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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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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是我被他说得一怔。我畏惧子都吗?我应该是畏惧他的。我和子充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又怀上了子充的孩子,这些都让我不敢面对他。而他对此又都不闻不问,这让我不安,却更让我歉疚。此刻,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他的事情!
  “王后对这事不生气吗?”大司命问得有些小心。
  我对他撇嘴笑了一下,没说话。对此事,我非但没有生气;相反地,我的心里竟是轻松了不少,那压在心上的沉沉歉疚感无端的减轻了大半。
  大司命盯着我端详了片刻,然后躬身道:“这事有一就会有二,长此以往,终有被揭穿的一日,奴下希望王后到时候一定要做出让人心服的处置。奴下告退。”
  大司命走后,我立即回了寝殿。而不久之后,少司命孔阳又来向我借取后玺。他今日见我,举止非常不自然。
  我依旧如往日,将后玺给了他,不置一词。但我心里却有些好奇:“孔阳虽然秀美温和,可到底是个男人,子都和他那样,难道这男人也能喜欢上男人?”
  经孔阳一事,我觉得日子飞快起来。眨眼之间,就过了年又过了元宵。很快,又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
  这一回的桃花,我是无缘再见了。因为,我实在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而且,产期已然临近,这种时候我也不敢走太远,而大司命也不许我再出栖凤殿。
  自从过了年,授课的人便不再来,所以成日待在殿内,我总有些无所事事。为了不让自己闲极无聊,我绣起了帛画,帛画的内容是我喜爱的桃花。
  当桃花绣到第七朵的那日,我临盆了。
  忍受着下腹的阵阵痛楚,我挣扎了两个时辰,最后终于听到了婴儿哇哇哭泣的声音。
  而那一刻,我满脸都是水渍,有汗水,也有泪水。宫婢将他抱到我的枕边,我侧头看着他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心里就怀念起了子充,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怀念得深刻。
  子都今日特意在我的寝殿露了面,他还对我说了几句慰劳的话,神色间却还是淡漠疏离之意。
  但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他在想什么,我不会在乎;就算以后他一直冷待我,我也不会在乎。我只是期盼我的孩子好好的长大,还有就是,能再见一见子充就好!
  三日后,我抱着孩子去了乾坤殿。乾坤殿内,子都给他举行了庆生礼,还给他赐名——扶苏。
  三个月后,依照桑梓国的祖制,我又回到了乾坤殿,和子都一起共理国事。再次登上那座高台,我发现百官对我的态度改变了些许。他们商议国事之时,也会偶尔询问我的意见。我从未理过国事,自然也给不出什么好建议,所以,最后的决策还是由子都一人决定。
  这三个月,子都和我还是分房而居。大司命日日都在催促劝谏,但子都一直没有表态,我也没有那个意思。而这时的栖凤殿里,人人都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子都夜夜都让孔阳侍寝。
  岁月如梭而过,三个月转眼又逝。扶苏已经有半岁了,我还是住在原来的寝殿里。大司命已经不再催促劝谏,但这件事终如他所言,被人揭穿了。揭穿此事的人不是王宫里的宫婢和侍奴,而是百官中的司祭。
  那一日清早,他气势汹汹的上前奏言:“王,王后,臣下昨日听到了一件闻所未闻的怪事,今日特来向王和王后请教,望王和王后给臣下一个清楚的解释。”
  “何事?”子都淡淡的问。
  “听说在王宫里,有一只彩凤居然抛弃自己的伴侣,和一只麻雀私通,而它的伴侣白凤居然毫无反应,任那只麻雀嚣张得意。亘古以来,凤鸟的一生只忠于一个伴侣,绝不会有二心,请问王和王后,现在王宫里的这两只凤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得此言,我垂下头,默不作声。
  “凤鸟自然有凤鸟的心思,人又怎么能知道它们的事情。”子都又淡淡的回答。
  “但凤鸟也有应尽的责任,凤凰之血不能断绝,否则桑梓国危矣!为了桑梓延续,为了天下万民,臣下恳请王和王后将那只麻雀逐出王宫!”
  “司祭费心了,王宫里的事情我和王后自会处理。”子都的声音有些不悦。
  “望王和王后以王族血脉为重!”司祭跪伏下去。
  “望王和王后以王族血脉为重!”百官也跟着跪伏下去。
  看着眼下的这一片,我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转头去看子都,他那张淡漠的脸上却仿佛写着满不在乎。
  

☆、不见子充(5)

  
  司祭劝奏之后,子都依然没有表态,我也依然不对孔阳一事做任何举措。渐渐的,百官的劝谏越来越激烈,子都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而我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这一日,子都又是从乾坤殿不快而归;我随在其后,心情也是一片沉郁。但回了栖凤殿,见了扶苏之后,心间的郁闷也就散了。扶苏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却还是不会喊我娘亲。大司命说:我应该教他喊母后。但我希望他以后都能叫我娘亲,因为娘亲更亲近些。
  我从宫婢手中接过日渐发沉的孩子,正要教他喊“娘亲”,门外传来了少司命孔阳的声音,“王后,奴下有事求见。”
  差不多每一日的这个时候,他都会过来替子都借用我的后玺,我以为今日自然也不例外。我让宫婢将后玺递给他,他接了过去却并不起身离开。
  我示意宫婢退下,然后抱着扶苏在朱红的雕花木椅上坐下,问他:“孔阳,你有什么话要说?”
  孔阳垂着头,道:“奴下是个有罪之人,早该向王后请罪,但奴下一直心存侥幸,以为能瞒过众人的眼睛,便斗胆欺瞒了自己大逆不道的罪行,而现在,奴下的罪行已是人尽皆知,望王后予以重罚,以正宫规。”
  我沉吟片刻,对他说:“孔阳,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一直都不说。现在,我也不会罚你。怎么处置你,都由子都来决定。”
  “请王后将奴下逐出王宫。”孔阳以头叩地。
  “你为什么要我将你逐出去?子都不是喜欢你吗?难道你不喜欢他?你不想陪在他的身边?”我问道。
  孔阳默然了一阵,然后接道:“奴下身份低贱,怎么配和王说喜欢二字!奴下确实对王有私心,但王并不喜欢奴下。奴下也想永远都在王的身边伺候,王让奴下做任何事情,奴下也都愿意!但现在,因为奴下的缘故,王和王后日日遭受百官的责难,奴下实在无脸继续在王宫待下去!奴下也请求过王,但王不肯放奴下出宫。”
  看着他那张让人如沐春风的脸,我微微一笑,“子都为了你,不惜和百官对抗,又不肯让你离开王宫,可见他是喜欢你的。”
  孔阳却是苦笑了一下,“不,王不喜欢奴下,王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子都不喜欢你,那他喜欢——”说到这儿,我顿住了。我是王后,却和一个侍奴在心平气和地谈论王喜欢谁不喜欢谁,而且还是一个与王有私情的侍奴,这简直是太滑稽了。我尴尬的笑了笑,道:“孔阳,你下去吧!我不会处置你的。”
  孔阳叩首起身,躬身后退,脸上依旧温和恭敬。但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对我说:“王后,奴下一直在王的身边近身伺候,很多事情奴下都清楚。”
  此刻,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的语气我却听得很明白。他这是在告诉我:他知道我和子都之间的隐秘。说不定,连我和子充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毕竟,在子都即位大典的前夜,是他去馨宁殿取走了我那身破碎不堪的朱红衣裙。
  “所以呢?”我冷声道。
  孔阳立即跪伏下去,“奴下没有其他的意思。奴下只是想告诉王后一声,王喜欢的人现在不在王宫里。奴下告退。”说完,他起身退了出去。
  很久过后,我依然在思量他的话。那话像是在暗示些什么,却又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若是暗示,他在暗示什么呢?子都喜欢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吗?可是,我应该不认识子都喜欢的人吧!可若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他为什么要在最后对我说这一句话?而且,他不是知道我和子都之间的事情吗?那他应该明白,子都喜欢的人在不在王宫,我是不会关心的。
  想到最后,我实在弄不透彻,便放弃了。转头去看怀中那张可爱的小脸,我在心里感叹:他喜欢的人不在王宫里,我喜欢的人也不在王宫里,我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岁月匆匆,又一个年头过去了。
  扶苏已经学会了喊我娘亲。每一次我从乾坤殿归来,他都会迫不及待地往我怀里扑,口中还不停地呼唤:“娘亲,娘亲,娘亲!”
  我怕他从宫婢的手中挣脱,再摔下地去,总是急急地把他抱过来。这时候,他往往就会死死地搂住我的脖子,生怕我舍他而去。感受着他柔柔的身躯,我觉得心里暖暖的。但是,他那张越来越酷似子充的脸,却让我心里空空的。
  子充已经走了近乎两年,我依然没有他的半点消息。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边关,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可我总是想他,我总盼着某一日他突然就回来了。近来,我还很担心他,因为边关有战报传来:邻国鬼方正对桑梓国虎视眈眈,隔三差五就会出兵侵扰边关的疆土。
  这时候,我已经不会再为了思念子充,而觉得愧对子都了。子都和我的关系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而他和孔阳的纠缠也依然如往先。白日里他让他随身伺候,夜晚他便让他侍寝。
  百官依然针对此事,时不时的向子都和我发难,但那势头却渐渐的弱了下来。因为,反应最为激烈的司祭以及司空几位重臣都不再劝谏了。对此,我觉得有些奇怪:凤凰之血的延续,王族血脉的传承,不是桑梓国最为重要的事情吗?不是他们一向都放在心头口头的头等事宜吗?怎么他们都放弃不管了?
  而不久之后,当桃花盛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其中的蹊跷。
  那一日午后,在盛开的桃花树下,我抱着扶苏正在观赏那一片淡红,大司命神色匆匆的来找我。他先将跟随着我的宫婢打发远去,然后从他的黄色衣袖里取出两块卷着的白色布帛,布帛上有黑色的字迹。
  我将扶苏递给他抱着,然后接过它们,打开其中一块,我立时惊了。这是司空领着十几个重臣写的联名书,其上斥责子都为侍奴所惑,枉顾凤凰之血的传承大任,还不听百官劝谏,并让我同意废旧王而立新王,而这个新王就是子充!
  我慌的又打开了另一块,眼泪就涌了出来。这是我期盼了一年多的消息,这是子充给我的信!
  信上说:月月,近两年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听说你给子都生了一个王子,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孩子。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子都居然和他身边的少司命有那种肮脏的关系!他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百官和天下万民的信任和敬仰!怎么对得起你和你的孩子!他一点儿也不配当王,一点儿也不配当你的夫君!所以,我决定废旧立新。我已经联合了九司的重臣,他们都支持我立新王,但只有他们的同意还不够,我还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我吗?若是你愿意,就请你等待,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再帮我牵制子都,和他们一起减除他的势力;若是你不愿意,也请你等待,终有一日,我会回来的!
  “娘亲,不哭!不哭!”扶苏在大司命的怀里挣扎着要过来。
  将信收好,擦了擦眼泪,把他抱过来,我对他笑着说:“娘亲才没有哭!娘亲高兴!”
  “王后,此事你如何答复?”大司命躬身问。
  我看着那一树桃花,微笑道:“我同意。”
  

☆、既见子充(1)

  
  两年后,时机成熟了。
  邻国鬼方大举入侵,边关告急,战报连续不断的传来,请王增兵。
  司空以春耕在即、勿扰民生、战事紧急和征兵不及为由,向子都提出派都城守备前去增援,九司的其他重臣也纷纷附和。
  那时,我坐在子都的身旁,心里很紧张。若是他不同意,我就不得不动用王后的权威,和他抗衡博弈。而且,这是我第一次与他敌对,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就在我满心忐忑的时候,子都竟然轻笑出声,我诧异的望过去,他的脸上的确写着愉悦二字。紧接着,我又听到他毫不犹豫地说:“如司空所奏,就派都城守备前去,明日起行。”
  突然,我惊觉:他早就知道我们的意图!
  蓦地,我本该放下来的心,又七上八下起来:他既然知道我们的意图,那他为什么还会同意派出都城守备?为什么还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难道他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后招?那子充还能回王宫吗?他会不会有危险?
  桑梓国与鬼方的战火燃烧了近半年,我的心也悬了近半年。我害怕子充在行军打仗中有什么闪失,又怕子都在暗里准备什么对付子充。担惊受怕中,这近半年的岁月竟是比十年还要漫长难熬。
  现在,扶苏已经满了三岁。他很淘气,总是往王宫的林子里跑,还喜欢追逐林间的彩凤和白凤。照顾他的宫婢和侍奴怕他摔着,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口中还不停地劝阻,“王子殿下,慢一点!”
  每一次听到他们喊王子殿下,我总会暗自想:只有子充回来了,只有子充成了王,扶苏才是名副其实的王子殿下。这时候,我就会更加期盼子充能快点儿归来。
  终于,到了八月中旬,边关传来了捷报,鬼方战败投降,桑梓国的大军即将凯旋。
  大半个月后,子充领着大军兵临都城。他没有立即入驻城内,而是先派人给子都送来了一封帛书。
  “司祭,你来念给大家听。”子都只看了一眼那块黄色的布帛,就将其扔下了高台。
  司祭上前捡起,然后朗声念道:“王兄,弟远在边关数年,一直不得相见,窃自思念。但闻王兄专宠一侍奴,弃王后于不顾,弟窃以为不可。王兄是一国之君,肩负凤凰之血的传承大任,怎可耽于男色!弟特此敬告王兄,请王兄以王族血脉为重,赐死孔阳以谢百官和万民,与王后重归于好。如若王兄执迷不改,弟只有以下犯上,请王兄让位于弟。弟将静待三日,等候王兄的消息。如何抉择,请王兄一定要再三思量!”
  “你们认为此事该当如何?”子都笑着问。
  百官是一阵沉默。
  “司祭,你怎样认为?”子都又问。
  司祭跪伏下去,道:“请王赐死孔阳,与王后重归于好。”
  “司空,你呢?”子都又问。
  司空也跪伏下去,道:“请王赐死孔阳,与王后重归于好。”
  这时,子都一阵大笑,然后说:“你们这个时候还装什么?这两年,你们这些人不都在背地里替他筹划这件事吗?”
  顿时,百官尽皆跪地,匍匐道:“臣下不敢。”
  子都长叹一声,“行了!你们去告诉他,不用等到三日之后,明日就进王宫来,我会让位给他。”
  百官匍匐不动,无声。
  乾坤殿里,一片死寂。
  转过头,我看见子都正凝视着前方,脸上是一片平和之色,嘴角还泛着淡淡的微笑,那仿佛是在怀念,也仿佛是在期待。
  再一次,我觉得他是那么的不可捉摸,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栖凤殿,我耐不住心底的疑问,即刻前去他的寝殿找他。这是我这些年第一次主动去见他。寝殿的门没有关,我一眼就看见他坐在朱红的雕花木椅上,而孔阳正跪在他的脚边。
  他见了我,便对孔阳命令道:“你先下去。”
  孔阳起身垂着头向殿外走来,秀美温和的脸上隐隐有悲苦之色。
  “月月,进来坐吧!”寝殿里,他笑着说。
  他这和颜悦色来得太过突然,我禁不住一愣,就立在原地。然后,只见他又一笑,“我正好也有话要对你说,现在你来了,那我就不用再过去找你了。”
  “你要和我说什么?”我仔细打量着他的脸,步入寝殿,在另一张朱红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他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容,“月月,明日子充就要回宫了。我会让位给他,他会成为桑梓国的王,而你依然是王后。以后,你就和他好好过吧!”
  “为什么?”我愣愣的问。
  “我知道你喜欢他,你和他又有了孩子,这个王该他来做才合适。这几年,我一直冷待你,希望你不要太介意。”他又笑着说。
  “你早就知道了子充和百官的举动,你却没有阻止他们,难道你早就打算让位给他?”我又问。
  “是。”他淡淡的笑着点头。
  “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和他有了孩子,你就要放弃王位?”我又问。
  “是。”他还是淡笑着点头。
  “我不明白。”我看着他。
  这时,他看向我的眼睛,笑容消散了,但脸色依旧平和,接着他淡淡的说:“月月,由子充做桑梓国的王不好吗?你可以和他长相厮守,你可以再给他生孩子,难道你不希望这样吗?”
  “我——”我脸红了,低下头去,轻声接道:“当然是希望的。”
  “那就不要再多问了,好好的和他在一起就行了。”子都又说。
  我又抬起头,真挚的看着他,“谢谢你,子都。”
  他又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笑眼,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难过,不由自主的问:“那你以后怎么办?你要离开王宫吗?”
  “不,我不会离开王宫,我会永远留在王宫里。”他转过头,眼睛望向殿门外,目光充满了坚定。
  回到自己的寝殿很久,我依然在思考和子都的对话,我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我遗漏了。入夜时分,我刚心不在焉地哄了扶苏入睡,殿门外响起了孔阳的声音:“王后,奴下特来辞行。”
  我打开殿门,只见他匍匐在地,身边放置着一个包裹,于是问他:“你是要离开王宫吗?”
  “是。王让奴下今夜就离开。”孔阳接道。
  “他怎么突然就让你离开?难道是因为——”我顿了一下,不可能是因为子都要让位,所以就让孔阳离开,他既然已经打算让位了,那孔阳留在他身边也没有大碍,“他为什么让你离开?”
  “王后。”孔阳以头叩地,声音悲怆,“王喜欢的人就要回来了。”说了这一句,他便起身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落寞身影,我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又想到今日子都那令人悲伤的笑容,我又在心底暗叹:“我喜欢的人明日就要回来了,而他喜欢的人也要回来了,这样很好,他让位之后也就不会过得太清冷寂寞!”
  重回榻上,看着扶苏的睡颜,我突然无比激动起来,“子充就要回来了,子充真的就要回来了!”顷刻间,我满眼都是泪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楚扶苏的脸,但我没有去擦拭。
  后来,我一直没有闭过眼睛,我一直在看着窗外,我看着窗外的黑暗一点一点的褪去,再看着黎明的曙光终于到来。
  

☆、既见子充(2)

  
  乾坤殿里,高台之上,子都在我的身旁静静地坐着,眼睛望着殿外。
  我抱着扶苏,也静静地坐着,眼睛望着视线的尽头,那里是涅槃。我知道:子充会从涅槃的近旁走过,然后走上乾坤殿下方的层层阶梯,最后会进入乾坤殿里。
  高台之下,百官侧身而立,无声无息,他们在静静地等待,等待他们新拥立的王归来。
  终于,我远远地看见一个一身戎装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他的步伐很快,身姿矫健;而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两列同样装束、同样威武的将士。
  然后,他的身影又消失了,被那层层的白色阶梯遮挡住了。
  又是一阵等待。
  等待中,我隐隐约约听到有齐整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我的心也被它鼓动着,随着它的节奏起伏跳跃。
  突然,乾坤殿的殿门前方出现了一张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脸。
  他就是子充,可是我却有些不敢确定,他的变化太大了!此刻,他的脸色黝黑,下巴蓄有胡须,面容刚硬成熟,成熟里还透着粗犷,神韵气质全然不复当年的少年模样。
  “娘亲,那个人是谁?”扶苏在我耳畔轻声问。他今日很懂事,一直都不吵闹。
  看着他那双天真好奇的眼睛,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这时,子都站起了身,他端起一方朱红木盘,往高台之下慢慢地迈出了脚步。那木盘上,有一个白玉酒壶,还有两个白玉酒杯,还有桑梓国的王玺。我也站起身,抱着扶苏,跟随在子都的身侧,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那个刚刚归来的人。
  子充在乾坤殿门口有一瞬的停驻,他向身后的将士挥手示意之后,才踏入乾坤殿内。
  立时,百官跪地相迎。
  子充不置一词,一步一步径直朝子都和我走来。
  我抱着扶苏,和子都一起,也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最后,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们都停了下来。
  可是,我发现:从始至终,子充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从始至终,他都在死死地盯着我身侧的子都,眼里是熊熊的怒火,怒火中还有隐隐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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