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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风云.com-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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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他妈的是笨蛋!再派几个人上去,记住彼此间要拉开距离。”
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每侧都有四五个人爬了上去。姓武的军官看着他们的身影从眼前消失,良久没有声息,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心道:“看来自己是多心了。这几个混蛋怎么还不下来?”
终于他盼望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中,两侧几乎同时大声喊道:“大人,上边连个会出气的都没有,您就放心吧。”“大人,我们这边也一样。”
姓武的军官见手下全盯视着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喝道:“妈的,你们都瞅着我干什么,没听见上面的话吧,都给我跟上。要快!”
天雷抖了抖身上的泥土,从坑中鉆了出来,连着呸呸两声,骂道:“这些天杀的官军还真他妈的挺小心,要不是伪装的好,非坏事不可,害得你爱大爷吃了不少泥,”他又呸了几下,狠狠说道:“呆会儿,大爷也让你们好好尝尝泥土的威办。”
“将军,一共四列纵队,您看看他们的行距,就是把峡谷装满了,也不过四万人,剩下的怎么办?”旁边的一位千总担心道。
“你这才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呢。只要我们掌握好时机,将峡谷中的人全歼,此战我们已是大获全胜,剩下的人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须知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人一步余地,就是留己一步余地。你明白吗?”天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一句话有些语重心长。
那千总一脸茫然,却又忙不迭的点头,口中道:“明白!属下明白!”
“你明白个屁!连我自己都还未弄明白呢。”天雷说完,张大了嘴,音未发出,连忙用手捂住,照着千总的屁股踢了一脚。
“将军今天是怎么了,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自己说明白而将军不明白,这岂不是显得自己比将军还高明了,难怪将军不高兴了。可打仗的最佳结果不就是求个全胜吗?干吗还要给敌人留余地?不明白,还真是不明白。”千总心中暗暗嘀咕,摇摇头,赶忙解释:“属下不明白,还真的是不明白。”
“你一会明白,一会不明白,把我都弄糊涂了。”天雷勉强忍住笑。
“老大,大战在际,你却还在这里嘻嘻哈哈,还有点首领的样子没有?你要知道这里是战场,不是西林格特大草原。”
狂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目睹了天雷的所作所为,板着脸,紧紧贴着天雷的耳朵低声喝叱。
“越是大战在际越是要放松心情,你懂不懂?”天雷揽住狂风的肩膀,冲着他的耳朵开火。
“行行行,我惹不起你成不成。”狂风使劲一挣,试图将天雷的手臂甩开,然而天雷早已想到这一点,胳膊使劲,箍住他不放。狂风用恶狠狠的腔调对天雷的耳朵展开反击:“我惹不起你,有人惹得起你。等打完这一仗,有你好受的。”双臂用力,甩开天雷,大步向前走去。
“这还是兄弟吗?”天雷瞧着狂风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将军,时候差不多了。”旁边的一位亲兵提醒道。
天雷展目下瞧,沉声道:“不要急,再等等,再等等。”
第二章伏击
“有多少人通过了峡谷?”天雷目不转睛地瞪视着下面的猎物,头也不回。
“大约五千人。”
“对面的曲将军还没有给我们发信号吗?”天雷又问了一句,下意识的抬头向对面的看去,恰好看到几个传令兵正在向这边摇摆令旗。
天雷心头一震,热血上涌,脸上浮上一层潮红。
“传令兵,给对面发信号。”
随着令旗的摆动。天雷嘴角撇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低低说道:“传令下去,告诉马千总一定要把谷口给我堵死。”传令兵发出命令,不久远处令旗做出应答。天雷气蕴丹田,大吼一声:“动手!”
尖锐的号角声在瞬间似乎要撕破浓厚的云层,无形的音波向四面扩散,低暗沉肃的天空仿佛在瞬间涌动起来,被激起了几分活力。
成百上千的人几乎在同时齐声大吼,数十人一队的一组组队伍用木棒将巨大的石块撬起,向前滚动,刚滚不远,脚下已是抖颤起来,连忙后退,巨大的石块连带数百方泥土猛地晃动几下,轰隆隆,向下面倾泄,石屑、泥土满天飞舞,打在人的脸上、身上,疼痛无比。因为塌方的面积超过原先的预料,不时有人也跟着向崖下跌去,有个别人更因为没有收住脚步,在惯性的作用下,摔了下去。凄厉的喊叫声在峡谷上空飘荡。更有许多人将巨大的木楔插进事先开出的沟槽中,灌上水,然后数把大锤同时砸下,在雄浑豪迈的口号声中,沟槽越来越大,渐渐开始巨烈颤动,人们纷纷后退。在脚下泥土的晃动中,哗啦啦、哗啦啦,泥土就象猛烈的洪流,直冲而下。待到只剩稀稀啦拉拉地石块,小面积的泥土偶而下落,眼前的一段峡谷,已形成了几道厚重的泥坝。对面的进攻也并不稍逊,巨石、泥土不绝滚落,将好好一条畅通的峡谷,切成了一截截、一段段。
泥土滑落下去与石块下落不同,若是石块,人还可以躲到死角,然而泥土扑天盖地奔泄而下,几乎填充了惯性所及的每一寸空间,人除了被掩埋,再没有第二种结果。
在号角声、叫喊声刚刚响起时,峡谷头尾石块泥土已是从头顶下落,等出了峡谷,和要进峡谷的官军反应过来,身后、眼前高墙已然形成,将完整的一条长龙断成了数截。
惊慌之下,狂喊乱叫,后退前窜,顿时炸开了锅。继尔,峡谷内发出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的惊呼声。听其声,分明是遭到了沉重的打击,真是惊人胆魄,让峡谷外的官军阵角大乱。
好不容易稳住阵脚,想到上司被困谷中,钦差大人还在昌州坐镇,出了谷口的官军留下一千人殿后掩护,其余前军变后军,分出两部向两侧进行攻击,一部将刀剑枪用作铲锹,对堵住谷口的厚墙展开了挖掘。
哪知此时,两侧崖上石块如雨坠下,有的石块实是巨大无比,没有盾牌能抗不住那惊天的巨力。将靠前挖掘的数十人连带后面手拿盾牌准备抵挡进攻的几百人,砸得是鬼哭狼嚎,向后逃窜。
坡陡,湿滑,就是敌方置之不理,也是登之不易,若再提防石块、利箭,难度可想而知。眨眼之间,同时向两侧突击的四五百人,已没剩几个还爬在坡上。这几乎是取胜无望,迫不得已之下,主动将性命送给敌方的战争。
随着背后传来喊杀声接近,两侧崖顶传下的狂呼声,一批官军丢下手中的武器,举起了双手。等到又一批石块落下,手中拿着武器的已是廖廖无已,随着这些人手中的武器被自己人夺下,峡谷头部的战斗结束了。
峡谷尾部的战斗与头部如出一辙,只不过他们还有最后一条路,向后逃跑。
是役,五万官军,除了逃回昌州的一万余人,有两万人在人为制造的自然灾害下归于泥土,三千余人被石块,长箭射杀,一万七千人作了俘虏。
而凌云飞方面只有区区不到二千人阵亡。而这其中有一千多人,是因为制造自然“灾害”时,对大自然的威力考虑不周,做了官军的陪葬。
昭宁保卫战,凌云飞获得了空前的胜利。
陵水方向。
西川总兵虞世基在大军距陵水县城还有五十公里的时候,便得到陵水方面传来的消息。因为陵水煤矿突然罢工,姚本章派人前去谈判,被群形激愤的矿工所杀,其随后派去镇压的二千人被五千矿工围困。
陵水县只剩不到五千人。
虞世基大喜,命令队伍加速前时。
走到半路,陵水煤矿代表派人前来救援。
“将将军大大人,我们只是把那两千人围困,双方各有所忌,互相对峙,暂时谁也奈何不得谁。带头闹事的首领唯恐时间一长,我们这边要是有人毅志不坚,必然要功亏于篑。所以派我们几个兄弟来向您求援。”
虞世基听着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叙述,方方正正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待得脚下跪着的人把话说完,他才淡淡说道:“本官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们几个人怕什么,都给我抬起头来。”
五张脸缓缓抬起,除了眼睛以及脸上被汗水冲出的一道道细沟还有些白色,整张脸全是黑黑的。对着这些惶惶不安的眼睛,虞世基的眼睛射出丝丝寒光,冷冷说道:“你们几个分明是逆贼派来的奸细,这点区区把戏岂能瞒得过本官,来人哪,将这几个乱民给我砍了。”
五个人全惊呆了,起始还以为听错了,待看着官军呼啦啦围了上来,扑通、扑通全部坐到地上,为首之人,连忙又爬到地上,连声喊道:“冤枉啊冤枉,将军大人,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矿工,哪里是奸细呀!求您老人家开恩!”
虞世基摆摆手,制止了手下,又自冷冷说道:“我就这般空口说你们是奸细,料你们几个定是不服。今天本官姑且让你们几个死的明白,我来问你们,既然你们已经罢工,为什么你们几个的脸还是黑黑的,欲盖弥彰,弄巧成拙,这种肤浅的手段也想欺蒙本官,幼稚!”
为首之人愣愣看了虞世基半晌,才道:“大人您有所不知,煤矿周围数里全都是煤灰煤渣,我们一路跑下来,何止脸是黑黑的。大人请看。”他抖了抖衣服,然后撸起袖子,挽起裤角,果然胳膊、腿上全是黑黑的,衣服上细看起来,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黑斑,就连指甲里,也是黑的。
虞世基突然哈哈大笑,温声说道:“刚才本官是试探你们的,你们果然不是奸细。”他转过头,对身侧不远的一人说道:“贾大人,你带五千人跟他们走上一趟吧,事情办完,直接到陵水县城与我汇合。”
“遵命!”
几个矿工大喜过望,哪里顾得上身下的泥泞,叩头不止。
“多谢将军大人!”
虞世基带着大队人马向陵水扑去。
第二天傍晚时分,陵水县城出现在视野中。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陵水县城完全笼罩在烟云暮蔼中,仿佛是一位害羞的美人,见不得这许多的男人的目光,只好躲了起来,让人无法看到它的真面目。
虞世基站在离县城不远的一处高地,放目望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城市的轮廓。高大的城门楼只有上面的六角红檐依稀可见,连同下面的城垛都掩在雾影绰绰、云气缭绕之中,看得不是很真切,而且本来应该看到兵士的身影也是一个未见。按理,此时正该是城中居民烹羹煮饭的时光,然而却看不到有一丝烟雾从城中升起,炊烟似乎已完全被雨雾吞噬了。
整个县城静静地伏在那里,仿佛没有任何生机,安静地让人心中油升寒意。
虞世基呆立良久,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至于是哪里不对,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具体找出来。
雨丝飘飘荡荡,雨雾东一团,西一块,不断有雨丝斜冲而来,躲开了头顶的雨伞,扑打到他的脸上,凉凉的,好象在梳理着他烦乱的思绪。
“总兵大人,情况有些不对呀!依卑侄看来,这陵水城分明是一座空城。不如卑侄带领我部先试探性进攻,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定夺。”虞世基身后一位千总宏声说道。
“不要着急!贼人诡计多端,而我方一路急赶,兵士疲惫,在没有探清敌人的虚实之前,你部冒然上去,极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还是先等等吧。我们的力量远远超过贼人,没有必要仓促进攻,早点晚点,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虞世基微一摇头,收回了目光。
“可是”那千总神情有些发急。
“没有什么可是!”虞世基手中折扇轻摆,冷然说道,“上次我们进攻当雄吃的亏还不够吗?本官绝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来呀!传我的命令,安营扎塞,把陵水城给我团团围住!”虞世基终于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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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本章目光如剑,刺在前面哆哆嗦嗦的一名军官身上,冷冷道:“你是一名万夫长吧,好大的官呀!战斗还未开始,你怎么就带头逃跑?胆子这么小也敢带兵。朝庭要都是你这样的人,大爷我可是高兴的很。”
“将军英明神武,用兵如神,小人哪里是您的对手。您看,小人一见中了您的妙计,马上就逃,都没有脱出您的掌握。要是再逃得慢些,小人恐怕已成了一具尸体了。”那武官唯唯诺诺,一脸诌媚之色。
“这样说来,你倒还算有些见识了?”姚本章嘲讽道。
那武官马上挺起了胸,昂起了头,面上很是得意,傲然道:“本官当年乃二甲头名进士,虽不敢说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见识却还是有几分的。”
“只几分见识,难道不是几斗?”姚本章见到此人不知廉耻为何物,心中的一股无名火腾得冲了上来。然而一转念,想到此人还有利用价值,他咬咬牙,又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武官这时才明白过味来,干干一笑,连声道:“将军说笑了,将军说笑了。”
“您贵姓啊?”
“不敢称贵,小人姓贾,名扬,字殊文。”
姚本章的脸在瞬间冷了下来,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冷然道:“贾扬大人,你现在成了我的俘虏,只有生死两个选择,说吧,你要死还是要活?”
“当然要活,当然要活。”
“那好,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就放你一条活路。”
第三章巧袭
第三章巧袭
姚本章一脸阴沉,仿佛衬得头顶的天空忽然之间也随之暗了许多。一股肃杀的气氛从他的身体向外扩散,让姓简万夫长感到周身凉浸浸的,浑身发冷,他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恐惧,双腿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你认为你们姓虞的那位总兵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姚本章将双目上抬,目光越过贾扬,投向了陵水的方向。这句许他问得漫不在意,似乎是随口相问,但他随后的话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我希望你实话实说,要是让我发觉你骗我”姚本章嘿嘿嘿几声冷笑,竟让对方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虞总兵和小人一样也是进士及弟,文官出身,他他他”,贾扬开始说得很快,然而才说了一句就哑住了。
“怎么不说了?继续呀,我正等着听呢。”
“小人实在不知说什么好?虞总兵行事向来谨小慎徽,对我们这些下属及其兵士也都还不错,口碑还可以。至于他最大的缺点吗,小人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
看着面前这位四品“大官”委猥不堪的模样,姚本章感慨不已。换了一年多前,别说四品,就是见了九品县丞,以及小小的的衙役,他也得向人家猫腰低头,称得上是高山仰止。现而今,不要说四品,即使王爷、伯爵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觉得有半分气馁和羞怯。
“他们只不过出身高贵,或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整日只会夸夸其谈,几乎全是酒囊饭袋,有什么了不起的。真要打起仗来,还不是不堪一击。姓贾的手下五千人,自己也不过率领着五千人,结果怎样,还不是被自己包了饺子。虽说己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姓贾要是不带头逃跑,涣散了军心和斗志,说什么已己方也不可能这般轻易获胜。谁能想到堂堂朝庭正规军队面对他们心目中所谓的逆民草寇,居然一触即溃,毫无抵抗能力,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真是可叹可悲可笑。这样看来,我们是朝阳,朝庭是夕阳,我们正自冉冉上升,准备普照万方,而现时的朝庭不管换了谁执政,那夕阳下山的颓势也是无可避免的。虽然目前与朝庭之间的差距还是难以想象,但我们总会将这差距找回来,取得最终胜利的必将是我们。”姚本章想到得意处,嘴角不禁挂出了微微的笑意。
贾扬看着姚本章脸上神色不断地变幻,一颗心也是幻得幻失,七上八下,随着姚本章脸上的表情地改变而跳得忽慢忽快。待见到姚本章脸上的笑意,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条命总算是有了一线保住的希望。但他随即想到逆匪行事不居常理,喜怒难以测度,一颗又沉了下去。
姚本章冷冷盯视着那张肥肥的,布满绝望灰色的脸,心中不自禁地想道:“这种只知道吃喝享乐的蠢货,留他活在世间只会浪费粮食,留之何益?要不是还有可资利用他之处,真想把他一刀砍了。”
“现在我给你指一条活命之路,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姚本章的话语中透着森寒的杀意,目光中只有残惨和无情,好象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将军只要能放小人一条生路,不管让小人干什么,小人一定效犬马之劳。”
“这可是你说的。”姚本章突然微微一笑,吩咐道:“来人哪,先给这位贾大人弄点吃的。”

雨丝依旧在飞。
暗夜中,一支队伍正在快速地前进,因为嫌战靴在泥泞中发出啪啪的响声,兼之影响前进的速度,很多当地人索性都脱了靴子,赤脚前进。在贫困生活的磨炼之下,脚已结出厚厚的茧子,与靴底无异,跑起来反而甚是顺畅。姚本章听到行路的响声,已是想到脱靴之事,因为以前进行军事训练时,就有许多人这样做过。从军纪上讲,这样做是不能允许的,但一想道当地贫困的现状,想到这些当兵的为了省一双靴子送给家里的那份孝心,他的心中不禁一热,酸酸的感觉升上心头。他也想送出一份孝心,可是九泉之下的亲人能收得到吗?按理说,为了吸此当地人当兵,薪水已算是丰厚,并还给其家人一定的补贴,生活应该还过得去,然而穷人家的孩子节俭已成习惯,能省的就省,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对此可是深有体会,便象以往一样故作不知。
几乎每个人都走惯了山路,跑起来如覆平地,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因为熟悉地形,速度与白天相比却也慢不了多少。只是那个贾扬哼哼叽叽,跑了没一顿饭功夫,便瘫到地上,拖他都不起来,没办法,只好让四名兄弟抬着他。还有他的几十名手下开始还勉强跟着,跑不到五里,便晃晃悠悠,拖在最后,拿刀逼着,连声恐吓都不管用。姚本章心急之下,命令两名手下架一人,帮助他们前进。
“官军分兵时,距陵水县城大约三十公里,按照这些废物的速度推算,最快大概在今晚到达。依贾扬所说,那个姓虞的总兵是做事小心之人,但愿他能被空城计吓住,在明天早晨再攻城,如此一来这仗打起来就容易多了。”想到要面对三倍于己方的敌人,姚本章虽然对官兵的战斗力不以为然,但毕竟数量摆在那,他再是自信,心中也不能不有些忐忑不安——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虽然计划很好,执行的也是一丝不苟,但万一出了意外,后果实为可虑。
“陵水煤矿距陵水县城近三十公里,按现在的速度,一个时辰仅仅前进十公里左右,以后速度减慢,中途还需休息打尖,到达陵水县城,没有六七个时辰是拿不下来的。申时出发,寅时到达,还是慢了。”想到此处,姚本章大声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快点跑啊!只要大家能在丑时赶到陵水,打完这一仗,每人赏银十两。快!快!快!”
在姚本章低沉的喊声中,靠近前面的队伍前进的速度开始加快,在他们的带动下,整支部队渐行渐快,待再次恢复整齐划一的节奏之时,已经如一群奔马,飞奔向前。
远处明灭不定的灯火在风雨中忽隐忽现,宛如孤单的夜行者看到远方人家的灯光一样,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温馨亲切的感觉。明知这灯火预示着敌人就在眼前,然而不知为何,姚本章不但不感到紧张,反而产生这种奇异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甚是奇怪。
也许是敌人如他姚本章所料,只是将城围了起来,没有进攻,以致于留给他更好的进攻机会,让他绷紧的神经略略放松的缘故吧;或许是能在寅时赶到目的地,手下士兵能有休息地时间,可以将衣服上增加的重量“拧”轻,顺便吃些干粮,以更好的状态应对强敌。
原地休息的命令悄无声息地传递出去,尤其叮嘱了对几十名降者的特殊关照。
听完先前预伏于此的手下的汇报,姚本章心中大定。先前他对巡夜的官军还是很顾忌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若是官军换防没有规律可循,那么便很有可能发生双方迎头撞上的情况。行踪若是暴露,偷袭落空,在这样的夜晚发生混战,后果实难预料,很可能陵水就此丢失,昭宁的局势也会就此发生逆转。然而既然知道了是一个时辰巡逻一次,那么避开巡逻的官军便已不成问题,偷袭成功的把握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
他将衣服上的水份尽可能去除,虽然湿衣服粘乎乎贴在皮肤上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但沉重感既去,毕竟舒适了许多。为了强行军,顶盔冠甲、罩袍束带全省了,每名士兵连同他自己都是一身便装,虽然行动敏捷了许多,但无疑去除了对身体的有效的保护装备,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这个缺点肯定要增加许多不必要的伤亡,这才是姚本章最担心的。
“贾大人,能否把握住这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下面怎么做了?请你现在把我交待的话再复述一遍。”姚本章故意将“活命的机会”五个字说得很重,以给面前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以更大的威慑力。
不愧是进士及弟,姚本章只不过才说了一遍,这个家伙竟然说得一个字都不差,记忆力之好,姚本章尽管把他瞧得一无是处,此时也不禁有些佩服之意。
“我最后再提醒一遍,跟在你及你这几十兄弟身后的这些人可是从我方几千人中精选出来的最精干的士兵,而且背后还有上千张弓箭在瞄着你们,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漆黑的夜,互相看不到面目,但随着姚本章的话,似乎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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