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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带我回家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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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扬扬唇,袖口上的墨迹该是之前在房中作画沾上的,旁还带上了少许的胭脂色,倒的确是又脏了件衣裳。
“先生是又在画梅了吧。”童子吸了吸鼻子,鼻头红彤彤,“这时节,院子里的梅倒是稀稀疏疏开了不少。过几日先生可是要我下山买点酒来,待雪停了,便又可坐梅树下歇歇了。”
抬头望向院子边上的梅,寒冬下开了不少,粉得一片娇艳。
“可。”
然则,那一日,仍是一身白袍的先生,坐在梅树下,缓缓饮着温热的青梅酒,一旁摆着棋盘,偶尔抬手执起一子,或黑或白。
童子端着一盏药碟走来,瞥了眼先生身后的梅树,撇撇嘴。
“先生若是想这般,也总得等身子好点,都还病着就出来饮酒,下次那些公子们再来拜访时恐怕又要怪罪我了。”说着,童子便要伸手折下树上一枝梅,“待我为先生折几枝梅,先生赶紧回屋歇着吧。”
“莫要折。”
那枝头的梅,淡淡的粉嫩,才缓缓舒展开*的模样。“便让她好生开着吧,莫要折了,我回屋便是。”
于是,先生起身,掸了掸衣摆,身后的童子弯下身去收拾棋盘,随着先生走了几步。突然平地起了阵风。
虽说隆冬已过,但身上的寒还是无可抵御,可这一阵的风,确实带着暖意,像极了三四月间拂面的春风。风中,残卷着些许重瓣梅花,绕着他二人一圈又轻轻飘远,然后才是盈盈落地。
身后似乎有人踩着积雪的声音,很轻,该是个身形很瘦弱的来客。
只是何时来的?
停歇了一段时间的雪,突然翩然而下。身后的脚步声就停在几步之遥的地方,还有轻得几乎感受不到的呼吸。
先生回身,眼眸中是一女子银红色的纤长身影。这女子,妆容素雅,眉目清淡,额间好像有朵花状的花黄,看着不像是寻常访客。
他动了动唇,眉心微微皱了下。
“先生。”那女子蓦地开口,眉眼弯了弯,竟是如沐春风般温柔的笑意。
“小女子梅娘,为报先生之恩而来。”
那一笑,满山梅花刹那盛放,万千芳华,夹着雪片散满天穹。
似梦似醒间,无数个零碎片段在脑海中闪过,有她在梅枝上蹁跹起舞的,也有她坐在树下抱着一只羽翅黛色的小鹤休憩的,那些过往的记忆,一点一点翻涌出。
不知不觉,有风吹来,落花打卷从眼前飘过,落在她浓密的乌发上。他垂下眼,看着她捂脸抽泣的动作,微微笑道:“我竟然会将你忘记。”他抬头,看见前方一双幽深漆黑的眼。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生得俊雅清逸,只是那双眼里有一种对他而言奇怪的情绪。那是一种尊敬,还有一丝疏远。
“梅娘,司某无用,竟然会将你忘记。”先生伸手,扶了扶梅娘的胳膊,起身看了看周围,又道,“我本该已死,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和梅山的景致毫无差别?”
梅娘微愣,身后的青羽却是一把抓住先前那女子,推到先生身前:“这件事,只怕还需得她来好好解释一番。”
只见女子一改方才大怒的神态,跌坐在先生身前,怯弱地打着哆嗦,神情有些微妙,看见先生朝自己看来,忙轻声道:“我出生时,先生先生已经在这了,无色境中不干净的东西太多我只是倾慕先生,想要保护好先生不受打扰先生,其他的我并不知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梅娘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看着女子,眼波一转,接口问道:“这梅山又是怎么一回事?”
此地情景,不免与千年前的梅山重合,隐隐透着一丝妖异。
女子摇头:“我本由无色境中的怨气生成,探究不了人心,更别说无从知道外界到底是怎样一副模样,我见着先生时他已住在了梅山上,与这些花木飞禽相伴”
先生点点头,声音若有所思:“那时刚睁开眼,什么都不记得,只觉得这里环境熟悉的很,便安心地住了下来,现在想来,确实奇怪得很。”
青羽左右四顾间,林中的鹤群像是觉察到同族的气息,陆陆续续朝着他走来,围成一圈,不住地仰脖鸣叫,情态亲昵。
“不管怎样,”先生看着青羽,像是依稀猜到他的身份,眼角带起笑意,“先进屋休息休息吧,有什么事,稍后再好生商谈。”他看向梅娘时的眼神,带着些许心疼,“你二人都累了,而且你的这位同伴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
先生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这边请。”
青羽上前一揖:“令先生劳神了。”
看着他淡淡疏离的神情,先生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对着那女子颔首道:“我知你并不害人之心,不然也不可能陪着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女萝,去帮我备些茶水招待二位。”
名唤“女萝”的魔物似乎没想到先生会依旧愿意留下她,顿觉欣喜,忙不迭点头,从地上爬起,福了福身,应和道:“女萝这就去为两位贵客准备茶水和房间,还请贵客稍后片刻。”





☆、054。念奴娇

梅山此地果真有些古怪。
本该没有日夜之分的无色境,在梅山此地,却生生分出了日夜。女萝很快就为他们收拾出了休息的房间,他二人也是累极了,倒头便睡了过去。
算着时辰,差不多正是午夜,屋外万籁俱寂。
青羽睡得并不沉,耳边隐隐听到了些许琴声,声音稍远,自夜风中悠悠传来,如真似幻。
因白日见着了先生,青羽醒后就有些辗转难眠,索性放弃了再睡下去的想法,起身披挂上衣袍,出去走走。
出得房门,在于他而言极其熟悉的院子里走了几步,遥见先生正端坐在不远处的一座石亭之中,身侧放着一尊博山炉,沉香袅袅,青烟随风而动,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他往前,走近石亭:“先生。”
“公子醒了?”先生见了青羽,琴音稍缓,“白日里见着梅娘,想起很多事,一时难以安枕,便到院子里先坐片刻,不想让琴音扰了公子的休息。”
青羽走到先生身旁坐下,石亭建在院中高处,坐在其间,放眼望去入目的皆是漫山遍野的梅林,月夜下的林子里娇嫩的梅花舒展着枝桠,风吹来,就像是涌动着一片暗色的云海。夜深人静,他二人的交谈在树叶簌簌声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先生当真不知自己是何时来到这地方的吗?”
“公子是怀疑司某的话,认为司某一早便知自己是到了哪里,却在梅娘面前假装什么都记不得?”
“青羽并非怀疑先生,只是先前同梅娘一起在这无色境内遇着了一些事,故而对这处梅山有些担心。”
“为何担心?世间本就无奇不有,常言道梦由心生,或许,就连你们所知的那个无色境,也不过是一场梦。只是在这场梦中,有你,有我,还有梅娘。”
“梦”青羽想起先前梅娘瞧见先生时的举动,心中微涩,回头望向她休息的那间屋子,微微叹气道,“不管是梦也好,真事也罢,能让梅娘再见先生一次,无论结果会怎样,想来她都不会后悔。”
先生莞尔一笑:“我从不知,我能养出你这般清俊的人儿,想来还是因了梅娘的关系。记得你羽翅未丰时,便时常跟着她满山乱跑,一转眼,你都已修出了人身看来,我在这已经不知多少年了。”
“先生”
“好了,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先生问道。
青羽遗憾地摇摇头:“想要离开无色境,并非是容易的事,我俩皆是被人设计陷害这才困了进来,想要逃离无色境,恐怕需要费上不少的功夫。”
先生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不妨暂且先住下,等养好伤,再另作打算。这里虽不是当年的梅山,却也是你们熟悉的景。”
青羽回想起当年在梅山时的情景,不由心生感叹。先生仍是当年的先生,他和梅娘却不再是那年的他们。时光匆匆卷走的不单单是千年的磨难,更有当年的那一份心意。
先生的身体并不好,尤其是每年春寒料峭的时候,总会发一两场大病,一病便要卧床数日方才有力气起来。
然梅娘来到梅山的这一年春,先生没有再病倒。彼时,他只是只羽翼未丰的小鹤,常年缩在先生身边。
先生虽带着童子孤身住在山上,却并非没有家人。每年仍是有后辈上山拜见,带来些家中的消息。这一次来的是他的妻弟,曾也是他的故交。如今倒也真的是故了。
“姐夫今日的气息看着平稳甚佳,想来顽疾是好了大半。”年轻的男子面上挂着笑,乐呵呵地同人对弈,“老祖宗可是日夜盼着姐夫能早日与姐姐圆房,诞下子嗣。”
先生却是不说话,只认真看着棋盘似乎正想着棋局,半晌按下一子方才抬头看了看日头开口道,“下完这一盘,你早些回去吧,别让老祖宗和你姐姐挂念。”末了又说,“平日里多帮衬着点族里的生意,如今这般年纪可莫要再整日流连花丛,过那*不羁的日子。”
“姐夫教训的是,只是”他还待说些什么,却听见有女子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回头去看,只见一女子信步走来,不时低头同跟在身边的几只鹤说着话。“原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姐夫这儿当真藏着一女子。”
先生垂眉,喝了盅酒:“何为藏?梅娘不过是帮司某照看这些鹤儿。”
他这一生,酷爱与梅鹤相伴,奈何两者都不是能终年相伴的,于是有时难免显得寂寥些。
他说着看了看似乎根本没把他人之言听在耳中的女子:“你也知司某平素身子不好,虽尤为喜爱这些长羽的孩儿,可惜有时根本无法顾及上他们,司童照看我一人已经吃力,只好麻烦梅娘帮忙。”
他侧过脸,抬手,拳头遮住唇,轻轻咳嗽了几声。
而后,便每隔数日就有一顶红顶软轿摇晃着抬进院里,约莫几个时辰后又抬下山去。
那顶软轿总会在下山时遇上梅娘,或携鹤同行,或孤身一人,却从未停下过片刻。这般日子大约是过了半年,山下的司府终是传来喜讯——先生有后了。
道喜的人踏平了司府的门槛,也纷纷上山扰了先生的清静。直到人潮退去,先生才在别处瞧见了正在给一只羽翅呈黛色的幼鹤梳理羽毛的梅娘。还是那般神情,却在视线对上他时闪过不知名的哀恸。
好像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年一般,某天夜里先生突然醒来,侧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似乎是突然知道了什么。然后,自这日身体便一发回到从前,时常一病不起。难得有起色的时候又时常撑着身子坐在梅树下,身旁往往停驻着几只白羽的鹤。
就这样春去秋来又一年,先生院中的梅树经年不谢,来往的鹤却老去了一只又一只,成年了一只又一只,唯有常年跟在梅娘身边的他,却是活了下来,丝毫不见老态。
而梅娘,仍是多年前突然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的那副面孔。
这般想着,青羽看着身前身披白衣,气度端凝的先生,长长叹了口气:“如今,便先这样吧。”先不说凭借他二人的本事能否找到离开无色境的方法,倘若真的找到了,以梅娘的性子,定然也是不愿意留下先生一人的。





☆、055。翻腾的怨憎

玉簪跪在地上,抽泣的声音随着肩膀的颤抖时轻时重,梅娘就站在门口看着她,隔了许久,两人都没说话。还是先生走来先打破了沉寂:“适才女萝在山下瞧见这位姑娘昏倒在地,因觉察到她身上的仙气,想来是你们的人便带了回来。你们这是再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玉簪的抽泣声便重了起来,她的容貌本就不差,这一哭,更是梨花带雨:“姐姐姐姐为了能和鹤君独处,便将玉簪置于那危险之地,姐姐如何忍心!”
先生一愣。玉簪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捂着脸,失声哭泣道,“姐姐即便再怎么不喜欢玉簪,总也要想到玉簪好歹是长生大帝身旁的掌灯仙婢,若玉簪死在鸠摩山,姐姐如何向天尊交代!”
梅娘一听这话,顿觉头疼欲裂。她这才刚睡醒,一开门就见着玉簪可怜巴巴地跪在门前,问她怎么来的,她却不说话,只一个劲地在那掉泪珠子,若她是男儿身,只怕这会儿早觉得心疼得不行。
可她懒得搭理玉簪,不代表着污水可以随意往她身上泼:“你说这些话,用的是什么心思?”
玉簪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旁的青羽倚靠着门扉,神情淡淡地注视着这边,不由嘴角发苦:“鹤君鹤君可还安好?”
梅娘往右一看,正对上青羽看过来的视线。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身子一斜,已经被青羽拉进了怀里,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推拒,可想到先生就在身旁,若此时将他推开,难免不会引起误会,便停了手,扯住他的袖口。
先生见她如此动作,不由愣了愣,移开视线看向一脸惊愕的玉簪。
“你说梅娘她为了能和我独处,就将你扔到了危险的地方,是打算害死你?”青羽斜眼看她,低声问道,“你还说要是你死在了鸠摩山上,梅娘会没办法跟师父交代?”
“我”玉簪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的鹤君,知道自己方才许是说错了什么,不由地生出了紧张,脸色愈加苍白。
梅娘由衷地说:“为了见你不惜进无色境,她还蛮厉害的。”
隔了许久,青羽脸上渐渐浮上一丝笑意,只在旁人眼里,看着有那么一些不喜:“是啊,连你也是误打误撞找到的无色境入口,她又是怎么进来,并且毫发无伤的。”
玉簪默然无语。
“先不说当初是你偷偷化作原身上了我的马车,我要害你的言论,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出的?”
“玉簪玉簪是受了天尊的嘱咐,这才跟着姐姐来鸠摩山的!可姐姐为了能和鹤君独处,一心想要将我甩掉先前先前进那山洞时,不肯带着玉簪,还不就是怕玉簪从那些人口中探听到鹤君的消息!”
梅娘到底还是生了气:“你脑子没在哪里磕着么?”
青羽走到她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我看看。”梅娘拍开他向玉簪伸去的手,愤愤道:“动什么动,你用手看的么!她脑子磕坏了医就是,你伸手是想要做什么!”
青羽叹了口气,不同她争辩什么:“我是想看看她是不是被那人下了什么咒,青天白日的就敢出来往你身上泼脏水。”
梅娘想想也对,九重天上的仙婢仙使,多的是法力低微靠着裙带关系被提拔上来的小仙,听闻玉簪就是天后从瑶池那见着遣了给师父当仙婢的,法力微薄,要说没旁人的助力,只怕别说毫发无伤地进无色境找到这里,就是当着青羽的面撒这个谎的胆量也没有。
她看着玉簪冷汗淋漓的脸,当时在马车上生出的怜香惜玉之情消散得干干净净。她斟酌了半晌,淡淡地开口:“玉簪。”
玉簪忙不迭低下头。
“其实你不用想着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总该知道的,即便你将这事同天君天后讲,他二位要拿我问话,鹤君和师父却总还是信我的。”梅娘淡淡地说,“只要我活着一日,他们便会信我一世。更何况,我为何要怕你找到鹤君,我巴不得能有人早早寻到他,告诉我他还活着,一点事都没有。”
隔了一会儿,玉簪突然问道:“姐姐以为,鹤君为什么喜欢你?”
“啊?这个么”梅娘想了会儿,扭头看眼先生,又看了看青羽,“他既然说喜欢我,便自有他的理由。”青羽握紧她的手,正待接上话,却听玉簪“呵呵”一笑,声音阴惨惨。
“若没有当年姐姐给的半生修为,鹤君何须为了报恩上天入地的寻你,姐姐以为,这真的是喜欢吗?”
青羽蹙眉,断然道:“那人究竟知道多少,又告诉了你什么?”
玉簪避而不答,反而笑盈盈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分外怪异:“鹤君怒了?鹤君是不是觉得被玉簪说中所以心里不高兴?其实鹤君根本就不喜欢姐姐吧,要不是因为姐姐被逐出九重天前给了你那么多的修为,鹤君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姐姐,现在也只是为了报恩吧!”
青羽想也不想:“休得胡言乱语,挑拨离间!”
“胡言乱语?挑拨离间?”玉簪大笑,“是我胡乱猜测还是事实本就如此,姐姐,其实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吧。姐姐不是喜欢先生么,为了一个凡人,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现在不喜欢了吗?”
梅娘只道她是入了魔障,谁知竟会越说越离谱,眼见着好脾气的青羽都沉下脸来,心知已是不好。
先生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听了这许多的话,烦忧浮上心头:“女萝,送客。”
女萝早已听得有些不耐烦,先生话音刚落,她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要将玉簪制住。不想,玉簪突然一声长啸,平地暴起,手中闪过几枚银针,针尖翠色,竟都啐了剧毒。女萝避之不及,被一阵封喉,其余几针却是针针射向梅娘。
梅娘被青羽一把推开,尚来不及躲闪,又被玉簪紧接着射中一针,正中颈间。
“如此,怕是留你不得了!”
青羽一手搂过身子瘫软下来的梅娘,另一手立即结伽,硬生生将玉簪缚在他造出的玄阵之中,看着她在阵中痛苦地翻腾打滚,神情冰冷,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你是师父宫里的人,我本不敢伤你,可你自己铸下的罪孽,本就该由你自己承担,想来师父知道后,也会谅解的。”
他说着,口中念诀的速度又快了一番,玉簪的尖叫声更加骇人,最终受不住玄阵加注在身上的痛苦,渐渐没了力气,终是停止了翻腾,化作青烟散去,青光闪过,玄阵之中最后只剩下一株枯萎的玉簪花。





☆、056。曾许诺今安否

玉簪的法力微薄,根本就不可能会使出这样的毒计来,显然,在入无色境前,她在鸠摩山上遇见了那个心怀叵测的男人。
这些青羽和先生都猜到了。
可如今,再去怨憎这些已经没必要了,当务之急,却是救下梅娘。女萝会被一剑封喉,只因毒针射中的正是她的命门,那毒在瞬间便夺取了一人的性命,显然毒性极烈。
而此时梅娘躺在床榻上,口中不时喊着“冷”或者是“热”,青羽只得在一旁时不时为她加盖或拿掉一层被褥。她伤在颈项,许是因有仙法护体,那毒进展缓慢,却也在一盏茶的功夫,顺着经络,慢慢从颈项间爬至脸颊,显露出黑色的纹理。
先生在旁轻声道:“你去换药吧,这里我看着。”
青羽抬起眼,微微一点头。
这种时候他不得出丝毫差错。先生手无缚鸡之力,女萝又死在了毒针之下,没有旁人能在此时庇佑梅娘,若他还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只会在最后酿成大祸——若那人此刻袭来,不只是他,或许先生和梅娘,都要陪着他葬生在这无色境内。
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住,有些动弹不得。迷糊之中,她似乎听到了似有若无的叹气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有感觉近在咫尺。
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只可惜眼皮重如千斤。
好在那人似乎看到她的反应,走近几步出声道:“可是醒了?”
这声音似乎是先生。
梅娘想了想,稍微动了动身子,压在身上的东西很软,应当是被褥了。她想翻身而起,哪知脖子僵硬如石,一时用力过猛,从脖颈处传来钝痛。正想着,忽然有人伸出手垫在她的脖颈后,小心翼翼替她翻了个身。
“小心些。”先生的声音低沉悦耳,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的后颈。
闻声,梅娘这才恍然发现,她的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不仅是脖颈,一双眼也是刺痛得厉害。
她抬手去摸,却被先生握住了手腕,安慰道:“别碰,虽然从院子里找到些草药给你敷在了眼睛上,可到底这里不是外头,这些草药也不知能不能解毒疗伤,暂时先别碰你的眼睛。”
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想要说话,张嘴之后,声音嘶哑难听:“青羽把她如何了?”
先生愣了愣,没想到她劫后余生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竟是询问玉簪的下场。
梅娘以为自己声音太过嘶哑,先生没能听清楚,只得又重复了一遍:“玉簪她现下如何?”
她并非是什么菩萨心肠的神仙,也从不认为众生真的平等,可若玉簪死在鸠摩山上,那回头确实不好同天君交代。是以,尽管玉簪最后一心想要杀了自己,她终还是希望她能活着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放心,只是被打回原身,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相识这么多年,他总还是清楚她的那些想法的,更何况,比起自己,青羽在她身旁千年,自然更是了解她的顾虑,即便心中再怎么的怨憎,也不会当真要了玉簪的命。
梅娘安下心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先生。”
“怎么,终究还是信了玉簪的那些话?”
梅娘愣了愣,奇怪问道:“先生怎么会这么想?”
原来仍是不信的吗。他想了想,回道:“那孩子似乎很担心你会受了玉簪的离间。”
想起青羽平素笑意浅浅的脸上挂起忧心,她呼吸微滞,良久,才吃力地笑了笑。
“旁人说的是真是假与我何干,我要的本就是他的一颗真心。”
真心吗
“先生会不会觉得我三心二意?”
“你哪里来的三心,又哪里用的二意”先生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了握梅娘的手掌,“你是个好姑娘,从一开始,便是司某负了你”
他站在床边,静静凝视着床上的梅娘,思绪蹁跹,不由想起当年——
人寿本就不长,那一年他终是缠绵于病榻,即便是那鲜少见面承欢膝下的独子娶妻纳妾,他也不曾起来下山去看上一眼。
数十年的时光眨眼过去,当年的总角童子如今已是而立,他的鬓发上也染上了霜花。
“梅娘”
“先生,可是要喝水?”司童去山下司府还未回来,梅娘便伺候在一旁。
他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无力地挥了挥手:“梅娘司某从不曾问过你到底从何处而来只是如今,余阳寿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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