍女走下画舫,却见迎面走来一位公子。
  “这位姑娘,在下约了好友在春翠楼的画舫里饮宴,但在下因事误了时辰。这会儿在下来了,画舫却都泊在湖中了,能不能请姑娘……”话说道这里时,这公子语气一滞,面上也红了,显然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严子楚的确是十分的不好意思,他一向严于自律,以圣人之道律己,不肯失信。既然答应了宋晋东和陆玉善要饮酒庆贺,若是真在二殿下处耽误了也就罢了,毕竟君君臣臣,君重臣轻,也不算失信。
  但说是二殿下召见他,但严子楚一去,看到的却是姚相和萧尚书等人。虽然说姚相也是他拜服尊重的人,但以二殿下名义行私下交涉,这还是让严子楚感觉心里别扭。于是他无心多言,如此,姚相等人也不好久留。
  既然脱了身,严子楚也就守信而来。
  张凤起明白他言下之意,因为现在泊回了湖边的画舫只有她这一条,这是想让张凤起渡他到湖心会友。
  除了文延乐,好久没人这么和她说话了,张凤起很觉得有些意思,接着画舫上的灯火细细看了那公子一眼,端的是唇红齿白,含羞带怯,挺好看。
  而侍女见张凤起半晌无语,怕她是不悦,正要开口,张凤起却先一步说道:“举手之劳,公子随我上船吧。”
  侍女也会过意来,提灯转身。
  严子楚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位姑娘不仅生的漂亮,心地也善良。他连连作揖:“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倒迂的可爱,张凤起挑眉而笑。
  只是严子楚似乎并没坐过船,刚一踩上去,感觉到浮沉,竟然就有些站立不稳起来。眼看要跌倒,张凤起却是眼疾手快,一手将他揽住。
  “无碍吧,公子?”张凤起感受到怀里的身躯很是弱质纤瘦,不禁暗暗感慨,如今这等文弱的书生可少了。便是真文弱,也要佩剑在身,不然就似落了下乘一般。
  严子楚脸红如血,靠在女子柔软的身躯里,别有异样,他尴尬解释道:“唐突姑娘了,在下生长于西北,从未坐过船……”说着,他一边急急起身,但他的确是太瘦弱了,根本无法站稳。
  张凤起很是不忍看这样好看的人的摔成狗吃屎,于是一手挽住他。
  “这……”严子楚有些诧异的侧过头,迎着舫上灯火,更加映得一张脸红的无处可藏。
  张凤起回给他一个含着笑意的眼神,另一只手也扶了过来,道:“无妨,船一起,更有些摇晃。”
  严子楚明明知道于礼教不符,但看着女子一双明眸盈盈而动,只觉明丽而笃定,一时竟然无法拒绝。
  只是张凤起说的起船,却在仰头一动后,失了后文,迟迟不行。
  张凤起皱眉,正待要问,却听得侍女在身后的声音:“驸马万福。”
  作者有话要说:对的,后文的争斗将围绕谁展开,一目了然。(^o^)/~努力更新中哟~~~~~求评求分,打分给评的都是好孩子!


☆、心思异

    夜色深浓,月色迤逦映到了文延乐橘罗销金的锦袍间,他站在岸边,那双暗黑的眸子中,晶亮逼人,却是笑着,笑起来牙齿倒是像贝壳一般。
  这个人倒一直是很好看的。
  张凤起看了一眼,却是转过身,见那公子看着下拜请安的侍女,在发怔,于是她温声带笑道:“进去吧。”
  “什么?”严子楚一时没会过意来。
  “进去吧。”张凤起又说了一遍,朝那画舫里一指:“进去了自然有人渡你去湖心。”侍女适时过来为张凤起系上斗篷,提灯站到了舱门处。
  严子楚明白过来,但却忍不住开口相问:“那姑娘……姑娘不过去了么?”
  张凤起听了这话,停下步子,黑色的斗篷一瞬间展开,笑道:“夜深了,是时候回家了。”说完,已是转身。
  “等等……姑娘……”严子楚忍不住出言挽留,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待张凤起下去,画舫真起了的时候,他才一拍额头,看着岸下的男子和姑娘……他忘了问这姑娘是驸马的什么人了。他听说……驸马是不能纳妾的。
  岸边停好了一辆双驾马车,车前上悬了两盏宝盖珠络的琉璃灯,夜色中如两颗明珠扶摇而起。侍从们行礼后便拉下车檐,恭谨的开了车门,伺候着张凤起和文延乐上车。
  刚一落座,文延乐揽住了张凤起的肩,清清楚楚的问道:“娘子喜欢那新晋的探花郎?”
  “探花郎?”张凤起微微挑起眉,明白他是指船上那个公子……探花郎?
  她忽然想起之前听说那《帝过论》便是探花郎严子楚所作,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他。”
  文延乐听出她语气里的漫不经心,微微翘起唇角,将头埋入了她的发间,嗅着她的体香。过了半晌,他才发问:“今夜如何这样迟?”
  “事多。”张凤起言简意赅,端起案几上的清茶,呷了一口。
  文延乐斜斜一挑眼角,道:“听说姚相那群人联名上折子要为二殿下悔婚?”
  张凤起看了他一眼,笑:“你消息倒灵通。”
  文延乐瞥着她,比了一指滑到她面颊上,嗔道:“为夫这不是关心娘子么。”
  张凤起不置可否,三年了,早就习惯他这腔调。
  文延乐却忽然端正她的脸,使两人直直对望,他咬牙切齿的抱怨道:“娘子好生无情,为夫情深一片,娘子吱都不吱一声。却对外头的小白脸那叫一个谈笑风生。”
  张凤起并不避开,而是捧起他的脸,在额头上亲了口,好像长辈安抚小孩。对着文延乐睁得大大的眼睛,她开口:“……吱。”
  文延乐一愣过后,看着张凤起吱得一脸的认真,狠狠瞪了她一眼,笑容却逸散开来,一把将她揉进了怀里,低下头缠绵的长吻了对方的嘴唇。
  张凤起只觉得嘴里搅进了一个强盗,文延乐的吻和他的人一样,火热、激情带着侵略性。张凤起不喜欢这样,但文延乐已经很了解她了,他的手已经滑进她的衣襟。他的手顺着她的胸线蔓延而下,停在丛荫处挑逗。
  当张凤起忍不住轻呼出声,她就知道自己不会再拒绝了,他的手总能恰到好处的挑起自己的欲、望。她像条白蛇一般缠了过去,搂着他的脖子翻身上前,一手利落的向下想解开他的衣带。
  但文延乐这个一向形容风骚,穿衣风格非同张凤起这么简略,只是一件锦袍再一件斗篷。文延乐衣饰繁复华贵,张凤起解得烦躁不已,她一向不擅长伺候人。她皱眉将贴身的匕首抽了出来,在昏暗的马车中发出一道寒光。
  文延乐好笑的看着急躁的张凤起,她的唇轻轻的抿着,因未涂胭脂,粉中便带了灰的颜色,眼中满是欲、念,说不出的潋滟妩媚。
  匕首削铁如泥,张凤起一刀下来,文延乐的衣带和锦袍全都破开,露出他流畅结实的胴体,别有一种诱惑的味道。
  文延乐只觉得有丛火愈烧愈烈,感觉到前胸蔓延到□的一凉,已经忍耐不住,先一步将张凤起的身体按到了身上,另一只手就要夺过她手中的利刃。
  张凤起原本迷蒙的双眸却忽然清亮了一刹,灵活的侧过手,便将匕首□了自己贴身的皮鞘。
  文延乐莞尔,吻到了她的脖颈,轻咬她的耳垂,道:“有为夫在,还需要那死物保护不成?”
  “死物可比活物忠诚。”张凤起却是笑,手滑到了他的下方,熟稔的捏住了那双丸,轻轻划弄,引得文延乐低呼了一声,那物很快就紧绷起来。
  “难道为夫对你不忠诚?”文延乐歪嘴一笑,将那灼热之物塞进了她的玉手中套、弄,愈发膨胀,声音低沉沙哑:“感觉到我对你有多忠诚了么?”
  张凤起虽不以为然,但感受到手里的滚烫,她还是不由得轻咽了一下。她一向随心所欲,想要就要,不要就扔。既然有了欲、望,对方技巧又一向很好,她也不含糊,一坐过去,掐着他的腰,身子一沉,填满自己欲望的宣泄口。
  两人兴起,又都不是羞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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