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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重生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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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有点儿不太一样。他的死鬼秀才爹给他留下的书有一股霉味,他没仔细翻过内容,不过看书名里面没有一本是他听过的,连古时文人必备的《论语》都没有,他有点儿怀疑自己穿越到了架空的朝代,但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问这些话题就太突兀了,而且问完了日子也还是照常过,所以孟广庆略微一想就把这事放下了。
  放学的时候李龙单独去向先生请假,先生允了,让他们回来以后每天再加修半个时辰,直到把落下的功课补齐为止。
  中午回到家之后,他娘一边给三兄弟摆饭一边说,“一会儿吃完了饭,你们几个轮流去洗澡,明天干干净净的去见人。尤其是你,怀熙,自从天凉之后你就没洗过澡,一会儿我得好好给你搓搓,要不然你姥姥肯定认不出来你。”
  “我自己会搓,我自己洗!”孟广庆收回正要去够筷子的手赶紧回答,要是让他娘给他洗澡,那干脆让他二十几岁的灵魂找块儿豆腐撞死得了。
  “自己洗?随便你。洗完了我可要检查的,胳肢窝、脖子、脚后跟都要洗干净,我看你还是最后洗吧,等你洗完了估计澡盆里能倒出半盆子泥来,你要是先洗我还得使劲刷桶。”他娘一边盛饭一边说。
  李龙和李虎对着孟广庆做鬼脸,贼兮兮地笑,他们婚礼前几天刚洗过,这时候可以五十步笑百步。
  吃完了饭,三兄弟轮流去洗澡,孟广庆果然被排到了最后一个。虽然他娘说得略有一些夸张,可跟实际情况也有些□不离十,孟广庆在澡盆里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最后累得虚脱了才被过来加热水的娘抱回了炕上。
  缓过气来的孟广庆裹着一块大布坐在被子里,由于刚刚洗过澡,炕又烧得很热,他露在外面的小脸红扑扑的,勾得李龙李虎不住地用手去戳,孟广庆连躲都不躲,嘟着嘴在那里装雕像,刚才他洁白无瑕的小身板全被他娘和两个哥哥看光了,看光了也就够丢人的了,他娘还说他至少轻了二斤,减掉的分量全在澡盆里!
  孟广庆现在十分不愿意想起自己灵魂的实际年龄,并且打算今后也不想了,因为想起来只怕会臊死!
  过了一会儿,他娘拿着一瓶香脂过来给他抹,脸蛋抹完了又去拉他的被子,还没等孟广芹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他就从被子里被掏出来了,于是第二次大白天下。
  孟广庆趴在被子上装死,暗暗劝慰自己,反正已经看过了,那多看两遍也没关系。可惜他娘不只是看看那么简单,她把香脂倒在自己手上,温热以后给儿子抹在身上,孟广庆被翻过来调过去,全身上下、沟沟缝缝全被抹了一遍,整个人变得香喷喷的,像只等待被烤的填鸭。
  他娘倒没想把他烤来吃,回身把香脂收好,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唠叨,“瞧瞧,这洗完了才看见本色儿,以后你们洗脸也认真点儿,耳朵后面那块地方也是你们自己的,不是别人家的地盘。笑的那两个,你们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娘,咱家三儿长得真好看,您看跟画上的金童似的。”李龙一直坐在孟广庆旁边,老想上手摸摸。
  “呵呵,好看啊?小时候比现在还好看呢,现在都长难看了。”他娘笑呵呵的给小儿子套上最后一件衣服,嘴上虽然说着难看,可是忍不住还在在小儿子脸上亲了一下,把孟广庆亲得脸更红了。前世他妈走的时候他还不太记事,亲没亲过他他还真不记得了,大概也是亲过的,可惜完全没有印象了,现在他娘这样亲他,孟广庆除了有些不好意思,更大的感觉是有些晕眩,靠在他娘身上蹭了蹭,觉得二十几岁的灵魂留着也实在是没什么用。
  下午的阳光照进了屋里,比平时亮堂了不少,哥仨穿好衣服排成一排坐在板凳上,他娘拿了一把篦子挨个给哥仨梳头,这里的小孩儿并不像古画上面那些小孩儿那样剃成各种桃子发型,胎毛剃掉以后头发就留起来了,街上的男孩子每个人都留着长头发,梳着高高的马尾。
  轮到孟广庆时,他娘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一头乱草通开,把他疼得呲牙咧嘴,一个劲的叫嚷着让他娘帮他剪头发。
  “剪成和尚似的明天怎么见人?!别喊了,一会儿就梳完了,你看你两个哥哥谁都没喊,就你这两根黄毛喊什么?别喊了。等你爹把炭弄回来,屋里暖和了,娘得经常给你们几个洗洗头发,都快通不开了。”他娘一边说着,一边揪着小儿子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梳,感觉自己儿子的头发好像好了一点儿,不像原来那样枯黄了。
  傍晚的时候,李成奎卖完了猪肉从镇上回来了,一进院子他就喊,“儿子们,看看爹给你们拿什么回来了?”
  几乎每天李成奎回来的时候都会拿点东西,一包糖豆或者一包花生一类,不过今天他拿回来献宝的除了零食以外,还有一个挺大的兔笼子,很坚固,也挺漂亮,连同孟广庆在内三个孩子都对这个笼子很满意。
  “哪儿来的?花钱买的?”他娘围着笼子转了一圈,觉得不像李成奎自己做的。
  “换的,一个猪头换了一个笼子,合适。他娘,你看看那块肉够不够?我留了整只猪后腿,十多斤呢。”
  “十多斤?!太多了吧,一会儿我再割下来点儿,正好晚上吃。”
  “别往下割了,割下来就不好看了。咱们自己吃的我留出来了,就在旁边。嘿嘿,嘿嘿,这孩子们有了娘就是好,你看一个个的这干净,好,真好。”李成奎高兴的看着收拾的焕然一新的孩子们,再看看自己漂亮的媳妇,嘿嘿傻笑半天,美得只会说好了。
  “去!让人听见了笑话。你也去洗洗去,我给你留了水,一会儿洗完了就吃饭。今儿我们得早点睡,明天一早就得走,还得赶趟集呢,我大哥说的没错,明天一大屋子人得不少东西喂呢,拿少了我大嫂肯定撂脸子。”
  “都听你的,让三儿离兔子远点儿,那东西急了也咬人,嘿嘿,咱们应该再生个闺女,要是长得像三儿一半就很好看了。”
  “三儿长得像谁?不像我?”
  “像你!怎么不像你,像你就更好看了……”
  两口子一边说话一边一起进屋了,哥仨淡定的围着自己的兔笼子,李虎冲着李龙猛眨眼睛,孟广庆踩了他一脚,心疼得李虎使劲拍了拍自己的新鞋。
  
  李成奎家没养鸡,连个鸡窝都没有,可是邻居家的大公鸡天不亮就开始打鸣了,孟广庆被尿憋起来,发现厨房里的灯亮着,是他娘点着油灯正在做早饭。厨房的门开着,孟广庆呆呆的看着灶膛里的火红彤彤的映在他娘脸上,衬得他娘美得像朵娇花一样。
  其实孟广庆很讨厌长得好看的女人,一看到好看的女人他就会想到他那个和人私奔的妈,可是他现在发现他一点儿也不讨厌他娘,虽然他娘比原来他见过的很多女人都好看,可是他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讨厌,只想不时地挨在他娘身上蹭一蹭,就像所有幸福的小孩子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娘出来拿东西,一转头看见他穿着单衣单裤站在堂屋地上,于是进来有些嗔怪的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完咋了一下舌,赶紧夹起来把他塞回被窝,“再冻着可怎么办?!再睡一会儿,饭好了娘再叫你。”
  “娘,”孟广庆伸出一只手拉住他娘的衣襟,“您真好看。”
  “你懂什么叫好看啊,睡觉吧,小毛孩子。”他娘把他的手塞回被窝里,一转身出去接着做饭了。
  天亮以后,一家五口吃过早饭,换上干净衣服准备出发,他爹借了一头驴子让他娘骑着,孟广庆也借光坐在了上面,毛驴没嫌这娘俩沉,一路都迈着轻快的步子。
  他们先是到了集市买干果,这时候集市上人还不是很多,娘俩依然坐在毛驴上,孟广庆东看西看,还是觉得这个市集很新鲜,相似的场景虽然在古装剧里看得多了,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好玩。
  在一个干果摊儿前面,李成奎把这娘俩都接了下来,他娘去挑东西,孟广庆脚没沾地,一会儿由他爹抱着一会儿由他大哥抱着,二哥李虎跟着他娘左尝一样、右尝一样,尝完了觉得好的就往他嘴里塞,哥俩塞成了松鼠,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要不是他娘买的多,那个小贩的脸都要成苦瓜了。
  “就是你们俩吃得多,我都不好意思杀价了,要不然还能便宜不少。这些吃的你们自己看好了,到了那儿别跟那些孩子瞎抢,显得咱们没见过世面似的。”离开卖干果的摊位,他娘一边说,一边往三个孩子兜里塞吃的。
  “娘您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们。”李龙抱着孟广庆很懂事儿的说。
  “还是我大儿子听话,娘多给你一把,刚才就看他们俩吃了。”他娘说着又给李龙多塞了一把。
  “娘,我够了,谢谢娘。”
  “跟娘说什么谢谢?!你把三儿放下,让他自己走。”他娘觉得孟广庆有点儿太享福了,新鞋子连一点儿土都没沾着。
  “不用,街上人多,看人家踩着他。”李龙没有放下弟弟的意思,刚才孟广庆想要自己骑驴他也没让,怕驴惊到伤着宝贝弟弟。
  李成奎单肩挑着一个担子走在前面,回门拿的东西都在担子里,可是还缺一样。当初和大舅哥说了礼单上有鱼,其实当时还没买,吃鱼讲究吃活的,今天赶集也是为了这条鱼。
  集市的一角是专门卖鱼的,一个个大木盆放在地上,这个时代没有打氧机,里面全是刚打上来的活鱼,鲤鱼、草鱼、花鲢、鲫鱼、黑鱼还有鲶鱼。他们一家挑了一尾大鲤鱼,五斤多,扑腾扑腾的乱蹦,卖鱼的和李成奎是熟人,让了个低价,他娘付了钱,请卖鱼的把鱼杀好弄干净,和自家的肉放在一个挑子里,回门礼单上的东西终于备齐了。



7、回门
 
  太阳升的很高的时候,一家五口终于到了他娘的娘家,看到门上‘程宅’两个字,孟广庆终于弄明白了他娘的姓氏,姓程,按这个时代的叫法,他娘就应该称为程氏。
  这里的格局和李成奎家差不多,但是院落要稍小一点,院门敞开着,门口有几个小孩儿在点鞭炮玩,零零星星的劈啪作响,应该是成亲那天剩下的散鞭炮。
  小孩儿看到他们来了,其中一个大的男孩跑到里面去报信儿,剩下的都贴着墙角站着,有两个把指甲放在嘴里不住的啃,孟广庆看着皱眉,觉得自己的指尖都被咬秃了似的。
  他爹把他和他娘都抱了下来,孟广庆的脚终于挨了地,他的小手被李龙李虎攥在手里,哥俩一边一个把他护得密不透风。
  院子里一阵喧哗,紧接着从门里迎出来好几个男人和女人,应该都是原来的孟怀熙认识的,可惜换了现在的孟广庆他一个也不认识,他和两个哥哥跟在他娘身后,他娘叫二哥的他们就叫二舅,他娘叫三嫂嫂他们就叫三舅母,哥仨的动作声音都整齐划一,孟广庆借了两个哥哥的光,完全不用担心别人看出他其实一个也不认识。
  不过,这些舅舅、舅母当真像他娘之前说的那样,吝啬的很,头次见面的两个继子每个人只收到了一个小红包,孟广庆更可怜,连个红包都没有,这些人只是假模假式的夸了他两句就算完了。
  孟广庆那个据说不错的大姨也迎了出来,站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摸孟广庆的小脑袋,她是这些女人里衣服穿得最好的,头上还有一根金簪,长得与他娘有些相似,可是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皱纹,即使擦了粉也能看到。
  进了院子,他爹和他娘先去给他姥姥磕头,这个姥姥是个有些干瘪的小老太太,牙都不剩几颗了,不过身体看起来很好,他爹改口叫娘的时候老太太很高兴,很快就让新婚夫妇起来了,还给了两个新外孙一人一对小银铃铛,孟广庆看着很眼馋。
  仪式完毕,大人们都出去了,接着准备中午的宴席,李龙李虎被鞭炮吸引出去玩了,姥姥偷偷把孟广庆领到自己屋里,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绳拴着的小银锁给他戴在了脖子上。
  孟广庆从来没有戴过这种东西,想要揪出来看看,他姥姥压下他的小手说,“别让你那些舅母们看见,姥姥单给你买的。过来告诉姥姥,你后爹对你好不好?哥哥们呢?欺负你吗?”
  “挺好的,他们都挺好的。”孟广庆贴着他姥姥站着,有点想他前世的奶奶,那个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曾经也这样拉过他的手,可惜他妈还没走的时候他奶奶就突然没了,这样的温暖他只体会过很短的一段时间。
  姥姥又从旁边的针线盒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小荷包递给他,“姥姥给你缝了个小荷包,里面有钱,以后看到什么喜欢的,你就自己花钱买,没了姥姥再给你装。”
  孟广庆把小荷包推了回去,“姥姥,我不要,我后爹对我很好,经常给我零花钱,您自己留着吧。”
  他姥姥笑了,把小荷包给他系在了腰上,“傻孩子,你爹给你的是你爹给你的,姥姥给的是姥姥给的。姥姥不当家了,原来帮不上你们娘俩干着急,现在看你娘又有了归宿也放心了,我这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年,留着这些钱也没用,临了都得让你那些舅母们分走,我还不如现在多添点给你们娘俩。
  怀熙啊,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你娘的吧?别听那些!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谁苦谁知道,硬梆梆的贞节牌坊有什么用,有个遮风挡雨的男人才能过活。你是你娘的儿子,什么时候都要站在你娘这一头知道吗?从小你就会念书,这倒是像你那个短命的秀才爹,那你啊就接着好好念,念出个名堂来,等你做了宰相看谁还敢背后说你娘!”
  孟广庆从没想过悍匪也能做官,踌躇着不敢跟他姥姥瞎许诺,倒不是他不想改邪归正,可是就是觉得有点怪。这时候大姨进来说要开饭了,姥姥领着他的小手出来,把他交给了他娘。其余小孩子们单开了一桌,孟广庆扭头看过去,发现他大哥二哥表现得都很斯文,虽然筷子倒腾得很快,但是全都安稳的坐着,也没有用筷子扎串儿。
  孟广庆自己坐在凳子上,别人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不想吃的就转给他后爹,旁边他二舅母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一边吃一边说,“瞧这这爷俩儿比亲生的还亲呢,这才过几天啊,就跟亲父子似的了,咱们怀熙就是得人疼。”
  “可不是吗,这些孩子里我最喜欢怀熙了,听你娘说还上了学堂是不是?以后当了官儿可别忘了三舅母,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他三舅母一边说一边伸过筷子给他夹了一个丸子,这是个长了一双桃花眼的女人,嘴唇上面有一颗痣,说话的时候习惯动手动脚的,孟广庆观察了一会儿,怎么看都觉得他三舅的脑袋上绿光莹莹的。
  大舅母看起来是个很能干活的女人,比他清瘦的大舅壮了一圈,模样还过得去,头上别着他娘刚给买的银簪,身上穿着深色的布裙,一边吃饭一边盯着门外的鸡,孟广庆认为那些鸡身上少根毛他大舅母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怀熙以后经常来舅母这儿玩,你的表兄们都很想你,你姥姥最偏疼你,秋天树上结了几颗枣子,你姥姥谁都不让吃,说是等你来了才吃,现在一颗不少的都在那儿呢,一会儿你拿走,我可不稀罕。”大舅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
  孟广庆听得有点想笑,他这个大舅母前半段说的还挺好,后半段就露了底,真的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吝啬鬼,他娘买了那么多干果摆在桌上,她还是心疼那些枣,说是一颗不少,其实刚才他姥姥从房梁上往下拿时就发现了,里面连一半都不剩了。
  不过也真是难怪这个舅母如此爱算计,大舅家孩子是真多,大大小小的一共生了七个,四男三女,最大的表哥15岁,最小的表妹才三岁。
  二舅家孩子也不少,五个,三女两男,大的和李龙同岁,小的就是怀里的那一个,刚生出来没几个月。
  三舅家的孩子只有两个,一男一女,女孩比男孩大了11个月,孟广庆在心里算了一下,几乎就是他三舅母刚出了月子就又怀上了第二胎。孟广庆看看他那个脸色有些蜡黄的三舅,觉得等到过年的时候可以提醒他爹送两副猪腰子给他三舅作年礼,管保送得得人心。
  他大姨只带过来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13岁了,说是家里还有一个十岁的男孩,跟着家里的掌柜学看账本,没空来。
  一顿回门饭吃得闹闹哄哄的,不是这个孩子要喝水就是那个孩子要尿尿,二舅母怀里的小豆丁吃到一半的时候就拉了,孟广庆就坐在这娘俩旁边,他二舅母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结果他刚刚送到嘴边的一块鱼肉就掉了。
  他的三个舅舅拉着他爹拼酒,鼻孔朝天的大姨夫没有来,大姨说是城里的铺子有事要忙,脱不开身,不过姥姥在一旁很一针见血的说了一句,“你以后不用给他找借口,这里没人信,别费那个劲了,以后成奎也是自家人,早晚都得知道。”
  男人喝酒的时候喜欢看小孩子出丑,他二舅喝得东摇西晃的举着酒杯,非要孟广庆也尝一口,孟广庆接过酒杯闻了一下,纯粮食酒,还很香,于是一仰头就干掉了,他娘拦了一下没拦住,气得瞪了桌上的男人好几眼。
  “我儿子,好样的!不过小子,你这有点早!嗝~你快快长,等你长大了陪爹喝酒!”他爹也有点儿喝大了,不过倒比他的三个舅舅看起来清醒,至少知道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跟你们说,我们家三儿可厉害了,这两天都抓住两只兔子了,功课也好!学堂那个先生多厉害啊,前天主动把写字的书都借给我们三儿了……”他爹喝多了酒,不影响行动能力,但是话有点多,他娘暗中向孟广庆递了一个眼色,孟广庆过去坐在他爹腿上,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把他爹酒杯里的酒偷偷地往地上倒。
  吃完了饭,他爹和三个舅舅去喝茶,他娘在厨房里帮着收拾,孟广庆被李龙李虎牵着来到院外面,孩子们在玩刚才的游戏,放鞭炮。
  孟广庆放了一个就不放了,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享受地闻着硝烟味,这些东西他最熟悉了,他十一岁手能真正拿稳东西的时候,他师父就开始教他做炸弹,最先接触的就是火药做的土炸弹,他也最喜欢这一种,材料易得又简单方便,在他后来的职业生涯之中经常用,威力巨大。
  “三儿,你不玩了吗?没事儿的,哥护着你。”李虎以为他吓着了,走过来和他一起坐在石墩上。
  “我不害怕,二哥,我松子没了,你还有吗?”孟广庆心安理得的向九岁的二哥伸手要吃的,一点儿不脸红。
  “有,都给你,大哥那儿也有,先不往外拿了,一会儿回家的时候吃。”
  “行,给你两个枣,姥姥给的,挺甜。”
  “是挺甜……”
  哥俩在石墩上坐着,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热闹,过了一会儿,大人们说说笑笑的出了院子,回门的日子不能在娘家久留,他们一家五口要回家去了。
  姥姥送出来很远,直到村口才停了下来,孟广庆被抱起来之前跑过去亲了一下老太太,结果老太太笑得五颗牙全都露出来了。
  回去的担子里也没空着,他姥姥给他们装了红枣和花生,虽然不多,但是味道都很好。路上,孟广庆给他娘看了脖子上的小银锁和腰上的小荷包,他娘敲了他的小脑袋一下,笑着说,“快点长大,赚了钱赶紧孝敬你姥姥,你大舅母说的没错,这么些孩子老太太就偏疼你。”
  “长得快不快的也不是我说了算……”孟广庆嘀咕着。
  不像早上那样绕一遍市集,回家的路程并不算远,孟广庆靠着他娘打了一个盹儿醒来的时候就进村了,一个男人迎面走过来,是孟广庆在成亲仪式上见过的,他大伯李成孝。
  李成孝好像刚从他家的方向过来,袖着手,一边走一边骂着天气,“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及至走到他们跟前,李成孝抬头看了看这一家大小,笑着说,“你们这是刚回门回来吧,你瞧我这记性,忘了今天你们回门,差点白跑一趟。怎么样,亲家一家都挺好的吧?”
  “都挺好的,谢谢大哥惦记。”孟广庆他娘说着打算从毛驴上下来,李成孝赶紧拦住了,“别下来了,三儿那样看着还迷糊呢,别把他摔着,这天气冷,赶紧回家吧。”
  “大哥,走吧,一起回去吧,晚上在我家吃饭,昨天我回来的早,剩下的肉不少呢。”李成奎挑着担子说。
  “吃什么饭啊,冻得都快张不开嘴了。后天我打算进山去烧炭,你不是说你也去吗,那你准备准备,把家里安顿一下,这怎么着也得四五天,把粮食、柴火都给这娘几个准备好,别让他们到时候抓瞎。后趟街孙家也去,我们两家都有牛车,你明天也出去借一辆,借不着就租一个,咱们三家搭伙,开一个窑正好。”
  “那行,我收拾收拾,后天早上我去你们家找你。”李成奎一边答应着,一边还要让他大哥到家里吃饭,可是李成孝好像出来一趟穿少了,着急忙慌的袖着手回家了。
  


8、寒冬 
 
  回到家以后,孟广庆一直缠着他爹想要跟着进山去玩玩,可是他爹不同意,他娘也不同意,孟广庆还要再闹,最后他大哥一句话就让他没了精神,“你不上学了?小心先生打你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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