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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僵尸书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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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嘉有些发愁,若要把荒地变成牧场,这么点雨是不顶用的,可怜了他前天撒下的草籽,怕是要毁了,北面的齐达山脉倒是湿润,只是以他现在的本事,还做不到北汽南调。
  沉思的当口,耳边突的想起‘哞哞’的牛叫声,紧接着就是庞祝‘哎呦’一声惊呼,白嘉回神去看,就见两头牛犊子似是惊着了,甩着缰绳跑的飞快,前面那头还半挂着个人,半拉身子歪着,只一只脚跨在牛背上,随着奔跑一颠一颠的,眼见着就快摔了,他也不上前帮忙,就干站着看人抱着牛脖子折腾来折腾去。
  不知是不是身上无肉一身轻,庞祝的性子也转了,整日里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不得闲,倒是比之前活泛许多,就是依旧贪吃,好在这阵子他动的多又是长个儿的年岁,倒也没的大碍。
  小牛犊子毕竟气力有限,蹦跶了一会儿终是累了,庞祝稳稳当当坐着,一手擒着缰绳一手背后,慢悠悠的走来,撇去满脑门子的汗不看,光瞧坐姿倒也显出几分英气,到了跟前便听他说道:“白嘉,日后我给你养牛可好?”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庞祝对某件事上心,白嘉虽讶然却也不拦着,只问:“喜欢当牛倌?”
  “不光是牛,马,驴,骡子,我都喜欢”,说起这个,庞祝就难掩兴奋,他觉得跟这些牲畜打交道,没来由的让人安心,也不认为铲屎刷尿的活有多脏多累人。
  “光喜欢可不成,你还得懂如何养,如何防病治病”,说起来,这养殖业也是门学问,白嘉摸着下巴寻思,听说老丁头是个经年的老马倌,看来,他私底下要给那老头多塞些好物,好让他带着庞祝多学些真本事。
  庞祝挺了挺胸道:“那是一定的”
  入夜,一条黑影闪进了庞家现在的宅子,借着月光可见来人是黄猴儿,只见他翻进后墙,直奔了牲口棚子,那里头,有十头牛一匹骡子,把个不大的棚子挤得满满当当。
  黄猴子半夜三更过来不为别的,是来添草料的,自打来了无花郡,他就一头钻进了齐达山,白嘉也不拘着他,只要求每日打些草来。
  齐达山脉连绵数千里,深山中藏有数个温泉泉眼,虽是冬日,周边青草依旧茂,黄猴儿卸了肩头俩大捆鲜草进了马槽后,便又翻墙而出,跑了一里地到了牧场,在帐篷和牛栏间走了一圈,没找见白嘉的人影,就往隔壁的马场看去,却不想肩头被拍了一下,他一扭身,后头却是空空如也:“主子,是你么?”
  寒夜中,万籁寂静,只有荒草一两根在小风中打着摆,黄猴儿转了一圈,没发觉异样,便接着往马场走,刚走了两步,肩上又是一沉,这次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拍倒在地,待他站稳看去,周身依然空无一人,不过他却肯定了,定是他家主子在背后捣鬼。
  想到此,黄猴儿面具后的脸扭曲了一下,似笑还哭的,下一刻,他便开始拔腿狂奔,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他完全受制于人,被迫演绎了数百种摔倒姿势。
  就算黄猴儿再没知觉,也受不了这种折腾,最后他躺地上不动了,而在他身前,慢慢显出个身影来,正是百寻不到的白嘉。
  “主子,这是你新学的招数?”,黄猴儿平板的声调中,平添了丝喜悦,这些日子,他也进步不少,不看脸的话,越发像个人了。
  “刚练成的隐身符”,白嘉自己也颇为满意,算起来,他手上的符箓大全已学了大半,只差后半截的大型符阵了。
  “那今晚还去泡温泉么?”
  白嘉想了想,道:“去百稔城转转”,他去温泉不是为了泡,而是图的那份意境,水孕万物亦可洗涤其身,当他身处其中之时,会更加心无旁贷,就连修习也是事半功倍。
  “百稔城?”,黄猴儿不解。
  “咱之前路过的那个荒废城池”,之前一直是绕过去的,今儿听了那么一耳朵,就动了念头,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黄猴儿问:“那地儿有不妥?”
  “暂时还不知晓”
  出了无花郡,沿路就能看到高高的烽火台,里头有兵卒驻扎,横向过去,差不多每隔一里地就有一座,这是边塞的防守线,是从百稔城那撤回来的,老的那些都荒废了。两人跑的极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期间,他们还路过了几处农庄,里头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
  百年前繁华热闹的城池,到如今已经成了一摊废墟,断壁残垣间爬满了藤曼,密密麻麻的铺了满墙满地,那藤曼比番薯藤要小一号,颜色漆黑如墨,这该是老丁头说的鬼藤。
  白嘉没着急进去,而是拣了个石子扔过去,后到的黄猴儿却没他这么谨慎,一阵风似的刮过,石子落地的同时,他已经一脚踩了上去。
  便见原本服帖的藤曼突然如潮涌般冲着黄猴儿席卷而去,还不待人反应,就把人兜头兜脑吞了。
  白嘉看得直咋舌:特么,这也太凶悍了!
  “主子,救,救命!”,草茧子里头传来黄猴儿闷闷的呼叫声。
  白嘉闻言打趣道:“救命,救啥命,你还哪来的命要救?”,他虽这般说,却没真打算袖手旁观,他瞅着那鬼藤打量了几眼,又变着花样扔了几颗石子进去,发现无一例外的都引起了攻击,原来那鬼藤是寻声而动的,但凡有一丁点动静,附近的藤曼就会一涌而上。这倒是让他犯难了,若要进去,哪能没点响动,就算他使出御风符,悬空一尺行走,那鬼藤也能凭借感受到的风力扶摇直上。
  要不要点把火烧了一了百了?白嘉掏出敕印在手中把玩,心里暗自捉摸。被裹成人茧的草垛子兀自晃了晃,然后再晃了晃,细细簌簌的声音引得他偏头看去,这一扭头就见那纠结缠绕成一团的鬼藤再接连晃了数次后,竟如散了架般,抖落了开去。
  “怎么回事?”
  黄猴儿站在原地,从斗篷下探出只手来,手里握着把木剑,他把着剑四下挥了挥,所过之处,鬼藤皆都退避三尺。
  “这鬼藤不一般啊”,白嘉挑了挑眉,他分明瞧见,黄猴儿挥剑的时候,是引动了剑中的阴煞之气的,那鬼藤却是半点未见枯萎。
  黄猴儿却道:“主子,衣裳都毁了”
  从被缠到脱困,几息的时间,黄猴儿从头到脚从斗篷到内袍都被绞了个稀烂,一条条破布巾子虚虚挂着,□□在外的皮肤上,还拖挂着几缕断藤。
  白嘉并不在乎一只僵尸是否羞于裸奔,他现在在意的,是扎进黄猴儿体内的小刺,那刺扎的有深有浅,几乎布满了全身,第一眼扫去时还都在扭动,第二眼第三眼的时候,却是越扭越慢,越扭越小,直到最后,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殆尽,若没猜错,该是被黄猴儿的□□给消化掉了。
  “身上有觉得不妥么?”,白嘉挑起一根断藤凑到眼前,只见半臂长的一段,从茎到叶都长满了指节长的小刺,活物一旦被缠上,后果可想而知,要不是黄猴儿不是个会喘气的,今晚就得交待在这儿了,只是有一点他却没明白,在他看来,那木剑上的气息和黄猴儿的气息是有些类似的,怎得木剑能驱开鬼藤,他却不能?难不成是差了那几分不同?
  “我本就没有知觉,现在也无大碍”,见白嘉看他,自以为受了关心,黄猴儿颇为感动,把个木剑舞的虎虎生风。
  “那行,继续走罢”,见问不出道道来,白嘉索性也不想了:“这地方蹊跷的很,咱进去瞧瞧”
  由黄猴儿开路,白嘉紧随其后,因着木剑的启发,他便除了身上的匿气符。所谓匿气符,是出了上粼县后习得的,能隐匿身上的气息,不叫牲畜见了他就跑,能免不少麻烦,他用的惯了,每日都会给自己加持一下。如今气息一经释放,周遭的鬼藤有多远躲多远,倒是给两人辟了条道来。

  43

  半夜,马场的一处窝棚内,庞祝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的出了门,走向角落里的恭桶,刚拉了裤子要把尿,就乍听得一记如哭似泣的叫声,把他吓了一哆嗦,人也醒了尿也没了。要搁在以往,他早撒丫子跑了,如今,他也算历练了一遭,胆子有些肥了,只愣了一下,就拉上裤子裹紧棉衣,循着声响摸了过去。
  声音是从马厩后边堆草料的坯房内出来的,除了开头那一下,后头只有粗重的喘息,似是两个人的,庞祝蹑手蹑脚的蹲到墙根处,扒着手指宽的墙缝往里瞅,就见草堆里窝着两人,交叠在一起一耸一耸的,月光从顶头大大小小的窟窿眼里洒下,有一束正罩在俩人身上,把脸照的清楚,都是熟人,一屋睡的,一个叫青子,一个叫花大,都是二十啷当的小伙儿。
  这天寒地动的,俩人裹得严实又搂得死紧,庞祝巴巴的瞧了一会儿,也没整明白这是在干啥,只看见两人最后哆嗦了两下又啃了会子嘴就完了,起身时,亵裤都是半退着的,露出半截大腿,一晃晃的,晃的他当晚就起了梦,梦中,草料房内的一切重现,只是里头的人换成了他和白嘉。
  当庞祝深陷春梦之际时,百稔城的废墟中,黄猴儿在驱之不尽的鬼藤中转头四顾:“主子,这地儿除了草就是石头,瞧不出任何异样”
  “你不觉得奇怪么?”,白嘉跳上就近一座房屋的屋顶,那是为数不多的,还算完整的屋子。
  黄猴儿兴致不高:“哪里怪了?”,百稔城虽是个小县城,但要走遍这里的角角落落,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单一的景瞧多了,难免觉得无趣。
  “你没发觉,这里连丝风屑都没有么?”,来的路上还有小风刮着,一踏进城里,空气都像被冻住了,反差如此之大,里头必有蹊跷。
  白嘉说着便一跃而下,落地处,鬼藤纷纷散去,他弯腰曲膝,侧头贴地,黄猴儿一步一学,只是他腰板膝盖硬了些,弯不下,只能趴着,好在该听的都听到了,地底有闷雷在响,‘轰隆隆’的,犹如上万匹野马在狂奔。
  “应该离这不远”,白嘉仔细辨别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指:“去那边瞧瞧”
  黄猴儿指哪打哪,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先行探路去了。白嘉重新上了房顶,给自己加了个悬空符,悬空符的媒介是空气,照理说,用起来不难,可如今,效用却出乎意料的差。
  就在脚下的风漩刚起之时,符箓便有了涣散之兆,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的,于是他只能不停的打符加持,待得能临空而立之时,已耗了近盏茶的时间。
  这悬空符很有意思,他以符成前站立的位子为依据,若是站在平底,符成后,便能离地一尺,若站在山顶,便能离山一尺,且在符箓失效期间会一直保持这个高度,所以眼下,白嘉是悬在半空的,俯瞰之下满目苍夷,其上攀爬的鬼藤倒是把断墙碎石的棱角削弱了几分,但坑洼依旧。
  “主子,这里头有风”,黄猴儿趴伏在一个浅坑处,侧头喊了一声,白嘉寻声扫过去,眼睛微微眯起。
  鬼藤因忌惮黄猴儿手里的木剑,已经退了开去,露出底下的坑口,那坑不大,约莫脸盆大小,在偌大的废墟中极不显眼,但细瞧了却能发现,此坑和旁的不同,其形状似乎更为规整,边沿也过分圆滑了,只是浅了些,坑底距离地面只有两寸。
  “主子,你看”,为了让立在半空的白嘉看得清楚,黄猴儿摘了根烂巾子挂入坑中,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就见没入坑中的下半截巾子打着卷转圈圈,露在外头的居然纹丝不动?!
  此等异状叫两人都吃了一惊,白嘉沉思片刻后便凌空踏了出去,他绕着整座废墟悠悠的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如这般的坑眼,整座城池内共有六个,呈五星拱月状,中间那个处在城池中央。
  他徐徐落到地上,站在眼前这个明显大了一号的坑口处观望,此时,黄猴儿也赶了来,他探头朝里一看:“这个有点深”,说着,就要往里跳。
  白嘉一把把人拦了:“你在这呆着,我下去瞧瞧”,不待黄猴儿反应,他便一个纵身跳进了坑里,当他跃入的一瞬间,阴风阵阵扑面而来。
  这个坑有一丈深,里头的风速比起另外五个要强上几分,白嘉跺了跺脚,底下是实心的,摸了摸四壁,也无任何不妥。今晚的月亮很是皎洁,洒了一地的银光,他解了外袍罩在头上,到了黑暗中再看,黄色的泥土褪去了原本的颜色,成了毫无生气的灰,除此之外,别无他色。
  “这可真是奇了”,白嘉喃喃自语,明知其中藏有蹊跷,却愣是找不出缘由,真真是让人抓心挠肺心焦的紧。
  黄猴儿站在洞口问:“主子,可有发现?”
  白嘉没理她,兀自趴倒在坑底,他一心想揭开这荒城中的谜,却没瞧见,一蓬灰雾悄没声的从地底出来钻进了他怀里,下一刻,地下的‘轰隆’声突然变得刺耳,震得地面颤动不已。
  白嘉心道不好,一个跳起跃到坑外,又连连暴退几步,然后他冲着还站在原地的黄猴儿疾呼道:“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嘉和黄猴儿运起全身的气力拔腿狂奔之时,一股飓风携着万斤之力从坑中喷泻而出,一路叫啸着直冲天际,与此同时,百稔城其余五处浅坑内,皆有风柱拔地而起,只一个照面,六股飓风已在空中碰撞,结出个硕大的风球,那风球滴溜溜翻转了数次,然后猛地爆裂开来,其中蕴含的风气霎时泄往四面八方。
  白嘉算跑的快了,期间,他还给自己和黄猴儿各打了个日行千里符,饶是如此,也没跑出多远,就被呼啸而来的飓风卷了个昏天黑地。
  通往无花郡的荒野上,走着两个道士,一老一少皆是风尘仆仆。
  “徒儿啊,为师走不动了,歇歇罢”,步履蹒跚的老道有气无力道。
  走在前头的小道哼了一声:“师父,干粮昨儿已经吃光了,今儿要找不着人家,就得饿死了,还有,随太清宫来的别处道士都走得没了影,也无人会接济咱们了”,这一路上,两人都是乞讨着过来的,其中的艰辛,说来都是泪。
  老道无语望天,突然,他手一指前方道:“哎呀,起风了”
  小道士翻了个白眼,只当老道想岔开话,便不予理会,哪想,老道又激动道:“哎呀,风里掉了只大鸟下来”
  这回,小道士脖子扭的飞快,他一扭头,大鸟没看见,就被迎面来的风沙打了一趔趄。
  待他站定后,小道士严肃道:“师父,真有大鸟?”
  “有!”,老道士同样认真。
  两人对看一眼,下一秒,便齐齐顶着风口往前冲,其实这会儿,风已经散了,刮过这阵子,就止了。
  白嘉这一摔,不仅把地砸出个坑,也把四肢砸折了,好在没断。他抵着坑壁先把腿骨给接了,待要接手骨时,就听得有脚步声过来,不大会儿功夫,坑口上方,探出两个脑袋来。
  “哎呀,是个人,怎得是个人?”,其中一个蓬头的老头怪叫了一声。
  一旁的小童也是一脸失望:“师父,是不是找错了?”
  “不能呀,你师父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
  “那怎得是个人?”
  白嘉默默的从坑中起身,无视争吵中的两人,便朝着无花郡的方向大跨步走去。在西宛,只要识的山脉的走向,很少有人会迷路。
  “唉,小哥儿你等等”,身后,传来老头的喊声。
  白嘉回头:“有事?”
  老头紧跑几步站到跟前,堆着笑脸道:“小哥儿,敢问这附近可有人家?”
  “没有”,白嘉打量两人,发现眼前这一老一少身着一身道袍,显然是道士,这倒是少见,要知西宛人皆喜露天供奉山神,是以,此处并无道观寺庙。
  “那敢问,此地离无花郡还有几日脚程?”,他们随着太清宫的道士一路北上,初始并不知晓要去哪,后来随着别处道士闻风而来,也渐渐听了点风声,直到进了西宛继续北行,便已知,最后的落脚地是无花郡。
  白嘉想了想,道:“两日”
  “哎呀,还需两日哪,这可愁煞老道我了”,老道垮着脸做哀戚状:“我和徒儿两个早已是身无分文水断粮绝,这可要怎得活?”,说着,眼睛偷摸往白嘉身上瞧。
  小道默默捂脸:师父,你这也太明显了,人又不傻。
  白嘉确实是不傻,知晓老头是在扮可怜,且瞧着,也是个精的,原本他是不想理会的,只是眼角余光扫到小道士磨烂的鞋底子,以及嘴上裂开的血道子,终是于心不忍:“我也是往无花郡去,一起吧”

  44

  “符箓,是由符头,符干和符脚组成的,其中,符干还包括腹和胆,这就好比个人,从头到脚,缺一不可”,夜深寒意中,避风的小屋内,有篝火在跳跃,三人围坐在旁,应白嘉的要求,老道正在给他普及符箓的基本常识。
  老道自称是须眉道人,是出来游历的,此话真假不论,不过,本事却有几分,眼前这堆篝火,便是由两张黄裱纸引燃的,这让白嘉起了兴趣,他自问,在西宛冻煞人的夜里,要引来一团火,不是易事。
  见小子听的认真,老道越加来劲,他干脆问小道要了张符纸,指着上头的鬼画符一一划拉道:“就拿这火符来说,这一处便是符头,这是符胆符腹,最底下的便是符脚”
  纸是普通的黄裱纸,用朱砂画就的,和他之前认知里的道家符箓别无二致,只是这火符,却陌生的很,不过听老道这么一说,结合符箓天书上所有的单符,其构成所需的头,干,脚,倒是都能对的上,于是,他又道:“你这也说的太含糊了,能再仔细些不?”
  “我说小子,你问的这般细,莫不是想要偷学?”,老道抚了扶须,做高人状:“老道我可跟你说明白了,这符箓可不是一般人能画的,里头若没精气,那跟废纸没啥两样”
  “精气?”,白嘉想起,他动用敕印时,体内都会涌动某种力量,莫不是那就是所谓的精气。
  “符箓是沟通天地万灵的,需以精气绘其形,方可成”,老道打量了白嘉两眼,哼哼道:“依老道看,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本本分分的过日子罢”
  篝火上架着只兔子,串膛的树枝一头被白嘉攥在手里,他时不时的转一转,香味儿顺着烟气飘出来,勾得对过的小道悄悄掩了掩嘴,那细长的手指比脸白净,却在指甲间留有抹红。
  白嘉轻嗅了一下,然后瞥了眼老道,突然问:“道长,这兔子香吧?”
  老道咽了咽口水:“香!”
  “那一只兔子换一张火符可成?”,这可是他跑了好几里地才寻摸到的,用来救命,理当值不老少。
  “……”,老道一愣,随即不甚在意道:“徒儿,送与这小哥儿一套火符,咱可不能白吃了人家的”
  小道士不语,小脸一贯的严肃,手却伸进了腰间的挎包,白嘉却道:“小子想讨张道长现画的符箓,正好也能开开眼”
  话落,老道脸上尴尬一闪而过,然后就见他瞪眼道:“区区一只兔子,也想请得动我须眉道长出手?小子,能求来一张符箓,就是你的福气了,你可要惜福啊!”
  白嘉看在眼里,心里肯定,这一老一少,其实真会道家画符之术的是小的,怪不得,刚打个照面,那小童给他的感觉就跟旁人不同,如今提到‘精气’,不由有了联想,现在叫他这么一诈,果不其然,蒙对了。他也不再坚持,只道:“那也成,只是还得麻烦道长再给我讲讲这符箓之事”,说着,便也不客气的接了小道递过来的两张黄纸。
  “小子忒的麻烦”,老道嘀咕了一句,倒也没再推却,“你手上这是一套的,有两张,一张火符,一张纳气符,需配合着用”
  白嘉感受了一下,那张纳气符中有炽热的火气,倒是稀奇。
  “天地万物皆有气,气可聚可纳可散可引,你细看,那纳气符的符头便是代表‘纳’,而火符的符头代表‘借’,借的是纳气符中的火气,这两种符箓并不成型,是以,要叠加使用”
  白嘉插嘴问道:“道长,你那有成型的符箓么?”
  “你还听不听了?”,老道眼一瞪,心道,这小子惯会蹬鼻子上脸了,晓不晓得,画一张成符得耗费多少精气,他平时都舍不得用好么!
  白嘉耸了耸肩,示意他继续。
  “火符的符腹代表的便是火,纳气符的符腹视情况而定,依其中纳入的气息而变;符胆则代表符箓使用后,其作用的范围,可绘大亦可绘小,拿这纳气符说,其中纳入的火气有一尺见方,火符的这个符胆则代表有猫眼大小,一般来说,气小成球,气大则零星,端看你怎么用了;符脚,和符腹是对应的,你可以比对一下,你手里的两张符的符脚是相同的,都表示其火来自于天火。整张符箓,每一部分,必须能卡的住才行,这里头学问深的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的”,老道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完了又道:“我道家之术,千千万,不光能取天火,也能引雷聚水,还能驱邪治病镇宅,没点悟性是学不来的”
  听了半晌,白嘉似是懂了又似没懂,总觉得刚刨开了一层浮土,又把自己埋了。
  聊了这会儿,架上的兔子已经熟了,白嘉拆了个兔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磨着牙,剩下的都叫一老一少分了。
  走了一整天都没进食,两人饿狠了,不消片刻,就连皮带骨的把兔子都嚼吧了,连手指都舔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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