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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清穿经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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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阵微弱的哭泣声开始从年氏那里传出,一块手帕也被抽起捂住了美丽的脸庞。
“罢了,这件事情我不追究,你即刻还她便可。”半晌四爷好像回过神来,换了一种听起来稍微温存的声音讲。
年氏果真是个识时务的灵巧女子,她踉跄着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似乎在慢镜头回放,一只小手搭在了小腿上,委曲求全的样子让我也忍不住怜惜。
果然一只厚实的大手向她伸出,四爷终于被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打败。
“谢王爷。”年氏抽泣着但仍乖巧的俯了俯身,可能是刚才的跌倒实在太过严重,竟整个身体支撑不住似的倾向对方。
四爷明显没有对年氏的投怀送抱感冒,只将双手重新背在身后,朝一侧走了两步,扭头说道:“回去休息吧,明天记得还她。”
“臣妾谨记王爷吩咐。”年氏努力的调整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讪讪的一瘸一拐的往边上走。
她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不动,转回头说:“王爷……”
“爷还想独自走走。”四爷仿佛看出了她的意思,毫无感情的回复。
接着我远眺了年氏瘦小又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涩涩夜幕中。
欣赏完这出戏剧性的一幕,我收回了酸痛的脖子,将身体靠在一侧,深呼吸两次,只想等四爷走过了,才重新回到小道上。
可没想到我身体靠住的墙居然是一片软布,在整个身体无预见性的往后仰的瞬间,我明白了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不靠谱。因为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一双大手稳稳的托住了我的腰间,那一股熟悉的感觉浓烈的包围着我,我知道是那是他。
几秒后,我的脸开始发烫,因为两人肢体亲密接触之余,双方的眼神更是目不斜视的相交,只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感染着彼此。
我在瞬间像触电般弹开半米远,只垂下头,曲了曲膝,用最不自然的语气说道:“谢四爷搀扶。”
“没什么。” 四爷平静的注视着我。
“都看见了?”他明确的朝我发问,眼底却没有半点刚才对年氏的冷漠。
“嗯。”我老实的点点头,“她……”
没等我说完,四爷抢白道:“随她去。”说话间,一种毫不顾忌的神情浮现面上。
见他不为所动,我便觉得自己有些越俎代庖,只随口找话说:“四爷,你也出来透透气么?”
“嗯。”四爷向我走了一步,双眸瞳孔里泛着火光的反射。
“你不是也觉得无聊吗?”四爷冷不丁的反问了我一句。
“也是。”我点点头,转眼瞅着忽明忽暗的火光。
“四爷的涵养功夫倒是一流。”我突然想起十四爷启程前,四爷在宫门口保持的冰冷表情。
四爷自嘲似的摇了摇头,回答道:“难道我该表现出喜悦的样子吗?”
我不语,只定定的望着他脸上每一寸角落。
“皇阿玛的心思深不可测。虽有那日的承诺,但一日不兑现,一日不能作数。”四爷感慨地讲,“当年太子是如何的得势和辉煌,八弟又是多么的春风得意。结果呢?有些事,我看多了,也经历多了。”
我见他一副复杂难为的表情,忍不住赞同。
不一会他又补充道:“当年十三弟被囚禁,我就开始知道,皇阿玛的喜未必是真好,皇阿玛的怒未必是真坏。”
“四爷说的真够坦诚的。” 我眯了眼,转头瞅了他一眼。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在夜空下倒是显得简单清透。
“当然,在你面前无需掩饰。你几斤几两重,兑的什么心思,我总是有把握的。”四爷轻笑了一下,转眼瞧着我,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其实,皇阿玛都不顾忌你了,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既然如此,”四爷盯着我的脸说道,“我又何苦在你面前画蛇添足的演戏呢?
看着他略微洋洋得意的神情,我瞬间又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未出嫁前在宫中当差时次次被四爷吃定的场景。
半晌,我才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又说道“其实刚才年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四爷一摆手打住了我的话,“主要是她以为有哥哥庇护,时不时地闹些小性子。”
“不过,适当的时候也需要旁敲侧击一下。”四爷说出了刚才对待年氏的初衷。
我心想,最后你还不是妥协了?现在的确不是动年氏的恰当时机,按照史书记载,年氏一家的恩宠会一直持续到雍正即位后三年,而且年氏也会一路受封直达皇贵妃位阶。
毕竟这一只小小的镯子对于高高在上的皇权来说是低微得不能再低微的儿女情长罢了。
本想再说些什么,可余光却瞧见了他一只牢牢握紧的拳头摆在身侧。再看他的脸,嘴唇紧闭,眉头蹙起,神色严峻。
“有朝一日,他们一定会为今日的行为负责。”他的声音闷闷的仿佛是自言自语,但又带了十足的坚定。
我知道一向善于掩饰又行事稳健的他说出这句话一定是压抑太久所致。为了早日登上皇位,有多少事情必须委曲求全,舍小取大,左右掂量的审时度势常常迷惑得他自己忘记了本身的初衷。
想到这里,我不禁无意识的捏住了自己的手腕,那空荡荡的部位没了玉镯的陪伴还真不习惯。
许是四爷察觉了我的踌躇,带了点怒气的口吻讲:“话说回来,你怎么把我送你的镯子转了人?”
“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想了想这般回答。
“你倒是大方。”四爷的语气略带点讽刺,他瞥了我一眼,双手拱在背后,朝着面前漆黑的草地说:“可惜你不是君子。”
听着他异样的口吻,我不禁想:难道他真生气了?
见我呆在一旁,四爷好像更郁闷,语气开始有点焦躁:“我送人的东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哪怕是送的对象不要了,也不能随便转手。”
听着他几乎霸道的言词,我不甘心的开始回嘴:“既然是送了人,就是别人的东西,怎么还要看你脸色?”
“我的就是我的,即使暂时放在别人那里,终究是我所有的。”
“你还真强词夺理。”我嗤之以鼻的讲了一句。
“或许其他东西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不行。”四爷的眼睛与我直视,我只感到从中透露出的霸道和执着。
紧接着他不等我回答,大跨步的上前,两手伸出,生生地捏住了我的两侧胳膊,力气之猛,几乎可把我的骨头捏碎。
“你知道吗?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四爷固执的语言让我对未来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我被他的大力折磨得蹙起了眉头,终于,我一个使劲,趁着他盯着我脸愣神的瞬间,双臂反挥,一举挣脱了禁锢。
“手镯对我来说都是过去式,没用了。”我抚摸着酸痛的双臂后退一步回答。
“那是我对过去的唯一念想,你懂么?”四爷的表情开始哀伤,落寞的让我不忍戳破。
“你都答应皇阿玛了。”我悄悄地提醒了一句,希望他能记起自己的许诺。
只见他泄气的摇摇头:“我刚才说了,圣意难测,不到最后时刻,焉知结果。”
他说完,往常冷漠的表情再度浮现在脸上。
我想康熙绝对是个腹黑的翘楚。四爷做出这样的判断不足为奇。可他却不知道的是,来自现代的我却知道最终的结局。
终于我还是不忍见他闷闷不乐的表情,勉强的挂了一个浅笑:“四爷放心,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第81章 暗示—康熙六十一年
接下来的一天,年氏果然严守四爷的吩咐,找了个机会将尽惹是非的手镯还给了我。只不过她并不是当面交还的,而是特意找了个我不在营帐内的时间,交待我贴身婢女归还的。
我知道她这么做是想挽回一点点的自尊和面子,虽然在四爷面前受了训斥,可毕竟还算是个得宠的侧福晋,怎么能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丝一分的不情愿呢?我了然的在自己的梳妆台上见到白皙清凉的玉镯,提起一角,感觉丝丝凉意,心里想了想还是不准备戴上。这个玉镯已经蕴含了太多人和太多事,而每一个人和事都有可能成为我今后的魔障。
抽出衣扣间的方巾,将玉镯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再从柜子底层取出一个绣花锦缎的袋子,将玉镯慢慢的塞入,顺手牵拉袋子上的细绳,把口扎紧。收起的是那个惹是生非的玉镯,也是我一份忐忑不安的心境。
转眼天气变凉,听说康熙准备结束塞外之行。我从德妃口中得知主要原因是康熙最近龙体欠安,心神常悸,我想这便是他走向末日的先兆了。
那天我正在德妃帐中替她收拾往来信件,正把一封封的信按照日期用丝带捆扎牢时,只听外面有个丫鬟隔着帘子向德妃禀报道:“回娘娘的话,万岁爷刚刚被人抬了回来,好像是从马上不小心摔了下来。”
“什么?”德妃一惊,猛得将手上的茶杯跌落在地毯上,茶杯虽然未碎,但满满当当的茶水瞬间印入了厚厚的地毯,晕起大片湿痕,显得十分刺眼。
她顾不上鞋子上的水渍,只一脚跨过杯子,摇摇晃晃的踩着花盆底迅速走到门口,一伸手扯起了门帘一角,焦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只是从当值的侍卫那里得来的消息。”丫鬟紧张的一屈膝,垂目答道。
德妃一手揪了帕子,板起了脸怒道:“没用的东西,这么大的事情还不知一二。”
那丫鬟听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娘娘,奴婢本想打听详细,可前去探望的格格阿哥众多,老远就被侍卫挡在了外头……”
我见丫鬟一脸的委屈,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差时的情景,便立刻打断说: “额娘,不如我随你一起去探望便知。”
“好。”德妃的心思都已飞到了康熙身边,嘴里说了声好,便迈步出去,竟使得我来不及穿好绣鞋,拖着鞋跟东倒西歪的追了出去。
远远望到康熙的大帐,果然是热热闹闹的围了一大圈人。那些个皇子皇孙,大臣贵胄正忙不迭的打探着消息,表示忠孝之心。
“德妃娘娘。”正在门口拦住人群的李德全老远地就见到了德妃和我一行,他侧身借过数人,朝着德妃恭敬的拱手道:“奴才参见德妃娘娘,娘娘吉祥。”
“李公公,万岁爷是怎么了?”德妃皱着眉头问道。
“回娘娘的话,”李德全回答,“万岁爷半个时辰前骑马时突然感到胸口憋闷,不一会便人倒了下来,幸亏随驾的侍卫正策马跟随,一把扶助了万岁爷。这不,立刻送回来歇息了。”
德妃听了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并讲:“这是怎么搞的?本宫实在放心不下。”
“娘娘。”李德全见德妃带着我几乎就想进帐,机灵的用身体一挡,稳稳的拦住了前行的去路。
“公公?”德妃疑惑的朝李德全看看,虽有不悦,但也知道轻重。
李德全见状赶紧拱手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奉万岁爷旨意,不放任何人入内。万岁爷只是想清清静静的休息片刻罢了。”
“真没事?”德妃不甘心的再度询问。
李德全微微一笑:“娘娘放心,万岁爷没有受伤,只是觉得累了,想好好睡上一觉而已。”
“唉,”德妃叹了口气,转眼望望身边人头攒动的场景,无奈的说:“那本宫就回去了。请李公公尽心服侍万岁爷,如果有事,请立刻通传。”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李德全说着朝着德妃俯了俯身。
“额娘,我们回去吧。”我说着扶起了德妃的胳膊。
正当我和德妃往回去的方向迈步时,又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请德妃娘娘和侧福晋留步,万岁爷有请。”
我赶紧回头,只见一个小太监正在李德全身后禀告道:“李安达,万岁爷听见了娘娘的声音,命我出来传话。”
“那请娘娘和侧福晋赶紧入内。”李德全一听立刻把身体往边上一闪,留出门帘朝向我们。接着小太监伸手一掀帘,德妃和我一先一后的走了进去。
进入帐内,我发现康熙正侧躺在床榻上,虽然没有明显受伤的样子,但是脸上浓浓的倦意看起来十分的直观。
“坐。”康熙没等德妃反应过来,就指了指床边的木凳。
“谢万岁爷。”德妃谢了恩,赶紧上前坐了上去。我则乖巧的跟在德妃身后站定。
“万岁爷。”德妃向康熙方向倾了倾上身,温柔无限的问道,“臣妾不知万岁爷龙体欠安,问候得太迟,还请恕罪。”
“不碍事。”康熙淡淡笑了笑,摇摇头说,“朕只是骑马累了,不小心歪了下来,就回来休息了。”
我知道康熙一向不服老,就连今天的摔马事情都讲得风轻云淡。恕不知,他的一举一动被多少人日夜惦记,哪怕只是个小咳嗽,都能瞬间传遍朝野。
“万岁爷可宣太医过来?”德妃又问。
“看了,无非是说要静心调理之类的废话。”康熙挥了挥手,表示对太医的无奈。
德妃许是看出了康熙的疲惫,缓缓说:“万岁爷既然累了,怎么不安心休息?倒是宣臣妾进来。”
康熙用手摸了摸胡子:“你听外面这人声嘈杂的,朕怎么睡得下去?不如找个说得上话的,过来讲一会子。再乏了,就自然睡下了。”
德妃听了似乎有点欢喜,脸上开始有了点血色,又讲:“那些个格格阿哥们都是真心孝顺,听了万岁爷的事,都急着围过来了。”
“孝顺倒是孝顺,真心倒是未必。”康熙若有所思地回答,沉思的表情仿佛不是在讲自己的孩子。
德妃听得面露尴尬,只回头瞅了瞅我。我垂下头,只当作不见这尴尬的瞬间。
“爱妃别误会。”康熙好像觉得自己的话有欠妥当,拍了拍德妃的手说:“朕只是有感而发,不是针对你。” 
“要说孝顺么?你的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可是朕心头最恭顺的两个孩子了。”康熙说话间流露出深深的慈爱,使得德妃面上露出掩饰不住的骄傲表情。
“万岁爷过誉了。”德妃笑着说,“孝顺父母是天底下做子女应尽的责任。更何况万岁爷还是大清的主子,日理万机,尽力于朝政。这两个孩子没一个能替万岁爷分忧的,臣妾还替他们害臊呢。”
“哎,你可别那么谦虚了。”康熙摆摆手,“朕的儿子朕清楚。将来能继承大统的也就是其中一个了。”
听了他的话,我明显觉得德妃的身形一怔,我知道康熙的话代表什么,而德妃此时此刻的心情无异于探听到了未来万众瞩目的最大谜底而激动惶恐。
“可惜他不常在身边。”德妃一语双关的讲着。
康熙并未说破,只向我努嘴示意桌上一杯茶水。
见状我赶紧上前两步,伸手将茶杯探了探温度,再小心翼翼的捧到康熙塌前。
“不管怎么样,乌喇那拉家就要出一位皇后了。”康熙说着掀开了杯盖,吹了吹茶叶沫子,眼睛的余光瞥了我一眼。
显然德妃也注意到康熙的神情,也微微侧头打量着我的反应。
我心想,康熙说的是姐姐,不是我,德妃莫非是误会了?
德妃想了想又说:“万岁爷还是好生调理身体,龙体安康才是大清的福份。”
康熙点点头回答讲:“爱妃,你跟随着朕几十载岁月,自打朕的皇后仙逝,你一直替朕打理后宫,实在是辛苦了。”
“万岁爷羞煞臣妾了。”德妃赶紧站起来,将手挽在身侧,行了个标准的宫礼,以示感激。
“赶紧坐,这般拘谨做何?不是与朕在闲话家常么?”康熙安慰了一下对方。
德妃缓缓坐定又回答说:“臣妾跟随万岁爷多年,不敢贪图打理后宫的功劳,只是学着皇后之前的样子,勉力依样画葫芦罢了。”
“朕是知道的,你恭顺贤淑,当得起皇太后的福号。”康熙又将话题引向了皇位之说。
我心里不禁思量:难道康熙今天是摔糊涂了?凭白无故的把这绝密的消息传给了德妃听。或许康熙是自知时日不多,开始慢慢交待后事了。
只见德妃一种喜不自禁的神情开始浮现,虽然表面上脸色镇定,但身侧一只紧拽帕子的手出卖了她起伏激动的心情。
许是康熙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的出乎意料,掩饰道:“今日之话,还需爱妃务必不张扬。只是朕今天骑马时看见草原上雄鹰翱翔在空中时,后面跟随着几只雏鹰,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臣妾知道轻重,也明白利害。”德妃隐了隐心情,又站起来弯腰道。
可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回头瞅了我一眼。
“茜凝是个知轻重的丫头。”康熙了然的盯了我的脸,又扭头讲:“朕对她十分放心,爱妃也宽心好了。”
“臣妾明白,定将万岁爷的嘱咐铭刻于心。”
 “朕累了。你们跪安吧。”又聊了约莫一刻钟家常的康熙终于抵不过浓浓的倦意,连打了几个哈气,手一挥打发了德妃和我。
走在回营帐的路上,我明显感到德妃的身体有一丝丝的颤动。当然了,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是未来的皇上,自己又会登上皇太后的宝座,焉能不激动?只是德妃是个知晓分寸,严于律己的女人,最终她还是恪守了刚才的承诺,没有再和我这个当事人提起一点半分。不一会便当作没事人般回帐休息去了。
我觉得刚才的一切匪夷所思,只想顺着小路走到湖边,吹吹凉风,理清些思路。
只是当我刚到达湖边时,眼前的一幕恩爱缠绵立刻遣退了我的靠近。原来湖边的石头上,一男一女,一高一低,相互依偎拥抱而坐。男子消瘦的手臂搭在了女子苗条的素腰上,女子美好的发髻也斜靠在男子的肩膀上。风吹过湖面,泛起一串串的涟漪,男子转头顺手将披风捏了捏,将身边的佳人裹得更紧实,呵护怜爱之情不言而喻。
我淡淡的远眺四爷和年氏,心里一股落寞涌上心头。要知道在西北,每天这个黄昏时分就是我和十四爷两人相互依偎在草墩上,谈天说地,吹牛打诨的遐意时刻,若不是为了这该死的皇位,面前的两人是不是早已换成了十四爷和我呢?
康熙刚才说乌喇那拉家就要出一位皇后了,那位皇后指的就是四爷的嫡福晋,我的姐姐秀慧。不知道日后统领后宫,成为紫禁城女主人的姐姐看到面前的一幕是否还会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守护和谨慎是否值得?会不会和我一样在心里泛起阵阵酸楚呢?
我想姐姐应该不会,她是个很识大体的女人。康熙早在出塞前就和我说过只有这样的嫡福晋才能母仪天下,我该是万分服气的。哪里像我眼里根本容不下别的女人和自己的丈夫亲亲我我,鸳鸯戏水,更何况,我才是那个没资格的庶出妾室。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一种感激油然而生,因为是老天恩赐了十四爷给我,十四爷虽然也有着众多的莺莺燕燕,美丽妻妾,可他与四爷不同的是,他始终把我放在了权位之前。赐婚时为了我不惜触怒康熙,婚后拒绝了祖宗家法专宠我一人,再加上建造别院,栽种桃花,无非是为博我一笑。就算是出征西北,再忙再累,也必在入夜后回营帐陪伴我入睡,美其名曰怕我认生而失眠。
突然想起那段我被准噶尔人箭伤昏迷的日子,听丫鬟说十四爷每日每夜不眠不休的守护床边,吃饭喝水都是命人端进屋子,只在必要紧急时才出门商量政务。那满脸拉渣的胡子,褶皱不平的衣痕是需要多少个寒风拂过的夜晚所酿成的?更有甚者,当太医开了一副副药方,屡不见好时,他更是亲自熬药,亲自品尝,生怕是药三分毒而误伤了我的肠胃。最后听太医讲只得用针扎我手指,促使清醒的虐法时,他还自己对自己行针,总结出了力度才放心对我刺激。
想到这里,我不禁捏紧了双手,现在仿佛还能感受到刚醒来时手指上的钻心疼痛。若不是我始终占据了他心里上最最重要的位置,他又怎么能骁勇奋战,以一当十,彻底战败大台吉,发泄分离之痛呢?
而我莫不是肉体和心灵上的双层牵挂,又怎么能穿越回现代后,再以自虐的方式拼了命的回来找他?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罢了,不用羡慕眼前两人的恩恩爱爱,你浓我浓。他们有他们的郎情妾意,我有我的桃花源境地。于是我缩回了脖子,转身大踏步而坚定地朝自己营帐走去。
坐在书桌边,铺开宣纸,研上一墨,静静回忆,淡淡品尝,书上一封情深意切的刻骨铭心,让驿马以最快的速度送赴十四爷身边。
“灼灼桃花,三千繁华。满目纷繁,心绪如麻。倚栏窗,望天涯,不知君在何处苍茫?掰手指,解语花,片片飞絮好似思念的画。待重见,不相离,只盼日日数桃花。
十四爷,你曾笑我不会做之乎者也,更不会舞文弄墨,我今日的偶感之词,不知是否可以入目?
另盼十四爷奏请万岁,允茜凝即赴西北。”






第82章 传位—康熙六十一年
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在畅春园走完了作为大清主子的最后一程。我由于陪伴在德妃身旁也一起经历了精心动魄的二十四小时。
那二十四小时里,最初只有万岁爷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的资讯传来。早在十一月七日开始,太医就开始频繁出入御前,我虽知道康熙已经油尽灯枯,但心里仍有丝丝希望,历史上十一月十三日的那刻是否能推迟到来。
可是事情发生到十三日凌晨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还是依照历史的轨迹按部就班的发生了。当德妃被太监从床榻上唤醒,通传了大清易主的消息时,那张伤心,诧异,愤恨的表情被我一览无遗。
伤心为了自己的丈夫毫无征兆的驾鹤西归。诧异是畅春园内半夜秩序井然,出入皆有武将把手。愤恨则是当今新皇之位居然是自己的不宠爱的大儿子所继承。
当我搀扶郁郁寡欢但又不得不接受众人恭祝的时候,她那张百味杂陈的脸是揪心不已。我好不容易安慰她重新躺到床上,将被子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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