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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重生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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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揉好了面、剁好了馅儿,拿着花绷子坐在李成奎身后,把油灯调亮了一点,坐在灯下绣花,一边绣一边说,“初二回我娘那儿,你还去吗?我想就带着他们三个就行了,这过个年可把你累坏了,你在家好好歇歇。”
  李成奎一边打着牌一边回答,“怎么能不去呢?我这有什么累的,走亲戚不也是歇着吗?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
  “上次听我大哥说,年后他就打算让程安去城里当学徒去了,说是找好了一家绸缎庄,可我听说当学徒苦着呢,是不是?”
  “可不是嘛,当学徒苦着呢,程安才多大啊,才十五岁吧?”李成奎记性不错,上次回门的时候记住了几个孩子,大舅家的大表兄程安是其中一个。
  “可不就是十五!小小年纪的。”程氏应了一句,拿起锥子挑了一下灯芯,把油灯拨亮了一点。
  李怀熙一边打牌一边听他爹娘聊天,有些不以为然,他前世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干了一票买卖了,拦路抢劫都够岁数了,他大表哥程安当个学徒就被他爹他娘说得好像要去受刑一样。
  村里没有敲梆子的,他们家也没有铜壶滴漏那种奢侈品,在填了一遍灯油之后,他娘放下手里的活儿到厨房包饺子,李龙李虎带着李怀熙到门外放鞭炮,邻居家的大儿子还没娶亲,整天呆在豆腐坊里难得出来,这时候正高兴的拿了一挂鞭在外面放,看到哥仨出来还回去端了一小笸箩咸豆腐干给他们。
  李怀熙一边放鞭炮一边嚼着豆腐干,豆腐干有点咸,不过味道不错,他们家的男孩不用担心被送去当学徒,过完十五就又要开学了,他们很享受这短暂的假期。
  


12、拜年
 
  正月初二,李怀熙一家五口锁上门走路去姥姥家串门,他娘让他自己走,不过刚走到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他爹就看不下去了,偷偷的走在后面把他抱了起来。他娘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没说话,随他们去了。
  他大姨也在娘家,大年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可以光明正大回娘家的日子,剩下其余的日子就没有这么方便了,尤其是对那些腰杆不硬的女人来说,而恰巧他大姨就属此列女人。
  大姨看起来很憔悴,三十几岁的年轻妇人看起来足有四十来岁的样子,脂粉未施,坐在那里神不守色,不像来给老娘拜年,倒像是来给老娘添堵的。
  今天跟着大姨一起来的照例还是李怀熙的表姐严樱,她身上穿着过年新置的衣服,绫罗绸缎满身,偏偏眼角眉梢也带着轻愁,看起来就像八零版的林黛玉。
  要去做学徒的大表兄程安现在还在家里,十五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和李怀熙有三分相像,身量还没有长开,个子不高,瘦瘦的。
  上次来的时候程安还算开朗,领着一群弟弟妹妹,很有长男的风范,这次他却明显有了心事,无论玩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其他的孩子依然固我,只有同样愁眉苦脸的严樱时常呆在表兄身边,两个人不时地低声交谈两句,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一块沉默着。
  李怀熙很贪恋姥姥带给他的温暖,没有在院子里和表兄妹们一起玩,腻在老太太身边哪儿也不愿去,拿着个小锤子给姥姥敲核桃,敲好一个就放在旁边的一个小笸箩里,他姥姥说一会儿给他做焦糖核桃吃。
  李怀熙一边敲核桃一边把耳朵竖得很长,他二十几岁的灵魂很不要脸的躲在五岁的躯壳里偷听着几个女人之间的谈话,他大姨夫过几天要纳妾,对方只有十八岁,鲜花一般的年纪,人老珠黄的大姨注定要独守空房了。
  大姨是个软弱的女人,没有一点儿正房太太应有的气度,悲悲切切的诉说自己幻想的一切苦难。她本来就经常挨打,现在更加惶恐不安,担心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一天好日子可过,甚至在说到幻想的被休弃的悲惨结局时还掉下了几滴眼泪。
  遇上这种事儿,女人们很容易就能结成同盟军,他娘和大舅母一边做着手里的活,一边东一句西一句的出主意,不过这两个女人都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只在有限的几折戏文里看过这种事,所以说来说去出的都是瞎主意,例如下马威、给小妾小鞋穿、置衣裳买首饰重拾男人心一类,反正在李怀熙听来都是越弄越糟的瞎主意。
  姥姥拿过李怀熙手里的小锤子,‘咔嚓’一声敲碎了一个核桃,不紧不慢的开了口,“都闭嘴,当着孩子的面都瞎说什么呢!纳个妾怎么了?再怎么得宠她也是个妾,瞧你们这不上抬筐的小气劲儿!”枯瘦的手指捏起核桃仁扔进笸箩里,姥姥隔着门帘冲西屋喊了一句,“成奎啊,过来把怀熙抱走,到外边玩会儿去!我们娘几个说会儿话。”
  李怀熙不等他爹来接,自己挺自觉的下了地,不过他并没有走远,出去转了一圈就又回来了,自己蹲在正中堂屋的火盆旁边烤栗子。他贼兮兮的一边拿着火钎子轻轻扒拉栗子,一边听他姥姥在一帘之隔的屋里传授大女儿闺中秘笈。最关键的内容一定是躲着小孩子的,李怀熙在鱼鳔事件中得出了经验。
  李怀熙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可耻,反而觉得挺有意思,觉得没准儿将来娶了媳妇可以用得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女人是世界公认的最难理解生物,男人琢磨了好几千年也没研究明白。
  大姨还在絮絮叨叨,姥姥有些苍老的声音忽然从里面传出来,“你也不年轻了,没个男人睡你旁边你睡不着觉?!初一、十五还不够你用的?!”怪不得姥姥要把他赶出来,因为这个老太太永远是这样一针见血,李怀熙的耳朵立得更高了。
  “你闺女儿子都有了,再熬几年闺女出嫁了,儿子也上柜掌帐了,那时候小妾的孩子刚多大?她能和你争?!你的三个兄弟也不是白喘气的,他严世贵怎么了,不就是有几个钱吗?一个商人贱籍,我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告诉你,原来他还敢打你,今后你才算翻了身了,他要是再敢打你,无论因为什么,咱们都往‘宠妾灭妻’上面推,你要是还怕丢人,你娘我替你到县衙告状去,我先让你兄弟们把他蛋打掉,让他的小妾白娶!”姥姥的声音带着狠戾,门外的李怀熙摸摸自己的小蛋蛋,打了一个激灵。
  “你什么也别做,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她给你敬茶你就接着,家里有什么活儿你也别欺负她,应该两个人干的就两个人干,应该一个人的就让她一个人去做,她是买来的妾、你是花轿抬去的妻,别太把她当回事儿,更别把你男人当回事儿!
  真正需要你上心的是你的一儿一女,尤其是儿子,那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比你男人亲近,严礼不是开始学习管账了吗?让他好好学,他是正房嫡子,谁大也大不过他去,就算他严世贵能宠妾灭妻,他能宠庶灭嫡吗?他的庶子还没影呢!
  其它的东西娘现在不能教你,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女儿,别愁眉苦脸的,让人说你善妒,只要不偷人,你的好日子就是真来了,他严世贵想要纳妾就让他纳去吧,纳个十个八个的你就不用干活了,你该偷着乐才是。”
  李怀熙头一次听说丈夫纳妾正妻还可以偷着乐的,不过想想也对,这个时代的女人嫁人的时候大部分是盲婚哑嫁,爱情在与丈夫的相处之中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没有爱情也就没什么可伤心的,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在大姨这里还真的可以偷着乐了。
  这时,他娘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娘,您说什么呢,看大姐脸都红了。” 话音未落,他娘一掀门帘出来了,正好和他闹了一个对脸,李怀熙脸上的坏笑还没收下去呢。
  他娘大吃一惊,高声叫着自己男人,“诶呀,成奎!不是让你把他领出去吗?这小兔崽子怎么在这儿呢?!”
  李成奎从另一边房间里出来,赶紧把李怀熙抱起来,“外面那么冷,我也没地方领啊,三儿不是烤栗子呢吗?你们那些他也听不懂,你咋呼什么?”说完,李成奎在小儿子屁股上偷偷捏了一把,李怀熙配合的趴在他爹肩膀上装乖,一副‘我什么也不明白’的表情。
  “哼,”他娘可不相信他什么也不明白,刚才李怀熙脸上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也怕里面的大姐不好意思,于是就此打住,转了话题,“程安过完年就进城了,你去给包个红包,听说头两年学徒是没有工钱的。”
  “好,我一会儿就去,你再给娘留点儿钱,平时买个零嘴什么的,钱袋给你,你自己看着办。”李成奎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解下钱袋递给媳妇。
  “行,我知道了。怀熙,下来,自己找哥哥姐姐们玩去,别老在屋里赖着!”他娘揪了揪小儿子的脖领子,想让他出去和小孩子们玩去,这孩子老偷听大人说话,该懂的不该懂的全知道。
  “我不去,外面风大。”李怀熙依然赖在他爹怀里,剥了一个栗子很狗腿的塞在他爹嘴里,李成奎哈哈大笑着抱着小儿子走了。
  他娘一转身回了屋,忍不住的抿嘴乐,“娘,真的,现在那爷俩比亲的还亲呢。怀熙现在是那爷仨的心尖子,我动一手指头都不行。”
  “那当然不行,怀熙多招人疼啊!你瞧瞧这一笸箩核桃,你们长这么大就没帮我剥过。”李怀熙也是他姥姥的心头肉,怎么都是好。
  “那小东西就会这个,溜须拍马。”他娘捡起一个核桃仁扔在嘴里,拿起纳了一半的鞋底子继续干活。
  “呵呵,你这个当娘的其实心里美着呢,当我们不知道?”大舅母笑呵呵的揶揄小姑子,年前李成奎送过来的年礼很丰厚,她现在十分欢迎这个小姑子能和自家常来往,言谈话语间也亲密了不少。
  女人那边安静下来,李怀熙被他爹抱到了西边屋里,他大舅正有一搭无一搭的喝着水,看到他们进来笑着说,“我都听见了,包什么红包啊,就是学个手艺而已。程安这孩子也上过几天学堂,我想着应该学什么都快,所以就托人给他找了这么个地方,绸缎庄的活儿轻省,学几年也受不了什么苦。”
  李成奎放下儿子,自己给自己杯里填了点热水,两手捧着杯子坐在椅子上说,“学徒哪有不苦的,那可不光要干柜上的活儿,到了那儿什么活儿都得干,我们村里有个孩子前年去学徒,说苦着呢。
  程安的东家是哪一个?给东家的礼物都准备了吗?还是送点礼好,多少还能体谅点儿。”
  “准备了,东家是城东的瑞祥绸缎庄,姓周,有儿有女的,做生意听说也本分,应该还好相处。”
  两个男人一边喝水一边说着话,李怀熙在这屋的炭火盆里又放了一把栗子,没一会儿栗子开始劈啪作响,李龙李虎也进来了。
  “樱表姐给安表哥一个特别漂亮的荷包,我们看见了。”李龙李虎趴在李怀熙耳边小声说,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李怀熙翻翻白眼,没吱声,从盆里扒出好几个栗子给两个哥哥,然后张着嘴就那么等着,谁先剥开谁得先喂他一个。
  哥仨坐在一起吃栗子,吃完了都到他们爹那里去要水喝,外面几个孩子欢呼雀跃着在玩娶亲的游戏,之前李怀熙他娘热闹的婚礼给了这些孩子灵感,他们把大姨家的樱表姐拖出来一阵披红挂绿的打扮,然后让力气最大的程安扮成新郎,背着樱表姐满院子转圈,李怀熙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抛开达尔文的近亲理论,程安表哥和严樱表姐倒是挺相配的。
  下午的时候,大姨先带着表姐离开了,悲催的主妇要回去为丈夫纳妾做准备,想通之后大姨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愁眉苦脸了,姥姥的话固然有安慰女儿的成分,但也不是不无道理。
  李怀熙捧着个小瓷罐站在厨房门口等着,他姥姥亲自下厨在给他做焦糖核桃,做好之后要先把他的小瓷罐装满再分给其他孩子,李怀熙觉得这样很不公平,不过作为受益方,他很聪明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刚出锅的焦糖核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李怀熙踮着脚尖眼巴巴的看他姥姥把做好的核桃摊在盖帘上,等着晾凉之后装进罐子里。姥姥捏起一个核桃吹了几下之后喂到他嘴里,笑眯眯地问他,“好吃吗?”
  “好吃!”李怀熙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搂着姥姥一个劲的撒娇。
  焦糖核桃装进罐子里以后,李怀熙一家也该走了,大表哥程安把李怀熙的小瓷罐装进自己用过的一个旧书包里,摩挲了一下有些感伤的说,“这个东西我以后用不着了,你不用还了。”
  李怀熙接过书包挂在身上,看了一眼上面的大补丁,很煞风景的回了一句,“我本来也没打算还,什么破玩意还值得跑趟腿。”李龙在后面给了他一个爆栗,哥仨跟上自己爹娘回家了。
   


13、春暖花开
 
  正月十五的花灯,李怀熙没有去看,虽然那是无数穿越男女寻求偶遇的梦幻之地,不过如今的李怀熙站起来还没有院子里的猪圈墙高,所以一点儿绮丽的心思也没有,外面又是冷天寒地的,元宵节那天,他们一家人又美美的在家好好吃了一顿,然后就早早睡下了。
  正月十六,学堂上课了,天气也渐渐温暖起来,李怀熙长高了一点点,经过他娘的几次大力洗刷,也白了很多,头发乌黑油亮,只有一寸左右,这家伙趁着他娘不在家的一会儿工夫就把头发剪短了,剪的就像狗啃过,他娘回来打了他一顿之后又给他修了一遍,不过情况也没好多少,两个哥哥没人效仿他,一致认为弟弟没有原来漂亮了。
  李怀熙不管漂亮不漂亮,不用每天梳头发就行。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自己长得什么样,他娘原来陪嫁的铜镜在他秀才爹生病的时候就当掉了,后爹是个糙老爷们,暂时还没想起来给媳妇买一面新镜子,有一回大哥夸他漂亮,他就趴在井边上自己看了一眼,井水的水位太低,他还没等看到水里的倒影就被他娘抓住骂了一顿——“小兔崽子,寻死呢!”。他活得滋润无比,当然不想寻死,自此远离井沿儿,以后再没关心过自己的容貌,反正他也没穿越成女人。
  学堂一开课,老先生就先考校了一下学生之前的功课,李怀熙在家没有娱乐活动的时候几乎把家里的课本都学完了,所以毫无意外的受到了先生的表扬。大哥李龙表现也不错,先生也夸了几句,二哥李虎就比较惨了,开学第一天就被打了板子,手心都被打红了。
  过完了年,学堂里走了几个同窗,又来了几个同窗,刚来的孩子里有一个比李怀熙还小一点,是个乡绅家的小少爷,上学还要带着下人。
  先生的课依然不紧不慢的,李怀熙还是一边听一边练习书法,他的手开始有力气了,写出来的字也越来越有样子,开始有了一些自己的风骨。
  天气转暖之后冰上就不能走人了,哥仨冰钓不成,就只能在河滩上抓抓兔子,兔肉在这段时间成了他们家的主要食材,爆炒的、红烧的、熏蒸的、火烤的……总之全是兔肉,连带着李成奎的肉摊旁边都摆上了兔笼子,兼卖兔肉。
  当菜窖里的萝卜白菜吃光了的时候,野地里的野菜长出来了,最早出来的是荠菜和艾草,每天都会有一些妇女在挖野菜。李怀熙他娘在家接了不少的绣活,挖野菜的工作就交给了三个儿子,他们放学以后每天都会挎上篮子到村子外走一圈,回来以后择洗干净,荠菜饺子、荠菜馄饨代替了兔肉,全家都很爱吃。鲜嫩的艾草留足了冬天做年糕的分量之后大部分被做成了艾草汤,裹上浆后油炸艾草也非常好吃,李家爷仨不再是单一的肉食动物,身形都看起来健康不少。
  柳梢开始变黄的时候,车前草、马蜂菜、灰灰菜也都出来了,屋檐下的蒜辫很快的就秃了一条,全被用来拌野菜了。
  清明节的时候,学堂放假,因为春耕开始了。
  李怀熙又跟着后爹拜祭了一下‘亲爹’孟广庆,回来之后看到他娘在泡种子,他们家有五亩水稻,种地的事情李怀熙不懂,他是个不合格的穿越者,不光唐诗宋词不会几首,穿越者必会的水利、农业、工业,他也全不懂,他的前一段人生除了偶尔爱下厨以外,二十多年里就只有呼呼哈嘿! 
  ‘呼呼哈嘿’也算本事,李怀熙自己跑到屋后开始锻炼身体,他现在过了年也还不到六周岁,正是练武的好时候,他前世的师父不懂什么高深的拳法武功,但是野路子的功夫不错,至少十个八个壮汉是打不过他的。
  当李怀熙还是孟广庆的时候,他的功夫比他师父还要好一点,因为在他师父死后他就一个人去了国外,周游列国的同时也打遍了列国,实践出真知。
  他去的全是世界上最乱的国家,那些地方充斥着各种暴力,当时十六七岁的孟广庆没有了师父,人生处于一种混乱状态,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明,既可以说是悍匪也可以说是混混,有时候他追着人家打,有时候人家追着他打,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还网罗了一些坏坯子组成了一个小犯罪团伙,不过没几天就内部瓦解了,因为他这个头目实在太消极,小弟们觉得跟着他没什么奔头,转而投奔另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去了。
  瓦解了也就瓦解了,当时的孟广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人各有志,他就是觉得吃饱穿暖就行了,混混们的目标是什么?搞成黑手党?他还真没有那么大魄力,于是最后他这个没有小弟的头领也放弃了流氓混混的职业,转而专心作起了悍匪,也算是继承了他师傅的遗志,并且学以致用、术业专攻。
  如今的李怀熙应该是作不成悍匪了,那将来要干什么他还没有想好,书总是要读的,武功应该也是要练的,就像一个人守着一本武功秘籍,不练也是浪费,于是他就一直练着。大哥李龙骨头已经硬了,跟着练了两天,呲牙咧嘴的受不了就不练了,二哥李虎倒是经常过来跟着一起练,而且练得还不错。
  “怀熙啊,你的大字都写完了吗?写完了再玩,要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他娘到后院来割韭菜,看见他在练武时叮嘱了一句。他娘一直不认为他练的是正经武术,只当他在玩。
  “写完了,娘,是要包饺子吗?”李怀熙很期待的扭着头问,他的一条腿抬高压在墙上,在慢慢的拉筋。
  “嗯,你爹过一会儿把你姥姥接过来住几天,娘晚上给你们包韭菜猪肉馅的饺子。明天娘要到集上去买几只小鸡仔,你在家和姥姥好好呆着,娘回来给你买好吃的行不行?”李怀熙的行为一点儿也不比其他五岁稚童成熟,所以他娘有时候需要对他进行诱哄。
  “大哥二哥去吗?”李怀熙问。
  “你大哥二哥去,他们俩还能帮我抬一下鸡笼子,你别跟去了,你净添乱。”
  “好吧,我要铁蚕豆,还要……我没想好,您看着买吧。”李怀熙换了一条腿,同时把上半身也压了过去,白嫩的小脸几乎贴在了小腿上。 
  “要了蚕豆还要别的,你可真够贪心的!”他娘对小儿子奇特的游戏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的把割完的韭菜放在地上择,娘俩一个干活、一个压腿,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过了一会儿,前院大门口传来驴叫的声音,李成奎雇了一辆驴车把丈母娘接来了。
  对于姥姥的突然到来,李怀熙一点儿也不奇怪,一般的农户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些青黄不接,他大舅家那么多孩子情况更是可想而知,他娘一定是知道实情的,所以才让自家男人在这个时候把老娘接了过来,这种孝心行为李怀熙举双手赞成,高兴得很,晚上就睡在了姥姥身边,一点儿也不嫌老太太打呼噜,睡得很安稳。
  姥姥来了也不闲着,第二天李怀熙他娘到集上去买鸡,老太太在家找出旧被子全都拆开重新浆洗晾晒了,李怀熙跑前跑后的跟着忙活,不过他发现自己除了递个夹子以外什么也干不了,院子里的晾衣架他踩着板凳才刚刚够着一个边。
  门口来了卖鱼的小贩,李怀熙跟着姥姥出去买鱼,鱼不大,全是两寸多长的窜丁子,姥姥买了一小盆回来挨着个的收拾,准备中午做鱼酱。这个活儿李怀熙倒是能干,不过姥姥说春天的水凉,不让他干,他就接着无所事事了。
  “姥姥,那我去后面练武功去了,我娘回来您喊我,她说要给我买吃的。”
  “去吧,我们怀熙还会练武了,好好练,练好了当大将军!”姥姥笑眯眯的回答他。
  当大将军也算练武的一大目标,可是李怀熙对此没什么兴趣,岳飞、杨家将的故事他听得太多,导致他对当一个忠肝义胆的大将军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当一个土匪,大刀一挥,‘留下买路钱!’,到时候谁招安也不去,凭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弄一个固若金汤的山寨,到时候,到时候怎样呢?李怀熙想到这里迷惑了,好像到时候也不怎么样,土匪的目标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他现在就可以大块吃肉,长大了也可以大碗喝酒,那他当土匪干什么?!
  李怀熙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自己练武的目标,不过这也不耽误他继续练武,至少还有强身健体这一项好处激励着他,如今他是一副小骨架,可能遗传自他亲爹,也可能遗传自他娘,反正都不是那么强壮,想到英年早逝的亲爹‘孟广庆’,李怀熙练武练得很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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