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残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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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槿津津有味地听完，又缠着我道：“姐姐，我还要听！我还要听故事！”
　　我刮了刮他的鼻子，言道：“真是个小贪心鬼。好吧，就再讲一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不过，先说话，这个故事讲完你得乖乖地喝药。”
　　昭槿的嘴立刻噘了起来，“姐姐，可不可以不喝药啊？”
　　“可以啊！那么我也就不用讲故事了。”
　　我说着便站了起来，昭槿急忙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袖，一脸不情愿地说道：“我喝药还不行嘛。”
　　我笑了笑，重新又坐回了床边。
　　不知不觉，我在王宫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莫名的，对于这里，对于昭槿，我有了一种留恋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吧。瘟疫已经渐渐地平息，一切都将慢慢恢复，我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了。
　　任清源从殿外走了进来，默默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你一定要离开这里吗？”
　　我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他缓缓走到桌案前，轻轻言道：“你舍得大王吗？”
　　我笑了笑，言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任清源转过头来，我清楚地看见了他脸上的泪痕。
　　“任将军，告辞了。”我把心一横，径直走出了房门。
　　

第五十一章　告别
更新时间2009…12…19　19：16：54　　字数：2245

　李大夫正在清理地上的杂物，看见我回来，立刻笑着说道：“上官姑娘，你回来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问道：“李大夫，我叔叔呢？”
　　李大夫用手指了指内堂，笑道：“蓝大夫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呢。”
　　我笑了笑，随即进了屋子。“叔叔！我回来了！”我笑着大声说道，一把掀开门帘，却看见云轩和蓝肃正在交谈，似乎都挺高兴的样子。
　　看见我进来，二人同时抬起头来，蓝肃笑道：“静儿，你回来了？”
　　云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言道：“上官姑娘，好久不见。”
　　我笑道：“是啊，好久不见。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云公子了。”
　　云轩笑道：“哪里。云轩所做的不及姑娘的十分之一。”
　　明人不说暗话，这样客套下去有什么意思？我笑了笑，言道：“云公子，如今疫情已经平息下去，不知你有何打算？”
　　云轩言道：“我来到拜月已有月余，甚是挂念家中老父。所以，我打算先回家一趟，向高堂抱个平安。”
　　我听他这样说，心中一喜，却是用惋惜的口吻说道：“哦。不错，云公子在拜月滞留了这么久，伯父他老人家肯定是十分挂念。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挽留公子了。祝公子一路顺风。”
　　云轩笑了笑，刚要开口，蓝肃插话道：“静儿，怎么可以这样失礼？云公子这次不惜以身犯险，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更何况，他还是远来的客人。哪有这样表达谢意的？”
　　这一番话顿时说的我不好意思起来，云轩笑道：“蓝先生太客气了。救死扶伤本就是身为大夫应尽的职责。”
　　我红着脸说道；“云公子，是我疏忽了，请你不要见怪。”
　　蓝肃笑道：“静儿，你何不亲不做一桌好菜，为云公子饯行？”
　　我一怔，不由自主地说道：“我的手艺很差，只怕会委屈了云公子。不如还是到什锦楼摆一桌酒宴款待云公子吧。”
　　云轩看了看我，笑着说道：“不必了。我的随从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我归家心切，这就上路了。蓝先生，上官姑娘，多谢你们这些日子以后的照顾，在下告辞了。”
　　他说着便朝我和蓝肃行了个礼，我低声说道：“云公子，一路保重。”
　　他笑了笑，言道：“姑娘也多保重。”言罢便走出了房门。
　　蓝肃走到我的面前，责备我道：“静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对待他？”
　　我看了他一眼，也有些不高兴，“叔叔，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人不简单，不要去招惹他。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蓝肃冷笑道：“我活了四十有六，难道还要你一个小姑娘告诉我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
　　“叔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退一步讲，你喜欢他，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可是，你没有理由把我也牵扯进来。”
　　蓝肃一脸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你用得着跟叔叔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我看了看他，越发地心烦意乱起来。
　　蓝肃又说道：“我更不明白的是，你怎么就对他有那么大的偏见？他知书达理，风度翩翩，医术高明不在我之下，再者，从他不顾自身的安危，来到这里照顾这些病人，就足以证明他心地仁慈，道德高尚。如今，人家要走了，你非但挽留的话不说一句，倒像是巴不得他走一样。就算你不喜欢他，就算你一点也不想留他，你总要给人家留一些脸面吧？”
　　我受不了了，大声地说道：“我到底说错什么了？就是因为拒绝做饭给他吃，你就这样责怪我吗？我倒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他做饭，我欠他什么了吗？”
　　蓝肃见我突然发作，着实吓了一跳，他怔怔地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蓝肃急忙上前搂住我，不停地道歉道：“静儿，是叔叔说错了，是叔叔说错了。快不要哭了，叔叔以后再也不提这个人了，再也不提了。别哭了，是叔叔错了。”
　　我伏在他的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与疼痛终于全部地爆发了出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痛苦，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内心唯一的愿望。
　　“姐姐！姐姐！我要姐姐！”昭槿在寝宫里大哭大闹，宫女和宦官们用尽了各种方法，昭槿还是哭闹不止。任清源匆匆地赶紧宫中，只见遍地都是瓷器的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任清源不悦地问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大王的？”
　　跪在地上的宫女战战兢兢地答道：“启禀将军，大王一直要见上官姑娘，还一直砸东西，奴婢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任清源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疼痛的神色，他走到昭槿面前，恭敬地说道：“大王，不要再闹了。”
　　昭槿大哭道：“大将军，你快把姐姐还给我！我要听姐姐讲故事！我要姐姐，我就是要姐姐！”他说着小手抓起桌案上的一个茶杯，用力地朝地上一灌，茶杯登时就变成了碎片。
　　任清源一见此景，顿时火了起来，厉声言道：“你们都是废物吗？还不赶紧打扫！”
　　跪了一地的宫女宦官顿时回过神来，急忙收拾了起来。
　　任清源看了昭槿一眼，冷着声说道：“大王，上官静已经不在王城了。你就忘了她吧。属下会派人四处搜寻，将全国会讲故事的人都给您请到宫里来。”
　　昭槿还是不依，在床上又踢又打，哭得更是歇斯底里。
　　任清源受不了了，对着身旁垂手而立的宦官总管言道：“他要摔东西就让他摔，要怎么样都随他便。你们小心伺候着。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是，大将军。”宦官总管小心翼翼地答道。
　　任清源头也不回地走出内殿，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身旁的侍卫见他脸色铁青，知道他心里有气，也不敢说话，只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任清源一言不发，径直走进了军机处，军机处的文官一看见他，就知道不妙，格外小心地说道：“大将军，是不是要鸣鼓议事？”
　　任清源道：“不必。传令下去，让曾原来见我。”
　　文官诺诺而退。任清源走到桌案前，正想坐下，不经意看见了桌角上放着的一个茶盏，顿时一股无名火起，抓起茶盏便扔在了地上。
　　侍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任清源喃喃地自语道：“上官静，你够狠心，你够狠心……”
　　他望着天空中几抹流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第五十二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09…12…20　22：19：28　　字数：2879

　“小姐，我们真的要搬到这里来吗？”苹儿看着我，有些不情愿地问道。
　　我笑了笑，言道：“苹儿，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前那幢屋子是一个朋友的。他有事出门，托我照看他的房子，如今，他就要回来了，我怎么好意思再住下去？”
　　“可是，小姐，这里这么破，怎么住人啊？”
　　我笑道：“怎么破了？我觉得挺好啊！屋顶又不漏水，房子也很明亮，不过就是小了些，灰尘多了些，打扫一下就好了。”
　　苹儿看了看我，眼圈一红，低声说道：“小姐，苹儿知道，你这么委屈自己，都是为了苹儿，我……”
　　“好了好了，”我一见她又哭了起来，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急忙说道：“搬家可是一件大事，关系到我和你以后的运气，你要是一哭把运气给哭跑了，我可生你的气了。”
　　苹儿一听我如此说，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道：“小姐到哪里，苹儿就跟到哪里。小姐要住在这里，苹儿就在这里照顾小姐。”
　　我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好了。别光顾着说了，赶紧收拾收拾屋子吧。”
　　忙碌了一天，才把这个又破又脏的小屋清理干净。我和苹儿又到集市上买了一些碗筷，总算是有个家的样子了。
　　吃过晚饭，我和苹儿说了会儿闲话，便各自休息去了。活了这么大，却是第一次睡茅草，本以为坚持一下习惯了就好，没想到这茅草又硬又扎，我难受的根本就睡不着。算了，还是问叔叔借点钱买一张床吧。
　　我叹了一口气，披了一件单衣，走到桌前坐下，对着窗外的明月发起呆来。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了，仔细想想，在这半年的时间了，我好像从来没有一天是不带着心事度过的。我爱我的父母，我爱我的朋友，我爱我的情人，可是，就是因为这太多的爱，让我犯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错误。如今，我不敢爱，也不想爱了。我只想就这么平静地度过每一天，平静地离开这个根本就不属于我的世界。
　　“上官静，你改悔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
　　任清源看着愁眉苦脸的宦官总管，问道：“怎么样，大王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那宦官总管点了点头，哭丧着脸道：“大将军，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任清源气急败坏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将军，还是把上官姑娘找来吧。连续十几个说故事的，没有一个合大王的心意。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只有她才能哄大王开心了。”
　　“哼，找她？”任清源冷笑一声，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痛苦，“你以为我找她她就会回来吗？”
　　总管奇道：“您是大将军，您要见谁谁敢不来？”
　　任清源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
　　总管愣住了，待在原地想了半天，方才说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她要是不来，大将军可以派兵把她绑来啊。”
　　“别说了！”任清源瞪了他一眼，“这么点小事都不好，我看你这个总管也别当了！”
　　总管立刻跪倒在地上，直求恕罪。偏巧，此时内殿又传来昭槿的哭声，任清源越发的烦乱起来，他看了看跪倒在地的宦官总管，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和苹儿提着菜篮正准备到集市去买菜，打开房门却看见曾原带着一队士兵站在门前。
　　我愣住了，苹儿吓地躲在我的身后。
　　曾原忙道：“上官姑娘，请不要惊慌。是大将军让我请你去一个地方。”
　　我冷笑道：“他就是这么请人的吗？”
　　曾原有些尴尬，我回头对着苹儿说道：“苹儿，你先去买菜，我去去就回。”
　　苹儿看了看我，点点头，提着菜篮去了。
　　曾原忙道：“上官姑娘，请上轿。”
　　我抬眼一看，只见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软轿停在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曾原，言道：“曾将军，我想问你一句话，如果我不去，你会怎么办？”
　　曾原言道：“姑娘不要误会。大将军之所以让我带几个侍卫来，只是为了保护姑娘的安全。临行前，他再三嘱咐我，如果姑娘不愿意去，绝不对勉强姑娘。”
　　我无声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进轿子。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轿子停了下来。轿夫掀开轿帘，我走了出来，抬头一看，却原来不是王宫，而是任清源的府邸。
　　他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不禁狐疑满腹，曾原言道：“上官姑娘，大将军就在里面等你。快进去吧。”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何必为难他呢？我在心里苦笑着，径直走了进去。
　　任清源静静地站在大厅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开门见山地说道：“任将军，找我来所为何事？”
　　他突然奇怪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如果当初我没有向你坦白我心中的情感，你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躲着我，避开我。”
　　我没有做声，任清源笑了笑，又说道：“你放心，今天我找你来，不是为了你和我之间的事，而是为了大王。”
　　我立刻问道：“昭槿怎么了？”
　　任清源回过头来看着我，沉重地说道：“自从你离开王宫，他就一直吵着要见你。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也不想再回宫里去，就硬着心肠没有理会。谁知道，他竟是这样一个执拗的孩子，我给他找了几十个说故事的人，没有一个合他的心意。他整日里又哭又闹，摔盘子打碗，弄得宫里鸡犬不宁。这几日，竟然演变到拿绝食来威胁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去求大祭司。大祭司原本并不想告诉我你的住处，是我苦苦地请求，才让他改变了主意。上官姑娘，就算任某求你，请你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情分上，跟我回宫去吧。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面对这些事情了。”
　　他说的这样酸楚，我心里不禁涌起一阵不安和愧疚。我的确是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过。他是堂堂的大将军，如今，竟是这样低三下四地去求一个普通百姓，我怎么能拒绝，我又如何拒绝！可是，我不想再与宫廷有任何的牵扯，我不能再失去唯一拥有的自由。我不想再为成全别人的感受而让自己饱尝痛苦，我也不愿卷入那是非纷争的宫廷斗争。
　　一念及此，我正想开口，却触到了他那悲伤的目光，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任清源默默地看着我，没有再说话。我知道，他是在等待着我的答复。也罢，失去一切，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我看了看任清源，言道：“任将军，咱们走吧。”
　　任清源顿时又惊又喜，他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笑了笑，言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只是，苹儿才刚刚和我团聚，我实在不忍心这么快又和她分开。”
　　任清源忙道：“让苹儿姑娘和你一起进宫，我不会让你们分开的。”
　　“谢谢你明白我的心意。”我看着他，感激地说道。
　　任清源激动地说道：“是我应该谢谢你。是我应该谢谢你。我发誓，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到哪里去随时都可以去，我绝不会过问。我……”“任将军，你不必如此。我并没有讨厌你，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也不想再给你造成任何误会。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真的吗？你真的还把我当朋友吗？”他突然一步走到我的面前，眼里闪着泪光，“你还会再躲着我，避开我吗？”
　　我望着他惊喜交加的脸，心头一酸，勉强笑了笑，言道：“怎么会呢？我们是朋友。”
　　任清源顿时大喜过望，他怔怔地看着我，动容地说道：“对，我们是朋友，是并肩作战的朋友，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朋友。”
　　一辈子？我在心里笑笑，只觉得一片苦涩。我的人生早已有了命定的结局，誓言和承诺，根本就是一纸空谈。
　　

第五十三章　先见
更新时间2009…12…21　22：15：11　　字数：2157

　军机处。
　　“大将军，眼看就要入冬了，可是将士的冬衣还没有着落，这该如何是好啊？”曹御一脸焦急地问道。
　　任清源皱了皱眉，言道：“前些日子不是已经从国库里提了一笔银子去筹备粮草吗？还有没有剩余？”
　　“唉。”曹御叹了口气，言道：“今年城里爆发瘟疫，颗粒无收，末将派人四处采办粮草，却只征集到了三万多石，最多只能支持半冬。如今，国库空虚，百姓们的日子也很是难过，末将和众位大人商议了一下，看来只有从金城买些粮草和衣物应急了。
　　任清源叹道：“曹大人，你说的情况我岂能不知？可是，国库里的银子已经见了底，你让我到哪里去弄钱啊？”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梁大头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上前言道：“大将军，有钱，我们还有钱！”
　　任清源顿时眼前一亮，急忙说道：“快讲。”梁大头言道：“大将军，您忘了吗？三个月前，是您让我派兵围住了神谷祭司和巫祝长老的府邸，一斗米一两银子，一桶水一两银子，一担菜一两银子。三个月下来，真的收回不少钱来，末将一直都放在兵部里，还没来得及上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曹御欣喜地言道：“真是太好了。大将军英明，如此一来便可立刻前往金城采办粮草和衣物了！”
　　“啊？！”任清源猛然醒悟过来，摇头叹道：“原来她早就料到瘟疫过后，定然是粮草短缺，才会让我作此安排，让神谷和巫祝乖乖地把钱吐出来，以备征办粮草衣物，好让我拜月的三军将士安然度过此冬。”
　　曹御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将军，你在说些什么？老臣越听越糊涂了。”
　　任清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下的众人，言道：“你们知道是谁让我这么做的吗？”
　　曹御猛地一怔，不由自主地说道：“难道是，是上官姑娘？”
　　“什么？”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任清源却是一脸的郑重，“不错，就是上官静。”
　　梁大头眨巴眨巴眼睛，傻头傻脑地说道：“上官姑娘怎么会知道我们没有钱买粮草啊？”
　　曾原白了他一眼，言道：“你以为上官姑娘跟你一样吗？过着今天就不想明天的事？”
　　梁大头点头言道：“恩，有道理。”
　　曾原懒得理他，心里却着实佩服上官静的远见。
　　曹御言道：“多亏了上官姑娘，否则这一万将士只怕是要穿着单衣，饿着肚子过冬了。”
　　任清源笑了笑，一脸诚恳地对曹御说道：“曹大人，我任清源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根本就肩不起这治国的重担。如今拜月刚刚遭受瘟疫的侵袭，民生凋敝，百废待兴。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可是我们却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根本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只会四处撞壁。长此以往，拜月必然会毁在我的手中。”
　　曹御言道：“将军何出此言？瘟疫刚刚平息，城里已是满目疮痍，重建王城不是一日之工，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老臣相信，只要我们万众一心，一定会挺过难关的。”
　　任清源苦笑道：“曹大人，治国不是光有信心就可以的，如果决策者没有这个能力，只会是徒劳无功，平白加重百姓们的负担。所以，我决定把这个辅政之职让出来，让有德者居之。”
　　众人听了此言，又吃了一惊。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沉默了许久，曹御终于说道：“大将军，你是先王托孤重臣，担任辅政之职是名正言顺。放眼天下，还有几人能有大将军的资历和功绩，这辅政之职又能有谁来担当呢？”
　　任清源看了看他，慢慢地说出了三个字。
　　上官静。
　　“什么？上官静？”曹御大惊失色，忍不住大叫起来。
　　屋内顿时哗然一片，一个年轻将官上前言道：“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上官静乃是一个普通百姓，首先她是一个女子，试问女子怎么能够在朝为官呢？”
　　一直沉默的曾原突然开口言道：“为什么女子就不能在朝为官？上官姑娘的才智有目共睹，如果没有她，我们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位将官摆手道：“曾将军，此言差矣。千百年来，从无女子出仕的先例，我们不能坏了祖宗的规矩！”
　　“规矩？”曾原冷笑道，“规矩能让我们打败金城的十万大兵吗？规矩能为我们换来金城的以礼相待吗？规矩能让我们战胜瘟疫吗？”
　　“这……”那将官顿时语塞，梁大头言道：“是啊，女子为什么就不能在朝为官？咱们这些人，有哪一个比得上人家上官姑娘？单就是汶水一战，俺梁大头就已经对上官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地。俺觉得上官姑娘肯定能行！”
　　“曹大人，你怎么看？”任清源见众人议论不休，曹御却一言不发，不由得问道。
　　曹御言道：“大将军，不错。上官姑娘的才智的确是天下无双