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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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吧台后面的空场，“这块突出去的一小块，建议你做个留声机，这对烘托气氛很有帮助。”
　　叶若黎似乎看到了一台留声机就摆在那里，播放着悠扬的小提琴音乐，客人们络绎不绝，品食美味，享受时光，她突然对看不见的未来充满了向往，难道自己早就应该开餐厅？可是，装修费的事，她该怎么开口跟柳森说呢？柳森会答应吗？铺面租金她已经朝李丽师借了两万块，不能再跟她张口了。
　　柳森见叶若黎楞神，便问了句：“你有什么想法？我说的你能接受吗？”
　　“哦，接受接受，就照你说的这么装。”叶若黎忙不迭地说，柳森觉得叶若黎是个有意思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就口口声声说接受。
　　“柳森，还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叶若黎面带难色。
　　“你说。”
　　“装修费可不可以缓些时候给你，我现在手头上没那么多钱。租金还欠着丽师的呢。”叶若黎尽管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柳森顿了一下，随后说：“我以为什么事呢，好说。”柳森其实也是咬牙说大话，公司帐面上的钱所剩无几，下个月办公室的租金还不知道从哪弄呢，可朋友介绍的，磨不开面，只有硬着头皮答应，自己毕竟跟材料商还熟，能赊多少赊多少，好在她这个活不大，压不了太多的钱。
　　柳森问叶若黎打算什么时候动工，叶若黎说越快越好，如果明天就可以动工就更好了。柳森没想到，斯斯文文的叶若黎竟是个急脾气，要出设计图纸、备料等等，明天开工显然是不可能的，柳森只好说，他会尽快，叶若黎说就想尽快营业，好把钱还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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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十二（5）
柳森临走的时候问了一句：“你这餐厅叫什么名字？”
　　“呢喃餐吧。”　叶若黎有点儿自豪地说，这个名字的灵感当然是一对儿女给她的，当她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前边想好的那些，就都让她给PASS掉了，后边也不再想了，觉得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柳森点了点头：“恩，突出‘吧’的概念很好，面向小白领的嘛，叫餐厅、餐馆、酒家都不好，小白领会觉得俗。那呢喃的意思呢？”柳森在设计的时候，这些元素都要考虑进去，所以他要尽可能多地了解。
　　“是取我一双儿女名字的谐音。”　叶若黎的自豪和喜悦跃然脸上。
　　柳森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龙凤胎，是嫂子的干儿子干闺女。”
　　叶若黎不免吃惊，心想这丽师怎么什么都说，连她的一双儿女都逃不过她的嘴，柳森似乎看穿了叶若黎的心思，忙解释说：“那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嫂子问我女朋友愿不愿意做家教，她说她有一对龙凤胎干儿女。”
　　叶若黎被人家看穿了心思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找补：“是吗？你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弹钢琴，今年考上了音乐学院。”柳森说完，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叶若黎：“真要是需要钢琴家教，我跟女朋友商量一下。”
　　叶若黎微笑着跟柳森挥手告别，总算又完成了一件事情，叶若黎现在就盼着柳森能尽快把餐吧给她装修好，这边她去招聘大师傅，服务员，当然还免不了要去高大姐那儿取取经，这都是叶若黎要考虑的事情。一旦有了压力，生活就会失去很多乐趣，过去对于叶若黎来说，跟孩子们嬉戏、拌嘴一直是件乐此不疲的事，可如今，孩子们在一旁吵闹她都觉得心烦，觉得是搅扰了她的思路，叶若黎心里也不好受，怎么会这样呢，这才刚刚开始，以后要真把店开起来了，自己得变成什么样啊？不敢想象，还好，自己及时意识到了。此时，叶若黎正在做的就是调节自己的情绪。
　　叶若黎把自己关在浴室，不停的在做深呼吸，当老师那会儿，她经常跟学生们说，深呼吸会缓解外界压力给自己带来的紧张情绪。叶若黎看着镜中的自己，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么？未来会是怎样的？自己不是总跟学生们说，生命因为未知才变得有趣，可如今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未知”。
　　“妈妈，我要尿尿，你在里面干嘛呢？”楠楠的吵声让叶若黎一下子缓过神，赶忙从浴室出来：“来楠楠，快进来。”叶若黎赶忙帮着毛楠脱下裤子，孩子当然不懂大人的心事：“妈妈，一会我能吃个冰淇淋么？”叶若黎###着楠楠的小脑袋瓜：“我们的楠楠该剪头发了。”楠楠搞不懂，问妈妈的并不是这个问题啊。
　　叶若黎拉着毛楠从浴室出来，毛剑看了一眼叶若黎，从沙发上拿起报纸，进了卧室。叶若黎把孩子们安顿好后，去浴室洗个澡，回到卧室时，卧室的灯已经熄灭了，叶若黎感到很无奈，也很无助，以前很多事让毛剑管习惯了，如今什么都要自己做决定，叶若黎感到吃力。叶若黎上床后，从后面抱住毛剑，毛剑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有了鼾声，叶若黎知道他这点小把戏，是在装睡。叶若黎###不住说：“老公，跟你说件事儿。”
　　毛剑依然背对着她，带着情绪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其实你根本就没必要跟我说，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就行了，至于我这道工序完全可以省去。”
　　叶若黎委屈地：“你看你，又急，我怎么做你能满意呢？”
　　“放弃开餐馆的念头。”毛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但他也要表明态度。
　　“你别生气，我不是不尊重你的意见。”叶若黎温和地说。
　　“我没生气，谁说我生气了？　”毛剑说：“我才不那么傻呢，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叶若黎笑着说：“那你现在干嘛呢？”
　　“我　，我运气呢。”毛剑鼓了鼓肚子。
　　“我不想让你有太大的负担，以后孩子们上学，还有房子问题，你在单位挣那些钱……”叶若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
　　还没等若黎说完，毛剑猛地翻过身来：“终于说出来了，嫌我挣的少吧，一直想说，没勇气说吧？这才是你真实的想法，是不？”
　　叶若黎赶忙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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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十二（6）
“行了，别解释了，你越来越长能耐了。”毛剑又翻过身去，抛下一句：“你折腾可以，别干扰咱家正常的生活。”说完，不论叶若黎说什么，毛剑都不再说话。
　　毛剑不吭声，叶若黎感觉无趣，也索性不说了，两人各怀心思，又无法交流，谁也不理谁，省得费心费力。
　　孩子们当然看不出来，还是把玩具弄得哪都是，浴室、客厅、卧室，走廊，说了也不听，保姆小莫却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姐姐姐夫肯定是闹别扭了，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是比平时更加的小心，也更加的勤快，还不忘了告诉毛楠毛妮要乖，不要惹爸爸妈妈生气。
　　这天，叶若黎满面春风的回到家中，手里拿着刚从超市买的食物，小莫赶紧上前接过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多沉啊。”
　　叶若黎笑着说：“不沉，莫，今天我下厨，你休息。”
　　小莫一脸莫名，这段时间，姐可是很少有下厨的兴趣，回家甚至连句话都懒得说，姐夫也总是冷着脸，俩孩子稍一吵闹，就被哄进自己的房间，家里的气氛有点儿紧张。
　　叶若黎系上围裙直接进了厨房，冲跟在后边的小莫：“当然，你还是要帮我打打下手的。”叶若黎从包里取出营业执照：“莫，你看。”
　　小莫从叶若黎手中拿过执照，嘴里念叨着：“呢喃餐吧，法人，叶若黎。姐，你真了不起。”
　　叶若黎的情绪突然又有些低落：“了不起什么呀，迫不得已，没看你姐夫这些天那臭态度，我也懒得理他。”
　　“怎么，姐夫不同意你开餐厅啊？”小莫明知故问，在叶若黎家干了差不多三年，她喜欢这一家子人，姐像关心亲妹妹一样关心她，可不像其他小姐妹那样，吃饭都要跟主人分开吃，从小山沟里出来的小莫，挺知足的，有个好雇主，吃饱饭，月月有工资，逢年过节还有礼物，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姐夫人也挺好，大大咧咧的，从不为难她，只要他一下班回家，带孩子的事小莫就不用操心了，所以听叶若黎抱怨毛剑，小莫还是挺想替姐夫说两句公道话的，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若黎却自顾自地说：“算了，不提他了，我们今天晚上做什么呢？红酒牛排、芥末鸭掌、红烧肉、西芹百合，罗宋汤，怎么样？”叶若黎问小莫，小莫笑着说：“都是姐夫爱吃的。”
　　叶若黎觉得有些尴尬，还嘴硬地说：“爱吃也不给他吃。”
　　毛剑晚上回来一看，饭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不过也没表现的过于###，闷头硬是吃了两碗饭。晚上，毛剑照旧对叶若黎视而不见，叶若黎碰了一下毛剑的肩膀，毛剑假装没感觉。叶若黎看毛剑没反应，直接把毛剑的胳膊拉过来，放到自己的头下，当起了枕头。毛剑想抽回胳膊，叶若黎硬是不让，毛剑起身：“你又犯什么毛病？”
　　叶若黎把执照递给毛剑，毛剑接过来一看，啪，扔到一边，还扔过来冷冰冰的一句：“怎么，是不是让我向全国著名女企业家，小吃店的老板叶若黎女士致敬啊。”
　　叶若黎第一次感到了委屈，她觉得毛剑一点都不理解她，霸道的要命，可之前她怎么没发现呢？
　　
《城·事》十三（1）
不富有，却不贪财，有梦想，却很在乎实现梦想的手段——靠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去实现，这就是霍思，这和李明达以往接触的那些总想走捷径，出卖自己的青春美貌以换取荣华富贵的女孩子是那么的不同，霍思就像一缕清风，吹散了缭绕在李明达心头的阴霾，自己想要的女人，期望的感情，在这个世界还有，并没有绝迹，只是霍思可能不属于自己，因为她有自己青梅竹马的男友，李明达可不愿意为了自己的私欲，去破坏别人的纯真感情，他希望自己对霍思的感情是纯粹的，是超越世俗男女的，或者，他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对待。
　　从叶若黎那儿回来，柳森径直去了音乐学院，今天是周末，是霍思回家的日子，开学一周了，也不知道她这一个星期在学校是怎么过的？适应不适应，开不开心？柳森本不想让霍思住校，怕她在集体宿舍受不了，可霍思却说，既然上学，就要像个上学的样，人家受得了，我也受得了，再说，天天来回跑，太费时间，有那时间，还不如在琴房多练会儿琴呢，柳森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只好依她，心里却很是惦记。
　　傍晚时分，又是周末，路上车水马龙，好不拥堵，柳森依然用音乐打发这闷燥的时光，尽管车载音响的音色不那么好，但羽泉的歌声还是令他如醉如痴，羽泉的大热是在去年，可是流传的歌曲却不会因为时间的逝去而黯然失色，反而历久弥香，让他百听不厌的《最美》，柳森怎么听怎么觉得这首歌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你的坏你的好，你发脾气时翘起的嘴，你在我心中是最美，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你明了我明了，这种美妙的滋味”这唱的不就是他对霍思的感觉吗？所以呀，一首好歌啊，为什么那么快就会红遍大江南北，因为他唱出了很多人的心声，恰到好处地表达出了蓄积人们心中许久想表达却又无法表达的情素，这就是好歌的魅力，柳森第一次听到《最美》这首歌，没用怎么学就会了，回到家绘声绘色地唱给霍思听，霍思也说这首歌肯定会红的，果不其然。
　　柳森就在《最美》的歌声中来到了音乐学院门口，在夕阳的余辉中等待霍思的到来。这些日子，有一件事情让柳森百思不得其解，这也是柳森惦记霍思的原因之一，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让他在高兴之余会有那么一丝不安。霍思的学费究竟是谁给交的呢？
　　这个人起码是认识他们的，不，光认识还不足以，起码要非常了解他们目前的状态——霍思渴望上学，而他们又凑不齐学费。男的？女的？中年人？老年人？做生意的？像这样毫无答案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柳森，他问过收费处的老师，老师告诉他来交费的好象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柳森当时还以为是霍思朝爸妈要了钱，瞒着他，自己偷偷地把学费交了，可那天回家一问霍思，霍思嘴张得像个小喇叭：“啊？怎么可能，三万多块钱，有人给交了？”
　　霍思吃惊的表情让柳森更加的不解，对方为什么要匿名替他们交学费，居心何在？柳森搜遍所有的记忆，自己也没有这样一个有钱的朋友。他问霍思，你是怎么认识那么有钱的姐妹的，还跟我打埋伏？霍思嘟了一下嘴：“瞎说，我哪有那么有钱的姐妹？我的小姐妹都跟我一样穷，精打细算，还能替我交学费？”
　　柳森当然明白音乐学院对霍思意味着什么，为了成就霍思的这一梦想，柳森甚至放弃了他的一些做人原则，比如说，他曾经告诫自己，再怎么困难，也不要朝朋友借钱，可是，事情实在太紧迫了，再不张口，霍思可能就真的错过上学了，他本来是想朝爸妈借的，可转念一想，朝爸妈借，那就不是借了，是变相的要，他要还的时候，他们肯定是不要的，柳森想来想去，还是得找王然帮忙，王然倒是爽快，“锛”都没打一个，就借了他五千，可柳森知道，王然也不是大款，为了能给丽师姐一个更好的未来，自己正悄没声地鼓捣一场大事，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连新买的房子，都还没有余钱装修，所以柳森很是不落###，但有什么办法呢？王然安慰柳森，说这五千块，对霍思上学还有点儿帮助，可对我那个网站呢，连杯水车薪都不是，你就别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柳森只好收下了这份友情。本来，柳森总是教育自己的手下，对客户一定要尊敬，可小崔这次的耍无赖，他也默许了，客户不给钱，小崔就他走哪儿他跟哪儿，最后客户扛不住了，把钱给了，这一直是柳森的一个心结，他可从来不想这样做事，他尽可能是与人为善，要不是自己急需这笔钱，柳森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做到以善制恶，不把事情搞僵的，可他没有这个时间了，只好按照小崔的逻辑行事了。
《城·事》十三（2）
“那就怪了？会是谁呢，做好事还不留名，图什么呀？”柳森看着自己手里准备给霍思交学费的钱，陷入沉思，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像他一样，为了霍思可以不惜任何代价？这三万多块钱，是他千辛万苦凑齐的，那个刁蛮客户最后被小崔摆平，给了钱，却是把钱扬了一地，小崔一张一张拣起来的，真是难为了小崔。钱凑够了，柳森连一分钟都没敢耽搁，就奔了音乐学院，可当他把厚厚的三摞钱递进窗口，报出姓名时，收费老师告诉他：“霍思的学费已经交了。”“交了？什么时候？谁交的？”柳森一连串的问题，惹得收费老师投来疑惑的目光，也禁不住认真地回忆起来：“是前天下午。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柳森还是不大相信，又问了一句：“您再好好看看，是不是弄错了？”收费处的老师认真地查着收据，嘴里还说着：“不会错的，那天就是我办的，都快下班的时候，女孩匆匆来了，说交霍思的学费，因为没交的已经没几个人了，所以我记得清楚，不会错的。”老师的肯定，让柳森更加地疑惑了。
　　霍思也疑惑，但她旋即想到了李明达，会不会是他？因为不确定，当然不敢贸然告诉柳森，再说柳森要是知道了是李明达替她交的学费，会怎么想呢？
　　霍思这段时间也为学费的事情着急，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柳森的生意也似乎不大顺，虽然柳森很少跟她说生意上的事儿，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柳森疲惫的身躯，焦虑的眼神，以及打电话时略显急躁的情绪，都说明柳森跟她一样，为同一件事情焦虑着，她不只一次跟柳森说朝爸妈借钱，柳森就是不肯，甚至有一次还跟她急了，说她不相信他，害得霍思再也不敢跟他提这个话茬了。
　　在来北京之前，霍思还真没为钱的事儿发过愁，父母都是小学教师，工资虽然不高，但比其他的企业都有保障，自己家里有菜园子，在南方的小镇，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自家园子里所产的新鲜蔬菜，要不是柳森离开小镇，到外面闯世界，霍思才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那个风景如画的小镇呢。可是，柳森是个男人，是个不愿给别人添任何麻烦的男人，霍思记得，自从柳森为了保护她，而把右手摔伤，再也不能与他心爱的小提琴为伴的时候，柳森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拨弄琴弦的手，握起了画笔，都说艺术是相通的，柳森不能弹琴了，就钻研起了绘画和书法，竟也通过两年时间，考上了北京的一所艺术专科学校，学习园林设计，柳森去外地求学，霍思一下子觉得家里空落了许多，以前，早晨起来，她抚弄钢琴，柳森拨弄小提琴，真是琴瑟相谐啊，要不是因为自己任性，非要从小山坡上骑自行车往下冲，柳森就不会受伤，不受伤，他就可以继续拉小提琴，他们已经约定好，柳森考音乐学院管弦系，四年后她考钢琴系，柳森那时对她说，你上大学的时候，出钱的就是我了。可是柳森的音乐梦断在他们那次郊游踏青的途中，柳森骑着自行车带着霍思，在一个坡陡的地方，霍思喜欢那种春风骀荡的感觉，执意不让柳森下车，她搂着柳森的腰，头紧紧地贴在柳森的背上，任和煦的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待霍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和柳森双双栽在路边的壕沟里，柳森用身躯罩住她，撑在地上的右臂，鲜血直流，霍思吓坏了，而医院诊断的结果更为糟糕，柳森右臂、小指骨折，霍思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他以后还能拉小提琴吗？医生说，自己玩弄没有问题，做专业肯定是不行了。柳森的音乐梦就这样被断送了，霍思在没有柳森陪伴的日子，也过得暗淡无光，每天除了用琴声诉说自己的思念、内疚，她已经无心学习了，高中毕业后，竟也没能实现她音乐学院的梦想，因为她那时的梦想是到北京找回她的柳森哥哥，在她的生命中，柳森比音乐更重要。
　　如今，她梦想的柳森哥哥整天陪伴在她身旁，另外一个梦想又悄悄地靠近她了，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一刹那，她真是又惊又喜啊。可离梦想的大门就差一步了，却被学费挡在了门外。
《城·事》十三（3）
学费的事经常让霍思夜不能寐，来北京已经三年了，除了要和自己朝思暮想的恋人生活在一起，霍思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考入音乐学院。当夜不能寐的霍思发现柳森也经常辗转反侧时，她一度想放弃自己的梦想，只是很多事情，哪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呢。再说，就是她想放弃了，柳森也不会答应的，因为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梦想，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如果那是个遥不企及的梦想，梦中的辉煌是镜花水月般的不可触摸，放弃可能是一种解脱，可是现在，已经可以看到的远景，放弃那就是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两个真正相爱的人，是心有灵犀的，冥冥中仿佛注定会有默契，你想他的时候，他也在想你，当你在为某件事情忧伤的时候，他也正为你的忧伤而痛苦，就好像麦琪的礼物，让人感动，也黯然心痛。
　　霍思知道，柳森这段时间是硬撑着呢，为了减轻柳森的负担，霍思让大堂经理张涛又帮自己找了一份演出的工作，柳森刚开始并不同意，他怎么###心让霍思每天去跑两个场子，说实话，现在这份工作柳森都不愿意让霍思去。霍思安慰柳森，说自己马上就要去学校读书了，就想利用这段时间多演出几场，霍思说她喜欢每次演出结束后，台下的观众为自己鼓掌叫好，可以极大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如果上学了，这种虚荣心就要好久都得不到满足了。柳森不###揭穿霍思，只好把内心的愧疚转化为动力，更加拼命的工作，那段时间霍思忙着赶场，柳森忙着给客户盯活，俩人都忙得不亦乐乎，霍思和柳森都觉得，为了对方，做什么都值得。
　　可是，为了学费，为了柳森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那么辛苦，她可不可以接受李明达的馈赠呢？霍思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她知道，此刻的李明达就坐在不远处，听她的琴声。
　　德国Grotrian（格罗川）钢琴，加上静如月光，动如流水的奇妙灯光，每次在意德餐厅演出，霍思都把它当作是一次异域旅行，霍思也曾幻想有一架Grotrian钢琴，当然幻想是不需任何费用的。霍思曼妙的琴声就像磁石般吸引着台下的李明达，霍思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舞着，飘逸的发丝在腰间更似一个轻盈的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