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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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不是。”陆妙彤摇摇头，“这些日子，孝义一直陪着她们，是她对我说的，似乎吉亚郡主早已芳心暗许……”说到这，她抿嘴一笑，“说起来，丁公子近日红鸾心动，不止府中有一位陆小姐，就连名躁京城的花魁也……”

　　　　听到“花魁”二字，太后面露不满，斥责道：“哀家教你的，你都忘了？你是一国之母，不但听信市井流言，居然还关心起花街柳巷之事。”

　　　　“是，彤儿知错了。”陆妙彤一听太后自称“哀家”，知道她生气了，马上认错。

　　　　“就算丁家再怎么富贵，不过是给大家逗趣解闷的商人，你何时这么关心他家了？”太后沉着脸问。

　　　　陆妙彤委屈地摇摇头，“回姑母。我只是听孝义说吉亚郡主对丁文长有意，才略略关心了一下。”她说谎了，因为她不相信姑母会不在意宋太傅把女儿嫁入丁家的事，而且她觉得，教导她，与她相互辅助的太后应该知道，虽然丁文长看似只是商人，但他居然能从后宫把皇帝心爱的女人带出去，这是一介商人能做到的吗？更重要的是，皇帝对丁文长的隐忍绝不会源于对养母的尊重，更不会因为他的宽宏大量。

　　　　事实上，太后也知道陆妙彤说谎了。吴国的使节团来了没几天，可侄女追查丁家的事早在这之前。她为什么突然那么在意丁文长了？单纯地因为丁文长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把宋舞霞带出了后宫吗？太后打量着陆妙彤，思量着谎言背后的真意。

　　　　姑侄俩互相猜测着对方的心思，表面上谁都没有表露什么。看到陆妙彤小心翼翼解释的表情，太后顺势往下说：“这种事不是一国之母应该关心的。”见侄女点头，淡淡地说：“关于你说吉亚公主的事，皇上与几位大人自有主张，再说吴国的使节团自不会袖手旁观，任吉亚郡主胡来，我们假装不知道便是。”

　　　　“如果使节团也有此意，侄女应该如何应对？”陆妙彤认真地问，仔细看着太后的表情。

　　　　可惜她什么都没看到，只听到太后说：“如果真是这样，你大可以让他们自己去对皇上说。”

　　　　“姑母说得是。”陆妙彤点头。她已经知道，使节团确有把吉亚郡主嫁给丁文长的意思，因为吴国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坚韧不拔，上下一心抵御外敌的民族了。这些年，他们的皇族与大臣安于享乐，国力早已衰落了，而他们的经济，因为闭关锁国，商品的进出口完全有赖丁家，可以说，以她了解的情况下，丁文长正捏着这个番邦小国的经济命脉。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154章　佯装结盟

　　　　第154章　佯装结盟

　　　　吴国的这些情况只是陆妙彤听来的。她相信，她能得到的讯息，有心人士一定也能知道。虽然不解吴国为什么选择让自己的郡主跑来给人当继室，而不是另择商家，摆脱丁家的制约，但她心中明白，就像太后说的，吴国的事，包括苏娜公主与吉亚郡主的嫁娶，只能皇上做主。

　　　　看到太后面有疲色，自己想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陆妙彤便起身告退，回了中宫准备晚上的宴会。

　　　　在陆妙彤与太后说话的时候，宋舞霞正往御花园而去。

　　　　从太后的态度，话语，宋舞霞知道自己不但没抱住她的大腿，反而让她十分不喜欢自己。就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样，要毁了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印象很容易，但要扭转一个人对自己的坏印象却很难。仔细算了算，宋舞霞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早已腹背受敌，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数。

　　　　成不了朋友至少不能成为敌人。这是宋舞霞看到宋墨黛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冒出的一句话。

　　　　歪在藤椅上吃着快马送来的荔枝，宋墨黛并没看到宋舞霞。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很好，因为昨晚皇帝又留宿余庆宫了。想起昨晚的火热，她嘴角含春，面露娇羞。虽然现在的状况离专宠很远，但她相信，只要自己能保有独一份的宠爱，等她有了孩子，离三千宠爱集一身就不远了。想到孩子，她轻轻摸了摸小腹，心中十分怅然。她已经用尽方法，可肚子还是杳无音信。

　　　　虽然宋墨黛早已听闻宋舞霞今日会入宫，但她以为，上次妹妹不告而别，惹得皇帝迁怒与她，多日不去余庆宫，她们姐妹近期并不会相见。所以当她听到宋舞霞唤了一声“贵妃姐姐”，恭敬地对她行礼的时候，不禁面露惊讶。

　　　　随即她马上想到了因上次的事，自己所受的冷遇，心意阑珊地说：“原来是妹妹来了，快坐吧。”话虽这么说，可放眼望去，四周除了宋墨黛身下的藤椅。哪有可以坐的地方？

　　　　宋舞霞自觉并没有对不起她，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有敌人了，殷切地问：“姐姐近日身体可好？”

　　　　宋墨黛点点头，问：“还好。对了，前些日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出宫了？”对那天发生的事，她有些糊涂，也有些好奇。可惜没人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只是知道，宫中走了水，她用皇后的马车与令牌出了宫。按照皇帝事后对她的解释，是皇后把宋舞霞送出去的。她知道这不是真的，所以忍不住询问。

　　　　“当日我在御花园赏荷，突然走水了，我怕关了宫门，回不去，所以匆匆走了，来不及向姐姐道别，请姐姐原谅。”宋舞霞避重就轻地回答，见宋墨黛并不相信，努力想着对策。

　　　　既然赵嬷嬷说。她曾给我下*药，也就是说，她知道皇帝的意思。即便是古人，有哪个女人愿意丈夫和其他女人上床？宋墨黛愿意成为帮凶，是不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孩子？

　　　　面对僵局，宋舞霞决定搏一搏，正色说：“关于上次的事，妹妹有话对姐姐说，不知姐姐能不能……”她看了一眼分散在四周的太监、宫女，加了一句：“这事不但关系到我，更关系到……”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宋墨黛平坦的小腹。

　　　　宋墨黛收到她的暗示，迟疑了一下，让四周的人退开了几步，问：“你想说什么？”

　　　　“姐姐，你好糊涂！”宋舞霞不顾宋墨黛疏离的态度，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一直想和姐姐解释的，可皇后却几次驳了我的请求，今日总算有机会了。”

　　　　宋墨黛欲抽开自己的手，不过并未成功，只能听宋舞霞继续往下说。

　　　　“姐姐，皇后随时会召我过去，我就不和您拐弯抹角了。其实叔父与我说过，因为姐姐没有孩子，叔父与大哥都希望我能入宫，与姐姐一起服侍皇上。皇后有儿子，淑妃冯氏也有儿子，为了宋家，我应该进宫的。所以那天我见了皇上，可是……”宋舞霞看着宋墨黛的眼睛，尽量让自己说得真诚些。

　　　　宋墨黛相信她说的是真的，点点头，“我明白，为了家族，我也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

　　　　“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大义，可您有没有想过，我已经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若我以郡主的身份嫁给了皇上，我们又同为爹爹的嫡女，万一我真的不小心有了孩子，在身份上岂不是越过了姐姐？清儿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宋墨黛一怔，随即问道：“所以那时候你匆忙离宫了？”

　　　　那一天，宋墨黛被皇帝忽悠了一通，当下觉得郑晟睿是为了自己，可冷静之后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旦宋舞霞真的有了皇帝的孩子，即便她死了，自己帮着把孩子养大，在皇家宗碟上，孩子的母亲写的也不可能是她的名字，因为宋舞霞的身份太高。根本不会抹煞她的存在。如果孩子不在她的名下，对她能有什么好处？想明白了这点，她马上后悔了，也立即知道，皇帝想留下宋舞霞根本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当下，听到宋舞霞说的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开始相信她说的话中有一部分是真话，至少不完全是假话。

　　　　宋舞霞见宋墨黛眼中的戒备少了许多，想着自己如果想与她结盟，就一定要取得她的信任。咬咬牙说道：“其实，我离宫也不全是为了这个原因。”

　　　　“哦？还有其他原因？”宋墨黛追问，然后了然地笑起来，“我很想知道，妹妹那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上一世，宋舞霞曾在杂志看到一篇文章，文章中说，经社会学家研究论证，人类往往会用自己的道德水准揣测别人的想法。简单来说，自私的人往往会觉得别人与自己同样自私，而高尚的人会认为人类多是高尚的。

　　　　宋墨黛为了讨好皇帝，居然会给自己的亲妹妹下*药，这就说明，她不一定会相信宋舞霞为了她放弃荣华富贵，但她一定会相信，她为了私欲做某些不顾家族利益的事。

　　　　想到这，宋舞霞假装不好意思地说：“不瞒姐姐，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是在碧琰山庄见到陆公子后，我一直无法忘记他。既然我和他本就有婚约，我……我想……”

　　　　“你想嫁给陆博涛？”

　　　　宋舞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所以你不想伺候皇上，悄悄溜了出去？”虽然宋墨黛说的是问句，但看她的表情，她已经相信了这番话。

　　　　看到宋舞霞再次点头，宋墨黛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数落：“妹妹，你也好糊涂！陆家虽然是世家，但世代不能入朝为官，你嫁给了陆博涛，他就成不了陆家家主。相反，如果你入宫了，陆家能给你的，皇上一样能给，一旦你有了孩子，更加能母凭子贵。”

　　　　“可是，我不想和姐姐争宠，再说。我真的喜欢陆公子。”宋舞霞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心中默默对陆博涛说对不起。

　　　　听到“争宠”，宋墨黛神情一黯。虽然皇帝歇在余庆宫的日子是最多的，但这些天，皇帝宠幸了很多年纪较小的新人，还有人第二天就被加封的。这让宋墨黛有了危机意识，她当然不希望有更多的人与她争宠，即便是亲姐妹也是同样。

　　　　“姐姐，看得出，皇上最喜欢的是你，如果你有了皇上的子嗣……”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我就是怀不上！”宋墨黛的语气带着绝望，她最苦恼的就是这个。

　　　　宋舞霞见自己的机会来了，马上接口：“我们是亲姐妹，理应你帮我，我帮你。”

　　　　“我怎么帮你，你又能怎么帮我？”宋墨黛已经心动了。

　　　　“我知道，姐姐最想要的是皇上的子嗣，既然太医院帮不上忙，我可以为姐姐去找民间的名医。”宋舞霞指了指不远处的翠羽，“她看着年轻，却能用银针解毒，任何汤药，只要闻上一闻，马上能知道其中有几味药。”

　　　　“是吗？”宋墨黛瞥了一眼翠羽，兴趣并不大。

　　　　宋舞霞想想也是，这事宋修文，宋维德也能做。不期然地，她想到了借腹生子，想到了依然被关在秋水阁厢房的宋绣屏。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在她看来，如果把宋绣屏送入宫中，基本等于毁了她，她立马把想法扼杀在了摇篮中，用略带不安的语气说：“只要姐姐能帮我，我愿意为姐姐做任何事。”

　　　　“我们是亲姐妹，即使你帮不了我，我也会帮你的。只是，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个世上只有我们是最亲的人。”宋墨黛说得十分肯定，心中却不以为然，她只想知道眼前的妹妹想让她帮什么忙。

　　　　宋舞霞又何尝不知道宋墨黛的想法。以她现在四面楚歌的处理，只求不再多一个敌人。当下，她感激地看着宋墨黛，小声说：“我知道叔父和皇后娘娘都不希望我和陆公子完婚，我只希望姐姐在适当的时候帮我向皇后娘娘求求情。”

　　　　宋舞霞心中明白，即便宋墨黛真的会去求情，陆妙彤也绝不会被说动，所以她才敢如此说，更何况她相信宋墨黛得不到好处是决计不会帮忙的。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155章　都是演技派

　　　　第155章　都是演技派

　　　　宋墨黛听到宋舞霞依然衷情陆博涛。并且希望她向皇后陆妙彤求情，如释重负般呼了一口气，似乎因此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看着她的表情，宋舞霞忽然在想：“如果我和她是情敌，我会不会像上一世那般被她捅一刀，然后从高楼推下？”

　　　　她摇摇头，自嘲地笑笑，“这个时代压根没有钢筋混泥土，再说，我和她不止不是情敌，而且还是姐妹，她怎么会杀我呢？”她虽这样想着，可心中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特别是她觉得宋墨黛看着自己的神情很熟悉。

　　　　发现自己被直愣愣的眼神盯着，又见她失神地摇头，宋墨黛轻轻拍了拍宋舞霞的手，笑着说：“虽然暂时你帮不了我什么，但我们是亲姐妹，你的婚事我一定会尽力的，只是皇后娘娘那里，我并无十分的把握。”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姐姐愿意帮忙，清儿就感激不尽了。”

　　　　……

　　　　正当两人虚伪地说着言不由衷的场面话时，太监拎着食盒走了过来，恭敬地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了宋墨黛面前，毕恭毕敬地说：“娘娘，这是太医院呈上的汤药。”

　　　　“恩。”宋墨黛应了一声，端起小碗一饮而尽。一旁的宫女急忙送上了话梅。若有似无的药味在空气中飘散着。

　　　　“公公，请等一下。”翠羽突然开口，阻止了小太监把药碗放回食盒的动作，请求他把汤碗给她瞧一瞧。

　　　　小太监的动作原本已经停下了，可一听翠羽要看，他急忙把瓷碗放了回去。

　　　　“有什么不对劲吗？”宋墨黛问。任谁看了小太监的动作都会觉得不对劲，而宋墨黛没有忘记，宋舞霞刚才说翠羽是名医。

　　　　大概因为做贼心虚，翠羽什么都没说，小太监却突然跪下了，连连磕头，嘴里叫声：“娘娘恕罪，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宋墨黛给身后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宫女上前，一巴掌打在太监的脸上，拿起了之前放药的碗盅交到翠羽手中。

　　　　“这药有问题？”宋墨黛问，她的声音很压抑，带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深宫之中，翠羽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该当那只出头鸟，可事已至此，后悔已经太晚了，她跪在地上。闻了闻残留的药汁。还来不及说话，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突然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

　　　　“有刺客，保护娘娘！”

　　　　叫嚷声中，御花园乱成一团。众人还未回过神，小太监已经倒下了，匕首深深插在他的胸口。

　　　　除了镇国大将军冯继凯以及少数几个御前带刀侍卫，宫廷之中是严禁携带武器的。一个送药的小太监居然带着匕首，而且还用这把匕首自杀了。

　　　　女人的尖叫声中，宋舞霞马上想到了那碗被宋墨黛喝光的药，急切地问：“那药有什么问题？会不会危及姐姐的身体？”这么问，宋舞霞虽然亦有关心的成分在内，但也并不是全然的姐妹情深。如果宋墨黛有什么意外，宋家为了固宠，很有可能顾不得表面功夫，逼迫她成为下一个皇贵妃。

　　　　幸好，翠羽摇头了，低声说：“那药不会危及娘娘的性命，只是……”

　　　　“只是什么？”宋墨黛追问，恨不得把刚刚喝下去的药全都吐出去。

　　　　“只是那并不是什么补药，可能是避子汤……”

　　　　“什么？”众人皆错愕。宋舞霞深深看了翠羽一眼，轻轻摇摇头。

　　　　这一眼马上让翠羽醒悟了。急忙跪下，“娘娘恕罪，只是一点药渣，奴婢并不能确定……”

　　　　“来人，传太医，本宫这就去见皇后！不，我要去见皇上！”宋墨黛激愤地推开护着她的宫女，脸色铁青。从见皇后，转而说要见皇上，显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疑犯。

　　　　宋舞霞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太监，忽然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为什么偏偏被她的丫鬟发现，为什么偏偏是她入宫的日子，为什么翠羽什么都没说太监就自杀了。明显是个圈套，是谁下的套，目的又是什么？

　　　　御书房内，宋墨黛泪眼婆娑坐在一旁，地上跪满了相关人员，宋舞霞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皇后跪在郑晟睿的脚边，平静地说：“后宫之中发生这等事，是臣妾管理无方，请皇上降罪。”

　　　　“皇上！”宋墨黛哭得更伤心了。

　　　　“皇后起来再说话。”郑晟睿的语气很温和，适度地表达了对结发妻子的尊重，转头看着宋墨黛，满是怜惜地说：“爱妃莫急，朕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爱妃的身体。院使，那碗药对娘娘的身体可有损害？”

　　　　头发花白的太医院院使跪在地上，汗水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他的身后跪着另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显然应该是宋墨黛的主诊医生。

　　　　“回皇上，娘娘脉象平稳，并无小产的迹象。”

　　　　院使的话说了等于没说，没有怀孕，哪来的小产迹象？这是推卸责任吗？宋舞霞偷偷看了一眼翠羽，询问避子汤能否从把脉上看出来。看翠羽摇头，一时吃不准答案是不会，还是不知道。

　　　　“那汤药呢？”郑晟睿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太监已经递上了之前的瓷碗。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碗里的药渣蒸发了，那碗十分干净。

　　　　太医院院使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用不高不低地声音说：“皇上恕罪，罪臣才疏学浅，不知道碗中盛过的是否为太医院煎的调理汤药。”

　　　　再次推卸责任吗？反正小太监死了，死无对证。宋舞霞看着年过花甲的太医院院使，作为大楚最高级别的医学专家，如果他才疏学浅，那这个时代就没有不浅的人了。不过转念想想，如果没有受到最高领导人的指示，太医院怎么会给皇帝的后妃吃避子汤？

　　　　宋舞霞把目光投向了皇后，只见她正襟危坐一旁。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她是皇后，又有皇长子，淑妃都能生下儿子，没理由独独忌惮早已被皇帝忌惮的宋家。宋舞霞又偷偷把目光转向郑晟睿，然后飞快地低下了头，因为她看到他正在朝自己笑。这是什么意思？

　　　　坐得离皇帝最近的陆妙彤看到了丈夫的目光，她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忙着哭泣的宋墨黛。她一直知道避子汤是郑晟睿授意。不管碗中是不是避子汤，也不管今日的汤药是不是宋墨黛长期服用的那剂，这事需要的只是结局，真相从来都不重要。

　　　　不一会，负责煎药的人被侍卫押了进来。煎过的药渣也被拿了上来，整个太医院众口一词，他们煎的药绝对没有问题。郑晟睿一听，严厉地问：“你们的药没问题，那就是内侍省的问题了？”

　　　　这话一出，内侍省的几个太监马上匍匐在地，连呼冤枉。

　　　　郑晟睿冷哼一声，宋墨黛哭得更悲戚了，哀怨地说：“皇上，都是臣妾福薄，不能像皇后娘娘及淑妃妹妹一样为皇上诞下子嗣。”

　　　　后宫争宠，一旦出现受害人，皇后与宠妃理所当然会成为嫌疑犯。当年宋墨黛流产，就是她为皇帝背的黑锅。当下，面对指控，陆妙彤也懒得说什么了，暂时皇上不会和陆家反目，所以她的后位坐得很稳。所有她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地听着皇帝质问内侍省。

　　　　按照太医院与内侍省的回答，整个煎药，送药流程没有任何纰漏，所有的环节都有两个以上的人互相监督，为什么药送到宋墨黛手中就变成一个人了？

　　　　陆妙彤想到的事皇帝与其他人也想到了，很快，负责送药的另一个太监被绑上了殿，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嘴里说着：“皇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们拿的药是太医院给的，奴才内急，又怕药放凉了，才会让小李子独自给娘娘呈上汤药。统管大人与院士大人一再告诫奴才们，汤药决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奴才是看着小李子把汤药呈给贵妃娘娘的宫女……”

　　　　“大胆奴才，你擅离职守，竟然还敢砌词狡辩！”

　　　　“皇上，奴才自知死罪难逃。奴才只是知道，小李子是绝不会暗藏匕首的。”

　　　　太监的话一出口，宋墨黛停止了哭泣，宋舞霞的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因为受害人在一夕间变成了栽赃者。

　　　　回想当时的场景，因为宋舞霞的要求，宫女太监们离得很远。当太监送上汤药的时候，现场只有她们两姐妹与她们的心腹。然后翠羽要求查看药碗，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太监自杀了。

　　　　自杀在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可以说成他杀，因为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完全没有自杀的必要，太医院可是言之灼灼，碗中盛的是补药，并不是什么避子汤，而宋墨黛的身体很健康。

　　　　相比宋舞霞的惊愕，翠羽更是懊恼得要死。她很确定，那碗药有问题，可是她拿不出证据。如果不是她多嘴说了那么一句，也许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

　　　　决不能让小姐承担杀人的罪名！念头一转，她想跨步上前，被宋舞霞拉住了。

　　　　（这两天会在公众版更新故事的时代背景等等东西，细节上会做一些完善与修正，人物表也会完善，但情节不变。也许还会有番外更新在公众版，只是也许。）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156章　人比人，气死人

　　　　第156章　人比人，气死人

　　　　宋舞霞拉住翠羽。因为她不想她白白牺牲。此时此刻，无论翠羽说什么，一切都于事无补。一个小太监，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