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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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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广!”
  “你什么意思。”优越的腔调褪去。
  “我的意思是,关老夫人不在了,姝琴你不卷银子离开这个伤心地,还肯冒险回来……哦,对了,你知道蛊王吗?”叙旧同时,何当归一直听着脚下密室的动静,心里完全不像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
  “蛊、蛊王?你……”姝琴警惕地退后两步,“你偷了蛊王?”
  何当归脚尖点地,说道:“你是说盒子里的黑东西吗?它跑出来了,钻进一具尸体里,尸体就活了,可怕可怕!我可不敢去偷。”
  斗笠下的红唇突然变得煞白,失声问:“你是说……蛊王附上了尸体?在哪里?”
  “那人身下的地窗,下面的密室里,拉开就能看见了。”
  “……”
  姝琴又急退几步,瞪着何当归看。僵持了半刻,何当归才笑笑问:“怎么样,这回咱们的战线统一了吧?”
  姝琴权衡轻重,勉强同意了:“……好,先抓蛊王。”她背在身后的双手亮出来,有装着倒钩箭的弓弩,三丸销火弹样的东西,看来是有备而来。她扬着下巴示意何当归拉开尸体,紧扣着弓弩把的手指蠢蠢欲动,明显不怀好意。
  何当归面无惧色,一步步走近地窗,猛地拖开昏迷的男人。蹲在背光的一方,把安全的地势让出来。
  姝琴透过地窗看下去,看不到何当归说的“尸体”。何当归往下望着说:“哦,忘记告诉你,蛊王钻的是一只墨猴的尸体。”目光迅速掠过地面,什么都不见了?!
  “墨猴?不是人?”姝琴觉得被耍了,可蛊王的厉害也不敢小觑。武器又不敢给何当归,姝琴只好脱下斗笠,往下半探着身子找。何当归等得越来越心焦,想设法化去迷药,奈何力不从心,也不知下面的情况怎样。
  “啊!”姝琴突然一声尖叫,伴随着钢箭声、火雷声,地窗塌下去一片。姝琴退回来,惨白着脸色,松口气说:“捉到了,蛊王。”手里果然多了个袋子。
  “夜明珠呢?”何当归连忙问,“有没有看见一颗蓝种夜明珠?”
  姝琴斜乜一眼,冷哼道:“三小姐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吗?”不等回话,站起来转身就走,“关白随时会回来,各逃各的命!”她正是为找蛊王才冒险潜进来,现在东西到手,不杀何当归是怕惹麻烦。但麻烦人物一直跟着她,就会更麻烦。
  出来书房,什么人都没碰见,姝琴暗呼好运,想要悄悄撤退,可身后的何当归依然不怕威胁,阴魂不散地跟着。姝琴冷笑,一个脚步虚浮,走路都不稳当的人,想早死早超生?好,就成全了她!
  眼底寒光一闪,不等回身,袖中箭的机括就拨开了。然而等了又等,那支箭并没发出去!
  姝琴吃惊地掀开袖子,检查装在臂上的袖箭,只剩一个空皮套,里面的箭支不翼而飞。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贴身绑着的机关!
  “呵呵,看来你一时还甩不掉我。”何当归虚弱一笑。
  她走了一段路,鬓边多了汗水,看上去是一推就倒的样子。可这时候,姝琴又不敢小看她了,恶狠狠地睁大眼,低叫着:“你做了什么?我的袖箭呢?”
  何当归刚要说什么,对面走廊有脚步声响起,姝琴也听见了,率先躲进茂密的草丛里。这里除了草丛,近处没有其他能藏身的地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何当归并不进草丛,反而蹲到一块半人高的石碑后面。
  姝琴疑惑道,何当归怕得失去判断力了吗?石碑只能遮一面,从侧边看就全露出来了!又道,她倒霉不要紧,莫牵上我一起!
  脚步声至少有十人以上,匆匆往书房去,又匆匆出来。
  然后,关白暴怒的吼声平地炸开:“混账!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好!”等他发现盒子里的蛊王不翼而飞,而坐在旁边的何当归也不见了,最坏的猜测,就是何当归吸取了蛊王,破门出去了。
  有个柔柔的声音劝道:“急也不是办法,派人找就是了,府外都是厂卫在把守,她能飞天上去不成?茶露的威力,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这是宋知画在劝。
  顿了顿,关白沉声一喝:“跑了谁也不能跑了何当归,追!一定要抓活的!”
  随从应声答是,四散开寻找。这时天色有些暗了,拖到夜里会更麻烦。主子的命令虽然急迫,他们却是有经验的搜寻队,不慌着出去找,而是先从这个园子开始找起。包括草丛,以及不远处的石碑。
  姝琴心道大事不妙,照这个法儿搜下去,断断逃不过。不能坐以待毙!想到这里,手心里的小石子就攥紧了——选个合适的时机抛到石碑上,用声响引开其他人,再伺机逃走。就算被察觉,那些人最想抓的也是何当归……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石子扬起,抛出去的前一刻,石碑后传来一声低笑。笑得姝琴心头一紧,石子又收回手里。
  何当归,能让猎人屡屡吃瘪的狡猾狐狸,她要使什么坏?
  下一刻,只听对面的书房一声爆响,关白和园子所有人都机敏地冲向书房。关白更是大呼“原来如此”!行动不便、根本跑不远的何当归,原来仍藏在书房的某个角落里吗?
  姝琴又惊又疑,书房和密室里已经没人了,何当归就在旁边的石碑后,那么刚刚的声响是……
  关白冲进书房,找了一圈又跑出来,问门口立着的宋知画:“人呢?我听见声音是从书房里出来的!何当归人呢?”
  宋知画也受惊不小,抖着手指向书房屋顶的大洞,断断续续地低呼道:“恐怕是打破屋顶,用轻功逃走了吧。真是不可思议,我炼制的茶露没有任何高手能逃过,她,她竟然……难道是因为中了蛊王之毒……”
  关白脸色阴沉,喊了声“追”,所有人都纵上屋顶,朝各个方向追踪去了。
  才不过半刻工夫,院子里骤然变安静,姝琴还来不及长舒一口气,宋知画优雅的嗓音就落在头顶上了:“郡主?用不用我搀你出来?”
  姝琴吓得一抖,石碑后的何当归却从容走出来,叹道:“还以为死定了,幸好关白够蠢。”

☆、第719章 真是看不透她

  “这是出去的路,只有那里的门是没人守卫,能自由出入的。”宋知画雪白的颈子上架着冰冷的刀子,说话时也有些许发颤的尾音。
  挟持她的人是姝琴,尽管何当归劝了两次,“宋夫人没关系的,不用把她当成敌人”,但姝琴连何当归都信不过,更别说一直视为仇人的宋知画了。直到快走出关府外墙时,宋知画再也不肯往前走了,“不行,我要留下!”
  姝琴冷笑道:“好夫人,你们关府不是获罪了么,如果真有安全出去的门,你就陪我走一回好了。当然,若等在门外的是弓箭手,第一个被扎成箭猪的人也是你!”
  宋知画双手握拳,紧紧咬住红唇,样子实在是楚楚可怜得很。何当归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但刚才确实买了宋知画一个人情,不好袖手旁观,于是开口道:“宋夫人不肯离开自有她的原因,何必强人所难。这样吧,先放开她,出去的路我走前头。”
  姝琴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何当归,“你?”后者耸肩,一脸无所谓。姝琴和宋知画都不会武,姝琴一松懈,宋知画就从刀下挣出来了。
  宋知画用复杂的目光打量何当归,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好心,最后忍不住问出口:“你相信我不会害你们?为什么?”从何当归来做客的第一天,她们就结下梁子了吧。
  何当归还没恢复走路的力气,拄着拐杖的样子看着很逊,可说的话却让宋知画一怔。“夫人跟我无冤无仇,跟关白却有仇,应该可以相信吧。至少我觉得,一个女人跟打过她的男人没办法再当夫妻,除非她傻了。”上次在房顶上看,关白完全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对宋知画毫无尊重。
  宋知画愣愣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姝琴握紧了装有蛊王的袋子,发出不屑的哼声。
  “走吧。”何当归拄拐小步快走,把后面两人远远甩下。
  姝琴追上去,宋知画心里一阵犹豫,喊了声“等等!”喊完又后悔了,她跟何当归虽然没仇,可姝琴活着,终究是个祸根……只要从这里出了关府,祸根就永远拔掉了……
  “何事?”姝琴手里的刀寒光一闪。走在前面的何当归也停下来。
  三名女子诡异地默默相对片刻,宋知画从袖里取出一样东西抛向何当归,何当归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一看,是一团黑漆漆的泥巴样的东西,闻着有点臭。
  “这是茶露的解药,吃下去就能立化药性。”宋知画说。
  何当归没多做研究,摘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立马被呛鼻的味道熏皱了脸,忙梗着脖子咽下去。把剩余的泥巴收起来,她眉眼一弯,笑道:“夫人真不愧是茶艺大家的传人,比我高明多了,不光能把茶露制成烟雾,还配出了相应的解药,完成了我这么多年都完不成的事,我做的茶露比你差远了。枉我从前还自诩茶艺无双,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那……我偷师研究下你的解药配方,你不会介意吧?”
  宋知画又愣了愣,不是因为何当归说要“偷师”,而是为她毫无芥蒂的相信那是解药。
  何当归转转手腕,力量还是很弱,没像宋知画说的“立化药性”,也不多做计较。“关府的景致比太子府还幽雅,人也热情,”她一边开走,一边自言自语地感叹,“但这是最后一次来了。”
  见她走了,姝琴连忙追上去,觉得与她一同行动更稳妥。
  两人的身影快没进夜幕里的时候,宋知画又一次违心地喊出了声:“服下解药后,用气打通少阳经才能完全恢复!还有……无人把守的门是往左走的一扇黑漆门。”喊完就回身跑了。
  姝琴双眼一瞪,回头去找,哪里还有人在,不由气得磨牙:“死女人,临走还摆我一道,好一个歹心的宋知画!”
  何当归站定,用宋知画说的办法通了经脉,果然有效,刚才还跟棉花似的拳头,现在有种能一拳打歪一棵大树的雄心壮志了。目力也清晰了很多,穿过薄暮夜色望去,那一头的黑漆门也找到了。回头唤姝琴:“还不快走?我可是郡主,能光明正大出府的人。”
  推门出去,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姝琴松口气,紧贴着何当归走。两人沉默地走出后巷,街上店铺关张,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姝琴又警惕起来。偏头看一眼身旁的精致侧脸,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让人不自觉的火大。姝琴怒气冲冲地指责对方:“都是你,让我放了宋知画,被她摆了一道,刚才若走了正面的门,这会儿就没命在了!”
  何当归纳闷地回给她一眼,摸着鼻子反问:“可她最后又把左边的门可以走告诉了我们,瞧,真的畅通无阻耶,你又生什么气?”
  闻言,姝琴更火大地说:“不明白你真蠢还是装傻,只差一点就走进陷阱了!都是你害的!”
  何当归不打算再跟她吵,把手里的橡木拐杖往路边一丢,伸个懒腰,眯眼打着哈欠,自顾自地碎碎念:“拿到了蛊王,还有我从来配不出的茶露解药,来关府真是赚到了……不知熠迢怎么样了,我也不懂什么蛊啊毒的,看来还得请九姑来一趟……哦,我带来的嬷嬷还在关府,库房少了五斛珍珠,嬷嬷的鞋印又留在那里了,估计得等赔了钱才放人吧……”
  这样走了半条街,还是平静的。姝琴绷紧的弦松下来,斜眼瞥着何当归,带着几分无奈说:“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怪了,留在府外的十名随扈呢,躲懒也有个限度吧……到现在都不来接本郡主,还好意思拿那么高的工钱,不敬业……”
  没等何当归抱怨完,迎面的风就裹着笑声一起吹过来,疏风朗月的声音是来自熟人的,“清园随扈,哪有本公子靠得住?还是让本公子送郡主一程,对孟小七才能交代过去。”
  抬头一看是风扬,何当归“哦”了声,转回神儿又连忙问:“葛夫人呢,送回京城了?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吧?”
  风扬挠挠下巴,拿扇柄敲着高度只道他胸口的少女脑门,啪啪连敲数下,才没好气地教训道:“难道你对本公子的能力有所怀疑?别忘了你的轻功是谁教的!连小渊和孟小七都赶不上本公子的脚程,全天下最不识货的就是你这丫头了!”
  “咝——”何当归捂着痛处抽冷气,这家伙手劲儿大,还来真的!不满地回了一拳,正中俊脸的左眼眶,“我哪敢不识货?风公子是上等货,这一点无人质疑,我是怕你跑得太快,颠簸散了老人家的身子骨。”
  风扬左眼含泪,不复风流俊雅的形状,苦着脸作出说明:“本公子把你放在府外的随扈都调走了,快马将葛夫人送到扬州界碑外,由随扈负责剩下的路了。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看你,却受到这等对待……”
  何当归毫无愧疚地打断他的控诉,“来得正巧,从没发现你这么有用——先找两匹马来,再把九姑接到清园,九姑会解蛊的对吧?”
  两人互动了这一阵,姝琴插不上话,听何当归说找马,冷冷提醒道:“街上店铺都关门了,就算没关门,想买马也只能去东市,这里是南城,三小姐。”
  手指卷绕着鬓边的发,何当归道:“马么,不一定买才有,抢也行行哪。”
  “抢?”风扬用头一回见她的眼神盯着她看。
  “对,走累了,给本郡主抢两匹马来。”何当归戳一指风扬胸口的肋骨,示意他回头看,“肥羊来了,一,二,三,正好够咱们三个人用。”
  风扬看去,那肥羊穿着府衙衙役的白镶边蓝官衣,从街的尽头飞马策来——“驾!驾!”头里的那衙役用鞭把马抽得飞快,远远喝骂道,“无知小民,把路给官爷让开!驾!驾!滚开!”
  何当归从善如流,扯着姝琴的衣袖退到路边,信任地冲风扬颔首,“看你的了,大侠。”
  三匹飞马疾驰而过,风扬叹口气,撩袍伸出一条腿,绊倒了第一匹骏马的前腿;挥动扇柄,打在第二匹马的马屁股上。随着前两匹马先后摔倒,第三匹马刹不住马蹄,眼看踏上同伴的时候,风扬的小指勾住了那马长长的尾巴。
  一连串的动作流畅悦目,力道中可见美感,何当归拍掌欢呼一声,扯住缰绳,跃上棕红色的马背,回头招呼姝琴:“去我家喝杯茶吧,商量商量蛊王怎么分。”
  姝琴早看呆了风扬夺马的恶行,被叫回神,又深深看了白衣长袍的风扬一眼,默默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驾!驾!”
  何当归冲风扬挥挥手,拜托道:“善后就交给你了,别忘了去罗家把九姑找来哟~~”
  摔趴在地上的衙役们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着想爬起来,穿着彰显身份的官衣,却遭遇了拦路抢劫的强盗,这还是生平首次的经验。连官差都敢抢,这世上还有王法没有?
  风扬无奈地摊摊手,向他们表示歉意:“舍妹霸道惯了,连皇帝老子都敢抢,习惯就好了。我好像还带了几两银子,不如私了了吧?”
  “恶贼休得张狂!看刀!”其中一名官差彻底被激怒,张牙舞爪地扑上去。
  虽然他口称“看刀”,其实刀才拔了一半。风扬怕刀被自己震碎,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只好从荷包里摸出一个杏仁扔出去,震麻了那小子的手腕。后面二人也前赴后继地冲过来,络绎不绝地倒下去。
  一阵夜风吹过,衣袂飘飘的风扬身姿仿若仙人,仰脸望着天上星,长呼一气道:“真是个坏丫头,她懂不懂王法?”

☆、第720章 茶楼里的过往

  骑马到半路上,头上两个闪雷掠过,冰冷的大颗雨滴就砸下来,浇湿了路人的衣裳。何当归觉得这种程度的雨不是问题,赶路第一,可姝琴“啊——”的一嗓子哭叫,迫使她勒住了缰绳,回头询问:“姝琴姑娘怎么了?”
  夜路里没有灯火,一道闪电划亮了两张漂亮精致的脸,一个神情淡漠,一个却一反常态的惊恐。何当归凝目一瞧,发现姝琴双目散乱,鼻孔翕张,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由心生一点无奈,“喂,你该不会是……畏惧打雷吧?”
  刚问完,比闪电迟来半刻的雷声“轰隆隆”砸下来,赛过年节时放的炮竹,姝琴又是一阵模糊的哭叫。
  何当归脑门冒汗,打雷而已,有这么惊怖么。四下一望,前面的茶楼塌了一角,门也不见了,好像可以进去避避雨,就引着两匹马直接走进楼里了。马栓好后,眼睛还没完全适应黑暗,随意往前走了几步,脚底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那东西发出怪声,何当归收脚,拿出火折子,湿得不能用了,又用比较麻烦的火石。鼓捣了一阵子,火苗蹿起来了,映亮一地的破碎桌椅腿、碎木渣。她不小心踩到的那样软东西却不见了,是野猫还是谁家的狗?
  “呜呜,不要……别这样……”姝琴缩在角落里,还是被雷声困扰着,哭得很可怜的样子。何当归用碎木头生起火堆,同时深感无力,那女人的惨叫声也太让人误会了。大家都是女人,能不能少折磨她的耳朵。
  姝琴听不到她的真实心声,每响一声雷,她就哭一声。暖和的火堆烧得灿烂光明,却照不亮何当归头上悬挂的黑线。
  “姝琴姑娘,雷在天上很远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劈不到人,你当成炮仗听就好了。心里害怕就哭,不是小孩子专门对长辈做的事吗?”这里可没有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存在。
  何当归舔舔干燥的唇,试图劝她冷静一点。没想到受惊的小野猫一下子就炸毛了,大吼道:“你说的轻巧,你不怕打雷很得意?你没有害怕的东西?”
  表现这么激动,也就是不能劝喽?何当归索性不浪费口水,往后厨走了一趟,找回来一壶凉茶水,半罐蜜糖,一只拔了毛的生鸡,还有一碟酱花生仁。整个茶楼像被土匪洗劫过一遍,完整的东西根本找不出几样,不过对又冷又饿又头皮发麻的她,这些食物足够好了。
  白嫩的鸡被架上简易的木烤架,涂上亮晶晶的蜜糖,来回翻动两次,兹兹的油星爆起来,渐渐变得金黄而诱人。
  何当归对着壶嘴,仰头痛饮一口,折下一只快烤过头的鸡翅膀,回头问角落里的姝琴:“要吃吗?”姝琴点点头,于是鸡翅抛过去,正好落在她手里。
  吃东西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安静得诡异。等一只烤鸡被解决干净,两人用茶叶洗手的时候,姝琴忍不住先开口了:“我可没害过那个熠迢,蛊毒是徐婆子下的,她奉的是关老夫人之命。我也中了关老夫人的计,白忙一场,连命都差点弄丢!你要为自己人讨公道,应该去找关家人!”
  何当归瞟一眼姝琴从始至终抓在手里的袋子,那里面装了蛊王,淡淡开口问:“那日徐婆一死,你装疯上去拿走的东西,一叠纸人儿,不是为了好玩才拿的吧?”
  还没问完,姝琴的脸色就变了,看向何当归的眼神分外戒备。
  何当归又说:“过去的事我不想追究,连关老夫人都不值得亲自动手,更不会与你为难了。不如我们把蛊王、纸人拿出来分一分,该救人的救人,各取所需如何?等事情了了,你想远走他乡的话,银子方面我可以帮一些。”
  姝琴哼了一声,偏过头说:“我信不过你,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么好心。蛊王我不会交出来,你不是会武功吗,有本事来抢呀。有银子就可以了?关老夫人可比你财大气粗得多!”
  不肯合作,那就难办了。两道远山娥眉皱起来,谈话陷入沉默。
  持续了一会儿,正当姝琴以为何当归无话可说的时候,对面的少女忽然拆下发上的双股银钗,发髻滑开,黑缎铺散满肩头,幽暗的花香立刻弥漫一室。她用手梳理着发,旁若无人地说开了自己的话:“小的时候,我住的那个庄子上男孩子居多,野蛮又不温柔,找不到人跟我玩儿,我就走二里路去隔壁小伞庄上,看那儿的女孩子翻花绳、跳格子,心中很羡慕……我记得有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妹妹比我大三四岁,头发又黑又滑亮,那对姐妹感情极好。”
  小伞庄。这三个字让姝琴的眉心一跳,何当归想说什么?
  “头一次去清园的时候,碰到一个名叫帛儿的丫鬟,据说是燕王送给孟家兄弟的‘礼物’。”何当归笑睨姝琴一眼,观察她的反应,“挺有趣的一个丫鬟,就是办的事不太光彩,拐带了一批小孩子,喂得白胖浮肿,就跟……喂猪一样。农户喂猪是为了吃猪肉,姝琴你说,帛儿如法炮制的那般喂小孩子,是干嘛用的?”
  何当归的嗓音像黑夜里的泉水,婉转动听,回绕在茶楼的狭小空间里。听她说话,连外面的雷声都显得遥远了,可是此刻,害怕打雷的姝琴却宁可听雷声,也不想透析何当归的话中之意了。因为,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没人答话,何当归却讲得津津有味:“本来我想,小孩子软软糯糯的,谁忍心去伤害?帛儿从人贩子那里买了来,大概是闲着无聊,训练一批忠仆、死士。所以当时发现了,只简单的将事情交给官府处理,并未多想,呵呵。”
  笑声让姝琴一抖,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你想绕什么圈子?什么帛儿、小孩子,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听不懂,抑或是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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